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还珠格格 第Ⅲ部
第十四章
紫薇和尔康并肩向景阳宫走去，迎面看见了满儿和明月彩霞。
紫薇不由奇怪：“好新奇的一幕啊。明月彩霞，怎么是你们跟着满满郡主？”
明月彩霞行礼：“紫薇格格，福额驸。还珠格格派我们两个回漱芳斋取些东西，刚巧遇到了郡主，郡主想去景阳宫探望格格，可是……咱们也不知道方不方便，也不知道怎么跟郡主解释，郡主这就急了。”
满儿急惶惶地拉住紫薇：“紫薇姐姐，她们两个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景阳宫究竟出了什么事？谁有什么不好吗？小燕子姐姐，还是，五阿哥病了？”
紫薇拍拍她的手：“你不要急，他们两个都很好，都没有事。只是景阳宫现在的情形不太方便。”
满儿摇头：“我听不懂！还能有什么事呢？”
紫薇想了想：“这样，我和尔康带你去那里，你如果不介意，还想进去，小燕子和永琪一定会欢迎你，如果你有些顾虑，我们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不满和责怪。”
满儿使劲点头，又再次确认：“他们真的没有什么麻烦？没有困难？”
尔康笑道：“我想，除了小燕子快被憋坏以外，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吧。”
满儿长呼一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
紫薇无意间瞄到帕子上的图案，笑问：“是兰花？你喜欢兰花？”
满儿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梅兰竹菊四君子，梅有凌霜傲骨，菊有隐逸淡泊，竹有挺拔气节。但我更喜欢兰，身处富贵乡，却不媚不骄，平和坦荡，就如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紫薇见她目光明亮柔和，嘴角泛起浅笑。
满儿快步走到景阳宫门前，被重重的守卫唬了一跳：“紫薇姐姐，他们是做什么的？”
紫薇拉住她：“这些侍卫，就是皇阿玛派下来看管景阳宫的，要他们看住五阿哥和小燕子，不许他们外出。”
满儿看着紧闭的宫门：“是……把他们两个禁足，封锁了景阳宫吗？”
尔康点头：“是的。”
满儿疑惑：“那为什么你们还敢来这里？你们还认为没有大事？”
紫薇笑道：“自从我和小燕子进宫，大错小错都没有少犯过，禁足对我们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何况，我们四个生死相连荣辱与共，皇阿玛也不是第一天了解，责罚小燕子五阿哥本身就是责罚了我和尔康，我们想进去看望，皇阿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和我们不一样，需要好好斟酌。”
满儿低头想了想，忽而扬起脸，笑着走上前，推开了景阳宫的宫门：“满儿少不更事，只记得朋友之义不可忘。”
尔康笑着看向紫薇：“看来，这位郡主朋友，我们是交上了。”
紫薇笑道：“君子如兰。”
尔康点头：“我会留心的。”
几人走到近前，只听屋内传出小燕子的声音：“当时的情景，真是让人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眼前是那个什么云什么雾的……”
永琪接口：“云山雾罩。”
小燕子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云山雾罩！什么也看不清楚！耳朵里，只能听见乒乒乓乓——那可不是咱们平时拍桌子碰碗的声音，是真刀真枪在拼啊！要不是我跟箫剑学会了十八般武艺，早就被他们打倒了！哼，只见我不慌不忙，右手甩着鞭子，卷住其中一个人的兵器，左手掏出一把短剑挡住迎面劈下来的大刀，右脚这么一踢，就要把眼前那个壮汉踢倒的时候，只听身后吱呀一声——你们猜怎么着？”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十分好奇：“怎么了？”
小燕子看着他们的表情，得意不已：“门开了！”
宫女太监们更加惊讶：“格格不是守着门吗？难道有谁跑到了格格后边？”
小燕子瞪眼睛：“胡猜！我这么武功高强，谁有这个本事让我防不住呢？是德佩！她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换上了旗装，捧着一把剑走出门来，慢慢说道：‘不要为难还珠格格了！我是出家修行的公主，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心想，天呀！我刚唱了出空城计没唱好，她居然现在要帮皇奶奶演一出金蝉蜕壳！”
门外的满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燕子一惊：“谁？永琪你这个景阳宫大白天的也会闹贼！”说罢就想往出冲，永琪急忙跑上前拉住她。
紫薇尔康也赶紧带满儿走进去：“别激动，是我们呀！”
小燕子满眼惊喜：“紫薇尔康，你们又来看我啦！满儿，你也来了！”又回头笑着招呼春雨秋阳小桂子小顺子小柱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你们先来招待贵客。”
几人喳了一声，各自忙去。
紫薇拉住她坐下：“都这个时候，还要风风火火的，你好歹想一想，除了我们，现在谁还进得来这景阳宫？你就是不相信永琪，不相信景阳宫的路山路海，也总得相信宫门外那一圈的御林军吧？”
小燕子往宫门的方向瞅了一眼，恨恨叹了口气，这才看向紫薇：“我当然知道你会来喽，可是那笑声又不是你的声音，我才误会的。”又转向满儿，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小丫头，你笑我什么？”
满儿仍捂着嘴，乐不可支：“小燕子姐姐最后说的四个字，我听不懂。”
小燕子又得意起来：“你是说金蝉蜕壳吗？我告诉你啊，这是兵法三十六计里面的一招！关键时候可以用来救命呢！”
紫薇也忍俊不禁：“三十六计哪有这么一条？人家那明明叫做‘金蝉脱壳’！是脱下的脱，不是蜕皮的蜕，最后那个字念做俏皮的俏，也不是贝壳的壳。”
小燕子奇怪：“金蝉脱壳？蜕和脱我认混了也就罢了，可最后那个字不是壳吗？”
尔康解释：“是壳，但对于蝉来说，它的‘壳’就是‘鞘’，刀鞘的鞘，剑鞘的鞘，你就这么记吧！永琪没有给你纠正过吗？”
永琪叹气：“哪里是没有纠正！她之前记住的更离谱，把‘金蝉’记成了‘寒蝉’，她每次刚重复完前两个字我就纠正，好不容易改了过来，谁知后面这两个字也错了。”
小燕子看他一眼：“你嫌我笨呀？”
永琪笑道：“哪里哪里，是你小聪明太多，我防不胜防！”
小燕子看向紫薇：“蝉这个动物呀，我是实在搞不清楚了。那些文人们给他起了好多名字啊，一会儿‘夏蝉’一会儿‘寒蝉’，一会儿‘玉蝉’，一会儿又成了‘金蝉’，何必这么复杂呀！不就是要凑出两个字儿吗，要我说，‘知了’就挺好！”
大家哈哈大笑，宫女们已将凳子归好位，几人按位就座。
永琪拉住小燕子的手，柔声道：“我就说你早上看着树发什么呆，原来是在想这个，也不告诉我。文人们想用不同处境的蝉来表达意思，就在前面加了不同的形容，你想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以后，不许一个人乱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记得，身体最要紧。”
小燕子笑着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满儿不解地开口：“五哥哥，小燕子姐姐的身体……怎么了？”
尔康笑道：“我们一路过来都忘了告诉你，快贺喜吧，景阳宫马上就要添一位小主人了！”
满儿笑着弯身：“恭喜小燕子姐姐！恭喜五哥哥！”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带来的都是寻常玩意，没有特意庆贺的礼物。要不然，等我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玛额娘，改天和他们一块来登门道贺？”
永琪笑着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景阳宫现在的情形，你还敢进来看我们，已经是给我和小燕子最大的贺礼了。孩子还在腹中，也不必急着告诉皇叔和福晋，等我们解除了禁足，小燕子也顺利生产，我们夫妻再去拜会皇叔和福晋。”
满儿点点头，但仍挂怀不已：“五哥哥，小燕子姐姐，景阳宫……究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小燕子摆摆手：“唉，这种事说出来，除了再生气一回，什么用都没有。反正我们自己也不清楚。对了，你不是不常进宫的吗？怎么今天居然都来看我们了？”
满儿笑着解释：“今天额娘进宫请安，我挂念着你们，也就跟来了。”
小燕子走上前，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以为只有尔康紫薇才会记得我们，想不到你在王府都还念着这里。今天能看到你，再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个声音笑道：“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么赶客人的话呀？小桂子，给你们主子说一声，我得走了。”
几人惊喜地喊道：“晴儿？快进来！”
门被推开，晴儿笑着迈步走进：“哎呦，好心跑一趟腿儿，刚到门口就听见小燕子的牢骚，又说没人记挂又说再没高兴事儿，大热天儿的，我这心呀，都快冷成个冰窖了。我就想，还进景阳宫做什么呢？还不如早点回慈宁宫，和小燕子年初送的那尊冰佛像作伴去。”
小燕子笑着揽住她：“我哪里没想到你呢？只是皇奶奶离不开你，你就算想着我们，也不能随意来看我们是不是？好了好了，你今天也来，就是我们的双喜临门了！”
紫薇笑道：“晴儿，一年前刚见你的时候，你是位多么冷傲的姑娘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会讲笑话？”
晴儿叹气：“有什么办法呢？以前天天有小燕子在老佛爷跟前耍宝逗乐子，现在呢？可不是得我练练嘴皮子吗？”晴儿回头，吩咐宫女们把东西呈上来，“这么一蘑菇，我都差点忘了正事。今天进贡来一批时鲜瓜果，我想小燕子是最爱吃这些的，就偷闲准备了些送过来。尔康，我见到你额娘也在座，就知道你和紫薇肯定也跟进宫来找永琪和小燕子了。”
小燕子永琪紫薇尔康满儿晴儿六人人手一盏清凉晶莹的水果盅，满儿好奇：“晴儿姐姐，你怎么还备了我的一份呢？”
晴儿笑道：“你的丫环到处找你呢。我想，这皇宫里面能吸引住满儿小郡主的，也就是景阳宫里的人了吧？以你的脾气，想进来，侍卫们也阻拦不住的。”
小燕子闭眼闻了闻水果的清香，雀跃不已：“晴儿，这是你的手艺吗？现在天气这么热，虽然景阳宫比我的漱芳斋凉快些，可还是让人烦得吃不下东西。有你这个，我可是能好好吃一顿了！”
小燕子刚挖了一勺想送进嘴，就被身后的嬷嬷拦下：“格格，这都是性寒的食物，有孕的人不好品尝。还请格格三思。”
小燕子愣神。永琪回头：“方嬷嬷，是真的吗？”
方嬷嬷躬身答道：“回五阿哥，奴婢是老佛爷派来伺候格格安胎的，要不是事关龙裔，奴婢也不敢扫格格的兴。”
晴儿忙站起身，紧张道：“对不起啊，小燕子，我不懂这个……倒是让你空欢喜一场了。”
小燕子见她内疚，忙说：“谁说我就不能吃了？性寒有什么的？我还体热呢！”便准备下口。
永琪忙拉住她：“你现在逞个什么强啊？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紫薇也劝她：“晴儿的心意你也领了，尝不到她的手艺事小，晴儿和我们亲如姐妹，也不会在意这个。你要是执意不听劝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让晴儿怎么办？”
小燕子不信：“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壮得很！就这么几口东西，晴儿大热天的送来，我还不能吃了？相信我，绝对没什么大事的！”
尔康开口：“小事你就承受得起了？听大家的劝，快把勺子放下！”
晴儿见小燕子还要再争，忙握住她的手：“小燕子，你看现在闹成个什么样子？就是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而已，要让大家都为你急得满头大汗吗？这可不是我来的初衷啊。我过不了多久还得回慈宁宫，满儿也要回王府，你确定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明年这个时候，不，以后每年的夏天，我都天天给你做一份，亲自再端到你面前让你吃，好不好？”
小燕子紧张地看着她：“你不会怪我？”
晴儿好笑：“是我该问这句话才对。你没有怪我吧？”
小燕子又问：“你说话算话？”
晴儿忍住笑点头：“自然算话。”
小燕子这才妥协，依依不舍地把玻璃盏放在几案上。
永琪吁声长叹，对晴儿施了一礼：“可是多亏了你。小燕子本来就情感丰富，现在身怀有孕，情绪变化更是起伏激烈，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我实在是摸不着猜不透。”
晴儿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罢了。事情本来就是我惹的，到头来还都是你们谢我，这好人可也做得太轻巧了。”
尔康笑着招呼：“快别折腾那些虚礼了，如今我们也是难得相聚，倒不如举杯同庆一下，然后大快朵颐吧！”
紫薇也嫣然一笑：“是啊，我看这里面的碎冰都快化了，还不赶紧开吃？”
小燕子急得跺脚：“哪有这样的好姐妹好兄弟，明知我眼馋的不得了，还要故意激我！”见永琪端起她刚放下的杯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永琪！你也这么坏！”
永琪不疾不徐，也拿起自己的水果盅，将明月招呼过来：“你们一天到晚的当值伺候也是辛苦，方嬷嬷胃虚吃不了，你们宫女一批，太监一批，就把这两份拿去分了吧，虽然不多，但再添些冰，消暑总是可以的。”
见小燕子傻傻看着自己，永琪笑道：“你这么刁蛮，自己吃不了，肯定也容不得我吃，我还会不知道？就让他们吃那冰冰凉的东西去，咱们来尝些蜜饯点心，怎么样？”
小燕子笑着点头。
晴儿紫薇尔康互视一眼，都笑在眼角。满儿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有些痴怔。
紫薇和尔康并肩向景阳宫走去，迎面看见了满儿和明月彩霞。
紫薇不由奇怪：“好新奇的一幕啊。明月彩霞，怎么是你们跟着满满郡主？”
明月彩霞行礼：“紫薇格格，福额驸。还珠格格派我们两个回漱芳斋取些东西，刚巧遇到了郡主，郡主想去景阳宫探望格格，可是……咱们也不知道方不方便，也不知道怎么跟郡主解释，郡主这就急了。”
满儿急惶惶地拉住紫薇：“紫薇姐姐，她们两个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景阳宫究竟出了什么事？谁有什么不好吗？小燕子姐姐，还是，五阿哥病了？”
紫薇拍拍她的手：“你不要急，他们两个都很好，都没有事。只是景阳宫现在的情形不太方便。”
满儿摇头：“我听不懂！还能有什么事呢？”
紫薇想了想：“这样，我和尔康带你去那里，你如果不介意，还想进去，小燕子和永琪一定会欢迎你，如果你有些顾虑，我们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不满和责怪。”
满儿使劲点头，又再次确认：“他们真的没有什么麻烦？没有困难？”
尔康笑道：“我想，除了小燕子快被憋坏以外，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吧。”
满儿长呼一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
紫薇无意间瞄到帕子上的图案，笑问：“是兰花？你喜欢兰花？”
满儿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梅兰竹菊四君子，梅有凌霜傲骨，菊有隐逸淡泊，竹有挺拔气节。但我更喜欢兰，身处富贵乡，却不媚不骄，平和坦荡，就如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紫薇见她目光明亮柔和，嘴角泛起浅笑。
满儿快步走到景阳宫门前，被重重的守卫唬了一跳：“紫薇姐姐，他们是做什么的？”
紫薇拉住她：“这些侍卫，就是皇阿玛派下来看管景阳宫的，要他们看住五阿哥和小燕子，不许他们外出。”
满儿看着紧闭的宫门：“是……把他们两个禁足，封锁了景阳宫吗？”
尔康点头：“是的。”
满儿疑惑：“那为什么你们还敢来这里？你们还认为没有大事？”
紫薇笑道：“自从我和小燕子进宫，大错小错都没有少犯过，禁足对我们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何况，我们四个生死相连荣辱与共，皇阿玛也不是第一天了解，责罚小燕子五阿哥本身就是责罚了我和尔康，我们想进去看望，皇阿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和我们不一样，需要好好斟酌。”
满儿低头想了想，忽而扬起脸，笑着走上前，推开了景阳宫的宫门：“满儿少不更事，只记得朋友之义不可忘。”
尔康笑着看向紫薇：“看来，这位郡主朋友，我们是交上了。”
紫薇笑道：“君子如兰。”
尔康点头：“我会留心的。”
几人走到近前，只听屋内传出小燕子的声音：“当时的情景，真是让人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眼前是那个什么云什么雾的……”
永琪接口：“云山雾罩。”
小燕子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云山雾罩！什么也看不清楚！耳朵里，只能听见乒乒乓乓——那可不是咱们平时拍桌子碰碗的声音，是真刀真枪在拼啊！要不是我跟箫剑学会了十八般武艺，早就被他们打倒了！哼，只见我不慌不忙，右手甩着鞭子，卷住其中一个人的兵器，左手掏出一把短剑挡住迎面劈下来的大刀，右脚这么一踢，就要把眼前那个壮汉踢倒的时候，只听身后吱呀一声——你们猜怎么着？”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十分好奇：“怎么了？”
小燕子看着他们的表情，得意不已：“门开了！”
宫女太监们更加惊讶：“格格不是守着门吗？难道有谁跑到了格格后边？”
小燕子瞪眼睛：“胡猜！我这么武功高强，谁有这个本事让我防不住呢？是德佩！她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她换上了旗装，捧着一把剑走出门来，慢慢说道：‘不要为难还珠格格了！我是出家修行的公主，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心想，天呀！我刚唱了出空城计没唱好，她居然现在要帮皇奶奶演一出金蝉蜕壳！”
门外的满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燕子一惊：“谁？永琪你这个景阳宫大白天的也会闹贼！”说罢就想往出冲，永琪急忙跑上前拉住她。
紫薇尔康也赶紧带满儿走进去：“别激动，是我们呀！”
小燕子满眼惊喜：“紫薇尔康，你们又来看我啦！满儿，你也来了！”又回头笑着招呼春雨秋阳小桂子小顺子小柱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你们先来招待贵客。”
几人喳了一声，各自忙去。
