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6-03-06画骨难忘，不得不献上同人文《还君明珠》
12.万钧峰顶（下）
半个时辰之后，万钧峰平台之上，一众仙人围着倒在地上的摩严。
方才，仅仅是第三道雷刑，就毁了摩严身上的西陵蚕衣，摩严逞强再往前走，第五道雷刑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伴随一道闪电，直接将他从峰顶打将下来，笙箫默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摩严的衣服和须发皆有烧焦的痕迹，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晕死过去。笙箫默皱眉，替他输送内力调理。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有人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怎的不见长留前任掌门白子画？”
听到这话，人群瞬时安静，过了一秒，又突然跟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对啊，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正是取雷锁的最佳人选。”
“就是，早该想到他，还不用枉费大家白白浪费这么多仙力。”
“可是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听说他已经疯疯癫癫痴痴呆呆，成了一只怪物！”
“管他是不是怪物，求他取个雷锁对于他这种不死之身并不困难吧。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啊！”
“休提那姓白的。师徒乱伦，堕仙成魔，对仙友大开杀戒，我等正道中人岂能与这样的败类为伍？！”
“瞧您这话说的。败类归败类，仙界还是需要这样的高手。几十年前，长留上仙的修为之高，六界就已经无人可出其右，再加上他徒弟情人那道神谕，西北这场灾祸还是只能靠他来消除啊。”
“对对对，而且他当时也只是差点成魔，并未真正堕仙吧。”
“只是四十年前他发狂之时就说，再不管六界之事，现下如何请得动他？”
“哼，当年妖神一战，我派中人惨遭他的毒手，今日即使他取来雷锁，我派也无法与他善罢甘休！”
听到人群中各种各样的议论，笙箫默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半个时辰之后，万钧峰平台之上，一众仙人围着倒在地上的摩严。
方才，仅仅是第三道雷刑，就毁了摩严身上的西陵蚕衣，摩严逞强再往前走，第五道雷刑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伴随一道闪电，直接将他从峰顶打将下来，笙箫默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摩严的衣服和须发皆有烧焦的痕迹，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晕死过去。笙箫默皱眉，替他输送内力调理。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有人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怎的不见长留前任掌门白子画？”
听到这话，人群瞬时安静，过了一秒，又突然跟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对啊，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正是取雷锁的最佳人选。”
“就是，早该想到他，还不用枉费大家白白浪费这么多仙力。”
“可是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听说他已经疯疯癫癫痴痴呆呆，成了一只怪物！”
“管他是不是怪物，求他取个雷锁对于他这种不死之身并不困难吧。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啊！”
“休提那姓白的。师徒乱伦，堕仙成魔，对仙友大开杀戒，我等正道中人岂能与这样的败类为伍？！”
“瞧您这话说的。败类归败类，仙界还是需要这样的高手。几十年前，长留上仙的修为之高，六界就已经无人可出其右，再加上他徒弟情人那道神谕，西北这场灾祸还是只能靠他来消除啊。”
“对对对，而且他当时也只是差点成魔，并未真正堕仙吧。”
“只是四十年前他发狂之时就说，再不管六界之事，现下如何请得动他？”
“哼，当年妖神一战，我派中人惨遭他的毒手，今日即使他取来雷锁，我派也无法与他善罢甘休！”
