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番外篇 (原著风格同人)

那郡守忽然大叫一声,然后身子开始不断长高,最后道袍全都撕裂了,在屋子里也只能半蹲着,那颗牙也在他嘴里生了根。
郡守的侄子见事不对,早从房门跑了,那两个随从却被郡守一手一个抓了。郡守似乎已经不能人言,只口中嗬嗬有声,先把其中一个脑袋啃掉了半个,另一个在他手中,也是半死,挣脱不得。家父和那趟子手双手被困,但腿脚能动,便趁乱撞破了窗户,跳到院子里。

这时那郡守也撞破墙,扑了出来,这一乱,引来不少的人,但此时郡守早变的和妖魔无异,筋肉鼓胀,连皮都撑的条条开裂。那些护院仆人也认不出是郡守,胆小的抱头鼠窜,有几个不要命的就上前乱打,都被撕成碎块。家父和趟子手两手被缚,行动不便,终于是和几个仆人丫鬟一起被逼到了墙角。那郡守正要动手,突然从天上降下一人,各位也猜到了,正是二郎显圣真君临凡。
郡守此时身形如肉山一般,却被真君单手一推,就退出数丈。郡守怪叫一声,又拔起一颗合腰粗的树,着头砸了过来,真君仍只是左手一伸,架住那树,右手凌空一掌,打的郡守胸口凹陷,后背都冒出大片血雾。郡守摔倒在地,抽搐几下,缩回原来大小,死的透了,那颗怪牙也掉到一旁。

真君这是转头看了看家父和趟子手,一挥手,蘸水的麻绳就都解了,道:‘这牙乃是南瞻部洲上古妖魔凿齿之牙,当年后羿杀死凿齿后,也未料到凿齿牙上附有邪力。普通人接触的多了,也会坠入魔道,这郡守用妖法激之,想得那凿齿之力,却心神尽失,变成怪物。这等大案,自要皇帝亲审,你们都留在这里,介时做个证词,我叫城隍土地去与他讲明因果,保你等无事。’”

那汉子讲到这里,桌上几人同时道:“当初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将郡守侄子判了斩立决,说是妖法惑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隐情。”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7-18 13:06:00 +0800 CST  
那汉子讲到这里,桌上几人同时道:“当初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将郡守侄子判了斩立决,说是妖法惑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隐情。”这时那桌上一个一直为说话的黑脸汉子道:“若说是怪力乱神,我一兄弟在斋聊郡郡守府上当差,曾与我讲过一段奇事。”他话未说完,有人插话道:“那郡守可是今年的状元,姓宁的那个年轻人?”那黑脸汉子道:“不错,正是今年的状元。我那兄弟曾与我说过一件秘事,也不知真假。说是宁郡守中状元之前,也是个穷书生,一次途径荒山,遇到山洪封路,眼见天色晚了,正愁没有地方露宿,却看见一户宅院,上前扣门,发现是一户荒宅。宁郡守进去之后,发现院子里满是野草,嘿嘿,你们猜那草里有什么?”

旁边几人道:“最多不过几根白骨,怕个鸟啊。”那黑脸汉子摇摇头,道:“是黄白之物,是几锭雪花银和马蹄金!”众人一听,不由得眼中尽是艳羡之色,有的道:“宁郡守却是发迹之前,先得些横财。”黑脸汉子呸一声,道:“宁郡守是读书人,如何与你们这几个俗人一般?宁郡守看也没多看一眼,只去房里,想挨上几日,等山洪退了,好赶路,谁料半夜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与他撩拨。宁郡守自是严词拒绝,将那女子赶走。

第二日却是天刚擦黑,那女子又来,说自己乃是生前饥荒年间,与父母逃难,病死在此地,父母怕自己体肤被灾民所食,便连夜烧了,将骨灰放在罐中,埋在山上,结果魂魄却被山上一个老妖所拘,日久天长,化作野鬼,却替他迷惑男子。有贪财的,取了金银,那金银是鬼骨所变,半夜就挖他心肝。有好色的,却将他迷晕,抽了血,送给老妖做食。宁郡守听了自然害怕,那女鬼说今夜自己若是再不得手,明夜那妖物便要来亲自动手了,故明日一早,不论山洪如何,明日一早,定要离开。那妖物白天行动不便,如此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宁郡守听了,叫那女鬼与自己一起离开这荒野之地,那女鬼摇头道:‘我乃鬼身,怕白天阳气,如今骨灰被那妖邪占了,如何能走脱?’宁郡守听了,便说要明日一早,先去挖了女鬼的骨灰,再离开这里,女鬼又怕他挖了骨灰,反惊动妖物,两人商量许久,也无办法。”

桌上众人听到这等神怪香艳之事,不由得兴趣大涨,道:“那宁郡守的夫人相传是十足的大美人,都说两人恩爱,却不知当年宁郡守还有这等风流事,莫不成白天人妻,晚上鬼妾?”黑脸汉子笑道:“你们几个莫要胡说,这女鬼,便是郡守夫人!只说宁郡守与女鬼,呸,就是他日后的夫人在屋中发愁,忽听到有人扣院门,吵着要借宿一晚。郡守夫人大喜,说快放他进来,若是贪财好色之徒,今夜正好将他拿去交差,送给妖物吃。

宁郡守是读书人,如何能干这等事?正不同意间,却听那扣门的人不知如何,竟已经进了院子,道‘我不禁吃,我师父禁吃。只他这几日伤风,恐肉有些发酸。’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7-20 12:15:00 +0800 CST  
宁郡守急忙出门看,却是吓得走着出去,爬着回来,你道怎地?来人三分不像人,七分活像鬼,说像人,却有个毛脸雷公嘴,说像鬼,却又穿着和尚衣服。郡守夫人急忙出来,却也不敢近前。那毛脸和尚便对宁郡守说:‘你莫要胡思乱想,若是明日你走了,那老妖寻着气味,摸到你家,却不是将你父母一起害了?我师父马上就到,你快快打扫一间干净房屋出来,再烧些热水。’说完,却又从那院墙上直接跳走了。

