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于朋友圈

话说，虞大少窥视祭旗坡的朋友圈好久了。为了掌握那帮丘八的小动作，唐基好几次撺掇虞啸卿的手下混进祭旗坡的朋友群，每次都被孟烦了识破并踢出群。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昨晚虞啸卿忙完公务就急喉喉地给祭旗坡打来电话，想约龙龙第二天出去逛禅达，烧包的连唐基的唠叨都没有听完。
看着龙文章兴灾乐祸地一大早就爬起来扑脂抹粉，穿戴打扮，把孟烦了的懒觉也给搅和了。
”我走啦！哈哈哈！”笑的贱兮兮的，上了虞啸卿的座驾。
孟烦了坐在地上瞅着车子，”赶紧走吧您内！走了姆们这清净。”
一个月没见，一路上龙文章一直和虞啸卿喋喋不休：”师座，上周我把烦啦+7+^>{*}^}^~~*{*~~>{>*]|>>!,!,"~£¥~师座，迷龙和他老婆>~£{*}%}*~,+~*{+}^%}*}*<*>|+|+=\师座..........."
晚上，龙文章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龙文章手里拿着甘蔗汁，嘟着嘴自以为笑的很好看，后面是虞啸卿半张俊朗的脸。照片说明是：今天和卿出去玩的好累，但好开心

照片发了之后，引来祭旗坡众人的一致吐槽。
回复大致如下：
迷龙：哎呀妈呀！俩大男人咯硬死了！
豆饼：团坐！甘蔗汁好喝不？
阿译：向师座问好！
郝兽医点了个赞。摇了摇头睡觉去了。
不辣：王八盖子滴！就晓得自己快活哝！
孟烦了发了一条私信：爷你今儿还回来么？
龙文章回了一个娇羞的表情。
孟烦了仰天长叹，回了一句：那小太爷今儿不给你留门儿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微信，龙文章蒙在虞啸卿地被窝里笑的巴嘎嘎，虞啸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龙文章的手机，看到祭旗坡的群里一直在群聊一些不三不四的话题。
于是拿起来用语音讲了一句：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
之后群里一片沉默，在然后祭旗坡的地盘爆发出一阵暴笑声...

（四十一）
虞啸卿和虞父是从昆明做飞机回来的。早上飞机之前的，光送行的就十几个，虞父和虞啸卿走在最前面，后面王朝马汉地跟着。虞啸卿穿着崭新的军装，虞父忙着跟身边的几位送行的参谋应付着场面话，虞啸卿只是走在一边一言不发，一边听着几位叔叔在父亲面前对自己的一番褒奖，说虞侄年轻有为，想必很快成为我党的栋梁，说钧座望子成龙了，甚至还有人要把自家千金说给虞啸卿，在撤退之前高攀一把。他厌烦这种调调，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由他们去讲。
云南在这个季节多晴天，从昆明飞往腾冲的飞机穿梭在云层里，绵亘万里。啸卿心情是少有的爽朗，离开禅达有十几天了，此刻真真儿是无比的思念他那成天闯祸的龙妖，虽然没有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但他的微表情还是在虞父面前出卖了自己。他扭着脑袋贴在飞机的玻璃窗上，眼睛盯着滚滚云海，时而万里无云的滇西高原，嘴角不觉上扬，眼神映射出一阵光亮，那是久违的恋人即将重逢的期待。虞父坐在最前面闭目养神，微微眯着眼睛观察着自己的儿子。做父母的总是这样，子女有什么事情，似乎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何况虞将军在官场叱咤半生。
飞机轰隆隆的停在驼峰机场，唐基、禅达的县长、还有当地的有头脸的商人和乡绅，都提早赶到机场。一下飞机，唐基亲切无比地扑上来接应虞老爷子，然后把从禅达带来的一干人等意义过目给老爷子和他虞侄。虞啸卿不太愿意过多的应付这些人，就瞪着眼睛像个木头桩子戳在一边，全部由唐基来代为回答。寒暄完了，虞啸卿有些不耐烦的背着手仰着脑袋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唐基急忙在后面拉了他一把。
今天的接机死啦死啦没有来，虞啸卿也知道某人身体极度不便，虞师马上就要填丁了，唐基把家里全部打理好了才匆匆赶到机场，这会子才跟他虞侄解释了半天，说大老远的不方便，龙团长就不要来了，安心看家就成
禅达，虞师师部。
门卫戒备森严，都知道今天虞啸卿回来的日子，唐基去接他们之前就指挥着张立宪等人打点好了一切，士兵们全部衣装整洁，军容焕发。一大帮子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死啦死啦领着几个小的直挺挺地立在大门两侧。张立宪他们几个倒是玉树临风，一下子就显得领头的死啦死啦一股子余娘半老的感觉。
这样的组合很难不吸引虞啸卿的目光，他看到他的妖孽满脸堆笑，故作正经状地站在那里像这群人敬礼，穿了一件大了两个码的外套，还是显得有一些臃肿。
虞啸卿憋住了笑，多看了死啦死啦几眼就随着众人往屋里走去，在一旁的张立宪显得有些沮丧

