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寸相思(风间千景bg)(重修)

第七十四章
千青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好不容易把混乱的记忆捋顺了,后脑勺仍然传来丝丝痛感。千青紧蹙眉头一把掀开被褥,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位置很好的和室,阳光照入的角度恰到好处不至于刺眼,一扇圆窗把庭院的枯山水框入其中,形成如嵌入画框中图画的景象。和室的门用艳丽的色彩描绘了蝶戏牡丹,室内也摆放着漆器妆匣,很显然这间和室是特意为女子所设计的。

一声短促的鸟鸣引起了千青的注意,每天都被小家伙叫醒,她怎会认不出它的声音?

“相思!”

相思鸟看到主人抬手唤着自己的名字,它高兴地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后,一如往日那样缓缓降落。

不知是不是太阳照射的原因,相思鸟在靠近千青时,隐约间能看到它身上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当相思鸟快要落入千青的手心时,一道寒光蓦然闪现,鲜血飞溅到那张惨白的脸上,千青瞪大了眼睛,笑容瞬间凝固,刚才还活生生的鸟儿,现在却被一刀砍断了翅膀,毫无生气地坠落到地面。

“那只鸟身上有咒文,它会暴露这里的位置……”那个声音冷淡,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上野裕面不改色地把刀收入刀鞘中,对上那双灰蓝色眼眸,其中的愤恨如针般刺入他的心脏,他的手不由的握紧,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如果当初你跟我一起离开,我也不会带人去袭击你们,这只鸟也不会死,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看这个房间,我找了最好的木工设计了家具妆匣,找了画师绘了门面,我一直在为你的到来而准备着。”

“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你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而已。”

上野裕欣喜地笑着,就算千青始终一言不发,他也自顾自地把这些年为她做的事都一一罗列。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就因为这种事就带着一群人去袭击一个医生!”千青的声线不自觉地飚高。

上野裕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下,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红光闪烁,“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向着他们吗?你跟着他最终只会寿命耗尽,魂归幽府!”
“什么?”

上野裕看到千青疑惑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你的‘先生’没有告诉你?”而后,他抓住千青的手,道:“你跟我过来。”

上野裕的步伐很快,似乎急着证明什么,千青踉踉跄跄地被拉着走了一路,最后上野裕停在了一扇绘有红花的门前,花似龙爪,妖冶瑰丽。

“惠!”

“是。”

随着一声飘忽的回应,移门自己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阴冷直入骨髓,上野裕拉着千青走了进去,周围的景象瞬间被黑暗吞噬,一条幽径在两人的脚下延伸,惠手持红灯出现在路旁,烛火看上去不算明亮,却把整个空间都照的十分亮堂。

千青看到眼前的景象,额间冒出了冷汗,自己脚下的小路通往一座巨大的红桥,红桥之下是一条急湍的河水,河畔之上是层层叠叠的彼岸花海,而上野裕正站在桥头,瞳眸中染尽血色,他身边那名唤作惠的女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梦中的场景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是与梦境不同的是,惠一身朴素的米色付下和服,乌黑的发间别着一朵与衣摆图案一模一样的雪白彼岸花。

千青只觉四周的温度迅速下降,呼出的气已化成白雾,她不禁远离眼前的两个人,可身体一沉,竟一步也迈不动,花田的草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缠绕着自己的脚踝,直入心底的阴冷似乎把身体的血液都凝结了。

上野裕终于揭开了先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哑谜,“你我皆是七月诞生的鬼族,七月是全年阴气最旺盛的月份,鬼族的体质本就极易与同属阴性的妖鬼发生共鸣,弱小脆弱的婴孩没有成年人的自主意识,很容易受到阴风洗涤而成为混沌的鬼魅。鬼族先祖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便立下了条律,不允许七月有婴儿出生,众鬼应自行规避,若不慎有婴儿出生,无论血统性别,一律抹杀。”

“若按旧律,我们不被允许活在世上,所幸的是你我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才得以幸存至今。可是七月之子‘孤贫夭’的宿命,我们比占其一。孤乃孤独一生,无妻儿友朋,贫为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夭则为短命。”

