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错不错

第十章
尔康向众人讲述原委：“就在永琪上山没多久，皇阿玛算着时辰，估计老佛爷应该被接回来了，却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影，就料想是也出了变故，我就赶紧领着人去找，正好遇上兆祥。他回京述职，走到近郊听闻有刺客发难就赶紧领着亲兵过来救驾。我们找到了马车，严欢还带着负伤的侍卫们勉力拖延，然后，我们发现了晴儿。她一路挑选能看到山脚的地方，时刻留心着动向。看到是自己人，就奋力扬起自己的斗篷让我们注意到，我们回合时，才知道你们两个也跑到了这儿，而且留在院里。但山路难走，要救你们最快的方法是下山再绕，我们怕时间来不及，兆祥就先把吉塔放出来，吉塔是最神勇的海东青，战场上都能克敌搏杀，还与德佩熟悉，总能救你们于危难。兆祥是吉塔的主人，所以紧随其后赶来，而我继续负责保卫老佛爷会行院。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兆祥接到你们，又放飞吉塔让五阿哥看到，五阿哥也下山回来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燕子兴味盎然：“我就知道兆祥一定是位将军！那种气势，一看就是上过许多次战场的！”
紫薇笑着接口：“久经沙场。”
“对对对！久经沙场！我一看到他，就吓了一跳：怎么三国里的赵子龙跑到我面前了？哈哈，不过，赵子龙是提着一杆枪，他是架着一只鹰！”
紫薇笑着解释：“那是海东青，满语里叫做‘雄库鲁’，是肃慎族系的最高图腾，神鸟一般的存在。尤其是纯黑色的海东青，是上品里的极品，非常难得，有生之年我都不曾想会见过。”
小燕子笑：“现在你不止见了，还被它救了呢！它真是好威猛好厉害，把那三兄弟抓得鲜血淋漓嗷嗷直叫！”
“圣祖皇帝写过一首诗，‘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说的既是海东青，又是臂架海东青的御林军，刚毅勇猛，武德出众。”
“咱们的御林军真是好厉害，那些刺客武功歹毒，他们居然一点都不退缩，就为了保护我们！”
尔康低头看向小燕子：“咱们的还珠格格更厉害，刺客的武功歹毒，她一个三脚猫居然也一点都不退缩，就为了给老佛爷争取时间！”
小燕子扬眉：“可不是么！”一转身，却牵动了胳膊，疼得呲牙咧嘴。
正在吹药的永琪轻拍她一下：“老实点！浑身都酸疼，还要乱动！”
紫薇见尔康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低下头，不敢说话。
小燕子小声嘀咕：“其实，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要拼命的地步嘛。本来我们就是准备去玩，刺客也不是我们招去的，我也不想打起来啊！明显打不过嘛，除了拼命还有什么办法？从头到尾，我们哪里做错了？……哪里也没错嘛。”
“你们错就错在不该不告诉我和五阿哥，自己偷跑出去。”
小燕子不服气：“哪里是偷跑？我们光明正大地去找皇奶奶，只不过……看见我们的人都跟上山了，没人告诉你们。好啦好啦，我们知道，害你们担心是我们不对，可是不都已经说了一车的好话赔礼道歉安慰你们了吗？尔康你就别用盯犯人的眼光看我和紫薇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永琪，你也好好开口说句话行不行？”
尔康看向紫薇：“我实在是后怕得不得了。万一我没有那么快发现晴儿，万一没有德佩的舍命相助，万一兆祥晚一步赶到……我不敢想象我会面对什么！紫薇，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你为了保护太后，你为朝廷立了大功，我骄傲有你这样的妻子！可是，我还是懊恼难过，明明已经发过誓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却还是在危险来临时不在你的身边！但凡我和五阿哥一个人在场，你们就不至于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紫薇笑着点头：“我懂，我都了解。你在自责，你在懊恼，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我们总有不在一起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现在好端端地回来了，你还不满意吗？”
尔康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
永琪也叹气，把药碗端到小燕子面前：“昨天我去救满儿，看见她被刺客拿着刀追，已经心惊肉跳了，知道你和三个高手缠斗那么久，我简直要疯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永远在我们视线里呢？”
小燕子不以为意：“你们上朝办公的时候，难道还要带老婆？这次是个意外，我们以后小心就是了！尔康，你也别来回转圈了，看得我头都晕了。我知道你在气什么。紫薇和你发誓过一起生一起死，却为我留在院子里没有走，你吃醋了是不是？”
紫薇脸一红：“小燕子！”
尔康也是一愣：“我，我哪有！”
小燕子促狭地笑：“那你也怪不着我。紫薇和我结拜在前，和你认识在后，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发过这种誓的，你一个个的醋吃过去，可要把自己酸死了！”
尔康瞠目结舌：“我，我真没想过这个啊！我正在想别的事！”
小燕子笑道：“什么事？”
紫薇问道：“是昨天抓住的红阳教刺客吗？你审了大半夜，有什么结果吗？”
尔康点头：“正是。据他们交代，昨天的行动是他们在京中骨干力量倾巢而出，就是为了趁皇阿玛出宫的机会，一举除掉清廷皇室！还好带的侍卫多应变得快，兆祥也救驾及时，才没有让他们浑水摸鱼成功，但依旧惊险迭出，太后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险情，满儿也差点被害。看来，以后再要大队人马出行，安全问题必须更加注意，再也不能让人自行分散开。”
小燕子发问：“前年遇上个大乘教，去年听说了白莲教，居然还有一个红阳教？这些邪-教怎么这么多啊？皇阿玛治理国家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刺杀造反？”
“每个朝代都会有民间的教派存在，和朝廷官府作对。原因不一定在皇帝，也可能出在地方的官员身上，官逼民反；也有可能是因为贫穷，还可能因为迷信……很多很多。像昨天你遇上的三兄弟，他们的父亲就是原先白莲教的教徒，被抓住后砍了脑袋，三人当时还小，相依为命漂泊着长大，也加入了邪-教组织，没有多么强的政治目的，就是要为父亲报仇，为原来四处流浪的生活雪恨。他们听说你的名望就屡屡手下留情，从这点也能看出，他们很单纯，遇上真正心狠手辣的，哪会管你是不是民间格格，直接杀了就是。”永琪吓得手一抖，药洒在衣服上。
紫薇拿来毛巾帮忙擦拭：“尔康，别说得那么可怕，好歹也考虑考虑听的人的感受嘛。不是我说你，自从你进了刑部，天天和罪-犯打交道，就变得凶多了。”
尔康哭笑不得：“这都是实话……”见紫薇又看来一眼，忙点头哈腰，“好好，我改，一定改。”
小燕子倒还是乐呵呵的：“永琪去了礼部后是更文雅了，就差把‘之乎者也’成天挂在嘴边。你俩倒是可以换一换。”
尔康见话题扯远，赶紧拉回来：“我是在感慨这三个兄弟的命运。他们小的时候没做错什么，却失去了父亲，才在苦难中走上了歧路……小燕子我问你，如果他们被好心人收养了，避开了江湖的险恶，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执着于报仇？”
紫薇这才明白他的深意，不由停手，等着小燕子的回答。
小燕子想了想：“他们报仇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自己，那就不用了。可如果是为了他们的爹，那他们还是不会放弃的。”
“你说，他们到底该不该报仇呢？”
“他们是出于一片孝心，孝心总是没错的。可他们的爹犯的是本来就该杀头的罪，杀他并没有错，所以，他们也不该怪到皇阿玛头上。”
永琪听尔康问的奇怪，看着他：“你要讨论你的公务就该去衙门，问小燕子干什么？她一个女孩家，少让她知道这样喊打喊杀的事。”
尔康气结：“小燕子可不是不爱喊打喊杀的人！我这是让她自己分析清楚道理。”尔康心里接上：免得以后钻进牛角尖！
小燕子拍手笑道：“看见了吧，我没说错，他果然更‘君子’了！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是不是哪一天就要看我好粗鲁好野蛮了。”
永琪不搭话，又从外面重新捧来一碗药：“快喝了吧，体力消耗成那样，就少说话。”
紫薇看着永琪专注的神情，对小燕子失笑：“你就别担心了。估计在五阿哥心里，只有拐带着他家夫人‘粗鲁野蛮’的坏朋友，断然没有‘粗鲁野蛮’的他家夫人！”

由于要审讯刺客清查余党，加上老佛爷受到惊吓卧病在床，乾隆颁下旨意，所有人马再原地休整几天。
小燕子紫薇陪在德佩身边，紧张地询问：“杜太医，怎么样？”
杜太医沉声道：“声带有些退化，但毕竟快四年没有开口说话，这也是正常现象。无法与人交流，所以反应也变得迟钝，情郁于中怏怏不乐，身体也很快消瘦下去。当年微臣诊视的时候就说过，那场发烧的影响固然大，但更严重的是格格的心病，所以迟迟不能发出声音。现在格格肯跟人说话，就是好事情，只管多说，表达不清发音不准都不是问题，多练习就好。微臣再去开些药方，把身体补起来，最重要的，还是格格自己要想开些，多出门走走，放松心情。”
送走太医，小燕子问她：“德佩，为什么你三年来都不愿意说话呢？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屋子里，什么情绪都憋着？”
德佩不说话。
紫薇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嗓子并没有彻底哑掉的？”
德佩想了想：“不久，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呢？如果不是要救小燕子，是不是你准备一辈子都不开口说话？”
德佩点点头。
小燕子急了：“为什么呢？难道，你信的那个神，是不让人说话的？”
德佩笑着摇头：“不是。只不想。”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还是和你姐姐有关对不对？你姐姐是冤死的，是不是？可你更应该努力活着为她伸冤报仇啊，不想说话是什么道理呢？”小燕子转转眼睛，“就是现在的四福晋害的，对吗？你看见了真相，怕被她杀人灭口，这几年只能装聋作哑才能活下来，你在等机会，是不是？现在机会已经来了啊！我和紫薇，我们可是行侠仗义的女英雄，你只管告诉我们！别怕！我们一定让坏人得到惩罚！”
德佩摇着头：“不是。”
“啊？我一条都没猜对啊？”
“越说，越错。”
小燕子苦恼：“不是不让说，也不是不能说……你还真是自己不想说话啊？”
紫薇将见到德佩以来的事细细梳理一遍，有了一个推测：“小燕子，换我来。德佩，不管当年的事究竟错在四福晋还是你姐姐，反正错不是在你，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你对老佛爷有怨，可老佛爷看到你这样活着，心里就能好受吗？她身为后宫的管理者，必须经常保持严肃，但并不是铁石心肠，她也会后悔，也会伤心。你仔细想想，皇阿玛为你的院子亲笔赐名‘释凡院’，不是抱着最大的希望，想让你忘却烦恼忧愁吗？就算你的亲人都离开人世，难道对于老佛爷的愧疚，皇阿玛的难过，尔康五阿哥这些旧日朋友的痛心，你都无动于衷吗？你如果能在折磨自己里得到安慰，难道折磨他们，你也快乐吗？兆祥呢？尽管你们现在不能结为夫妻厮守在一起，好歹他才救过你的命，你回报他的，就是继续沉默，继续折腾自己吗？”
德佩看着她：“他们，给你说？”
紫薇摇头：“是我自己看的。你虽然不说话，但所有的情感都表达得很清楚，怨恨，忧伤，牵挂，爱恋……我都看得出来！德佩，让我告诉你，我曾经瞎过，也有过万念俱灰的感觉，但面对那么多生死之交的担忧和期盼，我不敢不让自己振作。我们也是互相交过命的朋友，你可以为了我和小燕子去死，难道还不能为了我们好好活吗？”
德佩被她激烈的言辞震住，久久不能言语。
尔康永琪站在院里，低声商量着。
“知道德佩的心里不会好过，但没有想到她能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皇阿玛和老佛爷给她的待遇明明那么好，怎么还能枯瘦成这样？”尔康想不通，“紫薇最开始听说德佩的时候就担忧过她，我还安慰说她很好很平安，昨天紫薇又来问我，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背弃朋友不管不顾的骗子！可我不是啊！”
永琪拍拍他的肩：“五年前，她取消指婚被勒令修行的时候都不曾悲观过，咱们慢慢也就放了心，相信她和兆祥的感情能让她抱着希望好好照顾自己，后来太后对她的成见慢慢扭转了，甚至准备重新指婚，德环被赐死也没有迁怒她，是她还要执意修行为姐姐赎罪，还跟咱们保证不会有事，咱们才答应不去探望打扰。是我们错估了形势，低估了德佩的倔性。可是，为什么她对兆祥都心灰意冷了？”
尔康摇头：“我根本想不清楚！”
“你把德佩的故事告诉紫薇了吗？”
“这两天为了刺客的事忙得团团转，哪里有时间跟她讲？我自己也弄不透彻，又怎么跟她说明白？”
永琪担心：“现在咱们要想的，还有该怎么对兆祥交待。”
尔康有些心虚：“反正，是我们失信，任打任骂都由他！”
门一响，紫薇小燕子走出来。
尔康永琪迎上去：“怎么样？”
紫薇摇头：“好话歹话都说了个遍，她终于点头答应，拿她信的那个神发誓，善待自己把身体养好。可是，我看她还是有心结，不彻底解开，还是没法走出阴影。”
小燕子出主意：“你不是说，她心里还有兆祥吗？那把兆祥送到她面前，让他们两个见面，把话说清楚，不就可以了吗？”又看向尔康永琪，“兆祥人呢？”
永琪不同意：“这个方法，你还是别想了。兆祥在男女之情上就是个冷面人，一贯是话不多说情不外露，现在德佩也变得少言寡语，他俩愿不愿意见面先不提，见了面之后，八成是一句话都没有。”
小燕子气愤：“德佩都不想活了兆祥还不肯见她一面啊？他是木头还是冰块？我去找他！”
紫薇拉住她：“你想想，德佩死里逃生后都要躲着兆祥不肯见，直到兆祥把咱们送走都没有露面，她这样执意回避，也有她的苦衷吧？”转向尔康，“德佩和兆祥的故事，你总该对我们和盘托出了吧？”
尔康有苦说不出：“行，等回去后找个机会，我和五阿哥一定把故事讲给你们听，不过，必须得把晴儿也请过来，我们每个人知道的，都是个残缺本。”
“那，问问兆祥有没有用？”
“兆祥拿到的，都还只是一篇‘序’！唯一的完整版，只在德佩手里。”
小燕子晕了：“我从来没帮过这样稀奇古怪的忙，从来没见过这样纠结复杂的一对儿！”

