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合心(新编还珠格格3)》

第六十七章
慈宁宫。
桌子上的座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引人注意。
乾隆低着头,默默地在想些什么。
良久,乾隆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皇额娘说的是,朕不应该把绵亿过继给小燕子,要不是皇额娘提醒,朕几乎犯错了。”
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哀家一直以来都为永琪这孩子操心着,不过永琪似乎不是很领情...”
乾隆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失望,“小燕子这次又失去了孩子,照御医说,哎...”
“皇帝很喜欢小燕子...”太后若有所思。
“是的,我喜欢永琪,常和永琪接触,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小燕子,和她在一起,无忧无虑,朕很喜欢,俗话说,爱屋及乌,朕喜欢永琪,紫薇,也喜欢小燕子,因为喜欢小燕子,反过来又更喜欢永琪了,小燕子,哎,...”
“小燕子让皇帝失望了。”太后补充说。
乾隆深深叹了一口气,太后的话在他心中起了波澜,连续三次流产的小燕子,还有小燕子近来的表现,确实有点让他失望了。
“皇帝,哀家有一句话想说的,”太后注视着乾隆,一字一字地说,“皇帝你的喜好,不应该是个人的喜好,而应该是符合爱新觉罗家的喜好,符合大清江山的利益的喜好,哀家虽然读书不多,也不想干政,但这一点,哀家是知道的,哀家也知道,要时刻提醒着皇帝,不然就对不起先帝,对不起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了。”
乾隆站起身来,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丝丝的细雨,在晚风中飘摇。乾隆突然感到一种刻骨的凉意,他不知道,危险正向他最爱的两个孩子逼来,这两个孩子,一个近在紫禁城中清冷的景阳宫,一个远在缅甸和云南交界的崇山峻岭中...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2:00 +0800 CST  
永琪呆呆地听着这个惨烈的故事,夏宁远继续说下去,“最后消息传到了李定国那里,李定国悲愤万分,于是手书了两句诗,就是唯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表明自己终生不再娶的想法。后来,李定国也积劳成疾去世,可惜的很,他竟然没有留下后人。不过,李定国被人供奉为神,这座小庙,估计就是。”
两人走进了小庙,小庙里没有供奉神佛,就只是一座小庙,中间供奉着一个塑像,塑像是一个男子,威猛英俊,一身戎装,另一旁还有一个女身塑像,长裙曳地,容貌美丽。
“是李定国夫妻。”永琪猜测到,永琪的脸色慢慢变白了,一个供奉李定国夫妻的寨子...
夏宁远也猜到了,两人都一阵沉默无语。
“想不到我们撞倒果敢来了。”永琪指着庙里的一块碑石说,碑石上写着,这里是果敢李家村。永琪想起了自己听到的关于果敢的一些传说,心越沉越下。
夏宁远默默地看着永琪,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敬佩,不过永琪不知道。
永琪感到自己力气渐渐不支,猛地一歪,倒在夏宁远怀里。
“阿宁,看来我们凶多吉少了,丢下我,你走吧,把这个给小燕子...”永琪说着,伸手到怀里去取合心玉坠,刹时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玉坠丢了...”
“没事,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活下去,玉坠是小事了。”夏宁远果断地说,“我们可不要被村民捉住,然后送到果敢土司那里去生祭李定国了!”
“你发烧了!”夏宁远一摸永琪的额头,永琪摇摇头,“我好冷!你丢下我,自己走吧。我只会连累你的。”
夏宁远捂住了永琪的嘴,“你要再说,我就真要丢下你走了,你就是只剩下一把白骨,我也要想办法把你背回北京。”
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夏宁远迅速地拽着永琪,藏到李定国的塑像后面。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3:00 +0800 CST  
“我怎么觉得庙里有人?”是个青年人的声音。
“我也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庙里有人,会是谁?”一个人自言自语。
“管他是谁!”
“我们要不进去看看?”一个人说。
“哎,先别管他,我们走先。”
永琪整个靠在夏宁远怀里,夏宁远慢慢抽出了匕首,匕首在黑暗中反射着令人胆颤的寒光。
“好冷!”永琪又呻吟了一声。
“难道是疟疾?”夏宁远的脸一下子苍白了。
从一点光线中,可以看到夏宁远的脸色极为冷峻,好像在考虑着什么。他慢慢地把匕首插回腰间,从塑像后面爬了出去,永琪看着他,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浑身又冷又热。
“求求你,救救我们!”夏宁远爬出了小庙,跪在那几个人面前。
永琪被他的勇气吓到了,然后看着夏宁远跟这几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这几个人跟着夏宁远走进庙来。
永琪觉得自己被人放在了一副担架上,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3:00 +0800 CST  
永琪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自己被放在一张床上,床简朴,但是舒服,温暖,干净,好多天来第一次躺在床上啊!一缕香气从火盆里冒了出来,永琪贪婪地吸了一口,噼啪,火盆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夏宁远依在床头,静静地也入睡了,看来睡得很香,他一定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自己很久,累坏了。永琪慢慢撑起身子,拉过一张被单,小心地盖在夏宁远身上,生怕吵醒了他。永琪发现,夏宁远的上衣胸襟开了,永琪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想替他扣上。永琪刚一碰到夏宁远的衣襟,一样东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永琪一看见这快夏宁远用红色丝线拴在脖子上的玉坠,自己的心就猛地跳了一下。这是一块和自己的合心玉坠极为相似的玉坠,说是极为相似,是因为两者的雕刻花纹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质地也一模一样,但是永琪的那块,是一个心型的左半边,这块,是一个心型的右半边。要是两块合起来,就正好是...
夏宁远轻轻动了一下,好像快醒了。永琪急忙松手,依旧躺下。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4:00 +0800 CST  
“爷爷!有人找你!”那个少女在窗外喊道,老人答应着出去了。
“你醒了,真好!”夏宁远说着,眼睛里露出了犹豫和不安。
“怎么?”永琪不解地问。
“我很累,真的很累了。”夏宁远有些答非所问,“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永琪看着夏宁远端起那碗早已变凉的粥,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眼泪慢慢地涌了出来,“好兄弟,如果我还能和你一起回到京城里,我一定要...”
“先别说这些...”夏宁远小心地为永琪掖好被子。
“你很累,也要好好休息。”永琪轻轻抓住夏宁远的手。
夏宁远的眼睛掠过一丝亮光,“如果我们还能回去,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吗?”
永琪笑了,“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我想好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夏宁远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门外传来一个姑娘的曼声吟唱,歌声婉转动听,又带着几分凄凉,
“自惭多情污梵行,
入山又恐误倾城。
世间哪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5:00 +0800 CST  

