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酿泉为酒（黑虹\\慢热\\暧昧）
晚点儿发文！
四十一）
雪白靴尖踏上枫叶碎骨，昔日如火酡色已经灰败似土，褐色的萎根烂叶并未染脏白靴，洛虹一步一步慢慢走入林中，恰是风过，立领翻摇，他流海下的眉目晦暗不明，唇角弧度浅淡平平，看不出主人的心思。
林间正中立着一张白石小桌，桌上细细的摆着两杯茶盏，一壶青花茶水，桌对岸两只精巧石凳落于满地碎叶之上，洛虹走到桌边坐下，自然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茶。
风过，吹了满眼热腾腾的茶气，他一边喝着茶，两指一边捏玩着茶杯，白皙指尖顺着杯盏上的青花纹路渐渐摩挲游弋，月色疏移，杯中茶色清亮可人，碧绿茶水衬着青花白底的杯身，愈发显得惬意自在。
可事情往往都不是如此。
洛虹微一垂目偏脸，冰冷镖风霎时间斩断几丝长发，仿佛脱笼凶禽一般狠厉飞出，他躲得慢，暗器锋利尖锐的棱角在擦过脸颊的同时，已留下一道浅浅的溢血伤痕。
他却并不在意，擦去血丝后依然淡淡的喝着茶，开口时语气更是平淡，仿佛在询问一件家常小事。
“逍遥楼这些把戏耍了多少年，竟然还在用么？”
随着几声冷冷笑声，一道修长人影从林间深处缓慢渡了出来，来者一身紫衣长袍，腰间环佩叮当，珠玉流华，叶眉之下一双眼角上挑的妖冶长目，冷然的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人。
洛虹给他也倒了茶：“坐。”
后者坐下，接过杯盏，这一番你主我客的姿态让他忍不住放声一笑，出声嗓音细柔尖薄：“盟主何等贵人，这般粗茶喝的也喜欢？”
“君山银针也是粗茶，或许是你活折了寿数。”
“我是否有命可活，”他抿一口碧绿茶水，端着盏杯轻晃，“还得问过你家神医意思，你说可对？”
洛虹对上他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月色下愈发显得浅淡的唇角倏然上挑，眼里也随之流露不明的笑意来。
“不止是他，还须问问我的意思。”
他双眼神色瞬间暗沉了下来，捏住茶盏的骨节因猛然用力而泛出浅浅的白色来：“你说什么？”
“我说，好茶须趁早喝，不然都凉了。”
对方掩在衣下的左手狠狠握紧又松开，昏黑的林间看不清他复杂的神色，自然——洛虹也无心去探究。他指尖嵌入手心，掐出一串血珠来：“不错，的确得看你的意思，不过，待今夜过去，也不必问一个死人的意思了。”
“你不如说说，你想求我些什么？”
“我求你什么？堂堂武林盟主武功尽废，等你死了，你自己——”话到最后几个字已是泣血，他左手乍一成刃迅速发力凝气朝对面的雪衣人横劈下去，“去问阎王吧！”
雪白靴尖踏上枫叶碎骨，昔日如火酡色已经灰败似土，褐色的萎根烂叶并未染脏白靴，洛虹一步一步慢慢走入林中，恰是风过，立领翻摇，他流海下的眉目晦暗不明，唇角弧度浅淡平平，看不出主人的心思。
林间正中立着一张白石小桌，桌上细细的摆着两杯茶盏，一壶青花茶水，桌对岸两只精巧石凳落于满地碎叶之上，洛虹走到桌边坐下，自然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茶。
风过，吹了满眼热腾腾的茶气，他一边喝着茶，两指一边捏玩着茶杯，白皙指尖顺着杯盏上的青花纹路渐渐摩挲游弋，月色疏移，杯中茶色清亮可人，碧绿茶水衬着青花白底的杯身，愈发显得惬意自在。
可事情往往都不是如此。
洛虹微一垂目偏脸，冰冷镖风霎时间斩断几丝长发，仿佛脱笼凶禽一般狠厉飞出，他躲得慢，暗器锋利尖锐的棱角在擦过脸颊的同时，已留下一道浅浅的溢血伤痕。
他却并不在意，擦去血丝后依然淡淡的喝着茶，开口时语气更是平淡，仿佛在询问一件家常小事。
“逍遥楼这些把戏耍了多少年，竟然还在用么？”
