【酒巷笙歌】【原创】江山一色(古风母女师徒)

长天站在了府上的石子路上,轻轻推开了方仪的馋扶,俯身行礼,如此简单常做的动作此刻也是费力,触到身后伤口,自是痛的拧紧了眉头,握紧了手心,才堪堪定住身形,面上仍是笑颜,“姑姑,长天已到府上,青山常在绿水不改,你我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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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仪见她仍是倔强的模样,默默叹气,转身回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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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上前想扶住她,可被她轻轻一躲,虚弱的双腿站直了,冷声道:“我已被陛下革职,一介庶民,实在没有任何价值值得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再者我百里长天身边不留不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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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我,”青鸾姣好的容颜上已是青白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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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始自终都是陛下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那张契约是我亲手交给你的,而今出现在陛下的御案上,青鸾,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背叛我,”眼眶中的泪水愈凝愈盛,身后伤痛不断在叫嚣,身后无可支撑物体,她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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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目光中闪烁着心酸与矛盾,最后还是点点头,轰然跪地,泪水滚落下脸颊,深深地拜了下去,泪水恰巧落在炙热的地面上,“对不起……”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1 16:24:00 +0800 CST  
“你我各司其职,都是一颗棋子,我脱身罢了,你回去,告诉陛下,百里长天无怨怪之心,不需再遣人来监视我,”心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掏空了,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的往后倒去,意外的被人接住,耳畔是一句深深地呼喊:“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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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在偌大的天地中,我至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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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朦胧的目光中有着几分恍惚,看着青鸾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温热的怀抱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轻轻地笑了笑,撇去朝堂的算计与阴谋,是属于她的天真干净,“长生,离开这个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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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住宅是以前陛下所赐,而她已经无官在身,不如尽早离去,免得朝廷来收时,落得难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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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懵懂不知的孩子在半年里迅速长大了,或许没人在知道自己坎坷的身世后,还能继续天真无知下去。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俯身抱住了长天往屋内走去,看着她毫无神采的脸颊,无声的泪水滑落,回应道:“离开,我们马上就离开。”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1 16:24:00 +0800 CST  
无论朝廷缺了谁,都会有条不紊地照常运转,那个年纪轻轻站立朝廷御阶之上几载的少女毫无声息地消失在众人的眼中,那个府宅也寻不到她的身影,犹如凭空消失般一样,再难看到她。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1 16:24:00 +0800 CST  
十一章 紫金簪

紫金簪,顾名思义,簪子由紫金打造,色泽光亮。而紫金在大齐极其罕有,非皇室不可得见,更别说用来打造簪子来赏玩。而紫金簪的顶部上仅仅是镶嵌着累丝宝石,通体紫色,看似极其普通,质地却又极其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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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月微明,凉风,卷起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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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簪,已经从长天发间拔下,落在了白妡手上,她拿在手中,细细赏玩,触及凉凉的宝石,双眸闪亮异常,如同外间的苍穹明月,抬眸看向忐忑不安的长天,惯常的莞尔一笑,给与答案:“这簪子不是一支,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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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长天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可不待她反应,白妡吩咐侍女琴心,“你去将妆台上的那个红色锦盒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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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依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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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坐在主位上,仍旧握着紫金簪,飘忽的冲长天一笑:“长天,这簪子在你身边近二十年,你竟不知道它的来历,紫金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你当初贫困至极,就未曾想过将它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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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不知何意,清秀的面孔上生起茫然之色,摇首直言:“这是母亲遗物,再是穷困也不可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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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神色淡淡,明眼看上去毫无波澜,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如果你早一日变卖,或许你就不会活的如此艰难,你的母亲该会早一日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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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弛许久的神经遽然被绷紧,长天平摆在小腹前的双手不自觉握紧,语气不太确定:“不,长天是孤儿,母亲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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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孤儿,得问过这个簪子的主人才是,”白妡自信地摇了摇手中簪子,扫了一眼静坐的韩莫言,问她:“袁夫人,你应该识得这个簪子才是,你进门就未置一语,你应该早就见过这个簪子了。”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4:00 +0800 CST  
