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旧梦•未央
（十二）新婚燕尔（1）
清晨的阳光闲闲打在红色纱缦上，一束一束的光晕微晃，燕慈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定定的看着高高的红色帐顶，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想起了什么，晃着一头黑瀑腾的坐了起来。
奇怪，昨夜明明是靠着床打瞌睡的，怎么打着打着就真睡着了呢？
拍了下脑袋，又紧张得低头上下查看一番，确认衣裳完好，燕慈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账外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怕吓着她似的，轻轻的，如暖阳般温和。
饶是如此轻柔，燕慈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想要抓起枕头，忽然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知怎的又将手缩了回来，只朝账外那个模糊的人影看看，然后应了一声，
“嗯，醒了。”
“那我便让慈宁宫的人进来，也让宫女进来伺候你更衣！”那个声音继续温和的说道。
“不用了，”燕慈霍得分开床幔跳下了床，甩了甩吉服宽大的袖子，对着前面坐着的人道，“我哪有那么娇气，衣服给我，我自己穿便是，不需要人服侍！”
永琪没有料到燕慈就这么蹦了出来，顿时愣了一下。
“去朝见行礼不仅要穿朝服旗装还要梳旗头，你一个人怕是不行，需要有人帮你”，他看一眼她身上的吉服，“还有，你这外面的吉服……要脱掉，宫里人多口杂，不要落人话柄才好！”
说完这话，他抬眸，正望到燕慈有点不自在的神情，思忖一下，便了然的转过了身，
虽然已有夫妻之名，到底没有夫妻之实，这些普通日常，燕慈不自在，他也一样不自在。
燕慈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不自觉就笑了下，
这个阿哥，还真是有点君子风度呢！
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停止，永琪料想她已脱好，便也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放在一旁，对着门外喊道， “你们都进来吧。”
清晨的阳光闲闲打在红色纱缦上，一束一束的光晕微晃，燕慈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定定的看着高高的红色帐顶，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想起了什么，晃着一头黑瀑腾的坐了起来。
奇怪，昨夜明明是靠着床打瞌睡的，怎么打着打着就真睡着了呢？
拍了下脑袋，又紧张得低头上下查看一番，确认衣裳完好，燕慈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账外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怕吓着她似的，轻轻的，如暖阳般温和。
饶是如此轻柔，燕慈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想要抓起枕头，忽然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知怎的又将手缩了回来，只朝账外那个模糊的人影看看，然后应了一声，
“嗯，醒了。”
“那我便让慈宁宫的人进来，也让宫女进来伺候你更衣！”那个声音继续温和的说道。
“不用了，”燕慈霍得分开床幔跳下了床，甩了甩吉服宽大的袖子，对着前面坐着的人道，“我哪有那么娇气，衣服给我，我自己穿便是，不需要人服侍！”
永琪没有料到燕慈就这么蹦了出来，顿时愣了一下。
“去朝见行礼不仅要穿朝服旗装还要梳旗头，你一个人怕是不行，需要有人帮你”，他看一眼她身上的吉服，“还有，你这外面的吉服……要脱掉，宫里人多口杂，不要落人话柄才好！”
说完这话，他抬眸，正望到燕慈有点不自在的神情，思忖一下，便了然的转过了身，
虽然已有夫妻之名，到底没有夫妻之实，这些普通日常，燕慈不自在，他也一样不自在。
燕慈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不自觉就笑了下，
这个阿哥，还真是有点君子风度呢！
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停止，永琪料想她已脱好，便也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放在一旁，对着门外喊道， “你们都进来吧。”
乾清宫外早有女官并首领太监在那候着，见俩人来到便请了安，引着二人往养心殿去。
花盆底鞋稳稳当当的跨过门槛，跟着面前黑靴的步伐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里有着不少人。
当朝天子乾隆着一袭明黄龙袍，端坐在主位之上，眉眼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他身旁坐了两位锦衣华服，尊贵无比的女子。
一个满头银丝，面目慈祥，此乃当今太后，
另一位，端庄秀丽，表情却稍显严肃的，便是那拉氏皇后了。
因选秀时见过三人，燕慈并不好奇，只略略抬眼看了一下，便规规矩矩的站好，垂眸低首。
苦练了几个月的规矩，居然真用上了，
她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声气，
可是，真宁愿永远都用不上！
“儿臣永琪带福晋前来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皇额娘请安！”洋洋盈耳的声音。
燕慈目不斜视，在余光中看永琪上左稍前，掀袍下跪，端端正正的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
便也一甩帕子，恭恭敬敬的屈膝行了个礼，“方燕慈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皇额娘请安！”
天知道，这样的称呼喊起来有多别扭，好在她低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
请过安，她又不急不缓的跪下，在众人的注视中行四肃三跪三拜礼。
见燕慈的行礼姿势标准无误，虽谈不上仪态万千，却也像模像样，无可挑剔，永琪心中甚喜，差点连女官递来的茶都忘了接。
待行完礼后站定，燕慈方抬起了头。
乾隆与太后看清她的面容后，相视一笑，
选秀时他们就对这丫头有印象，真是粉面桃腮，如花似玉，尤其一双大眼睛，纯澈如含着一汪清水，灵动无比，也难怪永琪会从那么多人中挑中了她。
一旁的皇后却是面色不改，眼中浮起一丝不屑。
燕慈浑然不觉这些注视的目光，她正忙着接过旁边女官端来的茶。
“皇阿玛，您请喝茶！”永琪将手中的茶端在头顶处双手奉上。
“皇......阿玛，请喝茶！”燕慈也依样将茶端在头顶处，涩涩的喊了一声。
“好！”乾隆一向威严，今日却面色柔和，笑微微的依次接过茶饮了一口，赏了喜封。
俩人又端起茶，换了方向，“老佛爷，请喝茶！”
太后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赏过喜封，目光在一对璧人身上转来转去，脸上堆了慈爱的笑，确如一位慈眉善目的佛爷。
“好好，真是郎才女貌，哀家觉得般配的很，皇后，你看着如何？”
既是太后问话，自然没有不答的道理。
“臣妾也觉得甚好！”
皇后俯首低眉，笑得极为恭顺，一转脸，见着二人端到面前的茶，唇边笑意未减，眸中却已渐渐寒凉。
“五阿哥今日大婚，娶得此如花美眷，愉妃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欣慰无比！”
永琪端着茶的手未动，眸光却是一暗。
“是啊！”太后长年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对宫中之事不甚了解，听了皇后之言，亦点点头，感慨道，“愉妃早逝，皇后便如亲母，这些年来，多亏了皇后的教导，永琪才能长成如此出色的少年！”
她转头对着永琪，“永琪，你得谨记你皇额娘的教导，好好孝顺于她！”
乾隆向来不喜那拉氏，闻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燕慈蹙蹙秀眉，睇了眼身旁俊秀的少年，