听到人群中各种各样的议论，笙箫默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14.家仇
万钧峰顶传来的巨响让平台上的各派仙人俱是一惊。却见那峰尖之处山石崩裂，瞬间已是浓烟滚滚火星飞溅。
“不好！危险！大家快闪开！”笙箫默高声喊了一句，同时扶着摩严速速飞离平台。
众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万钧峰竟会是一个火山口，也许是雷锁力量太过强大，一经取出便产生剧烈扰动，峰顶竟然呈现喷发之势。
众人都忙不迭地御剑的御剑，乘风的乘风，纷纷逃离万钧峰。
陆远帆自己御剑的技艺虽然早就过关，可是带上水凝这个拉后腿的就有些手忙脚乱。而一片混乱之中，陆萧也根本无法顾及他们。
两人落在所有人的后面，堪堪御剑离开地面，山顶爆炸迸裂出的巨石已经从背后猛地砸向他们。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二人急速卷起，瞬间带离万钧峰几十丈开外。两人正在头晕目眩东倒西歪之际，突然眼前白蒙蒙一片，重重跌入一团厚厚软软的白云之中。这朵云稳稳地将他们托起，继续飞离万钧峰。
两人站在云上，回望万钧峰，峰口依然爆裂声不断，浓浓的黑烟已经直冲天际，明亮的火红岩浆顺着山顶闪电状的巨石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臭味。眼见山河突变，二人不由感叹好在这霆山方圆百里并无人烟，不用担心生灵涂炭。
此时陆萧已经寻得二人，他奇道：“是哪位前辈助你们腾云的？”陆远帆摇摇头，水凝心里却明白，定是白子画。她四处张望，却不见那黑衣仙人的影子。
万钧峰顶传来的巨响让平台上的各派仙人俱是一惊。却见那峰尖之处山石崩裂，瞬间已是浓烟滚滚火星飞溅。
“不好！危险！大家快闪开！”笙箫默高声喊了一句，同时扶着摩严速速飞离平台。
众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万钧峰竟会是一个火山口，也许是雷锁力量太过强大，一经取出便产生剧烈扰动，峰顶竟然呈现喷发之势。
众人都忙不迭地御剑的御剑，乘风的乘风，纷纷逃离万钧峰。
陆远帆自己御剑的技艺虽然早就过关，可是带上水凝这个拉后腿的就有些手忙脚乱。而一片混乱之中，陆萧也根本无法顾及他们。
两人落在所有人的后面，堪堪御剑离开地面，山顶爆炸迸裂出的巨石已经从背后猛地砸向他们。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二人急速卷起，瞬间带离万钧峰几十丈开外。两人正在头晕目眩东倒西歪之际，突然眼前白蒙蒙一片，重重跌入一团厚厚软软的白云之中。这朵云稳稳地将他们托起，继续飞离万钧峰。
两人站在云上，回望万钧峰，峰口依然爆裂声不断，浓浓的黑烟已经直冲天际，明亮的火红岩浆顺着山顶闪电状的巨石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臭味。眼见山河突变，二人不由感叹好在这霆山方圆百里并无人烟，不用担心生灵涂炭。
此时陆萧已经寻得二人，他奇道：“是哪位前辈助你们腾云的？”陆远帆摇摇头，水凝心里却明白，定是白子画。她四处张望，却不见那黑衣仙人的影子。
三人启程往海云门方向飞去。陆萧一路上还在摇头：“我是见过火山的，但是这万钧峰半分都不像火山的形状啊？真是奇了。”
来时一路叽叽喳喳的水凝此刻却出奇地安静，她心中踌躇，要不要把自己长得像妖神花千骨的事情告诉师父和师哥，毕竟从白子画的反应来看，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一讲明原委，又势必泄露她已经和著名的仙界败类一而再再而三见面却瞒着师父的事。
寻思半天，她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
正欲张口，却听得师哥对师父说:“爹，这白子画冲破十重天，是不是六界之中更无敌手了？”
“嗯。”
“那他此行取雷锁立下大功一桩，又意外冲破十重天，是不是还会重登仙界至尊之座，此前种种也就此一笔勾销？”
“勾销？”陆萧转过头，严肃地盯着儿子。“他做下的恶事，当然不能一笔勾销。帆儿凝儿，你们年纪小，当然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是怎样撼动六界的。”
说到这里，陆萧长叹一声：“其实，当年帆儿的祖父，也是在妖神一战中命丧白子画之手。”
“啊——”陆远帆和水凝都是目瞪口呆。
“当年我年纪还轻，还未飞仙，妖神一战，海云门只去了你祖父和你师叔祖。他们二人前往，回来时却只剩了你师叔祖一人。”
来时一路叽叽喳喳的水凝此刻却出奇地安静，她心中踌躇，要不要把自己长得像妖神花千骨的事情告诉师父和师哥，毕竟从白子画的反应来看，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一讲明原委，又势必泄露她已经和著名的仙界败类一而再再而三见面却瞒着师父的事。