午饭的时间，虞啸卿因为话不投机，提前借故退席了，留下唐老头和父亲在那边应付。临走前，虞父刻意提醒唐基，叫虞啸卿注意一点。从进门见到死啦死啦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想要看看他的妖孽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肚子有没有再大一些。
门被推开的时候，死啦死啦正在整理虞啸卿桌子上这些天送来的文件，看着自家的师座进来，又开始贱兮兮地笑着。
“师座，您可回来了！我快想死你了师座，我在禅达天天念您安好，我......”死啦死啦放下手中的活儿。
虞啸卿一直似笑非笑地戳在那里，盯着他，“你可知私自翻阅指挥官的机密文件该当何罪？还有，我回来一上午了，为什么不去向我打报告?”
死啦死啦凑了过来，“师座和钧座都回来了，想必一定军务繁忙，在下若是这个时候打扰了钧座，那才是耽搁军务......”
虞啸卿把门关好一把揽过死啦死啦，坐在椅子上，死啦死啦坐在他的腿上，重量可真是比以前大的多，但虞啸卿还是愿意这样和他腻着，虞啸卿一只手揽着死啦死啦的腰，另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摸着死啦死啦的肚子。这种没有防备的情绪，虞啸卿恐怕只有在死啦死啦的面前才能流露了。
小别胜新婚，客套话他不想说了，直奔主题。“走了十来天，你就不想我？”
十天没见，死啦死啦有点儿生。一个帅气的老男人就这么把自己抱在怀里，还新换了军装，更显得神气。他仰着脸，双颊微红，望着眼前的才俊，“师座，我每天都盼着您回来。”
“唐基跟我说这段时间给你加了营养，怕有个闪失不好跟父亲交待。今天晚上老爷子想见见你。他想看着夭夭出生。”虞啸卿把人抱上床，一边脱衣服一边聊天，直到最后搂着死啦死啦躺在床上。
死啦死啦没有那种高兴的反应，反倒是问虞啸卿，“师座，咱们真的要北上么？”
一颗小脑袋枕在虞啸卿的胳膊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虞啸卿。明明是在讨论一个很愉快的话题，这下子又扯到那些似乎永远都越不过去的坎上。

今晚会更一点点，明天要出门，十一号才会回来。。。。所以很抱歉的啦

虞啸卿闭着眼睛，侧着身子，纹丝不动，“你说呢？这是大势所趋，也是我父亲寄予我的。赶走日本人之后，和红脑壳决战中原。”边说还边用手在死啦死啦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嘶——”死啦死啦应了一下。
可能是太过劳累，两个人恨不得睡到下午四点钟才醒来，虞啸卿是不会睡这么久的，睡醒了就支起上半身瞅着死啦死啦继续睡。听着妖孽平静的呼吸声，没了往日的吵闹，似乎也是很耐看的样子。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真真儿是很暖和，虞啸卿时不时用指头摸摸死啦死啦的脸，要不然就轻轻揪一下他的头发毛，死啦死啦完全没有反应，两条腿盘在虞啸卿的腰上，因为肚子太大，显得有些困难。看着看着就魔怔了，不由自主地嘴巴凑上死啦死啦的嘴巴，一直手伸进衣服里又去摸那颗装着夭夭的肚子。
本来温馨的一切是在死啦死啦突然醒过来的时候打破的，一句“师座，我穿不上气来了。”简直是大煞风景。虞啸卿的脸一下就烫的像烧红了似的，赶忙把手从衣服里拿上来。
“醒了就起床吧。”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死啦死啦的身上套着。死啦死啦好像是玩闹一般地，就不好好配合，扭来扭曲，还嬉皮笑脸的，最后搞得虞啸卿不得不用手捉住他。

今晚连夜更文啊，不然真的弄不完了，我家里成天这个事情那个事情，其实都是瞎忙，我就没那么多时间更文的，大家谅解一下

和虞父的见面被安排在虞啸卿办公室后面的小院儿里，这个地方，平时除了唐基，连张立宪抖很少进来过。耳目和人丁甚少，合适谈论一些私人的话题。
虞父没有和他们俩一起吃晚饭，而是独自一人在屋里用餐。一向桀骜的虞父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去见自己的准儿媳的。
虞啸卿在院子里踱步，不时地看看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有点不安地立在门口，不敢动弹，好像一动弹虞啸卿的父亲就会把他给办了似的，然而此时，虞啸卿的父亲正在来的路上。
虞啸卿走到死啦死啦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肩膀，耳语道，“别紧张，这是见我父亲，不是见那些婆婆妈妈的官僚，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死啦死啦明显感觉虞啸卿捏着自己的双手十分的用力，然后从兜里掏出手绢，给他擦额头，“师座，今天没有那么热吧？”
虞啸卿想要极力掩饰此时的紧张，“瞎说，我才不热呢！”

我这流水账写的，都快晕过去了，马上就见面了亲们。

发个情人节福利吧

明天会有冲突章节，估计会虐

说完就自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今天唐基本来想要跟着过来，就是害怕他们父子因为龙文章的事情吵起来，最后收不了场，最后还是被虞啸卿以家务事为由，百般推辞。死啦死啦害怕一会儿虞啸卿和虞父起了争执，盘算着怎么替虞啸卿打圆场。
正冥想的时候，死啦死啦看到地上出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稳步如山，又显得不容抗拒。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一个激灵，他马上立正自己那本来就不太好打理的身材，然后向着虞父敬礼。
“钧座！川军团团长......”