随着几声冷冷笑声，一道修长人影从林间深处缓慢渡了出来，来者一身紫衣长袍，腰间环佩叮当，珠玉流华，叶眉之下一双眼角上挑的妖冶长目，冷然的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人。
洛虹给他也倒了茶：“坐。”
后者坐下，接过杯盏，这一番你主我客的姿态让他忍不住放声一笑，出声嗓音细柔尖薄：“盟主何等贵人，这般粗茶喝的也喜欢？”
“君山银针也是粗茶，或许是你活折了寿数。”
“我是否有命可活，”他抿一口碧绿茶水，端着盏杯轻晃，“还得问过你家神医意思，你说可对？”
洛虹对上他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月色下愈发显得浅淡的唇角倏然上挑，眼里也随之流露不明的笑意来。
“不止是他，还须问问我的意思。”
他双眼神色瞬间暗沉了下来，捏住茶盏的骨节因猛然用力而泛出浅浅的白色来：“你说什么？”
“我说，好茶须趁早喝，不然都凉了。”
对方掩在衣下的左手狠狠握紧又松开，昏黑的林间看不清他复杂的神色，自然——洛虹也无心去探究。他指尖嵌入手心，掐出一串血珠来：“不错，的确得看你的意思，不过，待今夜过去，也不必问一个死人的意思了。”
“你不如说说，你想求我些什么？”
“我求你什么？堂堂武林盟主武功尽废，等你死了，你自己——”话到最后几个字已是泣血，他左手乍一成刃迅速发力凝气朝对面的雪衣人横劈下去，“去问阎王吧！”
“呵……”他冷冷抬眼，“上天如此不公，竟让你恢复武功，而我仍是废人一个！”
“我若永远无法回到以前，你当如何？”
讲到这里他冷然的笑容忽然多了一丝猖獗的爽快：“自然是将你扒皮抽筋，饮血啖肉……”
洛虹蹙起眉来：“你此番境地不寻医休养，为何如此拼命的报复我和七剑？”
对方缓慢艰难的站起身来，他那双阴翳的眼睛里仿佛含着冰刃利刀，光是看着，就要将注视着的人摁入万丈深渊，狭眸之中一点微弱神光，仍倔强的跳着。
洛虹看着他的眼睛，并未追问。
逍遥楼主微一低头，丝发流散之间苍白唇角悄悄挑起，洛虹别开双眼，低头凝视着犹沾在指尖上的白色碎粉，身形忽的轻摇，下一秒单手撑住桌边，才得以支撑。
上一秒胜券在握，下一秒峰回路转。
“感觉如何？”
少年形状姣好的唇线微抿又轻舒，眉峰似蹙却又平展，只有那双清透墨黑的双眸闪过一缕暗流，扶着桌案的手下意识的抠紧，蹭下几串白玉石屑。
“……你竟在将毒藏在杯中，故意震碎杯盏，好使毒药发散。”
他放声大笑，拍拍手道：“长虹剑主如何机警，世人岂会不知？我若将毒直接放入茶中，简直是自绝后路。”
他笑声尖锐刺耳，仿佛修罗索命，踱着步在勉力支撑的少年身旁来回走动，忽的说道：“我本名曲倾寒。”
“未满三岁之时，我便知道我们逍遥楼将来会与魔教结盟，我的母亲——是上一任魔教教主的妻子。”
洛虹神情一凛，看向他。
“我是私生子，而他们真正承认的儿子，却只有那黑小虎一人而已。”
曲倾寒猛然低头，墨黑色长发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倾洒，紧接着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便刺入洛虹眼帘——不得不说的是，曲倾寒脸部轮廓的确有些像黑小虎，只不过前者更偏向于母亲的阴柔，蹙眉舒眼之间寒意凉薄。
他曲起手指勾住少年白净下颚，强迫洛虹抬头看他，一双妖冶的目眯的极细极长又倏然瞪大，冰冷的指尖抚上对方眼廓。
“多漂亮的眼睛。”他仿佛梦魇般着迷的低声呢喃着，“你说，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何意？”
曲倾寒细长的目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你想听故事？”
“不想。”洛虹看着他，直言道，“不过是你想说罢了。”