原来，他那么早便没有了额娘啊！倒是怪可怜的。
花盆底鞋稳稳当当的跨过门槛，跟着面前黑靴的步伐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里有着不少人。
当朝天子乾隆着一袭明黄龙袍，端坐在主位之上，眉眼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他身旁坐了两位锦衣华服，尊贵无比的女子。
一个满头银丝，面目慈祥，此乃当今太后，
另一位，端庄秀丽，表情却稍显严肃的，便是那拉氏皇后了。
因选秀时见过三人，燕慈并不好奇，只略略抬眼看了一下，便规规矩矩的站好，垂眸低首。
苦练了几个月的规矩，居然真用上了，
她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声气，
可是，真宁愿永远都用不上！
“儿臣永琪带福晋前来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皇额娘请安！”洋洋盈耳的声音。
燕慈目不斜视，在余光中看永琪上左稍前，掀袍下跪，端端正正的行完三跪九叩之礼后，
便也一甩帕子，恭恭敬敬的屈膝行了个礼，“方燕慈给老佛爷请安，给皇上皇额娘请安！”
天知道，这样的称呼喊起来有多别扭，好在她低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
请过安，她又不急不缓的跪下，在众人的注视中行四肃三跪三拜礼。
见燕慈的行礼姿势标准无误，虽谈不上仪态万千，却也像模像样，无可挑剔，永琪心中甚喜，差点连女官递来的茶都忘了接。
待行完礼后站定，燕慈方抬起了头。
乾隆与太后看清她的面容后，相视一笑，
选秀时他们就对这丫头有印象，真是粉面桃腮，如花似玉，尤其一双大眼睛，纯澈如含着一汪清水，灵动无比，也难怪永琪会从那么多人中挑中了她。
一旁的皇后却是面色不改，眼中浮起一丝不屑。
燕慈浑然不觉这些注视的目光，她正忙着接过旁边女官端来的茶。
“皇阿玛，您请喝茶！”永琪将手中的茶端在头顶处双手奉上。
“皇......阿玛，请喝茶！”燕慈也依样将茶端在头顶处，涩涩的喊了一声。
“好！”乾隆一向威严，今日却面色柔和，笑微微的依次接过茶饮了一口，赏了喜封。
俩人又端起茶，换了方向，“老佛爷，请喝茶！”
太后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赏过喜封，目光在一对璧人身上转来转去，脸上堆了慈爱的笑，确如一位慈眉善目的佛爷。
“好好，真是郎才女貌，哀家觉得般配的很，皇后，你看着如何？”
既是太后问话，自然没有不答的道理。
“臣妾也觉得甚好！”
皇后俯首低眉，笑得极为恭顺，一转脸，见着二人端到面前的茶，唇边笑意未减，眸中却已渐渐寒凉。
“五阿哥今日大婚，娶得此如花美眷，愉妃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欣慰无比！”
永琪端着茶的手未动，眸光却是一暗。
“是啊！”太后长年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对宫中之事不甚了解，听了皇后之言，亦点点头，感慨道，“愉妃早逝，皇后便如亲母，这些年来，多亏了皇后的教导，永琪才能长成如此出色的少年！”
她转头对着永琪，“永琪，你得谨记你皇额娘的教导，好好孝顺于她！”
乾隆向来不喜那拉氏，闻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燕慈蹙蹙秀眉，睇了眼身旁俊秀的少年，
原来，他那么早便没有了额娘啊！倒是怪可怜的。
从皇后、太后提起已故的愉妃起，燕慈便感觉到，这位五阿哥，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眼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思绪，
这思绪里，有对亲人的思念.......有忆起往昔的感伤愤怒，还有些她看也看不懂的情绪......
故而，当感觉到永琪手中加重的力道时，燕慈非但不愠亦不恼，反而自心中生出了一丝同情。
“五阿哥！”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忍不住凑到他身边道，“别难过了！你虽然没有额娘了，但是，你还有皇阿玛啊！还有太后皇后啊！他们不是都对你很好？你并不孤独啊！”
她的声音原本不算大，偏周围安静的很，几个人又离得近，她的话便一句不落的进了座上三人的耳朵里。
是以，当她发现永琪抬眸看她的目光中有了光亮，而她心中大喜，正欲再接再厉劝慰一番之时，
殿内忽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燕慈吓了一跳，偏转回头，见乾隆正望着自己抚掌而笑，周围人也大都掩面轻笑，顿时睁圆眼睛，愣在了那里。
乾隆收了笑，赞赏的看看愣怔的燕慈，又看看永琪，
“永琪啊，你的眼光甚好，娶了个好福晋！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福晋陪着你，朕总算放心，也总算对得起你额娘了！”
一番话，将面前的俩人闹了个大红脸。
燕慈猛地挣脱了永琪的手，背过身去，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无比懊悔！
不过是劝慰他几句，怎么就被误会了呢！
还是个不能解释的误会！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永琪脸红之余，倒是笑得真心实意，低头拱手，“谢皇阿玛夸赞！”
乾隆点点头，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目光一转，正看到太后微笑的脸上有了些倦意，
便清了清嗓子，对着仍在“害羞”的两个人道，
“时辰不早了，朕还有事要处理，太后也乏了， 你们跪安吧！”
永琪和燕慈领旨谢恩，一前一后的往殿外走去。
望着这双小儿女的背影，乾隆突然心生唏嘘，没来由地涩了眼眶，
透过他们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同样年轻的富察皇后......
他的眼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思绪，
这思绪里，有对亲人的思念.......有忆起往昔的感伤愤怒，还有些她看也看不懂的情绪......
故而，当感觉到永琪手中加重的力道时，燕慈非但不愠亦不恼，反而自心中生出了一丝同情。
“五阿哥！”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忍不住凑到他身边道，“别难过了！你虽然没有额娘了，但是，你还有皇阿玛啊！还有太后皇后啊！他们不是都对你很好？你并不孤独啊！”
她的声音原本不算大，偏周围安静的很，几个人又离得近，她的话便一句不落的进了座上三人的耳朵里。
是以，当她发现永琪抬眸看她的目光中有了光亮，而她心中大喜，正欲再接再厉劝慰一番之时，
殿内忽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燕慈吓了一跳，偏转回头，见乾隆正望着自己抚掌而笑，周围人也大都掩面轻笑，顿时睁圆眼睛，愣在了那里。
乾隆收了笑，赞赏的看看愣怔的燕慈，又看看永琪，
“永琪啊，你的眼光甚好，娶了个好福晋！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福晋陪着你，朕总算放心，也总算对得起你额娘了！”
一番话，将面前的俩人闹了个大红脸。
燕慈猛地挣脱了永琪的手，背过身去，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无比懊悔！
不过是劝慰他几句，怎么就被误会了呢！
还是个不能解释的误会！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永琪脸红之余，倒是笑得真心实意，低头拱手，“谢皇阿玛夸赞！”
乾隆点点头，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目光一转，正看到太后微笑的脸上有了些倦意，
便清了清嗓子，对着仍在“害羞”的两个人道，
“时辰不早了，朕还有事要处理，太后也乏了， 你们跪安吧！”
永琪和燕慈领旨谢恩，一前一后的往殿外走去。
望着这双小儿女的背影，乾隆突然心生唏嘘，没来由地涩了眼眶，
透过他们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同样年轻的富察皇后......