乾隆上车前，最后问一遍小燕子：“你想好了？下午才进城，太阳可晒着呢。”
小燕子肯定地点头：“是，想好了。要不是我求您多留两天，刺客也不会赶过来，皇奶奶也不会吓到，那么多侍卫也不至于受伤送命。这些罪过我一条都没办法偿还，要是还坐在车上让人护送着，我自己都没脸活了。”
乾隆也不坚持，挥挥手自己上车了：“永琪，你多照顾着。”
“是！”
永琪带小燕子离开，满儿牵着马过来：“五哥哥。”
永琪看过去：“满儿？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救我。”
永琪挥手：“没关系，我是受你阿玛之托。你早点改掉那个爱玩爱冒险的性子，少让他担心，就是最好的答谢了。”说着，就牵起小燕子准备走。
满儿叫住他：“哎，我是来还马的。”
永琪回头，想了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哦，那不是我的马，你随便交给侍卫就好。”
满儿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环递给小燕子：“还珠姐姐，听五哥哥说你喜欢花，这是我亲手编的，送给你。”
小燕子惊喜：“好漂亮！可是，我怕保管不好，不就对不起你了嘛。”
满儿笑道：“不要紧，本来花离了土壤就是会枯萎的，枯了就扔掉，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再编。”
小燕子笑着收下：“那我只好收着了，谢谢你。今年端午的时候，你进宫来找我，我们再来斗草！”
满儿爽快地答应：“好。”
小燕子和永琪走到队前，偏头问他：“你怎么不上马？”
永琪笑道：“春风和煦，我们不如一起走回去。”
小燕子笑着看他：“真的？到时候可别喊腿疼。”
永琪笑着：“那就比比看，看谁先走不动！”
随着号令，二人哈哈笑着并肩前行。
马车里，满儿掀起帘子，看向前方的人：“兆祥大哥！”
兆祥回头，让马慢了几步，和她并行，面色和蔼：“满儿，你长大了。”
“大哥回来后我们都没见过，边疆苦不苦？你一待就是五年多，一定很难熬吧？”
兆祥摇头：“保家卫国，是男儿的责任，不论苦累。”
满儿叹气：“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再有像你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痴痴远望，看见最前方的永琪和小燕子，“大哥，你和五哥哥一直都认识，很相熟咯？”
“怎么？”
“他和还珠姐姐……很亲密吧？”
兆祥点头。
“还珠姐姐……很爱五阿哥吗？”
兆祥看看她的神色，心下了然，抿唇压下笑意：“那是你五嫂嫂。”说罢，便驱马向前。

这天，小燕子一身便衣站在院里，笑着看向永琪：“哟，咱们的大人转性了，不看诗书典籍，也要舞枪弄棒了？”
永琪笑着挽了个剑花：“少耍嘴了，不是成天嚷着要练功夫吗？今天有空，我和你对对剑，再教你几招剑诀。”说着，扔给她一把剑。
小燕子飞身而起，一手握住剑鞘一手将剑抽出直接刺向永琪：“接招！”
永琪不慌不忙，直接用剑鞘带着她的剑划过一道圆弧，化解开她的攻击：“你这招，就叫‘大漠孤烟直’，我的，就叫‘长河落日圆’。”
两人就在院子里一招一式比划起来，永琪用诗说出小燕子的招式，又用下句对应的内容一一举剑应对。宫女太监们围着观看，都是满脸新奇。
小燕子忽然挥剑横砍：“夜来风雨声！”永琪出手如电，左右变换打乱她的节奏：“来得好！我这是‘花落知多少’。”
小燕子应接不暇，退开圈子，又纵起提剑向下斩去：“白日依山尽！”永琪轻轻带开：“黄河入海流。”小燕子招使得老了，一下收不回来，直直往宫门口冲去，引得宫人纷纷闪避：“天呐！真是要‘欲穷千里目’了！”
尔康刚进门，见一剑当胸刺来，凌空而起翻到她身后，提着她的领子卸掉冲力，放手立稳，朗声笑道：“更上一层楼！小燕子，有进步！”
小燕子笑着看他：“紫薇呢？”
紫薇这才笑吟吟地从门口转出：“才下马车就听见一句‘白日依山尽’，猜到又是在教公主练剑，尔康就让我等一等，安全了再进去，省得稀里糊涂就赔进去条小命。”
小燕子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拍：“又取笑我！你不知道，我的招式已经好很多了！永琪，是不是？”
永琪笑着点头：“是啊，腕力臂力都有了提升，虽然急起来还是会把剑当做几种兵器的混合体来使，但总体说来沉稳了许多，是属于突破性的进展了。”
小燕子洋洋得意：“那可不，我可是从真刀真枪里历练出来的！”
尔康笑：“这话不假，兆祥也被几名刺客围攻过，他们招数诡异配合默契，幸好他临阵对敌经验丰富，才扭转一开始的劣势，小燕子居然能接下他们几百招，固然他们不想伤她性命，但也难得了。”
紫薇掩口而笑：“这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众人都哈哈大笑。
小燕子开心地拉着紫薇：“不是晚上才回漱芳斋住吗，怎么现在就进宫了？”
紫薇笑道：“中午就陪额娘进宫了，看望了太后令妃娘娘和小阿哥，想想一回一来还得耽误时间，额娘就自己回府，让我和尔康直接过来了。你不要停，继续和五阿哥背诗练剑吧，听起来就好有意思，千万别被我的不请自来打扰到。”
永琪摇头笑着，把剑收起来：“何必说得这么见外，你们一个月也就几天的相聚，我怎么还能不成人之美呢。咱们都去漱芳斋吧，那里方便些。”
尔康提议：“今天正好有时间，不如把晴儿叫上，咱们商量商量德佩和兆祥的事情。毕竟，兆祥是我们的兄弟，德佩也和我们交情很深，现在这么凄惨也有我们的失误，我们既要帮助，也得补救。而紫薇和小燕子，也得大致有个了解才能更好地安慰德佩，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永琪点头：“总之，还是那句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春雨，跑去慈宁宫找一趟晴格格，就说紫薇格格和还珠格格都在漱芳斋，想请她过来说说话。”“喳。”
几人相携，说说笑笑着往漱芳斋走去。

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眼睛~！催我更，我更了又不理我，明明就不是真爱！
所以，我就第二更了！但是就是没重点，就是没高-潮，惩罚你们，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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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闹了…………真正的原因是上一章的爆点实在是太多了，后面还有一章有爆点，我怕中间没几个缓冲会炸死我…………
而且本来打算每一章七千多字的，但已经连续几章快一万了，我也蛮拼的…………为了别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我这次刚满七千多就发了，我真特么机智！耶！
我觉得这章的永琪萌萌得嘞~~哈哈哈，礼部待久了~不过道理是一回事，生活是另外一回事~~嫌燕子粗鲁野蛮？不可能！

好了，我就不抽风了…………大家国庆快乐！再来一章将德佩兆祥的故事，然后，直接杀入爆点！哦也！
你们想快看的话赶紧捧捧场啊………………

第十一章
明月彩霞捧上茶，退到一旁伺候。
尔康看向紫薇小燕子：“这个故事很长，在晴儿来之前，我先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还不清楚，兆祥和德佩究竟是什么人吧？兆祥是兆惠将军的侄子，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在将军府中长大，被兆惠将军当做亲儿子抚养，不仅刀枪剑戟样样精通，还吹得一手好笛，和箫剑的箫不相上下。为人豁达狂放，忠肝义胆，就像小燕子形容的，活脱脱就是三国里赵云的翻版，而且少年老成，十五岁就做了御前侍卫，是皇上身边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多少王公大臣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小燕子奇怪：“那你和尔泰呢？”
尔康笑着解释：“他比我还要大一些，他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没长成呢。就算长大了，我和尔泰加起来的风光，也不及他当时的一半。要不是皇阿玛当时膝下没有合适的公主，他早早就是额驸了。”
紫薇带着笑遐想：“眉眼俊朗的少年英才，又是将军的接班人，还精通音律，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会讨到多少女孩的喜欢！”
小燕子偷笑着瞄了瞄尔康，冲紫薇挤眉弄眼。
尔康却没有吃味：“连我们这些男孩都人人崇敬他喊他一声大哥，何况是女子呢？但兆祥唯一的缺点，似乎就是出在感情上。对于对他心生爱慕有心亲近的姑娘，他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相熟还是不相熟，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一种表情一张脸，呆板木讷的很，完全是个楞小子。面对心无杂念的小丫头们，他倒又是一副豪爽做派，以长兄自居。我们时常拿这打趣他，说他‘不肯做姑娘们的梦里人，倒愿意做娃娃们心里的大英雄，这样可难找媳妇了！’他也不介意，继续潇洒度日，直到那年德佩回来。”说着看向永琪。
永琪接口：“我和德佩更熟一些，德佩这段，我来说吧。你们也知道了，她的祖父是端慧郡王，不是皇亲国戚的出身，而是少时跟在圣祖皇帝身边听传教士讲学，天资聪颖悟性过人，圣祖爷遇上困难处他都能代为解惑，深得圣祖爷的喜爱，破格封为郡王的，还赐给他一把宝剑作为表彰。老郡王生平最大的企盼，就是想跟那些传教士出一趟海，看看他们来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他身子骨不甚强健，禁不得风浪颠簸，几个儿子又对西方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找不到可以帮他完成心愿的人。孙子一辈里，德佩是他最看重的，虽然是个女孩儿，却七窍玲珑一点就透，而且对西洋国家兴致颇浓，被他给予了全部的期望。德佩才长到五岁，老郡王就病重不起，生怕自己去世后家人不遵从自己的遗愿，就在德佩同意后执意将她送上传教士回国的船，让自己的小儿子陪同，又将宝剑给了她以作纪念，随后撒手人寰。”
小燕子忍不住插口：“这老郡王有点疯狂，小船入海，谁知道结果是怎么样？为了一个心愿，就把才五岁的孙女送上去，实在是大胆。德佩也够厉害，还是个小孩子，就敢答应这么冒险的事情，我佩服她！五个身体都摔到地上的佩服！”
永琪笑着点头：“是啊，这老郡王，简直就是西方故事中的‘冒险家’，自己想冒险还不够，还送自己的小孙女去冒险。”
紫薇忙问：“后来呢？德佩怎么样啊？”
永琪接着讲故事：“德佩漂洋过海，那里的人对我们中国也很好奇，用贵宾的待遇来接待她。她的语言天分奇高，不出半年就学会了西方的通用语，把这里的事讲给他们听，甚至翻译了几首有名的诗作和那边的文豪交流，令所有人交口称赞。她待了十年，游历了十几个国家，然后满载而归。”
紫薇心悦诚服：“这样一位奇女子，果然与兆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永琪点头：“是啊。当年她留洋时年纪尚小，只学过满语和汉语，十年里难免有些生疏，刚回来后也闹出过笑话被人指指点点，她心气极高，嘴上不说什么，却不出三个月就将满语汉语练得娴熟，更自学了蒙藏回三种语言，震惊了朝廷上下。那时，皇阿玛如果接待使节，宴请时都会将她召来坐在旁边，待遇之隆，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固伦格格，老郡王一家都因为她得以光耀门楣，德佩的亲姐姐德环，还被指婚给四阿哥做了福晋。”
小燕子点头：“我懂！这就叫一人走了运，猪狗都飞上天！”
紫薇轻打她：“又乱用成语了，快老实听五阿哥讲下去。”