紫薇拉住她坐下：“都这个时候，还要风风火火的，你好歹想一想，除了我们，现在谁还进得来这景阳宫？你就是不相信永琪，不相信景阳宫的路山路海，也总得相信宫门外那一圈的御林军吧？”
小燕子往宫门的方向瞅了一眼，恨恨叹了口气，这才看向紫薇：“我当然知道你会来喽，可是那笑声又不是你的声音，我才误会的。”又转向满儿，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小丫头，你笑我什么？”
满儿仍捂着嘴，乐不可支：“小燕子姐姐最后说的四个字，我听不懂。”
小燕子又得意起来：“你是说金蝉蜕壳吗？我告诉你啊，这是兵法三十六计里面的一招！关键时候可以用来救命呢！”
紫薇也忍俊不禁：“三十六计哪有这么一条？人家那明明叫做‘金蝉脱壳’！是脱下的脱，不是蜕皮的蜕，最后那个字念做俏皮的俏，也不是贝壳的壳。”
小燕子奇怪：“金蝉脱壳？蜕和脱我认混了也就罢了，可最后那个字不是壳吗？”
尔康解释：“是壳，但对于蝉来说，它的‘壳’就是‘鞘’，刀鞘的鞘，剑鞘的鞘，你就这么记吧！永琪没有给你纠正过吗？”
永琪叹气：“哪里是没有纠正！她之前记住的更离谱，把‘金蝉’记成了‘寒蝉’，她每次刚重复完前两个字我就纠正，好不容易改了过来，谁知后面这两个字也错了。”
小燕子看他一眼：“你嫌我笨呀？”
永琪笑道：“哪里哪里，是你小聪明太多，我防不胜防！”
小燕子看向紫薇：“蝉这个动物呀，我是实在搞不清楚了。那些文人们给他起了好多名字啊，一会儿‘夏蝉’一会儿‘寒蝉’，一会儿‘玉蝉’，一会儿又成了‘金蝉’，何必这么复杂呀！不就是要凑出两个字儿吗，要我说，‘知了’就挺好！”
大家哈哈大笑，宫女们已将凳子归好位，几人按位就座。
永琪拉住小燕子的手，柔声道：“我就说你早上看着树发什么呆，原来是在想这个，也不告诉我。文人们想用不同处境的蝉来表达意思，就在前面加了不同的形容，你想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以后，不许一个人乱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记得，身体最要紧。”
小燕子笑着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满儿不解地开口：“五哥哥，小燕子姐姐的身体……怎么了？”
尔康笑道：“我们一路过来都忘了告诉你，快贺喜吧，景阳宫马上就要添一位小主人了！”
满儿笑着弯身：“恭喜小燕子姐姐！恭喜五哥哥！”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带来的都是寻常玩意，没有特意庆贺的礼物。要不然，等我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玛额娘，改天和他们一块来登门道贺？”
永琪笑着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景阳宫现在的情形，你还敢进来看我们，已经是给我和小燕子最大的贺礼了。孩子还在腹中，也不必急着告诉皇叔和福晋，等我们解除了禁足，小燕子也顺利生产，我们夫妻再去拜会皇叔和福晋。”
满儿点点头，但仍挂怀不已：“五哥哥，小燕子姐姐，景阳宫……究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小燕子摆摆手：“唉，这种事说出来，除了再生气一回，什么用都没有。反正我们自己也不清楚。对了，你不是不常进宫的吗？怎么今天居然都来看我们了？”
满儿笑着解释：“今天额娘进宫请安，我挂念着你们，也就跟来了。”
小燕子走上前，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以为只有尔康紫薇才会记得我们，想不到你在王府都还念着这里。今天能看到你，再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个声音笑道：“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么赶客人的话呀？小桂子，给你们主子说一声，我得走了。”
几人惊喜地喊道：“晴儿？快进来！”
门被推开，晴儿笑着迈步走进：“哎呦，好心跑一趟腿儿，刚到门口就听见小燕子的牢骚，又说没人记挂又说再没高兴事儿，大热天儿的，我这心呀，都快冷成个冰窖了。我就想，还进景阳宫做什么呢？还不如早点回慈宁宫，和小燕子年初送的那尊冰佛像作伴去。”
小燕子笑着揽住她：“我哪里没想到你呢？只是皇奶奶离不开你，你就算想着我们，也不能随意来看我们是不是？好了好了，你今天也来，就是我们的双喜临门了！”
紫薇笑道：“晴儿，一年前刚见你的时候，你是位多么冷傲的姑娘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会讲笑话？”
晴儿叹气：“有什么办法呢？以前天天有小燕子在老佛爷跟前耍宝逗乐子，现在呢？可不是得我练练嘴皮子吗？”晴儿回头，吩咐宫女们把东西呈上来，“这么一蘑菇，我都差点忘了正事。今天进贡来一批时鲜瓜果，我想小燕子是最爱吃这些的，就偷闲准备了些送过来。尔康，我见到你额娘也在座，就知道你和紫薇肯定也跟进宫来找永琪和小燕子了。”
小燕子永琪紫薇尔康满儿晴儿六人人手一盏清凉晶莹的水果盅，满儿好奇：“晴儿姐姐，你怎么还备了我的一份呢？”
晴儿笑道：“你的丫环到处找你呢。我想，这皇宫里面能吸引住满儿小郡主的，也就是景阳宫里的人了吧？以你的脾气，想进来，侍卫们也阻拦不住的。”
小燕子闭眼闻了闻水果的清香，雀跃不已：“晴儿，这是你的手艺吗？现在天气这么热，虽然景阳宫比我的漱芳斋凉快些，可还是让人烦得吃不下东西。有你这个，我可是能好好吃一顿了！”
小燕子刚挖了一勺想送进嘴，就被身后的嬷嬷拦下：“格格，这都是性寒的食物，有孕的人不好品尝。还请格格三思。”
小燕子愣神。永琪回头：“方嬷嬷，是真的吗？”
方嬷嬷躬身答道：“回五阿哥，奴婢是老佛爷派来伺候格格安胎的，要不是事关龙裔，奴婢也不敢扫格格的兴。”
晴儿忙站起身，紧张道：“对不起啊，小燕子，我不懂这个……倒是让你空欢喜一场了。”
小燕子见她内疚，忙说：“谁说我就不能吃了？性寒有什么的？我还体热呢！”便准备下口。
永琪忙拉住她：“你现在逞个什么强啊？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紫薇也劝她：“晴儿的心意你也领了，尝不到她的手艺事小，晴儿和我们亲如姐妹，也不会在意这个。你要是执意不听劝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让晴儿怎么办？”
小燕子不信：“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壮得很！就这么几口东西，晴儿大热天的送来，我还不能吃了？相信我，绝对没什么大事的！”
尔康开口：“小事你就承受得起了？听大家的劝，快把勺子放下！”
晴儿见小燕子还要再争，忙握住她的手：“小燕子，你看现在闹成个什么样子？就是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而已，要让大家都为你急得满头大汗吗？这可不是我来的初衷啊。我过不了多久还得回慈宁宫，满儿也要回王府，你确定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明年这个时候，不，以后每年的夏天，我都天天给你做一份，亲自再端到你面前让你吃，好不好？”
小燕子紧张地看着她：“你不会怪我？”
晴儿好笑：“是我该问这句话才对。你没有怪我吧？”
小燕子又问：“你说话算话？”
晴儿忍住笑点头：“自然算话。”
小燕子这才妥协，依依不舍地把玻璃盏放在几案上。
永琪吁声长叹，对晴儿施了一礼：“可是多亏了你。小燕子本来就情感丰富，现在身怀有孕，情绪变化更是起伏激烈，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我实在是摸不着猜不透。”
晴儿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罢了。事情本来就是我惹的，到头来还都是你们谢我，这好人可也做得太轻巧了。”
尔康笑着招呼：“快别折腾那些虚礼了，如今我们也是难得相聚，倒不如举杯同庆一下，然后大快朵颐吧！”
紫薇也嫣然一笑：“是啊，我看这里面的碎冰都快化了，还不赶紧开吃？”
小燕子急得跺脚：“哪有这样的好姐妹好兄弟，明知我眼馋的不得了，还要故意激我！”见永琪端起她刚放下的杯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永琪！你也这么坏！”
永琪不疾不徐，也拿起自己的水果盅，将明月招呼过来：“你们一天到晚的当值伺候也是辛苦，方嬷嬷胃虚吃不了，你们宫女一批，太监一批，就把这两份拿去分了吧，虽然不多，但再添些冰，消暑总是可以的。”
见小燕子傻傻看着自己，永琪笑道：“你这么刁蛮，自己吃不了，肯定也容不得我吃，我还会不知道？就让他们吃那冰冰凉的东西去，咱们来尝些蜜饯点心，怎么样？”
小燕子笑着点头。
晴儿紫薇尔康互视一眼，都笑在眼角。满儿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有些痴怔。
我必须赶在元宵节即将结束之时站出来说句话。。。我答应过你们最迟元宵节更新我真的没有食言没有骗你们，可能几天后你们刷出来有更新或许时间是今天我一开始放上去的时间或许是恢复后的时间，那我的清白也只有天知道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更了，但是度娘就给我吞了而且我原来绑定的手机号不能用了我申请更换绑定居然还要两个工作日才给我批准。。。。。我是真的尽力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更了，但是度娘就给我吞了而且我原来绑定的手机号不能用了我申请更换绑定居然还要两个工作日才给我批准。。。。。我是真的尽力了！！！
哦哦哦！！！恢复啦！！！亲们快来呀快来呀！！！！！！！这不是完整的一章，只是前一部分，后面的我想好了但是真的没有时间写出来。。。。。。我知道本来说好三个月的假拖到现在才更还就这么一点真的很糟糕，可是，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是没有时间。。。。下个学期也会很忙，我保证不会弃坑，但下一次更新应该还是不会距离太近。。。。对不起。。。。鞠躬。谢谢你们的习惯和支持，不会弃坑是我的底线。
小燕子撂下笔，起身迎向踏进门口的乾隆：“小燕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笑呵呵地扶起她：“赶紧起来吧，你身子不便，就别管这些虚礼。”
“是！”小燕子也不客气，挽住乾隆的胳膊笑着撒娇，“皇阿玛，您可算是来看我了！这一个月我过得好苦好无聊啊，成天眼前晃来晃去的就是这十几个人，他们头发有多少根都快被我数出来了！”
“是吗？让朕瞧瞧，”乾隆上下打量她一番，“朕看你气色好得很，人还胖了些。”
小燕子吃惊：“有吗？”又顿足懊恼，“我就是老觉得饿嘛，永琪就总去厨房给我取吃的。我问他好多遍我有没有变胖，他都骗我说没有！”说着，狠狠瞪了眼乾隆身后的永琪，永琪但笑不语。
乾隆正色：“现在可不是在意容貌的时候，饿了就一定要好好吃。饿坏了朕的孙儿，朕拿你是问！”
“是，小燕子遵旨！”小燕子笑嘻嘻地福了一福，“那皇阿玛，您少给我布置些任务好不好？”
乾隆一愣：“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两篇论语让你一个月抄完一百遍，还是累到你了？”
小燕子笑道：“那倒没有。成天闲着没事，抄着书打发时间，一百遍也不算多。可是您让我把它倒背如流啊！这我哪能做到呢，背来背去都有问题，脑子也累心也累，连肚子里的小宝宝都累，所以我才常饿嘛！您让我多动动手也就罢了，这些要过脑子的事情，可不可以交给永琪啊？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干，还不如我累呢。”
乾隆坐下，笑着看向永琪：“朕看小燕子这段时间确实是没少用脑子，关了几十天都还是伶牙俐齿的！”
永琪笑道：“是啊，小燕子天天对着书研究该怎么背，惊人妙想层出不穷，简直让儿臣叹为观止。用在跟人讲她那些歪道理时，更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还珠语录的第一本都快要写满了！”
乾隆哈哈大笑：“哦？快把语录取来，朕要好好拜读一番！”
“是！”永琪笑着拱手，刚回身就被小燕子拦住：“哎！不许去！”小燕子转向乾隆，“皇阿玛，您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就是要查账本呀？”
乾隆疑惑：“查账本？此话怎讲？”
小燕子答道：“就是数数我在您看不到的时候又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话，哪些是无知无畏的笑话，哪些是胡言乱语的昏话，然后再跟我清清账嘛。”
乾隆看她：“你都会说些什么昏话？”
小燕子也不心虚：“孔夫子看见树看见水都要发几句感慨，他身边那群学生居然还能随时记下来，我当然没少把他们念叨念叨喽！您这就要跟我算账了吗？孔老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女子’，肚子里还有个‘小人’，您罚我我也要赖账的！”
乾隆抚掌大笑：“哈哈哈，果然你现在是妙语连珠啊！看来语录是不用取了，眼前就是本活语录，朕和你好好说会儿话，就能受益良多了！快坐下！”
永琪小心翼翼护着小燕子坐好：“说那么多话，渴不渴？怎么前两天闷着不开口，今天一下子这么聒噪？皇阿玛不知情，还以为我憋着你不许你说话呢。”
小燕子笑着看他：“前两天想着今天就要背文章给皇阿玛听，当然紧张得没心情想别的话啦。再说，景阳宫里还有谁是我没见过面说过话的？一点新鲜也没有。皇阿玛可是好久不见了，今天见到了一下子太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要说话了。”小燕子挪挪椅子，“皇阿玛，您想先听我背哪一篇？”
乾隆挥挥手：“朕料想你现在已经把这两篇背得滚瓜烂熟，才敢这么胸有成竹。朕先不考你这个。朕刚听你抱怨了几次无聊，怎么，被关在这里很难受吗？”
小燕子瞪大眼睛：“您都说了这是被‘关’住，又怎么会舒服呢！唉，虽然吃穿用住上都给我们最好的，可是心里就是憋闷嘛！憋得我都想出来一首诗！”
乾隆吃惊：“你居然都自己想出了一首诗？什么诗？”
小燕子一板一眼念道：“景阳宫深深千重！”
乾隆拍掌：“想得好！下一句呢？”
小燕子抬头瞄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阿玛禁足免出宫。”
乾隆跟着念了一遍，点点头：“勉勉强强。后面还有吗？”
小燕子小声呢喃：“燕子不知何处错，气得头疼胃也痛。”
乾隆挑眉：“哦？燕子不知何处错，气得头疼胃也痛？哈哈哈，多好的一个开头，结尾却被你续成了一首打油诗！你知不知道，这在成语里是怎么形容的？”
小燕子唯唯诺诺：“知道。”
“是什么？”
“狗尾续召。”
乾隆哈哈大笑。
父女二人久别未见相谈甚欢，方嬷嬷催了三四次，直至乾隆板起脸下了令，小燕子才听话起身回卧房歇息。
乾隆待她走远，转头看向永琪：“小燕子要强，有什么不舒服都爱硬撑，你可别帮她瞒着。这段日子，她的身子还好吧？把你们关在景阳宫里是为了保护你们，要是反而给小燕子养胎带来什么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永琪拱手：“回皇阿玛，我们虽然禁足在景阳宫，但吃穿用住上都没有被亏待，胡太医每五天来一次给小燕子把脉，也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儿臣一直担心小燕子受不得这种拘束会郁郁寡欢，但她竟把心态调整得不错，常常做些小事也能自得其乐，偶尔会有情绪的起伏，不过胡太医说，也是孕期的正常现象。”
乾隆点点头：“那就好。朕这次给小燕子布置的功课你也可以适量给她减减，别让她累着。你呢？这一个月来，你除了照顾她，有没有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永琪笑道：“儿臣已经想好了。这些年来虽说课业不辍，但一直有欠温习整理，正好如今清闲，儿臣想将读过的书本好好整理一番，最好能自己汇编出一本手卷，也算不负所学了。”
“哦？”乾隆起了兴趣，“手卷？是哪方面的？”
永琪坦然答道：“儿臣想写一本关于天文演算的书。”
乾隆沉吟：“天文演算？”
永琪点头：“是。这个念头很早之前就有，只不过如今更加强烈。儿臣每次看着夜空，都觉得浩瀚无边，超越我们的皇宫，超越我们个人的生命，天地苍苍，而知者寥寥，儿臣既对此略知一二，又有宫里的藏书阁可用，何不为我们向宇宙的探索助一臂之力？”
“宇宙……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永琪，你的心里，皇宫是不是已经很小很小了？”
永琪低头不语。
乾隆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淡笑着走出了景阳宫。
乾隆笑呵呵地扶起她：“赶紧起来吧，你身子不便，就别管这些虚礼。”
“是！”小燕子也不客气，挽住乾隆的胳膊笑着撒娇，“皇阿玛，您可算是来看我了！这一个月我过得好苦好无聊啊，成天眼前晃来晃去的就是这十几个人，他们头发有多少根都快被我数出来了！”
“是吗？让朕瞧瞧，”乾隆上下打量她一番，“朕看你气色好得很，人还胖了些。”
小燕子吃惊：“有吗？”又顿足懊恼，“我就是老觉得饿嘛，永琪就总去厨房给我取吃的。我问他好多遍我有没有变胖，他都骗我说没有！”说着，狠狠瞪了眼乾隆身后的永琪，永琪但笑不语。
乾隆正色：“现在可不是在意容貌的时候，饿了就一定要好好吃。饿坏了朕的孙儿，朕拿你是问！”
“是，小燕子遵旨！”小燕子笑嘻嘻地福了一福，“那皇阿玛，您少给我布置些任务好不好？”
乾隆一愣：“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两篇论语让你一个月抄完一百遍，还是累到你了？”
小燕子笑道：“那倒没有。成天闲着没事，抄着书打发时间，一百遍也不算多。可是您让我把它倒背如流啊！这我哪能做到呢，背来背去都有问题，脑子也累心也累，连肚子里的小宝宝都累，所以我才常饿嘛！您让我多动动手也就罢了，这些要过脑子的事情，可不可以交给永琪啊？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干，还不如我累呢。”
乾隆坐下，笑着看向永琪：“朕看小燕子这段时间确实是没少用脑子，关了几十天都还是伶牙俐齿的！”
永琪笑道：“是啊，小燕子天天对着书研究该怎么背，惊人妙想层出不穷，简直让儿臣叹为观止。用在跟人讲她那些歪道理时，更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还珠语录的第一本都快要写满了！”
乾隆哈哈大笑：“哦？快把语录取来，朕要好好拜读一番！”
“是！”永琪笑着拱手，刚回身就被小燕子拦住：“哎！不许去！”小燕子转向乾隆，“皇阿玛，您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就是要查账本呀？”
乾隆疑惑：“查账本？此话怎讲？”
小燕子答道：“就是数数我在您看不到的时候又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话，哪些是无知无畏的笑话，哪些是胡言乱语的昏话，然后再跟我清清账嘛。”
乾隆看她：“你都会说些什么昏话？”