宁郡守没有办法,只得和夫人一起收拾出一间偏房。这时那毛脸和尚已经带着师父、师弟来了,那师父骑匹白马,还是个有道高僧的面貌,两个师弟,却比那毛脸的更唬人,牵马的猪头人身,长嘴大耳,獠牙朝天,挑担的一张晦气脸,好似画里的夜叉恶鬼。这伙人进了房,那毛脸的便对宁郡守说:‘今夜你只管放心,明晚那妖邪来了,我替你拿住,算是你送给我的一桩买卖。’结果不到一炷香功夫,那毛脸的便耐不住性子,跑去找郡守夫人,说是今夜无事,等不到明晚,让她回去对老妖说,宁郡守不肯就范,加之又来了几个路人,叫它亲自来此地动手,吃些活食。

郡守和夫人一听,心想这毛脸的实在是个混人,耗过今晚,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可以商量对策,如何这般急着送死?无奈却拗不过那毛脸的,最后夫人暗想:常言道人有古怪像,必有古怪能,这几个或许有些本领,也罢,今夜便仗着人多,合死一拼,纵然抵不过那妖物,我也舍命要救宁郎。

想到这里,郡守夫人便化作青烟,去引那老妖怪前来。这边宁郡守吓得缩在房角发抖,那边一伙人却是浑不将生死放到心上。毛脸的喜上眉梢,扎耳挠腮,猪脸的不住骂猴脸的惹事,晦气脸的却一句话不说,只扶持师父洗漱。

这时那郡守夫人已经引着老妖来到院外,她故意喝道:“姓宁的,快出来送死。”便是要让里面的人有所准备。却见毛脸和尚喜上眉梢,跳了出来,问老妖是何物成精,有何名号。那老妖哪里答话,劈手便去掏他心窝,却被他使个小扑跌,接住手,顺势摔到地上,结果你猜怎地?和尚瘦小枯干,却是个鹅卵石,老妖相貌狰狞,身子粗大,却是个真鹅卵。毛脸和尚下手有些没轻重,那老妖又是命薄,只一下,便直接摔断脖子死了。
毛脸和尚便叫郡守夫人将尸首拖走扔弃,说是怕留在院外,明早吓到自己师父。郡守夫人暗想这妖物平日里对自己耀武扬威,今日却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一招便丢了性命。当即将那尸身拖走,又挖了些人参、灵芝、草药、野菜、山果送给那伙和尚。郡守感激之下,替长老煎熬草药,郡守夫人也动手备些饭菜。那毛脸的看郡守与夫人郎才女貌,便说:‘你两个虽有月佬红线牵连,可惜倩女幽魂终非人,阴阳有别难般配。’宁郡守与夫人急忙一齐跪拜,求他相助。毛脸和尚又道:‘我师父乃有道高僧,你扫屋、送药、赐斋,乃是积了天大的福源,我便帮你想个办法吧。’围着郡守夫人饶了一圈,道:‘你已经有些道行,本为孤魂野鬼,却修出了实体,虽是纯阴之体,总是有胜于无。这样,我给你写道符咒,你烧成灰就水喝了,便立得肉身。’

那猪脸的听了便叫道:‘自古只有道士画符写咒,你一个和尚来鬼画符,好不知羞。’师父将他喝道一旁,对毛脸的说:“古人云,宁拆七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若送他二人圆满,也算一件功德。”那毛脸和尚笑道:“师父,功德还算你的。我这符咒好画,只是符胆需要你将指尖刺破,第一滴血在上面,取画龙点睛之意。”那猪脸的听了又叫:‘师父,我说这猴子弄花枪,你还不信。就是老猪在纸上乱抹两笔,你滴上血,也能令这女子转阳。’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7-21 11:25:00 +0800 CST  
以下是 第二部开头部分,之前发的被吃楼了。


第二部

一、 夜话


西牛贺洲有一大国,名曰钦法国,此国都城向东四百里远近,有一条大河,水深浪急,暗流涌动,故名囚龙河,取那蛟龙亦难渡此河之意。正值寒冬,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片素裹,唯那囚龙河水流湍急,竟不结冰。河畔有家客栈,取囚龙河的龙字,匾上写龙门客栈四个大字。此时明月高悬,雪花纷扬,客栈内却热闹非常,厅里满是喝酒吃肉,划拳行令的客人旅者。

中间一张桌围坐了五六个腆胸迭肚,虎背熊腰的大汉,各带兵器,桌上杯盘狼藉,一看就是些江湖豪客。其中一人端着酒,问左侧的汉子道:“你在宋员外家做事,吃穿不愁,为何突然就走了?”那汉子脸上三四道疤痕,看着频有些吓人,喝一口酒,道:“这事我本是打死也不敢讲,但今天桌上坐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借着酒壮胆,也不怕哥哥们笑话。
当初我在宋员外家做护院,仗着一身武艺胆色,也十分受赏识。大少爷也时常多给些银两财物,那时我也是猪油蒙心,就是一刀一枪的勾当,嘿嘿,也不皱眉头替他做了。今年开春,我陪大少爷去街上闲逛,恰看见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妞。少爷立时走不动路了,让我去问了价钱,带回家。
本是说好,这小妞来员外家做三年丫鬟,算是还了葬老爹的钱,可少爷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强忍了没几日便非要她侍寝。这小妞又倔又烈,誓死不从,最后少爷一怒之下,将她锁在柴房,自去后堂饮酒。那天赶巧来了几个酒肉朋友,这一顿酒从下午喝到晚上,少爷突然想到那小妞,就让我去柴房将她带来,结果我去一看,那妞不知如何弄开门,再看后院墙上有几个脚印,下面有搭好的椅子,想是翻墙跑了。
少爷大怒,领着我们些个护院打手,会同那几个宾朋,牵着狗,骑着马,便去追那小妞。那群狗一路狂吠着便往庄外林子里冲,那林子草木甚密,我们骑马跑不开,只能让狗在前面追,不一会儿便被落的远了。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却发现那群猎犬都伏在地上,喉咙里呜呜滚咽,却一动不敢动,似乎前面有什么及恐怖的事物。
有个朋友酒醒了些,见事不对,劝少爷回去,饶了那小妞,但少爷哪里肯听,一鞭子打在马上,就冲了出去。我们没奈何,也只好去追少爷,只有几个命大的宾朋走了。少爷马快,又是马鞭子发疯似的乱抽,不一会儿就把我们甩在后面,等我们在一块空地上找到少爷……”那刀疤脸说到这里,又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似乎又隐隐见到当日恐怖的场景,鼓足勇气,续道:“却是那小妞伏在地上,不知死活,少爷仰面躺着,却是死的透了。一只黑色的猎狗正趴在他身上,一口将喉咙撕下,然后抬起头,仰天啸了一声。那猎狗跟着转过身,两只眼睛慢慢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我们,说也奇怪,那狗腿长腰细,也不如何大,却比老虎还要吓人,我们哪敢久留,连少爷尸首也顾不得了,一齐拨马逃命。我脸上这几道疤,就是路上被树枝刮的。”
这时又有人接道:“都说宋员外的大儿子是酒后落马而死,原来竟有这许多隐情。”刀疤脸压低声音道:“不错,后来听算命的说,这小妞本是天上仙女,犯了错,被罚下届,那日正好期满,天庭安排接她回去,只惨了大少爷,冲撞天神,白白丢了性命。事后我想这小妞回天上做了神仙,若是回来报仇,如何是好?何况宋员外迁怒我等,时常无故责骂,遂找个理由,递辞呈走了,如今只与兄弟们快活。”
最先发问的那汉子听了道:“兄弟,真按你所说,那遇见的多半就是二郎爷爷的哮天犬了。”那刀疤脸听了,不由得吸口气,道:“幸好我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还算孝顺父母,不然二郎爷爷嫉恶如仇,恐怕就要摘走我这项上人头了。”另一个红脸汉子,借着酒劲,大着舌头道:“什么二郎爷爷,不过是香薰的泥胎,我却不怕。再者古人常言,鬼神怕恶人,若是换我,嘿嘿,一刀就宰了那猎犬。就是狗主子真来了,我也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7-21 11:28:00 +0800 CST  
那毛脸和尚却将猪脸的唬到一旁,写了道符咒,然后用绣花针刺破师父指肚,滴了一滴血,烧成灰,让郡守夫人饮下。几个和尚果是有道神僧,郡守夫人立时便有了人身,如今给宁郡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便全仗这一滴神血。”