“真美的诗,不过不知道是谁写的。”永琪问。
“这是仓央嘉措的情诗,我记得,师姐最喜欢,常常一个人无事就自己吟诵,我也因此知道一些,这首诗,是仓央嘉措感叹自己的无奈,他是活佛,却爱上了一个少女,无法在自己的责任和爱情之间作取舍,于是就有了这首感慨万千的诗。”
“爱情与责任,”永琪感叹道,没由来的又想起了小燕子,“要我选,我怕最后真的会...”
“选爱情?”夏宁远问。
“是的,世间真的没有,或者很少有双全之法的。”永琪说,“你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有深切的体会。”
“不一定,我觉得,很多事都是要靠自己去争的,不是吗?”夏宁远眯起了眼睛。
“人有时只能争一样东西的,比如含香和蒙丹,他们最后也不能两全其美。”永琪满含忧虑地说。
夏宁远默默地沉下了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你在想什么,有心事吗?”永琪关切地问。
“没,没,我只是想起了仓央嘉措的另一首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永琪想起了那天谢宛儿输了之后的故事,“比如你姐姐故事中的那个魔王和公主,也是,爱情和责任不能两全,真可惜,好想听她讲完,她又不讲下去了。”
“也许她也没办法讲下去,姐姐的这个故事,我都不知道她是听人讲来的,还是她自己编的,她最喜欢编故事,常常是讲到一半编不下去,然后就耍赖赖掉。”夏宁远笑着说。
“你虽然没有了父母,但你很幸运,你的哥哥姐姐对你真的很好。”永琪想起了那天晚上,谢宛儿跪求尔康夫妇照顾夏宁远的情景。
夏宁远又沉默了,良久才说:“我知道。”
窗外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别怕,是猫头鹰。”夏宁远说,“这种鸟,在这里很常见。有人说,这种鸟预示着不祥。”
窗外,猫头鹰的怪叫一声接一声,永琪就在这怪叫声中朦胧入睡了。