上野裕看向了惠,惠立即会意,伸手在半空一挥,满目的花海化作一支支燃烧着的白烛,放眼一望至少也有上千支。惠缓缓说道:“这是万烛池的映像,这里的每一支蜡烛就代表一个生命,烛身写着的便是这个人的姓名。人在出生之际,池中就会出现与其对应的生命之烛,烛身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融化,待最后烛融火灭,便是那人魂归幽府之时。”

“而你的生命之烛在这。”惠指了指其中的一支燃剩半指长的白烛,上面清晰地写着“铃木千青”四字,她缓缓说道:“三大命数之一——夭折,当生命的烛火熄灭时,你便要告别人世。虽然你难逃命数,可是按鬼的寿命来说,你的蜡烛不应该燃烧的这么快,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那个卑劣之人一手导致。”

“瞳本是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可百年成精之际却被擅闯黄泉的阴阳师劫走,封印在了你的身体里。人从诞生之日,白烛便开始燃烧,而你与瞳共为一体,共享寿命,白烛燃烧的速度自然要比普通人快得多,现在你的寿命最多也只剩半年,你其实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千青盯着那支写有自己姓名的白烛出了神,大量的讯息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入,她不知道要怎样的去面对。上野裕走近,把千青揽入怀中,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轻声道:“不用担心,只要在我身边,你的生命就不会流逝。”

空气中隐隐飘散的檀香似乎驱散了些许阴冷,但却驱散不了千青心中的愈加扩散的阴霾……

京郊

宅院中的死尸已经被处理掉了,弥漫在空气的中的血腥气也渐渐散去,药房里的女子正把扭干水分的毛巾放在主人的额间。就在此时,床榻上的人骤然惊醒,他猛地坐起身,速念一句诀才从死亡的梦魇中回归现实,可少女那惊愕的面孔却深深印入脑海,其中的悲戚让人不忍,莫大的愧疚感笼罩于心。

他本想把精神覆在相思鸟身上,一路尾随找到那个男人的居所,可没想他下手这么狠厉,刚与千青碰面,他还未来得及查看四周,宿主便被杀死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回忆的时候了,从一开始他便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目光的主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千青。”须风神色黯然,稍稍垂首以表歉意,风间信任他才把人交给自己,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也无颜以对。

“除了这句话,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风间的语气意外的平和。

须风诧异地抬起头望向他,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他愣了愣神,“他们在相乐郡山郊,与京都隔了三个郡城。”

“相乐郡……”风间回忆起当初帮千青写寄信地址时特地留意了一下,依稀记得有一个信址上便有相乐郡三字,恐怕那个便是北川一族所在的地方。

“我看那人似乎跟千青是认识的,你……”须风忽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关系,紧紧闭上了嘴,可是想到了之前自己占卜的结果,又有些犹豫不决。

“要么你就把话说清楚,要么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间冷声道。

须风抿了抿嘴唇,试图找到更简洁的用词:“之前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结果不是很好,你们两个要走的路很艰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须风的话音未落,风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呵,现在流弹肆意飞窜,哪一天不是行走在刀尖上?知道前路艰险就不走了吗?”

须风知道他不会听自己那套天命论,他伸手一挥,一直在旁待命的镜变成了他手中的一个小纸人,他把纸人给了风间,说道:“镜已经近乎灵体了,不需要依附在我身边也能显形,你跟她也不陌生,把她放在身边以防万一。”语末,须风没有给风间拒绝的机会,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衫便夺门而出。

“……”风间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把期望放到这些死物身上,尽管他说过很多次,可他们总会做这些毫无用处的事情,但这些自己认为可笑的事,却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须风没能保护好你的小姑娘,你既然不生气?”纸片人无风而起,镜半虚的人形从中透出。

“对一个已经尽力的人生气没有任何意义。”

风间与须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的性格实力都一清二楚,术数医学才是须风擅长的领域,他不能强求他拿起刀与别人拼杀。若不是要离开,得把外面的阵眼结界都撤掉,他不会用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较量。这次以一敌众,被前后夹击,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他不能再要求什么。

况且,北川千裕虽与他为敌,但却对千青有情,按理说他也不会为难她,比起硝烟四起的战场,千青在他那里可能还更安全些。话虽如此,但他可没有与别人分享自己女人的喜好。

待须风收拾好行装,当他正要把门关上时,里面传了出来了软糯的猫叫和爪子划拉木门的声音。须风停下了动作,他把门稍稍推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它走到风间脚边,向往常一样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

风间与白猫对视了一眼,朝须风说道:“把手伸出来。”

“嗯?”