他讲到这里,旁边桌上一个五十余岁,商人模样的转过身,笑道:“你说的这毛脸、猪脸的和尚,便是一年前途径这里,令当朝国君将灭法国改为钦法国的大唐神僧。正是这几个神僧施法,一夜剪光了国君大臣的头发,国君才知错悔改。”那之前对二郎真君不敬的红脸汉子一拍大腿,道:“听说这皇帝老儿做了个噩梦,梦里自己的前世被个老和尚抢了夫人,夺了家业,故才发下毒愿,要杀满一万个和尚。可惜这几个大唐和尚来的迟了,前面却白死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念佛的秃子。”

他几人在这里闲谈,靠窗独坐的一个黑衣人却站起身,扔给店小二一块散碎银子,悄无声息的出了店门。他头戴斗笠,面孔被斗笠上垂下的黑纱遮住,风雪之中,整个人便如一股缥缈的黑烟般慢慢消失。

第二天一早,那几个讲神鬼之事的汉子,连同旁桌的商人,却都死了。仵作验尸时,发现死者有的是流血过多身亡,有的是收到极度惊吓而死。但无一例外,脸面和前胸小腹都被抓的稀烂,看抓痕,疑似人手所留,可其中几人面骨、肋骨上都有深痕,却又非人力所为。更奇的是,这几人惨死,旁边的住客及店家竟然未听到丝毫声音,室内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此案震惊全国,成为百姓街头巷尾的谈资,却没有人知道,出事的那晚,钦法国的国君也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国君在宫苑朝堂之中奔走,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当他来到那上朝的大殿之上时,发现房梁上倒着吊满了王子皇后,宫娥彩女,文武大臣,侍卫兵卒的尸体。这些人吊的高的,脚离房梁不过一两尺,吊的低的,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正好在国君眼前乱晃。国君吓得跌坐地上,挣扎不起,这时死寂无声的大殿,突然从顶上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怪啸,原来在房梁上还倒挂着一只蝙蝠一般的黑色怪物。那怪物足有一人大小,双臂奇长,扯上一具尸身,吃了几口,向下一翻身,便在无数尸体中摇荡游走,慢慢逼近,国君才看清,却是一只样貌古怪的巨大猿猴。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7-27 11:39:00 +0800 CST  
那猿猴足有一人之高,两手过膝,冲着国君咧嘴而笑。一张长脸,一对怪眼,竟与人有几分相似,更显得狰狞恐怖。那怪猿左爪搂着一颗人头,低头看看,口中嗬嗬有声,跟着又看看国君头面,右臂慢慢伸向国君。国君眼见那手掌硕大,满是鲜血,五根指甲好似钢钉,惊骇之下双腿有如灌铅,寸步难移。
怪猿右爪顿了一下,跟着便猛抓向国君脖颈和前胸。却是金光大盛,钦法国国君猛地惊醒,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龙床之上,四下甚是安静,只自己一颗心狂跳不止。急唤醒皇后,又呼人掌灯,见皇后安然无恙,方略松心。向皇后讲了噩梦中的可怖情景,皇后安慰道:“想是殿下日理万机,太过辛劳,才夜晚睡不安稳,明日我叫太医给开些养气凝神的药方。”国君只一手搂着皇后肩膀,一手拉着皇后手掌,尤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只吓死寡人了。”

皇后还待安慰他几句,忽然惊呼道:“你胸口怎得了!?”国君急低头,却是衣服上满是鲜血,解开上衣,却见胸口有五道抓痕,鲜血淋漓,脖颈上带的一个纯银打造的十字架,也被劈做两半。皇后急忙叫人来替国君包扎,国君盯着油灯,幽幽的道:“难不成那怪猿是真的?若是我梦里自己抓的,如何能将这十字架弄坏?这十字架是我父皇在位时,罗马主教所送,最能辟邪。”

第二日,国君急忙命人将那十字架接好,又请法师术士进皇宫,名为祈福,实则驱邪,索性之后再无异状,想是那妖邪依然走了。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01 15:48:00 +0800 CST  
二、 神乱




孙悟空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鲜血将毫毛都沾成一缕一缕的,黑的已经凝结,红的还一滴滴落在地上。

还没找到水帘洞时,为了救一只被艾叶豹子咬住的小猴,自己曾抓烂了那只花皮的脖颈,浑身上下如沐豹血。后来学艺归来,虽然杀生无数,但再没这般弄得一手鲜血,不过这感觉,却更加真切痛快。他手中拿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好似一颗鲜桃。冷笑一声,将那心脏放到口中,咬了一口,目光越过身前被绑在树上,破腹剜心的唐僧,凝视天际道:“如来,你一招五行归一,困了我齐天大圣整整五百年!这五百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冥思苦想,破解你的如来神掌。等我走到西天之时,便是你圆寂之日!”