还没说完，虞父就把死啦死啦的手挡下来，全当这是自个儿家里。虞啸卿有些担心的盯着他们俩。
死啦死啦一脸正经地瞅着眼前双目有神的老者，虞父也盯着他。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他的——肚子。看着如同怀胎接近十月的孕妇，不日便将临盆。再慢慢把视线从肚子上移到脸上，没错，虞父也在确定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真真切切的男人。黑亮有神的眼睛，消瘦但是棱角分明的脸颊，表情里还带着那么几分的讨好。
虞啸卿十分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老爹，怕老爷子一时激动做出伤害死啦死啦的事情，赶紧一步跨过去，挡在死啦死啦跟前。老爹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身子也有一点点颤抖，虽然回来之前已经打过预防针，老爷子也狠狠地教训了自己，但是一看见真的还是免不了让他一大把年纪的人震撼一番。这种不太符合生物学规律的事情给了谁都一时接受不了。
虞啸卿沉沉地说了一句：“爹，您都看见了，进屋吧。”
虞老爷子一招手，后面跟进来一位医馆，背着医用箱子。他看上去并不多言语，看到死啦死啦那副模样的时候，也是脸色惊了一下，但多年从医的镇定自若，让他还是保持了沉默。
检查正在进行，虞老爷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搞大一个男人的肚子，若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大不了择日给他们办了酒席，现在弄成这样，处理起来倒是麻烦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医生和死啦死啦一前一后地从里屋出来。医生的表情诧异无比，死啦死啦走起路来倒是显得很吃力，脸色很不好。但是一见到自家师座和虞老爷子，还是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挺直了。
虞啸卿瞪着医生，扶着快要站不住的死啦死啦。医生看着这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最后只好把虞老爷子引到一边，悄悄的说：“龙团长他快要临盆了。他之前已经服用过安胎药，在下若是没猜错的话，就在这几天吧。”
讲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虞啸卿还是给听到了，脸上蹦出了久违的欣喜，还有外人和老爹在场，他懂得分寸的不敢和死啦死啦太过接近，但还是没忍住调皮地扯了一下死啦死啦的衣角，这个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虞老爷子的眼睛。
老爷子失神地坐在凳子上，很长时间没有和两个人说话，他想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留着这孩子，若传出去岂不是沦为人家的笑柄？若是处理的话就不动声色，不能让啸卿察觉。但看着儿子和这个家伙的感情甚笃，不止一日，做父亲的于心何忍。

下一篇，师座的小宇宙要 爆发了

（四十二）
送走医生后，虞老爷子默默地关上门，转过身来，屋子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一句话。死啦死啦自然是不会发言的，只是垂着脑袋等候虞老爷子发落，虞啸卿站在他旁边，让死啦死啦轻轻倚着自己，一边还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死啦死啦的手，眼睛里充满期待。
医生离开之后，唐基紧随其后地拎住他，往医生的手里塞了两根金条，警告他今天的事情万万不得传出去。
虞老爷子缓缓踱步至死啦死啦面前，看着儿子，“啸卿，你先出去，我有话跟龙团长说。”
虞啸卿愣了一下，只好放开死啦死啦的手，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虞老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物，”他晓得这就是带领残部守下南天门的那个小子，听唐基多次提起过，说龙团长年轻有为，若为啸卿扶持其右，将来必成大器。现在自己儿子的这个辅佐竟变成自己“儿媳，”他这一把年纪还是经不得这刺激的。
老爷子紧紧地盯着死啦死啦，死啦死啦就当是认命一般，也不回避，抬头看着他。
“你们这样在一起多久了？”老爷子盯着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回钧座，上南天门之前......”
虞老爷子：“谁先主动地？”
死啦死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闭着嘴，很为难的样子。他觉着肚子在往下坠，用手扶着。
虞老爷子：“你喜欢他吗？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唐副师座多次跟我提过你，说你们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你辅佐啸卿，必将是党国的栋梁。等过一段时间，虞师就要开拔北上，在中原打。想不想和啸卿一起？”
“承蒙钧座厚爱，在下，还是愿意和兄弟们呆在这里。”死啦死啦顿了顿，他没有说出为什么不想北上，而是直接拒绝了老爷子的盛情。
虞老爷子怔了一下，“想必龙团长也知道，啸卿是有个指腹为婚的小姐的。我来这一趟，本想探明个真假，男人身怀六甲，传出去了不太好听，但是这毕竟是我们虞家的骨血。曾经有多人造谣，说啸卿远在江防整日不闻军务，与下属鱼水之欢，极其不堪。”
死啦死啦的身体有些摇晃，只好扶着桌子，“钧座现在都知道了，这是真的，就看钧座想不想留下虞家的骨血。”


