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原创)爱你,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这个晚上,燕慈几乎费了好大的一番唇舌,才稍稍劝得琪帝“答应”了她“永琪,不要为了我,做出令自己为难的事,好吗?”的请求,然后就在永琪的怀里甜甜地入睡了;然而,她却不知道,恰恰是她自己的这份温柔与退让,让琪帝更加坚定了立她为后的决心。


翌日,乾清宫
最近几日的早朝,也不知是怎么了,群臣们都隐隐感觉到了几许不寻常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今日尤其重了些。
朝中群臣皆已聚集在这里了,唯有琪帝还没有来。
每日的这个时候,都是群臣们的心最为忐忑的时候:琪帝未到,圣心难测;嘉亲王的野心又是如此地昭然若揭,圣上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却始终不见动静;一向深谙帝王之心的纪昀大人偏偏又在此时称起病来了;而一向支持琪帝的福家额驸的态度却是晦涩不明;还有,那位据说是富察家远房小姐、尚未露面受封却已孕育龙女的皇后……
看来,这几股早已暗自较量了几番的势力,如今,终究是要进行最后的决战了吗?—这问题已经让所有人不安了许久,如今看来,答案已是显而易见的了—只因原已经称病了许久的纪昀,在看似突然的“称病”风波之后,也再一次回到了这风云谲诈的朝堂……
纪昀心下早已明了,近日之内,还珠故事的始末终须大白天下—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遵奉先皇的遗旨,守护好皇上和格格!— —这样想着,他踏进了这个曾经集中了自己理想与信仰,也给予了自己太多挣扎与失望的地方— —他知道,琪帝是一位英明的君王,绝对不会让他这位师傅失望的—一如当年,格格兄长之事发生的时候那样……
众臣皆知,纪昀这个师傅在琪帝心目中的分量。一见他到了,其中的数位忙过去向他作揖,借此寒喧几句,以便探出几句“内情”来— —
“纪大人,自上次朝会一别,匆匆已有半月之余。偶闻贵躯微恙,害得小弟亦心急如焚,不知今日已大安否?”
这纪昀一看,原是同僚中一位李姓官员,自是深知此人之意的。但为了琪帝、为了格格、还有尚未满月的小公主,在琪帝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之前,他只得选择装糊涂:“老朽体衰,区区微疾,何足挂齿?!多劳各位大人累心了,呵呵……”
“哎~纪大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那人一脸的“谄媚”之色:“放眼当今朝廷,除了福大人家一门显耀之外,就数您老人家最得圣心了— —更何况,您又曾是万岁爷的帝师呢……”
未等那人说完,纪昀立即一脸的严肃:“李大人,请慎言!——”又见这李某人偷眼向嘉亲王永琰和张大人的方向张望,心下越发明了了,便低声而沉哑地喝道:“李大人,您该不是还没有在圣上与嘉亲王之间认清自己的主子吧?”
这李某人闻言一凛,一脸的慌张:“哪有?我李某人生是圣上之臣,死是圣上之鬼!”
“那就好!”纪昀又说道:“李大人,记住!万岁爷心胸坦荡,原就不是某些宵小之辈能算计得了的!— —那些整日‘伺机而动’的小人,苍天厚土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一旁的永琰将他这一番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心里也明白,纪昀对自己的目的很是清楚,对这位李姓官员所说的话,不过是“敲山震虎”之计,想给自己一个警告罢了— —遂决定探他一探:“纪师傅所言甚是。不过,永琰有一事不解,愿得师傅指点一二,师傅……”
“王爷!”纪昀直视着永琰的眼睛,正色道:“关于您心中的问题,微臣只能送您八个字——”
“愿得尊教。”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完,纪昀便拂袖走开了。


“是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哼!我偏要‘横加于人’!爱新觉罗永琪,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那个不能触碰的底线,究竟是什么?!”看着纪昀就这样走开了,永琰更是一肚子火。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了小路子的声音:“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群臣闻言,连忙按班次站好,下跪问安,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琪帝从门外走了进来,登上了陛阶,坐在那张龙椅之上— —冷眼一扫:“众卿平身。”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1 19:23:00 +0800 CST  
“谢万岁!”说话间,群臣就已经起身,按班恭立了。
“众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小路子依例高呼。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各怀着自己的心思,在这偌大的朝廷上,竟是一片寂静。


琪帝看着眼前的这一群臣子,顿时觉得十分讽刺。看着尔康的目光躲着自己,又想起了早些年并肩“为爱走天涯”的那段日子,不禁想起了多年前,曾经燕儿因为世事、紫薇因为落寞而都说过的那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深感沧桑。

