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7-01-09“画骨之灯火阑珊”

那绣球本是花千骨从古林密境带出来的一只蹴鞠皮球,用冰蚕王吐的五彩金丝织就,内充气囊,坚韧无比,水火不侵,且弹性甚佳。不但挡下杀阡陌的那道金紫色强光,诸仙人合力一击,居然分毫未损。
广场众仙人,都紧张地盯着空中绣球时,听从笙箫默的指挥,将绣球击起、侧偏、回旋......笙箫默更是拿出从小练就的无敌蹴鞠本领,指挥若定。杀阡陌虽然武功高强,却从未玩过蹴鞠,不太熟悉球性,用力稍稍过大,绣球反而跳脱出去,急得他抓耳挠腮。
两边你争我夺,绣球此起彼落, 杀阡陌独战众仙联手,一时拉锯不下之时。一片巨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天山上空扫过,而后空中一阵烈风下压,轰然一声巨响,数千魔将妖兵齐齐顿住身形,而后闪电般落于地上。
单春秋抬头望着半空,冷笑一声,然后沉声一喝:
“七杀殿诸将听令,帮圣君抢绣球!”
无垢宫,夜半歌舞,兴正浓。
身处罗绮锦绣丛中,满堂嘉宾贵客,长留上仙白子画孤高冷漠依旧,端坐在上,一手端着玉盏,若有若无地品着美酒琼浆。
但今日连城盛会,他白子画是东道主,金莲夫人和新册立的无垢宫主,分坐在他两边,长留上仙时不时和她们传杯递盏,和气地说上几句,仙界关于尊上和金莲夫人不和的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夜深露浓,更替衣添。
白子画变得更加沉默,许久都不发一言,仙界上下早已熟悉他的性子,都习以为常,添酒回灯,欢宴如常。
一阵夜风袭来,给燥热的六月带来丝丝凉爽,白子画却皱起眉来,掐指暗算,进塔的一百零三位,全部都在意料之中,被挡在了第八层,小骨估计担惊受怕了几个月,今夜大概是可以安睡了吧!
那到底还有什么让他不放心?坐立不宁。
仰望长空,茫茫云海中涛生浪起,银河中亿万颗星辰,明灭闪烁,似有无数亘古莫测的神秘危机潜伏其中,整理羽翼、磨着爪牙,随时会跃起扑来。
十重天又如何?白子画只觉得自身依旧如孩童一般,天真无知,登得越高,看得就越远,大道茫茫,无穷无尽。他淡远之极的目光,已然跳跃出这片天地,胸中浩然天地之气激荡难平!
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冰凉湿寒之意直透心底。不好!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小骨出事了,来不及微观查看,长身而起,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眼光,广袖一展,当殿破空而去,如彗星扫月,唯留下一抹长长的白色尾迹。
此时,紧撰在他手心的水晶球上,那唯一一颗留有他的气息的玄水珠破灭。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09 18:07:00 +0800 CST  
天山九霄塔,天上地下,人声鼎沸,仙魔两道剑拔弩张,一群群、一簇簇地各自擎出法宝兵器,火云、电光、罡风,飞沙走石、雷闪电鸣响彻了整个天山之巅!
但见漫天金紫色雷光闪耀,劈啪声响中,阵阵妖娆魅惑的气味弥漫四溢!杀阡陌华丽的衣衫随风飘逸,一头青丝左右荡漾,却纹丝不乱,缠斗了几个时辰,他也渐渐熟悉蹴鞠球性,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霎那间,一声轻斥他已冲过了雷网,五指纤纤,抓向空中活泼滚跳的绣球!
五片泛着玫瑰颜色的指甲,刚触及绣球上的彩纹,从远处一声清锐的长啸,“啵”的一声,清音一指破空而入,绣球顿时如万马脱缰,翻滚如云海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景致骤然风云变幻,天地相接处,似有一线极光,瞬息千里,一晃白影已到眼前。
云雾深处, 一个飘逸出尘的洁白身影,独立雪峰中央,足下仙云盘绕托着他缓缓升起,一身素白仙袍云起风生,于是方圆百里,处处雾蔼升起,刹那间,万里天山仙脉似肃然颤栗了一下,杳杳然生起的祥云薄雾,茫茫无际。
杀阡陌根本看都不去看他,只顾四下寻找绣球,不见踪影,怒极反而仰天长笑:
“白子画,我还道你真个不食人间烟火,早断了七情六欲,现在还是忍不住了吧!你这颗高高在上的道心,可一点也不清净啊!”
白子画远远负手而立,淡然道:“妖魔肆虐,身为长留弟子,当以斩妖除魔为任,我这颗道心,可从没清净过。闲话少说,出手吧!”
杀阡陌神色一凝,瞬息之间,无边金紫色妖气自一身上冲天而起,在这茫茫雪山上带起一道径粗数十里的庞大龙卷风,扶摇直上千万丈!
茫茫仙云祥雾,霎时竟散得干干净净!
白子画一声长啸,足下生风,光芒四射,托着他直上千丈青冥,居高临下,又是清音一指,喝了声:“破!”
然此刻他心中却即惊且怒,初一交手,他就轻敌了,几乎落了下风,他未曾想到懒惰和长留笙箫默有得一比的魔界圣君杀阡陌,竟能在那么短时间,修炼到魔功九重天大圆满。
杀阡陌专心致志,一拳一拳缓缓击出,同时又接下了白子画的一道清音一指。
然而拳指相交的刹那,一击风云色变,杀阡陌突然凌空跃起,闪电般自空横移三十丈,实力高下已分,他吃亏在境界未稳。杀阡陌突然怒气全消,明媚地娇笑一下,轻叹道:
“白子画,原来你也是放不开我们家小不点啊,也罢……只要你能好好待我们小不点,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白子画冷冷哼了一声,道:“花千骨明明是我长留弟子,以你魔界何干?要成全,也轮得到你杀阡陌来说!”
杀阡陌被气一头秀发狂舞不定,空中的紫电越发浓烈了,四下纵横,将半天天空都映得紫了。怒道:
“白子画,你顾着自己的身份、面子,不愿公开娶小不点,我不逼你,可你为何要执意阻拦别人对她好,你不愿意给,可我杀阡陌什么都愿意给!小不点是我的,也只有我才会照顾好她一生一世!”
白子画瞬间停住身形,双目神光四溢,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缓缓道:
“圣君要是真的有心,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不过我喜欢夜长梦多,只要你答应我,今夜入赘花门!我就成全你们”
幸福!怎么可以来的那么快!
杀阡陌几乎激动得浑身哆嗦,先不去管他是否有诈,咬破指头,指天盟誓:“我杀阡陌愿意今夜入赘花门,如违誓言,让我杀阡陌即可化作飞灰,烟消云散,天地为证!”
正要,滴下鲜血祭祀天地,白子画急忙开口阻拦道:“否也,否也,誓言该这么说。杀阡陌愿意今夜入赘花门,如违誓言,让花千骨即可化作飞灰,烟消云散,天地为证!”
杀阡陌眨了眨眼睛,终于起了疑心,犹豫不定地问道:
“白子画,这……这……什么意思,不用这样吧?小不点……”
“你不愿就算了。”
“不,我愿意。”
“……”
看着杀阡陌喜滋滋地捧着绣球,风卷残云般赶去天山,准备拜堂成亲。“白子画”依旧负手立在云海间,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的背影,许久,才一声长叹:
“我终于明子画为什么舍不得杀掉他,真是个可爱的妖魔,我见犹怜啊!”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09 21:35:00 +0800 CST  
第六十三章入赘花门
天山,大殿。
此际可谓风云汇聚,仙界至尊,妖孽魁首,人中龙凤,济济一堂。孟玄朗和轻水这对蜀国皇家夫妇,路上遇到了些耽搁,刚刚赶到天山大殿入座,对眼前的形势还一无所知。
殿中仙魔两界势力,暗流涌动,气势含而不发,如峰停岳峙,争论之焦点,乃是圣君杀阡陌抢到的绣球,算不算数?
