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5-08-30愿我如星君如月 画骨甜

笙箫默点了点头,脸上却看不到往常的笑容:"我在销魂殿中突然感受到师兄的仙力,以为⋯⋯以为出了什么事⋯⋯"他眼睛扫过花千骨垂下的手掌,心中似有所悟,连忙强笑着说道:"两位师兄⋯⋯不如我们,将弟子们先行屏退了吧⋯⋯"
白子画默然不语,对面的褐衣道人只是闷哼一声,便转身将后背对着二人。笙箫默推了推还在一旁发怔的落十一,低声说道:"十一,快!"那年轻人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招呼着殿内弟子退了出去。
那白衣男人缓缓转身看向花千骨,眸子里流光闪动,似含着千言万语。少女见那男人这般模样,也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她轻轻吸气抿紧了双唇,强迫着自己现出一个微笑。喉中梗着一股热流,花千骨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她最终只能柔和地望着那男人一秒,然后便跟着其他弟子退出了殿外。

大厅里一片死寂,青衣男人沉吟半晌,复又走近了白子画的身旁,他偷眼瞄着那褐袍道人的背影,一边压低了声音:"师兄,我知道千骨受了委屈,你一时心中气恼⋯⋯只是⋯⋯万事,还要从权考虑啊⋯⋯"他仔细地观察着那白衣男人毫无表情的脸,眉宇间现出隐隐的焦急,"无论如何,等到仙剑大会结束再说,行不行?就算师弟我求你了⋯⋯"
白子画低垂眼帘安静地站着,如往常一样看不出喜怒,他听着笙箫默几近哀求的劝阻,微微蹙起眉头沉默许久,终于闭目轻叹了一声。他抬起眼睛看着一直背对着自己,浑身气的发抖的摩严,轻声说道:"师兄,方才⋯⋯子画得罪了。"他沉默几秒,缓缓向前一步,向来云淡风轻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伤感:"只是,小骨是子画唯一的徒弟,还望师兄念在多年同门的情分上⋯⋯善待于她。"
摩严听闻那白衣男人讲话语气忽然异于往常,心中禁不住暗暗惊诧。他回转身来望过去,却见那男人看向自己的一双含星朗目之中,竟弥漫着淡淡的无奈和祈求之色。那样的神情,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俊美而淡漠的男人脸上见过⋯⋯

摩严呆呆地望着那男人半晌,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他仰起头看着房顶,脸色渐渐灰暗下去,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罢了!"他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向对面的两人,只是满怀低落地说道:"子画,不论师兄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长留⋯⋯望你能够体谅。"那白衣男人沉默半晌,却没有再答话,他向着那褐衣道人拱手一拜,便不声不响地转身飞离了贪婪殿。
"师兄!"笙箫默眼见白子画飘然而去,急忙向门外唤道,他转头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摩严,低叹一声,旋即踏上半空,跟随着那袭白衣飞去。

皎月如勾,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流过夜空,向着绝情殿飞去。
白子画轻轻落足在露风台上,随即缓缓地行至院中桃花树下,他伸出手抚着树干,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出神。身后几米处,那个青衣男人兀自站立,他脸上笑容早已褪尽,剩下的全是担忧。
就这样过了许久,笙箫默终于忍不住向那修长的白色背影走去,一边轻声唤道:"师兄⋯⋯你⋯⋯莫要摩严师兄生气了⋯⋯"他慢慢走近,想要开口劝慰一番,着眼之处,却发现那抚在树干上的纤长手指,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师兄?"笙箫默心里一沉,连忙转到那白衣男人的身前,只见男人如往常一样低垂着眼帘,但是脸色却愈发的惨白。他待要开口问询,那男人已经缓缓抬起眼睛,眸光中一片恍惚的哀伤。
"我守护天下千年,却惟独⋯⋯保护不了她⋯⋯"白子画低声说着,胸口微微起伏,声音也跟着发抖起来,"我要这千年道行何用?我要这上仙的名号何用?我要这⋯⋯掌门之位⋯⋯何用?"那男人轻声问着,一双眼睛已然泛红,他站直了身体,齐腰黑发在夜风中丝丝飞逸,"我在这天地之间?又有何用?"
笙箫默看着那白衣男人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渐渐充盈着晦暗的绝望,整个人在风中微微摇晃着,一副神魂失落的模样,心中骇得半死!他双手紧紧抓住那男人的肩头,一边大声喊道:"师兄!抱元守一!收敛心神!"白子画听得那喊声,睫毛轻轻一颤,立刻皱紧了眉头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两行清泪缓缓淌过脸颊,只是那眸光中,已回复了往日的淡然和清明。
笙箫默静静地看着那两道泪痕,只觉得心中泛起一丝疼痛,他慢慢放下抓着那男人的双手,轻声说道:"师兄切莫如此,明日开始,我便每天去贪婪殿,帮你看着摩严师兄便是。"白子画沉吟一秒,默默点头,他忽然似有所感,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眼角,方才发觉原来自己面上竟挂着泪滴!
那白衣男人定定地看着指端上的湿润,微微苦笑了一下,他望向略带尴尬神色的笙箫默,徐徐地轻声说道:"看来长留山断情绝欲的掌门上仙,我定是做不得了。"笙箫默却是猛地一阵摇头,他凑近了那男人,语气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油滑腔调:"做不了断情绝欲,你就做个有情有意的掌门人,别人又能奈你何?"对面男人凝视他一秒,不置可否地沉默。笙箫默也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便转了话题:"那个,千骨的换洗衣物,交给我带过去也好。"白子画垂着眼帘思索一秒,低声说道:"师弟稍等。"便匆匆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笙箫默便敲开了花千骨的房门,将一个堇色包袱交给了她。他站在门口左右看看,忽然冲着那少女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你师父给你的换洗衣物⋯⋯可要仔细收好⋯⋯"花千骨点头答应,回到房间将那包裹打开,只见衣物中间裹着一张桃花燕子笺。她将那精致的笺纸轻轻拿起,仔细观看,唇边忽然泛起一个甜美的微笑。那纸上绘着的粉红色桃花林中,正站着一位飘逸的白衣男子,静静地抬着头,仰望月光⋯⋯
师父⋯⋯今晚桃花林中,小骨等你⋯⋯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3 21:34:00 +0800 CST  
明天后天都要忙,不更新~~
另外楼里有人说我A片看多了的事,让我觉得自己要闭门思过呀~~我写的肉跟A片一个水准吗?那也太差了吧!艾玛!
好吧,还是那句话,爱看的,我谢谢你们!不爱看的,我也谢谢你们!哈哈哈!
白了个白!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3 21:39:00 +0800 CST  
卯时初刻,摩严缓缓步入贪婪殿大厅,却见堂内除了一干俯首侍立的弟子,还有一个身着水灰色道袍的男人正坐在客位上,笑眯眯地品茶。他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那悠然自得的男人,沉声说道:“怎么,难道是子画叫你前来监视我不成?”
笙萧默微微一笑,抬起头懒散地答道:“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弟我一向仰慕你贪婪殿的威严,今日特地前来学习一二。”摩严听那男人说话故意地不着边际,禁不住心中憋闷,但一时又无法反驳。他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十一,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着弟子们出去操练!”落十一应声而去,弟子们排着队跟在他的身后陆续走出了大厅。
初秋的微风轻轻扫过殿中巨大的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道,两个人一坐一立,相对无言,寂静而空旷的厅堂之内,只听见细瓷茶盏碰撞传来的微小声音。
摩严沉默半晌,终于踱到笙萧默身旁慢慢坐下,他看着地面半晌,忽然轻咳一声,低声问道:“昨日……你跟子画回去……他……怎么样?”坐在身旁的男人斜斜地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水,漫声说道:“还能怎样?子画师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凭他心里如何,面上终是半点端倪都不显的。”笙萧默停顿一秒,慢慢放下了手中茶盏,转头看着摩严轻声说道:“师兄,做师弟的还是要劝你一句,往后有什么事情……还须,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摩严听了这话,低头沉吟许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却又迟疑着闭了口。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摩严低叹一声,站起身来,他眼睛望着殿外,声音中充满了沮丧:“罢了罢了,我再不碰他那宝贝徒弟一根寒毛便是!”说罢,那男人便不再理会笙萧默,一甩袍袖径自走了出去。