寻思半天，她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
正欲张口，却听得师哥对师父说:“爹，这白子画冲破十重天，是不是六界之中更无敌手了？”
“嗯。”
“那他此行取雷锁立下大功一桩，又意外冲破十重天，是不是还会重登仙界至尊之座，此前种种也就此一笔勾销？”
“勾销？”陆萧转过头，严肃地盯着儿子。“他做下的恶事，当然不能一笔勾销。帆儿凝儿，你们年纪小，当然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是怎样撼动六界的。”
说到这里，陆萧长叹一声：“其实，当年帆儿的祖父，也是在妖神一战中命丧白子画之手。”
“啊——”陆远帆和水凝都是目瞪口呆。
“当年我年纪还轻，还未飞仙，妖神一战，海云门只去了你祖父和你师叔祖。他们二人前往，回来时却只剩了你师叔祖一人。”
15破云
白子画回到惘然谷已经七日。
他原本的计划是继续闭关参道。
但是，说起这闭关，他也不知道自己上个月闭的是哪门子的关。当时他决定放手，让水凝和她今生的心上人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然而，马上他就体会到檀凡昔日所说的可以放手不能放心是何等滋味。
唉，各位看官，所谓出来混情场，总是要还的。
他闭关不到七日，便停下来观微于她，看她笑脸盈盈元气满满并无不妥，于是告诫自己：她一切安好，你可以放心闭关了。然而再闭关几日，又忍不住观微于她，安慰自己说：你还是担心她招惹妖魔是不是？那就再看一眼吧，就一眼。看完了又闭关，然而不到三日，心中痒痒，又想瞧瞧她的笑脸。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开始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变成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再后来，打鱼完全成了心猿意马的敷衍，晒网倒是成了最上心的功课。
小骨生死不明的那几十年，他白子画每天都可以安静地入定；现下她活过来了，而且活得好好的，自己反而心绪日日难平。
“真想把她捉来惘然谷啊。”
某一天，当千年老仙心里冒出这个一般千年老妖才有的念头时，他猛然被自己吓到了。
白子画回到惘然谷已经七日。
他原本的计划是继续闭关参道。
但是，说起这闭关，他也不知道自己上个月闭的是哪门子的关。当时他决定放手，让水凝和她今生的心上人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然而，马上他就体会到檀凡昔日所说的可以放手不能放心是何等滋味。
唉，各位看官，所谓出来混情场，总是要还的。
他闭关不到七日，便停下来观微于她，看她笑脸盈盈元气满满并无不妥，于是告诫自己：她一切安好，你可以放心闭关了。然而再闭关几日，又忍不住观微于她，安慰自己说：你还是担心她招惹妖魔是不是？那就再看一眼吧，就一眼。看完了又闭关，然而不到三日，心中痒痒，又想瞧瞧她的笑脸。
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开始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变成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再后来，打鱼完全成了心猿意马的敷衍，晒网倒是成了最上心的功课。
小骨生死不明的那几十年，他白子画每天都可以安静地入定；现下她活过来了，而且活得好好的，自己反而心绪日日难平。
“真想把她捉来惘然谷啊。”
某一天，当千年老仙心里冒出这个一般千年老妖才有的念头时，他猛然被自己吓到了。
最终，他放弃抵抗，离开密室出来透气，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外室之上笙箫默寄来的纸鹤。
然而，万钧峰之行归来后，他觉得自己连放手这件事情都做不大灵光了。临别之际她婆娑的泪眼总在他眼前闪现。她究竟是出了么事情？她知道我是白子画，又发觉自己是小骨的模样，如果告诉了同门，他们会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想法？我当时加了几道仙障来着？三道？够不够？此去海云门路途不近，万一有事，来得及么？
只能一如既往地偷窥，然而偷窥的结果就是她一切安好，找不出什么不妥之处。直到那天晚上，他发现她一个人在瀑布边哭天抹泪。
其实平心而论，一般人看她哭的模样是觉得夸张搞笑，一看就是大小姐在闹脾气。白子画可是个比一般人心肠还冷上十倍的家伙，但是对于这个场景，他却和一般人抱有不同的看法。
辗转反复一宿后，他决定，还是得亲自过去看一看。
然而，万钧峰之行归来后，他觉得自己连放手这件事情都做不大灵光了。临别之际她婆娑的泪眼总在他眼前闪现。她究竟是出了么事情？她知道我是白子画，又发觉自己是小骨的模样，如果告诉了同门，他们会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想法？我当时加了几道仙障来着？三道？够不够？此去海云门路途不近，万一有事，来得及么？