永璇走了几步，站定回头，看那黄色英挺的身影越来越远，脸上尚存的笑意也跟着一丝一丝凝固。
他低头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再抬首时，已换了一副阴冷讥讽的面孔。
“五哥，我原以为要你放弃这个立功机会并不容易，谁成想，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果然是入了温柔乡便英雄气短了吧！
哼，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你出风头了！”
永璇转过身去，昂首傲视四周，
琉璃瓦，黄金台，皇家的玉宇琼楼尽在眼底。
唇角渐渐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我倒要看看，这巍巍皇城，万里江山，今后会是谁的天下！”
他一甩袖子，迈开大步径自向皇城深处走去。
他低头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再抬首时，已换了一副阴冷讥讽的面孔。
“五哥，我原以为要你放弃这个立功机会并不容易，谁成想，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果然是入了温柔乡便英雄气短了吧！
哼，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你出风头了！”
永璇转过身去，昂首傲视四周，
琉璃瓦，黄金台，皇家的玉宇琼楼尽在眼底。
唇角渐渐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我倒要看看，这巍巍皇城，万里江山，今后会是谁的天下！”
他一甩袖子，迈开大步径自向皇城深处走去。
（十四）斯人若虹
御花园内有一棵古柏树，树型高大，枝叶繁茂，一年四季皆亭亭如盖，盛夏酷暑时分在树下纳凉避暑，再好不过。
然而此时不过二月底，尚未到纳凉时节，树下却已围了一圈人。
一众宫人，簇拥着两个贵妇。
着明黄软缎凤袍，端坐于石凳上的，是昨日才打过照面的那拉氏皇后，侧立在她身旁，着一身粉色缠枝花袄，面容端丽的，则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令妃娘娘。
此时的两人，一个满脸愠怒，一个面带疑惑，均是看着树荫下的那个人。
树荫正中那个人，正是燕慈。她垂首站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上并不齐整的花盆底鞋，时不时抬起头望望高大的树冠，树间偶有凉风袭入衣领，她便微微瑟缩一下。
“五福晋，不许东张西望！好好回答本宫的问题！”一声呵斥响起，尖利的声音倒比凉风更为阴冷。
燕慈尽力站直了身子，半抬了抬下颌，乌溜溜的大眼睛瞥一眼脸若寒霜的皇后，
“回皇......皇额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园子里逛累了歇息时，听到树间有燕子的叫声，觉得那叫声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病了一样，想看看究竟，便脱了鞋爬树，还没爬到就......”
“无稽之谈！”皇后一拍石桌，细长的丹凤眼里迸出一道怒火。
“你是在糊弄本宫吗？这柏树如此之高，鸟叫声尚且听不清楚，如何能听声辨病？分明是你为抓几只燕子玩乐便脱鞋上树！
女子本该笑不露齿，行不显足，你身为堂堂福晋却做出如此不雅行为，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令妃蹙起了秀眉。
昨日皇上就同她说起过五阿哥的这位新福晋，言语里满是喜爱，今日见到她，果然模样俊俏讨人喜欢，只是不知为何会有此不当举止！？但即便行为稍有不当，皇后如此斥责，也是有些过了。
她望望鼓着腮帮子，无奈站着的燕慈，终是于心不忍的开口道，
“姐姐，臣妾看这新福晋年纪尚小，大概是不太习惯宫中生活，又还有些孩子心性，才会这般胡闹，您已教导过她，我想下次她必定不会再犯了！”
“孩子心性？”皇后冷哼一声，“但凡是个大家闺秀，都不会有这样粗俗的举止！”
她斜睨一眼令妃，昂起骄傲的头颅，“血统高贵的人，才会有好的教养，也才配有崇高的地位，这一点，妹妹怕是永远都不会懂！”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
令妃本是包衣出身，又心思颇为细腻，怎会听不懂这含沙射影之意，当下便脸色一白，牵了牵唇角不再多言。不多时，却向身边的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悄悄隐出了人群。
燕慈平日里最见不得别人为了她受委屈，见着令妃无辜被牵连，心里说不出的气愤，
皇后说她不高贵没教养也就算了！怎么连身边的那位娘娘都要说呢？难道只有皇后的血统才是高贵的吗？
“皇额娘！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您不能说我们血统和您不一样就是没有教养！我的阿玛额娘，也是从小教我知书识礼的！”燕慈昂起头，忍无可忍地说。
到底是谁没教养？昨天凶巴巴的板着一张脸，今天又凶巴巴的来教训人，活该皇阿玛只喜欢温柔的娘娘不喜欢你！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家教甚好？”皇后暗地里咬了咬牙，
这丫头居然用了“我们”？怎么，这么快就想要攀上令妃？
好 ，很好！昨日里你伪装得无懈可击，没法收拾你，今天既然让我逮到了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缓缓站起，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走到燕慈面前，盯着她冷冷一笑，“那你阿玛额娘都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倒是说与本宫听听！”
燕慈这下傻了眼，没想到一句逞能的话把自己带进了沟里......
方之航夫妇是自小就请了师傅教导她没错，但是她并没有听进去几句，况且，那些文邹邹的汉字词句，她可怎么讲得来啊！
“这......”她有些心虚，不看皇后的脸色，低下头扯着帕子，状似冥思苦想，实则心里急得如同火烧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观世音菩萨，各方天神，你们谁来救救我吧！”
............................................................................................................................................
御花园内有一棵古柏树，树型高大，枝叶繁茂，一年四季皆亭亭如盖，盛夏酷暑时分在树下纳凉避暑，再好不过。
然而此时不过二月底，尚未到纳凉时节，树下却已围了一圈人。
一众宫人，簇拥着两个贵妇。
着明黄软缎凤袍，端坐于石凳上的，是昨日才打过照面的那拉氏皇后，侧立在她身旁，着一身粉色缠枝花袄，面容端丽的，则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令妃娘娘。
此时的两人，一个满脸愠怒，一个面带疑惑，均是看着树荫下的那个人。
树荫正中那个人，正是燕慈。她垂首站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上并不齐整的花盆底鞋，时不时抬起头望望高大的树冠，树间偶有凉风袭入衣领，她便微微瑟缩一下。
“五福晋，不许东张西望！好好回答本宫的问题！”一声呵斥响起，尖利的声音倒比凉风更为阴冷。
燕慈尽力站直了身子，半抬了抬下颌，乌溜溜的大眼睛瞥一眼脸若寒霜的皇后，
“回皇......皇额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园子里逛累了歇息时，听到树间有燕子的叫声，觉得那叫声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病了一样，想看看究竟，便脱了鞋爬树，还没爬到就......”