一日的辛苦终于结束,在一群唉声叹气苦着脸的弟子当中,只有一个少女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她一直望着殿外天色,似乎在等待这什么。入夜以后,她更是只简单扒拉了几口晚饭,便推说身体疲累,早早地回到房中关闭了房门。

月色初华,长留山的嬉闹渐渐隐灭,除了山中游曳着的巡逻弟子,山上山下再无半个人影。花千骨在漆黑的房中静静地坐着,一直等到外面除了虫鸣和微风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方才轻轻跃出了窗子,向着后山桃花林的方向发足奔去。

桃花林内寂静无人,月光透过那些和着微风摇摆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斑银影。未几,一抹嫣色飘然落地,少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树林,一边左右张望着,娇小轻盈的身形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师父?师父?”花千骨小声唤着,慢慢走进林子深处,她停下脚步继续呼唤着,四周静谧异常,却无一人应她。少女原本闪着喜悦微光的眸子中渐渐漫起了一层疑惑,“难道……是我会错了意?”她口中嘀咕着,一边走到一棵树下,神色不由得黯然了起来,“师父……你不来了么?可是,小骨好想你……”
“是么?”身后一个熟悉的清澈声音轻轻响在耳边,少女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现出惊喜神色。她刚刚想要转身,下一秒却被那男人从背后温柔地拥住……
“小骨……”那男人手臂环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缓缓抚在她的脸侧,用指端轻轻摩挲着那柔嫩的肌肤。他柔和的呼吸徐徐拂过花千骨已然泛红的脖颈,令怀中少女立刻微微颤抖着低声呢喃着,娇小的身躯变得瘫软而滚烫。
“师父……”花千骨闭起双眼用后背贴紧了那男人的胸膛,一边转过头仰起鼻尖轻轻磨蹭着那男人的下巴,两人剧烈的心跳互相撞击着,温热的气息逐渐缠绕在了一起。
白子画缓缓收紧环着那少女的手臂,一边抓起她的右手放在眼前,他盯着手掌心中那道还未消退的淤青,轻声问道:“疼么?”少女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微微摇头,笑着小声答道:“不疼……”那男人沉默一秒,温软的唇尖滑过少女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地吐出两个字:“胡说。”花千骨却不再答话,只是软软地将头靠在那男人的锁骨处,略有些粉红的俏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桃花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
花千骨猛地睁开眼将,惊悸地转头望向那白衣男人,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糟了!定是世尊发现我穿过结界,差人追我回去……”她紧张地抓着那男人的袖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师父,你快走,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
话未说完,少女的嘴唇已被白子画的手指轻轻按住,他侧耳聆听那脚步传来的方向,一边沉着地低声说道:“无妨,有我在。“花千骨闻言更是焦急无比,她刚要开口相劝,却被那男人伸手揽在了胸前。
“啊!”少女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忽然被那男人拥住,禁不住细细地惊叫了一声。那声音虽然微小,但在寂静之中却已足够鲜明,林中脚步一停,旋即冲着两个人的方向急急地奔来。
白子画垂下眼帘看着怀中惊惶的少女,伸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旋即随意地抬起一只手,五指微张,滑过身周的空气,只见五道隐约的金光散落在地上,迅速在二人周围织成了一层无形的幔帐。
“这结界不隔音,切莫出声。”那白衣男人轻声叮嘱着,话音刚落,一个颌下蓄着短须的葛衣道人已穿过树林,冲到了两人近前。
那道人站定身形,瞪着眼睛环视四周,有几次甚至直直地盯在花千骨脸上,过了一会却又慢慢挪开。少女畏惧地蜷缩在白子画怀中,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只是祈祷着那道人快快离去。拥着她的白衣男人却气定神闲地站着,微微抬着下巴,默默地望着那道人在原地打转。
过了半晌,林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落十一带着几名弟子向那道人走来。
“师父,我们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千骨。”落十一向道人拱手致礼,一边禀报着,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那脸色青黑的道人,迟疑着说道:“会不会,她已经回绝情殿了?”
“混账!竟嚣张到如此!”摩严陡然暴喝一声,气得浑身发抖,他伸着脖子左看右看,似乎心有不甘。但桃花林中除了他们师徒几人,确实再没有半个人影。那道人咬牙半晌,最后只得挥了挥手,怒气冲冲地向着落十一吼道:“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回去!”
花千骨抿紧了嘴唇望着摩严带着一干弟子走出了桃花林,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正轻轻吐气,平复着心跳,一抬眼却见那拥着自己白衣男人正低头盯着自己的脖颈,一双乌黑的眸子中微光闪烁,似乎若有所思。
少女见那男人目光有些不似往常,连忙轻声问道:“怎么了?师父?”白子画并不答话,只是鼻尖缓缓凑近了少女的鬓边,认真地轻嗅了几下,然后重新拥紧了她,在耳边轻轻说道:“你身上,有股跟以前不同的味道……”花千骨迷茫地任由那男人抱着,一边小声嚅嗫:“什么味道?我不明白……”男人的双唇缓缓印上少女的耳垂,发出的声音几乎难以听见:“是贪婪殿的味道……”少女低哼了一声,微微喘息着小声应道:“许是……殿中檀香味太浓了些……”白子画轻轻呼吸,不再言语,过了几秒,他突然伸手一托那少女的腰肢,将她横抱起来,瞬间飞上了半空。
“师父,你做什么!”花千骨上一秒还沉浸在那男人缠绵的温存中,下一秒却已身在空中,她顿时抓紧了那男人的臂膀,惊叫起来。
白子画悠然踏在御剑之上,乌黑的长发和洁白的衣袍在风中逸然飘洒,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少女,轻声说道:“带你回去,将它洗掉。”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5 20:28:00 +0800 CST  