只能一如既往地偷窥，然而偷窥的结果就是她一切安好，找不出什么不妥之处。直到那天晚上，他发现她一个人在瀑布边哭天抹泪。
其实平心而论，一般人看她哭的模样是觉得夸张搞笑，一看就是大小姐在闹脾气。白子画可是个比一般人心肠还冷上十倍的家伙，但是对于这个场景，他却和一般人抱有不同的看法。
辗转反复一宿后，他决定，还是得亲自过去看一看。
于是，当水凝舞毕一套海云剑法后，一个转身，正好撞上了再一次突然现身的黑衣仙人。
她吓得一激灵。“你，你，白……”一撞上他，她又忍不住舌头打结，心跳加速。
“我的确是白子画。”
“你，你说的那个小骨就是妖神花千骨！”
他没有出声。心底却在回答：“你，就是小骨啊。”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白子画！”她想起帆哥哥的话，立刻举剑，对准他的胸口。
“杀人如麻？”他愕然。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么？倒也是，你本事这么大，都突破了十重天，连徒儿也是妖神，何曾将修为不如你的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她看着他莫明其妙的表情，更加感到怒气上涌，“杀个人对你来说很简单是么？你杀了我师父的父亲，我帆哥哥的爷爷，我，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要替帆哥哥报仇！”
她举起剑，作势向他攻去。
她吓得一激灵。“你，你，白……”一撞上他，她又忍不住舌头打结，心跳加速。
“我的确是白子画。”
“你，你说的那个小骨就是妖神花千骨！”
他没有出声。心底却在回答：“你，就是小骨啊。”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白子画！”她想起帆哥哥的话，立刻举剑，对准他的胸口。
“杀人如麻？”他愕然。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忘了么？倒也是，你本事这么大，都突破了十重天，连徒儿也是妖神，何曾将修为不如你的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她看着他莫明其妙的表情，更加感到怒气上涌，“杀个人对你来说很简单是么？你杀了我师父的父亲，我帆哥哥的爷爷，我，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要替帆哥哥报仇！”
她举起剑，作势向他攻去。
白子画又怎会同她动手？第一个念头反而是瞬间收敛起周身的仙气怕震伤她。但两人隔得实在太近，水凝的剑眼看就划到了他的胳膊。
只听得一声剑啸宛若龙吟，水凝眼前一花，银光似水。原来，横霜感知主人有危难，自白子画虚鼎之中跳出护主。横霜是何等凌厉灵性的宝器，加之水凝本也没用多大力气，就是将剑划过去而已。“当啷”一声，破云轻轻松松便被横霜格开掉在地上，她则被剑气扫得一下坐到地上，“啊”的一声，只觉得虎口震得疼痛不已。
白子画见她倒地，大惊失色，右手一伸，已经牢牢将不懂事的横霜攥在手中，飞身上去看她的伤势。
水凝见白子画手举横霜向她扑下来，以为他要朝自己动手，想也没想，拾起地上的破云，不管不顾就刺了过去。
这破云虽然比横霜差之甚远，却也是上等的仙家宝器，不仅有寻常宝剑的锋利，还灌注了满满杀气。这一刺水凝可是用上了十成力气。只听“噗嗤”一声，小小破云竟然毫不费力将冲破了十重天的长留上仙当胸刺了个透。
白子画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他一时楞在当地。水凝则惊恐地撒了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捂住嘴巴，大眼睛一眨不眨。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直到水凝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我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作为一个吃货，她烤过蛇，杀过鸡，也宰过鸭破过鱼，却从未杀过人，连拿剑伤人都没有过。居然第一次出手，就刺穿了一个活人的胸口。她只觉得浑身颤抖，双腿发软，方才为陆远帆一家报仇的勇气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听得一声剑啸宛若龙吟，水凝眼前一花，银光似水。原来，横霜感知主人有危难，自白子画虚鼎之中跳出护主。横霜是何等凌厉灵性的宝器，加之水凝本也没用多大力气，就是将剑划过去而已。“当啷”一声，破云轻轻松松便被横霜格开掉在地上，她则被剑气扫得一下坐到地上，“啊”的一声，只觉得虎口震得疼痛不已。
