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课只想带着学生看纪录片。

江趁当然听得出小孩的抱怨和委屈，轻叹了口气，缓缓语气开口，“那件事我也没有办法，领导做的决定，又怎么是我能改变的了的。”看小孩仍一脸憋屈，顿了顿又说，“你委屈，我还委屈呢！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年级第一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了，你以为我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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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她选择不要六班，听到这里林越脑子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这样的事当然不是江趁能左右的了的，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明白。收敛了些倔强委屈的模样，却还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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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就因为换了老师就这样折腾，拿自己的学习赌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样不懂事？”江趁想起来这几日有意无意路过六班门口时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有些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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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是学给你自己的，你毁了自己对她有什么影响吗？跟她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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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做你们班老师了你就这样闹，课不好好上书不好好读，做给谁看？哪来那么多时间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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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喜欢你是因为你可以为了想要的东西努力，你这个样子对得起当初的自己吗？你现在怎么能够的到你想要的生活想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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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做你的指导老师就这么重要吗？你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能幼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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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一连串的发问让林越抬不起头，她说的每个字都戳在林越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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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时的林越，感性敏感的像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兽，江趁给过的那样的温暖和她闪闪发光的模样，她真的想拼命留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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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意江趁，想成为像江趁一样的人，所以她在意江趁学生的身份，在意到以至于忘了自己为什么想成为江趁的学生，以至于因为得不到了这样一个身份而疏远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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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啊。

江趁看着眼前的小孩，她怎么会不明白林越心里的纠结矛盾，委屈和不甘心，可现下哪能容得她在这里矫情虚度光阴。高二这样重要的阶段，本来基础便不好，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以后都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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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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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听见林越小小一声，却不对此作回应，沉默几秒，再度开口时带了几分尴尬，“那天，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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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愣，接着红了脸，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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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怪我太冲动，我跟你道歉”江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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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林越心里有些难过，她眼前的是那个学生眼里一直光芒耀眼的江趁啊，怎么能这样低下姿态来跟自己道歉，她怎么能把江老师逼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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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林越看着江趁摇头，嗓子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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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现在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介意别扭的并不是江趁打了她，而且江趁为了什么打她。如今明白了江趁一直是为了自己好，剩下的就只有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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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是个好老师，你能做她的学生也很好。”江趁看看小孩掩不住的黯淡神色，轻轻笑了笑。“如果你实在想，以后有问题还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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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越的眼眸一下又重新亮闪起来，“老师说真的嘛？”连身子也往前凑了小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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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让你在指导老师里填我的名字，但不代表你做不了我的学生。”江趁看她的小模样整个人也开心了许多，“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就要受两头管束，我可是要比章然严格的多，你可想好了。”眉眼弯弯，略带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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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想好了，我一定乖乖听江老师的话！”林越咧着嘴傻笑着保证。
当时的林越绝对没有想到，江趁这一管，就管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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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上课吧，落下的功课要是补不上，我可是还会揍你的。”江趁抬手捏了捏林越的耳朵威胁，然后看着小孩又不自然的闹了个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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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笑着跑开，抬头看看天，暗沉沉的阴霾散去，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不知道是第几章所以决定忽略】
自打经过那一场闹剧，林越误打误撞最终还算是入了江趁的门下，虽然代价有些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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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那边是再没有对林越有过任何过问，对她日常出现在办公室也视而不见。起初林越还觉得有些尴尬，几次之后也直接选择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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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趁和赵清私下怎样，林越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林越看来，江趁也不是能和赵清做朋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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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自己挨了打挨了骂的人，林越觉得她还是离江趁远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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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江趁是如何和章然说的，反正章然是极乐意的把林越的“所有权”交到了江趁手上，说反正自己也看不住，只会惯着她，还不如给江趁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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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林越还庆幸，江趁之前说自己要受两头管束如今只剩江趁一个，还未等这一口气松下来，“期中考试”这个词就已经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江趁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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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有一个多月，着什么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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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坐在江趁桌旁的林越对着眼前的题目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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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基础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啊？”江趁拿着书的手一抬一落就轻砸在林越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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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暴力......”林越捂着根本没有在疼的脑袋一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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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题！”一本数学习题被拍在面前，“期中考不好，我就让你知道啥叫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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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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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玩笑，可林越确是当了真，她怕到时候拿不到一个让江趁满意的成绩江趁会失望，甚至一气之下不要自己做她学生了，当然她也怕江趁再打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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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硬着头皮的去啃数理化，简直是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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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倒也多亏了陈言，俩人互帮互助狼狈为奸。陈言的数理化成绩好，英语却差的一塌糊涂，于是俩人日常互相讲题，互相嫌弃对方笨的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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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常说，林越和陈言大概是天生互补，林越张扬感性，陈言稳重理性，哪哪儿都是搭。不过林越毕业两年后，章然又说她俩像是灵魂互换。
陈言拯救着林越的数理化，生物却还是要江趁亲自来。赵清的课是听不进去的，林越自己看书也能看个大概，不过总还是借着看不明白的理由去找江趁单独讲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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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让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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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被林越一趟一趟跑的烦了，江趁直接去找了六班班主任允了林越每晚来办公室里上晚自习，说刚巧自己给三班的一个学生补课，就顺带看着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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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对于不用在班里上晚自习这事很是开心，每晚颠颠儿的抱着书出现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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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的时候，江趁就打发林越坐在王老师的位子上看书做题，自己看看课件写写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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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什么交谈，林越依旧是很享受这样能与江趁独处的时光。