小燕子也不心虚：“孔夫子看见树看见水都要发几句感慨，他身边那群学生居然还能随时记下来，我当然没少把他们念叨念叨喽！您这就要跟我算账了吗？孔老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就是‘女子’，肚子里还有个‘小人’，您罚我我也要赖账的！”
乾隆抚掌大笑：“哈哈哈，果然你现在是妙语连珠啊！看来语录是不用取了，眼前就是本活语录，朕和你好好说会儿话，就能受益良多了！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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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挥挥手：“朕料想你现在已经把这两篇背得滚瓜烂熟，才敢这么胸有成竹。朕先不考你这个。朕刚听你抱怨了几次无聊，怎么，被关在这里很难受吗？”
小燕子瞪大眼睛：“您都说了这是被‘关’住，又怎么会舒服呢！唉，虽然吃穿用住上都给我们最好的，可是心里就是憋闷嘛！憋得我都想出来一首诗！”
乾隆吃惊：“你居然都自己想出了一首诗？什么诗？”
小燕子一板一眼念道：“景阳宫深深千重！”
乾隆拍掌：“想得好！下一句呢？”
小燕子抬头瞄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阿玛禁足免出宫。”
乾隆跟着念了一遍，点点头：“勉勉强强。后面还有吗？”
小燕子小声呢喃：“燕子不知何处错，气得头疼胃也痛。”
乾隆挑眉：“哦？燕子不知何处错，气得头疼胃也痛？哈哈哈，多好的一个开头，结尾却被你续成了一首打油诗！你知不知道，这在成语里是怎么形容的？”
小燕子唯唯诺诺：“知道。”
“是什么？”
“狗尾续召。”
乾隆哈哈大笑。
父女二人久别未见相谈甚欢，方嬷嬷催了三四次，直至乾隆板起脸下了令，小燕子才听话起身回卧房歇息。
乾隆待她走远，转头看向永琪：“小燕子要强，有什么不舒服都爱硬撑，你可别帮她瞒着。这段日子，她的身子还好吧？把你们关在景阳宫里是为了保护你们，要是反而给小燕子养胎带来什么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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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点点头：“那就好。朕这次给小燕子布置的功课你也可以适量给她减减，别让她累着。你呢？这一个月来，你除了照顾她，有没有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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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乾隆起了兴趣，“手卷？是哪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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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脸见你们了………………………………
我可以拿我上一门考试成绩发誓，周五下午我就拿着我全部家当回家准备专心致志的更文………………但是……………………这周还要交一份图，周日又出去吃席…………事一多时间一零碎…………就…………脑子卡了………………………………
上次发的量少，只是一章的一半嘛，这次就把那章补齐。之后的内容其实也写了几千字了，但是不想中间打断，就准备写完了再一发好了。
大家………………如果还愿意相信我的话………………一周之内……………………必有后文…………………………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楼主羞愧地想方案准备快快出图然后给你们码字去了…………………………………………
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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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邓子趴在地上，时不时小心地向后回头。
小燕子拍他：“哎呀，门外头我都让小顺子盯好啦，再说，现在的景阳宫，皇阿玛皇奶奶皇后娘娘令妃娘娘他们全都不会来，就算永琪发现了，也就是说我几句，你怕什么？快骰快骰，骰不出来四五六，这局你们就输啦！”
小邓子摇了又摇，眼一闭，手一撒，睁眼一看，惨不迭地捶地心疼：“我的格格呀，咱们就说了玩儿这些东西玩不过您，您还偏要坑咱们，下个月的月钱都要赔进去了！”
小卓子也告饶：“格格，祖宗，您还是直接从咱们的月钱里扣吧，您扣多少都可以，咱们看不得银子在自己手里头一点点溜光啊！”
小燕子一敲碗沿：“这话说得不对！我小燕子玩这个是为了赢钱？还不是被困在这里，实在闲得无聊？”小燕子一左一右拉住他们，“唉，我也知道，害你们提心吊胆的，又怕被罚钱又怕被发现，都是我不好，可是，今时今日，再不给自己找些乐子，我非得闷死不可……算我任性，求你们，陪我玩几局好不好？”
小邓子苦笑：“唉，格格不用这么说，格格的委屈咱们都懂。大着肚子却被成天关在院子里，哪有会心情好的？咱们舍命陪主子就是！”
小卓子也振作起来：“是啊，都说‘千金难买我乐意’，咱们这点月钱，要是能让格格开开心心的，那也值啊！”
小燕子笑道：“几时真要你们的钱了？赶紧玩才是正事。这局你们先来！”
小卓子手气平平，也不沮丧，把骰子交给彩霞，彩霞骰完，又交给小邓子。
小邓子双手合十狠狠摇了几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骰出来的骰子，推推小卓子：“这，这，这不是我眼花吧？你再，再，帮我看看？”
小卓子咧着嘴笑开了花：“没错！没错！格格！三个六！您这次至少得骰出来两个六一个五才能赢！”
小燕子接过骰子，摇两下，扔进骰盅，紧张地看着结果。
第一个停住了。五。第二个转了几下，也停住了。六。
屋子里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最后那个还在旋转的骰子。
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咳嗽，也没人顾得上理会。
“主子！您不是在书房吗？”
小燕子伸出食指：“嘘！不要说话！”手指刚要放下，又突然抬起了头，“小顺子在说话？”
门外传来永琪的声音：“无意间走过来。怎么门闭着你在这儿守着？格格不舒服？”
屋子里的几个人应变不及，面面相觑。
小顺子无言作答：“这……”
“你去请太医，我自己进去看！”
听到门响，小卓子才反应过来，扑到地上用身子盖住骰盅。
永琪一进门，看见脚底下的一主四仆，先是愣了愣，回神之后又赶紧上前几步，把小燕子拉起来：“小心地上凉！”
小燕子笑着摆手：“知道知道，我是坐在小马扎上的！方嬷嬷就在旁边看着呢，她呀，可小心着呢。”
永琪点点头：“小卓子，你趴着做什么？”
小卓子慢慢起身，忐忑不安地瞄着永琪的脸色。
永琪震惊：“骰子？你们在宫里赌博？小燕子，这是你的主意？”
小燕子瘪嘴：“我，没有事干嘛……”
“可赌博是宫里明令禁止的，你再无所事事也不能做这个啊！”
“可是，你那些书，我也看不懂，景阳宫就这么大，能看的景色我也看腻了，我只会玩这些东西，没什么可做的了啊。再说，再说，宫里禁止的事我也没有少做，不差这一件嘛……”
“赌博这种事，于情于理都不可以做！他们一个月才拿几个钱？你的本事又好，你想过他们的钱被你赢光了会怎么办吗？”
小燕子瞪大眼睛：“你是什么意思？我的人难道会出去做贼吗！”
小卓子小邓子明月彩霞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磕头：“五阿哥息怒，格格息怒，咱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小顺子也跑来跪下：“奴才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燕子跺脚：“是我硬拉的你们，你们错在哪里！都站起来，不许认错！我是任性胡闹的主子，你们可不是会做坏事的奴才！永琪不信你们，我还不相信？”
永琪拉住她：“别乱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小燕子挥手打开他：“孩子孩子，有我这个吃喝玩乐的娘，孩子也不会像你这么‘君子’的！”
“这不是君子不君子的事……”
“对，这事跟你这种‘君子’没关系，就是我们这些‘女子’‘小人’的事！”小燕子转过头不再看他，“明月彩霞，我累了，扶我回房！方嬷嬷，咱们走！”刚走两步，又回头看向永琪，“小邓子小卓子是我的人，你不能动！小顺子是我求着帮忙的，你要是为难他，以后就别想我理你！”说完就大步离开。
永琪看着小燕子的背影，又气又爱，摇头笑叹一声，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小邓子小卓子小顺子：“好了，你们也起来吧。”
小卓子低着头：“咱……奴才不敢。”
永琪笑了出来：“原来在漱芳斋的时候不是说‘咱们’说得挺好吗，怎么我和小燕子一成亲你们倒是和我见外了？”
小卓子说不出话。
永琪说道：“起来吧起来吧。就像小燕子说的，干嘛一定要让人跪着呢？让你们跪着我们又不会长命百岁。”
三人唯唯诺诺地起来。
小邓子看着永琪的脸色，小心开口：“五阿哥，其实……格格并没有要咱们的钱，她只是算着玩玩儿，想着自己赢了很多……格格怎么可能要咱们的钱呢。倒是格格，输了的话二话不说就把钱给咱们。”
小桂子热好了茶端上来，永琪抿了一口，慢慢说道：“她的为人，我还能不了解？就算真赢了你们的钱，事后也会补给你们。你们的品行我也能保证，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小燕子爱玩，平时我也不会约束她，可在赌博这件事上，实在没有商量的余地。咱们大清的律法上也严禁这一条，是有它的道理的。赌博是会上瘾的，哪怕无关乎钱，光是本能的胜负欲就会让人迷失本心。你们现在是陪小燕子玩，也不计较输赢，还不觉得什么，可玩着玩着，总有一天会觉得好玩，也想常常赢，那时就算你们玩不过小燕子，也会再去找别的宫女太监嬷嬷，他们输了也会不甘心，会想法设法赢回来，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骰子上费尽心机，什么阴险狡诈的脑筋都可以用，就只为了赢。这还是不玩钱的，要是再加上钱更是不得了，他们没钱了去哪儿拿？不是偷宫里的东西就是去外面招摇撞骗，还有什么规矩秩序可言？”
小邓子小卓子听得冷汗涔涔：“咱们知错了！以后，以后说什么也不陪格格玩这个了！”
永琪点点头：“你们禁不住小燕子恳求，又为了让她开心，一时没想到其中的厉害，也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好。”又看向小顺子，“小顺子，你不知道他们在屋里玩骰子吗？”
“奴才……知道。奴才糊涂，见格格没有赌钱就没当回事，是奴才的错，凭主子责罚！”
“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下不为例。去把我书房的前三列书柜打扫完，再把所有算术类的书取出来，下午我要用。”
“喳！”小顺子准备退下，却又被永琪叫住，“对了，再罚半个月的月钱，知道为什么吗？”
“奴才做错了事，罚月钱是应该的。”
“再罚半个月。”见小顺子愣住，永琪笑道，“小燕子让你们改口，你们就听她的，‘咱们’确实比‘奴才’顺耳得多。何必在她那儿一种叫法，在我这儿又换一种。”
小顺子咧嘴一笑：“喳，咱们知道了！”
小邓子趴在地上，时不时小心地向后回头。
小燕子拍他：“哎呀，门外头我都让小顺子盯好啦，再说，现在的景阳宫，皇阿玛皇奶奶皇后娘娘令妃娘娘他们全都不会来，就算永琪发现了，也就是说我几句，你怕什么？快骰快骰，骰不出来四五六，这局你们就输啦！”
小邓子摇了又摇，眼一闭，手一撒，睁眼一看，惨不迭地捶地心疼：“我的格格呀，咱们就说了玩儿这些东西玩不过您，您还偏要坑咱们，下个月的月钱都要赔进去了！”
小卓子也告饶：“格格，祖宗，您还是直接从咱们的月钱里扣吧，您扣多少都可以，咱们看不得银子在自己手里头一点点溜光啊！”
小燕子一敲碗沿：“这话说得不对！我小燕子玩这个是为了赢钱？还不是被困在这里，实在闲得无聊？”小燕子一左一右拉住他们，“唉，我也知道，害你们提心吊胆的，又怕被罚钱又怕被发现，都是我不好，可是，今时今日，再不给自己找些乐子，我非得闷死不可……算我任性，求你们，陪我玩几局好不好？”
小邓子苦笑：“唉，格格不用这么说，格格的委屈咱们都懂。大着肚子却被成天关在院子里，哪有会心情好的？咱们舍命陪主子就是！”
小卓子也振作起来：“是啊，都说‘千金难买我乐意’，咱们这点月钱，要是能让格格开开心心的，那也值啊！”
小燕子笑道：“几时真要你们的钱了？赶紧玩才是正事。这局你们先来！”
小卓子手气平平，也不沮丧，把骰子交给彩霞，彩霞骰完，又交给小邓子。
小邓子双手合十狠狠摇了几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骰出来的骰子，推推小卓子：“这，这，这不是我眼花吧？你再，再，帮我看看？”
小卓子咧着嘴笑开了花：“没错！没错！格格！三个六！您这次至少得骰出来两个六一个五才能赢！”
小燕子接过骰子，摇两下，扔进骰盅，紧张地看着结果。
第一个停住了。五。第二个转了几下，也停住了。六。
屋子里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最后那个还在旋转的骰子。
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咳嗽，也没人顾得上理会。
“主子！您不是在书房吗？”
小燕子伸出食指：“嘘！不要说话！”手指刚要放下，又突然抬起了头，“小顺子在说话？”
门外传来永琪的声音：“无意间走过来。怎么门闭着你在这儿守着？格格不舒服？”
屋子里的几个人应变不及，面面相觑。
小顺子无言作答：“这……”
“你去请太医，我自己进去看！”
听到门响，小卓子才反应过来，扑到地上用身子盖住骰盅。
永琪一进门，看见脚底下的一主四仆，先是愣了愣，回神之后又赶紧上前几步，把小燕子拉起来：“小心地上凉！”
小燕子笑着摆手：“知道知道，我是坐在小马扎上的！方嬷嬷就在旁边看着呢，她呀，可小心着呢。”
永琪点点头：“小卓子，你趴着做什么？”
小卓子慢慢起身，忐忑不安地瞄着永琪的脸色。
永琪震惊：“骰子？你们在宫里赌博？小燕子，这是你的主意？”
小燕子瘪嘴：“我，没有事干嘛……”
“可赌博是宫里明令禁止的，你再无所事事也不能做这个啊！”
“可是，你那些书，我也看不懂，景阳宫就这么大，能看的景色我也看腻了，我只会玩这些东西，没什么可做的了啊。再说，再说，宫里禁止的事我也没有少做，不差这一件嘛……”
“赌博这种事，于情于理都不可以做！他们一个月才拿几个钱？你的本事又好，你想过他们的钱被你赢光了会怎么办吗？”
小燕子瞪大眼睛：“你是什么意思？我的人难道会出去做贼吗！”
小卓子小邓子明月彩霞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磕头：“五阿哥息怒，格格息怒，咱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小顺子也跑来跪下：“奴才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燕子跺脚：“是我硬拉的你们，你们错在哪里！都站起来，不许认错！我是任性胡闹的主子，你们可不是会做坏事的奴才！永琪不信你们，我还不相信？”
永琪拉住她：“别乱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小燕子挥手打开他：“孩子孩子，有我这个吃喝玩乐的娘，孩子也不会像你这么‘君子’的！”
“这不是君子不君子的事……”
“对，这事跟你这种‘君子’没关系，就是我们这些‘女子’‘小人’的事！”小燕子转过头不再看他，“明月彩霞，我累了，扶我回房！方嬷嬷，咱们走！”刚走两步，又回头看向永琪，“小邓子小卓子是我的人，你不能动！小顺子是我求着帮忙的，你要是为难他，以后就别想我理你！”说完就大步离开。
永琪看着小燕子的背影，又气又爱，摇头笑叹一声，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小邓子小卓子小顺子：“好了，你们也起来吧。”
小卓子低着头：“咱……奴才不敢。”
永琪笑了出来：“原来在漱芳斋的时候不是说‘咱们’说得挺好吗，怎么我和小燕子一成亲你们倒是和我见外了？”
小卓子说不出话。
永琪说道：“起来吧起来吧。就像小燕子说的，干嘛一定要让人跪着呢？让你们跪着我们又不会长命百岁。”
三人唯唯诺诺地起来。
小邓子看着永琪的脸色，小心开口：“五阿哥，其实……格格并没有要咱们的钱，她只是算着玩玩儿，想着自己赢了很多……格格怎么可能要咱们的钱呢。倒是格格，输了的话二话不说就把钱给咱们。”
小桂子热好了茶端上来，永琪抿了一口，慢慢说道：“她的为人，我还能不了解？就算真赢了你们的钱，事后也会补给你们。你们的品行我也能保证，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小燕子爱玩，平时我也不会约束她，可在赌博这件事上，实在没有商量的余地。咱们大清的律法上也严禁这一条，是有它的道理的。赌博是会上瘾的，哪怕无关乎钱，光是本能的胜负欲就会让人迷失本心。你们现在是陪小燕子玩，也不计较输赢，还不觉得什么，可玩着玩着，总有一天会觉得好玩，也想常常赢，那时就算你们玩不过小燕子，也会再去找别的宫女太监嬷嬷，他们输了也会不甘心，会想法设法赢回来，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骰子上费尽心机，什么阴险狡诈的脑筋都可以用，就只为了赢。这还是不玩钱的，要是再加上钱更是不得了，他们没钱了去哪儿拿？不是偷宫里的东西就是去外面招摇撞骗，还有什么规矩秩序可言？”
小邓子小卓子听得冷汗涔涔：“咱们知错了！以后，以后说什么也不陪格格玩这个了！”
永琪点点头：“你们禁不住小燕子恳求，又为了让她开心，一时没想到其中的厉害，也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好。”又看向小顺子，“小顺子，你不知道他们在屋里玩骰子吗？”
“奴才……知道。奴才糊涂，见格格没有赌钱就没当回事，是奴才的错，凭主子责罚！”
“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下不为例。去把我书房的前三列书柜打扫完，再把所有算术类的书取出来，下午我要用。”
“喳！”小顺子准备退下，却又被永琪叫住，“对了，再罚半个月的月钱，知道为什么吗？”
“奴才做错了事，罚月钱是应该的。”
“再罚半个月。”见小顺子愣住，永琪笑道，“小燕子让你们改口，你们就听她的，‘咱们’确实比‘奴才’顺耳得多。何必在她那儿一种叫法，在我这儿又换一种。”
小顺子咧嘴一笑：“喳，咱们知道了！”
我的天………………
就还是………………小半章的量………………后面的情节其实很早很早就想好了，但就是一直卡着难写………………打滚………………下周就要交图了，所以下次更具体的时候我也不敢保证…………但，大家应该还是相信我的坑品的，嗯，亲妈，不会坑的~~~~~~
谢谢各位老朋友新朋友大姐姐小朋友的喜欢………………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很不好意思………………
