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原著向，短篇。已过审。


光与影的交错之中，
赤司看到了他熟悉的双眼。
那双眼，
仍然闪着希冀和固执的光。
赤司仔细的想了一下，
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
已经把他的答案告诉给他了。

第一章
“赤司君，请不要开这样子的玩笑，我会很难办的。”
黑子站在赤司面前，话说的一板一眼，站的笔直笔直的。
赤司又重复了一遍：“我赤司征十郎从来不会开这一样的玩笑。”
黑子略微低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赤司听到黑子一如既往镇定无比的声音——
他说：“赤司君，今天并不是愚人节。不对……只有黄濑君和青峰君才会在愚人节开玩笑。”
黑子觉得，他想的似乎太多了，而且想的还跟此时的“正题”没有关系。
于是他便闭了嘴，用真诚的目光看向赤司，等他开口。
赤司叹了口气：“果然难办，我就知道黑子一定不会同意的。”
即使黑子没有直接说出来他自己的看法，赤司也心知肚明。黑子不像是会装傻的人，所以此时只能说明他是“真傻”，大概他从来都没有往这件事情是真的的方面想过。
赤司笑了一下，说道：“这毕竟不是只有关于你我两个人的问题，所以我并没有意义说谎来骗你。”
赤司的笑很柔和，可黑子就是无法同意——和赤司两个人去美国找火神。
黑子并不觉得他十分有必要和赤司两个人一起去，黑子想见火神是真的，可是他觉得如果要去的话也应该是多带几个人一起去。
黑子想不出来理由。
赤司又开口：“他们似乎都有事情要做。”
黑子更加疑惑了，青峰和紫原都是24小时闲得发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而且青峰对火神的执念也是相当之深，黑子认为青峰连听到“美国”这几个字眼便会手痒的想立刻飞去美国，找火神来一场阔别已久的one on one。
“黑子看来是真的没兴趣要和我一起去？”赤司脸上的笑意与方才相比分毫未变，那种笑意仿佛像是画在他脸上似的，弯起的弧度从黑子认识他开始其实就没怎么变过。
黑子犹豫了一下：“日本始终没有关于火神君的消息传过来，我一直在想，火神君会不会是在哪里碰了壁。我觉得，我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去看他。火神君在离开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话……现在，还是不要打扰火神君好了。”
赤司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儿就要被这几句话逼得猝死。
想不到黑子竟然是这样的考量。
不过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赤司再次开口：“我想黑子也应该很好奇火神在NBA的发展吧？”
黑子沉思了片刻，然后拽了拽略有些长的衬衣下摆：“嗯。但是只我们两个……不然问问青峰君……？”
“青峰，黄濑，紫原，绿间还有诚凛中的每一个人，最近都很忙。”赤司一口气说完，他不想编理由，被拆穿的时候面子上往往不会好过，所以他干脆就强硬一点。
黑子不是笨蛋，他意识到赤司是铁了心一定要和他一起去美国。虽然赤司和他一起去美国的确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可他总是觉得会十分尴尬。
黑子转了转眼珠，郑重的回答道：“我可以带着二号一起吗？”
赤司被他逗笑了：“不过宠物可能是需要放在有氧舱中作为行李托运。”
“唔……那就不能带了，二号可能会不太舒服吧？”
是的，赤司要和黑子过的二人世界，就连二号也不能掺和进来。
“那就把二号交给桃井吧。”赤司弯起嘴角。
黑子也没办法了，话都被赤司说尽了，就只能点头表示同意。黑子对赤司有信心——无论他用什么理由拒绝，赤司都会笑着说出不容他拒绝的、另一个更让人信服的借口。
黑子抱着二号，站在桃井的家门前按着门铃。没过一会儿，门便开了。
桃井看到来人，猛地扑上去，二号叫了一声，从黑子的怀中跳了出去：“哲君——！”
黑子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桃井扑的一个踉跄。桃井抱着他就不肯撒手，嘿嘿笑着说道：“哲君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我好开心啊！”
“桃井同学……抱歉……但是能不能先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桃井恋恋不舍松开黑子，然后抱住他的胳膊：“哲君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先进屋吧。”
“桃井同学是自己在家里吗？”
黑子虽然脸上和心里都镇定的不得了，但是和女孩子共处一室还是让他觉得不大礼貌。
他话刚出口，就有另一个身影从屋里头走出来：“……五月，吵死了。”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倦意，是青峰。
黑子说：“青峰君，很抱歉，打扰到你了。”
“是哲啊，有什么事吗？”青峰揉了揉眼，然后伸手随意在黑子的头上呼噜了两下。
桃井绽放笑颜:“哲君就进来说话吧。”