可人总是不轻易满足，离得远的时候想靠近，靠近了之后又不能忍受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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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带的班多，自然学生也多，虽然名下除了林越这一个，正经带指导的只有四个人，但是只要江趁在办公室总会有学生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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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似乎是不知道江趁每晚都在，只是在有生物晚自习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等大家发现生物办公室的灯每晚都会亮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有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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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给别人讲题的时候总是很耐心，一遍不会两遍，两遍不行再更细致的讲，不急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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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只要有其他学生，江趁一定会是先顾着他们，哪怕本来正给自己讲着题也会放下转而拿起他们的题目。
这让林越觉得心里很是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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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晚，生物办公室里熙熙攘攘，临近考试，每个老师跟前都有几个前来问题的学生，此起彼伏的声音吵的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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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正耐心的给补课的学生讲课，声音沉静，似是不属于眼下这个躁动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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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和谐的传道授业，可在林越眼里就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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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排了任务之后，江趁就再没跟林越多说过一句话。闷着气的坐了半天，这边林越一脸怨念，那边江趁温和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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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眼前的景象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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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学了那么多年，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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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了书径自走到江趁面前，伸过去随手指了一道题打断俩人的对话，“江老师，这个题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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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也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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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不满的皱了眉，目光转过来瞥了一眼题，只一眼便说，“自己再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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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只当是江趁不耐烦，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手一松就把书摊在了江趁之前正在讲的题上，赌着气的也不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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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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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终于抬眼看向一脸愤懑的林越，直盯的林越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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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林越不信江趁这样盯着她看不出来自己闹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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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江趁不哄不安慰，转过头不看她，将林越的书掀起来合上往前一扔，丝毫不顾旁边还坐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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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题我给你讲了好几次了，再不动脑子我也教不了你了，”带了愠怒的声音温度陡然变得冰凉，“要么回去做题，要么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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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自己委屈兴师问罪来的却撞了一鼻子灰，吃了哑巴亏的林越生生忍住想要冲她闹脾气的冲动，走回王老师的位子旁边收拾了书，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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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丫头，题做完了这就走？”王老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之前的僵持，只当林越想要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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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越只站那也不应不答，犟着看一眼江趁又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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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让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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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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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来束缚，中间的维系总是脆弱的。

