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9-05-15一世红尘,无你何欢

发觉她的不老实,白子画放下手中书卷,“怎么了?”
眼珠子转了几转,目光瞥见师父的领口破了个小口子,她清了清嗓子:“师父,衣服破了。”
白子画顺着她的目光低头,领口果真有些破损。
“师父,我帮你补补吧。”
“不必了,扔掉重新换一件便是。”
花千骨脑子一抽,没话找话道:“那岂非很浪费?”
“嗯?”他微怔。
咽了咽口水,她硬着头皮道:“长留门规二百三十一条,不宜铺张浪费,一切从简,师父莫非不知道仙界近年来一直倡导勤俭节约,开源节流。”
白子画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将她额前一缕碎发塞至而后,淡淡地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当师父袖间冷冷的淡香传入鼻息,花千骨脑中有瞬间的混沌。
几天后,当长留上仙携弟子出席某个宴会时。
底下有几个弟子窃窃私语。
——“尊上最近很穷吗?”
——“怎么都开始打补丁了?”
——“你们莫非不知现在仙界很流行这种抽象风格?”
连笙箫默都称赞:“此乃仙界节约之典范。”
……诸如此类话语。
花千骨万分郁闷,瞟了瞟师父惨不忍睹的领口,恨不得将脑袋扎进桌子里。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2 22:41:00 +0800 CST  
第九章 元夕踏灯
后来,听落十一说,霓漫天被世尊罚禁足了三个月,那也只是听说了。
她对霓漫天却开始有了防范之心,念及霓漫天受了这般折辱,以她的性格定然对自己恨之入骨,本着万事小心为上,那日以后,花千骨便很少下殿,也很少让糖宝下殿,只在每月中旬,下殿与弟子们欢聚一场。
读书写字,练剑修法,皆在绝情殿由师父亲自指导,每日有师父陪伴,在冷冷清清的绝情殿里,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许是白子画的刻意亲近,让两人变得越来越不像师徒,而花千骨,虽然与师父日渐亲密而不自知,但内心一直小心的保持着一丝警觉,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越过最后的雷池。
直至某一日,糖宝带来东方的纸鹤,她猛然发觉已经有数月没有见东方,没有见杀姐姐了。
而师父,竟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时光飞快,一晃就是秋风习习,再一晃几月过去了,便是大雪纷飞。
很快便迎来了一年的最后一天,长留纵然是修仙圣地,到了除夕,也免不了沾染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虽说远远不及凡间过年时热闹,但在舞青萝火夕一众不甘寂寞的弟子操办下,整个长留也有了几分年味儿。
因为前一晚与弟子们闹腾得太晚,花千骨在除夕这日并未能按时爬起来。
醒来后已是次日晌午,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诚惶诚恐的跑去师父哪里认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的脾气被她摸了个透,师父哪里舍得罚它?每次不过是纸老虎,最多板着脸吓唬吓唬她。
从杀姐姐前几日送过来的衣服中,挑了件大红色带白毛滚边的外衣,穿上后格外喜庆。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停了,花千骨深深吸一口和着梅花幽香的寒气,噔噔噔跑去师父的卧房。
师父的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看到师父在桌前插几支梅花。
猛的推开门,花千骨噗通扑倒在他面前,双膝跪地,语气是说不出的真诚:“师父!徒儿给您拜年了!”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2 22:42:00 +0800 CST  
说着拱了拱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师父。
无视她期待的眼神,白子画浅笑:“小骨,你看这几只梅花插得如何?”
继续厚着脸皮,她笑嘻嘻道:“师父,过年是不是该有些表示啊?”
心底暗暗好笑,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嗯?表示什么?”
她鼓起腮帮子瞪着他,气鼓鼓的:“师父是真忘了还是假装的,在凡间,长辈是要给小辈红包的!”
他故作惊讶:“哦?为师怎么不知?”
花千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赌气道:“师父不知道算了。”说着就准备离去“我去给儒尊拜年啦!”
他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吃些东西,晚上去看灯。”
嘎?看灯?花千骨定住,转过脑袋来,疑惑道:“长留哪来的灯?”
白子画浅笑:“谁说一定要在长留看了?”