笙箫默居殿心而站,从容潇洒,折扇轻摇,谈吐间,指点江山。单春秋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够儒尊画个扇面的。所以,他特意请来了魔界学富五车的几位堕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屡试不爽。
“诸位有目共睹,今日是我们圣君抢到了绣球,儒尊,你还有何话说?”
“圣君杀阡陌虽然抢到绣球,但是天山并未下帖给圣君,怎能算数?”
“没有请帖难道就不许来吗?比武招亲中好像没有写明这条规矩吧,再说了,在座的每一位也不都是收到请帖才来的。”
蓬莱掌门霓水熙微觉脸红,乘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离席而去。
“好,没有请帖就算了,可圣君并没有从九霄塔第一层打通关?”
“看来儒尊对我们圣君的武力有所怀疑,打通关有何难,我们圣君魔功大成,把小小九霄塔给倒过来都没问题。”
尹洪渊忍不住插进嘴来:“不谈九霄塔了,还是说别的吧。诸位魔界朋友,我们仙魔两届根本不能通婚。”
“没听说过!”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可是天条玉律的第一条,历代长留尊上,都有背书。”
“哦,原来是你们仙界的天条,我们魔界没有这一说,约束不了我们圣君。”
“可是花千骨是长留弟子,是仙。”
“花千骨既然嫁了我们圣君,那她就是属于魔界,不再是仙。”
“等等,兄台你别忘了,是你们圣君入赘花门!”
“哦!这可是你们自己承认的,你们圣君入赘花门!”
“你……”
“我怎么了?你们不要说话不算话!”
笙箫默“哗啦”一收折扇,出了招狠的: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入赘女婿啊,根本没有地位可言,去留皆由妻子家族决定,今晚入赘,明早休夫,也未尝不可!”
“我们堂堂七杀圣君心甘情愿当花门入赘女婿,你们居然想出休夫这一招来赖婚,就不怕天下嘲笑你们长留言而无信吗?”
“那么你们七杀殿,是不是今后就改名七花殿了?”
“这……”
双方各持一词,争论无休无止在天山大殿上上演,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午夜子时吉时一过,再说什么都晚了。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03:54:00 +0800 CST  
明明今早,才从小楼匆匆离去,白子画再次踏入天山小楼的那一刻,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花千骨合身扑了上来,紧紧地拥住了他,箍着他的双臂紧了又紧,仿佛运上了平生之力,还惟觉拥得不够。
一抹幽香盈鼻,酸楚、忧愁、期待全部的情绪都倾泄而出,不再独自隐忍。白子画心中一疼,立即拥紧了她,把脸轻轻地贴上她凉湿的小脸,柔声道:
“小骨别担心,师父来了,一切就交给师父来办好了。”
托起她的下巴,在樱唇上轻轻印下个吻,给的是信心、是承诺!花千骨猛地攀身而上,勾住他的脖子,湿热的回吻,缠绵得近乎惨烈,咬住他的下唇,强行撬开牙,长驱直入,四处扫荡。
不留一点后落的深吻,神魂一荡,喜欢!但眼下不是时候!白子画连退了几步想避开,小徒弟咬着他就是不放,背抵住了墙,手屡次抬起又放下,几经犹豫,终轻轻握住了她死死揪住自己衣襟的一双的小手。
“小骨,小骨,先别……松松手!”
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含糊不清,抓他抓得那么紧,几乎透不过气来。
“答应我!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陪我一起过,不然我不松手!”
乘机要挟,今晚洞房,你要是不陪着我,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当然!”
白子画说得轻松,花千骨一愕,不由松开了手。白子画淡淡一笑,搂过她的肩,扶她一起坐下来。
“小骨,笙箫默只跟我说了个大概,杀阡陌的那个誓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千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心底最深的忧虑。今晚,她要是不招赘杀阡陌,那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白子画浓眉深锁,越听越觉得荒唐,这算什么誓言?杀阡陌的脑子是不是还没解冻。
“今夜入赘花门,如违誓言,让花千骨即刻化作飞灰。小骨,你没听错吧,杀阡陌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花千骨点了点头,几乎要哭了出来,虽然未发悲声,但大滴大滴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涌了出来。
白子画愤然起身,道:
“这……这哪里是誓言,明明是一句诅咒!杀阡陌他……”
花千骨全身一颤,忍不住哭出声来,但她刚哭了一声,即咬死双唇,将其余悲生生咽下,哽咽道:
“师父,你不要怪杀姐姐,他只是上了别人的当了,他以为是师父你……”
白子画长叹一声,自己落入陷阱,命在旦夕,却还想着替别人求情,小骨啊小骨,让师父怎么说你好呢?
月辉笼罩着她散乱的鬂发,几缕青丝垂下,更增凄美绝艳,胸口传来的除了她的如兰气息、温软触感,又有一片温温湿湿的感觉在逐渐扩散。
不忍心让她担忧,可自己也忧心如焚,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半天,白子画才含含糊糊地安慰道:
“誓言不可违,可诅咒吗……总是有……解除的方法的。”
花千骨豁然起身,刚才还哭得奄奄欲绝,一下子又活过来了。
“师父有办法解除咒语?”
白子画一阵头皮发麻,一般的诅咒,他的确可以解除,可那是九重天大圆满的杀阡陌下的,与他也只差一线!然而,所有问题的纠结捆锁在一起,却还是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只是钥匙不在他白子画手上,而是在长留后山。
“师父!”
小徒弟焦急地催促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不肯说?
“我没有办法,但……有人可以。”
“谁?” 师父都办不到,还有谁可以?
“解铃还需系铃人,放心吧!”
白子画淡然一笑,轻松自然,花千骨当即大感心定,猫儿般柔顺地伏在他胸口,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一双手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有片刻放松。
然此刻,白子画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左右为难。
要解开杀阡陌魔功九重天大圆满的咒语,初登十重天的白子画还不行,但那个挑唆者却一定可以办到!或者说后山一百二十位九重天大圆满,一定有一个破除咒语的方法,他们这是在逼他!
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将脸埋入她发间,悄悄把泪水抹去。小徒弟如今一定很自责,以为又犯下了天大的错。但她却不知道,所有的厄运原是他白子画带给她的,爱上她,她就是白子画的软肋,他的逆鳞,每个想要攻击他、利用他、胁迫他的人,都会首选花千骨下手。
小骨,其实都是师父的错,没能保护好你!受苦、受罚、遭非议的为何总是你?
痛定思痛,白子画暗暗发誓,事后一定好好清理后山。
攘外必先安内,此言不差!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怜惜、心疼、眷恋、和着浓浓爱意,全化作千叮咛、万嘱咐:
“小骨,你一定要相信师父!”
“嗯!”
“小骨,师父说什么,你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嗯!”
“小骨,你不用开口,只点点头就好!”
“嗯!”
“该来的总要面对,顺其自然吧!”
“嗯!”
“小骨,我们出去!”
“师父!嗯!”
打开门,白子画坚定地挽起她的小手,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前面等着他们的,除了鲜花与祝福,还有斥责和诅咒,他们都将共同面对!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4:57:00 +0800 CST  
插播小剧场:
白:烛龙,命你一刻钟内,把失落之地所有智囊给我找来!
烛龙:遵命!
一刻钟后,以弥海蓝先生为首的失落之地智囊团,悄悄来到花千骨的闺房,密会!
一阵悄声细语,悉悉索索的讨论后,由蓝先生总结:
“尊上,笙箫默说得也对,您是师父,徒弟的赘婿,您有权随时休掉。”
“我绝不允许杀阡陌和小骨,扯上任何关系,哪怕半日夫妻,都不可以!”
“尊上,那您就得想办法解除诅咒,长留祖师爷......”
“我死也不会去求他们。”
“可不是尊上死,是千骨姑娘死啊?”
“......”
“尊上如有为难之处,也好办。”
“快说”
“尊上,秘密在你手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这不太好吧。”
“尊上,您没撒过谎?”
“从来没有!”
“哦,可以为了千骨姑娘破个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担心,他们会让我起血誓,瞒得过他们,瞒不过天!”
“那尊上可有办法瞒天过海?”
“有倒是有,只是要花点时间准备,今晚绝对来不及。”
“尊上,您还可以杀了杀阡陌,诅咒不就破除了!”