风间拎起猫的后颈,把它放到须风怀中,说道:“把它带回去。”须风看到那双脏兮兮的爪子,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虽然口中嚷嚷着脏死了,但手还是稳稳地抱着它。

在分叉路口,须风走出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得活着回来。”

风间不禁笑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嗯。”

须风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转身朝与风间相反的路走去,窝在须风怀中的猫看到熟悉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立刻扑腾了起来。

随着须风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响亮的猫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他的背影隐没在路的尽头,风间的浅笑才渐渐消失在紧抿的唇角中,深邃的红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未完待续)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8-10-23 11:11:00 +0800 CST  
@司徒氏柒@祗王光玥@闲草文词成小帙@Deastiel233@宫樱璃雪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8-11-11 17:58:00 +0800 CST  
第七十五章
千青打开一个扁长的木盒,红绒内盒中放着一支珍珠单簪和一根艳丽的三色渐变飞行羽,那是相思翅膀上最长也是最好看的羽毛,在把相思火化前,她特意剪下来留在身边。

‘你的寿命最多也只剩下半年了。’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和相思一样化作一抔黄土,死亡曾多次与她擦肩而过,她也多次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现在被告知寿命将至,说实话,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要在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把必须做的事情都完成。至少要先回到他身边,她不能再不辞而别了。

“要更加坚强才行呀,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千青把手放在嘴边呵气,让僵硬的手指稍微恢复一点知觉,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可倒春寒的到来却让稍稍回升的气温迅速下降。她站起身试着拉开障子门,引得门外的锁链相互撞击,通风的窗户虽半开着,但只要她靠近就会有一股力量阻止她触碰。

除了仆人进来送饭和添加炭火外,其他时间这个房间就像一个精致的鸟笼,上野裕虽在一开始的几天会来跟她说话,但最近却很少出现了。显然他对千青是知根知底,他切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没有给她一丝逃跑的机会。

这时,走廊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匆忙地打开了锁链,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跑了进来,这人很面熟,她似乎见过他。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医者,请救救千裕大人。”侍从不由分说地拉住千青的手,赶往另一处。

“……”千青趁机把四周景色纳入眼中,暗暗记住脚下的路。

两人到达东侧的一间和室前,侍从打开门,争吵声也随之传出。

“你硬撑着也不是办法,让人把医者叫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不行!现在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因倒春寒而患病,现在不能把他撤走。”

劝言的老人被男子推开,千青顺手扶住了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的老人。

“大人,我把铃木小姐请过来了。”侍从一边说着,一边把千青拉到上野裕面前,他拿着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剧烈地咳嗽让他不得不屈身抑制。

上野裕好不容易缓过气,看到千青在自己身侧,张了张干裂的唇,话还未出口,便被千青的冷嘲打断了。

“你这里请人的方式可真独特。”

虽有怨言,但千青之后也端正了态度,望色切脉后,千青却皱起眉心,久久都没有说诊断结果。在一旁静候地侍从见状,着急地询问道:“大人也是受了风寒吗?”

千青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这里有存放药材的地方吗?”