被识破的韩莫言坐在末位,尴尬笑了笑,极是诚恳的模样,道:“第一次看见长天,她就插着这个簪子,她不甚遗落,还是我捡到送予她。我与你此刻一样,不确定罢了,得问过那位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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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知晓往事的人打着马虎眼,看的三个小辈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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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载悠悠如梦般魂牵,长天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亲人,她有些心惊向外抬首,期待琴心的出现。少顷,琴心踏着盈盈步伐走进来,顺着白妡的提示将锦盒打开,同样一根通体紫色的簪子安静的摆在盒中。指尖有些发抖,她仍是接过那个簪子,簪尾处有个妡字,其他别无二样。
她猛然转首看向韩莫言,眼中已是鲸波鼍浪的挣扎,握紧了簪子,喉咙有些酸涩,还是期待韩莫言的回答,“能否告诉长天,那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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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莫言侧首端起眼前冒着热气的茶盏,一口饮尽,动作异常的缓慢,不似她果断的风格,看得某人却是心急如焚,催道:“母亲,你赶快回答长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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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莫言果真放下茶杯,起身却是越过长天,云淡风轻道:“天色已晚,我带阿莀先回去了,今日谢谢你这个东道主了。”语罢,不顾袁子莀的反对,拉着她回府,老远还能袁子莀高昂呼唤的声音:“母亲,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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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白妡重重叹了一口气,拿回属于自己的那支金簪,眉眼在灼灼灯火下,染上了不属于她的忧愁,“长天,我与韩莫言一样,此刻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待我查后再回答你,月上中天,我吩咐人送你回去。”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4:00 +0800 CST  
失了魂魄的长天点点头,木偶般走出了定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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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抬手理了理随身的衣衫,跨出花厅,微风散败絮,夜凉生清寒。她看向空中那轮依旧璀璨的明月,笑了,眸色极为温和清透,吩咐琴心:“备辆马车,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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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深夜时分,照常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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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殿外几乎快要打着哈欠的方仪,看见远远踏着黑暗中轻快步伐而来的白妡,特地抬首看了一眼当空的明月,依照她对白妡的了解,女儿在侧,天黑就不再出府,今日怎地进这个时辰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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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她还是打起精神迎了上前去,“夫人,陛下此时正忙与白大人商量边疆使臣进京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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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及边疆二字,白妡眉眼凌厉顿生,口中仍是淡淡的语气:“无妨,我等上片刻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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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是不打算离去,方仪瞧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好心提醒道:“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朝臣都提着心,再者晚间不知等到何时,要不您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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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情不好,见了我或许就会好些,不急,我等上片刻就是,”白妡站在廊下,宫灯明亮,照的玉砖宛若一面明镜,她看着自己恍惚的人影,临晚境,伤流景,漫不经心道:“陛下这是打算与边疆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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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对边疆有着无尽的恨意,有此一问也是人之常情,方仪也是知晓其中一二,只好据实回道:“连年征战,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大齐国库亦是空虚,边疆有求和之心,陛下也有着顺水推舟之意,一切得等到边疆使臣来过才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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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无声无息,罗幕轻寒,只闻莺啼满庭院。再说话时,殿门已经打开,侧首望去,白烨从殿内走出来,看见白妡,怪道:“你怎么在这里?陛下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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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一句话尽是担忧,白妡摇首,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道:“不是,是我自己而来,找陛下有事。阿兄,你先回去,我进去了。”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4:00 +0800 CST  