对方勾起他下颚的指忽然加大了气力，两指一齐狠狠捏住下巴，原本白皙的肌肤很快泛起了微红色，他却像是嗜血般仍在那片泛红的地方大力磨搓着。
“我们逍遥楼与魔教的盟约之所以毁于一旦，都是因你的父亲——杀死了上任魔教教主。也害得我多年颠沛流离，苟且偷生，以至于积病在身、无法医治……”
“父债子偿，你总听说过吧？”
洛虹神色冷冽：“家父斩杀邪佞，本就是正义之举。”
“哦？”曲倾寒像是听得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那么，黑小虎在你眼里，也是邪佞之人了？”
“他为人如何，由不得别人评说。”
“我若永远无法回到以前，你当如何？”
讲到这里他冷然的笑容忽然多了一丝猖獗的爽快：“自然是将你扒皮抽筋，饮血啖肉……”
洛虹蹙起眉来：“你此番境地不寻医休养，为何如此拼命的报复我和七剑？”
对方缓慢艰难的站起身来，他那双阴翳的眼睛里仿佛含着冰刃利刀，光是看着，就要将注视着的人摁入万丈深渊，狭眸之中一点微弱神光，仍倔强的跳着。
洛虹看着他的眼睛，并未追问。
逍遥楼主微一低头，丝发流散之间苍白唇角悄悄挑起，洛虹别开双眼，低头凝视着犹沾在指尖上的白色碎粉，身形忽的轻摇，下一秒单手撑住桌边，才得以支撑。
上一秒胜券在握，下一秒峰回路转。
“感觉如何？”
少年形状姣好的唇线微抿又轻舒，眉峰似蹙却又平展，只有那双清透墨黑的双眸闪过一缕暗流，扶着桌案的手下意识的抠紧，蹭下几串白玉石屑。
“……你竟在将毒藏在杯中，故意震碎杯盏，好使毒药发散。”
他放声大笑，拍拍手道：“长虹剑主如何机警，世人岂会不知？我若将毒直接放入茶中，简直是自绝后路。”
他笑声尖锐刺耳，仿佛修罗索命，踱着步在勉力支撑的少年身旁来回走动，忽的说道：“我本名曲倾寒。”
“未满三岁之时，我便知道我们逍遥楼将来会与魔教结盟，我的母亲——是上一任魔教教主的妻子。”
洛虹神情一凛，看向他。
“我是私生子，而他们真正承认的儿子，却只有那黑小虎一人而已。”
曲倾寒猛然低头，墨黑色长发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倾洒，紧接着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便刺入洛虹眼帘——不得不说的是，曲倾寒脸部轮廓的确有些像黑小虎，只不过前者更偏向于母亲的阴柔，蹙眉舒眼之间寒意凉薄。
他曲起手指勾住少年白净下颚，强迫洛虹抬头看他，一双妖冶的目眯的极细极长又倏然瞪大，冰冷的指尖抚上对方眼廓。
“多漂亮的眼睛。”他仿佛梦魇般着迷的低声呢喃着，“你说，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何意？”
曲倾寒细长的目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你想听故事？”
“不想。”洛虹看着他，直言道，“不过是你想说罢了。”
对方勾起他下颚的指忽然加大了气力，两指一齐狠狠捏住下巴，原本白皙的肌肤很快泛起了微红色，他却像是嗜血般仍在那片泛红的地方大力磨搓着。
“我们逍遥楼与魔教的盟约之所以毁于一旦，都是因你的父亲——杀死了上任魔教教主。也害得我多年颠沛流离，苟且偷生，以至于积病在身、无法医治……”
“父债子偿，你总听说过吧？”
洛虹神色冷冽：“家父斩杀邪佞，本就是正义之举。”
“哦？”曲倾寒像是听得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那么，黑小虎在你眼里，也是邪佞之人了？”
“他为人如何，由不得别人评说。”
四十二）
曲倾寒仿佛被针扎了似的一抖，勾住洛虹下颚的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松松的垮了下去。