白子画见她倒地，大惊失色，右手一伸，已经牢牢将不懂事的横霜攥在手中，飞身上去看她的伤势。
水凝见白子画手举横霜向她扑下来，以为他要朝自己动手，想也没想，拾起地上的破云，不管不顾就刺了过去。
这破云虽然比横霜差之甚远，却也是上等的仙家宝器，不仅有寻常宝剑的锋利，还灌注了满满杀气。这一刺水凝可是用上了十成力气。只听“噗嗤”一声，小小破云竟然毫不费力将冲破了十重天的长留上仙当胸刺了个透。
白子画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他一时楞在当地。水凝则惊恐地撒了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捂住嘴巴，大眼睛一眨不眨。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直到水凝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我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作为一个吃货，她烤过蛇，杀过鸡，也宰过鸭破过鱼，却从未杀过人，连拿剑伤人都没有过。居然第一次出手，就刺穿了一个活人的胸口。她只觉得浑身颤抖，双腿发软，方才为陆远帆一家报仇的勇气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17.神州好护理
白子画昏昏沉沉，直睡到夜里。
失了太多的血，他身体里的水分已经流失殆尽。那贯穿胸口的伤也终于开始像猛兽一般吞噬他。那颗被破云刺穿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在抽痛，而身体则仿佛被置于滚烫的砂中慢慢炙烤。
突然，有几滴甘甜冰凉的液体流入他干枯的唇中，但只有几滴而已；等了一会儿，又有几滴；再等一会儿，还是几滴……他等得实在是难耐，使出了全身的气力，终于张嘴咬住了这甘露的来源。
“唉呀——”白子画这突然的动作让水凝吓了一跳。她见他迟迟不醒，甚至身体开始发烫，心中焦急，便一手扶起他，一手拿着汁液饱满的浆果，用牙齿轻轻咬破果皮，一点一点地将果汁挤到他的口中。看着他似乎有吞咽的反应，她正心头大喜，不提防他突然张嘴咬住了她手里的浆果。
白子画睁开了眼睛。
他正靠在水凝小小的肩膀之上。她的脸离他近在咫尺，篝火的光亮从少女背后照来，她整个人笼罩在忽明忽暗的金色的火光里，轮廓不甚清楚。但他知道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他伸出手，滚烫的掌心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小骨！”
“那个，上仙，我是水凝。你又认错人了。”
“小骨，小骨……你就是小骨。”他不理她，只管嘶哑而执著地叫着，“你不要走……你要惩罚我到何时……为什么……你还在生为师的气么……”
“好，好，好，我是小骨我是小骨，我不走，我不走。”水凝决定放弃同这烧糊涂的上仙反复纠错这件事，“我一早就不生你气啦。既然你醒了，我们先来喝点水。你受伤了，必须喝水。听小骨的可好？”
她取过从山涧打了清水的小瓷瓶，一小口一小口倒给他喝。
“小骨，这是桃花羹么？”他已经渴极了，这平常的清水在他喝起来竟然有如桃花羹一般香甜。
“桃花羹？是，就是桃花羹。”
“这里面没有掺你的血吧。”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掺血？水凝暗暗乍舌，这师徒二人什么古怪的癖好？但是也顺着他道：“没有，没有。且放心喝吧。”
他依言喝下去半瓶水。
水凝又继续拿浆果喂他。吃了十几颗浆果，白子画又沉沉睡去。
水凝犹记幼时自己发烧，母亲总是不断要她喝水，于是这一夜，她使尽了浑身解数，扮演小骨的角色，哄得这千年老仙一次次乖乖地坐起喝水，吃下浆果。
许是水起了作用，许是小灵兽寻来的果子有奇效，更大的原因是白子画那强大的仙体终于觉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水凝觉得他的身体不再烫手了，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
她以前在门中照顾过患病的年幼的师妹师弟，但显然都没有这一次疲累紧张。她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但看他胸口的布条已满是血污，想着该重新给他敷药包扎了。
她择干净的裙摆撕下几条，又嚼碎了几颗血凝丹，开始给他换药。
但这一次，十七岁的少女不由脸红心跳。
第一次包扎的时候，他的血都快要流光了，水凝慌不择路，一切以快为第一要务，压根儿没有别的想法。但现在，他已转危为安，她有时间可以好好滴替他擦拭、换药、包扎，还有——
碰到他光滑冰凉的男子皮肤，直视他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感觉他宽阔的肩膀和窄窄的腰身……