“怎么,今日早朝,众卿家都无事可奏吗?”琪帝故作轻松地问道。又微微地斜睨着永琰:“或者,和朕讲一讲民间的趣闻,权当君臣叙话了,也未尝不可啊— —你说呢,嘉亲王?”
“啊?——”永琰正在犯难:怎么能让永琪“原形毕露”—刚刚听纪昀的言下之意,自己的意图既然没有一点儿可以瞒过他;那永琪呢?他也和纪昀一样清楚吗?—没看出他对尔康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只是尔康自己,似乎有些不自在……—可是,若是永琪果真知道,又为何至今不发?还有,刀煞(永琰派去追杀方严和君玉的杀手头目,嘉亲王府管家的小儿子)出去了这许久,除了三个月前来过信,自那时开始便音讯全无了—也不知他得手了没有—这个没用的废物!— —正想着,便听琪帝唤自己的名字—再看他一脸的深意,正盯着自己—也好,你不会主动提起,那我来帮你回忆一番如何?— —如此想着,便笑道:“皇兄说笑了不是?!您要听民间的趣闻,何不等到朝会结束,往皇后娘娘那儿去讨教一二呢?臣弟每日安坐府中,几许浅见,又怎敢与宫中佳人相比呢?!”
“皇后她一介妇人,岂懂得家国大事?”琪帝轻笑,随即敛颜:“再则,王爷!您给朕提出这样大胆的提议,又是意欲何为呢?”
“什么?!”永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老祖宗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您竟忘了不成?”琪帝盯着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或者,是太妃娘娘的‘忽漏’?”
“什么?!”永琰突然警觉:后宫不得干政— —有意违之者,格杀无赦;无意违之者,轻则逐宫,重则夺籍— —自己这一招“借刀杀人”,本想借着这件事,逼琪帝将小燕子交出来— 只要还珠格格一死,他琪帝精神上唯一的支柱也就倒了!—却不想,自己一时的心急,如今倒让额娘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了……
琪帝一字一句地陈述着,看似无意,实则重创:“尔康,你说呢?”说着,紧盯着对方的心。
福尔康自是明白琪帝和永琰二人的意思—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父亲和略远处的弟弟,又被迫抬起了头,看着琪帝:“皇上圣明!……”
“好了!既然众卿家无事可奏,那朕就要说一件事了?”
“谨遵圣谕。”
“小路子——”琪帝一脸的冷笑,却也不乏得意:“颁旨吧!”
小路子闻言一惊— —圣旨?什么圣旨?— —记忆中,主子并没有交代自己念圣旨啊!丢了圣旨可是大罪啊,完了完了!这一次,恐怕连燕娘娘都没办法救自己了……如此想着,便不禁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问道:“万岁爷,什么旨意啊?”
出乎意料的,琪帝并没有斥责他,而是微笑地看了他一眼,从衣袖里很快地拿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他:“念吧!”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2 17:55:00 +0800 CST  
小路子一脸忐忑地接过了圣旨,打开来粗略地看了一遍— —刚刚看了几行字,脸上便有了明显的惊惧与为难:“皇上,这……”
琪帝却好像早已意料到了他的反应似的,只说了一句“念!”,语调略显严肃。
“这……”小路子胆怯地看了一眼站在陛阶下的群臣,眼一闭,心一横—算了,既然万岁爷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这样想着,便念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闻天地之德,本在乾坤之交,又在鸾凤之好。今为社稷绵泽,福制海内,朕内承先考之训,外尊民意之请,特册中宫。然细思椒房之宠,绝非常人能得。所幸天赐奇缘已十余载,又自甚悔于佳偶早成而不自知,以致贤后含冤蒙尘……”
听到此处,阶下众臣的脸色不禁一凛:这圣上说的,“十余载”……十年前,那不是还珠格格—当年的五福晋吗?难道皇后娘娘是她— —那个不学无术的妖女?可是,还珠格格不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吗?听说就连当年西林觉罗家的娘娘,不也都是因为住了漱芳斋才没了的吗?……不,不会的—圣上不会如此糊涂的……
在福家兄弟听来,这更像是一份难以置信的“自白书”:十余载,天赐奇缘、佳偶早成而不自知、贤后含冤蒙尘……这说的,不都是小燕子身陷燕园三年的经历吗?!难道……— —这样想着,便斗胆抬头看向了琪帝——谁知,他们在琪帝那双幽黑的眼睛里,却没有看出丝毫的波澜来。
“……空知弱质兰心,徒留往事伤怀,朕心已灰,深以为憾。然待再遇名淑之时,不禁暗惊天意深慰朕心,再赐红尘知音为伴。— —名媛方佳氏燕慈者,本孝贤皇太后之远房戚侄也。性秉顺婉,深思坦言;承宠无骄,育嗣有道;上尊爱祖宗,下体恤民意,中明仪礼,堪称母仪。又因天缘前定为媒,先慈之训为定,再特赐方佳氏为富察氏,立为中宫,以示亲厚。钦此。”


像意料之中的,这封后的旨意一下,顿时掀起轩然大浪……
福家兄弟一听,心中就明了了,琪帝这是在变相地为当年的冤案平反。再想到与燕儿多年的友谊,倒也觉得欣慰。
然而,有人并不甘心……
“敢问万岁,这方佳氏……可是个汉女?”张大人在得到了自家姐夫永琰的暗示之后,率先发难。
“张大人,圣上的旨意中早已明言,娘娘是傅六叔家的远房小姐— —举朝皆知,您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尔泰见此人来意不善,忙代琪帝答道。
“哦?以额驸此言,您与这位娘娘是旧识了?”

“自幼便是交好。”
“这就怪了!”永琰有意无意地看了御座上的琪帝:“照您这说法,我也应该早就认识这位嫂子了才对啊,又何必等到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也无缘得见一面?— —您说呢,皇兄?”
他没有想到的是,琪帝只是微微一笑:“也是呵!如今想来,朕与皇后的姻缘,也算是一番奇遇呢!”言语间,丝毫没有带出对往日甜蜜往事的回忆来,却也不乏情趣的意味。
这样的琪帝,在众人看来,无疑是恩威莫测的。连在自幼与他陪读的尔康和尔泰看来,都不免觉得:这样的永琪,有些疏离、有些陌生,甚至—是有些可怕的。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3 21:07:00 +0800 CST  
“皇兄得遇天赐奇缘,臣弟们自是为皇兄高兴!— —得知此等喜事,臣弟想,就算是昔日芳栖漱芳斋的故人,也会笑着祝福您的吧?!— —哎哟,臣弟记得,那位故人,好像,已经去了好多年了吧?— —真是糊涂!这种喜庆的时候,却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人,臣弟真是罪过!望皇兄海涵啊!”
永琰阴阴地笑着,朝着龙椅上的琪帝深深地做了一个揖,从衣襟深处偷眼看着群臣的反应:永琪,这一次,我看你还能怎样避开,你这段“不光彩的历史”?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除了尔康等故人之外,众臣哗然:“王爷,请务必慎言!”
说完,忙堂皇跪下:“微臣该死,万望皇上恕罪啊!”
众人以为,自己这样阻止十五阿哥说下去,看起来像是群臣极力维护了君主的尊严— —毕竟那是皇上自己的往事,不宜过于宣扬;殊不知,这个样子,正是永琰想要的结果— —永琪,你看到了吧?你的事,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看你这一次,还要怎么掩盖下去?
他暗暗地笑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龙椅上的琪帝。