“无稽之谈！”皇后一拍石桌，细长的丹凤眼里迸出一道怒火。
“你是在糊弄本宫吗？这柏树如此之高，鸟叫声尚且听不清楚，如何能听声辨病？分明是你为抓几只燕子玩乐便脱鞋上树！
女子本该笑不露齿，行不显足，你身为堂堂福晋却做出如此不雅行为，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令妃蹙起了秀眉。
昨日皇上就同她说起过五阿哥的这位新福晋，言语里满是喜爱，今日见到她，果然模样俊俏讨人喜欢，只是不知为何会有此不当举止！？但即便行为稍有不当，皇后如此斥责，也是有些过了。
她望望鼓着腮帮子，无奈站着的燕慈，终是于心不忍的开口道，
“姐姐，臣妾看这新福晋年纪尚小，大概是不太习惯宫中生活，又还有些孩子心性，才会这般胡闹，您已教导过她，我想下次她必定不会再犯了！”
“孩子心性？”皇后冷哼一声，“但凡是个大家闺秀，都不会有这样粗俗的举止！”
她斜睨一眼令妃，昂起骄傲的头颅，“血统高贵的人，才会有好的教养，也才配有崇高的地位，这一点，妹妹怕是永远都不会懂！”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
令妃本是包衣出身，又心思颇为细腻，怎会听不懂这含沙射影之意，当下便脸色一白，牵了牵唇角不再多言。不多时，却向身边的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悄悄隐出了人群。
燕慈平日里最见不得别人为了她受委屈，见着令妃无辜被牵连，心里说不出的气愤，
皇后说她不高贵没教养也就算了！怎么连身边的那位娘娘都要说呢？难道只有皇后的血统才是高贵的吗？
“皇额娘！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您不能说我们血统和您不一样就是没有教养！我的阿玛额娘，也是从小教我知书识礼的！”燕慈昂起头，忍无可忍地说。
到底是谁没教养？昨天凶巴巴的板着一张脸，今天又凶巴巴的来教训人，活该皇阿玛只喜欢温柔的娘娘不喜欢你！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家教甚好？”皇后暗地里咬了咬牙，
这丫头居然用了“我们”？怎么，这么快就想要攀上令妃？
好 ，很好！昨日里你伪装得无懈可击，没法收拾你，今天既然让我逮到了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缓缓站起，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走到燕慈面前，盯着她冷冷一笑，“那你阿玛额娘都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倒是说与本宫听听！”
燕慈这下傻了眼，没想到一句逞能的话把自己带进了沟里......
方之航夫妇是自小就请了师傅教导她没错，但是她并没有听进去几句，况且，那些文邹邹的汉字词句，她可怎么讲得来啊！
“这......”她有些心虚，不看皇后的脸色，低下头扯着帕子，状似冥思苦想，实则心里急得如同火烧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观世音菩萨，各方天神，你们谁来救救我吧！”
............................................................................................................................................
天神，很快就到了！
就在燕慈脑壳嗡嗡作响，快将手中的帕子扯烂，却仍憋不出一句话之时，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令妃娘娘请安！”
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此刻听在燕慈耳中，更是如同天籁般美妙！
燕慈惊喜地转身，正见到永琪站在她身后的阳光里。
身着金色五爪团龙的朝服，披着一身耀眼的白光，果真是从天而降的仙神无疑了！
许是因为太激动，燕慈的心居然不规则地跳动了一下。
皇后挑一挑眉，“五阿哥！你怎么会到御花园来？”
“回皇额娘，儿臣下朝回到景阳宫，下人告知福晋执意一人出去走走，却至今未回，儿臣不放心，便出来寻她，这才一路寻到了这里！”
永琪回完话，忍不住抬眼望向燕慈，不无担忧的目光触到她半含委屈，半含无助的眸子，心便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来得正好！”皇后抬手指了指燕慈，“看看你娶的好福晋，光天化日之下脱了旗鞋爬树去抓鸟，本宫训斥她几句，她倒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家教甚好！”
她将脸转向面带窘迫的燕慈，嘴角又是扯出一丝冷笑，
“五福晋，本宫还在等你的回答！你究竟是不敢回答，还是不会回答！”
“我......我哪里是不敢回答？哪里是不会回答？”燕慈急得脸都发红，手中正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忽而感到一双手伸过来按住了那帕子。
她偏头一看，是永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
“燕慈，你若不知从何说起，不妨谈谈《女诫》和《内训》！”他轻轻的提醒。
这几本书他没看过，但听说过，想必是女儿家必读，燕慈应该也不会例外。虽然里面大抵是些三从四德的内容，他并不认同，但眼下拿来敷衍一下皇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内训》？《女诫》！
天呐！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燕慈愈加糊涂，脑袋里像是打翻了一桶浆糊。
好像在哪听说过，但讲的是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女诫》，女......女子......
她挠挠头努力思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燕慈一拍脑袋，挥了挥帕子，扬声道，“我额娘教导过我：女子无才便是德！”
众人惊愕，亦是瞬时无语！
此话确有出处不错，但是现下八旗女子，名门闺秀，哪个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样不落的学，就怕别人不夸自己是才女，燕慈这么说，岂不是打她们的脸吗？
永琪只是默然，将手负于身后，静待燕慈的下文。
燕慈不无得意地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一阵偷乐！
当初和她投缘的姑娘夏紫薇这样说时，她也是同他们一样的表情，等听完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也许大家都对这句话有误解，其实这句话需同前面的半句话连起来解释才对！
“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真正的意思是：女子不是不该有才，而是有才能，但不在丈夫面前过分张扬显露，表现得得体，谦恭，这才是女子的德行所在，而男子......男子......”