我爱你们，嗯，真爱
就还是………………小半章的量………………后面的情节其实很早很早就想好了，但就是一直卡着难写………………打滚………………下周就要交图了，所以下次更具体的时候我也不敢保证…………但，大家应该还是相信我的坑品的，嗯，亲妈，不会坑的~~~~~~
谢谢各位老朋友新朋友大姐姐小朋友的喜欢………………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很不好意思………………
我爱你们，嗯，真爱
这些日子，小燕子渐渐变得容易困乏，拔腿走回卧室本是意气，但一坐到床沿上便忍不住哈欠连天，泪水涟涟。明月彩霞忙扶她躺下，不一会儿便听得她呼吸平稳，已然睡去，忙放轻了手脚小心伺候。
到底是怀着身孕，小燕子睡眠比原先浅了许多，再加上始终挂念着小卓子小邓子小顺子怕永琪责罚他们，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便听见叮当叮当几声撞击，忙惊得坐起来：“怎么回事？”
春雨跑过来：“格格睡醒啦？口渴不口渴，需不需要喝水？”
小燕子抚着胸口调整呼吸，点点头：“先给我倒杯水来吧。”
秋阳笑着端水过来：“格格今日醒得好早，可惜五阿哥早走了那么一会儿，不然还能陪格格说上几句话。”
小燕子急忙问道：“他来了？做什么？对了，他把小卓子小邓子怎么样了？还有小顺子呢？”
春雨笑道：“小卓子小邓子在外头当差呢，小顺子在给五阿哥打扫书房，大家都好好的。”
小燕子四面环顾：“还有还有，他把我的明月彩霞呢？他要把她们带走，我也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秋阳笑着解释：“咱们景阳宫现在这个情形，五阿哥还能把人带到哪里去？两位主子待咱们都是一样的宽厚仁慈，格格关心则乱，怎么连五阿哥都不信呢？今天有人从外面送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咱们见都没见过，五阿哥本来想带格格去看看，见格格一直没醒，就让方嬷嬷也去休息，留咱们两个在这儿照看格格，叫明月彩霞去将分出来的礼物送出去。”
小燕子不解：“都有些什么东西？”又想起刚刚惊醒自己的声音，“之前有东西叮叮咚咚的响，你们听见了没有？”
春雨回头看了眼，笑着说：“格格，那是五阿哥早上叫人搬来的一座西洋钟，刚才那声，应该是两点了。”
小燕子掀开被子下床，顺着春雨刚刚回顾的方向好奇地走过去看：“什么‘凉点’？我还‘热点’呢。”走到近前，见是个玻璃盒子，上方是个圆盘，周边均匀刻着十二个字符，中间三个指针，想了想，拍手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德佩师父给我讲过的洋人那边的钟表！他们每天看时间和咱们是不一样的，咱们是十二个时辰，他们那里是二十四个‘小时’，这会儿就是他们说的下午两点多，咱们的说法，就是未时半刚过。”
秋阳笑着点头：“格格想得好快，咱们都是听小桂子掰扯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的。”
小燕子得意：“那是，要不能当我师父的嫡传弟子呢？”转念一想，“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德佩师父送进来的？也不知她最近怎么样了，我去找永琪问问！”
小燕子生性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嫁进景阳宫后深得一众仆婢的爱戴，禁足了近两个月，主仆上下之间因朝夕相对更加亲切熟稔，少了许多顾虑避忌，既想到要去找永琪，当下也不梳发戴旗头，披散着齐腰青丝便走了出去。
走进书房，看到“抱素书斋”四个字，嘴边已泛起笑意。小燕子敲着书案左顾右盼，心想：“在这个地方，都数不清商量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啦！”心知永琪待会儿总会到这来，便也不急着去寻找，拿起桌上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不多时，便一头雾水地合上，打量着书名：“《四元玉鉴》？说了是‘玉鉴’，可却偏偏讲的不是玉，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懂了，这就像永琪说的‘指着桑树骂槐树’一样，写着‘玉鉴’却说……对啊，它到底说的是什么啊？”小燕子正在苦思冥想，身后传来一声“格格吉祥！”
小燕子吓得急忙转身，看到小桂子正在行礼，笑道：“快起来吧起来吧，咱们宫里就别闹这些虚头巴脑的了，你这一声可差点吓死我。”
小桂子低头：“吓到格格是奴才的错，但格格，这忌讳的话还是不要说了的好。”
“不是说了不许再叫奴才的吗？你怎么又违规了？”小燕子仔细瞧他的神情，“你……怎么了？今天早上我玩骰子，永琪很生气是不是？你们也对我很有意见，是不是？”虽然进宫快三年，但小燕子仍觉得“人情味”要比宫中的尊卑规矩高许多，对于服侍的宫女太监，她仍旧以诚相待，不将自己视作高他们一等。
小桂子摇头：“五阿哥并没有很生气，奴才也不敢有意见。只是……有些话，以奴才的身份并不能说，可奴才还是想求格格听几句。”
小燕子笑道：“以你的身份不该说，怎么你还是要说呢？”
小桂子连忙跪下：“格格恕罪。”
“哎呀，”小燕子赶紧扶他起来，“我就说嘛，你们不要再动不动就跪下了！我见不得别人跪我，你们多跪，我就要多扶，你们累，我也累，现在身子又不方便，这样对谁都不好嘛！”
小桂子连忙站好。
小燕子看他板着脸抿着嘴，欲言又止的表情，噗嗤笑出来：“你该说什么就说。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景阳宫好，把永琪当亲人来爱护，所以冒着得罪我也要说，那你就说。只不过，我也一心要把你们当亲人，你们自称奴才，我就是不开心，你必须得改。”
小桂子无法，只得点头改口：“是，咱们就说几句话。”
小燕子点头听着。
“咱们跟在主子身边，也有小十年了。主子小时候日子过得不大顺，额娘去得早，这些格格应该也知道。后来万岁爷将他寄养在孝贤皇后处，多加照拂看顾，情景才好了起来。主子聪明用功，书读得好，很得万岁爷和老佛爷欢心。可咱们明明白白知道，主子时刻都揣着小心，怕盛宠之下遭人忌惮，因此只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遇事便避让三分。”
小燕子想起当年和永琪初识的种种情境，笑着点头附和。
“自格格进宫以来，五阿哥就慢慢变了，原先是除了功课就没什么心思杂念的，结果每回去漱芳斋回来，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半夜，不是发呆就是叹气，再不然就写些幼时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启蒙诗，边写边笑。这些咱们看在眼里，也心知主子年纪到了，心里有了姑娘，总是难免这样的。可越到后来，就越是让咱们瞧得胆战心惊，简直是另一个人。原先不说的话全说了，不该做的全做了，什么顾忌都不管了，连欺君大罪也一次两次地犯了……咱们是奴才，主子待咱们好，咱们跟着挨板子挨刀子没有二话，但是，咱们眼看着主子一次次把自己放到险境里面任人处置，心疼主子啊！主子这样折腾，是为了护着谁帮着谁，格格不会不清楚。咱们今天冒死说了这么多没分寸的话，只想求格格一句：格格是个拘不住的人，又对宫规不熟难免出岔子，好歹如今成了亲，且请格格千万念着点夫妻一体，如果想做什么，总不要瞒着骗着五阿哥，两人有商有量，总好过格格自己拿主意。宫里盯着格格和五阿哥的眼睛太多，格格要是连五阿哥都信不过，万一被人捏着了把柄寻上门来，那五阿哥纵然为了保护格格无怨无悔，也难免伤心了。奴才拦不住主子心甘情愿的事，可奴才也想看着主子少些苦难，多过些太平日子。”
小燕子默然。诚然，真假格格、私放香妃这些大事是几个人共同的主意，可是多少次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才给永琪和大家带来了大灾难？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也不是自己拖累大家的理由。这些小燕子不是不清楚，每次惹了祸都把自己打了骂了千遍百遍，好让自己长记性。原先自己和紫薇住在一起，紫薇身体弱，自己犯错，都是紫薇受罪，不是病倒就是险些丧命，小燕子一直都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紫薇，可现在回头想想，那一步一步，从皇子所处的云端上慢慢走下来，陪自己玩闹疯癫，陪自己走到牢房，走到宫外，走到民间，走到最潦倒最落魄的地步，走得最不容易却还坚持走得最远的人，又是哪个呢？
其实这些小燕子之前并非没意识没感觉，但男女之情非同于结义姐妹，小燕子在这方面仍旧似懂非懂，总是含糊带过、大而化之，从来不及深想。如今有着身孕情绪本就易波动，再加上被小桂子这一番掏心剖腹的话一激，小燕子钻进牛角尖，直觉得自己对永琪欠下了生生世世都还不完的情，是天底下感情中的第一大混蛋大骗子，从此再也不能对永琪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不顺，否则再也不配为人了。
想得正出神，忽然脸上感知到熟悉的触感与温度，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眼里的关切与温柔似乎是从开天辟地时就种在里面的，岁月浮沉都不曾变过：“怎么傻站在这里，连眼都不会眨了？眼泪都要出来了，快闭上眼，别让眼睛酸。”
小燕子怔了一会儿，突然扑进他怀里：“永琪，你的心里就不会酸么！”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永琪一愣。此时小桂子早已告辞退下，房间左右无人，永琪也想不明白其中情由，只当她又是孕中反应，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笑道：“当然会酸啦。那时你处处护着箫剑，夸他服他，我都要酸死了，身体里流的都不再是血了。”
小燕子停住哭声，好奇道：“那是什么？”
永琪抿唇笑道：“都是醋啊！”
小燕子扑哧一笑，待想到那时永琪心里的委屈苦楚，不禁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哭起来。
永琪帮她顺着气。小燕子一向硬气，蒙冤禁足也是苦中作乐，怀着身孕有什么不适也都咬牙忍者，从不肯哭一声难受，让她哭出来释放一下情绪也是好的，但这样放声大哭，难免伤到身体。永琪把她身子扶正：“你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难过？”
小燕子一个人自己闷头胡想总是越想越难过，一哭就好了许多，被他一问，倒不好意思起来。眼角瞄到刚才放下的书，忙转开话题：“你这本书是说什么的？为什么我翻来覆去也看不懂？”
永琪一笑：“这书是我今早才翻出来的，讲的是术数的事。你就因为看不懂这本书，才哭鼻子啊？”
小燕子脸一红：“什么啊！数数有什么可写成书的，我们大杂院里的孩子都会！我是看你活到二十岁还要学数数，替你羞愧哭鼻子呢！”
永琪也不分辨“术数”并非简单的“数数”，见她之前抑郁，便想出一招：“哦？市井之中果然藏龙卧虎，既然小燕子女侠也通此道，不如咱们较量一番？”
小燕子笑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没见过大世面，别的不敢说，点钱算数是基本的本事，既然五阿哥要比，在下就接了这个场子。五阿哥，尽管出题吧！”
到底是怀着身孕，小燕子睡眠比原先浅了许多，再加上始终挂念着小卓子小邓子小顺子怕永琪责罚他们，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便听见叮当叮当几声撞击，忙惊得坐起来：“怎么回事？”
春雨跑过来：“格格睡醒啦？口渴不口渴，需不需要喝水？”
小燕子抚着胸口调整呼吸，点点头：“先给我倒杯水来吧。”
秋阳笑着端水过来：“格格今日醒得好早，可惜五阿哥早走了那么一会儿，不然还能陪格格说上几句话。”
小燕子急忙问道：“他来了？做什么？对了，他把小卓子小邓子怎么样了？还有小顺子呢？”
春雨笑道：“小卓子小邓子在外头当差呢，小顺子在给五阿哥打扫书房，大家都好好的。”
小燕子四面环顾：“还有还有，他把我的明月彩霞呢？他要把她们带走，我也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秋阳笑着解释：“咱们景阳宫现在这个情形，五阿哥还能把人带到哪里去？两位主子待咱们都是一样的宽厚仁慈，格格关心则乱，怎么连五阿哥都不信呢？今天有人从外面送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咱们见都没见过，五阿哥本来想带格格去看看，见格格一直没醒，就让方嬷嬷也去休息，留咱们两个在这儿照看格格，叫明月彩霞去将分出来的礼物送出去。”
小燕子不解：“都有些什么东西？”又想起刚刚惊醒自己的声音，“之前有东西叮叮咚咚的响，你们听见了没有？”
春雨回头看了眼，笑着说：“格格，那是五阿哥早上叫人搬来的一座西洋钟，刚才那声，应该是两点了。”
小燕子掀开被子下床，顺着春雨刚刚回顾的方向好奇地走过去看：“什么‘凉点’？我还‘热点’呢。”走到近前，见是个玻璃盒子，上方是个圆盘，周边均匀刻着十二个字符，中间三个指针，想了想，拍手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德佩师父给我讲过的洋人那边的钟表！他们每天看时间和咱们是不一样的，咱们是十二个时辰，他们那里是二十四个‘小时’，这会儿就是他们说的下午两点多，咱们的说法，就是未时半刚过。”
秋阳笑着点头：“格格想得好快，咱们都是听小桂子掰扯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的。”
小燕子得意：“那是，要不能当我师父的嫡传弟子呢？”转念一想，“难道这些东西都是德佩师父送进来的？也不知她最近怎么样了，我去找永琪问问！”
小燕子生性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嫁进景阳宫后深得一众仆婢的爱戴，禁足了近两个月，主仆上下之间因朝夕相对更加亲切熟稔，少了许多顾虑避忌，既想到要去找永琪，当下也不梳发戴旗头，披散着齐腰青丝便走了出去。
走进书房，看到“抱素书斋”四个字，嘴边已泛起笑意。小燕子敲着书案左顾右盼，心想：“在这个地方，都数不清商量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啦！”心知永琪待会儿总会到这来，便也不急着去寻找，拿起桌上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不多时，便一头雾水地合上，打量着书名：“《四元玉鉴》？说了是‘玉鉴’，可却偏偏讲的不是玉，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懂了，这就像永琪说的‘指着桑树骂槐树’一样，写着‘玉鉴’却说……对啊，它到底说的是什么啊？”小燕子正在苦思冥想，身后传来一声“格格吉祥！”
小燕子吓得急忙转身，看到小桂子正在行礼，笑道：“快起来吧起来吧，咱们宫里就别闹这些虚头巴脑的了，你这一声可差点吓死我。”
小桂子低头：“吓到格格是奴才的错，但格格，这忌讳的话还是不要说了的好。”
“不是说了不许再叫奴才的吗？你怎么又违规了？”小燕子仔细瞧他的神情，“你……怎么了？今天早上我玩骰子，永琪很生气是不是？你们也对我很有意见，是不是？”虽然进宫快三年，但小燕子仍觉得“人情味”要比宫中的尊卑规矩高许多，对于服侍的宫女太监，她仍旧以诚相待，不将自己视作高他们一等。
小桂子摇头：“五阿哥并没有很生气，奴才也不敢有意见。只是……有些话，以奴才的身份并不能说，可奴才还是想求格格听几句。”
小燕子笑道：“以你的身份不该说，怎么你还是要说呢？”
小桂子连忙跪下：“格格恕罪。”
“哎呀，”小燕子赶紧扶他起来，“我就说嘛，你们不要再动不动就跪下了！我见不得别人跪我，你们多跪，我就要多扶，你们累，我也累，现在身子又不方便，这样对谁都不好嘛！”
小桂子连忙站好。
小燕子看他板着脸抿着嘴，欲言又止的表情，噗嗤笑出来：“你该说什么就说。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景阳宫好，把永琪当亲人来爱护，所以冒着得罪我也要说，那你就说。只不过，我也一心要把你们当亲人，你们自称奴才，我就是不开心，你必须得改。”
小桂子无法，只得点头改口：“是，咱们就说几句话。”
小燕子点头听着。
“咱们跟在主子身边，也有小十年了。主子小时候日子过得不大顺，额娘去得早，这些格格应该也知道。后来万岁爷将他寄养在孝贤皇后处，多加照拂看顾，情景才好了起来。主子聪明用功，书读得好，很得万岁爷和老佛爷欢心。可咱们明明白白知道，主子时刻都揣着小心，怕盛宠之下遭人忌惮，因此只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遇事便避让三分。”
小燕子想起当年和永琪初识的种种情境，笑着点头附和。
“自格格进宫以来，五阿哥就慢慢变了，原先是除了功课就没什么心思杂念的，结果每回去漱芳斋回来，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半夜，不是发呆就是叹气，再不然就写些幼时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启蒙诗，边写边笑。这些咱们看在眼里，也心知主子年纪到了，心里有了姑娘，总是难免这样的。可越到后来，就越是让咱们瞧得胆战心惊，简直是另一个人。原先不说的话全说了，不该做的全做了，什么顾忌都不管了，连欺君大罪也一次两次地犯了……咱们是奴才，主子待咱们好，咱们跟着挨板子挨刀子没有二话，但是，咱们眼看着主子一次次把自己放到险境里面任人处置，心疼主子啊！主子这样折腾，是为了护着谁帮着谁，格格不会不清楚。咱们今天冒死说了这么多没分寸的话，只想求格格一句：格格是个拘不住的人，又对宫规不熟难免出岔子，好歹如今成了亲，且请格格千万念着点夫妻一体，如果想做什么，总不要瞒着骗着五阿哥，两人有商有量，总好过格格自己拿主意。宫里盯着格格和五阿哥的眼睛太多，格格要是连五阿哥都信不过，万一被人捏着了把柄寻上门来，那五阿哥纵然为了保护格格无怨无悔，也难免伤心了。奴才拦不住主子心甘情愿的事，可奴才也想看着主子少些苦难，多过些太平日子。”
小燕子默然。诚然，真假格格、私放香妃这些大事是几个人共同的主意，可是多少次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才给永琪和大家带来了大灾难？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也不是自己拖累大家的理由。这些小燕子不是不清楚，每次惹了祸都把自己打了骂了千遍百遍，好让自己长记性。原先自己和紫薇住在一起，紫薇身体弱，自己犯错，都是紫薇受罪，不是病倒就是险些丧命，小燕子一直都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紫薇，可现在回头想想，那一步一步，从皇子所处的云端上慢慢走下来，陪自己玩闹疯癫，陪自己走到牢房，走到宫外，走到民间，走到最潦倒最落魄的地步，走得最不容易却还坚持走得最远的人，又是哪个呢？