师父的意思是……
花千骨猛的反应过来,看灯的话,当然要去凡间了。
她欢呼一声:“师父稍后,徒儿这就去准备,噢耶,去看灯喽~”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唇角也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悄悄从桌屉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入袖中。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2 22:43:00 +0800 CST  
暮色渐沉,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凡间华灯初上,两人走过的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新楹联红纸黑字,喜气洋洋。
几个小孩子在大街上打闹,每个人都手中握着一束烟花,欢快的喊着:“过年喽,过年喽~~”
驻足在一垛糖葫芦前,看着红彤彤的果子,花千骨移不开眼珠子。
白子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吃?”
她顿时两眼放光,点头似小鸡啄米:“嗯嗯。”
他轻笑出声,掏出几枚银币,给她买了一支。
红彤彤的果子拿在手里,舔去外面甜甜的冰糖,却被里面的果子酸倒了牙。
看着她被酸的呲牙咧嘴,他的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倘若花千骨能够注意到师父的眼神,一定会乐开花,可惜,此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支糖葫芦身上……
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师父还没有吃,她笑眯眯地将啃的惨不忍睹的果子递到她面前,讨好道:“师父,您也尝一口。”
近在咫尺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他伸出舌尖,卷下红果子上的一片冰糖,甜丝丝的味道,一直融化到心底。
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盏盏红红的花灯随风摇摆,荡漾着除夕的欢悦。
在一个卖灯的摊前,花千骨又走不动了。
四周的烟花爆竹声震耳欲聋,花千骨喊道:“师父,我们去放灯好不好?”
“放灯?”对这种凡间习俗,他并不是很了解。
努力地辨认着师父的口型,她点头大声道:“嗯嗯,就是可以实现愿望的那种。”
“愿望?小骨有什么愿望?”他笑问。
踮起脚捂住师父的耳朵,花千骨轻声道:“小骨有好多好多愿望,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和师父在一起。”
说完就蹦蹦跳跳跑去街边选灯,一只一只的看过去,举起一只绘有桃花的纸灯,晃了晃手:“这一只好不好看?”
白子画还留在原地发愣,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走过去,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灰色不明。
“就两只,好不好?”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2 22:43:00 +0800 CST  
白子画还在她那句“想和师父在一起”里走不出来,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晃了晃师父的胳膊,花千骨撒娇:“一只我们玩儿,一只拿回去给糖宝玩儿,好不好?”
摊主看着这两人,热心道:“公子,就给夫人买一个吧,也不是很贵。”
夫人?花千骨脸“刷”的就红了,看来摊主误会两人的关系了,急忙解释:“我们不是……”
白子画打断她,微微笑道:“就这两只吧。”
付了钱,拉起身边的小手,他柔声道:“走吧,放灯去。”
花千骨脸颊红红的,讷讷点头:“嗯。”
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她忽然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道:“师父,我们很像……吗?”
白子画温言道:“不像吗?”
她脑袋里瞬时像烟花一样绽开,耳膜轰隆,结结巴巴辩白道:“可可可是,我们不是……啊。”
虽说花千骨没有停止身子的发育,两年已是出落得出尘清丽,但是看起来仍是有些幼齿,白子画又过于稳重,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并非夫妻,只是方才两人举止太过亲密,才让人误解了的。
笑意一圈一圈在唇畔晕染开来,他不再多言。
选了一处高地,花千骨取出笔墨,偷瞄一眼师父,确认师父没有在偷看,她才认认真真在灯上写下“与君暮暮朝朝”。
点燃烛火,孔明灯离手,向天际飞去。
目送花灯离去,她转过身,疑惑道:“难道师父没有愿望吗?”