上野裕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却转瞬而逝,既然她不明说,他也没必要戳穿。

侍从正欲起身领路,一只枯槁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带铃木小姐过去,你留下照顾首领大人。”

“是。”

这里的药房跟须风所待的地方一样,安置着斗柜和一些研磨、称量的用具,竹筛上晾着一些还未挑拣的干药材,千青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走上前拈起一些竹筛上的干花叶,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确认不是去热的药材后才放了回去。

“你把药材写下来,我帮你挑拣出来后,再由你来称量吧。”老人提议道,以他所知,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首领护在心间的人,但很显然他并没有获得她的芳心。她被锁在了房间里,难免心生报复,他可不能冒险让她来抓药。

千青没有多说什么,她把需要的药材罗列出来,趁着老人挑拣药材的空档,她抓了一把刚才的干花叶藏入袖袋里。

“没想到首领为之倾心的女孩竟是铃木一族的嫡女,只可惜铃木小姐的心并不在首领身上,有缘无分呐。”老人忽然感叹了一句。

千青若无其事地走回案几前,拿起戥子开始称量老人挑拣的药材,“缘分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老人听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千青便把称好的药材交给了仆人,老人亲自把她带回刚才的房间,似乎是想让她留在那照顾自家首领,而房间外也安排了带刀的侍卫守着,几乎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跑。

一直呆在上野裕身边的侍从被叫去煎药了,房间里她自己和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千青长叹了一声,轻轻捻过被角帮他盖好,把浸透冷水的毛巾拧干,放在他的额上,她不放心又摸了一下他的脉搏。

“你的脉象没有异样,并没有染上风寒,我只开了一些散热安神的药。”千青平淡地说道,她从他的脉搏跳动频率就知道他在装睡了。

上野裕缓缓睁开眼,笑道:“干预他人命数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举,自然要受到惩罚的,今日又是十五,情况才严重了些罢了。”

千青默默解开了手腕的串珠,小叶紫檀长期佩戴后呈现出漂亮圆滑的光泽,她不顾上野裕的阻拦,把它戴到他腕上,它为她抵挡了多少十五夜风的侵蚀,希望它也能帮他减轻些许痛苦,“已经够了,阿裕,你没有必要再为我做些什么,不值得。”

上野裕露出了一抹苦笑,多久没有听过她喊自己“阿裕”,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一种难言的苦涩重重压在心头。他沙哑地说道:“现在就像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千青愣了愣神,思绪随着上野裕的话飘回了好几年前……

文九年间的一个冬天,京都已经飘雪,天色昏暗,鹅毛大的白雪洋洋洒洒地飘着,偌大的宅院已经没有人在外行走,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女颤颤嗦嗦地躲进了一个废旧的柴房,柴房虽小,却还算是一个避风的地方。

门外的寒风呼呼作响,屋内没有火盆,少女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只好尽量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少受些冷风,可能受到血统的影响,屋内虽然没有照明工具,但她的夜视能力却出奇的好。这时她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个陌生人,少女惊叫了一声,拿起脚边的一根木头作为武器,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可是等了良久,那人却没有一点动静,少女悄悄走上前才发现是一个比自己大上些许的少年,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了他的死活后,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从那灼热的温度中,她知道这个人发烧了,以前她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若是不尽快降温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少女只是这个宅院中最低等的仆人,养活自己都十分勉强,现在还得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好几次都准备让他自生自灭,但最后还是摸着自己的良心给他找到一些被人扔弃的旧布,用存了大半年的几枚铜子从上等仆人那换来了一些药汤和饭团。

可能上天犹怜,少年的高热也渐渐褪去,保住了性命,而少女也得到一个为数不多的挚友,两人在后来的日子里相互扶持成长,最后由一场纵火把两人分开。

上野裕服下了千青配的药,其中安眠的药效很快便起作用了,可是被十五夜阴灵纠缠的痛苦很快便降临在他身上,加上他逆天之举的反噬,尽管有小紫叶檀庇护,但其作用也微乎其微。

就在男人备受煎熬的时候,一阵平缓空灵的歌声幽幽传来,用梵音咏唱的心经带着一种平躁宁神的力量,驱散了周身恶灵的哀叹与刺骨的寒冷。

遮盖月光的云雾被吹散,柔和的月光打在少女浅金色的长发上,金瞳与星月同辉,枯燥无味的经文化作轻柔虔诚的歌声从她的口中漫溢而出,带来无尽的希望和抚慰。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千青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指派的任务已经完成,而她也要回到那个精致的牢笼中,继续当一只会唱歌的金丝雀。

不知是失去了小紫叶檀的庇护还是倒春寒的原因,她感觉房间里格外的寒冷,连被褥都无法抵御寒意的入侵,隐约间有人在她耳边絮絮低语,她又听不清其中的内容,这些声音让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咔嚓——

门外的的锁链被人打开,千青立刻起身在妆匣中找出一只发簪紧紧握在手中,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外面的人是谁?