续第一章
“什么？去美国？赤司就带你一个？也太没义气了吧？不行不行！我也得去！火神那个家伙不在我手可是痒的不行啊！”青峰烦躁的在头上抓了两把，话刚说完就从兜里头掏出手机想给赤司打电话。
……果然和黑子想的一模一样。只是他想不到赤司骗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桃井没有制止青峰，她只是看着黑子，眼睛里似乎都冒着桃心。
青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似乎懒得用手拿着手机。
“青峰。”从电话那端传出来的赤司的声音稍微有些冷淡，桃井也不看黑子了，把目光移向了手机屏幕。
青峰弯着腰冲着手机吼了一声：“赤司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背着我想和黑子去美国？”
“青峰，你不是说过你有事吗？”赤司的声音和语气与方才都完全相同，仍旧有条不紊。
他知道青峰一定和黑子在一起，他们的对话也一定会从青峰开了免提的手机中一字不漏的传到黑子的耳朵里。
所以，他只要一口咬死青峰“有事很忙”这件事就可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事啊？!”青峰有些不耐烦。
赤司那头叹了口气：“青峰，你是不是最近记性不太好？”
“我记性一般都不错的!”
“可你的确是说过要和黄濑紫原一起去野游的事情。”仍旧是平时的语气，赤司的声音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还是温和的，充满关切且自信的。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吧？”青峰有些不确定。
“有的。”
黑子有些暗暗发笑。不愧是赤司君，虽然青峰君一向应付不了这种暗着来的语言技巧，但是他还是打心底佩服赤司的。
两人一来二往这几句话下来，青峰已经完全相信了关于赤司扯出来的谎话，以至于到后来已经开始扯闲篇，青峰早就把去美国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桃井看了看黑子，黑子虽然没有过度的情绪表示，但桃井看得出，黑子现在很是开心。