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轻声道:“师父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飞雪穿过寒梅,烟花在天空高蹈,无边地绽放。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2 22:44:00 +0800 CST  
第十章 今宵把酒
两人回到绝情殿,已是接近子时,长留山已趋于平静,一派祥和。
估摸着糖宝晚上是不会回来了,花千骨按着两人的量草草做了几碟小菜,又将中午做好的几样糕点取了每样都取了两三块儿,拼成一盘,红的绿的在琉璃盏浅浅的点缀下,煞是好看,粉色的是桃花糕,白色的是桂花糕,黄色的是菊花糕,还有绿色的绿豆糕,红色的红豆糕,再摆上新启的桃花酿,一桌年夜饭就七零八落的凑上了。
白子画取出方才买的几张年画,贴在大堂的窗格子上,往日冷冷清清的绝情殿,竟也有了几分烟火人间的凡尘气息。
看着小徒弟跑来跑去,又是擦桌子,又是端碗碟,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希望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师徒也好,夫妻也罢,只要能够平平淡淡相守一生,便是好的,或许等老了以后,能够相互搀扶着,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子时的钟声响起,十二下撞击声,悠远缥缈,新的一年,开始了。
花千骨这厢正在忙忙碌碌摆碗碟,忽觉耳畔一凉,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吊在耳垂上。
师父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低沉的声音响起:“小骨,新年快乐。”
她微微一怔:“师父,什么呀?”说着伸手去抚摸,是一对耳坠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触手温润柔滑。
环着她的腰身,白子画附在她耳边打趣道:“小骨早上给师父行了那么大一个礼,师父总该表示些什么吧。”
又是开心,又是气恼,转过头瞪了师父一眼,她嗔道:“原来师父早上真的假装的,师父是知道的。”
伴着她的动作,两个小小的耳坠呈水滴状在耳畔摇晃,幽蓝深邃,夜明珠的亮光穿过半透明的水晶,蓝色的影子浅浅地点缀在她脸颊上,衬得她越发红唇皓齿。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沙哑:“师父怎么会忘?”
心中莫名感动,她慌乱低头,掩饰心头蓦然泛起的悸动,低声道:“师父,吃饭了。”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26:00 +0800 CST  
几杯酒下肚,花千骨便有些神志不清了,眼前的师父也看得不大清楚了,好几个影子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她嘟囔着:“师父……你别动……”
酒精灼烧下她的脸颊变得通红,他有些担心的抚上她烧灼的脸颊:“小骨,小骨……”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喃喃自语:“师父,你真好看……”
屋里的气氛有些暧昧不明。
像是在蛊惑她一样,他缓缓靠近她,声音变得格外魅惑:“小骨喜欢师父吗?”
伸出手指捏捏师父的脸颊,她傻乎乎点头:“喜欢。”
甜甜的气息夹带着桃花酒的香气,软软的话语一下一下打在心窝,一句喜欢,让他的一整颗心都飞扬起了,不知怎地,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若是师父不好看,小骨还会喜欢师父吗?”
秀眉微蹙,她一时语塞,很认真的思索片刻,如果师父不好看,她还会喜欢师父吗?应该还会喜欢的吧。
她含含糊糊的说道:“会……喜欢……只是会喜欢得慢一些……喜欢得……晚一些。”
对这个答案还是比较满意的,薄唇缓缓贴近她红润的双唇,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处,他进一步诱导:“那小骨只喜欢师父吗?”
只喜欢师父?用力摇摇头,花千骨口齿不清:“……我还喜欢糖宝,喜欢轻水……”
他怔住,她说的喜欢,与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小骨有很多喜欢的人吗?”
看着师父越靠越近的俊颜,花千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掰着手指细细数到:“我还喜欢杀姐姐,还喜欢东方……”
听到那两个名字,他呼吸一滞,随即猛然将她拉进怀里,薄唇重重碾压上她的。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28:00 +0800 CST  
以下内容不可说,点开截图看哈~内容带点颜色,放文字会被吞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31:00 +0800 CST  
说明一下,这篇文章,楼主会在原先文章的基础上丰富润色一下,增加了很多师徒间的互动,让师父不在显得剃头挑子一头热,大家不要错过呦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35:00 +0800 CST  
说明一下,这篇文章,楼主会在原先文章的基础上丰富润色一下,增加了很多师徒间的互动,让师父不在显得剃头挑子一头热,大家不要错过呦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35:00 +0800 CST  
第二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第十一章 情为何物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天还未亮,白子画已经睁开眼,多久了,他都没有睡得这般沉稳了,竟是一夜无梦。
怀中的小徒弟还在沉睡,像孩子一般蜷在身侧,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柔软的身子与他亲密无间的贴合着。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春意盎然。
摒着呼吸小心将她拉开,白子画起身换衣。
掐指一算,师兄马上就要到了,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皱眉。
东方彧卿,这个名字,是他唯一忌惮的,只是依照现下的形式,这个人目前还没有对小骨出手,他可以暂且不必理会,真正对小骨造成威胁的,推算下日期,是了,七杀围攻太白。

花千骨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外面天色已然大亮。酒精带来的眩晕仍在,脑袋晕晕乎乎的,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摸索着找了件衣服穿上,屋外有人在说话,她寻着师父的声音往外走。
站在门口,她揉了揉迷离的双眼,含含糊糊喊了句:“师父。”
外间桌边坐着的三个人顿住,齐齐向她这边看来,但见花千骨头发像鸡窝一样堆在头上,打着哈欠眼睛想睁睁不开,身上松垮垮地套了件白衫子。
摩严表情甚是精彩。
东方彧卿眯了眯狐狸般的眼睛,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意。
放下茶杯,白子画向她走过来。
勉强将肿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一道白影,她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趴在他身上软绵绵说道:“师父,怎么这么吵?”