永琪继续：“皇阿玛还特意命德佩进上书房，给我们这些阿哥们讲述西学，只是没几个人愿意好好学，皇阿玛也不强求。我和尔泰闲来无事，倒经常琢磨，时不时地向她讨教，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她见闻广，聪明伶俐，又会讨人欢心，老佛爷也喜欢她，常常宣她进宫说话，她在宫里走动频繁，兆祥又是宫中的侍卫首领，二人就这么认识了。德佩外向爽朗，对我和尔泰都像亲弟弟看待，最开始，也是痛痛快快喊兆祥一声‘大哥’的，兆祥也把她当亲妹子一样，我们都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一块。后面的故事，就是尔康比较了解了。”
尔康无奈地笑：“不说具体一点，你们体会不到他们一路的辛苦，但具体起来，就是这么麻烦。原因出在老郡王的几个儿子身上。小燕子刚才说的其实没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仗着皇上重视德佩独一无二的才华，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被御史揭发后下了大狱，大臣们联名上参，请求将他们抄家问斩。”
紫薇骇然：“他们到了罪大恶极的地步吗？全部砍头还不算，还要抄家？那德佩岂不是家破人亡了？”
尔康皱起眉头：“你们可能知道……咱们大清的国-策中，有一条是‘禁海’。也就是说，不支持和海外的人联络来往。在顺治帝康熙帝时期还有许多传教士，后来就少了，因为朝廷的态度渐渐严厉起来。德佩虽然出海十年，但手持康熙帝赐下的宝剑，而且又是个天真无害的女孩家，谁也不曾因此刁难她。而陪她出海的小叔却不知道利害关系，到处招摇夸耀，这就犯了忌讳。最严重的，是他因为染上赌瘾，竟将德佩的剑偷来作押注，这罪名可就大了，说是‘大不敬’都不为过。这时，又有人翻出了德佩留洋的事做文章，原本可以当做护身符的宝剑都被她家人视为赌筹，就再没有什么能保护德佩了。德佩都不能保住，老郡王一家也再无法翻身了。”
小燕子不理解：“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家人往绝路上逼呢？”
尔康摇头：“这就是政-治问题了。总之，当时皇阿玛雷霆震怒，德佩命悬一线，老郡王一家危在旦夕，任我和五阿哥尔泰如何苦求都没有用。案子前前后后审了小半年，眼看着就没有指望了，终于，兆祥赶了回来。”
尔康喝了口茶，润润喉：“德佩刚一入狱，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嘱咐我们留在京里注意动向，自己连夜收拾去往辽东。大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重案大案的犯人，只要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呈献上来，就能免一切死罪。海东青出于辽东，兆祥为了救德佩和家人，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人常说‘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也不知兆祥耗了多少心血，才找到一只最上品的纯黑海东青，‘熬鹰’‘过拳’‘跑绳’‘勒膘’，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将它训练成上等的猎鹰，带回京献给皇阿玛。那只鹰，就是吉塔。吉塔神俊非凡，灵性十足，皇阿玛龙颜大悦，赦免了德佩叔伯的死罪，改为闭门思过。德佩原本就是被牵连的，皇阿玛想通之后直接无罪释放。经过这件事，德佩和兆祥两个人都有了些不同往常的心思，兆祥干脆利落，向叔父兆惠坦白了感情，兆惠将军就向皇阿玛请求指婚，正好皇阿玛对德佩有些愧疚，就很快点头答应了。”
小燕子紫薇仿佛也跟着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听到两人终于走到一起，长舒一口气。
紫薇笑出来：“我就说嘛，兆祥能这样用心良苦，就算是兄妹之谊，未免也太强烈了，果然，是心里已经把德佩的地位提到另一个程度了。德佩心中，兆祥也从‘大哥’，提升为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了。”
小燕子转着眼睛：“还有这样的方法啊？怎么不早说出来呢？这样，我们就不用一次次担心脑袋掉下来了！”
永琪敲她的额头：“你以为海东青是麻雀一样，到处都飞得有吗？那是‘万鹰之神’，十万只鸟里才出一只的，没被驯服时最是凶猛。兆祥生来和动物亲厚，遛马斗狗养鸽训鹰都是一把好手，就这样，都是抱着铤而走险的态度去的，以你我的本事，还是安分些，先把免罪金牌保管好吧！”
小燕子捂着头笑。
叩门声响起，小邓子小卓子把晴儿迎了进来。
小燕子跑上前拉住她：“晴儿，你来得正好！快给我们讲讲德佩接下来发生的事吧，你一定知道！”
晴儿环顾一圈，无奈苦笑：“我就知道，要真是闲话家常，你们哪会大下午的就把我叫来，一定是有事！自从小燕子紫薇一见到德佩，我就料想你们的‘热情’又要忍不住了。”
紫薇站起身：“晴儿，你猜的很准。每个人见到德佩，都会动恻隐之心吧？当我们听到她曾经的意气风发，当我们知道她和兆祥的相知相许，对比她现在的境遇，我们真的是痛心疾首，难道你不是吗？”
晴儿不答，看向尔康永琪：“原来，你们两个也求我把后面的事说出来，我都没有答应。为什么，你们认为今天的我就会说？”
尔康也站了起来：“因为在你外表的冰山下，火种已经被唤醒了。因为兆祥回来了，我们得对他有个交代。因为我们现在有了天时地利，如果齐心协力，一定能成全他们。”
晴儿叹气：“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其实，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也没什么，之前不说，是因为于事无补，现在说了，还是没法解决问题。”
紫薇看着她：“说出来听听嘛，就算没法解决，或许，能找到突破点呢？”
晴儿还是不抱多少希望。喝了口茶，问她：“你们讲到哪里了？”
“就是皇阿玛指婚之后。”
晴儿想了想：“指婚之后……也就是德佩出狱不久咯？”
尔康点头：“是。”

晴儿慢慢开口：“德佩的性子非常骄傲，那场牢狱之灾让她难以释怀，变得有些偏激，好在皇上和老佛爷都能理解，所以也不追究。就在准备定婚期的时候，德佩的姐姐出了事。德佩一家出事，德环虽然已经嫁进宫里，还是免不了受到影响。在那段时间里，四阿哥迎娶了一位侧福晋。过了半年，侧福晋有了身孕，德环心生嫉妒，用诅咒之术暗害侧福晋，导致她小产，被侍卫搜查出来。”
尔康大吃一惊：“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德环过分责难侧福晋吗？”
晴儿摇头：“诅咒当然害不了人了，但这种东西是皇家最忌讳的，也是最严重的。说起来，那也不是传统样式的巫蛊，而是一个四肢被钉上十字架的小人，身上被刻下侧福晋的生辰八字。而那个小人，是德佩从海外带回来，送给德环的。”
永琪想了想：“德佩告诉过我，西方人也信神，他们叫他‘上帝’。上帝为了信仰，曾经被钉在十字架上受苦受饿。这个小人，应该只是对这个故事的一个表达而已。德佩也信上帝，当初送给德环，应该只是当做纪念品。没想到德环却理解错了意思，以为是用来施加诅咒的东西。”
晴儿点头：“五阿哥解释得一点没错。德佩当时也是这么对老佛爷说的，老佛爷哪里能信，德佩为了救姐姐，竟与老佛爷当面争执了起来，言辞十分激烈，最后上升到了争论起信仰的程度。”叹口气，“老佛爷多少年吃斋念佛，怎么容得了还有与佛祖并肩的存在？德佩也是急昏了头，明知道这是老佛爷的逆鳞，多少年都避过来了，这次却不肯罢休，气得老佛爷直接晕倒在地。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废掉德环的福晋身份，然后，取消德佩和兆祥的指婚，令德佩强行出家，每日面对佛祖虔心忏悔。老佛爷顾及颜面，不准慈宁宫的人将内情泄露出去，因此，连你们也不知道。”
四人被这个消息震惊着。
尔康最先反应过来：“我就说，德环失德被废，为什么还要取消德佩的指婚罚她出家？现在这么一说，我就懂了。”
小燕子想不通：“德佩让皇奶奶气得晕过去，确实闯了天大的祸，可是，皇奶奶一下子就让她去当尼姑，是不是也太严厉了？就算德佩后悔了，也没机会去弥补了啊！”
晴儿开口：“我说过，德佩的悲剧，是三分天意作弄，三分人事艰险，三分性格使然。那个小人的误会就是天意，德环的嫉妒老佛爷的严厉就是人为，但也逃不开她本身的性格原因。而且，她是信教的。咱们满人有着极严格的规定，不准信别的教，她在海外长大情有可原，而且平日也不张扬着宣传，所以大家慢慢知道了也不问罪，但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任何时候都拿这定她的罪她都无话可说。曾经的德佩是天之骄子，才华过人一帆风顺，没有遇到坎坷，所以一碰到波折就容易想不开。在那个小人被找到时，她受到的刺激非常大。”
紫薇点头：“自己亲姐姐拿自己送的礼物来害人……”见晴儿摇着头，猛然想到了什么，“当时的侍卫首领，不就是兆祥吗！难道，是他带人搜查的？”
其余三人都是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晴儿。
晴儿叹息：“我很想说‘不是’，但就算说了，你们也是不会信的了。”
永琪摇头：“不可能啊！德佩不止一次讲过她的信仰，我和尔康尔泰都在场，兆祥也是知道的！”
尔康了悟：“兆祥知道那不是诅咒，但他也知道德环就是用它来施诅咒的，身为侍卫统领，他必须让老佛爷来决定这件事。”
晴儿点点头：“就是这样。德佩一时间，根本不能接受兆祥把她亲姐姐犯罪的证据呈到老佛爷面前，整个人都有些反常。后来看到老佛爷晕倒也是后悔不已，但大错已经铸成，没有机会再来一遍了。”
永琪想想：“怪不得，兆祥去看望德佩时德佩再也不肯相见，我还以为她是觉得指婚取消、前途无望了。”
小燕子急道：“后来呢？”
永琪有些低落：“后来，老佛爷想让皇阿玛重新给兆祥指婚，兆祥拒不接受，向皇阿玛写了封奏章，大意就是年岁不小却一事无成，愧对祖先，请求被派往边关戍边八年，此志不筹，誓不成家！皇阿玛见他心意坚决，就准了。”
小燕子紫薇瞠目结舌。
尔康急忙安慰：“兆祥不想辜负德佩，又躲不过指婚，才想出来这样的办法。他以为德佩会怨他一辈子，所以一说就是八年。其实我后来看德佩的意思，她也理解他了，但已经到了带发修行的地步，她除了等，也只能等了。好在，她对兆祥是十分信赖的，对他们的爱情也抱着最大的希望。”
晴儿继续：“过了段时间，老佛爷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也觉得一气之下的做法太残忍，但旨意已下，不能轻易改变，只能试着慢慢回转僵局。过了两年，皇上见兆祥带兵有术、屡次捍卫了边境的安宁，有意将他召回来，老佛爷见这是个契机，就提前把德佩叫进宫，想看看她的表现，只要她不那么倔强，就可以让两人重新在一起。正值后来扶正的四福晋又有身孕，德环和德佩就陪着她在御花园里闲逛。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反正结果是四福晋再次流产，德环被太后赐死，德佩发烧烧哑了嗓子，请求继续留在小院里为姐姐赎罪超度。老佛爷见她执拗，就只能同意了。”
紫薇忙问：“四福晋的事，难道不会有什么误会和隐情吗？”
晴儿摇头：“德环亲口承认了罪行，还将所有的细节原委交代个明白，言明自己忍受不了失去地位，又得每日看着四阿哥和新福晋的情真意切，所以起了狠心，现在事败，只求一死。德环性格刚烈，一直极在意四阿哥，四福晋醒来后也指证了她，老佛爷两相比对，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终于下旨赐死。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们三个，德佩自事出后就呆呆木木的，只是磕头求情却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就算还有些疑点，也无从追究了。”
小燕子不敢相信：“这个四福晋脑子有问题啊？不管怎么说，她第一次小产也是和德环有关的，她第二次怀孕居然就敢在身边只留下德环和德佩？到底是不是德环推的她我不敢说，但要说她没什么阴谋，我信了才是傻子！”

