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BG】《胭脂错》

新人
求罩。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5-19 21:43:00 +0800 CST  
二、
拜天地时,钟凉穆的声音印在苏忧怜的脑海中,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钟凉穆的声音充满了倦怠与无所谓,仿佛参加的是别人的婚礼,与他无关。
苏忧怜低垂着头,看到脚下穿的是做工精致的鸳鸯绣鞋,上面镶嵌了珍珠,稍一挪动步子,便有光华流转。
鞭炮开始啪啦震天响,有眼泪滴到湿漉漉的青石地上,送入洞房不多时,苏忧怜听到杏儿的抽气声和钟凉穆疲惫的声音,“你一直做得这般笔直可是不累?”
喜帕突然被揭开,一旁的杏儿惊呼,“大少爷,您这样不合规矩!”
苏忧怜看到一张英俊的脸,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这个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夫君了,这念头窜出来的时候,那慌乱而甜蜜的心情竟无处躲藏。
似乎意识到这样直勾勾盯着个男人不妥,苏忧怜马上垂下眼,却在一瞬间抓住了钟凉穆眼中的失望。
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甜蜜迅速被冻结,苏忧怜有些不知所措地绞动手中的丝帕。
“你我成亲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钟凉穆突然轻轻勾起了苏忧怜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幽幽地说,“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些事当与你坦诚相待,我已有意中人。”
苏忧怜心底微微叹气,调整了呼吸,“夫君认…”
还未说完,钟凉穆挥挥手让杏儿出去,然后吹熄喜烛。等苏忧怜反应过来,他已经睡到了她的身后,懒懒地说,“睡了吧。”
或许她应该满足了,或许世间所有的夫妻不过如此,或许所有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只是前人编造的谎言。
平淡的生活,才是真实。
但心底的失落欺骗不了自己,一丝丝蔓延开。
清晨醒来,钟凉穆在杏儿前来侍候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点在床单上方才离开。杏儿满心欢喜地换下床单,忙着为苏忧怜梳洗打扮。
打扮妥当出门去拜见钟家二老,却见钟凉穆背对着房门,负手而立。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钟凉穆便换上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给人一种清雅不是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苏忧怜用眼神向杏儿询问,看到杏儿用口型悄声说,“有一会儿了。”
她站到钟凉穆跟前,先是一福,然后笑道,“让夫君久等了。”
钟凉穆微点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往主房走去,苏忧怜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众奴仆都小心避着他,眼中不仅仅是下人对主子的敬,甚至还有些恐惧。为何家中下人这样敬畏全身上下只能用温柔二字形容的钟凉穆,这让苏忧怜百思不得其解。
主房的大厅里,舅姑,姨娘和钟凉穆的表兄姐都在,热热闹闹一屋子人。
居中而坐一脸严肃的老太太俨然就是钟老太太了。见到她,钟老太太似乎很高兴,一下子笑开。
喝过新妇茶后还拉过她,拍着她的手直说,“娶媳妇就该娶忧怜这样的,老实本分且知书达理。”
公然的恭维让苏忧怜尴尬得不知所措,反射性望向丈夫,却看到钟凉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得乏善可陈,苏忧怜每日侍奉公婆,帮着打理家中杂事,倒也充实。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5-23 21:42:00 +0800 CST  
三、
钟凉穆对着苏忧怜始终彬彬有礼,从不大声喝一句。刚成亲那段日子,两人夜夜同床而眠,然却从未行夫妻之事。钟凉穆每天晚上睡得很晚,早上起得很早,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关就是大半天,有时也会随管家去钟家票号整理一下账本。
怕苏忧怜时间难捱,这日钟凉穆回来,将一本西洋画册交予她,淡淡道,“若有闲时可以翻来描摹一番,今日晌午大哥来过票号,说是你喜欢这些新鲜事。”
“…好。”苏忧怜接过,想了想,又说,“夫君有心了。”
钟凉穆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视线落在院中开得越发好的海棠上,苏忧怜顺着他的视线,笑着说,“这多雨季节,花是不能总放在内里阴着的,否则容易烂根。”
她的声音极好听,就仿佛忽然落一地的银铃,或者是深山里的泉水,丁冬丁冬一路欢快的往下奔去。
她竟然连这些都懂,钟凉穆回过神来,若论门第,学识,前程,苏忧怜才是他的良配。只是相识太晚,相爱太难。
他定定神,看到苏忧怜正让杏儿找来院里的花匠班花盆,问道,“你竟知这小小海棠养护上的讲究?”