第二章
赤司办事的效率很高，刚要从桃井家出来的时候便接到了赤司发来的短信，机票是明天早上九点半的。黑子一向习惯八点起床，八点半梳洗完毕正好出门。
关上手机，桃井凑上来：“哲君，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九点半。”黑子看向她。
这时，方才说懒得出门送黑子的青峰突然从门口窜了出来：“啊啊啊！为什么非要在门口说！哲，给黄濑打个电话！我要和他one on one！”
“现在吗？”黑子不确定的问，“可是，神奈川离东京……”
“真麻烦！”青峰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啊……算了，我去找黄濑那家伙吧。”
话音刚落青峰就直接大跨步离开。
桃井尴尬笑笑：“阿大这几天很奇怪呢，本来他就粗神经，最近神经更大条了，经常忘记事情……似乎连小麻衣都不是很爱看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黑子低头想了一下：“之前和青峰君打球的时候，青峰君似乎也是心不在焉的……黄濑君也是……”
桃井是个女孩，对于这些事一向敏感的多，她抿了抿唇：“他们俩是不是关系向前迈进了一步啊？”
“嗯？”黑子不解，歪了歪头：“更进一步，是指什么意思？”
桃井向后退了几步，干笑了两声，一手把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冲黑子挥了挥：“我会帮忙照顾好二号的！哲君，在美国玩儿的开心。”
看着在面前“膨”的一声关上的大门，黑子陷入了沉思。
黑子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梦见了什么。他很害怕，觉得胸口很闷，便拽了拽睡衣的领口试图缓解呼吸。调整好呼吸和精神状态之后黑子看了一下表——凌晨三点。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多小时，黑子躺下，精神是完全清醒的，没有一丝睡意，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六点也还是没能睡着。
黑子提前开始梳洗，磨蹭了很长时间也不过到了六点四十分。
他打开手机，试探性发了条短信给赤司。
——赤司君，你醒了吗？如果打扰到你睡觉了，真是不好意思。
黑子不清楚赤司的作息时间，却还是发过去了，如果赤司醒着，他大概就能摸清楚赤司的习惯了。
几乎只隔了一分钟赤司的短信便回了过来。
——没关系，我已经醒了。
——不过黑子你竟然不在睡觉，还真是罕见呢。
——赤司君平时也起的这么早吗？
——啊，大概。
——晚上我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有些难受。
——真巧。我也是。
黑子对着手机屏幕不禁疑惑，赤司君……也做了奇怪的梦？还真是巧呢。
——那么黑子你梦到什么了？
——真是抱歉。我醒来以后就不大记得了。
——先不说梦的事情了，黑子，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黑子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几个小时，黑子不解皱眉，却还是踱步到了门口，迟疑着开了门。
开门的一霎那，风便顺着门飘了进来，黑子只穿了衬衣，又不耐寒，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赤司站在门前，轻轻弯起嘴角，“黑子。”
黑子反正过来，睁大双眼看向面前的人，“赤司君？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怎么……？”
赤司微微一点头，嘴角挂着标准的笑容，“失礼了。我只是想黑子大概自己一个人会很无聊，就擅自来了。”
黑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诶？但是……？”
看着赤司的笑容，黑子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抬头直视着赤司，“赤司君，请进。”
赤司踏步进门，黑子在他身后把门关上，对他说道，“要喝点儿什么吗？”
“不必了。”赤司抬眼看向四周，黑子在外出租的这个小屋还算不错，虽然不算大可光黑子一个人住还是绰绰有余的。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杯不知还没有喝完的香草奶昔，诚凛和帝光的队服整整齐齐叠在沙发的角落里，四周都充满着黑子生活过的痕迹，赤司垂眸——
得想办法把黑子攥在他的手心里呢。
“赤司君？”不知在什么时候，黑子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尽管是赤司还是被突然站在他面前的黑子吓得向后微撤了撤步。
“赤司君你看起来有点儿奇怪，是在想些什么呢？”
“啊……”赤司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犹豫着开口，“只是没想到黑子你还留着诚凛和帝光的队服。”
黑子瞥向沙发的角落，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不过……一想到以后可能会放弃篮球的自己，就觉得……有些遗憾……”
赤司沉默了。说实话，他们都已经高考完毕，报考的时候除了火神和青峰那个两个篮球笨蛋，大概根本没有人想过上了大学之后仍旧走篮球这条道路。想来还真是有些悲伤。
“赤司君。”黑子突然喊了赤司的名字，赤司回头看他的时候，看见了黑子在灯光下几乎泛着晶莹的双眼，黑子的眼神十分固执，固执中似乎又掺杂着许些赤司不太看得明白的神色，黑子缓慢开口说道，“果然，还是想要和大家一起打篮球。只是大家都长大了，以前的日子……无论是帝光时的日子还是诚凛时候的日子都回不去了。”
赤司的心不可置否抽痛了一下，那些曾经的，他们最开心的日子，都只能是曾经了。
他想把黑子抱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
然而，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续第二章
听着飞快的心跳声，赤司的耳朵几乎都要烧起来，他尽力保持着镇定，用无比平稳的声音说道，“未来的一切一定都会比现在和过去更加美好的。”
赤司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安慰黑子，他说的话全都是真的，是他权衡之下得出的结论，他不会在自己不确定的情况下说什么“一定”，所以，他确定未来一定会很美好，会非常美好。
黑子听着这些话，血液几乎都要翻涌起来。他相信赤司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他轻轻推开赤司，定定的盯着赤司的眼睛，“我明白赤司君的意思。我不会彻底放弃篮球的，我会一直按照自己的心愿走下去的。”
赤司表现的一切如常，笑着不动声色与黑子拉开现在能直接听清对方呼吸声的距离。