别说我卡文啊……是你们要求更的……表打我……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5 20:29: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6 21:57:00 +0800 CST  
你们为了吃肉简直是……醉了~好吧好吧,就先吃点得了,肉吃多了不消化~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6 22:00:00 +0800 CST  
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更~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6 22:07:00 +0800 CST  
今天更了肉,本来正美呢,评论里突然有人说我写得离谱,什么意淫画骨啥的。我觉得很是无言以对啊~
本来我这种人不是太计较这些,也一向不怎么理这种说法,但是土地爷也有三分土性不是吗?既然已经影响到我的心情,那我就要抒发一下~
之前我说,喜欢看的我谢谢你,不爱看的,我也谢谢你。好吧,各位我错了,现在我知错就改,不爱看的,请你们滚犊砸!
不爱看是你们的自由,我费劲写这么多字,没奢求人人爱看,但是你说我侮辱你感情和真爱,我就真接受不了了。告诉你,有本事自己写你的真爱去!我不伺候~
不爱看点个[CROSS MARK],很容易的事~对吧?
喜欢探讨剧情合理性的我欢迎,说我玷污你心中圣洁感情的玛丽苏出门左转不谢!就这样,大家晚安~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6 23:08: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7 19:52:00 +0800 CST  
今日肉也吃了,儒尊也来了,总不算卡文了吧~楼主为了这顿肉耗费了百年功力,接下来要闭关几天~祝各位安好~有空帮顶哦~么么哒~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17 19:55:00 +0800 CST  
第二天清晨,花千骨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跟在笙箫默后面慢慢走进了贪婪殿大厅。
摩严正肃着脸坐在厅中上首,低声教训着站在身旁的落十一,他抬眼看见两人进来,立刻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目光中多了几分森冷。
笙箫默却不待上首那男人开口,已然笑意盈盈地踏上台阶迎了上去,一边拱了拱手:"师兄辛苦!原来你每日都起得这么早啊!"摩严看了看对面嬉皮笑脸的男人,脸上神色却没半分缓和。他将目光转开,死死地盯着默默站在厅堂中央的少女,沉声说道:"花千骨,你未经禀报私自逃出贪婪殿,去了哪里?"少女轻轻吸气,慢慢抬起头,她望着笙箫默一秒,随即飘然下拜,扬声答道:"世尊恕罪,昨日师父忽然传音与我,说身体不适,要我立刻回绝情殿侍候。弟子心中焦急,才一时忘记禀报⋯⋯请世尊责罚。"
摩严听了这话,陡然变色,他向前走了两步,紧张地问道:"你说什么?子画他身体⋯⋯他怎么了?"说着,那男人便快步下了台阶,向殿外走去,"我去看看他⋯⋯"
"师兄,师兄!"笙箫默见状连忙追过去将摩严阻在大殿门口,一边笑道:"师兄莫急,掌门师兄只是修炼太过勤勉,损了些许元神,静养几日便好。"说着,他拉扯着那男人回到厅中,"掌门师兄特意托我转达,说他已无大碍,让你尽管安心。"
摩严皱起眉头斜眼看着笙箫默,似乎疑惑起来,他刚要开口,笙箫默便又抢着说道:"对了,掌门师兄让千骨做了这个,慰劳师兄你近日操劳!"说着,他冲着那少女怒了怒嘴,又转头笑道:"他说就当为昨晚的事,向师兄赔礼了。"
花千骨将食盒打开,桃花香味顿时溢满了每个人的鼻腔。她将盒中一盏淡粉色的羹汤端出,放在旁边案几上,只是眼睛望着盏中沉浮的花瓣,眸子里含着某种不舍,过了几秒,方才向摩严俯首轻声说道:"请世尊品尝。"
摩严低头看着案几上的玉盏,认得那其中装的正是白子画平日最喜欢的桃花羹,他沉默半晌,忽然背起双手转身站着,语气中带着丝丝不屑:"这等哄小孩子的东西,拿来给我作甚?"他瞪了花千骨一眼,又转向笙箫默,低声说道:"子画真的没事了吗?"笙箫默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却盯着那盏羹汤,不停地抽着鼻子:"确实没事了⋯⋯我说师兄,这桃花羹,你若不喜欢,便赏了我如何?"摩严重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摆手:"你要吃,便赶紧拿走!别放在这碍我的眼!"他又看向身旁一直低头侍立的少女,沉声说道:"花千骨,这次看在子画面上,暂不追究于你,下不为例!你好自为之!"说完,那男人一摆袍袖,怒气冲冲地带着落十一走出了大殿。
笙箫默望着摩严的背影,徐徐吐出一口气,旋即大剌剌地坐在了案几旁,伸手端起桃花羹向着花千骨笑道:"有好吃的不要浪费嘛,我也享享口福。"然而他正要将碗盏送至嘴边,却眼见着那少女期期艾艾地盯着自己,乌黑的眸子里几乎要凝出水来。那男人看了看手中羹汤,又再次望了望那少女,终于叹了口气将玉碗放回案几,无奈地说道:"算了算了,早上我说要你做一碗桃花羹给摩严师兄赔罪,你师父看着我那神情就好像看到了七杀圣君一般⋯⋯好说歹说地做了,如今谁要喝它,你却仿佛心肝要被挖了去似的⋯⋯你们师徒真是⋯⋯"笙箫默停顿一秒,忽然莞尔一笑,"真是心意相通,情比金坚啊!"
花千骨听了这话,立刻满脸涨红地低下头去,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儒尊大恩,弟子粉身难报⋯⋯怎么会舍不得一碗桃花羹⋯⋯刚才,是弟子失礼了,儒尊请用。"笙箫默托着下巴听完这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摇了摇头,和声说道:"千骨,我又不是摩严师兄,你何必难为自己,口是心非?"他懒懒地踱步,走近了少女面前,微笑着说道:"桃花羹就免了,来日你做上一桌好菜,请我过去尝尝便罢。"
少女面露欣喜地连连点头,笙箫默看着那张明媚的笑颜,勾了勾唇角,脸上神色却慢慢淡了下来。他沉吟几秒,向殿外看了看,确定左近无人之后,便开口说道:"千骨,以后的事,你心里究竟如何打算?"花千骨闻言脸色僵了一下,缓缓垂下眼帘,她踌躇半晌,轻声说道:"做错了事,就要认罚,无论刀山火海,师父要怎样,小骨誓死跟随便是。"
笙箫默听那少女语气中满含着忧伤,禁不住低声叹气,他低头思忖一会儿,复又说道:"千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可以⋯⋯就一直这样⋯⋯我是说,反正绝情殿中,也没有旁人⋯⋯"说到这里,那男人抿了抿嘴唇,轻咳一声,似乎有些难堪地继续说道:"长留和天下,不能没有上仙白子画啊⋯⋯只是这样,确实委屈了你⋯⋯"