“略知一二。”苏忧怜莞尔轻笑,“母亲在世时,在后院里种了几盆。天放晴的时候,母亲定要搬出来让它们见见日头,说是这样花才会更红更娇。”
待花匠把海棠花搬出来,苏忧怜走下石阶,接过花匠手里的小剪子修剪着发暗枯萎的叶,并细心地将之埋入泥中,杏儿好奇问为何不直接扔掉,她答,来年春时,可化作春泥更护花。
钟凉穆躺在藤椅上,仔细端详苏忧怜,然后忽然想起那个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心中描绘出那人呵护这些花草时流转的眼波和浅笑低颦,不多时便睡着了。
苏忧怜洗净了双手迈过石阶,站上回廊时,钟凉穆睡得正沉,想起嫁过来时崔嫂嘱咐自己的话,便遣了杏儿回屋拿来一床毯子,轻轻覆在钟凉穆身上。
看天色尚早,也走到藤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拿起那本西洋画册细细翻看起来,整个院里这会就只有苏忧怜翻书的沙沙声和钟凉穆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直到院里的老伙计钟叔扯着嗓门喊要下大雨时,苏忧怜才惊觉此时的天边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忙收了画册,准备帮着下人一起搬院中央的海棠。钟叔连喊三声,钟凉穆自然醒了。睡在藤椅上,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踏实,这让他醒来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透出一种倦怠。
这时节的雨下得快,去得也快,只是雨水很急,钟凉穆拉住苏忧怜的胳膊站起来,皱了皱眉。
“让我来。”钟凉穆的语气突然变得淡漠,他冷冷地说,“你且先回屋里去,这里有我。”
说完便晃悠着几步下了石阶,推拒了想帮他撑伞的下人,曝露在院中,雨点就无情地打在钟凉穆身上。象牙白的衣裳被打湿了,薄暮的凉空气里,他有些瑟瑟,只想动作麻利点。
“大少爷!”粗哑的声音乍起,苏忧怜转过头,看到崔嫂正跨步往钟凉穆那里,上扬的音调难掩焦急,“这么大的雨,您这身子骨可如何受得了,这会儿受了凉,夜里免不了一番折腾。”
接过钟凉穆手中的花盆,崔嫂对矗立在廊檐下的苏忧怜说,“大少奶奶,快扶大少爷回屋换身干净衣裳,让厨房煮些姜汤水来。”
苏忧怜听崔嫂这样说话,心里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方才钟凉穆身上发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气,让她慌了神,呆立原地,心里委屈却不好发作。
崔嫂将苏忧怜的古怪表情收入眼中,继续说着,“大少奶奶,可还记得老奴那日的话?”
钟凉穆幼时染了一场重病,几乎经历九死一生,后来落下病根,身子孱弱,脾胃尤其矜贵,必须好生养着,想到这苏忧怜忽然奔过去,抓起钟凉穆的手,果然触手一片高热,“杏儿,快去将屋里的火盆烧起来,准备干净的衣物。”
钟凉穆想抽回手,但苏忧怜握得紧紧的,让他无法解脱,他抚了抚额角,太阳穴一直抽痛着,额头的温度有些烫,他知道自己起烧了,便也不在纠结于此刻的肌肤之亲,由着苏忧怜搀着自己往屋子里走去。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5-24 23:37:00 +0800 CST  
十、
桌上的红烛静静燃烧,陡然间爆出一个火星。
待钟凉穆醒来时, 苏忧怜正低着头玩弄红绡帐上点缀的穗子,
听到响动,她抬起头,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扶起起来,“感觉好些没有?”
眼眶微微泛红,视线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我遣了下人熬了些粥,司徒先生又给开了些药。”
这会身上已不似之前那般难捱,腹部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疼,倒还可以忍受,只是头昏沉的紧,钟凉穆拇指捏了捏眉心,瞅定她,“你哭过了。”
并不是询问的语气,钟凉穆凑过去,抬起苏忧怜的下颚,嘶哑的喉咙只能发出浅浅的气音,“为何要哭?真的担心我,怕我会死掉?”