随着门缓缓推开,千青见到门外的人后提到心口的大石才缓缓放下,她把发簪放回妆匣里,“你不好好休息,来这做什么?要是真的染上风寒……”

话音戛然而止,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稳稳地插入少女的心口,男人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刀柄,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鲜血立即从创口涌出。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伤口的剧痛与因失血过多的寒冷一同刺激着脆弱的神经,眼前的景色瞬间被黑暗笼罩,朦胧间耳边响起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未完待续)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8-11-11 19:49:00 +0800 CST  
第七十六章
一声急促的咳嗽划破了暗室的寂静,玻璃器皿中映出了男人的诡笑,上扬的嘴角仍残留着一道抹开的血迹,他从众多装着猩红液体的玻璃瓶中挑出了其中一支,里面的液体不像其他试剂那般清澈,浓郁的黑红色如同恶魔的血液。

“若是用鲜血浇灌,顽强的花是否会呈现别样之姿?”

千景……

风间执笔的手顿了顿,墨汁顺着笔尖低落,在文书上晕出一片墨痕,他惘然地朝静坐待命的天雾望去,“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千青的声音?”

天雾摇了摇头,正欲回答时,须风的纸片人疾窜而出,化形的镜一反常态,焦急地说道:“那孩子的封印被破坏了,再不行动,恐有性命之忧。”

风间惊愕地站起身,他草草地文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便把它扔个天雾,随即拿起佩刀便夺门而出,马驹发出的尖锐嘶鸣彻底打破了男人冷静沉着的假象。

尚且留有余温的血液已经流淌到男人脚边,鲜艳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目,沉寂的黑眸终于恢复的光彩,他呆愣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闻声赶来的老者见状才命人去请出诊的医者。

这时,地上的血液像是附有生命般缓缓流动,渐渐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法阵,房间内掀起阵阵阴风,惠把早已准备好的草人放到了阵眼中,只见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一缕虚渺的游魂从少女的伤口中飘出,飘忽的灵魂仿佛被一股力牵引,飞入了阵眼的草人中,化成了一个黑发红眸的女子,发间的红彼岸妖冶动人,无论是身姿还是面容都与上野裕怀中的少女无异。

这一切都在惠的计划之中。

在混沌中,有一瞬间的时间千青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可是这种感觉转瞬而逝,身体再次变得沉重炽热,伤口仍然传来难忍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光线冲破黑暗,刺得眼睛生疼,千青缓缓睁开眼,缓了一段时间眼前的景象才从一片白雾中清晰起来,她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尽管动作幅度很小,但仍然扯到了伤口,剧痛袭来让她不禁痛呼了一声。

千青的声音惊醒了守在一旁的上野裕,他欣喜地大步上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眼中闪烁着愧疚的神色,他张了张口正欲说话,千青抽回了手,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灰蓝色的双眸平静无波。

“对不起……”上野裕没有打算解释什么,那间和室自建起之初,他就在榻榻米下做了法阵用来拆分千青和瞳的灵魂,可是他并没有想过直接破坏封印,而惠却早就看准了在十五夜他精神力低弱时动手,尽管如此,他也确实是用这双手伤害了她。

“让我离开。”

上野裕微微一怔,随后发出一阵苦笑,可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却是近乎疯狂的目光,“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最后摔门而出。

听到门外的锁链声时,千青咬了咬牙,被褥里的手缓缓握成拳。

由于上野裕的匕首有符文加持,千青的自愈力被削弱了不少,仅仅是维持清醒已经十分勉强,虽然医生极力控制她的伤势,可重伤伴随的高热一直反复,千青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就连瞳也无法唤醒她的意识。

一双手不停地用软巾擦拭着千青的额头、颈部和手臂等大动脉流经的皮肤,度数极高的烈酒一下子就被她的体温蒸发,尽管如此那双手的动作都没有停下,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窗外吹来微凉的春风,吹干残余的酒精的同时也带走了熬人的炙热。

“首领大人!铃木小姐的高烧已经开始退了!”