晴儿解释：“德环被废之后，按理说是不应该留在宫里的，但四阿哥和她毕竟是结发夫妻，不忍她就这样离去，她也不求名位只想待在四阿哥左右时常陪伴，因此，就无名无份地继续住在了景仁宫，每天照顾四福晋作为弥补。”
小燕子拍桌而起：“太过分了！原来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老婆，却沦为宫女，还得每天照顾顶替她位子的人！四阿哥也是个混账东西，嘴上说舍不得和自己原配妻子分开，又让她受这份侮辱，还要每天看着自己和新媳妇儿恩恩爱爱，说到底，他就是更爱自己，每一个都舍不得，但最后，让每一个都伤了心！这样的男人，爱他就是害自己！我要是德环，就直接一剑砍了四阿哥，才不去为难另一个爱他的女人呢！”
晴儿站起来：“可你并不是她啊。好了，故事说完了，我也得走了。”
紫薇急忙起身：“怎么就要走了？留下来，陪我们吃个晚饭吧，自从清明踏春回来，我们也很久没有聚餐了。”
晴儿笑着摇头：“宫里最近出了好多事，我得跟在老佛爷身边帮忙分担一些，刚才是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才出来的，已经停留这么久，该回去了。”
尔康永琪赶紧起身相送。
晴儿走到门边，又转回头：“你们景阳宫和漱芳斋，最近有没有少过东西？”
几人互相看看，莫名其妙地摇头。
晴儿走后，四人继续商量。
紫薇开口：“说来说去，我们急着打听德佩的事，就是见她不肯开口、怕她积郁成疾想为她分担，可德佩不肯开口的根源到底在哪，她不自己说，我们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啊。总是得让她自己说出来我们才知道的。可她那么固执那么骄傲，我们怎么能让她说呢？”
尔康分析：“德佩的心结，肯定是德环的死。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让她意志消沉悲观绝望，因此，一句话都不想说。德佩原本是个活泼的姑娘，又不是天生话少，我们得找到一个能让她有话说的办法，慢慢地，她的话就能多起来，继而能和我们正常交流，那时，她憋了三年的秘密，估计也会倾吐而出了。”
永琪想着：“她原来是扮成哑巴，没人想过要让说不了话的人去开口。现在，她已经被发现并没有哑，关心她的人都会引导她说话，但这对她来说，是被动的，是不情愿的，她要是再偏执一些，甚至会觉得是屈辱的。有着这样的想法，怎么还会配合呢？我们要好好想想，在什么情况下，她会主动去说。兆祥就不用想了，她肯定不肯见的。”
紫薇提议：“父母家人呢？”
尔康摇头：“她和家人的关系本来就很淡，和德环已经算是最亲近的人了。”
小燕子眼睛一转：“我有办法了！”
三人忙问：“什么？”
小燕子笑道：“她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一个语言天才。你们想，如果遇到听不懂的语言，人总会有好奇的吧？她又有这个能力，是不是会忍不住去学习呢？不说话就是指不说所有语言，她连另一个语言都能学会了，还能偏偏不肯说我们中国话吗？没这个道理的！”
永琪点头：“点子是真的不错。可是……目前我们能听到的所有语言，德佩全都学过。”
“她这么厉害啊？！”小燕子低头一想，又笑出来，“没关系！就算她所有语言都学了个遍，总不见得一辈子都忘不掉吧？永琪前天还说蒙古语里有个词记不清了，翻书找了半天呢。我就不信，除了必须说的汉语满语，她真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语言记五年！听到自己原来会说但现在有些不明白的话，她会更想再弄清楚的！现成的人选，咱们宫里就有！别忘了，含香出了宫，但宫里还有两个只会说民族语的女人。”
三人异口同声：“维娜吉娜！”
小燕子笑着点头：“正是！她们天天们在宝月楼里，语言不通交流不便，跟坐牢一样，还不如让她们出宫去。德佩那个小院，除了气氛有些压抑，风景倒真是不错。我和紫薇明天就去跟皇阿玛求情，让她们去德佩那里，就算德佩连回语都懒得练了，好歹身边也多了两个人，总能帮忙照顾吧？维娜吉娜还会弹乐器呢，让她放松放松心情，不好吗？”
永琪笑着点头：“果然，这种另辟蹊径的办法，只有你能想出来！”
小燕子又听不懂了：“‘西镜’是什么镜？西洋镜吗？这我可没有，你得找德佩要去！”
永琪笑道：“我有我有，回了景阳宫就给你取出来！”
小燕子笑着挽住紫薇：“德佩和你关系好，你当然有西洋的好东西了，我和紫薇可都没见过。你得给漱芳斋送一份，让我们都瞧一瞧。”
永琪点头：“送送送，今晚就送来！”
小燕子笑着，见紫薇没有反应，轻轻摇着她：“紫薇，紫薇？你在想什么？”
紫薇狐疑地看着尔康永琪：“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件事？”
尔康不解：“什么？”
紫薇皱眉：“德佩喜欢上兆祥，是因为兆祥捕鹰相救，她气急失常，是因为兆祥把她姐姐的罪证搜了出来。可见在她心里，兆祥就是她的保护神，是她的天，是她的支撑柱。五年前她不肯见兆祥，只是小女儿心思，负气而已，可她现在还不肯见，又是为什么？四福晋小产、德环被赐死，为什么会影响到兆祥在德佩心里的地位呢？德佩连兆祥都不肯信赖不肯接受，如果说是直接把德环的死因归到了‘兆祥搜出小人让她被废’上，未免也太牵强太无理了吧！兆祥和德环的渊源我们都清楚了，兆祥和四福晋，是不是也有关系啊？”

兆祥听到永琪尔康的问题，笑道：“锦宁是我的姨表妹子，你们莫非忘了？”
尔康摇头：“记是记得，但印象里你们并不怎么来往，所以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让德佩因为四福晋迁罪到你身上。”
兆祥笑容淡了下来：“你们还在为我和德佩的事挂心。多谢，但是，不用了。”
永琪奇怪：“德佩现在不想见你，我们这些局外人才好帮忙。难道，你不想和德佩在一起了？”
兆祥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这是我给她的定情之物。前几天我去看她，她闭门不见，我让吉塔飞进去找她，她让吉塔把这个带了出来。”
尔康永琪都是一愣。不知该为德佩把信物随身带了五年而欣慰，而是该为她把信物还给兆祥而难过。
兆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德佩后来的事，尔泰都跟我说过。我写了许多信，她连封蜡都没拆就让鸽子又原样传回来，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连听我说话都不愿意，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锦宁。你们不了解，早在迎娶德环前，四阿哥就一心爱恋锦宁，只不过德环沾了德佩得宠的光，先一步成了景仁宫的女主人。锦宁心机深沉，我也是才她被扶正春风得意时才惊觉的，德环太简单直白，根本斗不过她。两人再次爆发矛盾是迟早的事，德环没有名分，在景仁宫是长久不下去的。但我没有料到，结果竟会这样惨烈。德佩一路顺风顺水志得意满，后来又有我在身边，一直比较天真，觉得世上的事大抵都会美满。锦宁再次小产，我知道一定是德环推的，但也知道一定离不开锦宁自己的算计。德佩又哑了再也不能说话，打击之大可想而知，以她的倔强没人能劝住她，总会走到怨天尤人的地步。她一时不会怪罪到我，迟早也会把账算在我头上，而且说到底，本来根源就是在我。如果几年的时间都不能让她消化掉这份怨悔和痛苦，我只能继续等她，陪她耗着，等她原谅。你们就不用看着我俩干着急了，打发时间，我有的是办法。”说罢，横笛一曲，依旧是一别经年的风-流不羁。
尔康永琪眼神交汇，也只得把满腔的热心暂时压下去。原来蒙丹等不及，他们揪心，现在兆祥一心要等，他们还是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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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兆祥的形象，然后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浑身围绕着动物手里拿支笛子的男人…………囧…………
德佩嘛，就是个外交天才，嗯，就这样。支线故事，不要太认真哈~
但你们造我为了编出来这个支线故事又死了多少脑细胞嘛！怒摔！
今晚第一更！