其实这些小燕子之前并非没意识没感觉，但男女之情非同于结义姐妹，小燕子在这方面仍旧似懂非懂，总是含糊带过、大而化之，从来不及深想。如今有着身孕情绪本就易波动，再加上被小桂子这一番掏心剖腹的话一激，小燕子钻进牛角尖，直觉得自己对永琪欠下了生生世世都还不完的情，是天底下感情中的第一大混蛋大骗子，从此再也不能对永琪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不顺，否则再也不配为人了。
想得正出神，忽然脸上感知到熟悉的触感与温度，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眼里的关切与温柔似乎是从开天辟地时就种在里面的，岁月浮沉都不曾变过：“怎么傻站在这里，连眼都不会眨了？眼泪都要出来了，快闭上眼，别让眼睛酸。”
小燕子怔了一会儿，突然扑进他怀里：“永琪，你的心里就不会酸么！”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永琪一愣。此时小桂子早已告辞退下，房间左右无人，永琪也想不明白其中情由，只当她又是孕中反应，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笑道：“当然会酸啦。那时你处处护着箫剑，夸他服他，我都要酸死了，身体里流的都不再是血了。”
小燕子停住哭声，好奇道：“那是什么？”
永琪抿唇笑道：“都是醋啊！”
小燕子扑哧一笑，待想到那时永琪心里的委屈苦楚，不禁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哭起来。
永琪帮她顺着气。小燕子一向硬气，蒙冤禁足也是苦中作乐，怀着身孕有什么不适也都咬牙忍者，从不肯哭一声难受，让她哭出来释放一下情绪也是好的，但这样放声大哭，难免伤到身体。永琪把她身子扶正：“你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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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笑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没见过大世面，别的不敢说，点钱算数是基本的本事，既然五阿哥要比，在下就接了这个场子。五阿哥，尽管出题吧！”
唉……你们看到楼主现在的贴吧等级就一定能知道楼主这个小婊砸虽然一直不肯更文但始终都很诚实的在签到嘛！不过网络问题，你们很多留言我手机上有时不会出现提示……今天看到一共十五页的贴子你们最新催更顶贴就占了两页我真的是…………羞愧无已…………
问我会不会弃的，我只有两个字：不会。
那么多祝我生日快乐节日快乐的亲们，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掐指一算，开贴都已经一年多了，谢谢你们一路走来的支持和鼓励，真的，如果不是你们一直在给我力量，我或许真的撑不住还敢把自己的文字贴上来，谢谢，谢谢，抱抱。
唉，虽然是半章但好歹也是更了，我也能理直气壮地解释一番了。我们七月底放的假，然后……我就实习到了八月底，九月开学……所以相当于，我从寒假开始就没怎么好好放个假休息过……说累倒是不太累，但时间高度碎片化，好不容易挤出来时间，但更文的状态一时间又调整不出来，所以就只能一直拖着……
哎呀呀，今天一动笔，小燕子永琪还是很亲切的嘛~~~
话说，最近一直在看一些普及清朝知识的帖子，对比我文里的故事，真是让我汗出一层又一层…………真要当真这个故事完全产生不了好吗！！！
不过渐渐我明白一个道理，正式自己写的文，小白就小白，但三观不可以歪，不要误导小萝莉们这就是史实主人公就是万能真理，这也是一种责任。
恩，就这样。
至于小燕子和永琪这章的感情……唔，算了，你们把我打一顿吧………………
不过网络问题，你们很多留言我手机上有时不会出现提示……今天看到一共十五页的贴子你们最新催更顶贴就占了两页我真的是…………羞愧无已…………问我会不会弃的，我只有两个字：不会。
那么多祝我生日快乐节日快乐的亲们，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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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虽然是半章但好歹也是更了，我也能理直气壮地解释一番了。我们七月底放的假，然后……我就实习到了八月底，九月开学……所以相当于，我从寒假开始就没怎么好好放个假休息过……说累倒是不太累，但时间高度碎片化，好不容易挤出来时间，但更文的状态一时间又调整不出来，所以就只能一直拖着……
哎呀呀，今天一动笔，小燕子永琪还是很亲切的嘛~~~
话说，最近一直在看一些普及清朝知识的帖子，对比我文里的故事，真是让我汗出一层又一层…………真要当真这个故事完全产生不了好吗！！！
不过渐渐我明白一个道理，正式自己写的文，小白就小白，但三观不可以歪，不要误导小萝莉们这就是史实主人公就是万能真理，这也是一种责任。
恩，就这样。
至于小燕子和永琪这章的感情……唔，算了，你们把我打一顿吧………………
第十六章
永琪笑着回身走到书架前，翻找出一个棋盘，一手拿着，一手牵着小燕子走到箫剑所赠的几案前，扶她坐下。
小燕子比划了两下，有些奇怪：“这比下围棋的棋盘小了很多。你是找我下棋啊？”
永琪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说是下棋，倒也不是。这个棋盘大小是七乘七，一共……”
“四十九格。”
永琪抬头，小燕子笑得志得意满，不由也是一笑：“你算得很快。”伸手指向棋盘左下角，格子外写了一个“始”字：“这是起点。”又指向棋盘右上角，那里的格子外写了个“止”字：“这里是终点。这个游戏叫‘智取咸阳’，所以这里就是咸阳。”
小燕子喃喃重复：“智取咸阳？”
永琪从几案旁边的棋盒里抓出三个白字三个黑子：“咱们每人只拿三个棋子，你选哪个颜色？”
小燕子一笑：“执黑的先走，这个游戏你会，我是生手，就让我拿黑子吧。”
“好。”永琪把黑子给她，“你从起点出发，每个棋格只能放一粒子，你一次最多可以放三粒子占三格，你可以横着放，也可以竖着放，一旦你选择了放置的方向，这一局的方向都是这样不可以改变，也就是说，你横着放了，我也得跟着横放，再轮到你，你也不能改成竖的，而且要把原先放好的子拿起来继续向前放。就这样一轮一轮地走，看谁先到咸阳，就算谁赢。明白了？”
小燕子自己心里默念了一遍，点头：“那就开始啦。”说着，将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永琪跟着放上了三颗。
小燕子放上了一颗。永琪又放上三颗。
小燕子放上两颗，永琪也跟上两颗。
小燕子放上三颗，永琪便只放一颗。
小燕子有些奇怪，看了永琪一眼。之后不管小燕子如何放子，永琪依旧如前应对。
小燕子转着手中的棋子，不甘心地看着棋盘。还剩四格就能到“咸阳”了，可她只有三个子……永琪笑道：“承让了。”
小燕子不服：“再来一局！你先走！”
“好。”永琪手拈一子，稳稳放下。
小燕子跟上三颗。永琪放上一颗。
小燕子再放两颗，永琪跟上两颗。
小燕子放一颗，永琪就放三颗。
永琪占到第四十五格，又是原先的局面。
永琪笑着拱手：“格格，承让啦。”
小燕子皱眉：“这……不对！”
“哪里不对？”
“你让我想想……咱俩每一轮你都维持黑白一共四个字，一定是有原因的！”
永琪笑着点头：“不错。”
“那会为什么呢……”小燕子苦苦思索，“你如果要赢，最后一格是一定不能让我放上的，所以必须把子放在倒数第五格里，也就是第四十五格。可你假如你把子放在第四十四格呢？”小燕子边说边在棋盘上落子，“那么，如果我在第四十五格上放一子，你就是必输无疑。所以，谁占到第四十五格谁就一定会赢。”
永琪笑着回身走到书架前，翻找出一个棋盘，一手拿着，一手牵着小燕子走到箫剑所赠的几案前，扶她坐下。
小燕子比划了两下，有些奇怪：“这比下围棋的棋盘小了很多。你是找我下棋啊？”
永琪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说是下棋，倒也不是。这个棋盘大小是七乘七，一共……”
“四十九格。”
永琪抬头，小燕子笑得志得意满，不由也是一笑：“你算得很快。”伸手指向棋盘左下角，格子外写了一个“始”字：“这是起点。”又指向棋盘右上角，那里的格子外写了个“止”字：“这里是终点。这个游戏叫‘智取咸阳’，所以这里就是咸阳。”
小燕子喃喃重复：“智取咸阳？”
永琪从几案旁边的棋盒里抓出三个白字三个黑子：“咱们每人只拿三个棋子，你选哪个颜色？”
小燕子一笑：“执黑的先走，这个游戏你会，我是生手，就让我拿黑子吧。”
“好。”永琪把黑子给她，“你从起点出发，每个棋格只能放一粒子，你一次最多可以放三粒子占三格，你可以横着放，也可以竖着放，一旦你选择了放置的方向，这一局的方向都是这样不可以改变，也就是说，你横着放了，我也得跟着横放，再轮到你，你也不能改成竖的，而且要把原先放好的子拿起来继续向前放。就这样一轮一轮地走，看谁先到咸阳，就算谁赢。明白了？”
小燕子自己心里默念了一遍，点头：“那就开始啦。”说着，将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永琪跟着放上了三颗。
小燕子放上了一颗。永琪又放上三颗。
小燕子放上两颗，永琪也跟上两颗。
小燕子放上三颗，永琪便只放一颗。
小燕子有些奇怪，看了永琪一眼。之后不管小燕子如何放子，永琪依旧如前应对。
小燕子转着手中的棋子，不甘心地看着棋盘。还剩四格就能到“咸阳”了，可她只有三个子……永琪笑道：“承让了。”
小燕子不服：“再来一局！你先走！”
“好。”永琪手拈一子，稳稳放下。
小燕子跟上三颗。永琪放上一颗。
小燕子再放两颗，永琪跟上两颗。
小燕子放一颗，永琪就放三颗。
永琪占到第四十五格，又是原先的局面。
永琪笑着拱手：“格格，承让啦。”
小燕子皱眉：“这……不对！”
“哪里不对？”
“你让我想想……咱俩每一轮你都维持黑白一共四个字，一定是有原因的！”
永琪笑着点头：“不错。”
“那会为什么呢……”小燕子苦苦思索，“你如果要赢，最后一格是一定不能让我放上的，所以必须把子放在倒数第五格里，也就是第四十五格。可你假如你把子放在第四十四格呢？”小燕子边说边在棋盘上落子，“那么，如果我在第四十五格上放一子，你就是必输无疑。所以，谁占到第四十五格谁就一定会赢。”
永琪点头赞许：“是这样。”
小燕子转念一想，拍着桌子站起来笑道：“我想通了！想占第四十五格，就跟要占第四十九格必须先占第四十五格一样，那就要占住第四十一格！这样推下来，就是一直减四地推下来，将这些格子都占了，自然就赢了，是不是？”
永琪讶异：“你居然这么快就想得明白？你说的全都对。”
小燕子得意洋洋，很快又瘪了瘪嘴：“可我还是输了。”忍不住问他，“这个游戏想明白之后也没什么意思了，但这个道理确实有趣，和我们过日子用的‘数数’也不一样。这就是那个什么玉鉴冰鉴里面讲的么？”
永琪笑道：“还不是。这是术数课开课之时老师给我们教的启蒙游戏，我和尔泰胡乱下了一天，各自回去想了一夜才明白过来，你比我们强多啦。”
小燕子轻推他一下：“羞不羞？你们那时才是个小孩子罢了，我现在都多大了？亏你还能夸得出口。”
永琪也不以为意，拉过她的手握在胸前：“我们平日里过活的小钱，就只是‘数数’而已，但越往深究，所需的便不止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学问也越来越博大精深，我们就叫它‘术数’了。”
小燕子这才明白自己所知的连皮毛都不够，忙拉着永琪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教我几个，让我自己好好算算，成不成？”
永琪笑着点她的脑袋：“成天让你歇着不要劳力，现在你要带着咱们的孩子一起劳神？术数包含的算法成百上千，你向来贪心不足，我可得教到什么时候去？”
“永琪……你就教教我吧，我学够了，自然就不缠着你啦。你看，我现在不能练武，方嬷嬷又嫌看书费眼睛不让我老看书，你成天也不知忙些什么，我连找你说话都要等半天，再不给我点事做，让我怎么熬下去啊！”
永琪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也心疼她现下的情形，想了想，问道：“小燕子，你愿不愿意以后来书房陪我？”
小燕子眼睛倏地亮了：“真的吗？我可以吗？愿意啊！需要我做什么？端茶送水，捏肩捶背，我都能做的！”
永琪失笑：“景阳宫还没到缺丫鬟的地步，只不过……”
小燕子紧张地追问：“只不过什么？”
永琪笑道：“只不过，缺个陪阿哥编书的福晋。”
“编书？”
“是啊。我对术数历算还略知一二，又占着皇子的便宜，手头藏书颇丰，我想把这些汇总一番，自己编出一本书来，上次跟皇阿玛也说了这个打算。”
“那你的书，叫什么名字呢？”
永琪笑着扶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旁边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沓纸，最上面一张的左上角写了四字行书：蕉桐賸稿。
“蕉桐这两个字我倒认识，这第三个……是龙腾虎跃的腾吗？”小燕子在宫里过过几次年，吉祥话听了不少，看书时看到就跟着读音大致记下了字形，但眼前这个字又有些不大像，因此迟疑不定。
“这个字念剩，剩余的剩，意思也差不多。賸稿两个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就把它当成小说里的什么什么传，什么什么演义来理解就好，只不过賸稿里一般都是考据收录的内容，不是小说。”
小燕子点点头。回头看他：“那你说要我帮你编书？我能做什么呀？”
“你可以帮我查啊，我有记不清的地方，你可以帮我翻书，这些书里并没有什么生字，只是你不懂术语所以看不懂。刚好书架今天整理过，以后，书怎么摆怎么顺手，就归你管啦。”
小燕子犹疑：“可是……我连书都看不懂，怎么能帮到你呢？你要做那么多事，我会耽误你的吧。”
永琪揽住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燕子，原来在学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就一直有个想法。咱们的祖先，刘徽，贾宪，祖冲之，朱世杰……这些人研究出来的知识已经高深至极，可就是因为那些术语太专业太庞杂，咱们汉字又是表意文字，有些用符号就能说清的概念落在书本上就要用很复杂的字来写，让很多门外汉望而生畏，对术数也不敢亲近。可本身，术数演算在我看来是很有趣味的，不必写得太艰深晦涩。我身在皇宫，比常人有机会接触西学，西方的文字是字母表示，几个字母凑在一起是一个单词，单词就是字母之间的排列组合，而每个字母单独拉出来就是一个符号。西方也有数学家，他们用字母来表达他们的数学公式与算法，比咱们的看起来就要方便很多。”
小燕子笑着附和：“我知道！就跟我用‘啊’一个字就能表达很多意思，结果那些夫子偏偏要用什么‘之乎者也’‘噫吁呜呼’的一样！我已经看不惯很久了！果然你也受不了了，是不是？”
小燕子转念一想，拍着桌子站起来笑道：“我想通了！想占第四十五格，就跟要占第四十九格必须先占第四十五格一样，那就要占住第四十一格！这样推下来，就是一直减四地推下来，将这些格子都占了，自然就赢了，是不是？”
永琪讶异：“你居然这么快就想得明白？你说的全都对。”
小燕子得意洋洋，很快又瘪了瘪嘴：“可我还是输了。”忍不住问他，“这个游戏想明白之后也没什么意思了，但这个道理确实有趣，和我们过日子用的‘数数’也不一样。这就是那个什么玉鉴冰鉴里面讲的么？”
永琪笑道：“还不是。这是术数课开课之时老师给我们教的启蒙游戏，我和尔泰胡乱下了一天，各自回去想了一夜才明白过来，你比我们强多啦。”
小燕子轻推他一下：“羞不羞？你们那时才是个小孩子罢了，我现在都多大了？亏你还能夸得出口。”
永琪也不以为意，拉过她的手握在胸前：“我们平日里过活的小钱，就只是‘数数’而已，但越往深究，所需的便不止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学问也越来越博大精深，我们就叫它‘术数’了。”
小燕子这才明白自己所知的连皮毛都不够，忙拉着永琪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教我几个，让我自己好好算算，成不成？”
永琪笑着点她的脑袋：“成天让你歇着不要劳力，现在你要带着咱们的孩子一起劳神？术数包含的算法成百上千，你向来贪心不足，我可得教到什么时候去？”
“永琪……你就教教我吧，我学够了，自然就不缠着你啦。你看，我现在不能练武，方嬷嬷又嫌看书费眼睛不让我老看书，你成天也不知忙些什么，我连找你说话都要等半天，再不给我点事做，让我怎么熬下去啊！”
永琪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也心疼她现下的情形，想了想，问道：“小燕子，你愿不愿意以后来书房陪我？”
小燕子眼睛倏地亮了：“真的吗？我可以吗？愿意啊！需要我做什么？端茶送水，捏肩捶背，我都能做的！”
永琪失笑：“景阳宫还没到缺丫鬟的地步，只不过……”
小燕子紧张地追问：“只不过什么？”
永琪笑道：“只不过，缺个陪阿哥编书的福晋。”
“编书？”
“是啊。我对术数历算还略知一二，又占着皇子的便宜，手头藏书颇丰，我想把这些汇总一番，自己编出一本书来，上次跟皇阿玛也说了这个打算。”
“那你的书，叫什么名字呢？”
永琪笑着扶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旁边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沓纸，最上面一张的左上角写了四字行书：蕉桐賸稿。
“蕉桐这两个字我倒认识，这第三个……是龙腾虎跃的腾吗？”小燕子在宫里过过几次年，吉祥话听了不少，看书时看到就跟着读音大致记下了字形，但眼前这个字又有些不大像，因此迟疑不定。
“这个字念剩，剩余的剩，意思也差不多。賸稿两个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就把它当成小说里的什么什么传，什么什么演义来理解就好，只不过賸稿里一般都是考据收录的内容，不是小说。”
小燕子点点头。回头看他：“那你说要我帮你编书？我能做什么呀？”
“你可以帮我查啊，我有记不清的地方，你可以帮我翻书，这些书里并没有什么生字，只是你不懂术语所以看不懂。刚好书架今天整理过，以后，书怎么摆怎么顺手，就归你管啦。”
小燕子犹疑：“可是……我连书都看不懂，怎么能帮到你呢？你要做那么多事，我会耽误你的吧。”
永琪揽住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燕子，原来在学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就一直有个想法。咱们的祖先，刘徽，贾宪，祖冲之，朱世杰……这些人研究出来的知识已经高深至极，可就是因为那些术语太专业太庞杂，咱们汉字又是表意文字，有些用符号就能说清的概念落在书本上就要用很复杂的字来写，让很多门外汉望而生畏，对术数也不敢亲近。可本身，术数演算在我看来是很有趣味的，不必写得太艰深晦涩。我身在皇宫，比常人有机会接触西学，西方的文字是字母表示，几个字母凑在一起是一个单词，单词就是字母之间的排列组合，而每个字母单独拉出来就是一个符号。西方也有数学家，他们用字母来表达他们的数学公式与算法，比咱们的看起来就要方便很多。”
小燕子笑着附和：“我知道！就跟我用‘啊’一个字就能表达很多意思，结果那些夫子偏偏要用什么‘之乎者也’‘噫吁呜呼’的一样！我已经看不惯很久了！果然你也受不了了，是不是？”