窗外的圆月洒遍了银白的月光,秋夜的山村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山沟里有一两点隐隐约约的火光,这一两点的火光,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越走越近。好似夏夜的萤火虫,又好似一星星的...只是不知道,这夜行人会是谁。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5:00 +0800 CST  

第六十八章
天的真的说变就变了,清爽的秋风扫落了金黄的落叶,留给梧桐的只有光秃秃的枝丫。早些日子的梧桐虽说落尽了叶子,可是还有灿烂的日光和蓝天相伴,现在,梧桐连阳光和蓝天都失去了,清爽的秋风变成了凄凉的秋风,蓝天也已乌云密布,萧索的秋雨飘洒在空中,打湿了离人的心,打湿了家中思念远行人的心...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6:00 +0800 CST  
景阳宫别院。
秋雨沙沙地落着,打在院子里的石板上,然后又顺着石板的纹路流了出去。梧桐的叶子已经落尽了,光秃秃的枝丫就这样无遮无掩,无依无靠地任秋雨泼洒,认秋风欺凌。阶前的菊花已经凋残了,那些残落的花瓣被雨水冲刷了下来,顺着水路流走了。朱淑珍说,宁可抱香枝头死,不随黄叶舞秋风。现在,这些残落的花瓣,却不由他们自己做主,只能被残酷的命运推向最终凄惨的结局。
知画坐在窗前,摇着手边的摇篮,眼睛却一直盯着院子里的一片萧瑟的景色。嘴里低低哼唱着一首歌。
“姑娘,你在唱什么?”樱儿好奇地问。
“我啊,”知画转过脸来,“不告诉你!”眼角却掠过一丝调皮的笑容。
“姑娘!”樱儿撇撇嘴。
知画不理她,继续唱道,“入山看见藤缠树,
出山看见树缠藤,
树死藤生缠到死,
树生藤死死也缠。”
“姑娘,这是一首山歌耶!”樱儿说。
话音未了,门牙的一声推开了,明月和彩霞走了进来。
“快坐!”知画忙起身招呼说。近来,自从小燕子过来看过绵亿之后,小燕子开始隔三差五地来看知画了,看知画,不够准确,应该是过来看绵亿。小燕子对孩子可是真心喜欢的,对绵亿,更是如此。小燕子一看到绵亿起,就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不然,小燕子也不会同意晴儿的建议,去求皇阿玛把绵亿过继给她,不,是求皇阿玛准许她和知画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以前从来不对小燕子说个不的人,这次拒绝了她。小燕子有些气恼,可是过两三天气消了,又开始过来逗小绵亿玩,还时常送吃的,做玩具给绵亿。
这天,小燕子想起了自己最爱吃的一口酥,有点异想天开,想送过去让绵亿也尝尝看。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7:00 +0800 CST  
小燕子太过顽皮了,她居然把一口酥用鸡汤化开,调成糊状,香喷喷,热腾腾的一大碗,让明月和彩霞给绵亿送过去。
知画小心地揭开盒盖,一股香气冒了出来,看起来很可口!谁说小燕子在这些事上没有天分,不过以前不用心吧。
“绵亿一定喜欢!”知画高兴地说,“樱儿,快拿调羹来,喂绵亿一些,姐姐真的好手艺!”
樱儿马上找来两只调羹,挖了一小口,就往自己嘴里送去。
“你怎么这样?”明月有些不高兴地问樱儿。
樱儿眨眨眼,“你不知道吗? 我家姑娘疼我,好东西都让我先尝尝,我尝了要好吃就跟姑娘一起吃!”
明月和彩霞无言以对,两人心里极清楚樱儿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姑娘疼她,而是...”。两个人相视一眼,打算迅速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
“啊!”樱儿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去,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了。
“樱儿!”屋子里的人都慌乱不已。
“怎么了?”知画又关切又焦急地问。
“肚子....痛....,糊里....有...毒...”樱儿断断续续地,半是呻吟着说。
“啊?!”明月彩霞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格格调的糊里面居然有毒!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7:00 +0800 CST  