深夜到访的友人,谷梁撤下端庄的仪态,放下手中朱笔,忙中偷闲片刻,懒散地靠在龙椅上,眉眼之间尽是难掩的倦意,微微一笑:“你不在家中陪着女儿,半夜到我这里来何事?莫不是皇甫家又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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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看着好友如此疲倦下仍笑脸强撑,出言宽慰:“你何苦一人撑着偌大的王朝,百年后有谁会记得你的好,记住的只有你女子当道,牝鸡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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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话语,早已听了不下百遍,殿中熏香幽浮起落,清清淡淡,一双清水般的秋瞳映着亮眼的宫灯,谷梁浅笑:“我已是万丈悬崖边的人,无回头可言,唯有夜看满天星斗,日观苍穹风雨,方可稳住这半截掉入悬崖的身子。如今长天也选择离去,或许我注定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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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浮躁的华美让人心绪躁动,沉静如白妡,也有恍惚的须臾,“或许你不是孤家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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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或许吧……”谷梁的话语卷着和风的温润,没有了朝堂上的威风凛凛,顿了顿,才转回方才的话题,“深夜而来,到底何事?依你性格定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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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大事,可与我无关,”白妡摊开手,自莲袖中露出红色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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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终是舍得从龙椅上走下来,绕到白妡面前,接过锦盒打开,隐有悲意凝在唇角,揶揄道:“这不是你及笄时,我送你的贺礼,怎么,现在想还给朕了,未免也太迟了,蓁儿都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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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无视她的笑言,问道:“我记得紫金簪是进贡之物,你将一对拆开,送与我一支,你的那支呢?我好似从未见你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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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眉紧拧,浅浅的愁绪藏在了心中深处,眼中流泻出了几许疲惫,谷梁无奈道:“丢了,丢了好多年了,一直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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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微微愣住,随即顺着话题说下去,“被一个小偷藏起来,你派再多的人寻也是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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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目光仍是黏在紫金簪上,随意道:“哦,那你寻到那个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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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莫不是我来的时候不对,为何连盏茶水都未有?”白妡见谷梁盯着簪子不放,夺回了簪子,却不想将话题再延续下去,大抵有着难得的摆谱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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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茶喝……谷梁忽而明白她的来意,忙命人奉来今年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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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去了内殿,方仪领首奉来茶水,白妡接过,素手掀开茶盖,纤细的睫毛上好似也染上了四溢的茶香,轻轻饮了一口,齿间留香,回旋不止,她有些不悦,道:“为何昨日来,未见您请我喝这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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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坐在那里扶额,对着白妡耍赖的言语也只好咽下,好声好语:“这是今日刚送入宫的,叫何名字,我也没记住。你如果喜欢,都送你。你先说说你刚刚话是什么意思?”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5:00 +0800 CST  
谷梁坐在那里扶额,对着白妡耍赖的言语也只好咽下,好声好语:“这是今日刚送入宫的,叫何名字,我也没记住。你如果喜欢,都送你。你先说说你刚刚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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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没什么意思,就是见到你属于你的那根簪子了,以为你将它送人了,故而才有此一问,原来是她偷去的,你大可去定她的偷盗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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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何人那里看到的?那个孩子有多大?”谷梁一时情急抓住了白妡的手腕,震落了茶盏,落入地砖上摔的碎骨,吓得外殿宫人慌忙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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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已然失控,白妡意识尚在,吩咐宫人收拾了残存的局面。不再打着哑语,拿出另外一支紫金簪交于她的手心,叹道:“看来我猜对了,簪子确实是信物,只是不知那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陛下,我只是个中间人,其他的你自己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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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近二十年的东西忽然出现在手中,谷梁呆愣在原地,不同于刚才的茫然,是熟悉的心酸,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又再悄悄吐出,空出的那只修长的手指微微拢起,遽然间狠狠地紧紧攥起,指甲刺穿掌心薄弱的肌肤,是这般深刻的真实,从嗓子中发出的声音颤抖又带着些许兴奋:“如果那个孩子是十九岁,就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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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坦言道:“陛下,你可信命由天定?你身边一直有个孩子就是十九岁,或许你从未正眼瞧过,或许你一直当做棋子来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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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身边……”谷梁喃喃其语,恋恋不舍的目光从簪子上移开,扬眸看向白妡,乾坤不复,她被惊的连连后退,眸色愈加暗淡,心如凌厉的秋风拂过,白妡将话已说至大白处,她若再不明白,就是三岁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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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孩子是长天。”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5:00 +0800 CST  