抚了抚她的发丝,白子画还为开口。
这厢摩严已经坐不住了,大步走过来将花千骨从他身上扯开,怒声道:“妖女,你竟然……你竟然……”
瞌睡虫一下子飞走了,花千骨晃了晃脑袋,愣愣地看着摩严那张目呲欲裂的脸:“师师师……伯……”
白子画皱眉,将她拉回来,挡在身后,不满到:“师兄,你吓着小骨了。”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54:00 +0800 CST  
花千骨将脑袋从他身后探出来,傻乎乎问道:“师父,师伯,你们为何会在我卧房外?”
摩严颤颤巍巍伸出食指,指着他,连话都说不利落:“你,你,你们……子画,你糊涂啊!”
将她脑袋按回背后,白子画淡淡开口:“师兄误会了,昨夜小骨是醉酒才睡在我这里的,我在别处歇息的。”
看着他淡然的眼神,想到他往日的为人,摩严这才冷静下来:“当真?”
花千骨又跳起来扒着师父的肩膀,从师父肩膀上露出半张脸,嗫嚅道:“小骨,给师伯拜年了。”自上次被师伯在贪婪殿罚跪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摩严。
白子画点点头,反手按住小徒弟不老实的脑袋:“是师兄想多了。”
摩严才放下心来,又不免觉得自己方才杞人忧天,子画自幼边绝了七情六欲,怎么可能……更何况还是与自己的徒弟……他暗暗摇头。
转头瞥见白子画身后露出花千骨的一只光脚,又忍不住开口训斥花千骨:“徒弟睡在师父房内,成何体统?”
白子画皱眉,辩护道“师兄……小骨只是个孩子。”(作者内心吐槽:熊孩子家长惯用句式“xxx还只是个孩子”
不满的看了这二人一眼,他知道这个师弟素来护犊,对这个唯一的徒弟甚是宝贝,再多说下去,也是徒增他们师兄弟的嫌隙,也不便说什么,甩了甩袖子,走到桌边坐下。
花千骨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师父的房间里。环顾四周,咦?桌边还有个人,是谁啊?
“东方!”挣脱师父的手臂,花千骨一蹦三尺,屁颠屁颠的跑到桌边。
“东方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给我和糖宝拜年的吗?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从她走出卧室开始,东方彧卿便一直稳稳的坐在那里品茶,波澜不惊,对他们那边的谈话充耳不闻。
手摇折扇,东方彧卿微微笑道:“我是以异朽阁的名义来给长留拜年给尊上拜年的。”
白子画冷冷看了他一眼,坐回桌边,对花千骨道:“小骨,回去把衣服换了。”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56:00 +0800 CST  
低头看了眼身上挂着的师父的袍子,花千骨闷闷答了声,不舍地松开东方彧卿的袖袍,转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外间只剩东方彧卿一人在品茶。
“咦?师父和师伯呢?”
收起扇子,东方彧卿站起来:“你师伯本就是来找你师父下殿的。”
“哦,”点点头,花千骨疑惑道“东方,你是怎么来的?”
“我本在长留大殿等你,恰好你师伯要来找你师父,我便跟着来了。”揉揉她的脑袋,东方彧卿柔声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确定就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敲了敲脑袋,花千骨笑道:“对哦,那你有没有吃过东西?我们长留的伙食还不错。”
眸子里染上一抹哀伤,他微微一笑:“带我走走吧,我能在长留待的时候不多,就想和你说说话。”
长留山地理位置偏南,即便是冬季,也不是很冷,昨夜又是下了一整夜的雪,将长留的几个山头点缀的银装素裹。
立雪青松,白云为伴。树枝上白雪皑皑,几只灵雀啁啾,惊碎一地寒冰。
两个人漫步在羊肠小道,偶尔一阵北风挂过,将山上的雪花吹落在两人发间。
寂静中,东方彧卿斟酌再三,终于开口问道:“骨头,你是否对白子画动了情?”