“不行,我和杀阡陌之间......其实.....有个盟约,绝不相杀,天地为证!”
“尊上,您......倒底瞒了我们多少事?这样让我们智囊很难做的。”
“哦,没有了,就这些。”
“实话?”
“你们......走吧走吧,别来烦我!”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5:44:00 +0800 CST  
天山之巅,飘渺峰顶,大殿上处处是一派喜乐升平之相。
此时,天山大殿上集聚的仙魔两家,已经停止了雄辩,各自忙碌起来。
天山派从清早起,就在大殿备好了比武招亲后的宴会,只是不是喜宴,没有许多华丽的点缀,酒水也很清淡。单春秋便越俎代庖,指挥手下重新妆点,务必要金碧辉煌,气象一新。名贵的鲛绡成匹成匹挂上去,珍珠玛瑙专拣大的亮的堆放,一坛坛百年佳酿要从七杀殿地窖中,直接搬了过来。鲜花灵药仙果,管它什么珍稀难得,哪儿新鲜上哪儿去采,更是多多益善。
这已非止是张灯结彩那样简单,富丽豪华,穷奢极欲,夸张得令人膛目结舌。自圣君杀阡陌沉睡后,单春秋就命人开始收罗的珍奇古玩,飞禽走兽,华服美食,等圣君一醒来就可以享用。如今,正好全部呈上,一箱箱,一摞摞,都成了陪嫁嫁妆。
西瓜那么大的翡翠,碧绿通透,猫儿眼赛过龙睛,串成珠帘。数十丈高的珊瑚屏风,看似普通,凑近仔细一看,一尺长的青鸾在碧空中回旋,拳头大小的丹鹤湖溪处成群,更有袖珍白虎、麒麟、倪俊、饕餮……散卧草丛嬉戏,如此空灵仙家气派,不同凡俗,即使仙门也无几家办得到。
仙界各派此时唯有束手旁观,面上略带鄙夷之色,内心里却也不乏一丝艳羡,私下里还在不停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与即将到来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反观来来往往的魔界兵将,衣着光鲜,喜气洋洋,仿佛他们圣君入赘,是件天大荣耀的事,看得人哭笑不得。
魔界圣君入赘仙门乃是仙界重中之重的大事,虽然时间紧凑,正在莲城夜宴的群仙,一听到消息,也都追风赶月飞了过来。一时间,满堂仙风飘渺,霞光流动,恍若日出深海万鳞波荡。
在这纷纷闹闹之时,忽听得三声磬响,吉时已到,喜典将开。诸宾纷纷归坐正容,期待着、纠结着、又莫名地兴奋着,等待典席开始。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7:10:00 +0800 CST  
在磬音召唤之下,火凤自夜天中落下,飞旋于殿内,流光异彩,熠熠生辉。
杀阡陌一身大红吉服,踏着白玉大道阔步行来。今夜破天荒,他居然未穿华丽的衣裙,而是一袭最传统的男式婚礼吉服,一股莹然轩昂的气华稳稳盖过了往日的妖娆,不收不放,恰到好处,让人第一次见识到,历经千年沧海的一代魔界圣君,最初的真面目。

杀阡陌由四名魔童前后引导,徐步登上大典,燃香三柱,恭恭敬敬拜过了天地后,端立一旁,目光只望向右厢房的殿门处,再不旁顾。神情如此之专注大气,与往日所见,桀骜不驯,张狂洒脱的魔界圣君,几乎判若两人,令人叹服。
叮的一记磬音响过,似有一阵薄雾悄然漫延全殿。
刹那之间,众宾皆静,落针可闻。
长留上仙白子画手携着徒弟花千骨,并肩缓缓从殿内步出。
从来都是一袭素白长衫的白子画,今日却换上了一套红色吉服,却非婚礼新郎吉服,没有龙盘螭护,凤翔鸾引的富贵团圆花纹,只在袍脚一圈点缀了江海山河,漫身天地山河磅礴之气,眸光所过处,尽扫尘间俗华。
娇羞地偎依在一旁的徒弟花千骨,与白子画穿着同款同色的一套大红缎衣,外罩软烟罗纱,柔顺的青丝已挽成堆鸦鬟髻,鬓边插了几朵桃花,丝丝蕊绽,瓣瓣盛开,除此之外再无赘饰。
满座宾客肃然起立,双目却紧紧盯着了他们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只觉一道热潮涌入心中,被震惊得几乎无法自持,忽然生出一种莫名恍惚,这是什么意思?新娘子和她的师父……婚礼中有这么一出的吗?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8:14:00 +0800 CST  
婚仪习俗,杀阡陌虽一窍不通,但服饰打扮,天下只怕没有人比得过他,看着白子画和花千骨师徒俩,挽着手出来,他倒没觉得什么,可花千骨身上那套衣服,明显是和白子画搭配着穿。不仅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在他杀阡陌眼里,衣服搭配,那是比洞房更重要的事情。
迈步走了上去,往白子画身边傲然一立,瞥了他一眼道:
“白子画,我看你还是穿白色比较好看,这套衣服,不合适你穿。”
白子画面无表情,头也不回,淡然道:
“圣君居然能发毒誓,入赘花门,如此盛情美意,子画怎好不来应吉,合不合适都得穿着!”
杀阡陌顿时喜上眉梢,一伸手,道:
“说得好,白子画,现在把小不点交给我吧!”
白子画并不理会他,反而手上一紧,花千骨此时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却也七上不下,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白子画也正瞩目凝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花千骨顿时安下心来。
两人携手共向前一步,白子画千年冰雕玉琢的脸庞,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未在人前展现的温柔笑意,朗声道:
“子画不才,与夫人花千骨成婚多年……”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9:05:00 +0800 CST  
众宾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恭贺,在这个骨节眼上,公布喜讯,连一贯镇定若恒的笙箫默面色忽然变了变,更不要说一旁的杀阡陌,紫瞳中血光乍现,妖魔们更是磨刀霍霍,只听圣君号令一下,入赘不成就抢亲!
杀阡陌猛然回过神来,大笑道:
“白子画,你娶你的,我入赘我的,互不相干。我让你先说吧!接着该怎么!”
白子画回过头来,神情如常,看了看杀阡陌,叹了口气,继续道:
“子画夫妇,膝下唯有一女!”
此言一出,全场最震惊的却是花千骨,如果不是白子画紧握着她的手,第一个惊叫出来的,恐怕就是她,女儿,怎么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9:25:00 +0800 CST  
夜风如刀,细雪如盐,风雪中细乐再起。
两名天山女弟子分自两边侧门进入大殿,一人捧鼎,焚百合之香,一人托瓶,插长春之蕊。随后两人,各捧伽楠香珠、博古玲珑。次第又是两人。
最后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委屈地低着头,一步三挪走了出来,小脸应该是刚哭过,红粉粉的,煞是可爱。
小女孩的眼睛鼻子和长留上仙白子画有七分相似,而神情气质,身上淡淡的清新气息,更是如出一辙,父女情缘,毋庸置疑。
一道剑气悄无声息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戳了一下,小女孩苦着脸,走到白子画和花千骨面前,颓然跪下:
“孩儿花紫上,给……爹爹……娘亲,请安!”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19:56:00 +0800 CST  
紫上如果不是东方投胎,在楼文里,还真是可怜的孩子!老白这初为人父,真是......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0 21:02:00 +0800 CST  
第六十四章 佳儿佳婿
天际皓月,新雪初歇。
夜里的雪山只有黑白两色,更衬托出喜宴的万紫千红,大殿上下人声鼎沸,对这从天而降的小小新娘,议论纷纷。
莫说妖魔无知,将入赘当作一件大喜事,贻笑仙界,其实是魔界看待花千骨与仙界不同。作为前妖神的花千骨,在仙界那是妖孽,而在魔界却是他们法力无边的神尊,妖魔们至今还对当年叱咤六界,喂我独尊的风云史津津乐道,缅怀不已。
所以,圣君杀阡陌入赘前妖神花千骨,若这门婚事真的成了,的确可以让圣君如虎添翼,声望更盛。可如今,新娘换成了白子画和花千骨的女儿花紫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仙凡妖魔虽各成一界,但伦常之道却一样,娘子是听夫君的,女儿却是听父亲的,照此类推,七杀殿以后可不又得看他长留上仙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岂止是魔界要留下千古笑名?