花千骨静静地听着对面男人吞吞吐吐的诉说,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隐瞒此事吗?这样师父便还是长留的掌门,还是那个万众敬仰的上仙⋯⋯他还可以守护天下,泽被苍生⋯⋯而我,便还只是师父的徒弟。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每天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眼前忽然闪过昨夜迷蒙中那只抚在小腹的手,她心中陡然凉了一下。只有这件事⋯⋯永远不可以了吗⋯⋯我和他,是不能以师徒的名分生下孩子的⋯⋯所以师父才那样拼命忍耐,才趁我昏睡时那样做吗⋯⋯一股浓烈的悲伤渐渐蔓延在体内,花千骨只觉得喉中梗着一股热流,四肢却阵阵地发冷⋯⋯但是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白衣男人的隽秀脸庞,还有那时常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温存眸光,少女轻轻抚住胸口,心中有个念头慢慢坚定起来。她抬起眼眸平静地望着笙箫默,声音中微微地颤抖:"不委屈⋯⋯只要师父一切安好⋯⋯长留和天下一切安好⋯⋯小骨就做师父永远的徒弟,也心甘情愿!"
笙箫默看着那少女脸上全是倔强,眸子里却一片惨然,不由得一时无语。过了半晌,他忽然一阵仰天长叹,伸手轻轻拍了拍花千骨的肩头,轻声说道:"千骨,苦了你了。"少女抿紧了双唇摇头,柔和地小声说道:"只要能保全师父,做什么,我都愿意。"
两个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笙箫默深吸一口气,又开口说道:"以掌门师兄的性子,过了仙剑大会,必然要去领罚,我们得想个法子拖住他才好。"花千骨闻言连忙收敛了心绪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中依然微微透着几分散乱⋯⋯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0 15:01:00 +0800 CST  
三日之后,仙界自散人以上所有数得上名号的修者如云般聚集在长留山观礼仙剑大会,一时间长留山上下喧嚣一片。
日上三竿,绝情殿两排身着礼服的弟子正俯首恭候着。
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静静地坐在寝殿中,他身着白色云纹锦缎长袍,上面绣着江钓山水,外氅照旧是全素星纹软纱制成。那男人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身后一个穿着月白色精致裙裳的少女正轻柔地挽起其中几缕,慢慢地将它们梳拢。两个人不言不语,只是偶尔望向镜中稍微有些模糊的对方,眸子里掠过脉脉的微光。