人啊，随着年龄的增长，鲜活的感情会越来越少。可孩子般充沛又不稳定的情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能说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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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多数人都曾经历过没有安全感的阶段，想做自己所在意的人世界里特殊的那个，害怕那人给自己的和给别人的一样，害怕被讨厌，害怕被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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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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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刻意或无意的冷淡，林越不知道因何而起，只是越是在意，想要不在意就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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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么？林越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生气，但心里也确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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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那么一番之后，江趁似乎也不高兴，林越几次见她，她都不太说话，眼眸里总像是有化不开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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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了几次除了一句“没事”再没得到其他回应。见得江趁情绪不好，林越也不愿再去把自己放进那个沉闷的气氛里，给江趁说了自己想去班里上晚自习之后，办公室里就没再准时出现过林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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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办公室的窗口，每晚依旧会透出熟悉的光来。林越也会在对着那个窗口的楼道里，看见江趁单薄的身影。看她低头批改作业，看她对着电脑屏幕半晌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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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惹她生气了么？可江趁的模样并不像是生气，何况，自己只是小小闹了情绪，怎值得她为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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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在难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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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毫无头绪的揣测中一天天过去，期中考试却未为林越因心不在焉而荒废的时间晚来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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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候仍是浑浑噩噩，脑子里乱七八糟，知识点都曾见过但是就是想不出来如何用它们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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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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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不敢出现在江趁面前，可是江趁似乎也并未过多关心，没有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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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林越更是惶惶不安，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提前和江趁坦白，她怕江趁，怕她会有失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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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拿到成绩的林越简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脑子，深重的挫败感，却又觉得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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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具体，只记得连的好脾气的章然都蹙了眉数落了自己几句，还有不知如何跟江趁交代的六十四分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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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都在想江趁问起的时候怎样和她解释，忐忑不安的等着她叫自己去办公室挨训，期待着王老师也会在好帮忙灭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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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晚上，江趁也没有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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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生气了吧。

我的小可爱也太可爱了吧！学会撒娇以后功力蹭蹭见长，我一板起脸来立马开始可怜兮兮的拿大眼睛看着我，委委屈屈小小声的喊我“老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软萌的不行，还日常帮干活帮跑腿儿，真的是个神仙小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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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纠结再三，林越决定还是主动去认罪好了，也好哄一哄那人，尽管自己可能会被骂的很惨，但至少，在办公室，江趁总不至于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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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了生物试卷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敢动作，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扑通扑通跳，慌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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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踌躇不决，门却突然开了。本欲出来的江趁看到门口的林越，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又走回去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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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愣，果真生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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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说话，林越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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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挺大的啊。”才刚站定，就听见坐着的人一句十足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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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林越听得出江趁的不满和生气，低声唤她一句却也不知道再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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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教了你这么久就这样的结果，以后干脆都别浪费对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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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林越半天才反应过来，江老师这是，不要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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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人语气冰冷表情淡漠，实在，不像是在说气话或是同自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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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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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了这么久，自己却带给她这样差的成绩，的确是让人生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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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汹涌而来，将林越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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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跟您闹脾气，我，我好好学习，您别不要我，行吗……”林越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她实在是怕，好不容易才靠近的江趁，又要将自己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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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趁听着林越这样的哀求却是无动于衷，稍侧着头垂眸看着别出，任林越急的一句句的认错保证，却只是听着，或许她也没有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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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江趁，让林越怕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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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蹭蹭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了江趁的袖子，小幅度晃拉两下，再度开口认罪，“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考成这样，辜负了老师，您……您打我吧……”一句讨打的话说完，林越浑身都不自在，可只要那人不再生气，不赶她走，挨顿打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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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抬手拂掉了袖子上林越捏着的手指，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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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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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趁的话音落下，林越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压抑的发不出声音，一股强劲的力道绞着她的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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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真的不要自己了，连惩罚都不屑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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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胀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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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在两旁的手紧紧的握着拳，江趁这样不退让，林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只是为了一次考试，江老师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她只知道她不能走，走了，江趁也许就真的不会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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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走廊里喧嚣嬉闹，屋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墙上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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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江趁也似回过神一般，随手抓了本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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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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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眨了下眼睛，眼泪终于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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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过了许多年之后，林越想起那晚的江趁和那样的沉默，都还是心有余悸，怕到心跳都要加快。林越只这一次看到江趁那样复杂的表情，决绝冰冷却让人觉得面孔下也压抑着许多。在那之前林越从未见过，在那之后也再未见过。