永琪笑着拍她的头：“你这个鬼灵精。我从小读着汉字，自然是习惯的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可那些西方人，应该是跟你一样的想法。他们一个简简单单的符号，就能表达咱们造出来的一个顶复杂的字，天下人都能看懂。对于不懂数学的人，这样反而更有意思，更有兴趣去看。如果以后有一天，西学人人也可以学了，那么老百姓手里同时拿一本西洋算数书和咱们的《九章算术》，看西洋人东西的一定要比看咱们自己书本得多。其实我比对过，西洋人有公式，咱们有口诀，很多都是能一一对上的，而许多咱们已经研究出来的东西西洋人还没有！可假如真的到我刚才假设的那种情况，接受西学的人就比愿意继续研究我们自己术数的人多了，西方的数学难免会压过我们的，到那时，甚至会有人忘了有术数，只知数学是从西方过来的，忘了我们那些老祖先。小燕子，我不想看到有那么一天。”
小燕子使劲点头。
“所以我想编一部书出来，从最基础的算术启蒙开始，把咱们的方块字和西洋人的字母对照着，把咱们的口诀和他们的公式对应着来写，让大家能更了解术数。至于洋人还没研究出来的，我就把咱们的成果用他们的文字教给他们，把我们的术数翻译给西方列国。”
小燕子歪着脑袋：“可是……这样的话，可能以后的人书写，还是会选择洋人的字母啊。”
永琪点头：“这应该也是难免的。其实在我心里，也觉得越是难钻研的学问，越该用简单明了的方式表达，这样大家容易看懂也容易接受，不至于望而却步。术数的学问是天下所有人的，不该分咱们是东是西，是中-国还是西洋，为了术数的发展，洋人表达更方便，就用他们的，也无妨。”
永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着手：“可我们该让洋人知道，我们华夏对算术的钻研才是世上最好的，他们现在才知道的，我们的祖先千年以前就知道了。我们中-国是泱泱大国，理应教化四方，绝不会有反被人教的道理。我也要让咱们中-国人更了解自己祖先的成就，让更多人能看懂术数，愿意来学术数。”
小燕子呆呆看着他。
永琪回过身来：“身处皇宫，建功立业的抱负也不是想做就好做的。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绝对不小。我一定要编完这本书，为着中国的文化，也为着我这些年的所学，也不辜负……我生在皇家一场。小燕子，我想你陪我编完这本书，哪怕你什么都不做，每天在这里都好。或者，可能，我这些壮志豪情只是空想，是中国汉字还是西洋字母，根本也没什么紧要，可这件事是我多年的心愿，我实在想把他做出来，哪怕只为自己。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见证他，从简简单单的‘蕉桐賸稿’四个字，到成书的整个过程。”
小燕子上前，笑着拉住他的手：“我当然愿意啦。听你一说，我也感觉好激动啊，恨不得马上就看到你写完呢。不过……你可不可以写完一章，就让我也学学啊？总不能一直让我看着你有多伟大多了不起，可我还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会。”
永琪笑道：“那是自然，天下人的算术我是教不过来了，教自己的福晋，可是分内之事啊。”
小燕子笑着靠在他肩头，轻轻开口：“永琪，我以后帮你翻书，帮你磨墨，帮你点灯，再帮你每天都把桌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然后安安静静看你写字，好不好？”
永琪也不破坏她的兴致，笑道：“对月把酒时看剑,红袖添香夜读书。如今，我也有这样的福气了。”
小燕子使劲点头。
“所以我想编一部书出来，从最基础的算术启蒙开始，把咱们的方块字和西洋人的字母对照着，把咱们的口诀和他们的公式对应着来写，让大家能更了解术数。至于洋人还没研究出来的，我就把咱们的成果用他们的文字教给他们，把我们的术数翻译给西方列国。”
小燕子歪着脑袋：“可是……这样的话，可能以后的人书写，还是会选择洋人的字母啊。”
永琪点头：“这应该也是难免的。其实在我心里，也觉得越是难钻研的学问，越该用简单明了的方式表达，这样大家容易看懂也容易接受，不至于望而却步。术数的学问是天下所有人的，不该分咱们是东是西，是中-国还是西洋，为了术数的发展，洋人表达更方便，就用他们的，也无妨。”
永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着手：“可我们该让洋人知道，我们华夏对算术的钻研才是世上最好的，他们现在才知道的，我们的祖先千年以前就知道了。我们中-国是泱泱大国，理应教化四方，绝不会有反被人教的道理。我也要让咱们中-国人更了解自己祖先的成就，让更多人能看懂术数，愿意来学术数。”
小燕子呆呆看着他。
永琪回过身来：“身处皇宫，建功立业的抱负也不是想做就好做的。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绝对不小。我一定要编完这本书，为着中国的文化，也为着我这些年的所学，也不辜负……我生在皇家一场。小燕子，我想你陪我编完这本书，哪怕你什么都不做，每天在这里都好。或者，可能，我这些壮志豪情只是空想，是中国汉字还是西洋字母，根本也没什么紧要，可这件事是我多年的心愿，我实在想把他做出来，哪怕只为自己。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见证他，从简简单单的‘蕉桐賸稿’四个字，到成书的整个过程。”
小燕子上前，笑着拉住他的手：“我当然愿意啦。听你一说，我也感觉好激动啊，恨不得马上就看到你写完呢。不过……你可不可以写完一章，就让我也学学啊？总不能一直让我看着你有多伟大多了不起，可我还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会。”
永琪笑道：“那是自然，天下人的算术我是教不过来了，教自己的福晋，可是分内之事啊。”
小燕子笑着靠在他肩头，轻轻开口：“永琪，我以后帮你翻书，帮你磨墨，帮你点灯，再帮你每天都把桌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然后安安静静看你写字，好不好？”
永琪也不破坏她的兴致，笑道：“对月把酒时看剑,红袖添香夜读书。如今，我也有这样的福气了。”
经过几天的筹备和磨合，永琪正式开始了《蕉桐賸稿》的编写，小燕子在一边侍候笔墨，无事时就拿着启蒙书在一边静静翻看。永琪原本以为小燕子性子跳脱难有定性，但日复一日看下来，她竟做得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像把这件事看做人生大事一般，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感动。术数书中以图形居多，小燕子看着也不费眼，但孕中总是不宜劳神，永琪时不时拉她起来，以陪自己休息为名带着她四下走动一圈，换换心情。对小燕子而言，小时没有好好读书一直是莫大的遗憾，现在有机会从头开始接触一门知识，虽然不是诗词歌赋一类，但也兴味盎然，认认真真地学着。她本来聪明，起步时刚遇到难处，自己脑子一转也就能想明白，永琪又是早已融会贯通的高手，从旁略加指点，小燕子便茅塞顿开。过去学成语背诗，小燕子并非不想学，但又是被迫受教又是强求速成，她本身气性又犟、不肯轻易顺从，慢慢的，就有了抵触情绪。如今，景阳宫中长日寂寞，压下了她的急性子，加上每日里潜移默化，小燕子不但在术数上进步飞快，连带着对汉字古文的里了解也更上一层楼，心里总充满了成就感，精神状态远甚从前，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方嬷嬷看在眼里，也就渐渐放宽了拘束，不再总是劝诫。
但这天，小燕子却有些心神不宁，频频望着窗外，劝她坐着她也坐不安稳。昨天，乾隆又来景阳宫探望他们，翻了几页《蕉桐賸稿》，对二人大大表扬了一番，但之后的一句话就打散了小燕子所有的好心情：“朕明日要率领着王公贝勒们去木兰秋狝行围狩猎，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你们两个自己保重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方嬷嬷去告诉皇后令妃或者老佛爷。”
永琪写完度量衡制度的换算方法，第一章便已经完结，将写好的书稿整理出来，收进盒子，走到神思不属的小燕子身后，揽住她肩头笑道：“要不要打个赌啊？”
小燕子没有回头：“赌什么？”话音刚落，就听宫门口太监的声音喊道：“紫薇格格到！福额驸到！”二人喜出望外，手拉着手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小燕子抱住紫薇笑道：“等了你一天，总算把你盼来了！”又看着尔康笑，“我就想着你不至于这么不讲义气，舍得好兄弟在宫里关着自己跑那么远去玩。今天一直没等到你们进宫，心里还一直嘀咕，你走了也就算了，紫薇怎么也不进来安慰我陪我？”
永琪拍着尔康的肩：“我们两个刚还在说要不要打赌你们今天来不来，还好没赌，否则都押‘来’这边，输赢都算不了了！”
尔康笑着说：“你们太了解我了，这可不行，下次我也赌一个，偏偏跟你们唱反调！现在天气反复容易着凉，小燕子怀着孩子，咱们还是进屋再说。”
紫薇笑着挽小燕子向里走：“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没个安稳，怎么会不来安慰安慰你呢？可是正巧，昨天晚上景仁宫的四阿哥福晋生下了一位小阿哥，今天早上我和额娘进宫庆贺，陪着各家的夫人福晋们说了许久的话，刚把额娘送回去，再进宫就到了这个时辰。我这次多陪你住几天照看你，好不好？”
小燕子笑道：“可是求之不得呢！”
永琪惊讶：“四阿哥福晋已经生了？我们在这里，外面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尔康，，也帮我们景阳宫捎份贺礼去吧。”
尔康点头：“这个自然。”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永琪的书房。
但这天，小燕子却有些心神不宁，频频望着窗外，劝她坐着她也坐不安稳。昨天，乾隆又来景阳宫探望他们，翻了几页《蕉桐賸稿》，对二人大大表扬了一番，但之后的一句话就打散了小燕子所有的好心情：“朕明日要率领着王公贝勒们去木兰秋狝行围狩猎，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你们两个自己保重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方嬷嬷去告诉皇后令妃或者老佛爷。”
永琪写完度量衡制度的换算方法，第一章便已经完结，将写好的书稿整理出来，收进盒子，走到神思不属的小燕子身后，揽住她肩头笑道：“要不要打个赌啊？”
小燕子没有回头：“赌什么？”话音刚落，就听宫门口太监的声音喊道：“紫薇格格到！福额驸到！”二人喜出望外，手拉着手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小燕子抱住紫薇笑道：“等了你一天，总算把你盼来了！”又看着尔康笑，“我就想着你不至于这么不讲义气，舍得好兄弟在宫里关着自己跑那么远去玩。今天一直没等到你们进宫，心里还一直嘀咕，你走了也就算了，紫薇怎么也不进来安慰我陪我？”
永琪拍着尔康的肩：“我们两个刚还在说要不要打赌你们今天来不来，还好没赌，否则都押‘来’这边，输赢都算不了了！”
尔康笑着说：“你们太了解我了，这可不行，下次我也赌一个，偏偏跟你们唱反调！现在天气反复容易着凉，小燕子怀着孩子，咱们还是进屋再说。”
紫薇笑着挽小燕子向里走：“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没个安稳，怎么会不来安慰安慰你呢？可是正巧，昨天晚上景仁宫的四阿哥福晋生下了一位小阿哥，今天早上我和额娘进宫庆贺，陪着各家的夫人福晋们说了许久的话，刚把额娘送回去，再进宫就到了这个时辰。我这次多陪你住几天照看你，好不好？”
小燕子笑道：“可是求之不得呢！”
永琪惊讶：“四阿哥福晋已经生了？我们在这里，外面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尔康，，也帮我们景阳宫捎份贺礼去吧。”
尔康点头：“这个自然。”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永琪的书房。
尔康安慰小燕子：“我们都知道你好热闹，可就算你现在没被禁足，从来也没有带着女子上围场的道理啊。你还是去不了的。这么想想，也就没那么遗憾了。”
小燕子喝了口热茶，瞧他一眼：“你可哄我吧，我又不是为了去射几只兔子！出行的难道全是男人？皇阿玛都带了好几个妃嫔，我和紫薇这么得他喜爱，要是方便怎么会不带我俩？听说，秋狝大典可隆重呢，热河行宫特别漂亮特别大，唉，”小燕子无奈地摸摸肚子，“光为着这个小东西，今年也是没办法啦。小家伙，这笔账我可已经给你算上啦，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也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紫薇笑着拉她：“亏你也是要当额娘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傻气，要是孩子的性子偏偏跟你是反着的，就不爱出去玩儿呢？”
小燕子眼珠一转：“那以后皇阿玛生气罚我禁足的时候，就让他来挨罚，大不了，皇阿玛罚他出去转悠的时候，我来挨罚！”
几人哈哈大笑，紫薇捂着嘴：“咱们姐妹这么代罚也就罢了，哪有连自家儿子也惦记上的！”
小燕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照你刚才的话，我觉得女儿倒很好，男孩儿淘气，恩，就女孩儿好！女孩儿才安静，我俩刚好互补！”
尔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么一句话，她还非要往真了想！”
小燕子左右看看，撅起了嘴：“你们怎么笑成这样？唉，我现在还一肚子委屈郁闷呢，这几句话我自己都没开心起来，你俩倒笑得不行了！”
尔康又笑了一阵，才开口：“自从知道你帮着五阿哥编书已经小有所成，我们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会不会一进景阳宫就看到个女学究？谁知你还是这副模样！”
永琪笑着起身取出书稿：“对了，都忘了这回事。我已经把《蕉桐賸稿》的第一章写了出来，你们看看，帮我审一审。”
尔康紫薇接过，两人并肩看了许久，对视一眼，都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燕子神色紧张：“怎么，不好吗？”
尔康笑着将书稿还给永琪：“天文历算这些，我在书房的时候就不大擅长，紫薇也没学过，外行哪里指点得了内行？也就只帮忙校对了一番错字罢了。但我们都觉着，你从入门的口诀开始写，深入浅出，循序渐进，如果我们多些时间好好研读，一定会容易懂的。”又向小燕子拱手，“你也实在了不起，佩服佩服。”
小燕子也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紫薇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开解小燕子，见她还是耿耿于怀，便笑着转移话题：“小燕子，你现在算术学得这么好，文字功夫落下了没有？”
小燕子兴致勃勃：“现在我可是天天看书的人，怎么会退步呢？还多识了好几个字呢！”
紫薇笑道：“那我可要考考你了。今天正好大家有空聚在一起，咱们来作诗，好不好啊？”
“作诗啊？”小燕子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反正我在你们面前出的丑也不少了，说不定这次还能被你们夸几句呢！”
尔康笑道：“好！这样吧，诗的格律平仄限制有些多，咱们今天来个简单的，填词好了。现在是秋天，有一首很有名的词，词牌叫做天净沙，名字叫秋思。”
永琪帮忙解释：“词牌原来是一种固定的曲调，是让人唱出来的，词的内容就要和曲调契合，因此一个词牌也固定了一种词的格式。”
小燕子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西游记里也有词，就是词名之前那三四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嘛，现在懂了。”
紫薇已经取纸笔将《天净沙·秋思》写了下来，拿给小燕子看。
小燕子喝了口热茶，瞧他一眼：“你可哄我吧，我又不是为了去射几只兔子！出行的难道全是男人？皇阿玛都带了好几个妃嫔，我和紫薇这么得他喜爱，要是方便怎么会不带我俩？听说，秋狝大典可隆重呢，热河行宫特别漂亮特别大，唉，”小燕子无奈地摸摸肚子，“光为着这个小东西，今年也是没办法啦。小家伙，这笔账我可已经给你算上啦，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也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紫薇笑着拉她：“亏你也是要当额娘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傻气，要是孩子的性子偏偏跟你是反着的，就不爱出去玩儿呢？”
小燕子眼珠一转：“那以后皇阿玛生气罚我禁足的时候，就让他来挨罚，大不了，皇阿玛罚他出去转悠的时候，我来挨罚！”
几人哈哈大笑，紫薇捂着嘴：“咱们姐妹这么代罚也就罢了，哪有连自家儿子也惦记上的！”
小燕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照你刚才的话，我觉得女儿倒很好，男孩儿淘气，恩，就女孩儿好！女孩儿才安静，我俩刚好互补！”
尔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么一句话，她还非要往真了想！”
小燕子左右看看，撅起了嘴：“你们怎么笑成这样？唉，我现在还一肚子委屈郁闷呢，这几句话我自己都没开心起来，你俩倒笑得不行了！”
尔康又笑了一阵，才开口：“自从知道你帮着五阿哥编书已经小有所成，我们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会不会一进景阳宫就看到个女学究？谁知你还是这副模样！”
永琪笑着起身取出书稿：“对了，都忘了这回事。我已经把《蕉桐賸稿》的第一章写了出来，你们看看，帮我审一审。”
尔康紫薇接过，两人并肩看了许久，对视一眼，都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燕子神色紧张：“怎么，不好吗？”
尔康笑着将书稿还给永琪：“天文历算这些，我在书房的时候就不大擅长，紫薇也没学过，外行哪里指点得了内行？也就只帮忙校对了一番错字罢了。但我们都觉着，你从入门的口诀开始写，深入浅出，循序渐进，如果我们多些时间好好研读，一定会容易懂的。”又向小燕子拱手，“你也实在了不起，佩服佩服。”
小燕子也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紫薇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开解小燕子，见她还是耿耿于怀，便笑着转移话题：“小燕子，你现在算术学得这么好，文字功夫落下了没有？”
小燕子兴致勃勃：“现在我可是天天看书的人，怎么会退步呢？还多识了好几个字呢！”
紫薇笑道：“那我可要考考你了。今天正好大家有空聚在一起，咱们来作诗，好不好啊？”
“作诗啊？”小燕子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反正我在你们面前出的丑也不少了，说不定这次还能被你们夸几句呢！”
尔康笑道：“好！这样吧，诗的格律平仄限制有些多，咱们今天来个简单的，填词好了。现在是秋天，有一首很有名的词，词牌叫做天净沙，名字叫秋思。”