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樱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在这个世上。知画紧紧拉着樱儿的手,小小声的啜泣着。樱儿对她来说,是她的妹妹,是她的左臂右膀,是她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唯一可信赖的人,她就是她的一部分,当知画刚刚怀孕的时候,樱儿听到了一些老宫女的话,就执意要替知画尝菜,每顿饭,每份赏赐的点心,每样别人送来的礼物,樱儿都要自己尝过之后,确认无毒,然后再给自己的姑娘吃,知画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忠心的樱儿最终倒了下来,因为替绵亿尝吃米糊...
太后威严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人。嘉妃站在太后身边,目光平静而深邃,令妃以眼观鼻,以鼻观口。晴儿和紫薇相视,彼此都感到了恐惧。明月彩霞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仰视。
只有小燕子无畏地看着太后,眼睛依旧是那样明亮清澈。不带一丝杂质。
“好你个小燕子!”太后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明显的怒意,但是,是那样冰冷。熟知太后性格的人,嘉妃,令妃,晴儿却明白太后声音底下的可怕。
太后冷冷地说,“下毒!宫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来人,把明月彩霞,还有小燕子给我押下去!这样的事,哀家不能不管!等明天,哀家亲自审这几个小**。把景阳宫里的人也先给看管起来,没有哀家的旨意,谁也不能从景阳宫里进出!”
晴儿和紫薇都觉得冷汗冒了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老佛爷明鉴,小燕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绝对不会做?”太后冷冷一笑,“哀家忘了,这个小**身上还穿着福晋的衣服,桂嬷嬷!”
“在!”
“把小燕子的福晋的头饰和旗袍剥了!”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8:00 +0800 CST  

桂嬷嬷领着珍儿等几个丫环就要上前,紫薇和晴儿急忙说,“求求老佛爷,看在永琪的份上,不要这样对小燕子...”
太后的语调更冷了,“哀家就是因为要为永琪好才这样做的!看看小燕子,哪一点配做福晋,哪一点配跟永琪在一起!”
小燕子感到有一把刀在剜她的心,“哪一点配跟永琪在一起!”
“老佛爷,我知道我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但是我是清白的,我是真的很喜欢绵亿的,我怎么会去谋害一个小孩子呢,我跟樱儿无怨无仇...”
太后一挥手,桂嬷嬷和几个会一些武功的太监使劲地按住小燕子,剥下了小燕子的旗头,旗袍,可怜的小燕子头发乱了,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被如狼似虎的桂嬷嬷领着手下的人拖向慈宁宫的暗房。
“老佛爷!”紫薇和晴儿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却看都不看两个人,“嬷嬷,俩位格格折腾了这么久,该累了,送她们去歇息吧!今天的事,都不准声张出去,谁要是声张了,哀家要谁的脑袋!”
嘉妃等人会了意,把紫薇和晴儿拖拖拉拉地拖到了慈宁宫“休息”,名为“休息”,实为软禁。
知画的手搭在门上,看着太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手无力地滑落了下来,她感到了刻骨的恐惧,冷冷的风吹来,知画浑身都起来一阵寒颤,泪水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终于,知画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她觉得,自己就好如这雨中的菊花,总有一天会随风飘零...
屋子里又响起了绵亿的哭声,知画听来却是惊雷一般,“绵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知画暗暗下了决心。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9:00 +0800 CST  