虞老爷子继续：“我知道龙团长是个聪明人，想留在啸卿的身边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跟着我们北上，啸卿要和艾小姐成亲，孩子就归在他们俩名下。啸卿若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子我也管不了，他们可以做名义上的夫妻，你还在啸卿的手下扶持他。若是你不愿意这样，等孩子出生后我就带走他，你可以继续留在你的祭旗坡，但是以后和虞师再无半点关系。若不是啸卿这般喜欢你，我大可以不必来征求你的意见。”
“咚！”地一声，在蹲在门外一直偷听的虞啸卿一下子撞进来，“爹，你不可以赶他走！我们一直在一起配合的很好，龙团座是党国难得的奇才，啸卿不答应！以前啸卿一直都听您的，这一次，啸卿就是要为了他造反”说完就一步跨到死啦死啦跟前，一把拥住快要站不稳的人。
死啦死啦赶紧用手去堵虞啸卿那张快嘴，“钧座，师座他平时这样在下都习惯了，您别生气。”
虞老爷子叹了口气，“厉害关系我已经都将给龙团长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衡量利弊，拿主意，明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说完就回去了。
虞啸卿感觉自己的手里一重，死啦死啦产前的不适症状开始频繁，现在有些难以招架的倒在他怀里，脸上全是汗，却没有表情，似乎这是他早就预料并要即将来临的东西。
虞啸卿突然间感觉到害怕了，怀里的人好像突然变得很陌生，睁着陌生的眼睛看着他。
“啸卿，别北上。”死啦死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虞啸卿被逼的有些不耐烦，一边是父亲的劝导，一面又是爱人的拒绝，“你就不能为了我想一次么？以前，一直都是我依着你，这次，这次你就答应我一回不好么？”
虞啸卿把人抱在床上，自己也躺在死啦死啦的旁边。
“师座，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不想再死人，尤其是打死自己人。”死啦死啦闭着眼睛，表情有点痛苦。
虞啸卿急了，“你这是什么理论？军人就是要打仗！你现在给我讲这些深明大义有什么用？我最后还是要和父亲走的！我要把你带走，你就要听我的话！”
死啦死啦：“我从来都很听师座的话，只是这一次，您真的错了。”
虞啸卿急得快要哭了，从死啦死啦受孕到现在，他们是目睹这个生命一点点长大，自己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等到临产，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求父亲，求他成全我们俩，求他不要让我和艾小姐结婚，只要我能陪着你。”

死啦死啦没有吭气，慢慢翻过身去。呼吸均匀，他没有再讲话。
虞啸卿半夜被惊醒的时候，是因为伸手没有摸到身边的人。他誊的一下子坐起来，看到死啦死啦趟过的地方留了一张写了字的纸，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妖孽，妖孽。”虞啸卿嘴里一边叨叨，一边爬起来。一把推开房门到处找。院子里没有，茅厕里也没有，大半夜的，禅达街上一个人都没得，这能去哪里呢？”想起来手上的信纸，虞啸卿这才低头看到手里攥着的信。
啸卿：
我回祭旗坡了，我想让夭夭顺利出生。我很敬仰你的世界，但是请让我回到兄弟们之间。这一年来你的照顾我无以言谢，还有，我也爱你。
妖孽
“这个傻蛋！你他妈以为跑回祭旗坡老子就找不到你了？勤务兵！出车！等等！给我接祭旗坡的电话！”虞啸卿一怒之下踢翻了脸盆，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勤务兵，等警卫跑进来的时候，看到虞啸卿红着两只眼睛，穿着白衬衣和睡裤光着脚站在地上发疯。
祭旗坡上的电话响了，迷龙因为大半夜被吵吵起来，骂骂咧咧地截了电话，我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马上从床上跳到地上，抢过话筒，我知道一定是师部有事，而且是有大事，不然不会一个电话光顾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喂，我是孟烦了，哦，师座！——团座？没，没有啊，他没回来啊！”说道这里，我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昨天就听说虞啸卿的老爹转悠到师部来了，不知道是虞大少还是死啦死啦闯了祸，反正我觉着现在很不好。
“那什么，师座儿，您别急，我去找找......”还没说完，虞啸卿就把电话扣了。
我撂下电话一转身，迷龙、不辣、董刀他们全都围在我身后听了半天了。
现在事情想不搞大是不行的了，我叫上迷龙和不辣跟着我一起去找。我们三个人坐上车，司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提着药箱子，车子慢慢驶离了祭旗坡。
虞啸卿根本没有管司机，自己开着车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车子巨大的噪声吵醒了熟睡的禅达。焦急，愤怒，担忧，但凡是对另一个人担心的成分此时全都在虞啸卿的脑袋里转圈，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那个定力最强的铁血军人，此时却兵败给一个妖孽。车子在树林子里开的飞快，虞啸卿也顾不得躲避石头和水坑，一会儿猛地颠一下，车子眼看就被他玩儿散架了。一骨碌轧到水坑里，一滩泥溅起来，白衬衣变成花的了。大半夜，一个疯子在林子里疯狂的飙车。
虞啸卿找到死啦死啦的时候，他正靠坐在一颗树下面休息，一只手扶着肚子，有些艰难地喘着气。看到虞啸卿停下车子，跳到地上，几近愤怒地盯着他。
“你知道你这样私自离开营地闯了多大的祸吗？你让我明天怎么跟我爹交