上野裕把浸泡过冰水的毛巾拧干,覆在少女的额头上,他长呼了一口气,命令道:“把医者叫过来。”

“是。”

上野裕拈起被角把少女纤瘦的手臂放回被褥里,可一声虚弱的呼唤却让他浑身一震,眼底的苦涩几欲溢出,他紧捏着拳,失去理智地大吼着,“不要在喊这个名字了,都过了几天了?他根本就没打算来救你!在你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守在你身边的一直是上野裕!不是风间千景!”

这时,一个侍者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神色慌张地说道:“首领大人,外面、外面有个金发的男人闯……”侍者被那双闪烁着红光的双眼震慑到,他话都没说完,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跌跌跌撞撞地逃跑了。

“来的正好。”

遮盖月亮的云层被夜风吹散,皎洁的月光落在那金色的短发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白光,俊美的面容如神祗一般令人挪不开眼,可男人目光冷若冰霜,渗人的杀意几欲冲出。 他毫无怜悯地踏过尸骨,紧握着的刀刃还在淌血。

男人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侍卫持刀的手不住颤抖,他们极力控制住自己双腿,才没有不争气地往地上跪。男人的身形一虚,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已经朝侍卫的头颅砍去。

刺耳的金石之声骤然响起,一把刀抵住了男人的致命一击,上野裕半眯着双眼,嘴角微扬,语气轻松地说道:“进门便杀人,风间一族的礼节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呢。”


风间奋力把刀往前一推,蕴含的鬼之力的一击让上野裕后退了好几步才缓冲掉,他利落地挽刀,甩掉刀身的血污后,直指上野裕,“把千青还回来,我便饶你不死!”

上野裕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声笑了起来,“还给你?现在到底是谁绕谁还说不定呢。”上野裕脸上笑容渐渐收敛,黑发化雪,额露四角,周身萦绕的不是鬼之力,而是阴森森地死气。

两人皆是一族之首,刀刃交接时,肉眼基本无法捕捉他们的身形,挥刀速度之快,目光所及皆是虚影。刀刃碰撞摩擦出点点火花,映在四目之上,他们注视着彼此,仿佛都想把对方生吞活剥,受憎恨与愤怒驱使,两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想着把对方置于死地。

对峙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具象化的鬼之力掀起尘土,摧折草木,然而上野裕的动作渐渐变得吃力,速度也降了不少。眼见风间的刀刃再次袭来,上野裕不但没有躲避,反而迎了上去,虽然锋利的刀刃割裂血肉,贯穿了他的胸口,但正巧卡在了肋骨之间,无法伤及内脏,上野裕死死抓住风间持刀的手,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一声狼啸把昏睡中的少女惊醒,她强行驱动血液中的力量,撑着病体离开床榻,尽管每走一步都得忍受肢体牵扯伤口带来的刺痛,她仍然搀扶着木梁朝前庭走去。

此时,缠斗的两人纷纷停住了动作,上野裕胸前还卡着风间的刀,而风间的右肩却被一只雪白的巨狼死死咬着,凶戾的狼目泛着幽幽绿光,上野裕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扭曲,他凑到风间耳边,轻声道:“废了你的右手,你还有什么能耐呢?”

“做梦!”风间咬牙切齿地扣住上野裕的肩膀,抬脚奋力一踹,惯性使然加上上野裕失血脱力,他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的钳制,感觉到狼口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咬紧牙关左手持刀,童子切卸去了普通刀刃的模样,雪亮的刀身萦绕着诡异的紫芒。

风间反手往狼的颈部刺去,手腕一旋,硕长的刀刃贯穿了狼的脖颈,童子切的妖气缠绕着它巨大的身体,吸取它的灵力,巨狼发出了一声悲鸣,化作一阵青烟落荒而逃。

“你……你竟然有童子切……”上野裕捂住伤口,看到自己的巨狼消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风间活动了一下右臂,无法愈合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金眸中的瞳仁骤缩,下一刻他闪现至上野裕面前,高举的刀刃携着主人的暴怒重重落下。