窗边青瓷梅瓶中插着的桃花还开着,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花千骨小心地将那男人的长发束起,又替他戴上白玉镂刻流云峨冠,仔细地簪好,方才后退一步,小声说道:"师父,可以起身了。"白子画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目光缓缓扫过殿外飘零而下的花瓣,还有众多弟子,忽然轻声问道:"这几日,累了么?"。花千骨怔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有,世尊⋯⋯后来对我宽待了许多。小骨⋯⋯不累⋯⋯"那白衣男人盯着镜中的月白色身影沉默半晌,站起身转向那少女,眼睛扫过那愈发消瘦的身形,和尖尖的小巧下巴,他禁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乌黑的眸子里尽是疼惜和忧伤。少女看见白子画脸上神色黯然,连忙走近了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扯住他的袍袖,小声说道:"小骨真的没事,师父莫要生世尊的气了!"
白子画低头看着那少女仰起脸庞微笑,心中的疼痛却未减分毫,他拢在袖中的手抬了一下,余光却瞧见门外弟子们正向着殿内望过来,而那少女已然放脱了手中的袖摆,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却还痴痴地望着他。
两个人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天涯,白子画心中轻叹,最终却只能凝视着少女几秒,然后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出发吧。"

十年一度的仙剑大会尽显着四海升平的繁华,仙界顶尖的修者们带着自己的弟子后辈坐在观礼台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长留弟子们的切磋较量,偶尔爆起一阵叫好,也有因为有人抵不过几招便跌落尘埃而发出的嘘声。
花千骨笔直地站在擂台边缘,关注着弟子们的考核,殊不知众多修者和掌门的目光,正一齐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白子画的徒弟花千骨吧?"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掌门们纷纷交头接耳着,"这次居然是她来执礼,看来长留掌门的位子要定下来了⋯⋯"旁边也有人不屑一顾:"这个执礼,怕不是白子画力排众议,非要推她来做吧?长留上仙对这个徒弟那可是⋯⋯啧啧!"刚才说话的人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看,语气中透出讥讽之意:"怎么?上仙的徒弟,难道还配不上作掌门?不如待会你上去领教两招,再说这风凉话不迟!"对方咬牙冷哼,沉声说道:"谁知道白子画给那丫头渡了多少仙力,才成就了她如今的功力?呵,上仙就是上仙,这爱护起徒儿来,我等望尘莫及啊!"他特意地将"爱护"两个字着重说出来,引得身旁众人侧目,一位女掌门终于忍不住抱拳,向那人说道:"霓掌门,你这样话中有话,好没意思。莫不是因为令媛当初拜师不成的事,到如今还不爽快?"
霓千丈被人说中心事,不由得老脸一红,他轻轻咳了一声,板着脸说道:"卫昔,你一个后进之辈,侥幸当上掌门,竟敢如此无礼么?韶白门的规矩在哪里?"卫昔微微冷笑,和缓地说道:"霓掌门言重了,我韶白门的规矩如何,不劳挂心。您只管教好自己的蓬莱千金,凡事,莫要存非分之想的好。"
"你!"霓千丈站起身来指着那青衣女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自己当初授意女儿用上古凶剑作弊伤了花千骨之事,被白子画当堂揭破,闹得仙界众人皆知,着实丢脸。如今卫昔说出这话,眼见旁边众人皆抿住嘴唇憋着笑,他心中怒火直冒,却又难以发作,只得回头恨恨地看着主位石台正中端坐着的俊美男人半晌,闷闷地哼了一声,慢慢坐了回去。

白子画如往常一样,正襟危坐,默默地望着台下比试中的弟子,还有那仰望着自己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目光扫过会场,偶尔落在擂台边那个娇小的身影上,下一秒却强迫自己挪开眼睛,看向其他地方。这是仙剑大会,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长留,还有长留的一切⋯⋯我不能表现哪怕一点点对她的与众不同,甚至不能多看她一眼⋯⋯在众人面前,她只是我的徒弟⋯⋯那白衣男人抬起眼眸淡淡地望着远处的群山和天岛,胸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搅动着,令他心头微微刺痛。

天至黄昏,冗长的考核比试终于告一段落,花千骨扬声致谢了众位仙人,目送着人群散去,方才慢慢地走下了擂台。双腿几乎失去了弯曲的能力,浑身肌肉也酸胀起来,那少女颤颤地在台边寻了把椅子坐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才对着跟在身边的弟子微笑着说道:"这简直比练功还累,世尊对我们严格些果然还是对的。"话音刚落,却见落十一和糖宝远远地快步走来。
"千骨!"那青年行至花千骨面前,按住了想要起身行礼的少女,糖宝已经大声叫唤起来:"骨头!你累坏了吧?真是太可怜了!"落十一慌忙拉住糖宝,连连摇头:"别喊,小心让师父听见⋯⋯"那绿衣少女狠狠地瞪了落十一一眼,反而更加高声起来:"你师父安的什么心?这么折腾骨头?她都累成这样了,还让你叫她去伺候仙宴?!尊上也不管管⋯⋯这⋯⋯"
"糖宝⋯⋯"花千骨温和地打断了那绿衣少女的叫喊,缓缓站起身来,"以前十一师兄也是这般执礼的,如何换了我就要娇气许多?"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糖宝气鼓鼓的脸颊,勾起唇角笑道:"师父是掌门,我这个徒弟怎么能给他丢脸?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小心些,别又喝醉了。"