第三章
虽然赤司说着不想喝东西，但黑子出于礼节还是倒了杯水放在赤司面前。
赤司象征性的抿了口水道了句谢之后，两个人就没有第二句话了，黑子盯着钟表，看着秒针一圈圈的转。赤司则是靠在沙发的后背上，时不时向黑子的方向撇过去几个眼神。
黑子觉得赤司在这儿之后剩下的时间更加难熬了起来。可赤司不把话题挑起来黑子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等着赤司先开口。
等到时针转到七点的时候，赤司终于开了口，“黑子你报考了哪所大学？”
“X大。”黑子回头看赤司，“赤司君的话，一定报考了东京大学吧？”
“X大离东京大学不算远，以后也可以随时见面了吧？”
“确实如此。”
“……”
“……”
“黑子你最近有听过什么好听的歌曲吗？”
“我记得我听歌的品味与赤司君差了很多呢。”
“……”
“……”
赤司已经在心里打了自己无数个嘴巴了，他不是什么有社交困难症的人，他擅长于任何人打交道，可偏偏在这个可以接近黑子的大好机会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完全失去了交流能力，看着黑子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万幸的是，黑子主动开了口，“赤司君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大概是出国留学，父亲希望我去美国。”赤司说道。
赤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黑子的神色。
他企图从黑子的眼中查探出任何一丝端倪——哪怕只是一点的情绪表露也好。
只是黑子此刻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儿异常。
虽然这是赤司意料之内的，但果然还是会有些失望啊……
“那么黑子呢？”赤司整理好情绪后说道。
黑子沉思了一会儿，“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会抓住眼下好好努力的。”
黑子的瞳孔折射出白炽灯投下的微光，他唇角带着笑意，目光是那么坚定。如此的目光惹得赤司就要慌张起来。他的心脏不可置否的猛烈跳动了几下。
赤司平时是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此刻他也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神色无异。黑子喜欢也擅长“观察人类”，如果他把自己的心思展露任何一丝给他，黑子想必也就能发现端倪。
如果让黑子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居心叵测，自己大概也会十分尴尬。赤司突然想念起自己的第二人格，他在的话，想必就能更直接的对黑子发起“攻势”了吧？
赤司叹了口气，“果然只有大家都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赤司顿住了，又解释道，“刚才明明是我在安慰黑子，怎么反倒自己开始不信任彼此了。”
“赤司君，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其实早就互相信任了，我们的心都是彼此相连的。我们如今的关系已经不只单纯依靠胜利来维系的关系。我们会一起走的很长久的啊。如果不是赤司君的话，我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黑子的声音无比认真与诚挚，赤司方才完全恢复的理智又被这么一句话打碎了一块儿，虽然打碎的并不多却还是让赤司不安起来。
能击碎他的理智的人，除了黑子大概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赤司微笑道，“很抱歉，我应该完全相信大家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指向八点的时针，“我们该出发了。”

续第三章
赤司熟练的系好安全带，然后看向黑子的方向。黑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实话实说，他没坐过飞机，研究了半天安全带也不知道该怎么扣好。
正当黑子思考出神之际，赤司突然凑近，黑子的鼻尖传来属于赤司的独有的淡淡清香，那是黑子很喜欢的一种味道，从国中开始一直记到现在的味道。尽管上次闻到这种气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对于这种味道黑子也不感陌生，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关于坐飞机的紧张与不适便完全被安心所取代。
赤司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引得黑子睫毛一阵轻颤，他的手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他刚被取代的紧张便再次回来了。黑子不明白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只是想让赤司赶快回到原来和他的距离。
……明明刚才的那个拥抱都没让他有这种感受。
黑子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淌，紧绷着身子等待赤司系安全带的动作结束。
“系好了。”赤司在他耳边说道，声音中隐含笑意。
赤司呼到他耳朵上的热气让黑子更加不淡定了，黑子几乎无法思考，他说道，“赤司君，太近了……”
几乎是话说出口的瞬间，赤司便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弹到了他自己的座位的那头，赤司片刻后回过头看黑子，“很抱歉，是我的动作太慢了。”
黑子看着赤司，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情涌上心头。
黑子没想到，他能够有一天就这样以朋友的身份坐在赤司君的旁边。说夸张一些，赤司就是他国中时的一盏路灯或是神明大人。赤司是黑子最为钦佩和尊敬的人，他也许可以对着黄濑青峰或是绿间紫原说一些稍微过一些的话，却从来做不到对赤司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神明大人无可亵渎，又或者是有其他的缘故。黑子一直想知道原因，那个原因他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也许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就能把今天他所有的异常解释清楚了。
黑子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想压下心口的燥热，心脏却跳动的更快了，他害怕赤司听出他的心脏此时的异常，故作镇定开口说道，“赤司君一定经常做飞机吧？”
“还好，坐飞机几乎都是在小时候，只不过父亲为了避免我被其他人看了笑话，经常训练我很多这类的技能，练多了，自然也就会了。”赤司说道，看着他的眼神饱含着忘不见底的温柔。
黑子不敢回望赤司的目光，他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