“哦呀,现场比想象中激烈。”

那把夺命之刃悬在了上野裕眼前,缠绕在刀身上的丝线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无论风间如何施力都无法再移动刀刃分毫,一个发间别着彼岸花的女子收拢着的丝线,缓缓走近,“别打了,往你的左边看看。”

风间侧头便见一名少女踉跄着脚步朝自己跑来,灰蓝色的眼眸泛着泪光,他松开了紧握刀刃的手,快步上前把少女紧紧拥进怀里,仿佛重获珍宝。

“千景……”

“我在。”少女软糯的呼唤瞬间便把男人周身的肃杀之气击溃,就连语气都变得分外温柔,少女指尖传递的温暖一点点驱散了右肩的疼痛,伤口渐渐愈合。

上野裕目睹了这一幕,千青脸上明艳的笑容如针般刺入他的心,这些时日,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就连微笑都不曾展露,现在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幸福!上野裕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愤恨与嫉妒,豁出去地握住了悬在半空的童子切安纲,瞳怔怔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就连指尖的丝线也忘了控制。

“去死吧!”

当利刃即将触碰到风间的脊背时,他的身影虚晃从原地消失,又缓缓在别处显现,而这一系列举动他都没有再松开搂着千青腰间的手。

上野裕转过身正欲重新起势攻击,但看到千青离开了风间的怀抱,缓缓朝自己走来,上野裕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要回到自己身边,他满目欣喜地迎上前,可千青却停住了脚步,两人之间仅仅只隔一段距离,冰冷的刀锋指向他爱的女子。

“够了,阿裕!”她说。

“你的生命还很长,还会遇到同样深爱着你的女子与你共赴此生,但是这个人不是我。”她凝望着上野裕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

“谢谢你的付出与陪伴,但是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上野裕怔怔地看着她,神色有些惘然。

“你已经决定了吗?尽管他无法留住你的时间……”

“嗯,决定了。”

上野裕张了张嘴,抬眸瞥见的是初遇时那抹柔和的笑容,就像冲破黑暗的光一样明媚耀眼,相比之下他却沾染业果,满手血红。上野裕缓缓垂下手,刀刃摔落在地扬起一丝尘土。

与此同时,那个瘦弱的身影缓缓靠近,才恍然发现放下刀他才有拥抱她的机会。

千青的手臂环着他的背,并拢的指间夹着抹过曼陀罗叶的绣针。当她弓起手背时,感觉到一双手臂把自己拥住,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颈项滑落。

“对不起……”

千青默默收回手中的针,沉默以对,没有原谅也没有怨恨,她把双手覆在了他的胸前,浅淡的光华让那狰狞的伤口缓缓愈合,但是身体已经发出不负重荷的警告。上野裕松开了环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这次他终于要放手了,连同那段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一并放下。

风间不愿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见千青回到自己身边,二话不说地脱下羽织披在她的身上,伸手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走吧。”话末,还不忘瞥了上野裕一眼,血色眼眸中警告的意味呼吁而出。

千青点了点头,把宽大的羽织拢了拢,紧紧拽着衣襟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这时一直在一旁观望的侍从连忙拽着医者上前搀扶着上野裕,而上野裕则注视着快要走出大门的两个身影。

“樱花的花期很短,好好珍惜。”

(未完待续)
PS:终于把毕业的所有事情都完成了,从今以后就是社会人了,在此记录一下w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8-12-24 10:13:00 +0800 CST  
@司徒氏柒@祗王光玥@闲草文词成小帙@Deastiel233@宫樱璃雪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8-12-24 10: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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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1-06 01:3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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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2-08 00:05:00 +0800 CST  
贴吧又出问题了,新的一章以图片形式更新,模糊的需要手动点大。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2-09 00:40:00 +0800 CST  
敌人似乎有备而来,无论是攻击的方向还是走位基本都是两人为一组进行,前者负责牵制,一触及退,后者紧跟着迅速补刀,亦或是左右同时出击,攻其不备,而风间的动作一点都没被着训练有素的队形所打乱,今晚出来的突然,他身上并没有佩刀,竟凭随手夺来的刀就形成了一对十的危局。