“没有。”苏忧怜慌忙地避开眼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说,“只是在内疚,为何要多说话,又为何任由你喝下那碗透凉的药。”
苏忧怜所谓的没有意在遮掩自己趁着钟凉穆昏睡之际哭过的事实,可钟凉穆却是以为她并不挂念自己,那句清浅的没有二字他听出了浓浓的疲惫与无奈,是了,这样破败的身体于她而言真是无妄之灾。
钟凉穆半靠回床榻,司徒锦施针的止疼时辰过了,这会腹部的不适因着他陡然低落的情绪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看向苏忧怜的眼神仿佛清浅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那样冷然,正欲开口赶她走,却听见她的呢喃,“真希望我能分担一部分你的病痛。”
所有的烦恼与顾虑一扫而空,钟凉穆漾过一抹温情,他细若无骨的手拍了拍床沿,“上来。”
气息低弱却颇有压迫感,苏忧怜也只有服从,慢条斯理地脱掉脚上做工精细的绣花鞋,刚把两条腿放在床上就察觉挨着自己肩膀的身子向下滑了去,往自己身边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自成亲来,两人第一次有这般亲密的举动,苏忧怜楞在当下,钟凉穆看到她娇羞的模样心情突然愉悦起来,唇边泛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执起她放在身侧的手放在自己胸腹处,软绵绵地说,“难受,帮我揉揉。“
“又难受了?“苏忧怜立时紧张起来,侧过头仔细端详了他的脸色,”我让杏儿把粥端来,多少垫垫肚子,好吃药…“
现下的氛围又怎么好让他人来破坏点,钟凉穆轻轻拉住她,淡淡说道,“不碍事,你帮我揉揉就好。“
苏忧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实性,见他只是脸色憔悴倦色深重,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这才放松下来,寻着那人冰冰凉的腹部,小心地按摩起来。
“忧怜..”正当苏忧怜以为他已经睡着时,钟凉穆却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听上去万分委屈的模样,“方才在用晚膳时,你竟只顾着和司徒锦聊得热火朝天,都没有察觉到我的不适。”
苏忧怜禁不住腹诽,统共与司徒锦说了几句话,怎么好用热火朝天来形容了,何况她自小接受严格的教养,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要反驳于他,那人却又接着道,像是堆积了好多不满,“你何时才能拒绝别人的不情之请,乔家琪忌惮我让你来替他说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也愿意为他走这一趟?”
表面上看似清冷孤高的人,原来这大院里的所有事他都看得通透,苏忧怜心口淤积的言不由衷忽然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与平和,“你说的都对,是我做事欠妥了。”
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腹部轻柔地打着圈,苏忧怜笑了,笑容很淡,一闪而过,“好些了吗?这次真是折腾的狠了。”
“被你气的。”钟凉穆阖着眼睛暗自平复气息,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清冷冷,“所以你要将功补过。”
“如何将功补过?“
苏忧怜转过头,身旁的人并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还未想好,待我想好再告知你。“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06 23:09:00 +0800 CST  
十四、
苏家大院和钟府的宅子隔着一条护城河,苏忧怜心中惦念身在病榻的大哥,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然后匆匆赶去主院和钟凉穆碰面。
一走到院中,从厅里传出的咳嗽声一声声听的越发的真切,让闻着为之揪心,到了这会儿,苏忧怜才稍稍想起近几日钟凉穆身上也不舒坦,她提着裙摆往厅里走的时候,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忧怜啊。”钟凉穆正跟坐在主位上的钟家老太太辞行,瞧见苏忧怜迈进门,朝她招招手,“苦命的孩子,这嫁过来还没享过几天好日子,就赶上你大哥病重。这锦儿自小就研习中西医学,此行让他也跟着去,兴许能帮上忙。”
“忧怜谢过母亲。”苏忧怜眼眶有些潮湿,能给这样明事理的人做媳妇也是她三生有幸吧。
“时候不早了。”钟老太太在崔嫂的扶持下从主位上走下来,拍了拍钟凉穆的肩膀,“你们快些上路吧。车上有我让管家备的一点薄礼,微不足道,权当我给苏家二老的回门礼。”
老太太将二人送至厅门外,经崔嫂提醒方才想起今日要去庙里参拜,嘱咐了二人几句便回屋准备去了。
“都收拾妥当了?”钟凉穆率先迈下石阶,“走吧。”
走了几句,钟凉穆转过头却见苏忧怜还站在原地愣神,敛了敛眉,暗自心思百转,轻咳了几声,道,‘“怎么了?”