他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和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居高临下的琪帝的。
对于群臣各自的心思,琪帝也是清楚的。他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兄弟、旧友、亲戚、臣子、“仇敌”……不禁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渐渐地,他恍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正在慢慢冷却了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一天都在审视着这一群人,费尽心思地猜测着,在他们“忠君爱国”的表面之下,到底还有几分“真实”?— —福伦、尔康、永琰,这些曾被自己视为肱股之臣的人,如今都变了、变了……还有,紫薇,那个自己从十九岁开始,疼到现在的妹妹,好像都变了呢……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燕儿和刚出生的女儿之外,才能相信些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从永琰眼睛里露出的杀机!就是这份杀机,让他提起了身为帝皇多年而形成的戒心,再一次握住了坚强的伪装— —冷冷一笑:“看来,十五弟是势必要看看你这位嫂子了?”


尔康看着肆无忌惮的永琰,又愧对于自己对琪帝的“背叛”,实在无法沉默了:“王爷……”
谁知,他刚刚迈出行列,站在身边的福伦就低声警告了他:“尔康,不要多事!”
尔康听到了父亲的警告,只得将要说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又朝站在不远处的尔泰使了一个眼色。
尔泰心下明了,看了一眼琪帝,就要出列— —却看到了琪帝一个暗示他“放心”的手势,他心下稍安,便没有说话。


这一边,永琰还在假意请示:“臣弟不敢!作为皇室一员,永琰自然明白‘皇嫂芳容,自属皇兄’的道理,岂敢轻易唐突呢。只是,按照祖上规矩,新后是……”
“是需要祭拜祖庙,方能位列中宫— —是吗?”琪帝一下子抢过了话头,“平静”地问道。
“正是。臣弟只愿在祭祖大典上遥望皇嫂凤仪一眼就好。— —想必众位大人,也有此意呢!”说着,又看了一眼琪帝:“如果皇嫂不方便,或者皇兄不同意……”
一时间,群臣寂然。
“朕恩准了。”突然,琪帝说话了,说得斩钉截铁。
永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显然他对琪帝能够同意自己别有意图的“请求”有些意外。
这一次,轮到琪帝一脸“淡然”地盯着他:“朕恩准了,十五弟的,请—求—!”随即便笑着看向了群臣:“仔细想想,皇后虽然身为女流,但位居后位之尊,论理也不该只拘守深宫,让她与众位爱卿叙话,以彰显母仪之范也好。— —众爱卿以为如何?”
“啊?!——”群臣尽管是各怀心事的,听到琪帝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这个只要细细推敲,就可以明白根本不合理的要求,都是一脸的讶异与恐惧:对于尔康、尔泰等人而言,他们因为猜不透琪帝对此事的打算,都禁不住为燕儿的安危担心;而对于嘉亲王永琰一党的人来说,琪帝能够“答应”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只能说明他们的王牌(小燕子)押错了地方,心疑不安;对于其他望风使舵的臣子们而言,琪帝的答应只意味着自己胜负未定,目前还活着的自己,很可能活不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尽管如此担心着,在下一秒也都立即跪了下去:“谨遵圣意!”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群臣在琪帝的“提示”下,又奏出了另外的几件地方上的政事。经过了一番商榷,也都定了方案,交给相关部门去办理了。
“众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出声了。
琪帝一见这般情景,心中也就有了数:“既然如此— —小路子。”
小路子心下会意,高声报时:“诸事已毕,众臣退朝。”
群臣以礼跪下:“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无论在人们的心里,事后对这堂早朝的评价如何,它总是这样,诡异而压抑地结束了。

殊不知,琪帝在这个早上颁下的那道封后圣旨,连同那个祭祖大典的决定一起,即将在这个原本就不平静的紫禁城里,见证了一场,真爱神话……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4 19:22:00 +0800 CST  
通知:
各位亲:今天小楼主家中有事待办,暂停一更。
谢谢您们的支持了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5 07:46:00 +0800 CST  
家里的事刚刚忙完,顺便也在“朋薇的天荒地老”论坛里抽空看了《情深深》的另一个只属于薇的依萍和朋的杜飞的结局的故事——《无物是情浓》(《情深深终极完美版》),很是感动,在这里推荐一下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5 16:56:00 +0800 CST  
从乾清宫回承乾宫的一路上,琪帝的脸上,并没有为爱妻准备了“惊喜”之后的窃喜与期待;相反地,他在担心— —他不敢想象,如果燕儿知道,自己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颁下了“封后”这道旨意,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彼此相爱了十二年,自己明明深知,她并不是那种一味贪慕荣华的女子。可是,如今,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颜说出口的理由,为了那个皇位,他竟然在利用她的安危,和永琰的阴谋、也和自己打了一个赌注……
可是,“只要你能安好,燕儿!在往后的岁月里,你若是想恨我,那就恨吧……”永琪如此想着……
“皇上,已经到承乾宫了。”不知不觉中,小桂子的声音已经轻轻地响起了。
永琪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抬头,望了望书写着“承乾宫”等几个大字的宫匾,不禁怯步了。
曾几何时,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下朝之后尽快处理好政事,回到这里来,听听女儿无邪的笑声,抱抱那个令自己心生温情的女人—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会是满心的幸福!
可是,“唉~算了!”一想到那件事,琪帝不禁叹了一口气:“去挹翠阁。”
“皇上!……”在乾清宫门外,小桂子亲眼目睹了嘉亲王一党的嚣张,也体会到了琪帝强势的表面背后的那份无奈。如今见琪帝这番情状,作为在琪帝身边自幼服侍的小太监,他自然明白主子心里的隐痛,开口劝道:“进去吧?—说不定,娘娘正在等着您回来呢……”
琪帝闻言,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还是望着那块宫匾。过了许久,呐呐地说了一句,却还是那充满了无力感的声音:“朕想……去挹翠阁。”