那样的恐慌失落，现在的林越已经不忍心去回味，只觉得像极被突然赶进未知丛林的小兽，瑟瑟发抖，寻遍四周也抓不住以前的那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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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去过江趁办公室，站在那人面前不走也不说话，江趁也能不顾外人奇怪尴尬，熟视无睹。只在上课铃响了林越却没有动作的时候，淡淡一句，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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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来的时候，林越听见王老师叹口气劝道，“小江，跟孩子生这么大气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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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吸吸鼻子，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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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熬着，林越也一天比一天心灰意冷，她想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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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冷漠疏离已快持续小半个月了，当真弥补不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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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我撑不住了。”心里的怪兽这样冲她小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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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已经有些夏天的感觉，可到晚上风又凉凉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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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站在办公室门口，灯光还是那样，那人也还是那样，并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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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看着，林越却觉得，那样遥远，远到自己够不到，远到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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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未得到过吧，所以算不得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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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莫名的鼻头就开始发酸眼眶开始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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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屋里坐着的那人终于意识到了背后的异样，一转头，对上林越微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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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一愣，随即轻皱了眉头，“站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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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一下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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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进来说吧。”江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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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闻言眨几下眼睛，像是要把眼泪生生吞回去一样，可这刚一迈步，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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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路的距离，林越心里却是像过了半个世纪那般漫长，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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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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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来之前想了那么多的话想说给眼前人，可斟酌半天，最后出口的只有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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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颤颤，委屈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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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林越带了哭腔的声音，江趁似乎也有点不知所措，放下手里本在做的事情，转过身子正冲着林越，一本正经的问，“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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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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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愧疚，害怕，难过，怨念……好多好多，这么长时间这么些情绪，难道还不许林越掉眼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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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不想在她面前哭，却被她一句略有责备的询问惹的委屈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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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趁带着淡淡的疏离淡淡的关心淡淡的责怪，林越觉得一切都轻轻浅浅，唯独心里的难过那么沉重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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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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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脑袋的人哭声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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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不用说对不起，”江趁打断她，原本温凉的声音有些低沉，“怪我。”

林越猛的抬起头对上江趁的眼睛，那汪原本透彻的清泉似是被乌云笼罩，深深地疲累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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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觉得，她原本像会发光一样的江老师，竟然也会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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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她开口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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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努力平稳着声音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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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特别狠心吧。”不顾林越立马的否认，接着缓缓说道，“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狠心，纵容你靠近之后又把你赶走，是有些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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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越，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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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是会一直陪在另一个人身边的，也没有人的世界是独属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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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自己成为你的情绪来源，也不想要影响你原本该或平静或肆意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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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翘课交白卷，和赵清作对，闹情绪，期中考砸，我没猜错的话，都是因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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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你把我看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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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和她几乎相同的境地之后，林越才突然明白那样的压力有多让人喘不过来气，多让人觉得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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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当年的江趁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经历这么些之后，林越突然发现，细细品味，自己竟终于能揣度出江趁当时沉默里的深刻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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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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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哭了。”江趁站起来，一手拍拍林越的后背，一只手扯了张纸巾，给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孩擦眼泪。
等大脑混沌的林越意识到江趁终于妥协之后，一下脱力一般蹲到地上，把脸埋进臂弯，哭的不能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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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江趁也蹲下来，抚着她后背顺气，“这么能折腾，期中考成这的，我还没罚你呢，哭的早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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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林越一下心虚，努力压制了哭声，从臂弯里稍稍抬头，红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坏笑的江趁，“老师，那个……不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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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接着撤回给她顺气的手，佯装严肃的逗她，“是谁之前自己跑来讨打的？这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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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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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越哪有心思琢磨江趁是不是在逗她，心里只道是江趁怎么这么计较，却也不敢表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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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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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认怂好了。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江趁戳戳林越脑门，拽着胳膊将她拉起来，看她红着眼睛红着脸颊，狼狈的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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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下情绪，一会儿被同学看见了，不怕被笑话啊？”又递过来两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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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有时间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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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林越本伸过来接纸巾的手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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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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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记得自己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好还好，总归算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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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那次的妥协，也让林越几乎能够确信，只要功夫下到了，她总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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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趁所谓的“算账”，大概是两三天之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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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江趁的宿舍，林越发现自己是当真不喜欢这个地方，上次来是挨揍，这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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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赫然放着上次那把尺子，想想上次林越不禁心里一颤，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站在门口不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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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吧。”江趁没什么感情的语气也一样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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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着脑袋走到江趁身边，认命一般的开口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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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趁抬手伸向尺子，林越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努力克制住想要后退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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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皱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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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江趁挑眉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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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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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撇撇嘴，小步上前，心里祈祷着江趁一会儿下手轻一点，毕竟，明天还要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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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撑桌子上吧。”语气轻松的仿佛是在同她商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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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纠结再三，江趁也耐心的等着。双手扶上桌沿的瞬间，江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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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我不能要求你任何时候都不被情绪控制，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你杂七杂八的小心思收一收。之前总是忽略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要罚的也不是你跟我闹脾气，而是你太容易被感性支配，拿自己做赌注，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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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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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下，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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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句话，江趁便不再开口，一手扶住林越的肩头，一手掂量着分量在她身后不轻的落着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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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不说话，林越也不好开口，沉默的吸收着身后的抽打，疼的厉害了就微微躲一躲，在下一记抽打落下来之前又乖乖摆回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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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下很快，江趁收了手，把尺子又放回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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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在林越忍不住想要伸手揉痛之前听见江趁这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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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林越一时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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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将桌子上的书移到左侧，从台灯旁边拿出一摞试卷，也不看她，“怎么，没挨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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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堵的林越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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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的卷子，你重新做一遍，做完我给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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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纸摊到面前，偏偏最上边的就是数学，林越瞅一眼就觉得头大，转脸苦巴巴的看着江趁，满脸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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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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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无奈，只得忍着身后的刺痛坐下，刚挨完打就坐到硬邦邦的椅子上，皮肤下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林越扭了扭身子，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抬笔一题一题的解，旁边的人也开始聚精会神的看起手边的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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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橘黄色的光，真是安详又好看。