又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鸡的猪悟能、沙悟净,道:“你两个也是天界的大罪人,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再问一次,是否和我一起掀翻雷音寺,踏破凌霄殿!”猪悟能、沙悟净只低头不语,孙悟空踏前一步:“既如此,莫怪我无情。”右手虚空一握,掌中霞光流动,烈焰升腾,正是那如意神珍铁。

这时,沙悟净冷笑一声,道:“猢狲,我乃玉帝亲封卷帘大将,如何会因打碎琉璃盏这等琐事便被割除仙籍,贬下凡间?玉帝乃密令我监视你与如来的举动,防止他借传经之名东扩势力,与我天宫道家争锋。如今你与如来二虎相争,无需我天宫出面,便叫他佛门难涉东土,实是大妙。”

猪悟能也自腰间抽出九齿钉耙,初时只如意大小,略一抖,便如出水飞龙一般,道:“猴子,一路我只与你和老和尚做耍,今日却显显我天蓬元帅的本事!”孙悟空一身怒吼,却是变成一只黑毛银背的巨猿,向前一扑,谁料脚下**根一绊,吃了一跌,一激灵,方知适才俱是南柯一梦,幸好从树枝上掉落,方才惊醒。

呆子不由笑道:“走了这许多年路,却是第一次见你从树上睡滚到地上。”行者无心理他,急忙忙去看师父。唐长老道:“悟空,想是你一路太过劳累。这里行人渐多,道路渐宽,想来快到了人烟聚集之地,暂不会有什么妖魔作乱。”行者只管上前,按着师父心口,绕圈子看,不住问:“师父,你周身可有不适?”长老道:“身子无恙,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现在想想,也十分后怕。”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01 15:48:00 +0800 CST  
行者奇道:“师父也怪梦纷扰?”长老点点头,道:“想是这些天只顾赶路,少念了经文,怠慢了佛法,方才被梦魇所扰。”原来这长老梦中,竟是化作金蝉子,执意要取女儿国国王为妻,如来不诺,凌空一指,将长老从云端击下,跟着漫天佛陀菩萨、罗汉尊者便来抢食金蝉肉身。只是这等对佛法大不敬的恐怖情形,长老如何能向行者等人说出。行者笑道:“徒弟昨夜也做了噩梦,想是也怠慢了佛法。”

这边那呆子却厉声叫道:“俺老猪一月里也时常梦见七八回高老庄,却不像你两个多愁善感的絮絮叨叨。昨晚便没化到斋饭,这时前胸都贴了后背,你猴子睡得迷糊了,也要啰嗦。”他几个朝阳之下,抖擞精神,重新上路。行者去摘些野果给师徒充饥,走到下午时分,眼前道路宽阔,闪现出一个小镇。

几人寻了户人家,欲留宿一晚。那家一对老夫妇,约莫五十岁上下,另有两个儿子,一个三十出头,一个更年轻些。晚饭时,只请师徒坐在桌上,备了素食。闲聊处,却说道:“你师徒四人运气甚好。我们村子今夜要用活牲祭神,晚些村长吹号,你们也一起去看吧。”那呆子听说有牲口祭祀,便问道:“不知你们是用猪还是羊,是马还是牛。祭完了,老猪也去切些肉吃。”只气的长老骂道:“你这夯货,如何这般说话不似个出家人!”

那老妇道:“不用猪羊牛马,却是用活人。亏得前几日寻了三个路人,不然便要着落在你师徒处。”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08 11:32:00 +0800 CST  
长老听此言,只惊呼一声,道:“你这里怎可以用活人祭祀?”那老妇道:“便是祖传的规矩,若不每年今日,祭献活人,神灵震怒,反害了一村之人。”那呆子只顾吃饭,不耐烦道:“师父,就是东土大唐,遇到大旱大涝,也有用人祭龙王一说。又不拿我等去祭祀,你还何必多事?”只气的长老指定他骂道:“你这夯货,这般没有慈悲心,还拜什么佛祖,取什么真经?若再说这等恶话,便自个回高老庄去吧。”这才唬的那呆子不敢胡言。

行者忙真身出窍,附在长老耳边,低语道:“若真是神灵,断无此害人之理,想是妖精作乱。师父您莫要当着村民多说,反生事端。今夜且看徒弟的本事。”长老听他这般说,便只生闷气吃饭。饭毕不多时,果听有号角声响。师徒四人便与一众村民,一起聚到村后的一片空地之上。那空地上,立了尊石像,乃是一个面容俊雅,身体健硕,不穿衣物的裸体男子,足有数丈高。石人脚下,有一块圆形石板,估摸着至少有千斤之重。石板旁边,绑了三个青年男子,想是用来祭祀的三人。

行者问身旁一人,如何祭神。那人道:“神住在这地下。一会儿只掀开石板,将活牲扔下,便又保了一年平安。”行者道:“你可曾见过那神长何般模样?”那青年道:“相传便长的如那石雕一般风姿俊美。”行者点点头,不再多说,却见那村长站在石像前,絮絮叨叨的开始祷告,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地下竟隐隐传来异响。那村长便命几个粗壮汉子上前,将那石板移开,露出一个地洞。行者眼疾手快,使个法,将那三个被绑的年轻人,换做三块大石。那几个汉子哪分得清真假,一发的全推下洞中。

不说那三个年轻人一晃神的功夫,到了村外,还道耶稣显灵,搭救了自己,急忙忙逃命了,只说行者暗中嘱咐八戒沙僧,看好师父,那邪物发现祭祀的乃是石头,恐要发难。这时那村长站在洞口,边跳边唱,一众村民也跟着手舞足蹈,这正是错拜邪秽尊神灵,不识大道取经僧!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10 13:42:00 +0800 CST  
这时那地下的异响越发逼近,声势甚大,村长急命人将那石板盖好。行者眼见村长便蹲在石板旁,脸露喜色,其他村民也一个个怀着幸灾乐祸之情,不肯离去,便又问身旁的汉子,为何还等在这里。那汉子笑道:“那些活牲,有惨叫的,有求饶的,若是有大胆的,还敢破口大骂,有趣的紧。”这时,石板下传来几声低吼咆哮,接着便再无它声。一众村民,连那村长,无不发出一声极其失望的长叹,均想:“这三个活牲莫不是直接吓死了?今年祭祀,可无趣的很。”