燕慈秀丽的眉毛又纠成了团，
糟糕，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卡住了？男子......男子到底该怎么样？
永琪眸光闪动，摇头一笑，恰到好处的接口，
“男子做为丈夫，不能因为妻子对你的尊重，而极尽霸权，失于尊重，应体现男子情怀，互相扶持关怀，是为夫妻之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燕慈一脸惊喜，对着永琪连连点头。
燕慈兴奋的小表情让永琪心生愉悦，却让皇后的脸愈加阴沉，
“五福晋果然好教养，五阿哥也果真博学多才！”虽是赞扬，语气却硬如坚冰。
永琪倒是拱手做揖，坦然接受，“谢皇额娘赞扬！”
就在燕慈脑壳嗡嗡作响，快将手中的帕子扯烂，却仍憋不出一句话之时，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令妃娘娘请安！”
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此刻听在燕慈耳中，更是如同天籁般美妙！
燕慈惊喜地转身，正见到永琪站在她身后的阳光里。
身着金色五爪团龙的朝服，披着一身耀眼的白光，果真是从天而降的仙神无疑了！
许是因为太激动，燕慈的心居然不规则地跳动了一下。
皇后挑一挑眉，“五阿哥！你怎么会到御花园来？”
“回皇额娘，儿臣下朝回到景阳宫，下人告知福晋执意一人出去走走，却至今未回，儿臣不放心，便出来寻她，这才一路寻到了这里！”
永琪回完话，忍不住抬眼望向燕慈，不无担忧的目光触到她半含委屈，半含无助的眸子，心便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来得正好！”皇后抬手指了指燕慈，“看看你娶的好福晋，光天化日之下脱了旗鞋爬树去抓鸟，本宫训斥她几句，她倒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家教甚好！”
她将脸转向面带窘迫的燕慈，嘴角又是扯出一丝冷笑，
“五福晋，本宫还在等你的回答！你究竟是不敢回答，还是不会回答！”
“我......我哪里是不敢回答？哪里是不会回答？”燕慈急得脸都发红，手中正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忽而感到一双手伸过来按住了那帕子。
她偏头一看，是永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
“燕慈，你若不知从何说起，不妨谈谈《女诫》和《内训》！”他轻轻的提醒。
这几本书他没看过，但听说过，想必是女儿家必读，燕慈应该也不会例外。虽然里面大抵是些三从四德的内容，他并不认同，但眼下拿来敷衍一下皇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内训》？《女诫》！
天呐！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燕慈愈加糊涂，脑袋里像是打翻了一桶浆糊。
好像在哪听说过，但讲的是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女诫》，女......女子......
她挠挠头努力思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燕慈一拍脑袋，挥了挥帕子，扬声道，“我额娘教导过我：女子无才便是德！”
众人惊愕，亦是瞬时无语！
此话确有出处不错，但是现下八旗女子，名门闺秀，哪个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样不落的学，就怕别人不夸自己是才女，燕慈这么说，岂不是打她们的脸吗？
永琪只是默然，将手负于身后，静待燕慈的下文。
燕慈不无得意地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一阵偷乐！
当初和她投缘的姑娘夏紫薇这样说时，她也是同他们一样的表情，等听完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也许大家都对这句话有误解，其实这句话需同前面的半句话连起来解释才对！
“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真正的意思是：女子不是不该有才，而是有才能，但不在丈夫面前过分张扬显露，表现得得体，谦恭，这才是女子的德行所在，而男子......男子......”
燕慈秀丽的眉毛又纠成了团，
糟糕，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卡住了？男子......男子到底该怎么样？
永琪眸光闪动，摇头一笑，恰到好处的接口，
“男子做为丈夫，不能因为妻子对你的尊重，而极尽霸权，失于尊重，应体现男子情怀，互相扶持关怀，是为夫妻之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燕慈一脸惊喜，对着永琪连连点头。
燕慈兴奋的小表情让永琪心生愉悦，却让皇后的脸愈加阴沉，
“五福晋果然好教养，五阿哥也果真博学多才！”虽是赞扬，语气却硬如坚冰。
永琪倒是拱手做揖，坦然接受，“谢皇额娘赞扬！”
永琪围着柏树找了一圈，又环顾四周，却是只见树影，不见人影。
“燕慈！燕慈？”
没有人回答他，整个御花园里，仿佛只剩了他的声音和徐徐而过的风。
正诧异间，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
永琪仰起头，柏树粗细不一的枝干哗然在他眼前错开，光影交叠间，斑斓尽显。
“五阿哥，我在这里！”木叶中探出一张明媚的笑脸，璀璨如花，又揉进了无数炫目的光晕，直耀得树下的人睁不开眼。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笑容？
永琪怔在了那里，只觉那笑魇伴着缕缕阳光，照进了他晦暗的身体，将角角落落里的阴霾，都一寸一寸驱散。
“五阿哥，你没想到我轻功那么好，被吓傻了吗？等着，我这就飞下来！”
永琪恍然回神，却见那树间的精灵已纵身一跃。
鹅黄的裙衫裹住七彩柔光，璀璀璨璨翩然而下，
如一道旖旎绚丽的虹，还未落在他的面前，便已落在了他的心间。
永琪胸中波澜渐起，眼眸中，亦浮起层层涟漪！
“燕慈！燕慈？”
没有人回答他，整个御花园里，仿佛只剩了他的声音和徐徐而过的风。
正诧异间，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
永琪仰起头，柏树粗细不一的枝干哗然在他眼前错开，光影交叠间，斑斓尽显。
“五阿哥，我在这里！”木叶中探出一张明媚的笑脸，璀璨如花，又揉进了无数炫目的光晕，直耀得树下的人睁不开眼。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笑容？
永琪怔在了那里，只觉那笑魇伴着缕缕阳光，照进了他晦暗的身体，将角角落落里的阴霾，都一寸一寸驱散。
“五阿哥，你没想到我轻功那么好，被吓傻了吗？等着，我这就飞下来！”
永琪恍然回神，却见那树间的精灵已纵身一跃。
鹅黄的裙衫裹住七彩柔光，璀璀璨璨翩然而下，
如一道旖旎绚丽的虹，还未落在他的面前，便已落在了他的心间。
永琪胸中波澜渐起，眼眸中，亦浮起层层涟漪！
“我真是太笨了！怎么忘了哥哥教的那点轻功呢？偏偏要去爬树，真是......挨人训也是活该！”落地后，燕慈无暇顾及永琪，只嘟嘟囊囊一番后，小心翼翼地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小鸟。
那鸟儿黑色的羽毛耷拉着，蜷起一只受伤的细腿，尖尖的小嘴一张一合，竟然是一只燕子。
燕慈将这只燕子放在石桌上，轻柔又仔细的检查一番后，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爬树，就是为了救这只燕子？笑得那么开心，也是因为救到了它吗？”永琪上前一步问道。
“可不就是嘛！还好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有大碍！”燕慈忽然顿了一顿，歪头对着永琪道，“五阿哥！我这次可没有不合体统的地方是不是？”
她拎起裙摆转了个圈，“你看，衣裳未乱，”又踢了踢脚上的鞋子，“旗鞋也好好的！”
永琪被她的可爱单纯逗笑了，忍不住细细地打量她。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的彩描花鸟纹旗装，梳简单的一字髻，髻间零星坠几只釵环，脸上也只是薄施脂粉。与前两日的艳丽夺目不同，整个人显得清丽又脱俗。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燕慈在永琪赞叹的目光中又查看了一圈，忍不住开心得笑出了声，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忙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朝着永琪扑闪扑闪。
“不对，福晋不能笑出声，得笑不露齿是不是？”
她的那对眸子仿佛会说话，又仿佛最清澈的湖水，漾着盈盈清波，不染世间污浊。
心不受控制的一片柔软 ，永琪靠上前，轻轻拉开她捂住嘴巴的纤手 ，又极其自然地抬手将她发间松动的釵环插好。
“不要理会那种莫名其妙的说法，你想怎么笑都可以，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的回答真是让人心暖，嗓音又水润深沁极为好听，燕慈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在触到他那墨玉样的黑瞳后，迅速垂下了眼帘。
她始终不曾意识到，刚才永琪的举动有多亲昵！而现在俩人靠得又有多么近。
“对了，五阿哥，我要谢谢你！”燕慈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平复下不知为何噗通噗通跳动的心。
“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也许会被责罚，也便救不了这只可怜的燕子了！”
永琪低头一笑，“我也不知如何帮你，只能......扯了个谎。”
燕慈愣了一下，想起方才他扯的那个谎，脸上不知不觉又染了红晕。
她有些局促的挠挠额角，又摸了摸躺在石桌上的小燕子，片刻后，方又抬起头，
“其实，你也不算扯谎，我哥哥也叫我小燕子，所以，小燕子也可以算是我的小名了！”
“是吗！”永琪眼眸亮了亮，“那我......也可以叫你小燕子吗？”
“这......”