长留山主殿大堂内灯火辉煌,三尊坐在上首主位,下面分两排按照身份安置着各派掌门和修者散仙们。花千骨低垂眼帘走进大堂,抬起眼睛却正看到右手边最靠近主位的案几旁,坐着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出尘仙子,她高挽云鬓,肌肤胜雪,一双含着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转,不时望向坐在主位正中的白衣男人。那仙子身边,还坐着一位眉如刀刻的英气仙人,他默默地盯着那仙子的侧脸,只是不断地将玉杯中的仙酒倒入口中。
"紫薰上仙⋯⋯还有檀凡上仙⋯⋯"花千骨心中微微吃惊,她转头看向两位仙人的对面,果然那边案几后面,坐着两位姿态飘逸的英俊男子。其中一位身着淡灰色绸袍,眉目之间一派平静祥和,另外一位面如冠玉,一双眸子冷冷清清,他穿着白色云锦长衫,袍摆和腰带上秀满精致的莲花。
"东华上仙和莲城城主也来了么⋯⋯"少女默默思忖着,抬头向上望去,却看见上首端坐着的白衣男人正凝视着自己,乌黑深邃的眸子里无法掩饰地溢满了关切之情⋯⋯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1 20:44:00 +0800 CST  
今天是纯洁嗒一更~无肉~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1 20:45:00 +0800 CST  
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明天再更哈!感谢理解!么么哒~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2 15:31:00 +0800 CST  
那紫衣仙子正偷偷抬起眼睛望着白子画,却突然看见对方平淡虚无的目光中陡然盈满不同寻常的微光,那眸光只持续了一秒,便被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掩住。然而这一霎那的转变却已被夏紫薰看在眼中,她眉尖轻蹙,慢慢将眼睛挪向厅堂中央,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娇小少女,胸中升起一片疑惑。
白子画低垂眼帘沉默着,直到那少女行至台下,拱手致礼,方才抬起眼睛淡淡地说道:"为师不需要侍候,你与几位上仙和掌门敬一杯酒,便可回去休息。"这句话一说出来,坐在左侧的摩严立刻瞪起了眼睛,他皱紧眉头看着那白衣男人平静的侧脸,压低了声音说道:"子画,花千骨身为仙剑大会的执礼,理当招呼各位仙人直到宴席结束,你怎么能让她回去休息?"白子画却并不看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望着台下的觥筹交错,漠然答道:"花千骨是我白子画的徒弟,不是歌姬仆从,岂能侍候他人饮酒作乐!"
摩严被那白衣男人轻轻一句话噎住,脸色立刻青白起来,他张了张嘴,有些着恼地沉声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能与各位仙人结交同乐,那是大好的机会!这也是咱们长留的礼数!你怎么能说是⋯⋯"话未说完,白子画忽然转脸看向他,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清冷的光,摩严心中一凉,已到嘴边的话语骤然停顿,耳边传来那男人平淡而决绝的声音:"我是长留掌门,也是她的师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坐在白子画右侧的笙箫默一直紧张地看着两人低声争执,他趁着摩严一瞬的无措,连忙伸手拉了拉那白衣男人的袖子,一边咧开嘴笑道:"掌门师兄说得对!千骨一个女孩子,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不适合!"说着,他站起身端着一杯酒蹭到了摩严身旁,低头微笑着轻声说道:"师兄,当着大家的面,莫要伤了和气⋯⋯要不这样,待会我去招呼各位掌门,你看如何?"摩严板着脸沉默,心中却也知道那白衣男人此次必然不会让步,他连着深吸几口气,终于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旁。笙箫默见那男人只是气鼓鼓地不理自己,却也不以为意,他笑吟吟地抿了一口杯中酒,转向台下的少女和声说道:"千骨,你就先敬一敬四位上仙可好?"
花千骨正站在台下默默望着地面,上面隐约传来的只言片语令她心中无比忐忑。忽然听到笙箫默的话,那少女立刻得到大赦一般舒展了笑颜,连连点头。她小心地斟了两杯酒,用托盘托盛着来到了东华和无垢坐着的案几边,低头行礼,口中清脆地说道:"弟子花千骨,恭敬二位上仙!"
坐在位子上的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缓缓站起。灰衣男人直接将托盘中的酒杯拿起,一双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女。那莲城城主却没有接酒,而是微微勾起唇角盯在花千骨的脸上,目光中闪现着些许玩味,他看了东华一眼,忽然向那少女轻声说道:"白子画这等清高孤傲,墨守成规之人,竟然为了你跟摩严当众拌嘴,也真是奇了。"
花千骨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方才省得上仙们功力已入化境,刚才台上的一切当然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她不由得惴惴起来,然而面对着两个男子的注视,也只能低下头去,不敢言语。无垢看着那少女噤若寒蝉手足无措,清澈的眸子微微一动,不由得又转头向台上的白衣男人望了一眼,脸上现出思忖的神色。过了几秒,他忽然重新微笑起来,伸手拿起了托盘上的酒杯,同着身旁的灰衣男人一起,以袖遮面一饮而尽。花千骨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料无垢将酒杯放回托盘,又冲着她似笑非笑着小声说道:"紫薰那里,你要小心。"
夏紫薰坐在案几后面抿紧了双唇盯着那个月白色的娇小背影,她看着那少女行走时腰肢纤细如弱柳拂风,眼波流转间隐隐透出柔媚之态,再不似几年前那不谙世事的青涩处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孩子为何看起来竟长大了许多?虽然样貌并未变化,只是那神态动作,沉稳娇美,仿佛窈窕妇人一般⋯⋯子画,你看她的眼神又为何如此特别?难道⋯⋯夏紫薰低头默默想着心事,直至花千骨行至面前,才如梦方醒,袅袅站立起来。
"紫薰仙子,檀凡上仙,弟子恭敬。"那少女将手中托盘呈上,一边低下头小声说道。夏紫薰抬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她,过了半晌,方才柔声说道:"今日你也辛苦了,这酒放下便是,不必如此拘礼。"花千骨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那美艳绝伦的紫衣仙子,唇边泛起笑容,战战兢兢的神色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了酒杯欲递到对方手中,夏紫薰目光掠过握着酒杯的白皙小手,心中莫名地一紧,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那只手,指尖搭上了少女的脉门!"啊!"花千骨脉门陡然被制,不由自主地轻唤了一声,手中一颤,酒杯立时向下坠去!
酒杯撞击在案几之上,发出一声脆响,杯中琼浆倾泻满桌。那仙子指端与少女肌肤只是一触,立刻满脸惊骇地缩回手去!她盯着那少女略微泛白的俏脸,身体禁不住颤抖着晃了两晃,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起来。站在身旁的布衣仙人见她神色古怪,赶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问道:"紫薰,出了何事?"夏紫薰垂下眼帘摇头不语,她慢慢抬起眼睛望向上首已然缓缓站起的白衣男人,目光中全是难以置信和绝望哀伤!