代？”虞啸卿把前车灯打开，边说边走到死啦死啦跟前，蹲下来。
死啦死啦喘着嘘气，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笑，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师座，你的衬衣脏了。”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摸着虞啸卿刚才被泥点贱脏的衣服。
虞啸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看到他这副样子，恐怕是站都站不起来，赶紧过去把人拦在怀里，“你个傻蛋，大半夜瞎跑什么？你以为你跑回祭旗坡就没事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明天就去求父亲，求他让我们俩抚养夭夭，你要是不想北上，就留在这里带着夭夭，等我打完仗就回来接你们，老子还不至于无能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有，我，我跟那个什么艾小姐，真的没有什么......”
死啦死啦紧紧地扣着虞啸卿的手腕，躺在他怀里，“师座儿，你父亲说的对，您的使命就是做党国的一名军人，挥师中原，是我不好，您还是回去吧。”
虞啸卿突然感觉一股湿热的东西顺着死啦死啦的后腿流下来，用手一摸，下了一跳，“妖孽，你......”
破水了，虞啸卿虽未经历过太多人事，但这个他还是知道的，还有几天才到产期，没想到提前了。虞啸卿慌了，伸着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透明的液体，还在一直从死啦死啦的裆里往外流，弄得自己的腿上，地上到处都是，更让虞啸卿应付不了的事情还在后面，死啦死啦开始痛苦的喃呢起来。
“师座......疼......疼......肚子，一直往下坠......”边说一只手边扶着肚子，一只手狠狠掐着虞啸卿，都掐出血印子来了，然后仰着头盯着虞啸卿，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虞啸卿这下子彻底慌了，打了快半辈子的仗，什么伤员没见过，今天偏偏遇到个要生孩子的男人，他真是觉得没有比他这样的私人生活更糟糕的了。
他一只手揽着死啦死啦的背，一只手扶在他的肚子上，大汗如雨，一边责怪：“谁叫你到处乱跑，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我看你怎么办。不怕，有我在呢，警卫员一会儿就带医生来了，妖孽再坚持一会儿。”
“师座，不行，我动不了，疼......好疼......一阵一阵的......”死啦死啦的脸色已经变成苍白的，看样子虞大少的宝贝儿是要生在荒郊野地里了。
我们的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虞啸卿和死啦死啦两个人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姿势抱在一起，地上的泥土已经被不明的液体和的乱七八糟，连带着粘在死啦死啦和虞啸卿的衣裤上，一片混乱，惨不忍睹。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深山老林子里演了这么一出儿，但是看到虞啸卿好歹还陪在他身边，我本来愤怒和担心的情绪立马收敛了一大半。


我示意迷龙和不辣过来帮忙，把死啦死啦抬上我们的汽车，却被虞啸卿制止了。
“等等，我想把他送回师部。”
我佩服此时虞啸卿还能镇静，但是我必须把人送回祭旗坡。“师座，师部人多眼杂，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大半夜的生在师部，万一传出去，影响不好，再说这里离我们那边近，您就干脆送到我们那得了。”我边说边和其他两个人把人往车上抬。

2014年的最后一天，我做了一件最没节操的事情，描写一个男人如何产子。不怕拍砖，老脸豁出去不要了。。。。。

（四十二）
虞啸卿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们，大家一起慌手慌脚的把死啦死啦弄上车。迷龙在前面开车，不辣坐在副驾驶上，我和虞啸卿坐在后面，中间夹着死啦死啦。我听到虞啸卿的汗一滴一滴地打在死啦死啦的衣服上，也能听到死啦死啦因为阵痛发出的嘶吼，天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张迷龙：“我要开车了，你们，扶好了听见没？”
迷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搞得很紧张，一脚油门猛踩下去，我们都一个趔狙，车子开向祭旗坡。死啦死啦又开始叫唤：“嗯——师座——烦啦——疼，疼。”他用手扶着，虞啸卿也用手扶着，我感觉得到他不均匀的呼吸，虞啸卿手忙脚乱的试图把死啦死啦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让他两条腿打开，仰在后座上，然后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背。
我也开始慌乱，但是极力税负自己保持镇静，祭旗坡很快就会到，我只能在车上听着死啦死啦的呻吟和虞啸卿慌乱的安慰，我轻轻把脑袋搭在死啦死啦的肩膀上，然后声音很低的凑在他的耳边：“爷们儿，别怕啊，有小太爷在这儿呢，没事儿的啊！”我一边说一边摸着死啦死啦的脸，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蹭了死啦死啦一肩膀，长时间的分离，加上他早已成为别人的一半，我以为我的生活里从此完全剔除了一个人，现在看来，却爱慕依旧。
虞啸卿好像知道我在以一种很亲密的方式安抚死啦死啦，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我一起保护着自认为最重要的那个人。
车轱辘碾过一个小坑，本就零件松散的车身跳了一下，我的屁股也颠了一下，我赶紧去揪住死啦死啦，他因为这一颠，差点儿从后座上出溜下去，虞啸卿在这