杀阡陌还盯着跪在地上的小紫上,好奇地左看右看,脑子一下子还没转过弯来。单春秋已是一个激灵,跳了出来,在大殿中央团团转了一圈,朗声高叫道:
“诸位,我单春秋有一事不明,请问你们谁知道,长留上仙和花千骨的婚事,是何时、何地办的?若是别的事,长留掌门尊上一言九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婚姻大事!怎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数!”
妖魔界的宾客闻言齐声附和,纷纷责难,仙界诸位碍着长留上仙的面子,不敢公然议论,心里却也同样疑团迷雾重重,都凝眸不语望着白子画。
“是我!”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高举着手,远远地从年轻弟子堆里挤了出来,一路屁颠屁颠地小跑着上来。登上大殿时,在幽若身边略一驻足,凝望了片刻,又挟云卷风翔,向主婚台跑去,“啪”地一转身,直接跳到桌子上坐着,高声道:
“小……白大哥和千骨,两年前在古林密境,是我宫儿给他们主的婚!”
众人一片哗然。
年轻的弟子们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居然给长留上仙主婚,古林密境更是闻所未闻。
但是修为高深的仙魔两界名宿,都知道古林密境,再看这宫儿姑娘嬉皮笑脸的表象下,难掩涛涛苍茫古意,双瞳映出的光彩绝非凡间表象,更吃惊的是她身上的天家气度,让人都不敢去质疑她的身份。
此时,幽若悄悄拉拉父亲的衣袖,轻声道:
“爹,那个宫儿姑娘……若是我娘见了,一定会问你话的。”
尹洪渊一甩手,轻斥道:“胡说什么,你爹我才几千岁,那宫儿姑娘少说也有上万岁了。”
幽若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白子画皱着眉,向她做了个手势,宫儿吐了吐舌头,乖乖跳了下桌子来,晃着小脑袋,得意洋洋地继续道:
“千骨可是我们最小的妹妹,为了给他们筹备婚礼,我们古林密境二百多个姐妹,可把上古神界和仙界所有的礼仪都研究了一遍,一样都没有少呢!祭祀天地、四方神灵、三书六礼、洞房……”
“宫儿!”白子画脸色略变了变,立即喝止她,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口没遮拦的小祖宗会说出些什么。宫儿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小白,我这是在帮你?白子画有点苦笑不得,转头叫来幽若,道:
“幽若,这是宫儿,她对仙界还不熟,你多陪陪她。”
“是,尊上。”
幽若答应得很爽快,拉着宫儿就走到一边去,两个人立即小声地嘀咕上,正好都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对方。
僵立在一旁的杀阡陌,并未理会别人说些什么,只是盯着小紫上好奇,越是细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因为刚刚苏醒过来就打了一架,只活动开筋骨,脑子还没开始转圈,又一下子给了这么大冲击,杀阡陌霎时如乱麻一团,好不容易才抽出一条丝出来。
抬头问道:“白子画,这孩子有你的气息没错……可她一点也不像小不点?”
“圣君勿疑。”金莲夫人一顿拐杖,由新无垢宫主扶着,走上前来,笑呵呵地道:“紫上乃是千骨亲生,就在长留贪婪殿,还是我老太婆亲自洗的三朝,她现在其实只有六个月大。”
花千骨听到这里,不禁轻掩樱唇,啊的一声轻呼,所有的疑惑顿解。再看向紫上,不禁眸光泪闪,无限怜惜难以掩饰,恨不得即刻将她搂入怀里,好好疼爱。
沙沙沙沙,沙漏有如春蚕食叶的一阵细声过去,白子画刹那间脸色一变。一声冷哼,重重拍了一下大殿中间的一尊九方天鼎,这一掌落下时无声无息,然而那尊高愈十丈、五人合抱,玄铁精钢铸就的九方天鼎,就此消散得无影无踪,就如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一样。
大殿上仙魔两界来宾,无不震撼于长留上仙的深不可测的功力,而最吃惊还是杀阡陌,半日前才交过手,白子画的功力怎会突然增长这么多,难道……之前发誓,真的被人骗了?
白子画一头如瀑墨发无风自舞,一字一顿地道:“杀阡陌,我不杀你,只为了仙魔两界免起争端,可如果你故意违誓,伤害小骨,那我今夜不得不……”
“等等!”
杀阡陌双目微闭,使劲甩了甩脑袋,陷入苦思冥想中。
小骨……对了,当初明知誓言可能是陷阱,会对小不点不利,本以为将错就错,把小不点娶了。就算小不点最爱的人不是他,至少可以经常看到她,不会再有人敢拿师父名义横加阻拦。如今……虽说娶的不是小不点,可入赘后,我和小不点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这……不就是我的本意吗。
“好!我愿意”
寂静,一片寂静。
“可我不……”一个娇弱的声音刚响起,随即被一双玉手捂住了嘴,无垢宫主笑盈盈地抱起小紫上,笑道:“尊上,紫上不仅是你和千骨的掌上明珠,还是我云华的大弟子,今夜礼成后,就让紫上跟我回天庭去修炼吧。”
花千骨一双星眸紧张地盯着白子画,欲言又止,白子画暗叹了口气,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口一紧,柔声道:
“云华,子画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紫上每个月回长留小住几日?”
云华仙子灿然一笑道:
“尊上,为何仙界子弟不能跟随父母修炼,只因当父母的太过娇宠,反而耽误了孩子,所以我劝你们夫妇,得放手时须放手。”
白子画轻抚着花千骨的肩,点了点头。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2 08:06:00 +0800 CST  
第六十五章

夜幕褪却,蟾月寥落,天边现出鱼肚白色,渐渐明亮起来。六界至尊的翁婿一家,终于渡过了峰岳对峙的一夜,看着花千骨头顶上的黑色雲旋渐渐散去,白子画心口一块大石落下,长嘘了口气,想想都觉得后怕,手心额头这才涔涔流出汗来。
“师父,我没事,虚惊一场而已。”
花千骨温柔地用手绢替他拭去了额上的细汗,发现身边的杀阡陌吃惊地盯着她看,心里明白一定是那一声“师父”惹他惊讶了,羞涩地微微一笑略过,他永远都是小骨师父,就像姐姐永远都是小不点的姐姐一样。
白子画早就对杀阡陌肆无忌惮的目光不耐烦,只为了以防万一,才从子夜耐着性子熬到天明,此刻毒誓已化解,便片刻都不愿多留。握紧那双小手,径直走到大殿外面,才开口道:
“诸位请随意,子画夫妇先告辞了。”
白子画已横下了一条心,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想,我们就是要在一起,谁都休想把我们分开。众仙家也都是识大体,知进退之辈,识趣地纷纷起身,拱手恭送。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走。”
唯有一个违和的声音,扫兴地插了进来,杀阡陌急急忙忙赶了上来,这“一起走”三字,说得理直气壮,把白子画听得一愣,瞪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
杀阡陌瞧着白子画的眼神不善,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歹也是一家人了,这里人多不好说话,换个地方,再好好聚聚不是更好,我可是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小不点了,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说。
白子画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请圣君早归魔界,管好你的属下,无事不要再来仙界叨扰。”
随后拂袖而去,一掠清风吹过,两个人影已依稀远在天边,杀阡陌怔怔立在殿外半日,才渐渐明白过来,颈侧的青筋急剧跳动起来。
“圣君,咱们也回去吧!”
单春秋见势不妙,凑了上来,躬身请示。
“回去?”杀阡陌怒目望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天山大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甘,身影忽然一闪而没,片刻后重新出现,手上已经多了一坛七杀殿的陈年佳酿,纵声长笑道:
“诸位,这可是我七杀殿珍藏多年的好酒,搬出就得喝完,你们可不许让费了,今夜一定要不醉不归,单春秋,我命你当监酒,哪个敢逃席,你就给我杀了他!”