白子画眼见着那紫衣仙子伸手扣住少女脉门,眉心一颤便要起身,却被笙箫默一把拽住。那男人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边附在耳边低声说道:"师兄莫急,看看再说!"两个人目光交错的功夫,那仙子果然已经放开了花千骨,只是整个人却变得失魂落魄起来,白子画望着那双满溢着悲伤的眼眸,轻叹一声,站起身缓缓走下台去。他行至在夏紫薰面前,不露声色地将懵在那里的少女掩在身后,深邃的星眸落在那仙子灰白的脸上,一时默然无语。
"子画⋯⋯你⋯⋯"夏紫薰目光涣散地望着那男人,用尽气力吐出几个字,便颤抖着哽住了声音。白子画只是平和地看着她,过了几秒,方才轻声说道:"刚才是小骨失礼了,我代她敬你。"说着,他抬手轻勾纤指,将自己案上的玉杯隔空吸了过来,端在手中向着对面仙子徐徐举起。
"子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澈儒雅的声音,白子画放下酒杯,却见无垢踱着方步绕至身前,他身后跟着一直默不作声的东华。那莲城城主闪动着的眸光扫过众人,白皙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隐隐的微笑,他低头看看案几上狼藉的杯盏,又抬起眼睛看着那白衣男人,悠然说道:"我们五上仙千年至交,你做了掌门尊上,架子却尤其大了起来,若不是⋯⋯你徒儿方才掉了酒杯,怕是此刻,你还在台上端坐吧?"
白子画低垂眼帘听那男人说话,脸上神色如往常一般的平淡,他待无垢把话说完,随即轻声答道:"是子画的疏忽,大家莫要寘怀。来日,我们五人再往他处独聚便罢。"
无垢见那白衣男人竟一反常态地温驯谦和,不由得微微露出惊异之色。他眼睛斜向白子画身后低着头的少女,又凑近那白衣男人,仔细端详着那张俊美脸庞,忽然伸手将他握着的酒杯拿走放在一旁,微微笑道:"不用来日,就是今天,我们四人要罚你,子画,你可服气?"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11:02:00 +0800 CST  
白子画闻言,不置可否地沉默着,无垢却已顾自从墟鼎之中拿出一只双耳粉白瓷瓶放在了案上,冲着他勾起唇角:"长留的美酒虽好,却比不过檀凡上仙亲制的醇浆玉液。"他将瓶塞拔起,一股甘甜凛冽的香味顿时钻入众人的鼻腔,"此酒名为玉薤,是檀凡当日为贺我新喜而酿。正好那次摆酒你也没来,这回,我们便一齐算一算帐罢!"说着,他斟满玉杯,端至了那白衣男人的面前。
"无垢,当着这许多人,是否欠妥?"一旁站着的灰衣仙人终于低声开口,那莲城城主却微微一哂,傲然说道:"我和自家兄弟玩乐,与他们何干!"他眼睛盯在白子画脸上,目光中似乎透着某种揶揄之色:"那日这酒我仅喝了三杯,便醉倒不省人事,他们三人却如饮白水一般⋯⋯你道是为何?"
白子画静静地看着无垢,依然一言不发,对面男子也早已习惯了他如此态度,便微笑着贴近了对方的耳边,悄声说道:"因为,我有了云牙。"说完,他复又向后站直了身体,脸上笑意更盛:"第二天清醒之后,我一直珍藏此酒,就盼着哪一天能在咱们几人身上再派一派用场⋯⋯只不过,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无垢说着,"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愈发地端着酒杯在那白衣男人鼻尖下晃来晃去,"子画,不如今日就让我等领教一下,你那天下第一的定力,如何?"
一直在案几后面搀扶着夏紫薰的布衣仙人看着桌上的瓷瓶,耳中听到那莲城城主半调笑似的话语,满腹的疑问终于豁然开悟!他瞬间瞪圆了双眼望着白子画,那眸子里简直要冒出火来,只是刚要说些什么,那软软地靠在肩膀上的紫衣仙子却拉住他的衣袖,满脸悲戚地一直摇头。檀凡咬紧了牙关深深吸气,接着无垢的话闷声说道:"白子画,你若不能连饮三杯,以后我们便不是兄弟!"
白子画不声不响地接过酒杯,垂下眼帘看着那略带翠色的琼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过了几秒,他抬起眼眸,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四人,将那酒杯缓缓递到唇边。
身后少女焦急的呼吸声隐约传来,白子画顿了一秒,终于仰起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那甘醇的琼浆落入喉中,立刻化作一道炙热的火焰直直地穿过胸腔,在体内霎那间爆发,肆意地燃烧起来!白子画只觉得浑身肌肤陡然烧灼难耐,就连神识也刹那间变得恍惚起来,他不由得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无垢徐徐的声音:"⋯⋯陷得愈深,这酒愈烈⋯⋯子画,子画?你可还能听见我说话?"