妖孽啊妖孽！水凝突然想起师姐经常和她说的这个词。
忆起方才他发烧时咬住浆果那一刻，其实他干枯的唇，也正好吮住了她的手指，当时她就觉得指尖一麻，一种奇异的痒痒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给他重新套上那件已经施过清洁咒的黑衣时，他左臂上一块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疤痕呈褐红色，深深陷入皮肉里面，狰狞醒目。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指去触碰那疤痕，却突然感觉一阵火烫，吓得她慌忙把手缩回来，不敢造次。也登时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老老实实完成剩下的穿衣工作。
白子画昏昏沉沉，直睡到夜里。
失了太多的血，他身体里的水分已经流失殆尽。那贯穿胸口的伤也终于开始像猛兽一般吞噬他。那颗被破云刺穿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在抽痛，而身体则仿佛被置于滚烫的砂中慢慢炙烤。
突然，有几滴甘甜冰凉的液体流入他干枯的唇中，但只有几滴而已；等了一会儿，又有几滴；再等一会儿，还是几滴……他等得实在是难耐，使出了全身的气力，终于张嘴咬住了这甘露的来源。
“唉呀——”白子画这突然的动作让水凝吓了一跳。她见他迟迟不醒，甚至身体开始发烫，心中焦急，便一手扶起他，一手拿着汁液饱满的浆果，用牙齿轻轻咬破果皮，一点一点地将果汁挤到他的口中。看着他似乎有吞咽的反应，她正心头大喜，不提防他突然张嘴咬住了她手里的浆果。
白子画睁开了眼睛。
他正靠在水凝小小的肩膀之上。她的脸离他近在咫尺，篝火的光亮从少女背后照来，她整个人笼罩在忽明忽暗的金色的火光里，轮廓不甚清楚。但他知道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他伸出手，滚烫的掌心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小骨！”
“那个，上仙，我是水凝。你又认错人了。”
“小骨，小骨……你就是小骨。”他不理她，只管嘶哑而执著地叫着，“你不要走……你要惩罚我到何时……为什么……你还在生为师的气么……”
“好，好，好，我是小骨我是小骨，我不走，我不走。”水凝决定放弃同这烧糊涂的上仙反复纠错这件事，“我一早就不生你气啦。既然你醒了，我们先来喝点水。你受伤了，必须喝水。听小骨的可好？”
她取过从山涧打了清水的小瓷瓶，一小口一小口倒给他喝。
“小骨，这是桃花羹么？”他已经渴极了，这平常的清水在他喝起来竟然有如桃花羹一般香甜。
“桃花羹？是，就是桃花羹。”
“这里面没有掺你的血吧。”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掺血？水凝暗暗乍舌，这师徒二人什么古怪的癖好？但是也顺着他道：“没有，没有。且放心喝吧。”
他依言喝下去半瓶水。
水凝又继续拿浆果喂他。吃了十几颗浆果，白子画又沉沉睡去。
水凝犹记幼时自己发烧，母亲总是不断要她喝水，于是这一夜，她使尽了浑身解数，扮演小骨的角色，哄得这千年老仙一次次乖乖地坐起喝水，吃下浆果。
许是水起了作用，许是小灵兽寻来的果子有奇效，更大的原因是白子画那强大的仙体终于觉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水凝觉得他的身体不再烫手了，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
她以前在门中照顾过患病的年幼的师妹师弟，但显然都没有这一次疲累紧张。她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但看他胸口的布条已满是血污，想着该重新给他敷药包扎了。
她择干净的裙摆撕下几条，又嚼碎了几颗血凝丹，开始给他换药。
但这一次，十七岁的少女不由脸红心跳。
第一次包扎的时候，他的血都快要流光了，水凝慌不择路，一切以快为第一要务，压根儿没有别的想法。但现在，他已转危为安，她有时间可以好好滴替他擦拭、换药、包扎，还有——
碰到他光滑冰凉的男子皮肤，直视他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感觉他宽阔的肩膀和窄窄的腰身……
妖孽啊妖孽！水凝突然想起师姐经常和她说的这个词。
忆起方才他发烧时咬住浆果那一刻，其实他干枯的唇，也正好吮住了她的手指，当时她就觉得指尖一麻，一种奇异的痒痒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给他重新套上那件已经施过清洁咒的黑衣时，他左臂上一块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疤痕呈褐红色，深深陷入皮肉里面，狰狞醒目。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指去触碰那疤痕，却突然感觉一阵火烫，吓得她慌忙把手缩回来，不敢造次。也登时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老老实实完成剩下的穿衣工作。