第十二章
永琪午睡醒来，披衣起身，就见小燕子倚在窗边，逗着小骗子：“你这个坏东西，快把下句背出来嘛！两岸猿声啼不住，然后是什么？”
小骗子叫了两声：“一枝红杏出墙来！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燕子笑个不停，险些从榻上仰栽下去。
永琪急忙上前几步环住她。小燕子回头一笑：“你醒啦？”
永琪将她抱稳：“还好我醒了，否则不知你哪里又得受伤。怎么，你在教它背诗啊？不背出来不给喂食的？”
小燕子嗔他一眼：“谁像你这样没心肝呀，‘自己不喜欢的，也不要加给别人’，这道理我明白得很。瓜子吃了半包的是它，求它求得口干舌燥的是我，你搞清楚！”
永琪笑道：“是是是，累坏了你，等我罚它！”
小燕子笑着继续逗弄，突然想起：“哎，你说吉塔是兆祥献给皇阿玛的，那为什么最后还是兆祥带着它？”
永琪解释：“兆祥请命戍边，皇阿玛于心不忍，就把吉塔赐给了他。吉塔一离开兆祥进了鹰坊，就神勇大不如前，回到他身边后，很快又焕发神采，看样子，也是只认兆祥一个主人的。”
“能陪他一起杀敌，一起打-仗，吉塔真是好样的！”小燕子充满期待，“我也要训练小骗子，说不定哪一天，它也能和我并肩作战！”
永琪忍俊不禁：“它和你并肩作战啊？那我看，你还是多教它几句唐诗吧，说不定，关键时刻它能背出什么让你灵光一闪的剑诀呢！”
两人正在笑闹，小桂子叩门：“五阿哥，皇上叫您去一趟上书房。”
永琪问道：“有说大概是什么事吗？”
“奴才不知道，只说催得很急，要您快去。”
永琪急匆匆地赶去，门口处遇上了尔康，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
进到书房里，看见一干重要大臣和兆祥都背对他们躬身站着，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蒙古服饰的男子，十七八岁年纪，双眼不大，却炯炯有神。
永琪尔康一起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
乾隆站起身：“免礼。兆祥，这是你带来的人，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是！”兆祥看向蒙古族男子，“这位是卫拉特蒙古土尔扈特部的小王子，赫赫有名的阿玉奇汗的曾孙，汉名渥巴锡。他带着几十名亲随从沙俄潜回大清，前来求助，想把本该传给他的汗位从他叔父那里夺回来。他从小在沙俄的监视下长大，不会说我们的语言，带来的翻译被追兵射杀了，只留下一封蒙古语的文书，我已经呈给了皇上。”
乾隆指着桌上：“永琪，翻译出来，给大家念一念。”
“是。边远子民谨呈当今圣上：自受明永乐帝册封，始有土尔扈特部。明为清灭，后无人庇护。沙俄侵入，占田霸居，迁徙别处，亦遭欺凌，改我信仰，掠我士兵……”永琪朗声念完，把文书放好。
小王子铿锵有力地说出一句话，单膝跪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乾隆猜出了他的意思，扶起他，对他点头：“你放心，卫拉特蒙古也是我中华的一部分，土尔扈特部的子民也是我大清的子民，你有故土之情东归之心，朕心甚慰。”又转向各位大臣，“你们的想法是什么？都说出来。”
兆惠行礼：“皇上，臣在外多年，对沙俄略有听闻，他们的哥萨克骑兵骁勇善战，国王野心很大，不断扩张着领土。文书上的话，应该属实。土尔扈特部如果不能回归，长此以往，终会被灭族。但我们该怎么帮？发兵？还是暗助？”
福伦开口：“臣同意兆惠将军的话，土尔扈特部在外多年，势必是要收回的。但沙俄密切监视着他们的动向，具体情况是怎么样我们不了解，所以，还是应该先和渥巴锡王子深入地谈一谈。迫在眉睫的事，是要找来一位会沙俄语的翻译。”
乾隆沉思片刻：“朕记得，图理琛曾在圣祖五十三年接触过土尔扈特部的使者，但在朕即位之初就辞官养老去了。倒是也有许多在北京生活的俄罗斯人，可他们过了几十年，已经被汉化……你们有没有什么人选推荐？”
永琪尔康不约而同上前一步：“皇阿玛！”对视一笑，尔康退后，永琪拱手，“皇阿玛，儿臣想，找人要费时间，现学沙俄语也要费时间，不如先让人学着，咱们再一边挑选合适的翻译。”
乾隆转念一想：“现学？你是说……把德佩找来？她现在的情况，还能行吗？”
尔康上前：“自从维娜吉娜去陪她，一个月来，她已经恢复了许多。她有着很强的天分，或许能解一份忧。”
乾隆考虑了一会儿：“那就先用这个办法吧。兆祥，你在京里找一处宅院，先把小王子和随从都安顿下来。”
兆祥迟疑了一下：“皇上，臣以为，小王子一行最好隐匿行踪。他们一路上都被追杀，现在到了京城却还没和我们正式沟通，危险仍然存在。他们语言不通，行为有异，住在闹市，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倒不如安排在近郊，人烟不多，臣也好派人保护。”
乾隆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

小燕子跳下马车，兴冲冲地拉住柳红的手：“虽然还是半个月见一次，但上次和你们见面的事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柳红笑她：“那是你和永琪天天待在一起，不觉得十五天有多长！”
小燕子笑叹：“这话你就说错了！这十五天，我和紫薇待的时间都比和他多，紫薇和尔康也是这样！”
永琪笑着揽过她：“总算今天抽出空，陪你们出来透气了不是？这个赔罪，小燕子姑奶奶还满意吗？”
小燕子扬起下巴：“那也要等今天过完了再说！”
几人笑着往会宾楼里走去。
金琐疑惑：“小姐，上次柳青和我去学士府送信，家人就说尔康少爷和您都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清楚，之后几天我们又跑了几次，你们还是不在。小燕子刚说五阿哥也没多少空闲，是又有谁要过寿了，你们忙的很厉害吗？”
紫薇笑着摇头：“尔康和五阿哥在学着处理军国大政，正赶上了件紧要事，两人都不敢松懈，忙得不可开交。前几天，十五阿哥生病了，我和额娘都进宫去看望，所以你来府上没找到我。你说送信，什么信啊？”
金琐从怀里掏出信封：“是箫剑给你们写的信。尔康少爷说，箫剑的信必须亲手交给他或者你，我不敢大意，收到就往学士府去送。”
紫薇笑着接过：“好金琐，辛苦你了。尔康说得对，以后一定记着。”
小燕子探脑袋过来：“尔康说什么了？咦，这封信是哪儿来的？紫薇，你和尔康背着我们还有秘密啊？”
紫薇拿起信封笑着打她：“是你哥哥箫剑的信，待会儿念给你听。今天出宫多不容易，还不快去和柳青柳红多说会儿话，管我和尔康干什么！”
“谁闲得要管你们？别再惹出个晴儿就行了！”小燕子做个鬼脸，笑着跑回柳红身边：“你不知道，现在出宫一趟更麻烦了，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严得厉害，车上的人得仔细地瞧，东西都要翻出来认真检查一遍，还好我有皇阿玛的准许，要不，小太监扮得再像，也不一定出得来！”
柳红紧张：“为什么呢？是不是皇上还在介意含香的事情，怕你们故技重施，有了戒备？”
紫薇走过来摇头：“那倒不是，是出了别的状况，才让侍卫严阵以待的。”
小燕子笑着挥手：“一个多月了，宫里的气氛一直怪怪的，压得人好难受。既然出来，我们就不要谈它，玩得开心才是正事！”
酒足饭饱，柳青柳红金琐还要忙着招呼客人，几人不便继续打扰，告辞离开，见时间还充足，就想去探望一下德佩。
马车上，紫薇打开信封，念着箫剑的信：“我已到云南，一路顺利，万勿挂念。见到了义父，他知道小燕子的婚讯，十分欣慰，很期盼和这对小夫妻见面。尔康托付的事我已经办好，请他放心。北京的夏天到了，而云南这里依旧是春天，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我作了幅画，回来后展示给你们看。你们的生活还顺利吗？是不是又结识了新朋友，积极地帮助着需要帮助的人？这次我来赈灾，看到灾民们重建着自己的家园，突然更怀念起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不会认输，永远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你们一定要活得更加精彩，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祝安好。箫剑。”紫薇眼睛亮亮的，看着众人。
小燕子推开窗子，望着外面的乡野景色，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我好高兴！真想骑上马背，把所有的风景都跑一遍！”
永琪凑到她耳边：“会有那天的，我保证。”
小燕子笑着握住他的手。
紫薇尔康对视一眼，所有情意只在不言中。
小燕子紫薇拍着手，唱起熟悉的旋律：“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啊……马蹄践得落花香，马蹄践得落花香。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这也歌唱，那也歌唱，风儿也唱着，水也歌唱。啊……绿野茫茫天苍苍，绿野茫茫天苍苍！”
永琪笑着对尔康说：“她们唱着这首歌去寻亲，去出巡，去上断头台，终于，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
尔康笑着回想：“真希望再也没有什么来打扰她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她们的笑容，就是咱们‘今生最大的眷恋’了。”
小燕子笑着唱道：“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马车里传出四人幸福的歌声：“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马车停在小院前，德佩早就迎了出来：“远远地就听见歌声传了过来，除过你们，再想不出还有这么潇洒痛快的人了。”
紫薇小燕子惊喜地一左一右拉住她：“你的嗓音一点也不沙哑了，说话也流畅多了！虽然没见长多少肉，但简直容光焕发，和第一次见时判若两人！”
永琪见她穿上旗装梳起发辫，笑着点头：“这才是风采照人的德佩师父了！”
德佩对他和尔康行了一礼：“原来蓬头垢面，羞见故人，又让你们几番操心，德佩在这儿赔礼了。”
二人笑着摇头：“朋友本分而已。”
小燕子笑着看她：“哎，你说话怎么也成了文绉绉的？”
“成天充当翻译，官面上那套辞令当然练得熟之又熟了。”德佩笑着看向尔康永琪，“你们两个未免太狠，给我请来怎样一位天魔星，朝见时要把嘴皮磨破说个不停我也认了，不办公的日子他还要来搅扰，再是个哑巴也能被逼好了！”
尔康一惊：“小王子在里面？”
德佩把他们请进去：“自己看看吧！”
几人到了院里，就看见一人背对他们，弯身转着井上的辘轳认真研究。小燕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渥巴锡王子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向他们，也不生气，笑着走过来行礼，对德佩比划着说了几句。
德佩对小燕子紫薇翻译：“他说，这两位姑娘又亲切又漂亮，比草原夜空上的星星还美丽。”
小燕子指着自己笑：“是吗？真的是夸我们，不是说我刻薄吧？”
德佩笑着又跟渥巴锡王子说了几句，渥巴锡王子摇摇头，笑着冲小燕子比大拇指。
小燕子这才相信。
永琪疑问：“小王子怎么在这里？”
德佩笑着解释：“他第一次见咱们中原的风土人情，看什么都新奇，都想问。他那里又没人跟他解释，正好和我这离得不远，就常跑过来，问一问，再玩一玩。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来这儿的时候，对着墙坐了一天，把墙皮都要抠下来了！”
大家善意地笑着。
紫薇惊叹：“尔康说，渥巴锡王子才来十几天你就能出任他的翻译，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你们流利地交谈，我还真不敢确信！”
德佩笑着解释：“这没什么。语言也是有自己的派系的，很多语言有着相通点，学多了，就会越学越快。”
小燕子佩服不已：“以后，我每半个月来跟你学一次满语好不好？皇阿玛说我一定得会，有你教我，我一定很快就能像说汉语一样溜的！”
德佩笑问：“永琪不是也会吗？”
永琪赶紧推让：“你行行好，快收了她吧！我教一句，她就问十句，话题不知被扯到了多远，等再拉回来，天都黑了！”
众人都是笑。
德佩答应：“我教你可以，不过话先说在前面。师徒之间自有缘分，我从不强求，教授只在一点一滴间，布置的功课有时就随口说出，你记也罢不记也罢，做也罢不做也罢，交也罢不交也罢，反正不碍我的事。我估摸着你的本事给你算个出师的日子，超过这个日子七天，不管你学成没学成，我都再也不教你。如果超过一个月你还没学成，就别说是我的徒弟！永琪知道我这条规矩，你先问问他，再决定究竟拜不拜师。”
小燕子直接跪倒在地：“就冲这个规矩，我不用问了！都说严师出高徒，小燕子跟着您，不敢指望有什么大出息，出师总是没问题的。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德佩往旁边一闪，避开：“拜师也是要挑日子的，随随便便就拜，是不诚心的。”
紫薇笑着扶小燕子起来：“碰上个麻烦师父了，你后悔可还来得及。”
小燕子拍她：“你别激我，我可是认定了要跟她学的！师父，我回去就挑日子，一定恭恭敬敬给您呈上拜师帖，敬上拜师茶！”
尔康对永琪低笑：“看来，小燕子向来懒散，这次可是碰上克星了！”
永琪也笑：“她这个人义字当先，最怕别人不认和她的关系，德佩这条规矩，偏偏最能管住她！”

小燕子一回宫就翻出黄历，开始兴致勃勃地挑日子，永琪一笑，便由她去。
到了用晚饭的时辰，永琪拉她在桌边坐下，给她布好菜，小燕子一边吃着，一边还在念叨。
永琪好奇：“日子选定了吗？”
小燕子恍若未闻，偏头问他：“六月初六怎么样？”
永琪笑问：“为什么挑它？”
小燕子苦着脸：“我不会找啊！不是都说，六六大顺吗？我想，总会吉利一点的。”
永琪笑着，给她又夹了一筷子菜：“你先好好吃饭，吃过饭，我帮你挑。”
小燕子眼睛发亮：“你会吗？”
永琪笑而不语。
吃过饭，小燕子迫不及待地拉住他：“你真的知道啊？快告诉我！”
永琪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想了想，翻过黄历，指在那一页上。
小燕子顺着看去：“六月十五？真的假的？”
永琪笑着点头：“对于学艺拜师，这个日子是刚巧适合的。就在下个月，也正是你出宫的日子，不用再去求皇阿玛，最近他很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燕子半信半疑：“真的吗？你不是哄我？”
永琪弹她的额头：“是不是真的，你到时看德佩的反应不就行了？我就陪在你旁边，要是她还说不好，我任你打！”