“可以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慈，又问了一遍。
燕慈抿住樱红的唇，左思思，右想想，
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小燕子”，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可爱的名字的。
这样想着，她便点点头，语笑嫣然，“好吧！你愿意叫便叫好了！”
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啊，永琪对这样的笑颜，完全没有抵抗力，差一点又要失了神去。
“好，小燕子！”他敛敛神，凝视着燕慈黑葡萄般晶亮的双眸，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燕慈也不扭捏作态，爽快的应了一声，只目光不自觉有些闪烁。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受伤的燕子瞧着，“五阿哥，我得赶紧回景阳宫，想法子帮它治一治！”
待永琪颔首后，她便提了提裙摆，捧着燕子急急往景阳宫方向走。
“小燕子，你确定你这只小燕子，能治好那只小燕子吗？”
走在前头的燕慈没有回头，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什么这只小燕子那只小燕子，你在念绕口令吗？”
她不无得意地晃晃头，“我救治过的小动物，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了，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是铁定能治好它的！”
“哦？你经常救治小动物？真的吗？”永琪扬了扬眉。
“自然是真的！”燕慈回眸，朝着永琪狡黠一笑，“我若说我不仅救治过小动物，还救治过人，你信不信？”
永琪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燕慈微微一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蹬蹬蹬地踩着花盆底鞋，继续风一般朝前走。
永琪眼眸含笑，望着那个窈窕灵动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那些被你救治过的人，一定都是幸运的人！”
他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后，快步追上前去。
被燕慈救治过的人，当然是幸运的！
只是此时的他哪里知道，那个幸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呀！
那鸟儿黑色的羽毛耷拉着，蜷起一只受伤的细腿，尖尖的小嘴一张一合，竟然是一只燕子。
燕慈将这只燕子放在石桌上，轻柔又仔细的检查一番后，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爬树，就是为了救这只燕子？笑得那么开心，也是因为救到了它吗？”永琪上前一步问道。
“可不就是嘛！还好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有大碍！”燕慈忽然顿了一顿，歪头对着永琪道，“五阿哥！我这次可没有不合体统的地方是不是？”
她拎起裙摆转了个圈，“你看，衣裳未乱，”又踢了踢脚上的鞋子，“旗鞋也好好的！”
永琪被她的可爱单纯逗笑了，忍不住细细地打量她。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的彩描花鸟纹旗装，梳简单的一字髻，髻间零星坠几只釵环，脸上也只是薄施脂粉。与前两日的艳丽夺目不同，整个人显得清丽又脱俗。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燕慈在永琪赞叹的目光中又查看了一圈，忍不住开心得笑出了声，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忙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朝着永琪扑闪扑闪。
“不对，福晋不能笑出声，得笑不露齿是不是？”
她的那对眸子仿佛会说话，又仿佛最清澈的湖水，漾着盈盈清波，不染世间污浊。
心不受控制的一片柔软 ，永琪靠上前，轻轻拉开她捂住嘴巴的纤手 ，又极其自然地抬手将她发间松动的釵环插好。
“不要理会那种莫名其妙的说法，你想怎么笑都可以，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的回答真是让人心暖，嗓音又水润深沁极为好听，燕慈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在触到他那墨玉样的黑瞳后，迅速垂下了眼帘。
她始终不曾意识到，刚才永琪的举动有多亲昵！而现在俩人靠得又有多么近。
“对了，五阿哥，我要谢谢你！”燕慈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平复下不知为何噗通噗通跳动的心。
“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也许会被责罚，也便救不了这只可怜的燕子了！”
永琪低头一笑，“我也不知如何帮你，只能......扯了个谎。”
燕慈愣了一下，想起方才他扯的那个谎，脸上不知不觉又染了红晕。
她有些局促的挠挠额角，又摸了摸躺在石桌上的小燕子，片刻后，方又抬起头，
“其实，你也不算扯谎，我哥哥也叫我小燕子，所以，小燕子也可以算是我的小名了！”
“是吗！”永琪眼眸亮了亮，“那我......也可以叫你小燕子吗？”
“这......”