走在御花园的路上,琪帝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刚刚朝堂之上,自己作出了“祭祖大典”的决定之后,永琰一阵愕然之后,脸上随即出现的那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一局,自己输了!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自己都是输了的那一方!为了皇阿玛的期望,为了社稷的安定,他必须违心地赢了江山,却输了自己的心……
忽然想起了,当年父亲曾经对紫薇、也对自己说过的那番大同小异的话:“男儿往往志在四方,美人固然难舍,江山更要顾及啊!”
想到了这儿,也就想到了当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誓言是最不可信的呵!”
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本来,这一次的“输”,原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为了燕儿母女的幸福,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们唯有离开,才能平安;而他,也唯有放弃,才能毫无顾忌地守护父皇留下的江山,还大清的百姓一个安定的社稷……
想到这儿,他抬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挹翠阁”,思绪回到了十三年前……
他记得,那是一个极其明媚的日子,像极了当日,明媚的她。
自己微笑着,怀揣着满心自己并不明白的喜悦,还有一点点莫名的失落:“我以茶代酒,敬最美丽的小鹿。”
她明眸似星,笑靥如花:“敬最糊涂的猎人!”
糊涂?是呀,自己何其糊涂!她是一只自由的燕儿,自己怎能忍心,让她为了自己折断原本可以飞翔的翅膀呢?
在挹翠阁之后,琪帝就将随行的小桂子遣走了,说是“朕要一个人静静”。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他自己却又去了好些地方— —漱芳斋、景阳宫、燕园,还有宫外的会宾楼和静慈庵,甚至那个年代久远的大杂院和白云观……
他几乎去了很多地方,却没有人发现,他曾经来过……


当他终于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向她坦承一切,并做好了应对她可能会很激烈的反应的准备,而回到承乾宫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深夜了。
“哎哟!我的万岁爷,您这是去哪儿啊?可把奴才急坏了呀!二位公主也急得不行,连晚膳都没吃呢……”一进门儿,小桂子和小路子就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慌慌张张地说道。
正说着,紫薇和塞娅就一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他回来了,忙行了礼:“皇兄,可回来了!害我们好一顿急躁……”
紫薇一见他脸色不太好,忙问:“怎么了?……听尔泰说,今天早朝时,皇兄颁了封燕嫂子为后的旨意?”
“嗯。”琪帝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她今日的情绪怎样?”
“嗯……还好。就是小桂子来禀,您不见了的时候,燕儿嫂子也急得很呢!方才已是累极了,刚刚睡下。”塞娅回道,又看了他一眼:“不过,皇兄!您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先不急封后的事吗?”
琪帝看着她们,无言以对。
紫薇一见他的情绪不对,忙说:“好了,塞娅。皇兄已经回来了,燕儿也该安心了— —我们就告辞吧?”
说完,就拉着尚且一头雾水的塞娅离开了。


琪帝眼看着她们二人离开了之后,转身进了屋子。
屋里灯光昏黄。看着燕儿母女睡梦中的容颜,他微微一笑,手轻轻地抚上了那怎么也看不够的脸:“燕儿,原谅我— —不得不这么做……带着我们的宓儿,你们一定要幸福……”
意料之外地,燕儿在黑暗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握住了他的手:“永琪……无论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我们,生死相随!”从她手指上传来的带着馨香的温度,慢慢地温暖了他的手、他的心……
他不禁一惊:“你没有睡?!”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6 13:07:00 +0800 CST  
“嗯。”燕慈轻轻地应了一声,就着他臂膀上的力量,身子半偎在了他的怀里,手上的力气却又加了一二分:“我不是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许你自己扛着吗?”
“燕儿,我……”永琪在月光的笼罩下凝视着她,一时间不禁哽住了,无言以对。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流满面……
其中,有那么几滴,落在了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永琪……”她的芊芊细指抚上了他的脸,声音颤抖着,溢满了震惊与心疼:“你哭了?!……”
他恍然了,忙用另一只手去拭泪,一边还说着“哪有?!”,不想手却被她握住了:“燕儿……”
她紧紧地抽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帮他将泪水拭干。就这样,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过了许久,才开了口:“说吧,永琪?— —为了我们母女,你又为难了,是不是?”
永琪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量却又大了几分。过了半晌,才幽幽地道:“燕儿,等箫剑和永琨回来,你……就带着咱们的宓儿,跟他们一起走吧,嗯?”
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怀里的身子明显地一僵,却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复,不禁低了头看她:“燕儿……”
结果所有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部被她主动而缠绵的吻淹没了……