第六十九章
秋风更加萧瑟了,秋雨更加凄凉了,天更加惨淡了。曾经明媚如洗的蓝天,如今变得那样阴沉可怖,介乎黑色和灰色之间,带着惨淡和哀愁。秋风呜咽着吹过大地,天地回响着那种近似哭声的声音,如果这声音响在战场上,人们会说,这是那些战死的无辜战士的惨痛的呼声,如果这声音响在监狱中,人们就会猜测,又有哪个无辜的灵魂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9:00 +0800 CST  

帐外。
都曾是江湖上风云一时,纵横一代的人物,又都豪爽不羁,加之年龄相近,见解相似,洛元道和箫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萧遥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那些淡蓝色的山脉在秋天深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模糊不清。萧遥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萧兄有何高见?”洛元道问。
“五阿哥心太急,中了敌人的反间之计。”
洛元道的手猛地一颤,“你是说...”
“这也仅仅是老夫的猜测,”箫遥转过脸来,双目炯炯有神,“杨应琚虽然为人贪婪残酷,但对朝廷绝对是忠心不二,他在云南近十二年,那些边境上的土司大多都对杨应琚非常信服,他也和那些土司关系极好,许多土司只认杨应琚一人,杨应琚一死,那些土司受惊,转而投向猛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不过依杨应琚平时的所作所为,一死实在是罪有应得。”
洛元道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杨应琚非常敢杀人,镇压云南的白莲教,一次就杀了三千多人,其中多有妇孺老弱,许多是无辜受连累的。白莲教之人也因此恨杨应琚入骨。”
“云南想是白莲教猖狂之地。”洛元道问,“你可见过白莲教的印信?”
萧遥有些奇怪地看着洛元道,“见过一块,是白莲教的光明使者令,是一整块白银打救的莲花,比人的手掌要小上一些,可以握在手中,见此令者,教徒需从持令者令。不过,持令者有自己的暗号,学会了暗号,才算得到了该令,这暗号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光明使者?”
“光明使者在白莲教中算职位很高的了,据说可以随时面见总教主,在总坛的地位比各地的堂主还高。”
洛元道的脸色开始发白,这个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手却不住地抖动,“萧兄知道的真多,我久已不行走江湖了,这些事都无从得知了。”
萧遥淡淡一笑,“我在云南江湖上也算小有名声,云南黑白两道的人物都见了不少,不过,我却有一件事一直疑惑不解...”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5:59:00 +0800 CST  

萧遥轻轻叹了一声,“我心中的疑惑,也只能说给你听了,永琪尔康他们都未必能理解,听得进去,他们恐怕都不会知道江湖之上人心的邪恶,谋划的周密狠毒。”
洛元道的眉头皱得更加进了,“你莫非是说...”
萧遥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七年前,我曾经有幸在盟会上和杨金华见过一面,杨金华身边跟随着两个年轻人,年长的有二十来岁,眼睛大而黑白分明,年纪小的,还未成年,最多十七八岁,容貌非常俊美,风姿秀逸,却举止不凡没有丝毫女子气,盟会将完,杨金华让那个年纪小的吹笛助酒,他吹的就是《凉州词》,笛声清越中带着悲壮,而且听他吹笛,就知道他功力非凡,一曲吹完,一座皆惊,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技艺了。整个宴会,那两个年轻人都默默地跟在杨金华后面,一言不发,如果不是让那个少年吹笛,我恐怕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对这个少年印象那样深。”
“杨金华?”洛元道吃惊地问。
“对,杨金华。”
“义父!”箫剑边匆匆赶过来边说,“刀向风回来了!”箫剑只听清了义父和洛元道对话的最后一个名字——杨金华,刹那间,那日在京城酒楼上老欧的话重又回到箫剑的耳中:
“白莲教和天地会本是一家...”
“天地会现在管事的是二当家,副总舵主杨金华...”
“杨金华也就是果敢现在的土司...”
“手段听说也很狠毒巧妙,今年也就四十岁左右吧...”
“听说,杨金华的师侄们个个都很厉害,不过,江湖上的人知道他们真面目的人很少...”
“杨金华听说也极受那些土司们尊敬,听说跟缅甸王是结拜兄弟...”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00:00 +0800 CST  