永琪帮忙解释：“词牌原来是一种固定的曲调，是让人唱出来的，词的内容就要和曲调契合，因此一个词牌也固定了一种词的格式。”
小燕子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西游记里也有词，就是词名之前那三四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嘛，现在懂了。”
紫薇已经取纸笔将《天净沙·秋思》写了下来，拿给小燕子看。
小燕子慢慢念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惊喜地笑道，“这里面的字我都认识，意思居然也明白得差不多了，我连画面都能想到！枯藤……老树……黄昏时候，停着一只乌鸦。小桥流水……上面还有人家……哎？”小燕子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笑了出来，“我这说了怎么跟没说一样？明明脑子里的画儿还是很丰富的！这个词里写了那么多景儿，怎么就没什么动作？”
尔康点头：“这就是这首词的妙处和难处了。通篇都是名词，没有一个动作在，但语言通畅优美不说，还生动传神，把秋色和思乡都写绝了！小燕子，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模仿一个试试？”
紫薇说道：“我先来示范一下吧。既然是相聚，就讲我们的事好了。”沉吟片刻，“荒村古庙群狼，菩萨小鬼微光。老弱妇孺病象，姊妹兄弟，药材棉被干粮。”说罢又想了想，“我做的不好，叙事还是差了些。”
尔康不以为意：“这种流浪人扮鬼吓过路人的新奇事儿，一个动词都不让用，本身也太难为了点。那我也讲讲咱们路上的故事吧。”略微思考，“囚车奔马农庄，柿子恶狗河塘，火场斗鸡熏香。王孙公子，街头锣鼓刀枪。”
紫薇笑道：“外人听到，一定会笑话这词写得乱七八糟，但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一路波波折折，竟然你都说出来了。”
小燕子兴致高了起来：“那我也说说咱们的事。鞭子盐水牢房，稻草老鼠蟑螂！”前两句一出，大家拍手笑道：“这个形象！”
小燕子得意，接了下去：“永琪尔泰尔康，真假格格，天涯海角流浪。”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感慨万千。
永琪站起来：“你这个也有些悲壮了。既然要说咱们的故事，那我就从开始来讲吧。红砖绿瓦宫墙，诸子文章学堂。猎鹰仲夏围场……”尔康笑着接过话头：“梅花小鹿，连理漱芳景阳！”
永琪捶他一拳笑道：“明明是‘字画折扇，公主便宜尔康！’”
小燕子紫薇都是脸上飞红，盯着自家夫君又喜又羞。
又说笑了一阵，问了问德佩的现状，除了仍是不肯见兆祥以外，身体状态和心情都已经恢复得很好，小燕子永琪这才放心一些。晚饭后，尔康回学士府，紫薇留下陪着小燕子不提。
经过了最初这两个多月的苦恼焦躁和忙乱调整，禁足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同时，小燕子身孕已过头三个月，各种妊娠反应也随之而来。日子在一天天的安稳和琐碎中过去，到了乾隆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老佛爷的七十大寿。这对小燕子还有个特殊的意义，这是乾隆曾经允准她的，她终于能够解除禁足，走出景阳宫。
尔康点头：“这就是这首词的妙处和难处了。通篇都是名词，没有一个动作在，但语言通畅优美不说，还生动传神，把秋色和思乡都写绝了！小燕子，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模仿一个试试？”
紫薇说道：“我先来示范一下吧。既然是相聚，就讲我们的事好了。”沉吟片刻，“荒村古庙群狼，菩萨小鬼微光。老弱妇孺病象，姊妹兄弟，药材棉被干粮。”说罢又想了想，“我做的不好，叙事还是差了些。”
尔康不以为意：“这种流浪人扮鬼吓过路人的新奇事儿，一个动词都不让用，本身也太难为了点。那我也讲讲咱们路上的故事吧。”略微思考，“囚车奔马农庄，柿子恶狗河塘，火场斗鸡熏香。王孙公子，街头锣鼓刀枪。”
紫薇笑道：“外人听到，一定会笑话这词写得乱七八糟，但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一路波波折折，竟然你都说出来了。”
小燕子兴致高了起来：“那我也说说咱们的事。鞭子盐水牢房，稻草老鼠蟑螂！”前两句一出，大家拍手笑道：“这个形象！”
小燕子得意，接了下去：“永琪尔泰尔康，真假格格，天涯海角流浪。”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感慨万千。
永琪站起来：“你这个也有些悲壮了。既然要说咱们的故事，那我就从开始来讲吧。红砖绿瓦宫墙，诸子文章学堂。猎鹰仲夏围场……”尔康笑着接过话头：“梅花小鹿，连理漱芳景阳！”
永琪捶他一拳笑道：“明明是‘字画折扇，公主便宜尔康！’”
小燕子紫薇都是脸上飞红，盯着自家夫君又喜又羞。
又说笑了一阵，问了问德佩的现状，除了仍是不肯见兆祥以外，身体状态和心情都已经恢复得很好，小燕子永琪这才放心一些。晚饭后，尔康回学士府，紫薇留下陪着小燕子不提。
经过了最初这两个多月的苦恼焦躁和忙乱调整，禁足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同时，小燕子身孕已过头三个月，各种妊娠反应也随之而来。日子在一天天的安稳和琐碎中过去，到了乾隆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老佛爷的七十大寿。这对小燕子还有个特殊的意义，这是乾隆曾经允准她的，她终于能够解除禁足，走出景阳宫。
其实我猛然间又意识到自己废话特别多这个毛病了，然后我这章其实就想一直多写多写多写点一直写到准备生产前的。可是我突然还就反悔了~~~~~（流氓眼）~~~~~哈哈哈~~~~~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下章有好戏看，反正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下章有好戏看，反正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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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佛爷是乾隆的生母，乾隆待母至孝，不仅吃穿用度样样讲求最好最精，但凡出巡，也总是带着母亲朝夕侍奉，后世历数各朝各代，老佛爷都称得上是最幸福的太后之一。她的七十大寿，也是极其盛大和隆重的。过寿的正日子在二十五日，但贺寿的程序在十一月二十一日就已经正式开始，要大排筵席连续九天，乾隆率后妃以及皇子皇孙每天亲自侍奉太后用膳。景阳宫的大门，时隔五个半月，也终于在这一天重新开启。
紫薇永琪搀扶着小燕子慢慢走出来，晴儿立在宫门前，赶忙迎上去：“小燕子！”八月中秋后不久，老佛爷就带着她去了北京城西郊的畅春园，几天前才回来，接着，她又为老佛爷的寿诞忙前忙后，算来，两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未曾相见了。
晴儿上下打量小燕子一番，见她肚子已经明显隆起，脸色倒是还好，想到她这段日子的不容易，眼眶一红，又很快克制住：“小燕子，老佛爷说了，你有身孕，就算不肯上轿，也一定要慢慢的行走。漱芳斋也已经收拾好了，让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再去看看，添置些东西，今晚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皇上最近一直在忙老佛爷过寿的事，这会儿腾不出空来，说等你那里安顿好了，再去看你。”
小燕子身怀六甲不方便谢恩，但还是躬了躬身：“小燕子谢皇奶奶恩典，谢皇阿玛恩典。”又起身拉着晴儿笑道：“我可有小半年没瞧过这宫里的景了，让我快走我还不乐意呢。你今天忙不忙？”
晴儿笑道：“按理说，今天我是最不该得空的，可老佛爷体谅我和你久别重逢，也挂心着你这里，就放我过来了，不过时间不长，把你送上寿宴我就又该忙去了。”
小燕子笑道：“那我更得走慢些了。对了，满儿也很久不见了，她今天进宫了吗？”
晴儿点头：“和亲王福晋今天带着满满郡主进宫给老佛爷请安了。满满郡主年纪渐渐大了，到了该指婚的年纪，这段日子都被关在王府里跟着嬷嬷学规矩，好不容易今天跑了出来，也嚷着要来接你，被她额娘瞪了好几眼才老实。”
小燕子抿唇一笑。永琪还要去给乾隆和其他王公请安，先走一步，几人相携着慢慢走进御花园里。
小燕子摸着山石感慨：“一年前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的，现在看着，每颗石头都可爱得很。”
晴儿笑道：“要不要我找人给你抬几块，送到漱芳斋去？”
紫薇笑着摇头：“千万使不得。过不了几天，要是咱们的还珠格格看腻了，说不定又要练练脚呢！”
正在说笑间，远处走来一队人，领头的便是四福晋。几人停下问好。
锦宁一一见礼，看向小燕子：“格格刚怀有身孕就被皇阿玛关了禁足，我们又是欣喜又是担心，苦于景阳宫看得严，什么问候都带不进去。以后格格住回漱芳斋，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丫环来景仁宫找我，好歹我也是过来人了，咱们年龄也近，有什么不好意思向老佛爷皇额娘开口的，对我说也是好的。”
小燕子笑着点头：“谢谢四福晋。我们关在里边，听说你生了个小阿哥也没法道贺，恭喜恭喜啊。”
锦宁又道：“小阿哥不久前刚过了百日，偏偏和格格出来的日子错过了，我和四阿哥都好遗憾。四阿哥总说，五阿哥学识渊博、格格天性聪慧，要是小阿哥能有福气与你们多亲近亲近，一定会很好。格格如今身子不便咱们不敢劳动，等格格瓜熟蒂落了，咱们两宫里也要多走动才好。”
小燕子爽快地答应了：“好啊。两个孩子年龄相近，肯定玩得来。”
又说了几句，两队人各自分开。
晴儿紫薇互看一眼，都暗暗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小燕子还不知这几个月宫里的变化，现在告诉她却也没什么用，倒是徒增烦恼。
老佛爷是乾隆的生母，乾隆待母至孝，不仅吃穿用度样样讲求最好最精，但凡出巡，也总是带着母亲朝夕侍奉，后世历数各朝各代，老佛爷都称得上是最幸福的太后之一。她的七十大寿，也是极其盛大和隆重的。过寿的正日子在二十五日，但贺寿的程序在十一月二十一日就已经正式开始，要大排筵席连续九天，乾隆率后妃以及皇子皇孙每天亲自侍奉太后用膳。景阳宫的大门，时隔五个半月，也终于在这一天重新开启。
紫薇永琪搀扶着小燕子慢慢走出来，晴儿立在宫门前，赶忙迎上去：“小燕子！”八月中秋后不久，老佛爷就带着她去了北京城西郊的畅春园，几天前才回来，接着，她又为老佛爷的寿诞忙前忙后，算来，两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未曾相见了。
晴儿上下打量小燕子一番，见她肚子已经明显隆起，脸色倒是还好，想到她这段日子的不容易，眼眶一红，又很快克制住：“小燕子，老佛爷说了，你有身孕，就算不肯上轿，也一定要慢慢的行走。漱芳斋也已经收拾好了，让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再去看看，添置些东西，今晚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皇上最近一直在忙老佛爷过寿的事，这会儿腾不出空来，说等你那里安顿好了，再去看你。”
小燕子身怀六甲不方便谢恩，但还是躬了躬身：“小燕子谢皇奶奶恩典，谢皇阿玛恩典。”又起身拉着晴儿笑道：“我可有小半年没瞧过这宫里的景了，让我快走我还不乐意呢。你今天忙不忙？”
晴儿笑道：“按理说，今天我是最不该得空的，可老佛爷体谅我和你久别重逢，也挂心着你这里，就放我过来了，不过时间不长，把你送上寿宴我就又该忙去了。”
小燕子笑道：“那我更得走慢些了。对了，满儿也很久不见了，她今天进宫了吗？”
晴儿点头：“和亲王福晋今天带着满满郡主进宫给老佛爷请安了。满满郡主年纪渐渐大了，到了该指婚的年纪，这段日子都被关在王府里跟着嬷嬷学规矩，好不容易今天跑了出来，也嚷着要来接你，被她额娘瞪了好几眼才老实。”
小燕子抿唇一笑。永琪还要去给乾隆和其他王公请安，先走一步，几人相携着慢慢走进御花园里。
小燕子摸着山石感慨：“一年前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的，现在看着，每颗石头都可爱得很。”
晴儿笑道：“要不要我找人给你抬几块，送到漱芳斋去？”
紫薇笑着摇头：“千万使不得。过不了几天，要是咱们的还珠格格看腻了，说不定又要练练脚呢！”
正在说笑间，远处走来一队人，领头的便是四福晋。几人停下问好。
锦宁一一见礼，看向小燕子：“格格刚怀有身孕就被皇阿玛关了禁足，我们又是欣喜又是担心，苦于景阳宫看得严，什么问候都带不进去。以后格格住回漱芳斋，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丫环来景仁宫找我，好歹我也是过来人了，咱们年龄也近，有什么不好意思向老佛爷皇额娘开口的，对我说也是好的。”
小燕子笑着点头：“谢谢四福晋。我们关在里边，听说你生了个小阿哥也没法道贺，恭喜恭喜啊。”
锦宁又道：“小阿哥不久前刚过了百日，偏偏和格格出来的日子错过了，我和四阿哥都好遗憾。四阿哥总说，五阿哥学识渊博、格格天性聪慧，要是小阿哥能有福气与你们多亲近亲近，一定会很好。格格如今身子不便咱们不敢劳动，等格格瓜熟蒂落了，咱们两宫里也要多走动才好。”
小燕子爽快地答应了：“好啊。两个孩子年龄相近，肯定玩得来。”
又说了几句，两队人各自分开。
晴儿紫薇互看一眼，都暗暗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小燕子还不知这几个月宫里的变化，现在告诉她却也没什么用，倒是徒增烦恼。
太后端坐在席上，令妃已经晋为令贵妃，与皇后各领嫔妃坐在下首。听到门口传来太监嘹亮的声音：“还珠格格到！紫薇格格到！晴格格到！”，人人都忍不住探了探头，想看看阔别已久、据说已经和五阿哥一起失了圣心不再被皇帝宠爱的还珠格格，如今是怎样一副模样。
小燕子对于她们的想法一无所知，表现仍一如往常，准确地说，因为许久不见，看向大家的眼光还喜悦热切了许多，看着不再为敌后关系总有些尴尬的皇后都觉得十分亲切，行了一个在身体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最标准的大礼，笑着说出早就想好的祝寿词：“小燕子给皇奶奶请安，祝皇奶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又向各位妃嫔行礼，“小燕子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佛爷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快起来，过来我瞧瞧。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行这种礼，也不怕伤了我的曾孙儿！”
小燕子笑着起身走到她旁边：“您的曾孙儿也算是第一次见您，怎么能不行个大礼呢？”
老佛爷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你第一次有身子，现在感觉怎么样，每天能不能休息安稳？”
小燕子点头：“托您老人家的福，这小家伙很给我面子，在肚子里也不怎么翻腾，每天我也都吃得好睡得香。”
老佛爷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紫薇和晴儿陪在旁边，笑吟吟地听着两人闲话。其他在座的人听到，脸上都挂着笑，但心中反应各自不一，有的人放下了心，却也有人纳闷有人惊疑。
尔康坐在宴席上，感慨地看着几桌外热切交谈的小燕子和紫薇，转头对永琪道：“难得她们二人的姐妹情谊，成婚以后还是亲密得焦不离孟。可你还是得多给小燕子讲些道理，不能一味由着她任性，像这种场合，她们一个已经是王子福晋，一个是学士府的少奶奶，还坐在一席，这让那些命妇们看见了，总是不伦不类的。更神奇的是，皇阿玛居然还默许了！”
永琪笑道：“尔康，我以为你是王孙公子中最不会说‘不伦不类’这四个字的。”
尔康摇头：“还记不记得箫剑在走之前对我们说过什么？身负隆宠，是好也是坏，现在成了家，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只能更加小心谨慎。箫剑是个江湖浪子，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永琪，你小心了二十年，怎么刚禁足出来，却反而不在乎这些了？”
永琪看着尔康：“能对我说这样掏心掏肺的话的人，宫里如今也只有你一个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的想法。我循规蹈矩了二十年，无非就是知道自己被人忌讳着，怕稍有不慎就落人把柄。可不管我有没有那个心，忌讳我的人永远都不会放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往我和我身边的人身上牵扯，小燕子，紫薇，你，尔泰，福家，令妃娘娘，你们还被我连累的不够么？正好，离宫出走了一次，也让他们彻彻底底地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阿哥！何况我本来也不是！我想把皇宫活成我的家，而不是一个牢笼，我总不能将小燕子留在我身边，却和她一起在夹缝中求生存吧？那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小燕子做不到，我也不会带她去做。反正身处这个位置，本身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这些小事，她想怎么做，就让她自在地做就是了，别人看着‘不伦不类’，可皇阿玛了解那是小燕子本来的性格，也不会苛责，我觉着，这样也挺好。”
尔康静默了半晌，笑道：“你这样，倒是跟和亲王的做法有些像了，别人看他‘荒唐’，他却一直平安无事，还当上了最得圣心的亲王。或许，他是看得最清的人。”
永琪点点头：“我也是那次见了满儿才突然想到，若和亲王叔真是脑筋糊涂的人，哪里能教出这样活泼玲珑的女儿呢？”
尔康也笑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你现在心思少，看问题越清晰透彻。对了，皇阿玛让小燕子生产之前都回漱芳斋住，紫薇挂念不已，也时常会去陪她，那你怎么安排？”
永琪叹了口气：“小燕子现在身孕已经快七个月，夜里总有抽筋，每次都要好久才能缓过来，真要说的话，我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看着她才能安心。但现在解除了禁足，又近了年关，我势必要多忙些，为皇阿玛分忧，小燕子需要人陪，有紫薇陪着，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再说，漱芳斋是小燕子住惯了的地方，在景阳宫里关了那么久，她心里实在也想换个地方待，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整个宫里，漱芳斋给她的‘家’的感觉比景阳宫还强烈。三则，她喜欢热闹，多些人情往来也是好的，尤其她快要生产，多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总是有利无害。景阳宫毕竟是阿哥住的地方，老佛爷令妃娘娘不好常走动，漱芳斋还是方便些。皇阿玛让她住回去，是万全之策。至于我，反正景阳宫和漱芳斋也不算远，每天做完事就去看他，等她睡下再回去也没有关系的。”