乾隆带着永琪在御花园里散心：“土尔扈特部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渥巴锡是趁着叔父初登汗位一时得意才逃回来的，他一出逃就被发现，沙俄方面严加戒备，不便我们的后续行动。依朕的意思，还是再等一等，等沙俄放松警惕，局势对我们有利，再护送他回去。”
永琪附和：“皇阿玛想得极是。”
乾隆一笑：“你正式上朝办公也有四个月了，怎么样，累不累啊？”
永琪拱手：“儿臣如果只知自己早出晚归的辛苦，却不想到皇阿玛几十年来夙兴夜寐的操劳，就太不孝了。儿臣能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的荣幸，一点也不觉累。”
乾隆笑着扶他：“起来起来，咱们父子两个说话，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在南阳时，你曾说，朕去接你们，是你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朕是一位父亲。朕回来后常常想着这句话，总是自责。当皇帝当久了，高高在上，对娇娇柔柔的女儿还能有些许慈爱，对儿子就未免太过严厉，让你们对朕敬大于爱。”
永琪诚惶诚恐地跪下：“儿臣不敢！儿臣一时失语，听凭皇阿玛处罚，只请皇阿玛千万不要多想。您盼着我们成器，所以才严格要求，儿臣铭感五内，没有怨言！”
乾隆扶他起来：“都说了是父子聊天，不要动不动就跪了！”
永琪低头：“是。”
乾隆登上假山，感慨：“朕的用心你明白，这很好。不过扪心自问，朕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儿子们的爱。小燕子病了，朕能给她喂药，闹脾气了朕能哄一哄，可对你又做不了这些。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最宠爱的儿子，但到底怎么个宠爱？除了平日里带在身边，朕也想不出来了。”
永琪笑道：“皇阿玛也不用再想了。儿臣是男子，理应自己承担所有苦痛。能被皇阿玛带在左右，时刻学习皇阿玛的言谈举止，就是儿臣最大的心愿。一时被感动，终究是小儿女情态，儿臣更愿以皇阿玛为楷模，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是儿臣发自内心的想法，请皇阿玛明鉴。”
乾隆笑着拍他的肩：“你说的是怎样的话朕很清楚。朕最喜欢你的性格，勤谨守礼，又本性自然，这也是把小燕子配给你的原因之一。对了，小燕子不是说要拜德佩当师父学满语吗？她学得怎么样了？”
永琪笑着答话：“过几天她才去正式拜师，现在德佩还没有教。”
乾隆哈哈笑着：“德佩也是个刁钻的丫头啊，说不定能治住小燕子。”笑了几声，又正色，“永琪，原来小燕子还是假格格的时候，经常毛毛躁躁糊里糊涂，你还能像兄长一样稳住她劝住她，怎么后来指婚之后，你反而成天被她牵着跑了？她胆子越来越大，可离不开你的功劳啊。”
永琪赶紧认错：“儿臣知罪！皇阿玛不要怪小燕子，她……”
乾隆笑吟吟地制止他说下去：“她压力很大，又怕取消指婚，又不想一辈子困在皇宫，两种情绪很矛盾，所以经常任性而为，是不是？”
永琪愣住。
“她那点小心思，朕还有什么摸不透的！最可气的是你，就一点威风也不敢拿出来，由她这么胡闯乱撞？后果你也看到了，被老佛爷关了几次暗房，被布娃娃陷害，被棋社老板关押，被朕气得要砍头，一路上还状况不断，哪是原来那个冰雪聪明的小燕子！朕一想就来气，想罚她，也想罚你！还好她最后自愿跟朕回来，你们也顺利成了婚，要不然，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儿臣一定反省……”
“你确实该好好反省。小燕子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也不是不信任你的，你想保护她，难道只能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就没有更高明的招？平时多讲些道理潜移默化着，遇事了在她冲动前把局面稳住，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儿臣多谢皇阿玛教诲！”
乾隆站在假山顶，俯瞰整个御花园的景色：“这是朕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教诲你，也是最后一次。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种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因为小燕子影响到你的常态，朕一定不会轻饶你们两个！年轻时候放肆一点纵情一点朕能理解，‘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但你现在成了婚进了朝堂，担负着整个景阳宫和朕的期望，小燕子再出什么状况，就算朕想偏袒她也偏袒不了你，你不把自己历练得更成熟更稳重，谁也保护不了小燕子。朕的意思，你懂了吗？”
永琪先被他语气里的严厉震住，又体会到他的苦心，感动不已：“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乾隆笑着点头，欣赏着园内的风光，却见在不远处的树下围了一群人：“那是怎么了？永琪，你来看看！”
永琪一瞧，十分讶异：“狗？宫里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猎狗？！”一阵风过，树叶婆娑摆动，闪现出一个人影，永琪再一看，那人衣袂扬起一角，正是小燕子早上才上身的杏黄福晋装。
永琪这一惊非同小可：“小燕子！皇阿玛，树上是小燕子！”
乾隆也是震惊：“为什么她被一群狗围在树上？你快去看看！”
“是！”永琪喊来侍卫，眼见人影又是一阵晃动，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不及多想，翻身便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太后在晴儿的搀扶下匆匆赶来：“小燕子，你又在树上做什么？快下来！”走到近前一看，吓了一跳，“这些狗……快撤开，撤开！”
小燕子往下回头，被猎狗的尖牙利齿吓得心惊肉跳：“皇奶奶，小燕子……给您请安了！您快退开，也让这些狗退开吧，我实在……啊！”突然犬吠更加剧烈，小燕子手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小燕子！”晴儿惊呼。
侍卫们匆忙把狗拉开，但有一只竟挣脱了绳索直接扑向正往下栽的小燕子。远处的兆祥救援不及，打了声唿哨，那狗也不曾退下。

眼看着小燕子就要摔下来，永琪已吓得魂飞魄散，轻功使出了十二万分的水平，抢在猎狗扑上来之前将手垫在她身下，一个旋身捞住她站定，心中火冒万丈，一脚踹向了一口咬住他衣袖的猎狗，那狗飞出数米，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倒地死去。
永琪也不去管被咬扯掉半边的衣袖，拉过小燕子来回检查：“有没有伤到？哪里难受？”小燕子吓得脸色发白，摇摇头，紧紧拉住永琪差点被狗咬住的那只手，半靠在他怀里，手中抱着的包裹已经先她一步落在了地上。
兆祥已经飞身赶到，带人控制住其它的猎狗，和一众侍卫跪地请罪。
乾隆急匆匆地快走过来，看到永琪小燕子的情形，怒视严欢严喜：“把这些狗给朕通通打死！你们两个罚俸半年，将功折罪去！说是为了捉贼，结果见了阿哥格格还敢放狗？谁给你们的胆子！”
四阿哥跑来，伏地叩头：“皇阿玛息怒，儿臣罪该万死！这段日子，几乎每个宫里都丢了东西，儿臣连查了两个月，才敢断定‘没有大盗，全是小贼’，为了将他们全部揪出，儿臣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万般无奈才请求调来猎狗，以防万一，还请了兆祥大哥在一边看护，已经抓出了十几个宫女太监，没有想到它们竟会追着还珠格格一路跑过来。儿臣死不足惜，但请皇阿玛查明这些猎狗失常的原因，再将漏网之鱼一一捉住，儿臣死也瞑目！”
乾隆想到他苦读多年，初掌宫禁难免忙中生乱，叹了口气，也不再怪罪。永琪带着小燕子避在一旁，小燕子弯腰准备去拾包裹，却又引得其他狗一阵狂吠，永琪急忙拉开她。
半个宫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能不生疑。乾隆问道：“小燕子，你这里装着什么，怎么狗都冲着它叫？”
小燕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佛爷开口：“严喜，打开看看！”
“喳！”
严喜解开包裹，翻查之后交给乾隆和太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乾隆厉声问道：“小燕子！这包裹是谁交给你的？”
小燕子不明所以：“明月啊，这些都是我要送出宫的。皇阿玛，是不是有什么是不能带出去的？”
太后怒喝：“你跪下！来人，把漱芳斋那群奴才都给我押过来！我就在这里审个清楚！”
小燕子不明白又出了什么事，看向乾隆：“皇阿玛，东西是我要送的，为什么要连累他们？我又做错了哪里，您直说出来，我改就行！”
乾隆一挥手：“你自己看！”
小燕子看着严喜把包裹又捧到近前：“咦，裕太妃的如意怎么也放进来了……”永琪脸色大变，拉住她不让往下说。
兆祥走到乾隆身前，低声开口：“皇上，失窃的财宝既然都在这里，微臣就先告退了，那只死狗，就让微臣带出掩埋吧。”
乾隆点头。
小燕子听见兆祥的话，念头一转，终于明白：“不好！又被算计了！”急忙看向永琪，永琪面沉如水，摇了摇头。
很快，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就被带了过来，老佛爷开口：“这个包裹，是谁给小燕子的？”
明月战战兢兢磕头：“回老佛爷，是奴婢。”
“包裹里的东西，你都是从哪来的？”
明月发抖：“奴婢也不知道，是一个小宫女给奴婢的。”
“是哪个宫的宫女？”
“奴婢，奴婢也不认识……”
“荒唐！现在宫里查得多么紧，不认识的宫女给你东西，你也敢收下？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趁平日里主子不在，就四处游逛盗窃宫中财物，还指望你们格格背黑锅？！”
四人磕头如捣蒜：“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明月苦求：“回老佛爷，奴婢没有偷窃！真的是一个宫女给奴婢的！她，她说……”说着，便忍不住拿眼去看小燕子。
太后厉喝：“看你主子干什么！这是掉脑袋的死罪，难道还和她有关系？！”
明月吓得摇头，左思右想，又不知该怎么说，一时间泪如雨下，磕头下去：“和格格没有关系！是奴婢……”
小燕子毅然打断她：“这件事谁敢承认，就不是我漱芳斋的人！死也不是我漱芳斋的鬼！”又傲然抬头，看向老佛爷和乾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里面的原因我很清楚，他们也清楚，但我不会说，他们也不会说！”
乾隆开口问道：“你刚开始想把这个包袱送到哪儿去，你也不肯说了？”
小燕子点头：“是！反正又是一场陷害，说得越多牵连的越多，谁是恶人我们也抓不住。我能用人头担保，我漱芳斋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和贼不沾边！皇阿玛，皇奶奶，随便你们怎么样，再把我们关起来也好，拿夹棍夹也好，用鞭子抽也好，我们不想说的事还是不会说的！”
老佛爷盯着她：“你怎么敢为他们担保？他们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你怎么知道？”
小燕子愤愤然：“我知道，我们漱芳斋的人是随便了点散漫了点，但有一条规矩守得很牢，主子不做的事，他们也不做！要我把他们送出去问罪，干脆直接砍我脑袋好了！士可杀，不可辱！这样诬陷我宫里的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老佛爷看向永琪：“你呢？有什么话说？”
永琪磕了个响头：“皇阿玛，老佛爷，永琪也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整个漱芳斋和此事无关。儿臣也不怕皇阿玛彻查，清者自清，但小燕子说得对，‘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罪名，我们死都不会承认！”
乾隆大怒：“永琪！你不要以为把你也加进来朕就会信你的话！真相是什么，朕自然会去调查。但小燕子私相授予夹带出宫是铁定的事实，你纵容生事，也难逃大罪！来人！把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押回景阳宫，禁足半年不得出入！漱芳斋这几个奴才也押回去，封宫待罪！”说罢，就和老佛爷转身离开，对身后小燕子的急喊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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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第二更！