白子画强忍着眩晕的感觉,略一点头,随即暗暗运起仙力压制着体内的火焰,但一片红云已经赫然爬上了他脖颈和耳根⋯⋯夏紫薰呆呆地看着那白衣男人微微晃动着的修长躯体,忽然咬紧了嘴唇转头将额角抵在了檀凡的肩头,一双美目中噙着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打湿了那男人的粗布衣衫。檀凡皱紧了眉头,疼惜地看着那垂泪的紫衫仙子,伸出手迟疑着想要拭干她脸上的泪珠,却见那仙子身形蓦然一虚,整个人骤然消失在空气之中。那布衣仙人一怔,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沉着脸低头不语。

白子画轻轻吸气,过了几秒,眸中似乎回复了几分清明。他看着垂头丧气的檀凡,还有他肩头洇湿一片的泪水,一时间却只能微蹙眉头沉吟不语。那布衣仙人又叹了几口气,缓缓抬起眼睛盯在白子画的脸上,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看向那白衣男人手中的空杯半晌,沉声说道:"还有两杯!"

白子画垂下眼帘点头,随即拿起案上瓷瓶自斟自饮,接连喝下那两杯烈酒。他深深吸气,将玉杯放下站直身体,只觉得四肢已被那团火焰灼烧得麻木,脑中阵阵轰鸣,大堂中嘈杂的推杯换盏声,似乎正在离自己远去⋯⋯过了几秒,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一双眸子似乎慢慢失了焦距⋯⋯
"师父⋯⋯"身后传来一个充满了关切的清甜声音,白子画低低地"嗯"了一声,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一个念头,想要转身将那个声音的主人拥进怀中⋯⋯然而这念头升起的一刹那,他便猛然惊醒过来,连忙定定地站着,不敢回头望向那少女。只是神识中依然浑浑噩噩,仿佛随时会将他的那一丝澄明吞没!
花千骨站在那白衣男人身后又唤了两声,却再得不到回应。她心中一阵担忧,旋即向前几步,想要伸手扶住那男人的手臂,只是双手还未触碰到那白色衣袖,耳边忽然传来白子画略带迷离的声音:"小骨,为师没事⋯⋯你⋯⋯快点回去⋯⋯"
少女愣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那男人的侧脸,只见他轻蹙眉头低垂着眼帘,眼眸中流动着几许迷朦,一张白皙的俊美脸庞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粉红。花千骨痴痴地看了一秒,随即回过神来小声说道:"师父,你醉了么?要不要小骨扶你去休息?"那白衣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那张明媚的俏脸,这一望之下,那男人便再挪不开眼睛,他用尽全力压抑着想要低头靠近那少女双唇的冲动,强撑着仅有的一丝清明,轻声说道:"小骨⋯⋯听话⋯⋯"那话语中不自觉地中含着一缕脉脉的温存,竟仿佛两人独处之时的呢喃⋯⋯
花千骨见那男人在众人面前竟毫不避讳地注视着自己,眸光中隐隐飘逸着霓光,心中禁不住一阵惶惑!她急忙后退了一步,那白衣男人也终于艰难地收回了目光,将头侧向一旁,只是那修长的身躯愈发摇摆得厉害起来。
少女迟疑地转头看向对面的三个男子,却见那莲城城主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白衣男人和自己,脸上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她略有些惊恐地连连后退,终于转身离开了白子画的身边,向着大厅的另一端走去,只是走到门口之时又回头张望,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无垢遥遥望着那少女一步一回头的样子,喉中忽然发出一阵低不可闻的笑声,他缓步走近了那白衣男人,歪着头小声说道:"长留上仙果然好定力⋯⋯我当初喝到第三杯,方才现出你第一杯时那般模样!我竟不敢想,你这到底是用了多少仙力压制,才没倒下?"
白子画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终于堪堪稳住了心神,他抬起眼眸看着无垢,低声说道:"我们五人千年情谊,曾经立誓匡正惩恶,守护天下⋯⋯如今我犯下此等过错,只罚这区区几杯水酒,又算得什么。"他目光转向东华和檀凡,虽然那眸光中还夹杂着些许纷乱,但说话的声音已然沉静无比:"若是你们今后不齿与子画为伍,尽管将五上仙中我的名号抹去便是。"
檀凡听那白衣男人说出这话,立刻皱起眉头狠狠地瞪着他,沉声说道:"你倒说得轻巧!把我檀凡当作什么人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抚着肩头泪痕,面沉似水,"我只气你伤了紫薰的心!其他的,与我何干!"
站在檀凡身旁的灰衣仙人也是一阵摇头微笑,和缓地说道:"难不成这天下的规矩,都如你长留一般么?我东华无门无派,也不懂什么清规戒律,刚才那话,再也休要提起!"
无垢勾了勾唇角,淡然一哂,斜睨着那白衣男人漫声说道:"我罚你,罚的是你孤傲无礼,又与其他事情什么相干?子画,你倒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们?"说着,他忽然凑近了白子画,一边仔细端详着那男人微微游曳的目光,脸色慢慢郑重起来,"只是你要记得,若是有朝一日,长留不能容存于你,我无垢,定在莲城恭候你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21:50:00 +0800 CST  
明天要休息~各位么么哒~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21:57:00 +0800 CST  
下面应该幽若出场了,艾玛好忐忑~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22:01:00 +0800 CST  
我想说,我以为大家看到师父醉酒会讨厌我~没想到这情节如此喜闻乐见……额,哈哈哈!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22:06:00 +0800 CST  
咳咳!关于这个酒的事,我说一下。那个酒是失身的人喝了才会醉~而且用情越深,醉得越快~一般来说就应该直接醉倒,但是师父用仙力强压,所以似乎起了某种化学反应……不过他那样对小骨纯属喝多了管不住自己……跟喝的啥酒关系不大……不过我想你们其实也不在乎师父喝了啥,为啥喝多,只要喝多了就行……对吧?哈哈哈哈!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09-23 22:52:00 +0800 CST  

楼主:小黛繁星冷相默

字数:201368

发表时间:2015-09-01 0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6 21:41:44 +0800 CST

评论数:1540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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