就在这时,那石板猛地被一股巨力从下掀起,直飞了七八丈高,无巧不巧,正砸向行者这边。只唬的村民想要奔逃,却人挤人,哪里躲得开?行者急将腰一拱,轻舒猿臂,用手指尖一托一转,如那杂耍转盘子的,轻轻接住。这时从地洞里伸出一只手爪,当胸抓住村长,跟着整个身子跳出地洞,却是个两人高矮,四肢奇长,身子消瘦,只一个肚子十分圆凸,半人半妖的怪物。那怪物适才被石头幻化的假人咯的牙齿生疼,狂怒之下,便向村长咬去。

行者本念这村长死有余辜,但终归怕师父怪罪,手腕只一抖,那石盘夹着呜呜的破空之声,疾飞而至,正打在那怪物的头上。那怪物也真个好头,竟然碰的石头粉碎,却无大碍,只将村长往地洞里一扔,扭头看向行者。此时一众村民,早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似丧家之犬,跑的散了。行者笑道:“好怪物,且过来耍。”

沙僧细看那怪物,道:“看这般丑陋模样,或是食尸鬼。”行者道:“俺老孙当年也云游四方,却不曾听说过有这种怪物。”沙僧道:“相传食尸鬼乃是饥荒之下,有人食多了人肉,坠入魔道,所化的怪物。喜在墓地里翻盗死尸充饥,如有机会,也吃活人。这村子不知如何,竟然拜了食尸鬼做神。”八戒亦道:“食尸鬼都是身子瘦小,这怪物不知吃了多少活人,才变的这般庞大。”长老听二人这般说,不禁道:“我早年曾听人言,海外有一种妖怪,名曰温迪戈,和这食尸鬼来历相似。都言温迪戈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悟空你万要小心。”

师徒说话间,那食尸鬼早冲了过来,不知从哪抽出一柄钢刀,劈向行者。行者只将棍向外一架,与那怪争斗起来。八戒与沙僧初时只护着长老不住退后,待行者与那怪战了多时,八戒却看出些端倪,原来那怪虽然力大,却如何能比的上行者那移山倒海,担星赶月,力拔山河,踢天弄井的神通?那怪一口钢刀,全无半分攻杀,只是勉力招架,行者一条棍,招招不离那怪头顶,有时明明已能得手,却故意和那怪打耍子。呆子看了,暗想:这妖精不知道在这里装了多少年神灵,吃人无数,却这般不济,若是一时那猴子耍的够了,下手了解了这怪性命,岂不是占了头功?想到这里,往手心啐几口吐沫,抽出钉耙,抢上前,道:“师兄莫怕,看俺老猪立功!”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16 14:40:00 +0800 CST  
只说那呆子不分好歹,没头没脑的举耙乱筑,唬的那妖魔更加慌乱。然这妖精不会驾云,只在地上伏低跃高的堵斗,行者和八戒也只得站在地上,出招收式之际本就不如在空中豁达便利,此时八戒从上往下乱筑,行者偏又恰巧使一路龙戏珠棍法,棍头尽是在那食尸鬼头上卷、缠、拨、划,反倒是与八戒一路耙互有磕绊,令那怪尚能勉强支撑。只急的那呆子不住埋怨,行者却道:“师弟莫急,再斗一会儿,天便见亮,这怪恐怕阳气,正好擒它。”

却说果是又斗一阵,天边发白,那怪拼死架开二人兵器,逃回地洞之中。行者扯着八戒,到了洞口,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下去将那怪赶出来,正该你立功。”八戒听了甚喜,真个持着耙,守在洞口。行者跳下洞,乃是个地宫的入口,见那村长尚有气息,便抛给八戒,独自向里去寻那妖精。

只说八戒在洞口,候了好久,却见行者从洞中跳出,道:“这下面是个荒废的地宫,如何寻得那怪?”八戒不由埋怨起来,道:“你这猴子,若早下重手,结果了这怪,哪有这许多啰嗦!”这时沙僧护着长老,连同些大胆的村民也走近前来,行者恨道:“地宫里不知有几千具白骨尸骸,我老孙今日去请观音菩萨,定要除了这怪。”又嘱咐八戒沙僧,道:“这怪不知躲在何处,你二人万要打足精神,护好师父。”又对长老道:“师父,这怪此时定然又恨又怒,我怕他暗中加害村民,借着白天阳气甚旺,你只辛苦些,将心中烂熟的经文,翻来覆去的念,便可令那怪忌惮,天黑前不敢露面。”长老道:“你放心,就是念上一日一夜,也无妨。”

行者这才放心,束一束虎皮裙,一个筋斗,早到了南海。菩萨正在莲花池畔与木吒、捧珠龙女、善财童子、守山大神等讲经,连池中金鱼也浮到水面听经,却见行者闯进来,吓的鱼都散了,不由皱眉道:“三界都传你力挫堕天使昔拉,威名大盛,怎今日一见,还是这般不长进。”

行者唱个大喏,道:“菩萨,我老孙当年酒醉,梦里被无常鬼勾了魂,也不曾失了神识,一怒之下,险些便掀翻了阴曹地府。可如今,却不知遇见了何物,能潜入我和师父的梦里,任意胡为,想是来头不小,不敢轻心。亏了昨夜遇见一只食尸鬼,这才借机和他斗了一夜,不曾入睡,今日一早,打着降妖的名号来找菩萨,防那入梦的怪物有了准备。”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17 14:02:00 +0800 CST  
行者顿一顿,简略讲了那日的噩梦,又道:“我师父不肯说梦中情景,想来也是对佛法大不敬之事。”观音菩萨听了也是柳眉微皱,玉面起疑,喃喃道:“我也曾听有这等能控梦的邪术,可你自身修为已经甚高,你师父更是心无杂念,一心向佛,如何这般轻易便**控?”菩萨思索长久,终道:“有个法子,不知管用否。”却像那守山大神招手道:“你曾说过有一种分魂神游之法,却细细讲来,看可能克制那控梦的邪术。”


原来那守山大神当年在观音禅院附近做妖怪时,曾遇见个异人会一种奇术,乃是入睡前将魂魄一分为二,如此一来,一半心魂筑造梦境,另一半十分清醒,便能保持自我,在梦中随心所欲行事。梦中美女如云,金钱如山,富户做官,官宦称帝,坐拥山河,白日飞升,无不随心,故这奇术随无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功,却能将那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哄得如痴如醉,豪掷千金而求一梦。