一瞬间比我更快的抱住了死啦死啦。死啦死啦的体力正在严重的下降，刚才衣服上因为破水粘上的土弄的到处都是，衣服也全被汗弄湿了。因为虞啸卿的身躯比我的高大，所以死啦死啦本能的往虞啸卿的怀里钻，似乎这样钻就不疼了。
疼了，事实上确实不疼了，因为那一阵子过去了。
虞啸卿轻轻的揉着死啦死啦的脑袋，嘴唇在他汗津津的额头上，来回的亲吻，一只手轻轻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一边轻声喃呢：“妖孽，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等夭夭出生了，我就去求我爹......”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死啦死啦意外的早产八成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正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看到祭旗坡的一帮人已经聚众在一起等着我们，一看到车子停下来，大家一哄而上，看着后车座的我们三个人，众人愣了一秒钟。三个人拧在一起，一向爱干净和性格清高的虞大少竟然满脸是汗的搂着自家团长，死啦死啦打着肚子，已经快要虚脱，身上还粘了一身的脏东西，裤子上，后车座上，惨不忍睹。
我能够想象到此时的师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夜之间，自家老大突然开着车狂飙着跑了，为了追一个半夜逃出营地的团长。唐基已经急的心脏病都要犯了，不停地安排师部里的人赶紧去祭旗坡，带上医生，一面全虞老爷子别着慌，就是两个孩子耍脾气，不会有什么事情。
“哎呀，赶紧滴，别收拾啦，你收拾这些做甚么？赶紧帮钧座换衣服，叫医生来，都给我快些，师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回来！”唐基说完就一把拍走了警卫和司机，自己拽着虞老爷子上了另一辆车子。
邱八门顾不得虞啸卿在旁边的冷峻，他今天看起来和我们一样急得要死，见到一群人用几根木头棍子，上面铺了个垫子就算是担架了。虞啸卿先跳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死啦死啦拦在怀里，横着从车上抱下来，整个动作都是他从没有表露过的温柔。
虞啸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问我：“你把他带回来，放到哪里？你们那个破洞？”
我真是庆幸我们提前拾掇好了那间——屋子，然后等着死啦死啦回来，没想到这收拾好的大床还真的能派上用场，我没说什么，推着虞啸卿往洞里面走。郝兽医早就在里面生了火，驱赶着一堆人少了热水，一群大老爷们要看着一个男人诞下皇子，这真是个没谱儿的事情。大家也都开始手忙脚乱，年纪小的看到这副景象都吓坏了，躲在门外偷偷看，我们几个还没有掉链子，郝兽医就更淡定了，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领着虞啸卿进屋子。
我们这里没有女的，更没有接生婆，现在只能靠兽医，我知道过不了一会儿

唐基就会带着医生过来，搞不好虞老爷子也会跟过来，我没心思去管那些屁人屁事，赶紧和兽医去脱掉死啦死啦的衣裤。
虞啸卿现在彻底的束手无策，只是攥着死啦死啦的手蹲在床边不放开，我走过去请示了他一下：“师座儿，这儿不干净，我和郝医生来就行，您还是出去等着吧。”说完我就看见郝兽医已经麻利地扯开了虞啸卿的裤带，再把裤腿都退下来。此时的死啦死啦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抬腿了，是我帮他完成的这个动作。
“滴——滴——”一前一后的鸣笛声打乱了正在准备的我们，他们来了。我没有探出头去看到底谁来了，现在我们除了医生和药不缺任何人，就连一向注重礼节的虞啸卿也没有跑出去迎接自己的父亲。
唐基是带着医生冲进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也是令我意外的，虞老爷子一起跟着来了，但是没有进来看一眼，他到了祭旗坡之后，就一直坐在车上，远远瞅着这边的情况。
唐基和医生一进来，看着我们这一帮已经傻了的雏儿，连女人碰过没都不一定，现在还要研究如此复杂的问题。医生赶紧挤进来这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死啦死啦的下半身已经被剥光，郝兽医给他擦着身子，虞啸卿两眼急的通红，蹲在旁边，除了攥着他的手不知道该干嘛。医生跑过来一把撩开我，让兽医和虞啸卿都出去。
阵痛又一次来临，看他的表情，却是比上一次的腰痛苦。死啦死啦紧紧地咬着牙，一只手死死抓着床单，另一只手抓着虞啸卿，脸色苍白无力。
唐基终于拐进来，把我和虞啸卿都推出去，洞里只剩下医生和兽医。我满头是汗的走出去，发现祭旗坡突然变成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差不多十个士兵持枪围着我们这块不算太重要的地方，虞老爷子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在上面坐着，披着呢子风衣，要不是那种眼神，我真以为那是一副老年虞啸卿的雕像。
我有听到一声近似惨叫的声音，那声音就是惨叫，伴着死啦死啦一次次的收缩和阵痛。虞啸卿的五官差不多已经拧到一起了，不时地朝洞里看去，他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焦急万分。外面的我们都盯着虞啸卿，看看他接下来会怎样，没人敢轻举妄动，今晚，虞师的最高指挥官都在这里。
唐基倒是在旁边一直劝他：“好啦，虞侄，龙团长福大命大，南天门都过来了，还怕什么？”
过了20分钟，我大约听不到死啦死啦的叫声，他大约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我很想冲进去握住他的手，却不想虞啸卿先沉不住气冲了进去。
我也跟着混进去，医生已经没心思估计旁的事情，只管让死啦死啦用力气，