说楼楼是白子画后妈的可以休矣，本楼如此费尽心机给他洗白妖神一战造的孽，给他创造裸身诱惑无知少女的机会，良苦用心你们都看见了么？
18.人剑再团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刻，终于垂下头，幽幽地说：“我还来不及同她做情侣，她就死在了我的悯生剑下。我……”
“哈，我就知道我师姐以前说的果然不对！”水凝一拍巴掌，打断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你师姐？”
她捂着嘴吃吃地笑道：“她居然说，大家都讲，白上仙你本来和紫薰上仙情投意合神仙眷侣，谁知道后来你收了花千骨做徒儿后，便渐渐瞧不上紫薰上仙，反而喜欢上了徒儿。花千骨变成妖神之后你们就双宿……成了情侣。紫熏上仙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而自尽。你心中有愧，又恨花千骨为害六界，便杀了她。就这样。”
听完这一大篇话，白子画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满嘴胡言乱语的丫头真的是我的小骨转世么？他晓得六界对他的编排自然没有什么好话，但竟然在师徒逆伦之上将紫薰都给加进来变成狗血三角恋，而且讽刺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偏偏还从转世的小骨嘴里说出来给他听。
如果她还是上一世的徒儿，这时早该被他罚跪在地上了。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水凝看他表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忙讪讪地说：“我的意思是她太能编，大家一听就知道是瞎说。”
白子画只是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水凝平日里和门中兄弟姐妹嘻嘻哈哈惯了，和白子画这般单独相处两日，心里早已不拿他当外人，所以说话一时口无遮拦。但此时才意识到，长留上仙哪里是她小小水凝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更何况编排的是他和他徒儿。
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画躺在巨石之上，半天没有听得她的动静。却听到小闪狐在洞中悉悉簌簌玩耍的声音。她轻声说：“乖，你自己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了。上仙怕吵。”
悉悉簌簌的声音没有了。洞里又是一片安静。
又过了好久，听见她站起身来。白子画以为她又来叫自己喝水，只是闭着眼睛。却不料她径直出了洞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当她只是出去透透气，却不料这一去，迟迟不见归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刻，终于垂下头，幽幽地说：“我还来不及同她做情侣，她就死在了我的悯生剑下。我……”
“哈，我就知道我师姐以前说的果然不对！”水凝一拍巴掌，打断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你师姐？”
她捂着嘴吃吃地笑道：“她居然说，大家都讲，白上仙你本来和紫薰上仙情投意合神仙眷侣，谁知道后来你收了花千骨做徒儿后，便渐渐瞧不上紫薰上仙，反而喜欢上了徒儿。花千骨变成妖神之后你们就双宿……成了情侣。紫熏上仙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而自尽。你心中有愧，又恨花千骨为害六界，便杀了她。就这样。”
听完这一大篇话，白子画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满嘴胡言乱语的丫头真的是我的小骨转世么？他晓得六界对他的编排自然没有什么好话，但竟然在师徒逆伦之上将紫薰都给加进来变成狗血三角恋，而且讽刺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偏偏还从转世的小骨嘴里说出来给他听。
如果她还是上一世的徒儿，这时早该被他罚跪在地上了。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水凝看他表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忙讪讪地说：“我的意思是她太能编，大家一听就知道是瞎说。”