首杀嗷！

第四章
黑子为了避免像刚刚那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强制着自己尽量和赤司君少说话，少接触。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在赤司的眼中都直接等于了不接触。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黑子，也是可爱的要命。
下了飞机后，黑子打量着四周，或许是因为有赤司君在，即便在异国他乡他也不感陌生。
“黑子，你想先去哪里？”
赤司静静站在他身侧，直到黑子把机场四周打量够了才开口问道。
黑子并不熟悉这里的位置，自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便把主导权交给了赤司，他说道，“赤司君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了。”
“不急着去找火神吗？”
“……急着。”黑子说道。随后急忙开口解释道，“但是再晚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明白自己解释的原因，也不明白自己不想在赤司面前承认很想火神的原因。尽管他的确想要去找火神，却也的确喜欢并享受着和赤司在一起的每个瞬间，即便在那些瞬间里他的思想总会不受控制的乱起来。
赤司没看出黑子的异常神色，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笑着说道，“黑子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吗？”
“……”黑子不想说谎，也不想告诉赤司真话，便只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
在他眼里赤司永远都无所不能的，如果想要猜出他的心思绝对不应该是难事。他听说过一句名为“无声胜有声”的话，想来用在此处应当是最妙不过了。
赤司觉得他自己脸上的笑意就快要因为黑子的沉默而绷不住了，他迅速转身背对黑子，用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声音缓缓说道，“我记得火神的球队就是在洛杉矶，我们就一起在这里逛一逛吧。”

来暖楼(ฅ>ω<*ฅ)

第四章后半发不出来，只能图片了

第五章

黑子在自己要想的更深的关口，及时遏制住了自己的思路，他不该这么想的，难道说只是和赤司君罕见得见上一面，罕见的多说了很多话，就能让他变得像现在一样奇怪吗？果然少接触，少说话，才是他如今该做的事情。
火神张大了双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干干笑了两声，“赤司你说你……不打篮球了？你明明有那么好的才能……”
赤司微笑道，“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们打篮球的，希望赢了我的家伙别又输在我面前。”
火神果不其然是个篮球笨蛋，听到赤司这一句略带挑衅的话语，直接被勾起了战意，二话不说便要拽着黑子上场。
黑子被拽到火神的队友，也就是NBA球员们的前面，黑子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大壮实了不少倍的几个人，心中也生出了一战的欲望。
火神对着他的队友说道，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这是我在高中时的队友，黑子哲也。我曾经对你们说过的。”
“黑子哲也？”，一个男人走上前，对着黑子伸出了手，“他看起来长的很好看，但不知道他的篮球是否打得像他的长相一样好。”
火神听到这句话，都忘记了该用英语回话，一句日文就扫了过去，“那你们就来试试看吧！黑子！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火神的时间紧紧盯着黑子，两人会心一笑。
“好，开始吧！”