“可以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慈，又问了一遍。
燕慈抿住樱红的唇，左思思，右想想，
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小燕子”，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可爱的名字的。
这样想着，她便点点头，语笑嫣然，“好吧！你愿意叫便叫好了！”
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啊，永琪对这样的笑颜，完全没有抵抗力，差一点又要失了神去。
“好，小燕子！”他敛敛神，凝视着燕慈黑葡萄般晶亮的双眸，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燕慈也不扭捏作态，爽快的应了一声，只目光不自觉有些闪烁。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受伤的燕子瞧着，“五阿哥，我得赶紧回景阳宫，想法子帮它治一治！”
待永琪颔首后，她便提了提裙摆，捧着燕子急急往景阳宫方向走。
“小燕子，你确定你这只小燕子，能治好那只小燕子吗？”
走在前头的燕慈没有回头，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什么这只小燕子那只小燕子，你在念绕口令吗？”
她不无得意地晃晃头，“我救治过的小动物，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了，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是铁定能治好它的！”
“哦？你经常救治小动物？真的吗？”永琪扬了扬眉。
“自然是真的！”燕慈回眸，朝着永琪狡黠一笑，“我若说我不仅救治过小动物，还救治过人，你信不信？”
永琪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燕慈微微一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蹬蹬蹬地踩着花盆底鞋，继续风一般朝前走。
永琪眼眸含笑，望着那个窈窕灵动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那些被你救治过的人，一定都是幸运的人！”
他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后，快步追上前去。
被燕慈救治过的人，当然是幸运的！
只是此时的他哪里知道，那个幸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呀！
一双大手捧住小小的燕子，缓缓靠到黄铜盆的上方。另一双纤纤素手伸入水中，将已浸湿的帕子拧至半干，轻轻擦拭窝在宽厚大掌中那鸟儿的小细腿。
燕子有气无力的哼哼，那声音，听起来不似之前凄凉，可见力道轻柔缓匀，恰到好处。
黄铜盆锃亮，清水更是如明镜，照出两张不俗脸孔，
俏丽如芙蓉般的那张面孔，正专注于手中的小家伙，另一张俊朗温润的面孔，却是瞧着眼前的芙蓉，渐渐失了神。
那些扭捏作态的八旗闺秀，名门淑媛，哪个会这般仔细的对待受伤的动物？别说是救只燕子，怕是见到了丫鬟被打受伤，都会无动于衷吧？
所以，燕慈，你知道你的善良、纯真，是多么难能可贵吗？
明月彩霞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掩住嘴偷笑一会儿后，识趣地准备离开，见小顺子还傻愣愣的站着，便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顺子不笨，也很快会过意来，掩袖一笑，轻手轻脚的随她们退下，带上了房门。
本就安静的书房空空寂寂，落针可闻。
风吹竹叶动，永琪静静凝视燕慈的侧颜，看窗上狭长的竹影打在她的睫毛上，又打在她的明珠耳坠上。
睫毛弯弯，耳坠微晃，他的一颗心也随着一飘一荡。
呵，清风竹影，只因今日婵娟在旁，便不显了萧瑟，徒留了风雅。
“五阿哥，把金创药给我一下吧！”
遐游的神思被打断，永琪定了定神，忙把手边的金创药递上。
燕慈将燕子接过置于桌上，娴熟的倒出药粉敷于燕子腿上，再将干净的白布撕成小条将腿包裹住，才捻起思线，细细密密的包扎。
动作利落细致，甚是熟稔！
“真是了不起！没想到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如此娴熟！”永琪赞叹不已，看向燕慈的眸光中含了惊喜，“小燕子，你学过医术吗？”
“没有刻意学，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常有大夫陪在身侧，看着看着，就会了点皮毛！”
燕慈朝着永琪笑笑，又垂下眼眸，专注地将丝线打结。
永琪仍然不减惊喜，视线顺着燕慈的动作移动到了她指间，眸中却忽的掠过一丝诧异，
这个结扣，为何看着有些熟悉？
“小燕子，这个结扣......”
“你是想问这个结扣为何这样奇怪？又这样好看吧？”燕慈俏皮得甩了甩头。
永琪忍俊不禁，竟是被她娇俏的模样岔开了心思去，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结扣究竟熟悉在哪里，只得笑着点点头。
“这个结扣叫凤尾结，因其形似凤尾而得名！”燕慈抚了抚燕子光亮的羽毛，“它真是一只好看的燕子，腿虽然受伤了，但也得让它漂漂亮亮的不是？要不是丝线太细，不适宜太繁琐的打法，我可真想给打个我最喜爱的燕尾结！
那燕尾结打法虽然与这相似，却更加精致好看，也更适合它......”
燕慈将结扣系紧了些，瞧瞧包扎好的伤口，叹了气自嘲地笑，“五阿哥，你知道吗？我从小不喜读书认字，见了文章词句便头痛，只对现下做的这点事有兴趣！因为这个，还不止一次被阿玛训斥呢！”
“你阿玛为何要训斥你？会医术很好啊！”永琪的话语，舒朗如窗外的清风。
燕慈略略抬头，“哪里是正经医术，不过是胡乱学来的！还是书读得好要紧啊！不然就会让人瞧不起！就像今日，要不是你帮忙，我便要在皇后面前出大大的丑了！
关于男子的那半句话，我是真是不记得了！便是那前面半句，也是别人教的，不是我自己学的！”
“没有人可以瞧不起你！”永琪微微抬眉，扶住燕慈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不善读书识字，旁人也未必擅长医术，你都没有看低旁人，旁人又有何资格看低了你？”
一番话，听得燕慈好不感动！从来没人如此肯定她所做之事，永琪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个阿哥，真真是和她想象的不同呢！
燕子有气无力的哼哼，那声音，听起来不似之前凄凉，可见力道轻柔缓匀，恰到好处。
黄铜盆锃亮，清水更是如明镜，照出两张不俗脸孔，
俏丽如芙蓉般的那张面孔，正专注于手中的小家伙，另一张俊朗温润的面孔，却是瞧着眼前的芙蓉，渐渐失了神。
那些扭捏作态的八旗闺秀，名门淑媛，哪个会这般仔细的对待受伤的动物？别说是救只燕子，怕是见到了丫鬟被打受伤，都会无动于衷吧？
所以，燕慈，你知道你的善良、纯真，是多么难能可贵吗？
明月彩霞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掩住嘴偷笑一会儿后，识趣地准备离开，见小顺子还傻愣愣的站着，便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顺子不笨，也很快会过意来，掩袖一笑，轻手轻脚的随她们退下，带上了房门。
本就安静的书房空空寂寂，落针可闻。
风吹竹叶动，永琪静静凝视燕慈的侧颜，看窗上狭长的竹影打在她的睫毛上，又打在她的明珠耳坠上。
睫毛弯弯，耳坠微晃，他的一颗心也随着一飘一荡。
呵，清风竹影，只因今日婵娟在旁，便不显了萧瑟，徒留了风雅。
“五阿哥，把金创药给我一下吧！”
遐游的神思被打断，永琪定了定神，忙把手边的金创药递上。
燕慈将燕子接过置于桌上，娴熟的倒出药粉敷于燕子腿上，再将干净的白布撕成小条将腿包裹住，才捻起思线，细细密密的包扎。
动作利落细致，甚是熟稔！
“真是了不起！没想到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如此娴熟！”永琪赞叹不已，看向燕慈的眸光中含了惊喜，“小燕子，你学过医术吗？”
“没有刻意学，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常有大夫陪在身侧，看着看着，就会了点皮毛！”
燕慈朝着永琪笑笑，又垂下眼眸，专注地将丝线打结。
永琪仍然不减惊喜，视线顺着燕慈的动作移动到了她指间，眸中却忽的掠过一丝诧异，
这个结扣，为何看着有些熟悉？
“小燕子，这个结扣......”
“你是想问这个结扣为何这样奇怪？又这样好看吧？”燕慈俏皮得甩了甩头。
永琪忍俊不禁，竟是被她娇俏的模样岔开了心思去，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结扣究竟熟悉在哪里，只得笑着点点头。
“这个结扣叫凤尾结，因其形似凤尾而得名！”燕慈抚了抚燕子光亮的羽毛，“它真是一只好看的燕子，腿虽然受伤了，但也得让它漂漂亮亮的不是？要不是丝线太细，不适宜太繁琐的打法，我可真想给打个我最喜爱的燕尾结！
那燕尾结打法虽然与这相似，却更加精致好看，也更适合它......”