“得令!”
圣君在此,天下何惧!单春秋得意洋洋得露出狰狞的笑容,妖魔们顿时狂喜得个个疯魔,殿内的众仙却面面相觑,七杀殿这回一共搬了五六千坛酒出来,殿内总共才不足百人,除去年幼体弱的、戒酒肉荤腥的、还有那一杯即倒的,剩下能喝的也就十几位,这酒--------可是仙人醉,与法力无关啊!笙箫默和尹洪渊两位低声商量起来:
“儒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总不会为这点小事,又去打扰我师兄他们俩吧,喝酒!谁怕谁,不定谁先醉呢。”
“儒尊,言之有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不能连喝酒这种小事,都要尊上亲自解决。”
尹洪渊毕竟是东道主人,不能失了气场,豁然起身满饮了一杯,咣当一声,将空空的青铜酒杯当殿一扔,高声豪语:
“单护法,尹某斗胆和你单挑如何?你喝一坛,尹某若少喝一滴,就算尹某输!”
“好,尹掌门请!”单春秋一仰头喝净了碗中酒,顺手也丢了空碗。
喜乐丝竹暂停,大殿中央一排长桌摆开,单春秋和尹洪渊各据一方,围绕他们两边的个个都是飞升之士,成精妖魔。先时急如骤雨,转后时雨时晴,杀阡陌大笑揪着单春秋猛灌,笙箫默不停地给尹洪渊打扇鼓气。数不清的坛起坛落,单尹俩人只觉得阵阵天旋地转,杀阡陌与笙箫默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四面鼓噪叫好声此起彼伏,透过连绵雪山,冰封绝崖,以及重重天山结界的阻隔,直送到九霄云外。
白子画隐身于云海间侧耳倾听良久,他虽然匆匆离开,但妖魔仍然盘踞天山,还是不太放心,此刻听来,不禁皱起眉,忧扰的心绪却渐渐平静。低头望向怀中的小人儿,她也正好抬首望这他,见他望过来,初成无俦的小脸上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眸低低垂下,只这样一个轻嗔浅笑,咫尺之地登时化作月共潮生。
白子画不开口,她也就不语,只那么静静凝立在半空。白子画才勉强饮过数杯,此刻却有微醺之意,心念一动,身影微微一颤,足下催动法力,瞬息间就携着娇妻爱徒远去。
一直被包裹在师父的狐裘风衣内,耳边只闻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穿越都市时,传来的喧闹声,却不知身在何处,去往何方。直到御风停了下来,花千骨才举目四望,山峦叠嶂如泼墨,青溪绿水穿峡而出,蜿蜒迤逦,好像一条美人腰际的碧玉丝绦。
眼前是茅屋竹篱,庭前桃花依旧,一池繁花掩映间,依稀是那双难描难画的眉眼
“师父,画骨峰!”
花千骨惊叹道,白子画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扶着她的肩,然后扭过她的脸来,深情地吻了上去。
数月分离,思念早已刻骨铭心,这一长夜虽近在咫尺,却只能执手相看,压抑的激情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8 06:37:00 +0800 CST  
并肩站在游廊上,看日升云起,山川相叠,灿若云锦。
万紫千红,繁花摇曳,又怎及身边花儿解语。含笑转眸,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削肩,擒住一对藕臂,轻轻将她推到廊柱上,倾身抵住她,鼻尖从发际嗅到耳后,幽香媚骨,惹人垂涎,启齿轻轻在她粉色的耳垂上印下一串浅痕。
“嗯……不要啊,师父。”
花千骨微微蹙眉,很不自在地向后仰起脖子,躲避开他炙热的鼻息,以肘轻轻推拒他更多的纠缠。数月忧心思虑,让她身心皆疲,现在她只想要一张舒软的大床,一头倒下,美美睡上一觉。
从未被拒绝过,白子画愣了愣,停了下来,身子却仍紧贴着她,不肯片刻分离,趁着晨曦微明,凝望她清泉般的眼眸,水雾迷茫,情思朦朦,血液再次奔涌着拂向身下,难以抑制的情欲迅速席卷全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绝还迎吧!
再次倾身覆上,将她双手固定到头顶,一边轻柔地抚弄,一边在她耳边笑道:
“小骨不要是吗?那换一个喜欢的,好吗?”
唇滑过她白皙的颈项,掠过下巴,辗转回到唇边,深深地用力吻下来,舌尖不停地追逐、缠绕、终于引逗出她的丁香小舌,噙在口中用力吮吸,丝丝甜唾相溶,片片粉色桃瓣飘落。身下的小身子终于柔软地展开来,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吻他,闭上眼,呼吸都放轻,慢慢地,慢慢地……。
那套鲜艳的礼服早就换下,花千骨身上只披了一件蝶舞粉色纱衣,下配着石榴长裙,日影下玲珑剔透,更显楚楚之意,怎不惹人意马心猿,白子画巧妙地脱去了自己外面的长衫,心随意转,一手灵巧地解开了她前襟的扣子,另一手悄然探入她背后,解开那恼人的抹胸。
“师父!不……不要。”
胸前一片凉意袭来,花千骨赶紧拉住衣襟,语气中微带羞恼。
是真的不要吗?粉面含羞,半遮半掩,明艳不可方物,白子画丹田处汹涌不已,可也不愿强求,松开臂膀,拉开一点距离,却仍然将她环在臂圈内,低头看着她,小脸上竟是从未见过的莫名表情。那晚绝情殿醉闹的情景不经意闪过脑海,“这可是最后一次!”心猛地一紧,颤声问道:
“宝贝儿,你想怎样?你说就是了!师父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
花千骨羞涩地眯起了眼睛,舔了舔嘴唇,显得欲言又止。
她本想很不解风情地直言相告“师父大人,您的小徒弟我,最近几个月都没睡一个安稳觉,虽是我自作自受,还望您手下留情,咱们先睡觉好吗?”可是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神,心一软,又开始动摇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期待,如同行舟沙漠,望着眼前的绿洲清泉,还是第一次在清傲的师父身上,看到如此露骨的表情,满满的爱欲。
那其实……也没那么累……如果师父轻点……温柔点……
“小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忧伤而深情的低唤,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她的后背,白子画已慢慢跪下了一条腿,滚烫的脸紧贴着她的胸口滑向腹间,扶住她的纤腰,流连于她小腹间的那片温暖柔腻,一声声呢喃“小骨”,满是哀肯之意,仿佛在述说数月的心酸和痛楚。
“师……父”
天哪!如此清傲出尘的师父……他……在给自己下跪了吗?花千骨的小身子立即变得僵硬,可是……师父你想要的,小骨全都愿意为你做啊!不用跪……被他搂抱着的小腹,一阵阵痉挛紧缩,就那么一瞬间,急促的喘息着,香汗淋然而下。
好吧……太销魂了!一抹艳色迅速染红双颊,连白皙的颈项都羞得通红,心瞬间融化成蜜汁,流遍全身。
“小骨,你不要走!”
师父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花千骨吞了一口口水,依旧沉浸在兴奋战栗中,以前可都是她跪着求他不要被赶走,哦!……怎么会有这么一天,……我疯了吗?
“师父,小骨在这里。”
小心翼翼地,心疼地伸手抚摸他的墨发,指尖插入发间,每一根都很柔软顺滑,解开束发的冠带,让它如瀑倾泻而下。
“小骨,你不相信师父吗?”
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僵硬如铁,气息微弱地颤抖着,白子画只觉得一阵心慌意乱,埋首于那片温软平坦间,不停地摩挲亲吻,十指环绕在后背腰际,略带羞涩地游弋着,缓缓向下……向下……托起……揉捏……摸弄……
“不是……从来没有……啊!师父……”
睡意早已全消,又被搓揉得欲罢不能,花千骨两眼粲若明星,心怦然而动,越来越烈,狂野的欲望蒸腾而上。石榴湘裙不知何时已褪落在脚下,他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了一下膝盖,将莹洁的玉腿微微分开,顺着内侧,一路向上亲吻。
苍天!这……太刺激了!当他的指尖轻柔地从两瓣莹雪隆然间滑入,深入那片神秘的桃源,推波逆流而上……花千骨突然蹲了下来,尖叫起来:
“不要!”