“永琪,答应我:不要再让我离开,好吗?”这是一吻之后,燕慈的第一句话。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可是’!”燕慈的情绪“突然”很激动地说着:“永琪,你答应过我的,‘白首不分离’,你可不许食言!而且,为了我们的宓儿,我更不允许你……”
被她的深情感动得无以复加,永琪只好也紧紧地拥住了她:“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 —我,爱新觉罗永琪发誓:燕儿,为了你,我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李隆基,绝不会!”—哪怕,要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我亦在所不惜!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7 10:22:00 +0800 CST  
昨天晚上看了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总觉得薇薇最后在唱《当》的时候,眼睛里是含了泪水的,,#(感动)啊!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07 13:40:00 +0800 CST  
好不容易,在永琪百般的安慰下,燕慈才渐渐放下心来,安然地入睡了。
看着妻子恬美的睡颜,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刚她说过的话,琪帝的心,却是久久地,再也无法平静……
— —她说,她要与他“生死与共”,可是如今,他根本舍不得,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去送死;她说,他们要携手白头,可是如今,他却只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她的一生安好;她说,无论将来遭遇了什么,他们永远都要不离不弃,可是如今,他却宁愿回到以前,回到她还是“恨”着自己的那段日子;她说,为了他,愿意折断自己的翅膀,陪着他一起面对这深宫里的风雨寂寞,可是如今,他倒宁愿她还像十二年前那样,受了委屈就吵着要离去,而不必陷在这肮脏的血色的围城里;她说,就算为了女儿,他也不能抛下她们母女,可是如今,他竟宁愿听自己的亲生女儿唤自己的弟弟一声“阿玛”— —因为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前额:“燕儿,你这样的深情,教我怎么舍得……”