长天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突如其来的书本,翻开了几页,才发现是白妡送于她的佛经,她还未来得及看,就随意丢在了书桌上,这一笔笔注释解释得极其全面,看的十分透彻,白妡至少信佛不下十年了……她合上了佛经,低声道:“这是皇甫夫人送的,长天还未来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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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看了,”谷梁起身上前夺回了佛经,往门外扔去,自是有随行的人在她扔了以后在再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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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已是空空如也,不管怎样也是白妡一片好意,怎可随意丢弃,她不由地看向门外,希望阿楠能捡起来,可真有人捡起来了,她又有些颓唐,那人是陛下身边的。总之,佛经是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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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时,陛下已经站在她的跟前了,她茫然地抬首,此刻才敢正眼看她,顾盼神飞,文采精华,温柔沉默,与往日不一样,她已然心神摇荡。不知为何,她今日看不见陛下的威严霸气,看到尽是一般女子的轻柔和美貌,她咽了咽口水,“陛下,你今日而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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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垂首看着她眼中的惊慌,淡淡道:“你不欢迎我?”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6:00 +0800 CST  
谷梁垂首看着她眼中的惊慌,淡淡道:“你不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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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迎……可这话给她十个胆子也说不出口,她移眸看向它处,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谷梁捻起长天肩上垂下的一缕发丝,轻轻开口:“对,你脚下这片土地也是朕的,如你之前居住的宅子一样。若朕收回,你可以再搬去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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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只觉得自己骨血都僵硬了,还未来得及说话,谷梁微微俯身向前倾斜,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既然天下之地都是我的,你在何处都是一样,不如随我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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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在长天耳中却是另外一种含义,入耳细细听来,惊惧十分,谷梁不打算放过她,她犹如蝼蚁一般渺小,怎可与大象争斗,她再次跪下,“陛下,我……我……您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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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捏了捏自己的衣袖,诧异长天的反应,明明一句哄人的话,为何这般惊恐?眸光沉了沉,“我从未将你当作棋子,你的理想不过于入朝为官,为一方百姓谋得福利,地方父母官怎可与京官相提并论,官位越高,你想做的事情就越容易。至于辅助新君,都是每个朝臣应该做的,只不过你天资聪颖,胜于常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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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却是倔强的仰首,“您说过,百里长天永不录用,金口已开,焉有收回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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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如同巨石般堵在了谷梁心口,让她久久说不出反驳的话,论性情长天与她何其想象,让她真正的无可奈何。长天的眼中透着疏离与绝然,瞬间让她生起害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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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都是沉默,可再次开口的还是谷梁,她无力道:“那日是你逼我的,我并不想将你定罪,可你口口声声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朕是君王,不是普通人,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再者,人人都有反悔的话,我也是人,为何我就没有反悔的权利,我为何不能收回那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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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仔细品来,颇有种无赖之感。风水轮流转,这下换成长天无语了,谷梁已经放低了姿态,前所未有,她从未见过傲睨一世的谷梁悠之会有低头的一刻,她几欲哑然,她不过是个父母是何人都不知道无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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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拒绝了,“长天不过一介草民,陛下,春考在即,您可以再选出更好的才能之人伴您左右。”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7:00 +0800 CST  
谷梁耐着性子,又问道:“朕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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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话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长天刚刚吞下之前的话,谷梁又炸出一道惊雷,“您说什么……你是一朝帝王……”顿了顿,口中干燥,才大着胆子道:“陛下,您今日怎么了,怎么感觉与往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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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忍耐,一些话语如烈火般在喉头燃烧许久,若再不说,谷梁只觉得骨血中都是连绵无尽的焰火,烧的她体无完肤。