第七十章
中军帐中。
中军帐中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连喘气的声音也似乎听不到了。人人的心里好像都压了一块大石头,不是,是在心中有了一根刺,这根刺,让人说话都感到疼痛,这块大石头,让人连喘气都感到困难。
半个时辰之前,缅甸士兵送来了慕沙的信和“礼物”。
慕沙的信用上好的纸笺写成,封在一个盒子里,礼物装在一个更加精美的盒子中。两个盒子上都写着“军师大人亲启”。
箫剑犹豫了一会儿,颤抖着手打开了信:
军师大人:
小女有缘与令妹夫一会,特来相告。
蛮夷之女慕沙敬上
箫剑的手猛然一抖,信飘然落下,尔康轻轻打开了木盒,“彭”的一声,木盒自尔康手中落下,木盒里面是一把折断的剑,还有一截手臂,看起来是被人生生地砍了下来,手臂的断端还露着森森白骨,手指上还套着一个指环。
“剑是五阿哥的!”洛远道喊出声来。
“这个指环,这个指环是明瑞大人的!”刘德成几乎咆哮着说。
箫剑跌坐在地上,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冷,脑海中一片空白,断臂和断剑在箫剑的眼前不断晃来晃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夹着惊讶,震惊。
“刀向风回来了!”
刀向风浑身肮脏,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不,这个样子用狼狈还不能完全说明什么,他的脚上划开了一条大口子,伤口上流着脓液。
“箫大人,福大人,想不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刀向风一见面就跪倒在大家面前,失声痛哭。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01:00 +0800 CST  

烛光在淡淡的秋风中抖动着,映着周围的人的苍白的脸,箫剑和尔康满脸思虑,焦灼不安,万分忧虑的脸,刘德成的悲愤的脸。
全军覆没,明瑞战死了,永琪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现在五阿哥究竟怎么了,也许已经落入心狠手辣的慕沙手中,现在正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也许在那片密林中正奄奄一息,也许能遇到好心人...但从那些土司表现出来的憎恨和厌恶来看...