白子画被吓了一跳,脸上血色全无。
花千骨紧蹙着眉,闭目久久不语,内心无限挣扎。师父,小骨好喜欢,但是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如此……屈意求欢,你以后真的不会翻脸!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19 09:22:00 +0800 CST  
第六十六章


气氛陡然由春意融融转为默默无言,四周一片寂静,连风儿都被这僵持的气场,吓得绕道而行,唯有俩人的呼吸由急促,渐渐转缓,然后……如铁石般悄无声息。
细心查看,宝贝徒弟周身无恙,且仙力充沛,隐隐有近日必会突破四重天之势,看来近五个月她并无荒废修炼。只是,她如今的修为已算不浅,可经月不食五谷,更无需睡眠,可为何看上去如此困顿?其中必有蹊跷,但是她不说,饶是他白子画仙资绝伦,对于无病呻吟,也束手无策。
“师父,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
花千骨首先打破沉默,腼腆地笑了笑,那种一见师父就害怕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只是想一想都感慨万千,彼此的眷恋浓情早已心照不宣,她又怎会刻意隐瞒不说……只是……有些奇怪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了她的心绪,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小骨,没事的,只是最近几个月,你……是不是过得太幸苦了?”
小徒弟好像一直呆在天山,尹掌门待她若上宾,还有小幽若贴身陪着解闷。若论辛苦,孤苦伶仃,受尽折磨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还好我记得师父的话,每天念一百遍清心咒,不然,还真是度日如年。”
“清心咒!”白子画突然有踩了自己尾巴的感觉,眼神都慌乱得有点涣散了,痛心疾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徒弟没有荒废修炼,应该……褒奖才是,可是……
五个月!每天一百遍清心咒!小骨,你是不是把师父给清没了?冷汗都冒出来了,支吾了半天才道:
“小骨,很……好……可今天,你太累了,就先回房沐浴休息一下。”
宝贝儿,今天你就别念清心咒了!白子画紧抿着唇,才没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口上让她回房,扶着她的肩膀的双手,却一点也没放开的意思,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直扫得她心中发慌,清丽无畴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意,道:
“好吧师父,……那我先回房了。”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披衣起身入室,还顺手将门掩上,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冲着他展颜一笑。那一笑,天然韵成,映着满园绿意,脸上露出的竟是二十、十二三、不不……是四、五岁年幼女孩子般青涩的笑容。
白子画霎那间惊呆了,朝阳红如枫林,遍洒画骨峰顶,仍可看到他脸色煞白。
“紫上!”白子画蹙起眉来,无声地张了张口,又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意识道一件忽略了的事情,紫上和小骨并非仅仅几个时辰的缘份,小骨的仙根以紫浆朱果为基,而紫上,不考虑他白子画那一点贡献,本身就是紫浆朱果的化身。紫上和小骨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可惜,仙界关于紫浆朱果的记载少之又少,这一回,白子画自己也不太清楚,甚至无法确定,她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思及此处,再也按捺不住,白子画转身进了书房,从虚鼎中取出一面水镜,叩响了天河边仁心仙府的大门。
天河岸边,云涛深处。
一排与画骨峰十分相似的茅屋草舍内,本应是灯火寂寥的清修之地,今日却一反常态,正闹得鸡犬不宁。一地的破书籍、碎瓷器,这些倒也罢了,最让云华仙子心痛的是,她勤织不缀数十年的一匹云霞含烟锦,织就了她和无垢从相识到死别的每次一次相见,却如同他们的姻缘,被当中截断!
“紫儿,你在哪里?我数一二三,你给滚我出来!”
“不要!”
“紫儿,你自己出来认错,我就饶过你,不然,被我发现了揪出来,一定没你好果子吃。”
“偏不!”
“小坏蛋,我可是你师父,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打了!”
云华仙子手持一杆三尺长的玄檀木戒尺,拍得桌子山响,并非虚张声势,这一回,她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教训这小孽徒。棒打出孝子,古有明训!
“死都不出来!”
云华侧耳仔细倾听,才发现稚嫩的童声来自梁上的莲花灯内,挥手从梁上摄过莲花灯,放在桌上,往灯里探看。
紫上在里面缩成三寸大小,穿着青裾白衫,脚蹬红色小靴子,额发齐眉,正揪着莲花瓣的尖尖,一松手,哧溜滑了下来,在灯芯处足尖一用力,腾地一个转身飞跃,又抓住了另一瓣花瓣,包起小身子卷成一个圈圈,如此这般,正玩得不亦乐乎。
云华仙子看着她灵动可爱的小模样,气已经消了一半。此刻,心里唯有苦笑,冤孽啊!她在房内摆放了许多一模一样的莲花灯,小家伙却偏偏选中梁上这一盏玩,这可以她云华的本命法器,精心呵护修炼了上万年,损伤分毫都等于耗去她几百年的修为。
如今打不得、碰不得、吓唬不得,只要俯身近灯,柔声劝道:
“紫儿,乖,累了一夜该睡觉了,睡醒再玩吧?”
“不要睡觉。”
“乖,那吃点东西吧,师父这里有玉脂豆糕、天雨雪露……想不想尝一尝?”
莲花灯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紫上咬着手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了好久,云华仙子大大松了口气,毕竟还是小孩子,糕点糖果之类,怎能不打动她的心。
正暗自得意之时,紫上突然开口问道:
“有萝卜糕吗?”
云华仙子一愕。
“萝卜糕,那是凡间最平常的东西,师父这里有金丝龙焰饼……”
“不要!我要萝卜糕,我就要萝卜糕!”
“紫儿,乖,金丝龙焰饼比萝卜糕好吃多了,不信你出来尝尝……”
“我不要,没有萝卜糕,我一辈子都不出来!”
“紫儿!”
“哇……哇……”
云华仙子好说歹说,小紫上捂着耳朵就是不听,猛地一头扎进灯芯里,就地打了个滚,抬起两只小脚一边猛踩,一边尖叫着哭闹不休,云华仙子被闹得晕头转向,居然脱口而出:
“好好,萝卜糕,师父这就给你去做。”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仙府大门外传来一个玉碎的声音。
“云华,子画求见!”
第一次当师父,就当得那么狼狈,云华仙子慌了手脚,挥手将一地狼藉,都扫进自己的虚鼎里,四处看看都干净了,这才打开仙府结界。
“尊上,快,快请进!”
话音刚落,长留上仙傲立于九霄之巅的身影,瞬间投入殿中,虽然只是虚影,却如有实质一般,所到之处,掠过一抹淡淡的威压,让人即敬且畏,不敢与他目视。
“云华,紫上怎么样了?”
云华仙子的心一阵狂跳,脸上微微发烧,目光游离在四周,强笑道:
“紫儿啊,她挺好的,很乖,很听话。”
白子画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禁道:
“她人呢?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云华忙答道,然后硬着头皮叫到:“紫儿,你父亲来了,快出来吧!”
“是,师父。”
一声清脆响亮的答复,就在在云华惊得快掉下巴的眼神下,一个娇小的身子乖巧地爬出了莲花灯,纵身落地之时,即刻恢复了三尺身高。紫上低着头,乖乖地走到白子画脚边,跪了下来:
“孩儿给爹爹请安。”
童音虽然悦耳,白子画身子还是僵了僵,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道:
“起来吧!”
紫上答应了一声“是”,站了起来,垂首而立,白子画俯身摸了摸她扎着丫髻的小脑袋,紫上浑身一哆嗦,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费了好大的劲才站稳。指尖传来的是作贼心虚的不安,白子画不禁皱起眉来,想到:这孩子原来这么淘气,云华仙子没有带过徒弟,让她受累了。
白子画本想看看紫上是否安泰,如果她乖巧安静,也就了却一桩心事,如今……深吸一口气,轻咳了一声,然后……千年来,平生第一次用父亲的口吻开口:
“紫上,为父让你跟随云华师父修仙,你可知何为修仙?”