白子画只是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水凝平日里和门中兄弟姐妹嘻嘻哈哈惯了，和白子画这般单独相处两日，心里早已不拿他当外人，所以说话一时口无遮拦。但此时才意识到，长留上仙哪里是她小小水凝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更何况编排的是他和他徒儿。
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画躺在巨石之上，半天没有听得她的动静。却听到小闪狐在洞中悉悉簌簌玩耍的声音。她轻声说：“乖，你自己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了。上仙怕吵。”
悉悉簌簌的声音没有了。洞里又是一片安静。
又过了好久，听见她站起身来。白子画以为她又来叫自己喝水，只是闭着眼睛。却不料她径直出了洞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当她只是出去透透气，却不料这一去，迟迟不见归来。
他睁开眼睛，看向洞口，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之中。他强撑着坐起来，想观微于她。但是一凝聚仙力，还是气力不足。
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刚才自己给她脸色看，她难堪了，所以不告而别？她十七岁的年纪，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天真烂漫，拿这个当玩笑话说说，六界之间关于他们师徒本来就传得极其难听，又怎能怪她？自己竟然跟她生气，这不是赶她走么？
上一世自己也是对她不苟言笑，严厉有余，动辄惩戒，她在自己身边，又几时像在东方彧卿或者杀阡陌身边一般轻松自在过？她死前是不是也因为相通了这一点，所以这一世再不愿意爱他？
正在又担心又后悔之际，却看见她捧着一捧木柴进得洞来，他心头不由一阵欣喜。
“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她吃惊道，“是想喝水么？”
他摇摇头，“你去寻木柴去了？”
“哦，先前我睡着的时候外面居然下了雨，遍地找不着干柴。我只好尽量拣干一点的木头用术法蒸干。但我的法力你知道，弄起来自然是慢的，我怕我毛手毛脚吵你睡觉，所以没敢在洞口弄。”
她一边说一边在洞口把木柴码起来生火。但是显然她的术法不过关，木柴没有干透，火没有燃上，她倒是被烟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
“不要费力了，不生火便是。”他道。
“不行，夜里太凉。”她拿起木柴，试图再次念咒除湿，“而且这荒郊野岭，万一来了群狼怎么办？”
他沉吟片刻，对她说：“别生火了，今天晚上不用在这里住。”
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之中。他强撑着坐起来，想观微于她。但是一凝聚仙力，还是气力不足。
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刚才自己给她脸色看，她难堪了，所以不告而别？她十七岁的年纪，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天真烂漫，拿这个当玩笑话说说，六界之间关于他们师徒本来就传得极其难听，又怎能怪她？自己竟然跟她生气，这不是赶她走么？
上一世自己也是对她不苟言笑，严厉有余，动辄惩戒，她在自己身边，又几时像在东方彧卿或者杀阡陌身边一般轻松自在过？她死前是不是也因为相通了这一点，所以这一世再不愿意爱他？
正在又担心又后悔之际，却看见她捧着一捧木柴进得洞来，他心头不由一阵欣喜。
“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她吃惊道，“是想喝水么？”
他摇摇头，“你去寻木柴去了？”
“哦，先前我睡着的时候外面居然下了雨，遍地找不着干柴。我只好尽量拣干一点的木头用术法蒸干。但我的法力你知道，弄起来自然是慢的，我怕我毛手毛脚吵你睡觉，所以没敢在洞口弄。”
她一边说一边在洞口把木柴码起来生火。但是显然她的术法不过关，木柴没有干透，火没有燃上，她倒是被烟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
“不要费力了，不生火便是。”他道。
“不行，夜里太凉。”她拿起木柴，试图再次念咒除湿，“而且这荒郊野岭，万一来了群狼怎么办？”
他沉吟片刻，对她说：“别生火了，今天晚上不用在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