赤司坐在板凳上，目光始终落在黑子的身上，他觉得这场比赛其实毫无悬念，他还不觉得火神和黑子这一对光和影的组合会输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NBA的球员也不例外。
所以，这场简单的比赛虽然时间不长，黑子和火神两人打的很吃力，最后却还是以微小的分差赢了这场比赛。
黑子接过赤司递过来的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道了句谢。
“黑子，比赛很精彩。”
“赤司君应该在我们开始比赛之前就已经猜出了这种结果吧？”黑子微微喘着气，抬眼看着赤司。
没等赤司回答，黑子便出了声，“不过这次比赛的结果，我也猜到了结果。”黑子看向正在和NBA球员们聊天的火神，微微弯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输。”
赤司一瞬间语塞，心底升起异样的感受。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七上八下。诚然，他对将来会不会和黑子永远在一起或者说黑子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有着无比的信心——但是，他不可否认，如果黑子一直在火神身边呆着会有多少的不确定因素可能导致他的“败北”。
没想到火神除了在篮球上，在这种事情上也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黑子回头看着赤司，“赤司君，你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黑子啊。”

续第五章

听到赤司含笑说出的这句话，黑子莫名的不冷静了，他此生第一次生出想把自己的脑袋像鸵鸟一样埋在地下的念头，黑子面无表情的脱口而出，“赤司君，今天天气真好。”
“啊……是啊。”
黑子继续面无表情，赤司继续保持微笑。
看来下次要换个柔和一点的方式呢，黑子果然还是受不了吗？
赤司缓缓把视线从黑子的身上移开，看着火神和他的队友们打闹的身影说道，“看来火神暂时脱不开身呢，不如我们两个人先去吃顿饭？”
“我开动了。”
赤司其实本来想带着黑子一起去西餐厅来着，几经辗转之下，黑子还是看中了一家M记，此时正捧着香草奶昔和汉堡慢吞吞的吃着饭。
赤司吃饭的速度一直都维持在既保证速度又保证健康的绝对的均衡速度上。黑子要比他慢上一些，两人的食量又没有相差太多，为了让自己和黑子同时吃完，不让黑子产生赤司在等他的感觉，赤司每次与黑子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尽量放缓些速度。
不过，上次两个人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在帝光时期。才刚刚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黑子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吃着汉堡，他也还是尽量放缓些速度吃着汉堡。
不过上一次的气氛不大友好，全程两个人除了“我开动了”以外就没有下一句话了。赤司想要一切变得不一样起来。无论是他们此刻的两人进餐还是两人的关系。
于是，赤司看中黑子放下香草奶昔的空当，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黑子的注意力到他自己的身上，“黑子。”
“赤司君，怎么了？”
“有多甜呢？”赤司轻笑了一声，看着黑子皱眉疑惑的模样解释道，“那个，香草奶昔。”
黑子又捧起了香草奶昔，静静得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概……就像全中联赛首次夺冠比赛后喝的水一样甜吧？”
黑子的双眼隐藏在阴影下，赤司不知道黑子的眼神是如何，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揣测出黑子的心思，也许是因为耳边空调略微聒噪的发动机的嗡嗡声，也许是因为已经快要超负荷的心跳，又或许是因为此刻又不知道被丢弃到什么地方去的理智。
本来想自己主动促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本来在脑子里已经有了之后两个人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模型。结果，都被黑子这一句无比认真的话封印在他的脑子里头了。
原来不光在篮球赛上，在日常的生活当中，黑子也能完全打乱他的全部预知能力。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如此奇妙的低存在感少年，才能在他的眼里成为那么重要的存在，那么无法忽视的存在。
“赤司君？你在发呆？”
赤司笑道，“很抱歉走神了。”
黑子抬起眼睛，定定盯着赤司的眼睛，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用这种方法形容起来，赤司君大概就会知道香草奶昔的味道了，毕竟，这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黑子笑着说道。
毕竟，这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那么，就让我尝尝吧。”