窗外,一道黑影从屋脊落下:“主子……”
他一个警觉,便将燕慈的头轻轻地放到枕上,掖好了被子。下床出屋— —看清了来人:“出了什么事?”
“琨贝勒和方国舅正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嘉亲王那边的袭击,怕是要晚些进城了。两位爷恐您担心,特命臣回来向您汇报一下。”暗风(永琪的暗卫之一,暗夜的弟弟)回说道。
“伤亡如何?”琪帝略加思忖了一下:以方严和永琨的个性,若是知道了如今宫里的情景,怎样也会为了燕儿的安危而要求那些人快马加鞭回京的— —现在却派人给我带来晚归的信,只能说明一件事……
“嘉亲王的人下了杀手,我们损失了近一成的精锐之师,侥幸活下来的还有九十个人。”
“永琨和方严呢?”
“两位爷也受了箭伤,不过大致无碍。经过微臣弟弟(暗影,擅于医术)的医治,不日便可启程了。”
“嗯。”琪帝一听他二人无碍,也放了心:“他们无恙,朕也就放心了。”说着,又看他了一眼,“你回家见见暗夜再走吧,毕竟你们兄弟已有半年未见了;至于颜玉,朕也已派她去了令太妃那儿,恐怕相见不易……这样吧,待到将来清平之日,朕自会准你们兄妹相聚的— —你可要体谅朕的一片苦心呐!”
“谢主子体恤— —见面就不必了。承蒙主子的恩遇,我兄妹四人才得以重逢相认。臣不敢奢求太多,相信兄长和妹妹的心,同微臣的是一样的——期盼主子一举平定乱党,还天下百姓安乐的那一天……”
“行,朕明白你们兄妹的忠心;朕也保证,无论结果怎样,你们兄妹定会有相聚的那一天。— —去吧,告诉永琨和方严,不必赶着回来— —朕和尔泰合力,至少也能抵个十天……”
“是,臣告退。”说完,暗风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夜,宫里的琪帝从暗风那儿得到了方严和永琨的消息,稍加安心的同时,也更加谨镇了几分;而宫外的嘉亲王府,却在密谋着一个不得人心的阴谋……
深夜 宫外嘉亲王府,永琰书房
一群大臣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着他们自己的“主子”。
“张大人,今天早朝上,您给荣庆出了一个好大的一个难题呢!— —依我看,他答应了王爷那个‘祭祖’的要求,那脸色—难看着呢,哈哈哈……— —这一招左右夹攻,高啊!”
“那昏君,不知当日是了什么计谋,强占了嘉王爷的帝位。如今竟然还想封那个妖女为后,还真是不知死活呢!”
“就是!我看,这一次,绝对不能迟疑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那妖后的性命是绝对不能再留了的……”
“咳咳!”永琰在门外听完了屋内众人的私语,冷笑了一下,随即便推门而入:“刚刚祭拜了先皇的灵位,想起皇阿玛当日的恩养,不胜感怀,故而来得迟了些,各位见谅啊……”
“王爷真是宅心仁孝啊!”
尔康站在角落里,独自看着这一群互相吹捧的人,不禁身心发寒。
他看着正与永琰寒喧着的父亲,不由得感到了太多的陌生……紫薇、尔泰、塞娅,他们都在为了永琪和燕慈的幸福而毫无犹豫地并肩作战,可是我呢?却在这儿看着这些人……
他如此想着,愈发觉得羞愧难当了……
“……呵呵,表姨夫,永琰多谢您的体谅了!— —原先我还以为,您和尔康哥会为了紫薇姐姐和皇上的情谊为难呢!却不想您如此深明大义……”
“呵呵,您这话就客套了不是?!这次皇上做的本就不对,又怎能期盼老臣能够助他呢,您说是不是?”福伦一脸的笑意,却看不出真假。
“哈哈,还是福大人明理啊!诶?说起尔康,听说他也来了,怎么不见他露面?”
“谁知道呢!”福伦的语气隐隐地露出了几分不满,四下张望:“这孩子,真不懂事—让他来给王爷出出主意,他倒不见踪影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胡思乱想呢?!”说话间,也就看见了尔康,便粗着嗓子喊着:“尔康——”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11 14:51:00 +0800 CST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14 06:19:00 +0800 CST  
通知:
因实习之故,梦潇晓旭小楼主在下周一、二两日(10月20、21日)要提前参加期末考试,我得利用周末的时间复习一下功课,以备来日之战。
所以,这周的更文暂停一更吧,下周一定补更。
谢谢各位亲们的理解与支持了,也请您们和梦潇一起,学会等待吧
另外,请亲们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弃文的哦。对于因世间俗事而耽误了更文的进度,梦潇比您们更心急呢!但怎奈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各位就多多担待些吧。好吗?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18 08:46:00 +0800 CST  
完了!正写着文呢,突然就停电了:怎么这么“背”?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25 14:36:00 +0800 CST  
至于尔康,在福伦和永琰还在寒喧的时候,便找了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一个人,在自己的良心与父子亲情之间,苦苦地挣扎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背叛与阴谋发生,却无能为力……他不得不承认,数年前“红尘作伴”的回忆,正在一点一滴地浸蚀着他的灵魂,时时刻刻都在审判着他的良心……
当福伦因为和永琰寻他不着而发火的时候,他正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中沉迷而不得自拔。他被动地看着、听着,却像一个手脚都被斩断的人,痛苦欲死却不得不选择苟且地活着……福伦的这声怒喊将他唤回了现实之中:“尔康,你还在那儿想什么呢?!— —王爷唤你呢,你还存着那些虚无飘渺的幻想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啊?——”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责骂,尔康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满面怒气的父亲与一脸阴笑着的永琰—“幸而”身旁有人提醒了他“福大人唤您过去,和王爷一起议事呢!”—随即反应了过来,略加迟疑,却依然走了过去:“阿玛,王爷……”
福伦一见他这幅模样,知他还在为了琪帝和燕慈的事难过,虽然理解他的心思,却仍免不了动怒:“怎么,还在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吗?”见他还是刚刚那般木然的样子,更是不免火大:“尔康!我让你来这儿,不是让你在这儿发愣的!刚刚王爷还向我问起你,这是王爷对你的体恤。你暂时不能为王爷献策也就罢了,也不要让他和我失望啊!”语气里,充满了不满的愤怒。
一听父亲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对自己的警告!尔康不禁一凛:“阿玛……”
永琰一直睨着眼睛,看着他两父子的争论,脸上,是一抹冷笑。见福伦说到“献策”一事,这才忙笑道:“表姨夫说这话儿,是和永琰客气了不是?尔康姐夫若是有心,闲时能来我这小小的寒舍一叙,就是永琰的造化了。只怕……”说到这儿,又有意无意地看了尔康一眼,“姐夫还嫌我这王府太小,比不上承乾宫的热闹呢!”
“王爷这是说哪儿的话?!宫中再好,怎能及上王爷心念社稷的胸怀啊?”他三人正说着,又听一位官员应声道。
“就是就是!想当年,我们以琪帝为尊,不过是依仗着他有先皇的恩宠!又加上,还珠格格的事,我们还以为他真是一位贤君呢!……现在看来,贤君?哼!恐怕当年所谓先皇的遗旨,都是说不清楚的!……”
“不要再犹豫了,王爷!反了吧,如今琪帝贪恋那妖后的美色,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对!趁着那妖后的封后大典,一定要让琪帝亲手结果了那妖后的命,绝对不能让十年前的事重演了!”
“红颜祸水,决不能留啊!”
众人说着,也就又将尔康挤到了距永琰较远的地方。
一时之间,一个恶毒的计划诞生了:五日后的封后大典,祖庙,上演一场“马嵬故典”!
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尔康不禁毛骨悚然:不!永琪、燕慈,“马嵬坡”……不,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我要进宫,必须要让他们做好准备,一定要!
这样想着,他偷眼看着永琰,后者好像在为这群谄媚之徒的建议而兴奋,“没有”注意到他;又看了看父亲,他也像是“忽略”了自己的离场。主意已定,尔康忙转身,欲将离去。
谁知他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就遇到了进来献茶的侍女:“额驸大人,您要去哪儿?”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0-26 12:19:00 +0800 CST  
这侍女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所有人的眼光引到了尔康的身上—只不过,眼神里所藏着的含义不一罢了……
尔康一见如此境地,心知不妙。连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众人:只见永琰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唇边的冷笑,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寒;而父亲,则是一脸隐忍的怒气……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他突然“急中生智”,朝站在众人间的福伦禀道:“阿玛,我有些倦了,想先回府去了。一会儿再派老蔡来接您,好吗?”
福伦毕竟是久在朝堂上打过滚的人,尔康又是自家亲儿,如今一见他这般情状,其中缘由,心中岂有不明白之理?!— —当即就驳了尔康的要求,言辞颇为严厉:“不行!你若实在疲乏,可去王府前庭歇歇,不可肆意行动!”说着,又笑着看向了永琰:“王爷,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一直冷眼看着福家父子这番争论的永琰,一见福伦这般言辞,忙也笑着回道:“若尔康姐夫愿意,别说几刻钟了,就是想一直呆在小王的府邸,永琰亦是万分欢迎的!— —来人,带额驸大人去姹薇圃休息!”
说话间,便上来了几个嘉王府的家奴:“额驸大人,请——”
就这样,尔康在这几个看似平平、实则武功不凡的王府下人(实为打手)们的拥簇下,去了王府的一处偏院“休息”去了……


到了“姹薇圃”,尔康一看这幅阵势,一时才恍然明白了过来:永琰和福伦此举,是将自己变相地软禁了起来!这一夜,他一直是在坐立不安之中度过的— —
“……这可怎么办?不知阿玛和永琰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做?— —杀了小燕子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说尔泰他们了,只怕紫薇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了……还有,如果小燕子遇险,永琪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紫薇她会不会像当年为先皇挡刀那样,再替永琪挡一次刀呢?她的身体可不能再经什么折腾了……唉!这永琪也是的,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封小燕子为后呢?……”