燕慈将结扣系紧了些，瞧瞧包扎好的伤口，叹了气自嘲地笑，“五阿哥，你知道吗？我从小不喜读书认字，见了文章词句便头痛，只对现下做的这点事有兴趣！因为这个，还不止一次被阿玛训斥呢！”
“你阿玛为何要训斥你？会医术很好啊！”永琪的话语，舒朗如窗外的清风。
燕慈略略抬头，“哪里是正经医术，不过是胡乱学来的！还是书读得好要紧啊！不然就会让人瞧不起！就像今日，要不是你帮忙，我便要在皇后面前出大大的丑了！
关于男子的那半句话，我是真是不记得了！便是那前面半句，也是别人教的，不是我自己学的！”
“没有人可以瞧不起你！”永琪微微抬眉，扶住燕慈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不善读书识字，旁人也未必擅长医术，你都没有看低旁人，旁人又有何资格看低了你？”
一番话，听得燕慈好不感动！从来没人如此肯定她所做之事，永琪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个阿哥，真真是和她想象的不同呢！
永琪顿了一顿，继续缓声道，“在我看来，其它人根本就比不上你！”
燕慈倏然抬眸，撞进了一双深如秋谭的眼眸中，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她忙撇开了头，咬咬唇道，“五阿哥，谢谢你！”
永琪秋谭般的眸中泛起波光，“你我本是夫妻，无需言谢，也无需客套！”
夫妻？
听到这两个字，燕慈脸一热，支支吾吾的更不知所言，“五阿哥，其实......”
“我的名字是爱新觉罗.永琪，字筠庭，”永琪打断她，微微而笑，“你可以叫我永琪，或是筠亭！”
燕慈歪了歪头，仍是不看他，“可是五......”
“永琪，或是筠亭！”永琪上前一步，固执的坚持。
如此贴近的距离！
燕慈晃了晃身子，下意识地仰头看了永琪一眼，
只一眼，那灼灼的目光，便将她的俏脸炙的滚烫！
胸口的小鼓又咚咚地敲了起来，一下比一下响亮，敲得人乱了阵脚！
她退后了半步，佯装镇定的背过身，紧紧揪住了手中的帕子。
永琪不说话，只是瞧着她耳后的那一抹羞红，任无声的喜悦浮上心头！
她这样容易脸红，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也开始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呢？
待心情平复一些后，燕慈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方转过身，垂着眸子道，“五......不......永......永琪，我可以把这只燕子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吗？”
她改口改得别扭，永琪却是听得高兴异常！
头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居然那样绵软好听，
他的心，瞬间也绵绵软软了。
“你是它的救命恩人，别说是留一阵子，就算是要让它常年留在你身边，我想它也定不会有意见的！”
“常年留在身边？”燕慈怔了怔，连连摇头，“不不不，它是一只燕子，不属于这里，它只属于天空！况且，到了冬天，它得要南迁呢！”
永琪眸光微转，凝视燕慈一会儿后，抬手捧起桌上的小燕子，将它小心翼翼地托在了掌心，
“衔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
见燕慈眼中已有迷惘之色，永琪笑一笑，温柔的解释，“这几句诗的意思是：口衔春泥的燕子，飞到画堂前选择适于作窝的地方。占据了梁上安稳之处垒巢，累得身轻体瘦，只有房子的主人对它充满了怜惜之情。
你看，天空辽阔，可任鸟飞翔，却不是鸟儿的栖身之地！燕子，总是要筑巢建窝的！而只要筑了窝，每年春天它便会飞回来！”
他深深看燕慈一眼，又低头瞧着掌中燕子乌溜溜的小眼珠，笑得愈发温柔，“我的景阳宫，是个可以垒巢筑窝之处，小燕子......我也甚是喜爱！所以，只要我们好好待它，它定会愿意住在这里，长久地陪伴我们！”
“小燕子，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永琪的话让燕慈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这番话还有些别的意思！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她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那只燕子？
若是问她，她又该如何回答？
是吗？还是不是？
思绪纷乱，燕慈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怔仲不语。
她疑惑了，糊涂了，脑子里有许多纠结的乱麻！
而让她困惑的，也许不只是眼下“小燕子”的问题，更是她的心，她的感觉......
燕慈倏然抬眸，撞进了一双深如秋谭的眼眸中，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她忙撇开了头，咬咬唇道，“五阿哥，谢谢你！”
永琪秋谭般的眸中泛起波光，“你我本是夫妻，无需言谢，也无需客套！”
夫妻？
听到这两个字，燕慈脸一热，支支吾吾的更不知所言，“五阿哥，其实......”
“我的名字是爱新觉罗.永琪，字筠庭，”永琪打断她，微微而笑，“你可以叫我永琪，或是筠亭！”
燕慈歪了歪头，仍是不看他，“可是五......”
“永琪，或是筠亭！”永琪上前一步，固执的坚持。
如此贴近的距离！
燕慈晃了晃身子，下意识地仰头看了永琪一眼，
只一眼，那灼灼的目光，便将她的俏脸炙的滚烫！
胸口的小鼓又咚咚地敲了起来，一下比一下响亮，敲得人乱了阵脚！
她退后了半步，佯装镇定的背过身，紧紧揪住了手中的帕子。
永琪不说话，只是瞧着她耳后的那一抹羞红，任无声的喜悦浮上心头！
她这样容易脸红，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也开始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呢？
待心情平复一些后，燕慈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方转过身，垂着眸子道，“五......不......永......永琪，我可以把这只燕子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吗？”
她改口改得别扭，永琪却是听得高兴异常！
头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居然那样绵软好听，
他的心，瞬间也绵绵软软了。
“你是它的救命恩人，别说是留一阵子，就算是要让它常年留在你身边，我想它也定不会有意见的！”
“常年留在身边？”燕慈怔了怔，连连摇头，“不不不，它是一只燕子，不属于这里，它只属于天空！况且，到了冬天，它得要南迁呢！”
永琪眸光微转，凝视燕慈一会儿后，抬手捧起桌上的小燕子，将它小心翼翼地托在了掌心，
“衔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
见燕慈眼中已有迷惘之色，永琪笑一笑，温柔的解释，“这几句诗的意思是：口衔春泥的燕子，飞到画堂前选择适于作窝的地方。占据了梁上安稳之处垒巢，累得身轻体瘦，只有房子的主人对它充满了怜惜之情。
你看，天空辽阔，可任鸟飞翔，却不是鸟儿的栖身之地！燕子，总是要筑巢建窝的！而只要筑了窝，每年春天它便会飞回来！”
他深深看燕慈一眼，又低头瞧着掌中燕子乌溜溜的小眼珠，笑得愈发温柔，“我的景阳宫，是个可以垒巢筑窝之处，小燕子......我也甚是喜爱！所以，只要我们好好待它，它定会愿意住在这里，长久地陪伴我们！”
“小燕子，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永琪的话让燕慈有些奇怪！她总觉得......这番话还有些别的意思！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她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那只燕子？
若是问她，她又该如何回答？
是吗？还是不是？
思绪纷乱，燕慈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怔仲不语。
她疑惑了，糊涂了，脑子里有许多纠结的乱麻！
而让她困惑的，也许不只是眼下“小燕子”的问题，更是她的心，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