第二卷 对酒当歌
第十三章
景阳宫宫门闭死，小桂子小顺子带着春雨秋阳迎了上来：“主子，出什么事了？”
小燕子径直往屋内跑：“不要叫我，我不是你们主子！”
“你们先下去。”永琪挥手，急忙追进去，用胳膊挡开摔过来的门扇。
小燕子趴在桌上，咬着自己的手默默流泪。永琪抢过她的手握住：“哎！你怎么又欺负自己？”
小燕子推开他：“你赶紧休了我！我不学无术我偷抢拐骗我罪大恶极！不管我怎么做，还是用这些字来说我，这个皇宫我配不上！死了只狗也有人心疼，我不是宫里养的，怎么样也没人在乎，欺负我自己总行了吧！”
永琪紧紧搂住她：“再别说这样的话！我在乎我心疼，你随便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拿自己出气！”
小燕子用力挣脱：“我哪敢碰你！你这么金贵这么有本事，干嘛要和我扯上关系？休了我，你还做你的五阿哥，好端端的，替我担什么罪名！”
永琪不松开：“都是夫妻了，还要说什么替不替的话！说好了同生死共进退，你好也罢，坏也罢，善也罢，恶也罢，既然决定携手，就没有再放开的道理！你先缓口气，听我跟你说！”
小燕子情绪激动，一时哪里平静得下来，猛地一挣想抬头，岂料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小燕子！”永琪大惊失色，抱着她就往内室冲，“小桂子小顺子，快去宣太医！”
永琪气急败坏地试了试小燕子的脉，十分混乱，心里正在着急，小桂子又冲了回来：“主子！小的，小的才跑到景阳宫外面，就遇上了晴格格，她说，她说……”
“我说，稍安勿躁！”晴儿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晴儿？”永琪一呆。
“你们是想找皇上和老佛爷吧？不要急，他们一会儿就来了。我先打个前哨，给小燕子顺顺气。哎，小燕子呢？”晴儿往里一看，见小燕子脸色惨白躺在床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去宣太医啊！”
小桂子“喳”了一声，又急匆匆跑了出去。
永琪听晴儿说皇上太后就要到了，心里稍微轻松一些：“你的意思是，老佛爷也清楚，没有真正怪罪？”
晴儿笑着反问：“否则，为什么让我来呢？兆祥已经验过了，死的那只猎狗被人下过药，才会狂性大发扑向小燕子。虽然还找不出是谁干的，但想害小燕子的心很明显。”
永琪点头：“皇阿玛心里清楚我已经想到了，没想到老佛爷也肯相信……”小燕子哎呦一声，醒了过来，永琪忙跑回床边：“你怎么样？不舒服就赶快躺着。”
小燕子在永琪的搀扶下坐起来半靠着：“好累，没有力气……”蓦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一个劲推他，“你走开！不许管我！在你心里我也是那么扁！”
永琪一个趔趄，想安慰，又见小燕子气大了听不进去话，只得求助地看着晴儿。晴儿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等着。
小燕子这才注意到晴儿，委屈一上来，别过脸去一言不发。晴儿坐到她面前，小燕子直接转过身。
晴儿柔声开口：“还珠格格是在生我当了缩头乌龟的气吗？”
小燕子闷声闷气：“你要是站出来就更说不清，还不如留下力气解救我们。”
晴儿笑道：“那我现在来解开你的心结，你听我分析分析，好不好？”
“不听！你们都是一兵之猫！”
晴儿听她语气有所松动，继续说下去：“真要是看扁你，五阿哥天涯海角的跟着你干什么呢？急得要死要活的为你请太医又是急什么呢？你生谁的气，也不能怪在五阿哥头上啊。先把这个火压下来，再听我说。皇上和老佛爷知道你是冤枉的，指责你说你，都是权宜之计。”
小燕子转过来，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面对着一整个皇宫的人，说我偷东西，说我是贼，把我关在这里，还封了我的漱芳斋！这如果还是那个什么之计，他们要是真发起火来，我不是该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了吗！”
“他们没有说你，但有人心思缜密地嫁祸在你头上，他们想让明月彩霞帮你顶罪。”
小燕子一点也不同意：“说我漱芳斋的人是贼，比说我是贼更严重！”
晴儿好言劝慰：“这是你的逻辑，不是宫里大部分人的逻辑。敌人或者一开始只是想除掉明月彩霞他们，相当于砍掉你的羽翼，但你和五阿哥都执意把所有错都扛下来，皇上老佛爷还能怎么办呢？记不记得发现布娃娃的时候，皇上把你们下了大牢？这次是禁足在景阳宫，听起来很严重，可是对你们来说，这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皇上是想保护你们的。”
小燕子急问：“那明月彩霞呢？我不要她们为我送死！如果还是要杀她们，就连我一起杀！”
晴儿笑出来：“放心吧，她们只是被关在漱芳斋，等查清楚就会放掉的。”
“你保证，她们不会被打被骂？”
“我保证！咱们大清，对宫人们还是很宽厚的。”
小燕子信了一大半，还是有一丝不确定：“为什么，皇阿玛和皇奶奶不来亲口对我说？明知道你一说话我就没有不信的。”
晴儿笑道：“你这个爆竹脾气，不得先找个人给你降降温啊？皇上和老佛爷知道你一定在生气，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住，所以，我就请缨，当这个先锋咯。估计他们也算好了时间，差不多该亲自出面了。相信我，老佛爷不是轻易会被蒙蔽的，曾经的误解只是因为不了解，你和紫薇彻底打动了她，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喜欢你。作为后宫之主，她不得不做出严肃刻板的样子，有时话说得重，你也别太认真。”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老佛爷驾到！”

晴儿笑着看向小燕子：“这回可不是小骗子吧？”回身行礼，“皇上吉祥！老佛爷吉祥！”
小燕子怔怔地看着他们进门，突然捂住脸。
乾隆大步走过来：“不用被子不用衣服，这次直接用手蒙脸了？快拿下来，看着像什么样子！”
小燕子嗡嗡的声音传出来：“不像样子！不成样子！小燕子就是这么一身毛病，改不好了！”
乾隆笑着抚她的背：“怎么就一身毛病了呢？朕看着你还是很喜欢的啊。”
老佛爷也走了过来：“小燕子，皇奶奶又让你伤心了，是不是？奶奶先给你赔个不是。让我看看，被狗吓得厉不厉害？”
小燕子惊讶地把手放下，露出通红的脸颊和眼眶：“没有，没有……我不敢……您怎么给我道歉呢……”
“还说没有吓到，这不都语无伦次了吗？”太后慈爱地坐下来，“太后有生气的权利，你也有，是不是？太后冤枉了人，也要赔礼，是不是？”
“皇奶奶！”小燕子喜出望外，抱住老佛爷，“皇奶奶，你相信我？”
老佛爷笑着点头：“信。你胡闹一点闯祸一点，这我还有可能相信，但论起人品，我是没有怀疑了！就算不相信你，也要相信皇上和永琪的眼光吧？”
小燕子嗫嚅着，抬头看向乾隆和太后：“我实话招了吧！第一次出宫见紫薇的时候，我就带了许多东西去，基本上以后每次，我都会给宫外的朋友送去一些用品，但都是我自己攒下或者拿银子买的，连永琪的钱也没借过，更别说去别的宫里偷了！以前在民间，日子过得好穷好苦，我们天天出去卖艺，也没有偷过人家一分钱，实在饿得活不下去了，才去园里捡些不要的菜叶和果子带回来吃。再穷，都穷得有志气！进了宫怎么还会去偷呢？我是皇阿玛封的，做这种事岂不是丢了皇阿玛的脸？”
乾隆欣慰地拍拍她的头：“朕相信你。今天那个包裹，你知不知道是谁给明月的？”
小燕子摇头：“真的不知道，就是个小宫女。”
“那你为什么要收下呢？怎么这么不谨慎呢？”
小燕子一顿，委委屈屈看向乾隆：“皇阿玛，您放了我，好不好？算您仁慈了！我就是不小心，就是学不乖嘛，当假格格要小心，当了郡主还要小心，现在过日子也不能放松，还得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好累啊！皇阿玛，皇奶奶，您这二位大佛今天相信我，保护我，可是不会每次都保护得住吧？不是有句话吗，三个人说有老虎，大家就都相信老虎来了，您也不会次次相信我啊。就算有金牌令箭，三次过后，我的脑袋还会掉的！皇阿玛，我真的好怕啊，自打我进了宫，是‘走进一间房，处处都是狼’，我不犯错，错还是会找上我的！”
“胡闹！才想夸你明白了你就又犯糊涂！”乾隆背起手，在房间里踱步，“这是什么话？放了你，你去哪儿？永琪呢？你让他再去陪你流浪吃苦？还是连家也不要了？”
小燕子见乾隆疾言厉色，老佛爷也板起脸来，心里开始打鼓。
“罢了。朕知道你是心有余悸，一时气话不过脑子，不追究你。”乾隆坐回床边，“宫里有皇阿玛，宫外，还有谁保护你啊？你还是会遇上棋社老板，遇上摆赌局还下迷魂香的土霸王，会遇上地痞无赖，哪里都会有坏人，有的要你的钱，有的要你的命。你能怎么办呢？”
“可是，在宫外，我是小燕子啊！”
“小燕子？会飞的小燕子？那你又能怎么样呢？东区有人闹事，你跑到西区，南区来了恶霸，你逃到北区？现在宫里有人要你的脑袋，你就要逃到宫外去？云南，云南就没有天灾人祸了吗？就不会有边陲战事了吗？你这样一种逃避的做法，是你心心念念的‘自由’吗？面对现实，不去承担反而去逃避，还有一点责任感吗？这样任性，不管到哪里都会吃亏！皇阿玛也爱自由啊，爱看青山绿水，喜欢诗情画意，那朝廷上一有难题，朕也甩手走人，不当皇帝了吗？你已经当了这么久的格格，又成了五福晋，怎么还是老往回看不肯向前走呢？一受委屈就要出宫，你对得起永琪吗？对得起朕吗？你敢在民间和那些坏人斗智斗勇周旋下去，怎么就拿不出勇气留在宫里承担责任呢？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朕来教！”
小燕子听得出神，眼圈迅速红了。乾隆被她的反应吓到：“这……又是怎么了？哪句话又说重了？”
小燕子紧紧拥抱住他：“皇阿玛！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乾隆笑道：“你也是天底下最不让人省心的女儿啊！哈哈，朕既然把你留在皇宫，就是相信你可以做到，你却越来越不争气。用你的话说，都成了婚，是不是也该定定心啊？”
小燕子脸一红：“可是……我能吗？我好怕，最后会变成那种规规矩矩的格格啊。”
“那朕可要庆幸呢！不过朕看，你这辈子是变不成了，注定要让朕一直操心。小燕子长大了也还是燕子啊，朕最喜欢你的勇气和骄傲，把你的机灵劲儿都拿出来，好好适应宫里的生活，这是圣旨，知道吗？”
小燕子一缩头：“可是……我还是怕啊。”
“你还有什么怕的！”
小燕子苦着脸：“皇阿玛，宫里能不能不再养狗了？那种大狗，我是怕定了！”
乾隆和老佛爷都被逗笑：“好，好。永珹才接手保卫宫廷的任务，办事太夸张，以后宫里，不许放狗进入！”
小燕子眉开眼笑：“谢皇阿玛恩典！小燕子遵旨！”