守山大神也是得道的黑熊,自幼便十分灵性,故当初也只闲聊间粗略问了运使之法,未曾在这邪术上留心。亏得三人修为都深,见识亦广,略加思索研讨,便也将运使之法弄清。菩萨让行者试练几遍,再无差错,又叮嘱一番,目送他驾云走了,也是暗夸他悟性奇佳。


却说行者一路云回到师父身边,此时天色已黑。行者笑道:“师父,经可曾断?”长老道:“只听你的,不曾断。”行者道:“如此甚妙。菩萨给了一个秘方,明日太阳一出,便可拿的那厮,只恐这里耳目甚多,不可明言。今夜已疲,都早些睡吧。”那呆子听行者这般说,用耳朵盖住眼,倒头便睡。行者暗骂一句,又对沙僧道:“且将菩萨给的那件袈裟盖在师父身上,菩萨说那食尸鬼喜食尸体,阴气极重。这村子又供奉了那怪不知几百年,也是邪气的紧,恐师父有损伤。”


行者这边一切安排妥当,却也闭眼躺下。暗运那分魂术,将魂魄一分为二,一半入睡,一半静观其变。约么过了一个时辰,八戒沙僧鼾声都起,长老也呼吸渐重,却隐约见到一股极细的黑气飘了进来。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22 14:58:00 +0800 CST  
行者见自己入睡的一半元神本十分安静,此时却开始躁动,肉身的眼珠也转动如飞,想来已经入梦,便偷偷潜进去,却见“自己”站在一个异常茂密的山林之间,安宁中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跟着便有个女子的声音,高呼“孙悟空,孙悟空……”自己入梦的那半元神被黑气轻轻缠住,便如木偶般顺着声音,浑浑噩噩的沿着山路向上前行。不一会,豁然开朗,却是到了山顶,眼前是一个大湖,那湖由群山围成,好似架在空中,与白云蓝天融为一体,异常的瑰丽奇幻,可凝视一久,又让人暗暗感到心惊体冷。

湖边站了个穿紫衣的少女,斜跨一口长剑,杏目含泪,道:“孙悟空,五百年的时间,你将我忘了,我不怪你。可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居然做了佛门走狗,助纣为虐,残杀我妖族。”孙悟空听少女这般说,不由得喃喃念着:“我是谁?我是谁?”紫衣少女走上前,抚着行者额头,道:“就是这紧箍咒,让你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孙悟空垂头道:“我是天界的大罪人,作恶无数,只有戴上这金箍,才能赎罪。”少女抓着孙悟空双肩,用力摇晃,道:“不,你之所以是天界的大罪人,是因为你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妖族最伟大的英雄。”

看着梦境中,那紫衣女子与自己的元神说话,行者只觉得有些眼熟,苦想好久,终于记起,当年自己棒打白骨夫人,被师父误会,遣回花果山,自己重整山林,招魔聚兽,引无数精鬼灵怪前来投奔,其中依稀有个自称紫霞的精灵,却再无更多印象。行者思到这里,只觉得心底一阵冰冷,叹道:“这般不曾留心,都要忘净的事,此邪法居然也能窥探得到,拿来大做文章,实是可谓可怖。”

这时那女子又道:“这里是水晶湖,你看看这湖水,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孙悟空被她拉前几步,低头去看那湖水。行者也十分好奇,探头去看,却险些骂出声来。却见那水中映出个怪物,一张脸,像黑熊,像恶狼,像老鼠,像夜叉,相貌狰狞,纵能勉强说像山魈,也绝无半点灵猴之样。一身昏暗暗的盔甲,背后却如唱戏的一般插满了旗子,十分滑稽。这边行者暗骂:我的儿,俺老孙即便比人有些丑陋,与猴儿作伴时,也敢称美猴王,如何是这等怪物的样子?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24 12:53:00 +0800 CST  
行者看自己肉身躺在床上,黑气在四周聚越多,似要从七窍里侵入,有时逼得紧了,肉身一阵抖动,那黑气便先放缓些,待肉身安稳了,再重新聚集。行者暗想:这邪术虽然诡异玄奇,但施术者功力不深,故要连续做法,以噩梦损耗我的元神,待我元神虚弱之时,再行加害。


又探身去看长老,发现师父身披如来佛祖所赠袈裟,那黑气进不得身,便再无挂念,顺着那黑气,去寻做法之人。那黑气绵而不绝,行者隐身寻去,在离村落七八里外的荒山上,寻到一间破旧的教堂。那教堂里有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那黑气便自他左手生出。


黑衣人右手对着那黑气不断施法,划出一个个暗紫色的气泡,融到黑气之中。气泡里,正是一段段噩梦中的场景,此时那梦中的女子已经将孙悟空头上的金箍摘下,孙悟空猛然变做一只山魈头、猩猩身,猕猴尾的怪猿,跳到半空,脚下生云,初看是七彩霞云,细看却是由鲜血烈焰缠绕而成。再看那人手法,绝非佛门神通,但又明显有些渊源,十分诡异。


行者正苦思这是哪一教,哪一派的功法时,忽听有个女子在耳边低吟道:“这小妞是谁?”行者不及思索,随口轻声答道:“依稀是去花果山入伙的精灵,日子一久也记不清了。”那女子又道:“想不到你做了和尚,还在花果山金屋藏娇。这小妞有几分姿色,我顺手替你杀了吧。”行者一愣,急回头,身后站的竟然是切西亚,原来他适才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那控梦的妖人身上,又被切西亚所控。


这时从切西亚身后又转出一个天使,看模样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虽不及切西亚美艳,却也十分清秀灵动,冲行者先施一礼,道:“我是上帝耶和华左手侧,九大天使之一,负责掌管世间梦境的瑰洱。上帝听闻有控梦的邪人欲加害大圣师徒,故特派我前来相助。又恐大圣因昔拉一事误会,故也叫切西亚一同前来。”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28 16:09:00 +0800 CST  
行者唱个喏,道:“有劳费心了,这妖人法术虽毒,好在功力不深,未成大患。”瑰洱道:“他这路邪法十分古怪,恐来头非同小可。大圣莫要轻易。你这分魂术也不可用来夜夜防范,我这里有些圣水,你师徒饮了,日后便不怕这妖人用邪术控梦了。最不济,也能及时转醒。”行者急忙谢过,将装圣水的银瓶收好。这时却见那妖人席地坐下,身上黑气大盛,显是全力施法,到了紧要关头。