而我看到死啦死啦已经眼神涣散地躺在床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床单上也都是汗，两条腿支起来，分开，然后我一直幻想中的光景一览无余。
虞啸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两只手有些抖着抓住死啦死啦的手，然后摸着他的额头，“妖孽，再坚持一下。”
“看见头啦！头出来啦！”医生冲我们喊道。
死啦死啦的脸上全是汗和眼泪，他用含混不清的语气，仿佛是在向虞啸卿求饶：“啸卿，我，不想生了，疼......疼......”边说边哽咽。
虞啸卿被叫的难受至极，干脆一下子吻在死啦死啦的额头上，这一幕可吓坏了医生，他抖了一下，我看见一个黏糊糊的东西从死啦死啦的下身被拽出来。然后死啦死啦疲惫到极点的闭上眼睛。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虞啸卿目瞪口呆的瞪着着大眼睛看着医生的手，我也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只有郝兽医接过孩子清理他身上的脏污。
那天夜里，祭旗坡上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哭声中带着和虞大少一般的倔强，早就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唐基，终于眉宇间松动了一下，露出很慈祥的表情，跑到虞老爷子面前，“钧座，钧座，男孩儿，过去看看吧！”
虞老爷子在严肃，今晚上出世的可是他亲孙子，扶在车把手上的手有一点抖。最后还是拗不过，在唐基的搀扶下往炮洞那边走过去。祭旗坡上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张立宪刚从禅达把当地的产婆接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般景象，倒是产婆莫名其妙，一直询问孕妇在哪里？怎的只看见刚出世的孩子？
兽医拿了一小块被子裹着小家伙，孩子太小了，眼睛都没睁开，看不出来长得像谁。我倒是希望他更像虞啸卿，要是像死啦死啦的话，那这一通折腾真算是白搭了 。
兽医无比疼爱地把小家伙儿抱在怀里，用一口子关中话哄着：“小宝宝，真可爱！”
虞啸卿还傻头傻脑的愣在旁边，手里攥着死啦死啦的手，突然做了父亲的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最后还是由见多识广的郝兽医抱着夭夭走到他旁边，“师座，您儿子，看看吧。”
虞啸卿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住自己的儿子，然后激动地看着襁褓里的小身体，在慢慢蹲下，把小家伙儿放在死啦死啦旁边，一脸的宠溺：“妖孽，看看夭
夭。”
死啦死啦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真的是累极了，只是冲着虞啸卿和夭夭轻轻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一对儿甜蜜幸福，我真觉着自己很多余，今晚我要和郝兽医挤一挤了。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然后在年三十儿会有番外。

（四十三）
虞老爷子被请进了洞里，防炮洞周围的10米之内立马成了禁区，连我也被请了出去。唐基和虞老爷子坐在里面，虞老爷子难以抑制的欣喜的表情终于让这个夜色有了一点安慰。虞啸卿轻轻抱起夭夭，走到父亲旁边，轻轻送到虞老爷子手里。老爷子已经开始笑的合不拢嘴了，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支吾不清，两只小眼睛想要努力的睁开，那股子劲儿像极了虞啸卿小的时候。
“你们给他起名字了吗？”虞老爷子问。
“爹，叫夭夭，龙团长喜欢。”虞啸卿用手指轻轻摸着小家伙的小手。
唐基赶紧补充道：“好好好，叫什么都行，你们高兴就好。”
虞啸卿难得的在父亲面前撒娇，求着虞老爷子今晚让他就住在这里。他往虞老爷子面前一站，一句也不吭，然后就一直盯着唐基，摆到明是想让唐基帮他求情。床什么简直就是现成的，看来我们还真是收拾对了，唐基被看的实在是过意不去了，也劝虞老爷子就随了儿子的愿吧。
炮洞的帘子放下来了，从帘子的缝里隐隐透出的光让战壕里都有了暧昧的气氛，我把大部分人都哄到另一处去休息，免得打扰死啦死啦坐月子。
屋子里，虞啸卿掏出手绢，轻轻擦掉死啦死啦脸上细密的汗，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把手绢掖在他的枕头旁边。手绢上有淡淡的茉莉香味道，如与他初见时的那种明亮和芬芳。虞啸卿用手支着脑袋，侧身躺在死啦死啦身边，静静看他安眠。
我一大早是被虞啸卿的怒吼声吵起来的，死啦死啦确切的说还在“月子期”，虞啸卿如此不顾及的大发雷霆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跑进屋子的时候，虞啸卿红着眼睛愠怒的站在地上到处寻找着什么。我察觉到，夭夭不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两个老头子半夜叫人偷走了夭夭，唐基再阴险，也不会去害了虞家的骨血，至多就是虞家老爷想疼一疼自己的亲孙子。虞啸卿气急败坏地推开我，一边系扣子一边跳上车，一脚油门就开走了，什么都没有说。留下我和死啦死啦在屋子里，我看到死啦死啦双眼失神地瘫在床上，旁边还掖着一条手帕。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坐了一天一夜。
我把脑袋闷在胳膊里，“等着，小太爷这就去师部，朝他们要。”我在嘲笑我自己说着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话，然后回头，轻轻俯下身子，吻了死啦死啦一下，我只感觉到他的眼泪沾在我的嘴唇上，濡湿了虞啸卿的手绢。
就算是我想要亡羊补牢，也太晚，我刚跑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了上峰派下来传达命令的人，说虞师已经裁员，而我们祭旗坡的这一嘬，就是那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的一部分，每个人都领了几月的军饷，仗打完了，队伍就遣散了。