“修仙长生乃是夺造化之能的逆天举动,飞升之路极为崎岖难行。大道茫茫,仙路酬勤,如果没有师父的指引和扶助,即使没有误入歧途,坠入魔道,渡不过天劫蜕变,终究会化为劫灰重归天地。”
“紫上,你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女儿,若顽劣不听师父教导,或是懒惰贪玩,就算你师父饶过你,为父也决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白子画本想劲量和颜悦色,好好当个慈父,可不知为什么,越说越严厉,每说一句,紫上就答应一声,小小的身子如秋风落叶,瑟瑟发抖,云华仙子在一旁心有不忍,近前将她揽入怀来,笑道:
“尊上,紫儿很乖的,您就放心吧!”
白子画一番训斥后,初为人父的感觉才出来,又叮嘱了紫上几句,这才告辞。
这一边白子画刚走,云华仙子大大地舒了口气,转头用指尖狠狠戳了一下紫上的小脑袋,没好气地道: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虚伪家伙,今天就暂且饶了你,明天再好好收拾你!快去睡觉!”
紫上双手把嘴巴拉到耳朵根,吐出舌头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转头就溜。
云华仙子在她身后,冷“哼”了一声,故意高声道:
“不听师父的话是吧,好啊,那我去把你父亲请回来,让他亲自抱你上床。”
已经跑出数丈远的小紫上,身子突然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1 08:12:00 +0800 CST  
第六十七章
瞬息万里,元神出窍,白子画仅一炷香的时间便探访过仙府,再回到画骨峰,天已经近午。骄阳明艳刺眼,但炽烈的光芒投射入这片清山秀水,却立时消了火气,变得温顺绵暖,白子画却仍不满意,略一沉吟,广袖一挥,将结界转成黄昏的暗橘红色,云霞明灭,烟涛微茫。
门虚掩着,里面四壁由海蓝色与白色相间的玉石砌成,层层轻纱帐幔下一道白玉阶梯,通向水气弥漫的浴池,粉色桃瓣洒满一地,四周摆满了烛灯,烟雾飘渺无声地凝在空中,静穆如深海,唯闻泉水潺潺流动。
“小骨。”
白子画轻轻地唤了一声,缓步走了进来,眼波流转了一圈,不见娇娜倩影,便停驻于妆台的青铜镜前。镜中映照出他身后的玉池清泉,铺满各色花瓣,不知从何处又飘下一朵桃花,一池春水乍开,淡淡几道涟漪中,一条藕段玉臂破水而出,水珠如珍珠般从臂上滚落,皓腕上五根纤细的手指,如静夜幽昙,次第舒展,轻轻将那朵桃花托在手心。
“好舒服啊……”
一声幽幽叹息,说不出的缱绻缠绵,白云苍狗,凡尘俗世,俱化作过眼烟华。
素手倾覆,任那朵桃花自掌心滑落,水声哗起,一头浓丽如墨画般的青丝,缓缓浮出水面,霎那间,繁花碧池皆失却了颜色,天上人间,只有一朵墨白芙蓉徐徐出水。
幔下,池边,镜前,白子画就这样一动不动立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镜中人儿渐渐婀娜走近身后,如初春流泉般清冷透明的眸,顾盼生辉,妩媚迷离,轻雾迷蒙,似幻梦缥缈。
“师父,你在找我吗?”
白子画浅浅一笑,悠然转身,双眼清亮如一汪一望直可见底的深潭,不慌不忙帮她挽起发髻,从容将妆台上的一根螺钿玉钗别住,淡然笑道:
“小骨,你累了,洗完澡就早点去休息吧!”
“师父,小骨不累。”
“那你先回自己房间去好吗?师父也要沐浴。”
居然不肯一起洗澡了,还赶她回自己房间!就因为她之前推三阻四,扫了他的兴致吗?师父,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师父,让小骨帮你更衣,好吗?”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2 12:47:00 +0800 CST  
白子画抿起唇,盯着她看了一会,仿佛暗中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算是默许了。
花千骨会心地浅浅一笑,勾起他的腰带,轻轻将他拉到池边,指尖稍稍用力,素色丝绦松落下来,月白长袍前襟微敞。小徒弟踮着脚尖贴近身前,指尖非常缓慢地滑过胸前,解开腰际衣带,小心翼翼地将外袍打开……然后伸手解开他内衣的带子,袒露出的肌肤莹洁如玉,迎眸霜色,渗透出丝丝凉意,手顺着他的腰际滑入,抱紧他,贴身吻了上去。
“嗯”白子画闷哼了一声,任由她如轻烟般缠绕上来,妖娆中竟有些空灵之意,有如水墨绘成美人图,通体上下惟有一点朱唇,殷红如血。心神早已波澜翻涌,却还强自镇定,即没有退避,也没有回抱她,只是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师父!”花千骨撇了撇小嘴,小声抱怨他的冷漠。
又来了,明明是想要的,却非要她求着才肯,花千骨暗自腹诽不已,却忍住了没表露出来。抬起头来,一双大眼中已泛起隐隐的水雾,似有千般心事,万般柔情,都揉进了这一声娇嗔。
“小骨,师父答应过,绝不会勉强你。”白子画温柔地说着,毫不怜惜小徒弟泫然欲滴的眼眸,看得出他有点想笑,却忍住了。
“可是……我现在……不……”都这样了,还算勉强吗?难道小徒弟真的这么没用,新浴出水,乳燕投怀,还不够打动师父的心?
“可师父现在只想沐浴。”白子画又摆出淡淡然的样子,可嘴角的笑意还没掩去,眼角眉梢都是浓浓温情。坐在了池边玉石台基上,脱下靴子,除去身上的一切赘物,飞快地翻身推开花海,池水满溢了出来,他靠着池边坐了下来,花瓣正好掩过他的胸口。
“师父,让小骨来帮你……”
“不必了小骨。”
花千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报应怎么可以来得这么快!可小骨之前是被莫名的心绪困扰,情难自控,并非故意矫情,可师父你现在却是小肚鸡肠,明摆着存心欺负人!
“师父,你不要小骨留下吗?”不甘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满怀幽怨。
“小骨,你难道忘了,师父不需要人伺候,你去做自己的事吧。”白子画转过头来,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一回,虽不是冷冰冰的漠视,而是客客气气地婉拒,却让花千骨更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专注地读著他清明如水的眼眸,想从中找出些温热的情,一点狂奔的心跳,或是一个为她沉迷的眼神,无奈一无所获。师父,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万般委屈,却也无可奈何,转身正要离开,才听白子画背对着她,缓缓开口:
“小骨,师父只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不过,你若高兴……留下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看着她小嘴惊成一个完美的“O”形,白子画微觉脸上烧红起来,清越的眸光混杂了迷离流彩,再也难以掩藏浓浓的眷恋爱意,这令他俩之间的本来有点尴尬氛围突变,一池春波荡漾中,弥漫出靡靡乐章,小人儿灼灼的目光,扑朔迷离,似诱引飞蛾的媚灯,拉著他不断深陷,为了掩饰内心狂乱,白子画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2 15:44:00 +0800 CST  
绿树荫浓 ,花开半夏,水晶帘动微风起 ,一泓清泉倾泻而下。
水池边铺上一块硕大的千年鸡翅木棋盘,柔美白皙的小手从一旁的琉璃盒中,满抓了一把彩色弹珠,晃了晃,笑道:
“师父,我们玩这个好吗?”
白子画在水池中轻轻翻了个身,趴在池边,双手托起精致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摆布,将彩珠分布棋盘各处,再在角落上放了颗白珠,这才奇问道:
“这是什么?”
“打弹珠,师父玩过吗?”
“没玩过,但见过,不是应该在地上打个洞玩吗?”
“那是小孩子的玩法,我们要在棋盘上玩,用白珠击彩珠,力道要控制得恰到好处,没击中或击出棋盘都算输。”
“那怎么才算赢?”
花千骨将一个空琉璃盒子放在棋盘另一角,道:
“七颗彩珠,谁先击进四颗就算赢。”
“这也不算太难。”
“哦,师父可是信心满满,不如我们打赌吧!”
“赌什么?”