小可爱说想以后当老师
我劝了她半个小时

儿童节快乐啊
永远能做小孩子
永远能被当做小孩子
都是快乐的

小可爱今天说:“老师，这是我最后一个儿童节了”
我:“你在我这儿就一直是小朋友啊，明年还给你过。”
小可爱:“那你还买糖给我吃。”
我:“你是小糖罐子吗？”
小可爱:“对呀～”

月考之前，小可爱找我说如果她能考第一名给她买糖吃，昨天出来单科成绩，晚上把她一通数落，顺便限制了她吃糖，小可爱真的是吃糖上瘾🙄结果今天一统计总成绩，小崽子居然真考了第一……这糖我是买还是不买……

经历了江趁的失而复得之后，林越这段日子本是过的舒心自在的，每天往江趁跟前凑凑，抖个机灵耍个贫嘴，日常忍不住感叹生活美妙岁月静好。可命运这个家伙吧，总看不得人过的太好，时间久了不折腾你，那便要折腾折腾你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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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林越想不到的是，周遭那么一大圈的人，命运的小恶魔兜兜转转，最后恶作剧偏偏选到了程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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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时间去看看程於吧。”一个小时前，林越收到程於男朋友的短信，哦，不对，该是前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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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有些意外纳闷，程於和他向来感情不错，况且程於那样好的脾气，怎么就是那人让自己去看程於？闹别扭？程於不对劲的时候还真是没怎么见过，怕是真有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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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犹豫的逃掉了上午后两节课，匆匆挤了公交赶去二中，混过门口的保安大爷直奔教学楼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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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都是高三年级，整个走廊里静的压抑，林越往程於的班里偷瞄了下，一群人低着脑袋奋笔疾书，林越不禁打了个寒颤。再看时程於也握着笔写写画画，纠结再三终是没打扰，退到一边等她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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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瞥到走廊口张贴的高三年级月考成绩，林越本着打发时间的想法凑了过去，却被A4纸上程於的成绩着实吓了一跳。程於向来成绩很好，尖子班里都能排进前五名，记得她说她年级排名也没出过前二十名，怎的这纸上都将近百名了？就算有什么事，程於会允许自己到这种地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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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不出缘由，两侧的教室里有了凳子挪动的声音。林越皱着眉头满心不解转身走向程於教室，刚好在门口遇到她魂不守舍似的往外走，没看见似的掠过了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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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担忧更深，林越抬手去拉她的袖子，那人却吓了一跳才回过神，转身看见林越的瞬间，兀的红了眼眶，紧接着抱住林越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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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高三学生都形色匆匆，人流涌动却并没有人驻足多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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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被她哭的有些懵，更是心疼酸楚，柔声道，“我先带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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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松开环在林越身上的手，抑制了情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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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头一酸，林越牵起她的手，往校外走。