箫剑和尔康静静地端坐在帐中,眉头紧蹙着,谁也不说一句话,早些时候,刚一接到慕沙的所谓礼物,刘德成就疯了一般要去跟缅甸人拼命,如果不是其他人紧紧拦住他,只怕这个时候...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09:00 +0800 CST  
帐外。
清冷的秋月拉长了高岗上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投下了两道黑影,在一片的茫然不知所措中,有两个身影显得镇定和睿智,就好如大风浪中的两块磐石,巍然不动,那是一种历尽惊涛骇浪之后的镇定。
“我早就怀疑他了。”洛元道压低声音说,“不过他演技很好,我也不知道他的破绽在哪里,只是单纯地感到不对劲。”
萧遥深深叹了一口气,“要真如你所想象的那样,真是可惜了,那样好的资质禀赋,还那样年轻...”
“他又和五阿哥,尔康等人交好,我以前怀疑他,也投鼠忌器,现在,想不到,唯一的指望竟是他对五阿哥的交情深浅,感情是否真诚了。”
“你这样说,倒好像一口咬定他就是内定了,我也很疑惑,毕竟事过七年了,我也很难说,那个人就是他了...”萧遥说。
“我也一直都觉得他可疑,一个商人之子,何以能够那样文武双全?他的文才先不说,但论他的武功就不是一般的高,五阿哥在他手下过不了百招,连箫剑也不及他,就只有尔康,恐怕还能跟他一争高低。最让人生疑的是,一个长在江南的人,居然连云南罕见的毒蛇的毒都知道该怎样解,如果他不救箫剑,我还理不清自己的思路。”洛元道满怀忧虑地说,“居然这样的事都知道,那就只说明一点,他在云南长大,至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且,”洛元道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寒光。
“我明白,”萧遥打了个寒颤,“那要是...”
“萧兄,你知道,打蛇就要一棍子打死,如果他再出现,不管是否对五阿哥有过救命之恩,我都绝不容许他再接近五阿哥,不管用什么手段!”洛元道的眼睛中闪现出淡淡的杀气,令萧遥不寒而栗。
天越来越低,乌云越来越厚...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09:00 +0800 CST  

第七十一章
“永琪!永琪!我在这儿啊,快来追我啊!”小燕子在永琪前面吃吃地笑着,轻灵的身影穿梭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仿佛是一只小燕子在春季斜飞的细雨中轻盈地飞翔。
“哈哈,小燕子!”永琪笑着去追她,可是小燕子却总是不远不近,永琪跑快,小燕子也跑快,总是在离永琪还有一点点的地方就飞快的跑开了。
小燕子机灵地从一棵桃花树下钻过,桃花树被小燕子一撞,大朵大朵的桃花如雨一样洒了下来,小燕子在花雨中盘旋,是那样美丽,永琪看得眼睛都痴了,“春天来了,这个春天真美丽...”不对,现在不是春天,现在是秋天,是秋天...永琪朦朦胧胧中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身边,永琪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阿宁!不见了!一阵黑暗抓住了永琪,永琪重新跌回床上,陷入黑沉沉的睡眠中。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10:00 +0800 CST  

月华如水,月华如霜,夜风也清,夜风也凉,夏宁远静静地立在山上,恍如一遵塑像,他记不清自己曾有多少个晚上是这样独自品味着孤独,让漫漫长夜流过。幼年时清贫孤苦,少年时的颠沛流离,青年时的血雨腥风,和此刻心中的波澜起伏,对前程的莫测的恐惧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山路上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夏宁远知道,那是谢宛儿,她喜欢仓央嘉措的情诗,无事就一个人吟唱: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夏宁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抽出佩剑,剑在月光下如寒冰一样反射着令人颤栗的光芒,他猛地把检插回剑鞘,向山下走去。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10:00 +0800 CST  

慈宁宫。
太后的脸色因为气愤而发白,重重跌回椅子上,嘉妃不失时机地上前,“依臣妾看来,现在首恶还珠格格已经走了,景阳宫有嫌疑的只有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这几个人,其余的人,我看还是先放回去,然后派出宫里老练的侍卫去把小燕子找回来,太后看如何?”
太后轻轻点头,“还是你心细,就依你,自从宫里来了这个所谓还珠格格后,出了多少事!哎!”
嘉妃轻轻点头,“学士府是还珠格格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是...”
“哼!”太后冷冷一笑,“难道小小一个还珠格格哀家还怕了她飞了不成!”
“臣妾以为,这件事事关皇家体面,不能托付给外人去追查。”嘉妃小心地说。
“永成去吧!”太后摆摆手。
“永成不行,心不够细,臣妾看,永基年纪虽小,却少年老成,是不是比较合适?”嘉妃说。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1-12-26 16:13:00 +0800 CST  

楼主:leezuo98

字数:105971

发表时间:2011-12-25 22: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17 22:21: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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