猛的顿住脚步,东方的话,如同一记闷棍,打在她头上,打的她头晕目眩,半天缓不过神来。自方才走出卧室,她便一直在回忆昨天的事情,亦真亦幻,她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若是真的……花千骨打了个哆嗦……
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东方彧卿急道:“你当真爱上他了?”
见她眼神游移,他咬咬牙,面色异常严肃:“骨头,忘了他!跟我走!”
面色苍白,花千骨直愣愣的看着他,怎么忘,如何能忘?那么多的恩,那么多的情,要她怎么忘?这几年来,师父的音容相貌无一不深深刻在她脑海中,近来师父愿意与她亲近,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一颗心一直一直下沉,明知爱上师父是大逆不道,花千骨还是倔强的摇头:“东方,我做不到。”
东方彧卿咬牙:“骨头,你可知道,这场爱,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吗?日后的锥心之痛,你承受的了吗?”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2:56:00 +0800 CST  
前几日,东方彧卿便在在星象中掐算出到她的命格有了变数,这个变数,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一点点发生着转移,连他也看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疏漏,她的命运,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似乎是她身边之人对她的命格做了改变,又似是有人介入了她本不该介入的生命,这要他怎能不急?
这样的失控,已经远远超出了异朽阁主所能掌控的范围,直至昨夜,他发现花千骨天煞孤星的命格竟似有了转机,这令他又喜又怕,喜的是她终于不用再是一个人,怕的是,这样的变化本不应该存在,而那点惊喜,在随后星辰的暗淡中,也消失殆尽......
连星星都在告诉他,花千骨的命格不可转,若是非要逆转,或许会让她在这个世上再无存在。
于是,他决定,宁肯让她永远孤身一人,也要留她在这世间好好活着。
这个决定,让他厚着脸皮,借着拜年的借口,在新年的第一天,跑上长留。
花千骨缓缓说到:“能不能承受,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东方,我只想做师父身边的小石头,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你不能爱他!”东方彧卿不容置疑的说道,说着就拉起她的手腕“骨头,跟我走。”
用力挣开他的束缚,花千骨喊道“我不要!东方,我有我的选择,未来的路我会自己走。”她声音低了下来,目中带了几分哀求“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只是,我的心,你无权控制。”
与她四目相对,东方彧卿缓缓说道:“你当真这么爱他?可是你知道为了这份爱,你会付出什么吗?你若是忘不了,我可以帮你,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骨头,忘了这份爱吧,你不能爱他,不不爱他......”
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花千骨慌乱起来,用力摇头:“不,东方,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决定我的感情……东方,不要这样……”
头越来越晕,意识逐渐抽离。她头一歪,向地上栽倒过去。
稳稳的扶住她,东方彧卿口中念起咒文,指尖金光闪过,将她的情丝从她身上抽了出来。
看着手中淡粉色的情丝,他眼中的悲哀越发浓重,没有了爱,她便不会爱上白子画,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如今,他已经堪不破她的命格,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3:26:00 +0800 CST  
眼神微转,瞥见她耳垂上的水滴坠子,幽蓝深邃,他暗叹一声,看来白子画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骨头踏入万劫不复之境。
白子画送她的这两颗坠子里面凝结的法力,少说也有好几百年。只是,若是日后,骨头闯下弥天大祸,白子画可还能像这般疼爱她?当骨头威胁到他所牵挂的众生时,他还能对骨头手下留情吗?