二中不远的地方有家甜品店，林越想了想带程於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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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越至当时为止的印象里，程於从没有过狼狈的样子，她一直像是温润和煦的春天，柔和又暖心，不急不躁，清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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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下，程於红着眼眶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又苍凉，盖不住的疲惫难过神色。这样悲伤脆弱的程於，林越第一次见到，一滴一滴的眼泪都淌进林越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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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林越从来见不得别人的眼泪，连别人怀抱里的小孩子哭几声都会觉得隐隐不安，更不用说眼前的人是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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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去握了那人手臂，却不经意的看到程於的肩膀微微一颤，林越敏捷的捕捉着到这一动作，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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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什么呢，这可是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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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还是让林越不顾阻拦的卷起那人袖口，触目惊心的几道划痕赫然列在眼前，有些已经结痂，有的能明显感觉出来是这几日新添的，狰狞的模样跟程於嫩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似乎张牙舞爪的冲林越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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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你……”没有叫她程於姐，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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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残？怎么看这个词都不像是能和程於联系到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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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却也不解释，只任由胳膊伸在林越面前，扭过头看着窗外。林越看得出她在使劲儿的忍住又想要跑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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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气又心疼。不知道说什么，林越憋的有些难受，突然想到这些伤痕要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程於大概会心疼的不行吧，毕竟以前一个学校的时候林越每次感冒都是程於冲好了药送来看着她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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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就能这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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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想起来附近有一家药店，便把程於扔在这儿自己去买了碘伏和纱布回来，又笨手笨脚的给她上药，包扎。程於就乖乖的任由林越摆弄，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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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从来这话都是程於问自己，如今反过来问她还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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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的人摇了摇头。林越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回应，不再强求，也似乎，林越从来不会对她强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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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林越便不问。这么多年，林越早把程於当成姐姐，习惯了接受她的宠溺却不知道如何承受她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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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就那样安静的坐了多久，没有人有心思去计较，不知时间是怎样一分一秒一钟头的流逝到天色微微有些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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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程於先反应过来，“你不用上课吗？”终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还是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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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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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程於抬手握了下另一只缠了纱布的手臂，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放心吧，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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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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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的表上时间，晚上还要去江趁那里补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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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闹了，好好吃饭。”想了想林越又说，“程於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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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於是强撑了一抹笑给她，“嗯，回去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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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越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陈言的紧急呼叫，也没有江趁发来的消息，那大概是平安无事的吧。

卑微老师
天天得求着学生学习
都是祖宗

靠着林越死皮赖脸讨来的福利，江趁每周抽出一晚的时间来给林越讲生物课。两节晚自习赶正常四节课的进度，内容繁多，就算林越生物之前底子还算可以，也难免偶尔达不到江趁的要求，敲敲打打的次数实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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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是趋利避害，每次揉着被扯疼的耳朵或是忍着后背的痛痒的时候，林越都会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愿意往那人跟前跑，还一味的讨好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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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晚，林越实在是没有办法同往常一样，跟着思路的同时还能偶尔贫嘴耍个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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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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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屈指在林越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林越闻声猛的回过神抬头，撞上江趁微蹙的眉头和责备的眼神，立马浑身开始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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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三，”江趁放下了手里原本在写字的笔，端坐一旁正色道，“你今晚走神儿已经不止第三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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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小心翼翼的瞄一眼江趁，面色清冷又平静，看不出来愠色但也看不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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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把脑子里现在轰鸣的杂乱甩出去，林越使劲摇了摇脑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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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并不买账，自顾自的合上书关了电脑的PPT又关了机稍整理了桌子，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开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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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闻言一瞬间僵住，这是生气了？
许是江趁看到小孩瞬间的局促和慌乱，没等她更多道歉认错的话说出口，江趁浅浅一笑，“陪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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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明明是她看出林越有心事，想陪小孩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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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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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江趁是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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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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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每次给林越任务时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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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一愣，随即明白她大概是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提出这样要求多半是想找个方法宽慰自己，可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情绪，真的能同江趁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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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显得……很矫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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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来都不能拒绝这个女人，林越大脑还在纠结的时候，身体已经很没出息收拾了东西跟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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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不矜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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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越反应过来暗暗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