她沉淀了须臾,经久岁月之中的思念在这一刻遽然膨胀加深,她哑着嗓子道:“长天,你可知道,我……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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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门外响起激昂高亢的声音:“长天,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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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冲进书房,袁子莀刚踏进书房一只脚,在看到谷梁后,迅速地收了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歪歪倒倒地俯身作揖,“臣袁子莀参加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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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而立,谷梁蚀人的目光落在袁子莀的背脊上,气势盛然,森森道:“你不在宫中,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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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溜出来找长天玩耍,谁知被高堂之位者抓个正着,袁子莀欲哭无泪,偷偷抬眼看向长天,希望帮忙解围,可后者还在沉浸在方才谷梁未完的话中,她将袁子莀忽视,询问的眼神看向谷梁,一句话还是替袁子莀解围了,“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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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朕先回宫了,”谷梁偃旗息鼓,敛袖走出书房,袁子莀赶忙退至一边,欲装透明人时,谷梁停下脚步,朝着她发话:“袁子莀,明日早朝后来朕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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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无辜的眼神投向长天,抱着门板,声嘶力竭状:“长天,你又招惹陛下了,为什么陛下在这里,你应该通知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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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陛下突然来的,而且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长天将袁子莀拉进来,心疼自己新做的雕花门板,道:“你力气那么大,门板要坏了,修都找不到人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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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恋恋不舍的离开门板,改抱着长天的臂膀,使劲摇晃,“长天,你鬼主意那么多,教教我,明日怎么应付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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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被摇的脑袋都晕,使劲拔开手臂上的双手,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唇角轻挑:“你还是与陛下老实交代为妙,指不定陛下如我一般同情你,就放过你了。玩忽职守的罪名,顶多挨上几十板子也一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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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又是一声哀嚎,长天有些嫌弃捂住双耳,脑中还是谷梁未说完的那句话,长天,我是你的……师父吗?可是她已被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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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脸上尽是苦恼的表情,斜斜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扶摇万里,她万没想到谷梁悠之会后悔,帝京不是久留之地了,她得有着尽快离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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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转首,闯进了袁子莀探究的目光中,她奇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被陛下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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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从远处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长天几步远处,以手托腮,英气的眉眼下,双眸之中生起精光,正色道:“你说昨晚白姨发现你的紫金簪,却迟迟不肯说簪子的主人是谁,而今日下了朝陛下就到你这里来了,你说紫金簪会不会是陛下之物?我打听到陛下与白姨是闺门手帕交,很有可能那位就是陛下。”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7:00 +0800 CST  
据实有理的推测,振振有词,可长天丝毫未信,白了她一眼,“你做什么清秋白日大梦,就算我是陛下女儿,明日也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她起身走出去,可刚跨出去,就看到石桌上整齐摆放着如山的礼物,她回首看向袁子莀,怪道:“你带这么多礼物来做什么?发了俸禄没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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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探出脑袋,撅嘴摇首:“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走上前,顺手在里面翻了几下,一股药材味,霍然回过头来,“应该是陛下带来的,她打了你,道歉也太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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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展颜一笑,侧身靠在门上,眸光异常迷蒙,她越来越看不清那位陛下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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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千里东风,罗幛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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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在含元殿外徘徊许久,饶得几个守门宫女眼花缭乱,不由道:“袁统领,您要进去吗?您都饶了半个时辰了,要不要奴婢帮你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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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通禀,我自己可以,”袁子莀直言拒绝,又在那里兀自打转,抓头骚耳。心如不停的脚步,来回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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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有人唤她,她如见救星侧身看向来人,御阶之下白妡款步而来,她兴奋地迎上去,眉开眼笑,“白姨,你怎么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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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妡轻轻回应,越过她,伸手推开了殿门,干净利落,不似她拖泥带水。看得袁子莀咽下口水,听着一旁小宫人玩笑:“袁统领,要不您也跟着进去,定国侯夫人在,陛下再大的怒火也会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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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莀瞥了一眼小宫人,并不理会她们的话,半抱着手臂靠在柱子上,白妡这般急匆匆找陛下有何事?关于紫金簪?

楼主   发布于 2020-04-08 08:38:00 +0800 CST  

楼主:

字数:36609

发表时间:2020-03-27 17: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2 08:38:5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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