花千骨舔了舔嘴唇,又一次展露出孩子般的笑脸,诡谲的笑脸。
“我赢了,我就回房去睡觉。”
白子画脸上笑意渐渐隐没,双眸变得越来越深邃幽黯,神情亦随之一肃。
“那要是输了呢?”
花千骨耸了耸肩膀,道:
“那就悉听尊便!”
白子画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小徒弟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袍,蝴蝶般轻盈地探身过来,在他唇边印上羽毛般一吻,笑道:
“一言为定,师父你先吧,不过不能用手哦!”
白子画皱起眉来,望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师父,得用鼻子!”
隔着棋盘,花千骨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羞怯地冲他一笑,白子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响才一伸手,道:
“小骨先!”
“好啊,小骨不客气了。”
花千骨对他露齿一笑,俯下身来,秀发垂落两边,趴近棋盘,宽大的睡袍,后襟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柔美光洁的后背,如花般芬芳,如水般清纯,鼻尖轻轻一触,一颗绿珠应声落入琉璃盒内。
“进了!”旗开得胜,花千骨心里乐开了花,幸亏在密境里和姐姐们天天玩,两年多,技艺尚未生疏。
“原来小骨以前玩过?”
白子画扬了扬眉,丝毫不觉得意外,眸光在她背上缓缓游走,慢慢铺陈开来,描摹她凹凸玲珑的曲线,灵动中绽放出一抹天然的妩媚,如梦似幻令人神往。
“也没玩几次。”
花千骨答得很小声,一池柔波荡漾,映着她羞涩的面容。
“人小鬼大!”白子画轻斥道,把头侧向一边,从下面正好看清她微红的小脸,小徒弟一撒谎,总是这副脉脉含羞的样子,令人心悸的可爱。
再接再厉,又进了两颗珠子,花千骨抬起身子来,柔媚地看了看水中的白子画,才发现他的目光根本不在棋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翩跹,眉宇间情丝暗长,如痴如醉!
“师父,再进一颗我就赢了。”
花千骨暗自得意,绕着棋盘,不时俯下身子,查看白珠的最佳方位,最终在他身边缓缓蹲了下来。
鼻尖刚触及白珠,一只手突然攀上她紧绷的大腿外侧,上下游移,温柔地抚摸着,哦!歪了。
“师父你捣乱,不算,不算,我要再来一次。”
花千骨刚弯下腰,“啪”轻轻的一巴掌,拍在她娇翘的美臀,“啊”她惊叫起来,白珠又打歪了。
“还要再来吗?”魅惑的声音就在耳畔,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不……不要了,师父……该你了。”
感觉到睡袍从肌肤上滑下,一双手轻柔地爱抚上来,师父在用鼻尖慢慢蹭着她的背,从后面慢慢占据了她整个身子,湿漉漉地紧贴着她。牙轻轻咬了一下后颈,唇舌紧接着蹂躏过去,如被电击般一阵战栗,噢!眨眼间,绝情殿一幕幕血液缠绵,又重回眼前,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砰砰跳个不停,全身都火烧一般。
“师父!”
“该我了,是吗?”
“是,师……父……”花千骨轻吟着回应他,
“好啊,用鼻子是吧,那我就用这个好了。”
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难掩笑意,白子画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贪婪地舔舐吸吮着,十指插入她发间,忘情地揉弄着,咬着她的耳垂轻声道:“宝贝儿,分开些!”
“讨厌!”
花千骨翻了个白眼,猛地转身搂紧他,双腿轻柔地跨坐上去,水蛇一般扭动着身躯,在他胸口、腰际、腿上不停磨蹭。
“小骨,这就是你的悉听尊便?”
白子画蹙起眉来,唇角却弯成一个新月,一抹强忍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你还没赢呢,师父!”
花千骨提起粉拳轻捶了一下他胸口,娇嗔着抗议,师父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那小骨这是……”紧握住她作乱的小手,递到唇边轻轻吻过每一根纤细的手指,再将脸埋入她的掌心。
双手颤抖着轻抚过他无暇的俊美脸庞,俯身吻上了唇,舌尖在他唇边游曳了一会,却没有再深入,停了停道:
“中场休息!”
“哦……好吧!”白子画如释重负地向后一仰,舒开四肢平躺下来。
望着身下的他,一脸陶醉,花千骨大受鼓励,下手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快,唇舌着了迷一般,啃啮过他身上每一处让她痴迷的地方,眼眸、薄唇、锁骨、胸口……毫无章法,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却往往给白子画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粉颊蜿蜒向下,一直蹭到了他脐下三寸之地,那里正剧烈地起伏,一浪高过一浪,肌肤也从温润转为火热滚烫。
“师父,可以吗?”
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紧抿着唇,以肘撑地望着她,她也正抬头望过来,凝眸相对片刻,此时无声胜有声!
“师父,小骨要听你亲口答应,可以不可以吗?”
花千骨突然撒起娇来,动作也停了一停,仿佛一定要等到答复,才肯继续。
“唔可以。”片刻犹豫,终于低声含糊回答,明知是个羞涩的陷阱,还是甘之如饴跳了进去。
“那师父,喜欢吗?”
“喜欢!”
第二次开口,就没有那么多踌躇,只是清越的声音中,带出低沉的喘息,略显淫靡,却已顾不得再压抑掩饰自己,头地向后仰去,脸上是一片醉人的酡红,整个人紧绷起来,她缓缓低下头,青丝如帘幕垂落,鲜红欲滴的樱唇,温柔地包含住他的一切,天空顿时下起了缤纷的花雨,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香脸旖旎,玉笛弄梅,一曲清歌,惊破多少春情意。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5 05:50:00 +0800 CST  
夜色如何?帘外,雨卷云飞,帘内,春风淡荡。
游戏碧波,如影随行,水中上下翻腾,飞花溅玉,胜却人间无数。
“师父,不要动!”
半推半就,好不容易将他摁倒,顺势骑跨到他背上,花千骨抓了几颗金色澡豆,撩起他散乱在背上的墨发,非常轻柔地,一点一点……从颈项滑过肩膀,在背上揉起一个旋窝……
“我不用……”白子画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本想推辞,因为他从来不用香料沐浴,但……柔腻的小手,带着几颗圆润的澡豆,滑过肌肤时,丝丝酥麻,入骨销魂,便含笑首肯了。
“师父,转过身来,好吗?”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唔……”
他缓缓转身,抬起头,向她看过来,眼眸中的温柔如初春融雪,一抹羞涩的浅笑,暴露了他满心的期待……
“师父,不要乱动。”
他刚一抬手,花千骨手一滑,几颗澡豆坠落入水中。
“好啊,那就有劳了!”白子画戏谑地一笑,双手枕到后脑,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乖,这就对了。”
身下这一尊,可是她清傲出尘的上仙师父啊?可小骨一定可以让他情难自禁……自信满满,手轻抚过他平坦的小腹,轻轻下压、摩挲,另一只手轻浮地上下探索。
“小骨……你从哪儿学的……”白子画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开始怀疑,这五个月,宝贝徒弟真的在念清心咒?还是在研习些……他所不知的……禁书!
“饮食男女,自然天成,用得着学吗?”神界的那些事,最好永远不要让师父知道,比如说,古林密境内的两百多位姐姐,共有两百多位爹爹,却只有十几位娘亲!
几缕粘湿的乱发,沾上傲雪凌霜的面庞,如此撩人,看看都让人兴奋得流口水!指尖沿着他的后背滑到下身,环环紧扣,俯身启唇把它顶到喉咙深处……缓缓突出,再次猛地……
“唔……小骨!”颤栗着呻吟出声,薄唇微启,呼吸渐浅,极致的幸福,无论他如何忍耐,都无法抵挡,也不能抵挡,这感觉太过销魂,几乎将他顷刻推到巅峰。
“小骨,停……停一下……”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8 01:21:00 +0800 CST  
楼觉得不太满意上一贴,删掉重来。

楼主 不能自拔你的美  发布于 2017-05-28 04:09:00 +0800 CST  

楼主:不能自拔你的美

字数:344869

发表时间:2017-01-09 12: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6 14:37:34 +0800 CST

评论数:812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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