微一转念,他将手中的情丝缠上她右耳上的坠子,几句符咒下去,粉色的丝线融入幽蓝的坠子。
没了情丝,便不会动情,无情则刚,从此,骨头与那人只是师徒,从此,骨头再不会为情而伤。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3:26: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太白之役
“骨头,骨头……”隐隐约约有人在叫她。
脑袋有些昏沉,花千骨努力晃了晃。
“骨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话就睡着了?”睁开眼,对上东方关切的眼神。
她揉了揉头上的穴位,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可能是昨晚饮酒有些过了,东方,我无碍。”
微微一笑,东方彧卿道:“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你师父已经回去了。”
师父?心中空落落的,她有些迷茫的点点头。
绝情殿外。
“骨头,就送你到这里了,我该走了。”
“啊?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要走吗?”她有些失望,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东方。
“很快。”东方彧卿温和的笑道。很快就会见面,因为七杀围攻太白了,你师父会派你出山相助。
委屈的点点头,花千骨不情愿地往殿内走去。
“等等。”猛的想起来什么,东方彧卿追上她,将一大一小两把桃木梳子放在她手中,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大的给她,小的给糖宝,愿她们二人,平安顺遂。
“骨头,新年快乐。”
花千骨会心微笑:“新年快乐。”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3:27:00 +0800 CST  
庭中白雪皑皑,梅花开得正好,身着一袭白衣,白子画坐在石桌边烹茶。
看着师父优雅的动作,花千骨心中升起一种异样,心头闪过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你不能爱他,你不爱他,骨头,你不爱他。”
花千骨皱了皱眉,揉揉因悸动而引发疼痛的心口,想要努力回想那种感觉,可是,那样的悸痛只在一瞬之间,还未来得及细究,眨了眨眼,那种感觉又消于无形。
“回来了。”师父淡淡的声音传来。
心头一点不舍消失,花千骨吐了吐舌头跑上前,接过师父手中的茶盏,狗腿地说道:“师父您歇着,我来。”笑得没心没肺。
白子画松了手,将茶杯交到她手上,径自坐在一旁。
看着徒儿不甚熟练地沏茶手法,白子画冷不丁开口:“小骨,昨晚的事情,可还记得?”
疑惑的抬头,眨了眨眼,花千骨奇道:“昨晚徒儿不是喝醉了早早就睡了吗?”
果真是忘了吗?眼中滑过淡淡的失落。
师父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啊,她挠了挠头发,莫非,是她昨晚撒酒疯了?喝醉了闯祸了?
他叹口气,幽幽问道:“小骨忘了昨晚对师父说了什么吗?”
嘎?师父这语气,也不大对啊,莫不是,她昨晚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情?她心中越发不安了。
沏好一杯茶,双手给师父奉上,花千骨瞅着师父低垂的眼眸,小心翼翼问:“师父,徒儿酒量向来不好,喝醉了做了什么**事儿连自己也不知道,师父知道吗?”
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他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几片茶叶,缓缓道:“小骨都不记得了,为师如何记得?”
凑到师父面前,花千骨恬不知耻地问道:“徒儿昨晚是不是冒犯师父了?”
斜睨她一眼,白子画沉痛的点了点头。
学着师父的样子端起自己的茶杯,她煞有介事道:“师父不是不记得了吗?”
他放下杯子,伸手抚上她耳垂上两滴幽蓝的泪珠,淡淡道:“小骨昨晚说过,只喜欢师父一个人的,师父怎么能忘记?”
“噗~”一口茶喷在师父胸口,花千骨目瞪口呆。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3:28:00 +0800 CST  
慢条斯理为她拭去唇角的水渍,他安慰道:“小骨不必焦虑,师父并未放在心上。”
师父身上有淡淡的冷香,和着梅花的幽香,沁人心脾。
又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滋长,脑中传来一阵声音“你不爱他,你不爱他。”
花千骨困惑地眨眨眼,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那是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想要再去细想,那种悸动,又消失于无形。
见她愣神,白子画换道:“小骨,小骨?”
花千骨回过神,傻呵呵笑道:“师父不要当真就好,你不当真,我也不当真。”
“嗯。”细细看了她一会儿,白子画终于开口说出心中的打算“混入魔界的弟子来报,七杀正在商议围攻太白,为师打算,让你出山,届时助太白一臂之力。”
纵然心中对她有万般不舍,小骨也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几个月,在自己悉心调教之下,法力已是今非昔比,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师父,你不去吗?”这是她第一次出山,心中难免有些胆怯。
“带上糖宝,带上回清丹和血凝露,再多取几件衣服,晚上冷,流光琴师父会让你十一师兄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开启封印。”顿了顿,他又道“师父就不陪你去了,长留山要有师父坐镇。”
他知道此行有危险,他却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断了她的前程,应有的历练也不能错过。
他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为的便是改变她的命运,但不能以爱之名,将她束缚。有的事情需要他去力挽狂澜,有的事情,他只能是顺势而为。刻意过头了,反而会引发更多的麻烦。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花千骨只得闷闷应了声:“是,师父。”
拍拍她的肩膀,白子画道:“凡事量力而为,不可逞强。”
“是。”
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嘱咐道:“听你十一师兄的话,不可冲动。”
“是。”
“还有……”他欲言又止。
“什么?”