乾隆笑着点点头：“好了，你刚几句胡话把题扯到那么远，现在老实告诉朕，你以为那个包裹是谁给的？”
小燕子吃惊：“皇阿玛，您好英明啊！我说那么一车的话都没把您哄过来，您还要追究啊？”
晴儿走出来：“皇上，晴儿原先托小燕子送过些东西，想来，那个宫女是假托我的名义了。”
“晴儿？你往出送东西？”乾隆看向小燕子，“是这样的吗？”
“是我让晴儿送的。”太后一开口，乾隆和小燕子都愣住了。“皇额娘？”
太后缓缓点头：“小燕子总提起大杂院里的老人，我也想积德做点善事，就让晴儿挑了些老人家方便的日用品托小燕子送去。”
晴儿笑道：“没有老佛爷的准许，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啊。所以今天，小燕子没有供出我，我也没有轻易出头，怕把事情扯大。”
小燕子呆呆地看着老佛爷：“皇奶奶……小燕子给您谢恩了！”
老佛爷笑着扶她起来。
“紫薇格格到！福额驸到！”
永琪带着紫薇和太医从外间走了进来：“皇阿玛吉祥，老佛爷吉祥！皇阿玛，胡太医来了。”
“免礼，胡爱卿，快来诊视一下，这孩子今天受的惊吓不小，该开药就开药，千万别吝惜。”
紫薇走到晴儿身旁，晴儿低声问她：“‘一兵之猫’是什么暗语啊？”紫薇抿唇一笑：“是‘一丘之貉’！”
永琪看向小燕子，见她又别过脸去以为她还在生气，想想尔康还在外面不方便进来，又看了眼小燕子，便走了出去。
尔康正在喝茶，看永琪走出来，也是一奇：“你怎么不陪着她诊视啊？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外面，难道，又吵架了？你也真是的，小燕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是烈脾气，发火太正常了，你和她认真生什么气啊？你想想，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什么只冲你使性子？还不是认定了你吃定了你？你不好好安慰她你还和她吵架，你也被狗吓傻了？”
永琪挥挥手：“唉，我哪里会去和她真生气？是她一看到我就脸色发白，我怕她又晕过去。她的身体这两天是有点不大好，我一点也不敢犯着她。你是来送紫薇进宫小住的吧？”
尔康凝重：“我们一进宫就听见侍卫们的窃窃私语，得知你们被禁足，想来探望，刚下车就看见小桂子带着胡太医来了。这次的栽赃手段实在是太低劣了，你有没有想法，会是谁干的？”
永琪摇头：“我有敌人，小燕子也有敌人，现在我们成了夫妻，任何一方有难另一个人都会遭殃，找敌人没有意义，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同心协力，才能长久走下去。但她现在一直把我往外推，动不动还说要我休她的话，明显还是不肯相信我，不肯一致用心嘛！”
尔康拍拍他的肩：“小燕子性子拗，你看她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想什么谁都不告诉，就算说出来嘴上也要转几个弯，你得自己意会嘛。”
“什么意思？”
“她是个孤儿，从小流浪，就算待在民间，听到的好话也不会多吧？你的身世，不用说，是最尊贵的，不是她不相信你，是你们之间身份地位差的太多，她找不到安全感。现在她和你一起生活在皇宫，能支持她走下去的就是你、皇阿玛、老佛爷对她的感情，就这样她还是会难免苦闷。一旦你们撤回了这份感情，她就再也留不住了，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而她除了让你们开心，没有别的办法来回报你们的感情，她做不了什么啊！今天，皇阿玛老佛爷跟她生气，你被她连累，她心里能不担忧吗？你与其每次都劝着他哄着她，倒不如给她一个认可，让她也可以帮助到你，这样她心里就有了底，也觉得足以和你相互扶持，你们就能走得更远。”
“永琪，快来！”乾隆在里面高声招呼着，“快进来！”永琪感激地一拍尔康：“难怪你招桃花！”便跑进了卧室，留下尔康在原地哭笑不得。
永琪进了房间，见紫薇和晴儿一左一右，拉着小燕子笑。乾隆向他招手：“快过来，都要当爹了还这么慢性子！”
“什么？”永琪错愕之下，一时反应不及。
胡太医转向永琪：“恭喜五阿哥，还珠格格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永琪一抬头，正对上小燕子的视线，小燕子又飞快转过了脸。永琪拉住太医：“那她刚刚晕过去……”
“回五阿哥，格格是受惊过度，又急怒攻心，才提前动了胎气。好在格格身子骨好，臣已经用针稳住了脉象，再喝点滋补的药膳就行。”
永琪还不放心：“她刚刚从树上摔下来，真的没关系吗？她早上还打了喷嚏，不是感冒吗？你确定，她真的平安无事？”
胡太医连连点头：“臣可以确定，格格身体强健，母子都是平安的。”
乾隆笑着站起来：“哈哈哈，朕又要当爷爷啦！小燕子哎小燕子，自己都没长大就要当娘了！朕看你也不用变着花样闹出宫了，禁足半年就半年吧，安心养胎就行。永琪，千万把她看好喽！”
“是，儿臣遵旨！”
老佛爷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四福晋就快生了，小燕子这儿也有喜了，真是我皇家的福气啊！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小燕子说些该注意的事，紫薇，你也留下来听听。”
“皇额娘，那儿臣再去外面说几句话也要回乾清宫了，就先告退了。”乾隆一礼。
老佛爷笑着挥手：“去吧去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乾隆看向小燕子：“今天你又违规上树了，虽然有孕在身，但还是不能不罚。老办法，抄书。一个月之内，把《论语》里的《为政》《子罕》两篇各抄一百遍，每篇要至少背出来五章。不许找枪手帮忙抄，也不许找枪手代背，不过关，下个月再抄。反正你有六个月的时间，由你耗去！”
小燕子大叫：“皇阿玛，不上树就会被咬死的！唉，知道您是想让我静下心来想清楚道理，好吧，我抄就是了！不过，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个条件？”
“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朕谈条件？”
小燕子哀求：“就一个条件，在皇奶奶七十岁大寿的时候，解除我们的禁足，好不好？”
乾隆想了想，提前了一个月，不过也可以了，便爽快地点头：“成，朕答应！”
小燕子欢呼：“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薇急忙扶住她：“坐稳当！小心孩子！”
乾隆又叮嘱：“你也记好你的保证。还有，身子第一！”
小燕子笑着点头，众人送乾隆离开。

老佛爷停留没多久，也走了出去。
小燕子激动地握住紫薇的手：“我没有做梦吧？这个下午好刺激，我先是快要气死，接着又快要幸福死！皇阿玛给我教了好多道理，皇奶奶也和蔼了好多，我还居然要当娘了！”
紫薇也是雀跃：“是，恭喜恭喜，你不是做梦，你要当娘啦！”
小燕子满脸欣喜。
紫薇拍她一下：“现在，你还在和孩子的爹怄气？看你把五阿哥吓得，进来看你也不是，外面等着也不是。”
小燕子笑着下床：“就是别扭一下而已，好嘛，我这就出去找他，可以了吧？”
紫薇帮她取来件披风披上，笑着扶她走出去。
永琪尔康不知在商量什么，见她们出来，尔康紫薇会心一笑，相携走出门外。永琪走到门边看他们走远，心头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对身后的小燕子开口说第一句话。
小燕子慢慢走到他旁边：“哎，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怕你一生气又跑出去，守住门啊。”
小燕子扑哧一笑。
永琪转过身，拉住她的手：“进去吧，小心风大。”
小燕子和他在软榻上坐下，拉着永琪的袖子细看：“怎么也不换件衣服？”
永琪闷闷地开口：“只顾着紧张你了，哪有心思管它。”
小燕子笑道：“哪里是紧张我，分明是紧张你的孩子吧？”
永琪无奈地笑，轻戳她的额头。
小燕子握住他的手，紧张：“你不够开心吗？”
永琪摇头，在她旁边坐下：“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高兴都来不及。可是，一想到下午的事，我还是好挫败好沮丧。”
小燕子笑着靠在他肩头：“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容易多思，没想到我有身孕了，唉声叹气的竟是你。快把情绪调整好，要不，我可不敢看你了，免得孩子一出生就苦着一张脸。”
永琪忍俊不禁，两人又恢复了往常的温馨。

紫薇和尔康漫步在回廊上：“尔康，皇阿玛是怎么给你们说的？”
“五阿哥自从回宫，风头一直极盛，容易招来忌惮。今天的事对我们是一个警钟，对皇阿玛也是一个提醒，所以皇阿玛想先把五阿哥禁足半年，让下手的人以为得逞，也让五阿哥调整一下心态。”
紫薇点头：“五阿哥的心态已经很好了，既不恃宠而骄，也不因为获罪就一蹶不振，不过，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做好适应的准备，也是必要的。”
“老佛爷呢？又跟你们说了什么？”
紫薇笑着：“就是提醒我们还是要小心，说了些孕期要注意的事，还说要派一位嬷嬷过来照顾小燕子。她好慈祥，对我们真的像亲孙女一样。我感觉现在的情况，就像两个极端，一边是光明温暖的，像火，我们与皇阿玛和老佛爷的关系持续升温，尤其是皇阿玛，他严慈并用，真心地教导着小燕子，我想，不会再有力量破坏到他们的父女情。可是，另一边，又好阴暗好可怕，像是深渊下的潭水，我们对里面一无所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该怎么样才能躲过去呢？”
尔康宽慰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几个心在一起，还有什么难关不能走过来？”
紫薇点点头，看着风景，忍不住笑出来：“景阳宫虽然景致不错，但未来几个月里，小燕子估计是要看烦了！”
两人说笑着走回主屋，小燕子正和永琪翻着《论语》，见他们进来，忙招手喊着：“紫薇快来救命，皇阿玛又让我背文章了！”
紫薇笑着走过去：“只能帮你记忆，没法做枪手了！”将书翻到一页，“先来记这句，‘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就是说，天冷的时候，才知道松柏是最后凋零的。深意就是，情况越是险恶，越能看出君子的品性。”
小燕子笑道：“说人就好好说人嘛，怎么也扯上树了？倒和那个‘指着桑树骂槐树’有点像。”便跟着重复，“岁寒，然后之……松柏之……然后松柏之……然后之松柏……”
永琪笑道：“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第一个是知道的‘知’，第二个，才是之乎者也的‘之’。”
小燕子边拿笔写着，边跟着念：“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尔康打趣：“只怕到时和《为政》一混，就会背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了！”待见小燕子一停笔，马上转移话题，“啊呀，小燕子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细处有些像紫薇，不过整个笔法还是偏永琪比较多。”
“就是说像皇阿玛也没用，让你笑我！”小燕子放下笔就去追他，永琪慌忙拦住：“姑奶奶，千万稳一点啊！”
尔康也敛了笑意：“一开玩笑就忘了，抱歉抱歉，小燕子，恭喜啊！”
小燕子笑着作揖：“多谢多谢。不过，紫薇呢？”
紫薇一愣：“我？我怎么了？”
“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连花轿都一起上了，是不是也‘有娘一起当’啊？”
紫薇红着脸摇头。尔康忙解释：“这两年她受了很多折磨，先把身体养好是要紧。况且尔泰和赛娅已经有了小古朗，香火后继有人，我们就更不急了。”
小燕子有些失落：“好吧，本来还想着，连孩子出生都可以赶在一起呢。”
永琪急忙打消她的念头：“哎哎哎，还是免了吧！”
三人都不解：“为什么？”
“连新娘这么大个人都送错了洞房，孩子再弄混了怎么办？”
几人哄笑成一团。

为了把这个爆点彻底爆出来，我在完结了第一卷之后还开了第二卷，也是蛮拼的……
撒花庆祝第一卷正式结束！！！啦啦啦~~~~
你们看，我每一卷都有名字呢~~~诚意很足吧~~~~~磨人的小妖精们你们还不赶紧出来留言顶贴！！！！！
怀孕这个事儿吧，嗯，它就是说有就有的，望天…………你们不会知道，我的外号叫送子观音…………嗯…………………………
本来还想说些啥来着，忘了……
最后，跟大家暂时告别一下。设计课马上就要来了，而且其他课很快就要考试，应该在寒假之前我都是不会更新的了。嗯，但你们懂我的，我如此爱小燕子永琪如此爱你们，肯定一有空就会爬回来的，yes。

最后的最后。
我一周里面更了五章你们发现了吗！！！！！！！
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劳模的态度你们造吗！！！！！！！！
你们再不火钳刘明，我就！！！！！！！！！！
我就不告诉你们我下一卷的名字叫什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