尔康笑道：“你现在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了。你说小燕子辛苦，我看你倒清减得更厉害。”
永琪摆摆手：“这都不算什么，她要强，但凡是能忍下的不舒服，连哼一声都不肯，每折腾一次就拼命多吃一些饭，就怕被人看出自己难过。依我看，你先让紫薇调养好身子再打算要孩子，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十月怀胎，对母亲的考验太大了。”
永琪说完，便向小燕子紫薇那一席看去，正巧小燕子也回眸向这边瞧，目光一对，永琪回头对尔康笑道：“紫薇以后要常住在漱芳斋，你们小夫妻也聚少离多了，我这就把她换过来，让你们多说些话。”
小燕子对于她们的想法一无所知，表现仍一如往常，准确地说，因为许久不见，看向大家的眼光还喜悦热切了许多，看着不再为敌后关系总有些尴尬的皇后都觉得十分亲切，行了一个在身体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最标准的大礼，笑着说出早就想好的祝寿词：“小燕子给皇奶奶请安，祝皇奶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又向各位妃嫔行礼，“小燕子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佛爷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快起来，过来我瞧瞧。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行这种礼，也不怕伤了我的曾孙儿！”
小燕子笑着起身走到她旁边：“您的曾孙儿也算是第一次见您，怎么能不行个大礼呢？”
老佛爷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你第一次有身子，现在感觉怎么样，每天能不能休息安稳？”
小燕子点头：“托您老人家的福，这小家伙很给我面子，在肚子里也不怎么翻腾，每天我也都吃得好睡得香。”
老佛爷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紫薇和晴儿陪在旁边，笑吟吟地听着两人闲话。其他在座的人听到，脸上都挂着笑，但心中反应各自不一，有的人放下了心，却也有人纳闷有人惊疑。
尔康坐在宴席上，感慨地看着几桌外热切交谈的小燕子和紫薇，转头对永琪道：“难得她们二人的姐妹情谊，成婚以后还是亲密得焦不离孟。可你还是得多给小燕子讲些道理，不能一味由着她任性，像这种场合，她们一个已经是王子福晋，一个是学士府的少奶奶，还坐在一席，这让那些命妇们看见了，总是不伦不类的。更神奇的是，皇阿玛居然还默许了！”
永琪笑道：“尔康，我以为你是王孙公子中最不会说‘不伦不类’这四个字的。”
尔康摇头：“还记不记得箫剑在走之前对我们说过什么？身负隆宠，是好也是坏，现在成了家，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只能更加小心谨慎。箫剑是个江湖浪子，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永琪，你小心了二十年，怎么刚禁足出来，却反而不在乎这些了？”
永琪看着尔康：“能对我说这样掏心掏肺的话的人，宫里如今也只有你一个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的想法。我循规蹈矩了二十年，无非就是知道自己被人忌讳着，怕稍有不慎就落人把柄。可不管我有没有那个心，忌讳我的人永远都不会放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往我和我身边的人身上牵扯，小燕子，紫薇，你，尔泰，福家，令妃娘娘，你们还被我连累的不够么？正好，离宫出走了一次，也让他们彻彻底底地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阿哥！何况我本来也不是！我想把皇宫活成我的家，而不是一个牢笼，我总不能将小燕子留在我身边，却和她一起在夹缝中求生存吧？那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小燕子做不到，我也不会带她去做。反正身处这个位置，本身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这些小事，她想怎么做，就让她自在地做就是了，别人看着‘不伦不类’，可皇阿玛了解那是小燕子本来的性格，也不会苛责，我觉着，这样也挺好。”
尔康静默了半晌，笑道：“你这样，倒是跟和亲王的做法有些像了，别人看他‘荒唐’，他却一直平安无事，还当上了最得圣心的亲王。或许，他是看得最清的人。”
永琪点点头：“我也是那次见了满儿才突然想到，若和亲王叔真是脑筋糊涂的人，哪里能教出这样活泼玲珑的女儿呢？”
尔康也笑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你现在心思少，看问题越清晰透彻。对了，皇阿玛让小燕子生产之前都回漱芳斋住，紫薇挂念不已，也时常会去陪她，那你怎么安排？”
永琪叹了口气：“小燕子现在身孕已经快七个月，夜里总有抽筋，每次都要好久才能缓过来，真要说的话，我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看着她才能安心。但现在解除了禁足，又近了年关，我势必要多忙些，为皇阿玛分忧，小燕子需要人陪，有紫薇陪着，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再说，漱芳斋是小燕子住惯了的地方，在景阳宫里关了那么久，她心里实在也想换个地方待，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整个宫里，漱芳斋给她的‘家’的感觉比景阳宫还强烈。三则，她喜欢热闹，多些人情往来也是好的，尤其她快要生产，多听听过来人的经验总是有利无害。景阳宫毕竟是阿哥住的地方，老佛爷令妃娘娘不好常走动，漱芳斋还是方便些。皇阿玛让她住回去，是万全之策。至于我，反正景阳宫和漱芳斋也不算远，每天做完事就去看他，等她睡下再回去也没有关系的。”
尔康笑道：“你现在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了。你说小燕子辛苦，我看你倒清减得更厉害。”
永琪摆摆手：“这都不算什么，她要强，但凡是能忍下的不舒服，连哼一声都不肯，每折腾一次就拼命多吃一些饭，就怕被人看出自己难过。依我看，你先让紫薇调养好身子再打算要孩子，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十月怀胎，对母亲的考验太大了。”
永琪说完，便向小燕子紫薇那一席看去，正巧小燕子也回眸向这边瞧，目光一对，永琪回头对尔康笑道：“紫薇以后要常住在漱芳斋，你们小夫妻也聚少离多了，我这就把她换过来，让你们多说些话。”
尔康看着永琪的背影，哭笑不得。
永琪和紫薇略略交谈了几句，紫薇抿唇一笑，拍拍小燕子的手，轻说一声“我走啦”，便翩翩起身，回到尔康身边。
尔康讶异：“小燕子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紫薇笑着点头：“永琪早些把我换下来，她倒能早舒服些。”
尔康不解其意。
小燕子笑吟吟地看着永琪坐下：“总算你在和尔康说话的时候还记得看过来了，否则我还不知该怎么跟紫薇开口才能让她不误会呢。”
永琪笑她：“嬷嬷们都说‘孕傻’，看你现在确实是不大灵光了。紫薇是个多善解人意的姑娘，哪里能不懂你在想什么？恐怕她刚才也正在想，该怎么跟你开口才能让你明白她是真的不会误会呢。”
小燕子扑哧笑了出来。
永琪将身子倾过去一些：“靠过来吧，放心，大家都在看戏，不会多注意我们的。”
小燕子低头一笑，慢慢靠在他肩头。
“身子沉得厉害？腰酸不酸？”
小燕子轻轻开口：“还好。”
永琪弯起嘴角。谁说小燕子大大咧咧男孩子气重了？明明小女儿态一做，就比任何楚楚可怜的袅娜佳人更让人心动嘛。
折腾了一天，众人都有些疲惫。容嬷嬷扶着皇后回到坤宁宫，让伺候的人赶紧服侍洗漱。
皇后静静坐着，想了想，叫道：“容嬷嬷。”
“奴婢在。”
“你今儿看着，老佛爷对小燕子这丫头……是个什么态度？”
容嬷嬷笑了一声：“娘娘自己还不肯定么？别的不说，光听还珠格格和老佛爷说的玩笑话就知道，俩人关系好着呢！还珠格格是个直肠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不会装着，所以啊，虽然是老佛爷和皇上下旨禁足他们的，但奴婢确定，肯定不全是咱们看到的那回事！再说了，方嬷嬷是慈宁宫的老人了，当年孝贤皇后的两次胎都是她伺候的，老佛爷派她去伺候还珠格格，可见老佛爷有多重视，光凭这个孩子，老佛爷也不可能不对还珠格格好。”
皇后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光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了，听说四阿哥那个孩子名字都定好了，叫绵惠是吧？是皇上赐的？”
容嬷嬷摇头：“这事情传的太玄乎，宫里头风言风语，奴婢原先听到‘皇恩绵绵，惠泽四方’的说法，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口气可不小！今天趁着人多手杂，派人去跟小路子核实了一下，才知道是四阿哥两口子自己先拟好了名字，递到皇上跟前请皇上允准的。四阿哥说，为了这个孩子经了许多波折，难得四福晋一直和他相守，所以取的是‘惠而好我，携手同归’的意思。为了宫里这些日子的风声，四阿哥还惶恐得不行，前几天还专门上折子请罪了！”
皇后冷笑：“波折？相守？那个锦宁使了多少手段才逼死了德环，不惜连自己都算计上，她受的那些‘波折’，一半是自找的，一半是报应！”顿了顿，又道，“不过，她的城府手腕确实厉害……容嬷嬷，你说，这次的名字风波，会不会其中……也有她的谋划？”
容嬷嬷吃惊：“不会吧？四阿哥接手宫廷侍卫们还没几个月，她哪有那么大能耐兴风作浪？”
皇后摇头：“邀买人心，可不是非得在得势之后。这位四福晋，心思可深得很啊！”
容嬷嬷附和：“可不是，她的野心也不小！娘娘，她要是本事真的够大，那她上次的提议，您不再考虑考虑？”
皇后眼眶泛红：“永基……我的永基……”闭上眼睛，使劲咬了咬牙，“不行！我已经因为母爱昏头了太多次，总自以为是的在为永基打算，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我是想明白了，永基如果真的想走到那一步，决定权不在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不是我想让他怎么做，而是他的父亲觉得他好不好！现在，老佛爷亲手教导他，不管从哪种角度看，都是件大大的好事，皇上对我也会放心。至于我……两三天总能和他见一次，也知足了！”
容嬷嬷也含着泪点头：“奴婢也是这个念头，就怕皇后娘娘您想十二阿哥想得苦，忍不住。娘娘，这个事咱们绝对不能答应！就算您拼着被皇上怀疑，拼着十二阿哥的前途不要，想把十二阿哥要回来，咱们也绝对不能找四福晋帮忙！”
皇后回头看向她：“你说说你的道理。”
容嬷嬷哂笑一声：“奴婢这一辈子，苦也吃过恶也做过，人情冷暖见得太多太多。四福晋和咱们平素没有什么往来，突然开口就是要帮咱们，对现在的她和四阿哥来说或许不是难事，可对咱们，就有了天大的恩惠。这种人情，咱们势必要还的，至于还什么，还得起还不起，咱们就都不知道了。这相当于是把坤宁宫往别人手上递啊！”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不管四福晋眼下是不是要帮我，她的最终目的，可确实就是我这坤宁宫啊。还想让我先去为她除别人？她是瞧见我成了落魄的凤凰，就当我这十几年执掌后宫的皇后都是白做了不成！”
容嬷嬷欲言又止：“何况……”
“何况什么？”
“咱们的十二阿哥毕竟还小，离成年还有些年月。四阿哥现在最大的对头，应该和咱们，还有不少瓜葛。”说着，张开手掌，比了个五。
皇后沉思片刻，笑出来：“我说呢，她怎么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送人情，想来也不怕我们猜不到是要我们将来帮她对付谁。在她看来，就算我们知道是要为她卖命，我们也甘愿冲上去吧。”
“娘娘是说，她以为，咱们和漱芳斋还结着仇？”
“她话里话外，不都是‘因为那两个民间格格挑拨，我才失去抚养永基的资格’的意思吗！”皇后苦笑，“很多人都是这么看我们的吧：两年前，我愤而削发，紫薇求情救了我，我恩将仇报一次；一年前，皇上因为她们被追杀所以要用带走永基来惩罚我，她们再说情，我也能恩将仇报第二次。”
“皇后……”
皇后用帕子拭了拭泪：“我没事。夜深了，该歇下了。”
容嬷嬷扶着皇后走向里间，皇后的脊梁依然挺直：“连自己腹中骨肉都能利用的女人，没资格了解母爱。她永远也明白不了，能够再和自己孩子相见，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恩情。而这恩情，她不配给。”
永琪和紫薇略略交谈了几句，紫薇抿唇一笑，拍拍小燕子的手，轻说一声“我走啦”，便翩翩起身，回到尔康身边。
尔康讶异：“小燕子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紫薇笑着点头：“永琪早些把我换下来，她倒能早舒服些。”
尔康不解其意。
小燕子笑吟吟地看着永琪坐下：“总算你在和尔康说话的时候还记得看过来了，否则我还不知该怎么跟紫薇开口才能让她不误会呢。”
永琪笑她：“嬷嬷们都说‘孕傻’，看你现在确实是不大灵光了。紫薇是个多善解人意的姑娘，哪里能不懂你在想什么？恐怕她刚才也正在想，该怎么跟你开口才能让你明白她是真的不会误会呢。”
小燕子扑哧笑了出来。
永琪将身子倾过去一些：“靠过来吧，放心，大家都在看戏，不会多注意我们的。”
小燕子低头一笑，慢慢靠在他肩头。
“身子沉得厉害？腰酸不酸？”
小燕子轻轻开口：“还好。”
永琪弯起嘴角。谁说小燕子大大咧咧男孩子气重了？明明小女儿态一做，就比任何楚楚可怜的袅娜佳人更让人心动嘛。
折腾了一天，众人都有些疲惫。容嬷嬷扶着皇后回到坤宁宫，让伺候的人赶紧服侍洗漱。
皇后静静坐着，想了想，叫道：“容嬷嬷。”
“奴婢在。”
“你今儿看着，老佛爷对小燕子这丫头……是个什么态度？”
容嬷嬷笑了一声：“娘娘自己还不肯定么？别的不说，光听还珠格格和老佛爷说的玩笑话就知道，俩人关系好着呢！还珠格格是个直肠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不会装着，所以啊，虽然是老佛爷和皇上下旨禁足他们的，但奴婢确定，肯定不全是咱们看到的那回事！再说了，方嬷嬷是慈宁宫的老人了，当年孝贤皇后的两次胎都是她伺候的，老佛爷派她去伺候还珠格格，可见老佛爷有多重视，光凭这个孩子，老佛爷也不可能不对还珠格格好。”
皇后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光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了，听说四阿哥那个孩子名字都定好了，叫绵惠是吧？是皇上赐的？”
容嬷嬷摇头：“这事情传的太玄乎，宫里头风言风语，奴婢原先听到‘皇恩绵绵，惠泽四方’的说法，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口气可不小！今天趁着人多手杂，派人去跟小路子核实了一下，才知道是四阿哥两口子自己先拟好了名字，递到皇上跟前请皇上允准的。四阿哥说，为了这个孩子经了许多波折，难得四福晋一直和他相守，所以取的是‘惠而好我，携手同归’的意思。为了宫里这些日子的风声，四阿哥还惶恐得不行，前几天还专门上折子请罪了！”
皇后冷笑：“波折？相守？那个锦宁使了多少手段才逼死了德环，不惜连自己都算计上，她受的那些‘波折’，一半是自找的，一半是报应！”顿了顿，又道，“不过，她的城府手腕确实厉害……容嬷嬷，你说，这次的名字风波，会不会其中……也有她的谋划？”
容嬷嬷吃惊：“不会吧？四阿哥接手宫廷侍卫们还没几个月，她哪有那么大能耐兴风作浪？”
皇后摇头：“邀买人心，可不是非得在得势之后。这位四福晋，心思可深得很啊！”
容嬷嬷附和：“可不是，她的野心也不小！娘娘，她要是本事真的够大，那她上次的提议，您不再考虑考虑？”
皇后眼眶泛红：“永基……我的永基……”闭上眼睛，使劲咬了咬牙，“不行！我已经因为母爱昏头了太多次，总自以为是的在为永基打算，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我是想明白了，永基如果真的想走到那一步，决定权不在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不是我想让他怎么做，而是他的父亲觉得他好不好！现在，老佛爷亲手教导他，不管从哪种角度看，都是件大大的好事，皇上对我也会放心。至于我……两三天总能和他见一次，也知足了！”
容嬷嬷也含着泪点头：“奴婢也是这个念头，就怕皇后娘娘您想十二阿哥想得苦，忍不住。娘娘，这个事咱们绝对不能答应！就算您拼着被皇上怀疑，拼着十二阿哥的前途不要，想把十二阿哥要回来，咱们也绝对不能找四福晋帮忙！”
皇后回头看向她：“你说说你的道理。”
容嬷嬷哂笑一声：“奴婢这一辈子，苦也吃过恶也做过，人情冷暖见得太多太多。四福晋和咱们平素没有什么往来，突然开口就是要帮咱们，对现在的她和四阿哥来说或许不是难事，可对咱们，就有了天大的恩惠。这种人情，咱们势必要还的，至于还什么，还得起还不起，咱们就都不知道了。这相当于是把坤宁宫往别人手上递啊！”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不管四福晋眼下是不是要帮我，她的最终目的，可确实就是我这坤宁宫啊。还想让我先去为她除别人？她是瞧见我成了落魄的凤凰，就当我这十几年执掌后宫的皇后都是白做了不成！”
容嬷嬷欲言又止：“何况……”
“何况什么？”
“咱们的十二阿哥毕竟还小，离成年还有些年月。四阿哥现在最大的对头，应该和咱们，还有不少瓜葛。”说着，张开手掌，比了个五。
皇后沉思片刻，笑出来：“我说呢，她怎么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送人情，想来也不怕我们猜不到是要我们将来帮她对付谁。在她看来，就算我们知道是要为她卖命，我们也甘愿冲上去吧。”
“娘娘是说，她以为，咱们和漱芳斋还结着仇？”
“她话里话外，不都是‘因为那两个民间格格挑拨，我才失去抚养永基的资格’的意思吗！”皇后苦笑，“很多人都是这么看我们的吧：两年前，我愤而削发，紫薇求情救了我，我恩将仇报一次；一年前，皇上因为她们被追杀所以要用带走永基来惩罚我，她们再说情，我也能恩将仇报第二次。”
“皇后……”
皇后用帕子拭了拭泪：“我没事。夜深了，该歇下了。”
容嬷嬷扶着皇后走向里间，皇后的脊梁依然挺直：“连自己腹中骨肉都能利用的女人，没资格了解母爱。她永远也明白不了，能够再和自己孩子相见，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恩情。而这恩情，她不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