“别让别人给欺负去了,保护好自己。”
“哈哈,师父,您放心,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谁还能欺负了我?”
不满的皱眉,他道:“也不能欺负别人。”
“哈哈,我知道啦,师父怎么比世尊还要啰嗦,那,我去收拾行李啦……”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5-25 23:28:00 +0800 CST  
云端上,夜间的风刮得有些凛冽,白子画与她共乘一剑,用宽大的袖袍裹住她瘦弱的身躯。
在师父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花千骨疑惑道:“师父,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她的头发被晚风吹起,拂到他的面颊上,发丝的香气钻入鼻息,白子画轻轻为她理了理发丝:“小骨不想早些回家吗?”
伸了个懒腰,花千骨笑道:“当然想啦,师父您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怀念自己的大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窝里睡上个三天三夜。”
白子画捏捏她的脸,轻笑:“困成这样?小骨除了想睡觉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想做的?”
一连折腾几日,本来就困得不行,一提到睡觉,花千骨便打了个哈欠,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疲惫:“只想睡觉,别的什么都不想。”
拍拍她的脑袋,白子画柔声道:“快到了,先别睡着,夜里凉,当心受了寒。”
在外面折腾了一圈,她又瘦了许多,腰肢越发纤细,他一只胳膊都能抱过来。原本圆润的小脸也因为接连几日的战争显得格外憔悴,唯独一双大眼睛神采飞扬,格外动人。
看她神色恹恹,白子画忽然说道“绝情殿的桃花树已有半年多人打理了。”
脑袋一垂一垂的,花千骨有气无力道:“师父,等会儿回家了,我可不干活,我要睡觉。”
他拥紧她,无奈地叹口气:“想到哪里去了,为师的意思是,小骨已经离开绝情殿好几个月了,你……就不想师父吗?”
奈何她实在太困,根本没有思考师父究竟在问什么,只是顺着师父的话有一搭没一搭道:“我想……想睡觉……想大床。”
“不许睡!”
“哦……”
片刻之后。
“~zZ~~zZ~”
白子画:“……”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6-01 18:20:00 +0800 CST  
水滴落在他在身上,浸透过袍子,刺痛难当,也不知是绝情池的水还是销魂池的水。好在只是几滴,没有什么大碍。
她还是那个她,道心未变,只是他早已不是他了。
白子画掩去眼底的失落,淡淡道:“玩儿够了便上来吧,为师累了。”
师父都这么说了,花千骨只得不情不愿地爬上岸,刚刚离开热腾腾的池水,晚风一吹,便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白子画捏个诀替她烘干衣服头发,责备道:“让你乱来,身子底子差还这般胡乱折腾。”
花千骨吐了吐舌头,对师父的唠叨已是习以为常。
目光转过三生池水,月光掩映下,池水竟泛起一圈圈光晕,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花千骨揉揉眼睛,再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遂趴下身子伏在岸边奇道:“咦,怎么是彩色的?”
白子画为她解释到:“这是五彩石,有治愈的效果。”
捞起一块儿石头放在手里,似琉璃珠子一般色彩晶莹,花千骨疑惑道:“我记得原先没有这个东西啊?”
“这是去年刚放入的,三生池水对于杂念多的人,太过霸道,五彩石正好能弥补这一缺陷。”他没有告诉她,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以防万一。
那一年,瑶池边,她面纱之下一张脸面目全非,让他至今想起都心痛不止,是以,在他回到长留的第二天,他便寻了这些石头来,以减缓绝情池水的霸道。
她自言自语:“怪不得我刚才觉得脚底下硌得慌,踩在石头上不疼才怪呢。”
白子画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怔忡,方才,她喊疼是因为这个吗?小徒弟道心稳固,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心底的那股失落,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地涌上心头。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师父,我可以拿两块儿回去玩儿吗?”
他唇角勾了勾:“可以。”
因为这本就是给你的。

楼主 melttheyear  发布于 2019-06-01 18:26:00 +0800 CST  

楼主:melttheyear

字数:34380

发表时间:2019-05-15 19: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3 19:31: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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