洛虹扶着石桌站定，唇角滑下一条鲜艳血迹。他神色淡淡的抬手擦去，原本白皙如玉的指节上瞬间殷红一片。
“正邪不两立，”曲倾寒慢慢抬起头来，眼中逼人的血色一如黄昏烈焰，带着一股嫉妒一股怨恨，毒辣辣的炸裂开来——“你不得好死！”
他声音酸薄尖厉，生生吓飞了所数不多的几只仍然栖息在林中的鸟，声震动耳膜的同时林中刮起一阵疾风，下一秒，一柄寒铁长剑已经架在了洛虹肩头。
寒凉冷硬的铁器边沿抵着少年白皙精致的脖颈，肤下浅青的血管映着薄凉刀锋分外易碎。锋利冷刃稍一偏斜，就有一道血蜿蜒而下。
曲倾寒仿佛被针扎了似的一抖，勾住洛虹下颚的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松松的垮了下去。
洛虹扶着石桌站定，唇角滑下一条鲜艳血迹。他神色淡淡的抬手擦去，原本白皙如玉的指节上瞬间殷红一片。
“正邪不两立，”曲倾寒慢慢抬起头来，眼中逼人的血色一如黄昏烈焰，带着一股嫉妒一股怨恨，毒辣辣的炸裂开来——“你不得好死！”
他声音酸薄尖厉，生生吓飞了所数不多的几只仍然栖息在林中的鸟，声震动耳膜的同时林中刮起一阵疾风，下一秒，一柄寒铁长剑已经架在了洛虹肩头。
寒凉冷硬的铁器边沿抵着少年白皙精致的脖颈，肤下浅青的血管映着薄凉刀锋分外易碎。锋利冷刃稍一偏斜，就有一道血蜿蜒而下。
“你，不得不死。”
#
洛虹斜身闪过，刀光贴鬓飞驰而过立即斩下青丝数缕，剑藏在袖中冰凉彻人，剑出疾，招式凌厉单一，他脚下挪移数步，白袂挥舞之间“叮——”的一下骤然接住对面直冲而来的寒芒。
剑尖在脖颈之前戛然而止，少年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浅伤痕，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潺潺而出，很快染了一片雪白衣襟，但他神色淡然冷冽，仿佛丝毫未有伤痕；又仿佛，那只紧握利剑的手上涌流不息的鲜血，根本来自他人。
十几名黑衣人已倒下近一半，剑四散零落，却也终将回到他们自己手中。洛虹站在包围圈之中，白衣凛凛，一柄短锋闪着逼人剑光，剑刃嗜血异常，他举止却清清冷冷，眼眸无悲无喜。
洛虹也受了伤。手心强迫握住剑柄早就割拉出深深伤痕，左手僵硬，骨节滞涩，只能勉强以右手应付，那些先前被击退黑衣人又持剑起了身，寒光泄尘，一切又回了原点。
曲倾寒依旧是冷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十道万道剑芒仿佛自四面八方、天南地北而来，生冷的亮镔照现少年随风而动的白衣墨发，照现他一双清透眉眼、一斛浅淡唇角。
夜风、枫叶、穿影剑。
“小虎。”
洛虹忽然出声，喊了一句那人的名字。他的目光和笑一样浅淡，越过曲倾寒的肩，望向枫叶林后的人。
腥腥剑风戛然而止。曲倾寒脸色大变，立刻转过身向那方向看去。
寂静月色，猩红枫叶，并无他人。
“你骗我——”
洛虹冷淡一笑：“我就是骗你，又如何？”
“呵……”曲倾寒不再纠缠于此，环视左右手下，冷冷道，“上！”
剑意凛然，杀气澎湃。
粗粝的剑身会贯透他温热的身体，冰凉的冷铁饱食了鲜血如同炸裂的火浆般急速升着温，也许抽离他心脏的那一刹那带出一泉血注，所有的血脉迸裂而下，可以将他所剩不多的体温和意识瞬间榨尽，整个天地弥散一片虚无的白来——
剑芒倏忽迸散成粉，那一柄柄直指他心口的剑仿佛都是一阵幻觉和光，持剑的黑衣人瞳孔骤然放大，在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之前，就已然软软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只手环过洛虹的腰身，将人轻轻往后一带，便收入一个沉稳的怀抱。
洛虹连头都没有回，只伸了手覆在黑小虎的手上。