行者正要出手擒他,忽听切西亚笑道:“且看我手段。”她素手一挥,四下里猛地窜出丈余高的烈焰,将妖人围住。那人全力施法,一时竟然动弹不得,眼见周身已被火焰裹住,惨不可言。瑰洱看了大觉不忍,行者也想要抓个活口,两人几乎同时吹一口冷气,将那火焰灭了。再去看时,却见那妖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一张脸被烧的皮焦肉烂,狰狞异常。

行者不由得埋怨切西亚莽撞,切西亚娇哼一声道:“抓他魂魄来问问,死活有何分别?”然几人四下一看,哪有那妖人的魂魄。切西亚不由得念个咒,将这教堂附近收魂的死神拘来。死神穿着一件黑袍,只露个骷髅脑袋,左肩搭一只装魂魄的袋子,右手里拿一只长柄镰刀,见到切西亚和瑰洱,吓得低头战兢兢道:“小神参加二位大天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切西亚一挥手,道:“这人的魂魄,是不是你拘去了?”这死神素知切西亚为堕天使之首,十分难惹,纵然瑰洱在旁,不能放任她胡为,可若是自己一句话说错了,也免不了要吃些苦头。旁边还站了个毛脸的,也不像良善之辈,故急忙道:“小仙不敢撒谎,却是没看见这妖人魂魄。”
切西亚虽知这死神绝不敢在自己面前扯谎,却自觉在行者面前颜面无光,不由得指着死神,道:“定是你将那妖人魂魄藏了,速速将袋子打开,我来检查。”瑰洱摇摇头,正要拦住切西亚,忽听行者道:“地下有人!”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29 12:27:00 +0800 CST  
切西亚和瑰洱凝神一听,亦发现地板之下,有极轻微的呼吸之声。当即三人隐匿身形,穿过地板,发现下面是个暗室,堆满了木料杂物,污腐之气甚重。暗室尽头,绑了个男子,被灌了迷药,正倒头大睡。行者和切西亚正奇怪那妖人为何要绑这人,瑰洱凌空抓向那人额头,只是手只伸出一半,便僵在半空,脸上显出惊讶至极的神情,续而顿足道:“让那妖人的元神走了!”


切西亚奇道:“这妖人莫说法力平平,就是有天大的神通,如何就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等三人面前走了元神?”切西亚此话到非狂妄,想她神通广大,阅历深广,正邪两派的神通法术几乎无所不窥,与行者亦难分高下,瑰洱纵然年纪尚幼,功力稍弱,可也不容小视,这三人联手,却是有万夫莫档之能。


瑰洱叹口气,道:“这人心思也真是缜密,他事先捉了一人,藏在此处,灌了迷药,令他昏睡。危急时刻,便可用元神入梦的邪功,躲入这人梦中,再由此逃命,我等大意,还是被他走了。”行者急道:“若是此时唤醒这男子,可能捉住他元神?” 瑰洱摇头道:“没用的。我适才要将他元神从这男子梦中揪出,却见他又躲进了其他人的梦境之中,再无踪影。唉,入梦之术虽然粗浅,但这般在不同人的梦境中任意游走穿行之事,我身为掌控梦境的天使,也是闻所未闻。”


说道这里,瑰洱不由得全身一抖,俏脸上生出滴滴冷汗,道:“若是不同人的梦境间能够相互贯通,那岂不是三界之外,又多了一届?!”


切西亚恨恨的道:“小妹子,上帝之所以派我和你一起前来,与你说是怕大圣因昔拉一事误会,实则是忧你太过心慈仁善。上帝和我明言此番虽是大圣师徒命注的磨难,但这人的邪法实为三界所不容,故要我一同前来,出手杀了这厮。今日未得成功,你我还是速速回去禀报实情,请他老人家定夺吧。”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8-30 13:48:00 +0800 CST  
切西亚恨恨的道:“小妹子,上帝之所以派我和你一起前来,与你说是怕大圣因昔拉一事误会,实则是忧你太过心慈仁善。上帝和我明言此番虽是大圣师徒命注的磨难,但这人的邪法实为三界所不容,故要我一同前来,出手杀了这厮。今日未得成功,你我还是速速回去禀报实情,请他老人家定夺吧。”

瑰洱点点头,又向行者嘱咐了几句,便与切西亚向西飞去。切西亚已知此事非同小可,只与行者挥挥手,也实是无心思多言调笑。行者目送切西亚与瑰洱隐没在天际,随手将那昏迷的人救了,也急匆匆回转长老身边。

一、 鬼灯
行者与长老等人说明前因后果,又取出圣水,分与师父、师弟引用,那呆子见银瓶雕花精美,又是纯银打造,饮完水,便一把抢了塞到怀里。行者笑道:“活呆子,又捡到宝了,还不去与我除那食尸鬼。”八戒得了银瓶,十分快活,又知道那食尸鬼无甚本事,便扛着钉耙,与行者前去。

到了地洞口,行者掀开洞口大石,伸手下去一摸,拿出一根细如蚕丝的细线,道:“当日打斗时,我偷往那怪脚上绑了跟毫毛变的金丝,一会儿我将那怪从洞口里扯上来,你好立功。”八戒听了大喜,便举钉耙守在洞口。行者两手交替收线,不一会儿,便如钓鱼一般,将那怪从洞口生生揪出。八戒不分好歹,从背后奋力一耙,将那食尸鬼筑的头上开桃花九朵,再没了气。

且不说村民团团感谢行者等人除了妖邪,只说师徒四人上马赶路,这日天色已黑,耳听得水生涛涛,却是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那河水夜色之下,一眼难望对岸,波流湍急,浊浪排空,水气漫天,腥气扑鼻,只让人看了暗暗心惊。师徒四人只得沿河岸走,想找人家借宿,只走的圆月高升,人困马乏之际,忽然看见前方隐隐约约有一点灯火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9-04 16:22:00 +0800 CST  
八戒见了,大喜道:“师父造化来了,这便有斋吃。”行者却见那灯火不十分良善,道:“去不得,你看这里四下荒芜,如何偏那里有一点灯火?”长老听了,也是有些害怕,问道:“悟空,依你说,那又是妖魔点化的?”行者又探头看看,到:“却也不像,无甚妖气。”那呆子早不耐烦,道:“你这猴子又这里生事。师父不比你喝风露宿,我老猪这肚子,也一天不进水米,响个不停了。”