那天之后，迷龙就经常回家，然后他出现在祭旗坡的时日就很少，然后，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听禅达的人家说，他带着上官回东北去了。我一直陪着死啦死啦，等着看祭旗坡的昔日一点点没落。1947年的时候，我听说不辣带着几个人投了红脑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虞啸卿对峙。那一晚虞啸卿走了之后，我没有去猜测虞啸卿到底为什么怒气冲冲地走了然后再没回来，也无心去揣测唐基他们怎么弄走的夭夭，我唯一确信的一点是，夭夭现在一定还活着，而且获得很好，起码比跟着我们这帮乞丐一起长大的要强，这也是死啦死啦一直支撑自己最好的借口。
虞啸卿那天走了以后，死啦死啦就很少讲话。后来连打听都几乎没有，死啦死啦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情，拒绝不了，就像他和虞大少迟早的分道扬镳。
二月份的禅达是开满了油菜花的季节，离虞啸卿离开这里已经过了三年，我听说，我们的人已经过了台湾，禅达随处可见的红脑壳都在提醒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我的兄弟们了，我只剩下死啦死啦。国殇墓园刚刚修起来，我为了生计，去院子里做了翻译和讲解，收入足够开销我俩的日常。他虽不言语，早没了几年前的聒噪，却常常拽着我要去里面看看。院子的后庭里，摆着一辆报废的威斯利作为展览，他就常坐在那里看。聒噪是属于那个时候的他，现在，却用不着再去聒噪别人。
头发蓬乱地披着虞师当年发给他的最后一套军装，摘掉了衔，就剩一件磨得快瞧不出颜色的卡其布，上衣兜里还塞着已经揉的看不出颜色的一块手绢。而我早已换了老百姓的衣服。不时过往的红脑壳都会朝我们一看，谁都不会来为了一个哑巴一样的人来审问我们。他坐在禅达油菜花田边的石头路上，这儿早就没了虞师，一切都成了新的，他却照旧。
我轻轻拉起他的手，帮他整了整衣领，“乖啊，咱们该回去了，小太爷今儿给你做好吃的。”

——End

今天会有番外，我还没有交代师座的去向

番外——归来
一年之后，缅甸的一个小城市，一个身姿绰约的男人领着一个孩子，手里拎着菜篮子，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热带水果和蔬菜。他虽曾戎马倥偬，此刻脱下战袍却风采依然。旁边的小男孩面孔像极了男人，却一路上不停地玩闹，一颗都不的清闲。
路的尽头，是一座庙，东南亚风格的建筑，却没有影响了这个男子拜祭的心情，上了香，求了一串珠子，领着小男孩又往家里走。推开门的时候，院子里坐着另一个弯着腰正在扫地的男人，看到俩人进门，欣喜又天真地笑了笑。
“爹爹！我和爸爸今天给你求了一串珠子！”小家伙儿把珠子塞到扫地的男人手里。
“夭夭，自己玩去。”俊朗的男人把小孩子打发到屋子里，然后一把拉过另一个男人，看着他手里拿着珠子高兴的样子，拉过他的手在自己手里摸索起来。
他很容易满足，自打一年之前在中缅边境找到他的时候。
夭夭出生的那夜，唐基半夜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抱走了夭夭，等到第二天虞啸卿勃然大怒地找回去，唐基早就安排了一群人拿下虞啸卿，一针镇静剂下去，他睡过去再也没给任何人消息。
虞师被调到别的地方，老爷子想留下孙子，又怕我那团长惹是生非，只好暗度陈仓，连夜撤离，而祭旗坡的那群人，一下子回到了我们与虞啸卿初见的状态。
后来的中原战争打的并不顺利，虞啸卿心灰意冷的放弃了自己的行伍生活，冒险带着夭夭一路南下，等他找到死啦死啦的时候，只看到一张比以前更憔悴的脸。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死啦死啦不再顽皮，变得异常安静。后来，不停地有人追查虞啸卿的下落，不知道是红脑壳还是虞家军的人，虞啸卿忍无可忍，连带着死啦死啦一起从云南的边境寻了一条暗路逃到了缅甸，那里有我们入缅作战时期没有回国的老兵，他们不愿回来。
死啦死啦坐在虞啸卿的怀里问他为什么没有跟艾小姐结婚，虞啸卿说因为裁军，艾家失势，本就年过三十的艾小姐本有一身好资本，可父亲的一朝败落让她在没有资本去挑剔，后来也是嫁了普通人家。
虞啸卿的父亲后来去了台湾，49年撤离的时候太匆忙，唐基没有和虞老爷子一班飞机，而是随后的飞机，因为起飞慌忙，听说还没飞出重庆就撞上了山头。
死啦死啦安静地听着虞啸卿给他讲这几年的事情，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啸卿，我想回去。”
——完

这几天一直在折腾工作和租房的事情，今天下午到了帝都刚刚租了房子，很累啦。

做设计师助理前三月没工资，还超级累。每天对着电脑作图，晚上回来就不想开电脑写文。想龙龙和虞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