“凉穆…”苏忧怜迟疑了片刻,她虽时至今日还拿捏不准钟凉穆的情绪,怕留他在家休息会让他起疑心,到底心疼他不忍他强撑病体为了苏家的事情奔波的心思占了上风,她抿了抿,低低地开口,“你咳嗽还没好还是在家歇着我比较安心。”
钟凉穆冷眼看他许久,忽然笑出声,道,“我这破败的身子竟是让你费心了。”
他好像怕冷似得身形轻晃了几下,揪着胸前的衣襟开始咳嗽,腰弯得越来越低,苏忧怜担心地几步迈下石阶看他,却被他侧身躲过,等这一阵咳嗽平息,钟凉穆冷冷地扫她一眼,倦倦地说,“如今你是觉得我没有司徒锦那样高超的医术,所以即是去了苏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而到时候若这副不争气的身体再来折腾反倒添乱,是吗?”
苏忧怜睁大了眼睛看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出这样抬高别人贬低自己的话,加之这人咄咄逼人的神色,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让我在家歇着,我都无法把苏世卿的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是我不可多得的生意上的伙伴。”钟凉穆轻叹一口气,面色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不大好,露出苍白的微笑,“何况他也是我的大哥。”
知道他是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苏忧怜伸出手扶住他,认真看他,放软了声音,“我并没有觉得你会给我添麻烦,这次回苏家身份上的改变还让我无法适应,那日世康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是有些害怕的,有你在我反而会安心很多。”
见他身体没有不似先前那样僵硬,苏忧怜此时的表情和风细雨般温软,扶紧了他的胳膊将他往停在门口的车前带,继续道,“可我又怕你陪着我操劳,身体难受的紧了也逞强不愿与我说,所以才说那句话,如果让你觉得难以接受,我向你道歉。你就是你,无需和别人比,在这世上除了父亲和大哥,你便是我最亲的人。”
她说得很淡然,勾起唇角时那微微上扬的弧度让钟凉穆静如死水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这样的苏忧怜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手指掩饰性的捏了捏眉心,“那让我跟你回家吧?”
“好。”
钟凉穆看她的眼神柔软了些,抚上苏忧怜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后十指交缠,见她并无反感,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11 23:17:00 +0800 CST  
度娘把我的楼吐出来了,完整版的哟,可以再看看的。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13 12:15:00 +0800 CST  
抱歉上来说一句,奶奶过世了,可能最近不会更文了。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16 21:31:00 +0800 CST  
十七、
凤家是以胭脂和丝绸闻名于南京,其他但凡能想得到的领域,凤家都有涉足,是以,凤家又被誉为南京首富。
说来也巧,钟家在南京成立商号之初,得亏凤家当家牵线搭桥,才搞定当地向来排外的商会,钟老爷子和凤家当家也算旧识,所以钟凉穆连夜写了封家书派人送去南京,心里盘算着后天一早启程。
“不是我吓唬你。”司徒锦板起脸,“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最好保持绝对静养,半条命都快被你折腾没了,还不消停。”
钟凉穆身子微晃,扶着书桌,好半天才直起身,眼神细细蒙蒙,辨不出情感,“这南京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至少等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外面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司徒锦瞄了一眼窗外,低声说,“要不我就对大少奶奶和盘托出。”
“司徒锦!”钟凉穆的脸上微微抽动一下,忍不住弯下腰,下唇被他咬出一道泛白的褶皱。
“好,好。”司徒锦微微叹气,转而扶住他,“真是怕了你这固执脾气。”
胃里火烧似得疼,钟凉穆摆摆手,撑着昏沉的头,轻声说,“你去开门。”
司徒锦待他站稳才走开,推开门,看到一抹绯红的身影立在门前,棉布长裙幽幽飘动,在清晨中宛若仙子,“大少奶奶,早。”
“司徒先生叫我忧怜就可以。”苏忧怜浅笑里露出动人的酒窝,“他醒了吗?”
“醒了好一会儿了。”司徒锦迈过门槛,把苏忧怜往屋里让,“他咳嗽还没有好,只能喝点稀饭,我去叫人准备,顺便给他煎药。”
苏忧怜走近钟凉穆,他的黑发覆在额上,映衬得面容苍白得像一张纸,蹙着眉抚过他的眉,她说,“都休息了这么久,怎么脸色总不见好?”
“没事,已经不怎么累了。”钟凉穆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吸气,“大哥还好吧?”