这一夜,尔康一直未睡,一直这样担忧着,直到次日凌晨时分。
“尔康,随我回府吧。”福伦进门,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连忙起身,随父亲上了回学士府的马车。
一路上,福伦一言不发,只在那儿坐着,闭目养着神。尔康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实在焦急,有好几次欲言又止。随着车轮的颠簸,他的心,就越发急躁了— —终于,无法再忍下去了,轻轻唤道:
“阿玛,您……”
不料,福伦倒是比他还要快一步睁开了眼睛:“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您没有睡?!”他一脸的讶异与震惊。
福伦看着他,反是一笑:“你的心如此的不静,我又岂能不知?— —说吧,关于祖庙的计划,你到底有什么要问的问题?”
尔康又是一惊,脸上略显喜色:“阿玛,您……”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还未等尔康这股惊喜的劲儿过去,福伦又换上了刚刚那副严肃的表情:“刺杀小燕子,是永琰亲自为那天安排的计划—相关的细节,他说需要与他自己的亲信计划,所以我并不清楚,也不能为你们提供什么消息了……”
“什么!”尔康一脸的震惊与恐惧,随即一个惊跳:“永琰……他,竟然决意要杀小燕子?还将这件事列入机密之谋!— —怎么会?— —小燕子,她是冤枉的啊!……”
“冤枉的?哼!”福伦冷笑了一声:“其实,你我的心里都清楚,小燕子和方严的存在,只是永琰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而琪帝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
“所以,他要杀了小燕子,借此来打击永琪?”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尔康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他才算是终于了解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情最是帝王家”……
车厢里,一阵静默,好久,好冷……
过了许久,尔康再次抬了头:“阿玛,我们……”
“不可!”福伦心知他要说什么,所以未等他说出来,就驳回了他:“尔康!你要记住:以我们福家今日的处境,我们投靠永琰的胜算,远远要比投靠琪帝更大!”
“为什么?”
“你和琪帝结交了这些年,他的个性你应该很清楚的— —你凭良心说,永琪,和永琰相比,谁更适合成为一位帝王?”
“这……永琪已经是皇帝了,而且这十几年来,大清在他的统治下,百姓丰衣足食,四方来朝,也未尝有过什么过失啊!— 除了……”尔康先是沉吟着,也疑惑着;突然,他眼睛不觉一亮:“小燕子?!”
“对了!”福伦见他有所觉悟了,就接着说了下去:“小燕子的身世,是她身上最大的忌讳!—就算撇开她的身世不论,反正她现在也已经是‘富察家的小姐’了,也是不行的—事实上,咱们这位万岁爷啊,与其说他是一位杰出的皇帝,倒不如说他是一个痴情的丈夫、一位浪漫的诗人呢!—这一点,就冲当年你们几个去‘浪迹天涯’的事情来看,也是明了的。我们如今投靠永琰,就算来日永琰失败了,念在你们昔日的情谊上,还有紫薇和小燕子的姐妹之情、和他的兄妹之义,再加上尔泰和塞娅,想必永琪也不会太为难我们的!但是,如果现在我们投靠了永琪,来日他若放弃了江山,你想,以永琰的做派,他会放过我们福家吗?”
“但是,以永琰的狠辣,他若真的成功了,会放过小燕子他们吗?还有,尽管是为了当年的误会,他也不应该对小燕子起杀心啊!— —要知道,混乱之中,刀剑无眼啊!”
“这……”这一次,连福伦都无言以对了。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了:“有永琪在,小燕子应该会无事的吧?— —再说,倘若果真为了此事而出了意外,也是他们的命……”
“这……”谈到这时,也就到了学士府。轿夫在外轻轻敲了敲车门:“老爷,大少爷,到了—请下轿吧。”
尔康扶着父亲下了轿,并一起走进了大门。
走到了正卧室门外,福伦回头:“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进去— —记住,千万不可私自入宫啊!”
尔康无法,只得答应了下来:“阿玛放心— —为了我们福家,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1 11:33:00 +0800 CST  
正写着呢,又停电了——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1 16:43:00 +0800 CST  
可是,尔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无论他是否真的想找机会去宫里,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从那天的早朝开始,他就被自己的父亲软禁在家中,对外也替他称起了病— —
“大少爷,老爷命小人来告诉您一声:近日您不必去上朝了;对外,我们也会说您是‘偶感微恙’,不宜见客,来客的拜访也一概替您拒了。待到四日后,王爷的大事一成,老爷自会亲来,放您出去的。”
— —这,就是那日,从嘉亲王府回家,稍作休息之后,他想要洗漱好就去上朝的时候,却见一个府里的下人走进门来,知会了福伦的这一个决定。
“什么?!”尔康简直不敢置信,一脸的震惊:“那,老爷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老爷出去了,想是已经在去宫里的路上了吧。”这个下人说完,就急忙忙地出去了。
那人出去了许久,犹在疑惑里的尔康才渐渐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难道,阿玛他……怀疑我?”


这四日,被困在学士府的尔康,想着五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担心着永琪和小燕子的安危,还担心着紫薇的决定,他是满心的急躁。然而面对家族的前途、父亲的苦心劝告,如今的他,却显得那样的无可奈何……
而对于身在宫中的那一群旧日的挚友们来说,这几天的日子,亦不甚好过……


有的时候,岁月其实很是残忍的:当人们将自己的心与血捧献给她的时候,她接受了人们的一切,没有任何拒绝地,似乎接下来的日子,全是希望;当人们感叹时光易逝、人心易变,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些许安慰的时候,她却依然继续着她自己的痕迹,好像,发生过的一切往事,全然与她无关似的:欺骗了人类的感情、青春,甚至一切,当人们需要她的帮助时候,却见她依然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 —生在帝王家的人,对于这点,体会无疑是最深的了……