莫停莫行各自从树上稳稳落地，一左一右，站在二人两侧。
#
洛虹斜身闪过，刀光贴鬓飞驰而过立即斩下青丝数缕，剑藏在袖中冰凉彻人，剑出疾，招式凌厉单一，他脚下挪移数步，白袂挥舞之间“叮——”的一下骤然接住对面直冲而来的寒芒。
剑尖在脖颈之前戛然而止，少年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浅伤痕，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潺潺而出，很快染了一片雪白衣襟，但他神色淡然冷冽，仿佛丝毫未有伤痕；又仿佛，那只紧握利剑的手上涌流不息的鲜血，根本来自他人。
十几名黑衣人已倒下近一半，剑四散零落，却也终将回到他们自己手中。洛虹站在包围圈之中，白衣凛凛，一柄短锋闪着逼人剑光，剑刃嗜血异常，他举止却清清冷冷，眼眸无悲无喜。
洛虹也受了伤。手心强迫握住剑柄早就割拉出深深伤痕，左手僵硬，骨节滞涩，只能勉强以右手应付，那些先前被击退黑衣人又持剑起了身，寒光泄尘，一切又回了原点。
曲倾寒依旧是冷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十道万道剑芒仿佛自四面八方、天南地北而来，生冷的亮镔照现少年随风而动的白衣墨发，照现他一双清透眉眼、一斛浅淡唇角。
夜风、枫叶、穿影剑。
“小虎。”
洛虹忽然出声，喊了一句那人的名字。他的目光和笑一样浅淡，越过曲倾寒的肩，望向枫叶林后的人。
腥腥剑风戛然而止。曲倾寒脸色大变，立刻转过身向那方向看去。
寂静月色，猩红枫叶，并无他人。
“你骗我——”
洛虹冷淡一笑：“我就是骗你，又如何？”
“呵……”曲倾寒不再纠缠于此，环视左右手下，冷冷道，“上！”
剑意凛然，杀气澎湃。
粗粝的剑身会贯透他温热的身体，冰凉的冷铁饱食了鲜血如同炸裂的火浆般急速升着温，也许抽离他心脏的那一刹那带出一泉血注，所有的血脉迸裂而下，可以将他所剩不多的体温和意识瞬间榨尽，整个天地弥散一片虚无的白来——
剑芒倏忽迸散成粉，那一柄柄直指他心口的剑仿佛都是一阵幻觉和光，持剑的黑衣人瞳孔骤然放大，在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之前，就已然软软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只手环过洛虹的腰身，将人轻轻往后一带，便收入一个沉稳的怀抱。
洛虹连头都没有回，只伸了手覆在黑小虎的手上。
莫停莫行各自从树上稳稳落地，一左一右，站在二人两侧。
四十三）
黑小虎蹙起的眉头并未舒展，只冷冷道：“一枚玉佩而已。”
“那他呢？！”曲倾寒蓦然狠狠指向洛虹，“他又是为何可以？”
“你是你，他是他。”
黑小虎停顿了片刻，看向一旁的人，眼中墨澜微漾，星光点点，末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又埋了下去。
曲倾寒忽的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一块在沸水中陡然结冰的裂石，直直的站在那里，他眼中似乎只有黑小虎一人颀长身影，又似乎只有一片枫叶林，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黑沉冷淡，刺骨冰凉，什么都没有留下。
片刻，他悠悠的问，黑血从唇角不断涌流出来：“那你可还记得我？”
洛虹似是有些不忍，看着他，又看看黑小虎。
后者却仍然只道：“不记得了。”
曲倾寒将那束一直深深扎在黑小虎身上的目光移开，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他将唇边流不尽的血慢慢擦净，眼眸中有一点清薄水汽，被夜风一拂，火枫一掠，化作了一层恍惚的白汽，眨眼之间飘散的干干净净。