行者笑道:“你这呆子,既如此,我们在这里候着,你去打探一番。若是正经人家,你也好先尝些斋饭。”那呆子听了这话,又有些胆怯,垫脚看看,自觉无甚凶气,加之他肚腹饿的狠了,发狠道:“罢了罢了,俺老猪为了师父,便拼死去一趟。若是真有妖怪,猴子你早些来救我。”行者摆摆手,道:“哪次我不曾去救你,莫要先说泄气话。”


呆子听了,便一溜烟跑了过去。近到跟前,却是个小院,院墙甚低,院门未锁,只虚掩着,两间偏房黑漆漆一片,正房是座两层小楼,二楼点着灯。呆子院门口敲几下,也无人答应,却发现那门似没有锁,当下便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走到正房前,再推门,又是应手而开,却听里面有人道:“门外何人?”那呆子撞开门,见里面那人年逾不惑,颇有些书卷气,十分和善,便唱个大喏,道:“我老猪是东土去西天的和尚,特来求些斋饭,借个床板。”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9-11 12:06:00 +0800 CST  
那人回个礼,道:“在下自幼便拜读你东土圣贤之书,今日有幸见上国人物之风采,实是三生有幸。”这呆子一心要吃斋饭的,自懒得听他掉书袋,只叫他备些斋饭,便又急冲冲跑去请师父。

不多时,呆子便领长老等人进来,不住口抱怨行者多疑,险些错过这大好住处。行者只四下观察,总觉有股淡淡邪气,只是这四大部洲,精灵鬼怪、妖魔异物俱多,偏僻之地,凡人也时常与那不甚凶恶的妖魔精怪接触,故也未曾多心。那主人不多时,摆上素餐,虽无山珍海味,只是些粗茶淡饭,但生熟咸淡,无不恰到好处,几盘野菜,更是爽脆可口。那长老餐前一遍经尚未念完,八戒已是七八碗饭下肚。

用过斋饭,那人又领师徒去偏房休息,只发愁道:“这里野兽多而行人少,我也无甚亲朋宾客,故偏房只有一张床。”行者道:“不妨,不妨,只我师父睡在床上,我们徒弟打个地铺就好。”说话间,进了偏房,掌灯一看,灰尘厚重,窗纸也破了多处,果是久无人住。急忙忙打扫一遍,新换了被褥,又替行者等铺了地铺,留下一盏油灯,方才退出。

且说行者围着那屋子四下查看,引得呆子不住嘲讽讥笑,道:“你这猴子,饭菜都吃了,还这般疑神疑鬼。”这时沙僧忽道:“大师兄,你闻这油灯,怎地有股淡香?”行者跳过来,嗅了嗅,道:“这味道却有些像适才吃的野菜的味道,或是用野菜籽做的油?”这时那呆子一心急着睡觉,翻个身,早打上呼噜。行者与沙僧相视一笑,服侍长老睡好,也吹了灯。

第二日,师徒醒来,行者问长老一晚如何,长老道:“只是蚊虫有些多。”行者笑道:“想是三个徒弟皮厚,蚊虫咬不动。只是苦了师父。前有如来以身饲鹰,后有师父以身养蚊。”这时那主人已经备了早饭,听说唐长老被蚊虫咬的厉害,忙一面自责荒山野岭,照顾不周,一面找些草药,捣烂了泡水替唐长老涂上,果是立时止痒。那呆子偏有个心眼,却是又多要了一包草药。

不说师徒用过早饭,上路西行。只说那主人待师徒走远后,拿出一只象牙雕的小桶,将盖打开,立时发出一股异香。放到唐长老睡过的床上,不多时,就见无数吸满血的蚊虫涌入其中。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9-15 12:38:00 +0800 CST  
那人嘴角露出丝丝冷笑,耳见门外脚步声起,又走进两人。前面一个身高仗二,虎背熊腰,好似蛮牛一般,头发杂如乱草,一张脸毫无血色,神情怪异至极。他手中拿一条铁链,捆着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看装束,似是附近樵夫,身上伤痕甚多,显是吃了不少苦头。怪脸汉子冲房屋主人瓮声瓮气的道:“可弄到胖和尚的血了?”房主将象牙罐往桌上一顿,道:“我让他几个饱吃了鬼灯草,又用鬼灯草籽榨的油给他们做灯,自然将各色蚊虫都引来。那三个徒弟各有神通,皮肉粗硬,你说这些血是谁的?逢强智取,那猴子本领再高十倍,在我羔羊秀士眼中,又有何用?”

羔羊秀士接着手上暗运神通,象牙罐上立时起了一层薄霜,再打开向外一倒,里面的各色蚊虫都冻成冰粒,散在桌上,只吸满血的肚子透出点点鲜红,十分夺目。怪脸汉子大喜,道:“三弟,我皮脸今日却真是服你了。”说完左手斜劈一掌,打在那被捆的青年男子脖颈之上,立时将他打的昏死过去。接着那人脸上泛起一阵紫气,又翻身坐起,道:“三弟已然得手?”

羔羊秀士点点头,道“我将那唐僧血分做五份,二哥你先用一份重塑肉身,然后我三兄弟再各服用一份,运功炼化,以增修为,最后一份,我先冰冻存好,日后准备妥当,再想法将那梦界里的至尊魔神唤为我用。”


那青年点点头,待羔羊秀士将冻好的蚊虫分成五份后,便取了一份服下,然后盘膝坐好,不多时,头顶便冒出阵阵黑气,那黑气越聚越多,最后汇聚凝结,化作人身,正是不断在梦中侵扰唐僧师徒的黑衣控梦怪客,只是他一张脸终究是被切西亚的圣火烧的面目全非,狰狞可怖,无法复原。

皮脸将那昏死的青年拖过来,左手在他脸上乱按,道:“二弟,你一张脸被烧成这般模样,不如我将这樵子的脸皮剥下来,也替你做张人皮面具。”原来这被称作皮脸的恶汉自幼面孔畸形,又生性残忍好杀,故常常害了英俊之人,剥下面皮,做成面具,常杀常换,凶残骇人至极。控梦怪客笑道:“丑归丑,透气爽快些。”皮脸笑道:“这脸皮你不要,我自己要了。”羔羊秀士也笑道:“师哥你要剥皮,不如顺手将这人洗剥干净,我好下厨。”




楼主 小麟TOM  发布于 2017-09-18 12:48:00 +0800 CST  

楼主:小麟TOM

字数:164238

发表时间:2016-12-02 22: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5 19:44:37 +0800 CST

评论数:116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