这几日,琪帝的日子过得倒是像以往一样,波澜不惊— —
面对尔康的“突然失踪”,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诧异来— —这,自然是不在永琰的意料中的。看着从后者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惧,他只是付之以一声冷笑作罢;
下朝之后,在尔泰的陪同下,将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带到御书房去批阅— —朱笔落处,尽是有利于民的决定:这是他一贯的执政原则;
只是,对心里面的那个她,此时却是充满了歉疚,还有,不舍……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2 10:19:00 +0800 CST  
事实上,自从三天前,福伦在朝堂上替尔康向琪帝告病假的时候,虽然他并未言明“病因”,但依据琪帝和尔泰多年在朝堂上滚打的经历来看,心里也深觉其中必有蹊跷。只由于琪帝不想让封后大典的事节外生枝,永琰的阴谋也不宜在此时说破,就只全当尔康在此时这种关键的时刻犹豫,对自己和紫薇深感愧疚,而无颜站在这朝堂之上罢了,也就没有过问太多,便准了这所谓的“告假”— —何况,尔泰深深地知道,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永琪都一定会守护好燕儿母女的幸福……
然而,听说了尔康连续三日未朝的“怪事儿”,性急而还略显纯真的塞娅却再也坐不住了— —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8 10:51:00 +0800 CST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区的物业不把我的电脑晃坏,是不会罢休的!——就这样,三天两头地停电,谁能受得了啊?~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8 12:47:00 +0800 CST  
事实上,自从三天前,福伦在朝堂上替尔康向琪帝告病假的时候,虽然他并未言明“病因”,但依据琪帝和尔泰多年在朝堂上滚打的经历看来,心里也深觉其中必有蹊跷。只由于琪帝不想让封后大典的事节外生枝,永琰的阴谋也不宜在此时说破,就只全当尔康在此时这种关键的时刻犹豫,对自己和紫薇深感愧疚,而无颜站在这朝堂之上罢了,也就没有过问太多,便准了这所谓的“告假”— —何况,尔泰深深地知道,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永琪都一定会守护好燕儿母女的幸福……

然而,听说了尔康连续三日未朝的“怪事儿”,性急而还略显纯真的塞娅却再也坐不住了— —
“你说什么?!— —尔康……他已经一连三日没有上朝了?”
漱芳斋里,她和尔泰在自己的房间中话着家常。尔泰提及这两天朝堂上的异样。说到此事的时候,不禁感叹一番:“是啊!没有想到,尔康如今会变成这样— —想当年,他是多么的坚定而充满正义感啊……”
“你的意思是说……”塞娅越发不敢往下想了:“尔康,他决定背叛皇兄— —投靠嘉亲王了?那……紫薇嫂子,她知道了吗?”
尔泰叹了一口气,看向她一眼,无奈而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皇兄说,暂时先瞒着大嫂。一来,是怕她为尔康担心;二来,也有不想让她卷入朝堂纷争的漩涡中去的意思。”
“那皇兄打算怎么做?”塞娅虽然看起来心无城府,这些年听尔泰说了不少,又亲眼目睹了燕儿这些日子里所遭遇的一切,对于清宫里的算计与残杀,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听尔泰这样说,便知对于紫薇母女的安排,琪帝是另有打算了:“他和你说过什么了没有?”
“没有……”尔泰想了想,缓缓地沉吟道:“我问过他,他也没有说过什么啊!— —除了……”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好像说过,再过几日,箫剑和永琨就要回来了,要我们保护好燕儿……”
“什么!”塞娅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皇兄他……要我们好好保护燕儿?”见尔泰点头,心里一紧,“你还这儿在说什么‘没事儿’呢?—我真怀疑,你这些年怎么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朝廷里走过来的呢?!—都要出大事儿了!……”
说着,就往门外跑去……
这边,尔泰见塞娅竟是这般焦急,再一想,琪帝和自己说起此事的时候,神色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又细想了想,忽然间,才恍然了:“难道……”
已经想到了那个份儿上,他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连忙追上塞娅:“你要去皇兄那儿吗?— —我们一起去……”
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夫妻俩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紫薇/嫂子……”
紫薇正站在房门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早已泪流满面。


— —对于紫薇而言,这一夜的感觉,无疑又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初知小燕子成为格格时的那份“晴天霹雳”:沉痛、失望,还有,心碎!—哦,不!仔细想起来,如今的这份痛,比起当年来,恐怕也是有过而无不及吧?!……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尔康心里的那份挣扎,那种忠孝两难的挣扎。只不过,她一直选择相信他的: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不会让永琪失望;相信他虽然现在两难的局面里,也分得清孰是孰非;相信,他最终,还是会回来,和永琪一起并肩作战的……
可是,如今,一切曾经看起来那么坚定的“相信”,全部都像一个个大笑话,正肆意地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今日,她原是想来,约塞娅一起去承乾宫看看燕儿的。又想尔泰也在,正好向他打听一些尔康的近况。谁知,刚刚到门口,就听见塞娅问尔泰的那句“尔康,他决定背叛皇兄— —投靠嘉亲王了?”,又听到了尔泰的那份沉默,心下一凛,便不由自主地听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尔康的背叛、永琪的决意牺牲、燕儿以前的快乐和如今的泪水……一时间,所有的一切,全都涌上了心头……
— —就这样,直到尔泰夫妇,相继地跑了出来的这一刻……
“尔泰,告诉我— —刚刚,你和塞娅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尔康,他真的……做出了选择?”
“嫂子!我……”尔泰看着她,一脸的为难。
“不,你不要说了!”她突然很激动:“不要说……我要去问问永琪,我要他给我答案— —走,我们去承乾宫,去找燕儿……”
说着,拉起塞娅的手,就往承乾宫的方向去了。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承乾宫,也是一片,无尽的哀伤……

楼主 梦潇晓旭  发布于 2014-11-09 11:35:00 +0800 CST  

楼主:梦潇晓旭

字数:338320

发表时间:2014-07-23 18: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6 22:03:53 +0800 CST

评论数:137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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