然而无论是走位还是人数,在强悍的实力面前基本形同虚设,而风间不仅仅是用剑术压制,灵活有力的近身搏击同样极具威胁,他的刀法不属任何流派,没有一板一眼的攻防手法,也不受其中的道义限制,每一击的最终目的皆是取人性命之上。

而这次激战完全落入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之中,在绚烂迷眼的樱树上,本应离开的少女正坐在樱树的枝干上,纤瘦的身形恰好淹没在层层叠叠的樱花中。千青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惨叫声,尽管她不愿看到树下的鲜血四溅的厮杀,但是她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瞬移的能力,落脚点一直飘忽不定,而且她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她完全离开敌人的势力范围,只能避而求其次躲到树上,一来有樱花遮挡,二来就算被发现了,敌人也不可能一下子上来攻击她。

眼看着仅剩两名敌人都即将被击败,千青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角落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破了这种念想,利用鬼族优秀的夜视力,她能清楚的看到一柄长枪瞄准着场上唯一站立的男人。

“千景,辰时方位有一个枪手!”千青大声喊道,语调在见到那人已经扣上扳机时不由拔高。

风间立即转身手臂奋力一扬,刀刃脱手而出,速度之快竟出现了破空之音,只见利刃精准地贯穿了枪手的心脏,那没子弹永远失去了出膛的机会。

“我不是叫你离开吗?万一刚才被发现了,你在树上要怎么躲?”风间严厉地训斥着千青这种不顾后果的举动。

“要是可以我当然会离开呀,这不是没机会吗?你怎么都不懂变通,好歹我也提醒你躲过了一劫,道谢也没有一句!”千青气恼地折下一支樱花朝风间扔了过去,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在危机来临时,对敌人的攻击做出正确的预判,及时远离主战地让风间完全施展力量,仔细观察着现场的战况,千青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成为敌人威胁风间的筹码,那么她便尽己所能隐藏起来,断了敌人挟持她的机会。做到如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去苛责一个已经尽己所能的人。

风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下来吧,天色不早了。”

千青轻哼了一声,纵身便往下跳,随后才看到树下站在的男人,她不由惊叫:“你站在那做什么,快躲开!”

眼看着就要砸到人了,千青惊慌地捂住眼睛,但预料之中的事并没有发生,她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千青犹豫地放下手,正巧对上那双已经卸下杀意的红眸,仅剩下无言以喻的柔和。

风间并没有把千青放下,他还是第一次以仰视的角度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初次见面的那个弱小胆怯的孩子长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或许迷乱了他视线的不仅仅是满天飞旋的樱花。

“千景?”不踏实的悬空感,让千青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风间回过神,他换了姿势把千青横抱在怀中,浅笑道:“这是暮春最摄人心魄的一场落樱。”

“欸?”

就在千青疑惑不解时,风间已经带着她瞬间离开了长街,比起千青那三脚猫功夫,风间的瞬间移动可谓相当娴熟,眨眼便回到了旅店附近,由始至终他都刻意转移千青的注意力,不让她再看到那伏尸遍地的场景。

回到房间,千青停住了准备躺进被窝的动作,她从屏风后面探出头,轻轻地唤了风间一声。风间闻言望去,便见到她笑意盈盈地道了一句晚安,明明之前还朝自己发脾气,转眼就这样被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时候离开了,这里已经不是久留的地方。
(未完待续)
PS:打一下预防针,接下来的剧情就没有糖了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3-24 22:41:00 +0800 CST  
@司徒氏柒@祗王光玥@闲草文词成小帙@Deastiel233@宫樱璃雪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3-24 22:42:00 +0800 CST  
@司徒氏柒@祗王光玥@闲草文词成小帙@Deastiel233@宫樱璃雪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4-13 22:50:00 +0800 CST  
@司徒氏柒@祗王光玥@闲草文词成小帙@Deastiel233@宫樱璃雪

楼主 雾凝松  发布于 2019-05-04 21:00:00 +0800 CST  

楼主:雾凝松

字数:145792

发表时间:2015-11-03 09: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3 14:37: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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