第六章

“诶？”黑子没太明白赤司这句给我尝尝吧的意味，似乎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黑子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杯子便被赤司的手夺走。
赤司一只手握着冰凉的杯身，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了黑子刚刚握着杯子的手。
香草奶昔是冰凉的，盛放它的杯子也是冰凉的，握了很久的杯子的黑子的手也是冰凉的，可赤司的手很是温热，黑子感觉浑身升腾起十分温热的气息，他感到脸颊开始要有升温的趋势，于是移开了正在看着两人相碰的手的视线，抬头看向唇将要碰到黑子杯子的赤司，一本正经的打断了赤司的动作，“请等一下，赤司君。”
赤司微微吃了一惊，动作在停在了举杯上。尽管他极快的找到了自己平时的表情，可是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想法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在这个关头，不会是要……拒绝？
不，赤司征十郎。你应该自信，除了那次输给诚凛的意外，你不会再有任何失败了，绝对，不会再失败。
赤司的目光坚定了几分。
“赤司君……请不要再握着我的手了，我觉得，有点儿……热。”
所以……这是拒绝？
赤司不动声色收回在黑子手上的手，正在他打算把杯子放到黑子的身旁的时候，看到了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的黑子。
他的大脑仿佛突然醒悟。
他又重新把手放到了黑子的手上，没有丝毫犹豫，就着黑子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口，说道，“我说过，我要尝一尝。我的命令是绝对的，就算是黑子也不能忤逆。”
黑子那边没有动静，只是似乎愣住了。
半晌，发出低低的一声偷笑，“抱歉……赤司君，实在是……太好笑了。”
黑子笑了。
让他笑出声的，居然，是自己。
遇见这种事情，如果是黄濑一定会开心的。
因为那个家伙向来爱耍宝卖萌，却从来没能得到让黑子笑出声的肯定。
只是……
赤司承认，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且因为大脑几乎停止运转找的借口实在牵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会说这种话的人，不该是他。
他仿佛又能听见另一个自己在体内的笑声，“赤司征十郎，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么多共同点啊。”
只是那个家伙目前来讲的话，已经不会再次出现了。
因为，他已经不再恐惧失败。对失败不是恐惧，只是厌恶。
所以现在——他讨厌这种场景。
赤司故作镇定，“哲也。”
黑子收敛了笑容，看着赤司。
“哲也，你太狂妄了。”
既然已经说出了这么糟糕的借口的话，那就干脆装到底好了！
黑子的心情很好，他几乎想要放纵自己大笑，可毕竟对面是赤司君，如果笑出声就和取笑赤司君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就尽量配合赤司君好了。
“你……究竟是谁？”
黑子正了神色。
“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哲也。”
赤司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了，他这么想着。
说完哲也的时候，赤司突然有些泄气，他扯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黑子，想笑就笑好了。”
“赤司君，可以允许我说一句十分失礼的话吗？”
“当然。”
“赤司君，似乎已经过了应该中二的时期了吧。”
赤司身子一僵，然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黑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我觉得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赤司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将香草奶昔重新放回黑子的手边，并将自己的手从黑子的手上拿了下来，说道，“黑子，香草奶昔很甜。”
黑子喝了一口香草奶昔，然后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我想请教赤司君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这一段时间见到赤司君心里总会有异样的感觉呢？”黑子坐的及其标直，如果这里不是M记，而是学校的话，赤司几乎就要觉得黑子下一秒钟就能拿出本子和纸将他从赤司嘴中问出来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本上。
赤司很苦恼。异样的感觉？
“对了，首先要和赤司君声明，这种感情，我并不能算是排斥。”
不排斥，是否就可以算作是喜欢呢？
黑子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赤司这话还没问出口，便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口快步走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黑子！一猜你就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你的人了。”
“非常抱歉火神君，我只是看着你们聊天聊的正高兴，就没有去好好道别。”黑子站起身，郑重无比。
火神连忙摆手，“那个……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火神与黑子聊天聊的正火热。至少在赤司眼里，聊的非常火热。虽然黑子只是微笑着应和，时不时恰到好处的吐槽一下，但赤司还是觉得十分不对劲。尽管国中的时候赤司也几乎都是站在这几个人的后面看着他们玩闹，只偶尔提示一两声注意安全的话，说来也从来没怎么真正加入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中，但这一次，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稍微拉进了些还是因为方才得知了黑子可能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的事实，此时他很是不爽。
“对了，一会儿我的队友们说要一起去外面聚餐！黑子……啊还有赤司，你们也要一起来吗？”火神这才注意到正在边上慢吞吞的搅着已经没有任何热气冒出来的咖啡的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