“我这副身子残破多病，等了你许多年，如今也……油枯灯尽了。”曲倾寒低头淡淡笑道，他此刻眉目温和，眼中波光闪烁，神情温柔平淡——仿佛这才是他应有的、最初的样子。
他顿了顿，一片寂静声中只有风拂过枫叶的沙沙声。
“只是我也该想到的……你早就忘了我。”
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破败黯淡，生父的忽视、生母的哭泣，像是一段锁魂魔曲般缠绕束缚着他的童年。直到黑小虎的出现，有意或无意的示好就此埋下了这颗种。仇恨、恁怨、悲苦，贯穿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黑小虎当年的战死，他也一度精心策划并彻底报复着七侠、报复着雪衣阁，而事到如今，挚爱之人与仇人并肩而立，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完败……
他忽然觉得，活着这么久，原来都是一场空等。
黑小虎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低声道：“有负于你。”
黑小虎蹙起的眉头并未舒展，只冷冷道：“一枚玉佩而已。”
“那他呢？！”曲倾寒蓦然狠狠指向洛虹，“他又是为何可以？”
“你是你，他是他。”
黑小虎停顿了片刻，看向一旁的人，眼中墨澜微漾，星光点点，末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又埋了下去。
曲倾寒忽的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一块在沸水中陡然结冰的裂石，直直的站在那里，他眼中似乎只有黑小虎一人颀长身影，又似乎只有一片枫叶林，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黑沉冷淡，刺骨冰凉，什么都没有留下。
片刻，他悠悠的问，黑血从唇角不断涌流出来：“那你可还记得我？”
洛虹似是有些不忍，看着他，又看看黑小虎。
后者却仍然只道：“不记得了。”
曲倾寒将那束一直深深扎在黑小虎身上的目光移开，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他将唇边流不尽的血慢慢擦净，眼眸中有一点清薄水汽，被夜风一拂，火枫一掠，化作了一层恍惚的白汽，眨眼之间飘散的干干净净。
“我这副身子残破多病，等了你许多年，如今也……油枯灯尽了。”曲倾寒低头淡淡笑道，他此刻眉目温和，眼中波光闪烁，神情温柔平淡——仿佛这才是他应有的、最初的样子。
他顿了顿，一片寂静声中只有风拂过枫叶的沙沙声。
“只是我也该想到的……你早就忘了我。”
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破败黯淡，生父的忽视、生母的哭泣，像是一段锁魂魔曲般缠绕束缚着他的童年。直到黑小虎的出现，有意或无意的示好就此埋下了这颗种。仇恨、恁怨、悲苦，贯穿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黑小虎当年的战死，他也一度精心策划并彻底报复着七侠、报复着雪衣阁，而事到如今，挚爱之人与仇人并肩而立，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完败……
他忽然觉得，活着这么久，原来都是一场空等。
黑小虎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低声道：“有负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