“暂时性命无忧。”苏忧怜扶着他的手臂,见他身体轻轻发抖,便柔声说,“我们过去坐下来说。”
“好。”
钟凉穆头晕得厉害,胃里一阵一阵挛缩,他颇有经验的断定自己站不了多久,因此也不逞强,免得在苏忧怜面前露馅。
“当心。”钟凉穆摇摇晃晃地迈步,脚下一个趔趄,有些站不稳,苏忧怜揽过他的腰,声线有些抖。
钟凉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抬起惨白的脸,唇瓣已经青白,额上有冷汗滴落,他弯了弯唇角,不说话,累极了似的往苏忧怜的身上靠了靠。
“喝点水。”苏忧怜倒了一杯温水给钟凉穆,又站起来掏出手绢擦了擦他额头沁出的细汗,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人明显又病了,昨天夜里想来也是直接倒下了才没有来找她,她找过来的时候应该是他病得昏沉,又怕自己担心所以才让司徒锦帮着隐瞒。
“我姨娘和世康昨天故意刁难你了。”是陈述的语气,苏忧怜站在钟凉穆身旁,万分笃定的样子。
钟凉穆闻言,眼睛低垂,淡淡地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见苏忧怜站着没动,遂拉了拉她的手,缓缓道,“你坐下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有点少,好几天没更,没啥感觉,今天先更一千来字。】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19 21:54:00 +0800 CST  
看小哥去了,今晚可能没有。
只码了1000来字,不嫌少我就放出来。小哥好帅。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21 21:13:00 +0800 CST  
今天没有文,
要是点赞破150的话考虑三更,没更4000字。
主要我今天出去嗨了,回来躺床上吹空调没动力码字了。。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23 22:37:00 +0800 CST  
今晚没有。
因为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说满150个赞三更,本熊压力太大,正在边啃竹子边码字,攒文呢。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6-25 20:02:00 +0800 CST  
公告:今日无。
原因:粗去嗨。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01 12:58:00 +0800 CST  
公告:刚开始码字,今天更新未定啊。感觉你们也不积极。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03 22:07:00 +0800 CST  
你们这群白眼狼,排队很好玩吗?
敢不敢排起长队,夸我勤快,夸我萌?敢吗?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04 15:33:00 +0800 CST  
今晚没有,因为喜欢的球队输球了
还有我说的满200赞不断更就是可以保证十五天日更。
就酱。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05 22:16:00 +0800 CST  
公告:今晚没有。
原因:粗去次,另外我感觉你们都不喜欢这篇了。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07 18:22:00 +0800 CST  
公告:今儿个台风天,雨哗哗的,楼主窝家里看比赛,支持的球队自己花样作死被蠢死了,输球了。
最重要一点,今天有更新,但是时间不确定,也许两更,只是也许。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11 18:11:00 +0800 CST  
三十、
凤隽年坐在钟凉穆的对面,他接过钟凉穆为他暖的茶,说,“谢谢。”
傍晚时分,待钟凉穆赶去水月庵时,凤隽年已经掩去眼角的湿润,再抬头时,已然换上了淡淡的笑容。
许久,“怨我么?”钟凉穆问。
“不怨。”凤隽年摇摇头,微微敛眉,他定望窗外,遥望无边际的荒凉,“只怪我把权势,名利,高贵看得比霓裳重要。这枚小小的金锁片,我自幼随身带着,五岁那年分别时取下送了她,那时我想还有什么可以送她的呢?”
钟凉穆挑了灯火,等凤隽年问他为什么,窗外的雨滴沥嗒啦,如泣如诉,风轻拂,凤隽年独立的背影让他觉得萧瑟。
“时光飞逝,整整十五年的时间让我拥有幼所梦想的一切。原以为这世上最不容易失去的便是认定的人,却只是一错身,一生错。”凤隽年垂首,“寻寻觅觅,原来那人曾近在咫尺。”
“我只让家琪依着当年她的法子,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能让她哑了嗓子的药,料不到她会去引火自焚。”钟凉穆神情静如古井,“既然做错事,自然要承担做错事的后果。何况霓裳会走上不归路,也是拜凤当家您用情不专所致。”
凤隽年面上霎时雪白,紧握的手松了握紧,握紧后又松开,终于会转过身来,指了指桌上的围棋,吐字低沉暗哑,“钟少爷可有雅兴,与凤某对弈一局?”
钟凉穆睨他一眼,不知道突然间他这是要做什么,只得平板无波地说,“好。”
两人你来我往间就快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钟凉穆似是胜券在握,他落下一颗白子,两簇墨黑的眉宇舒展开来。
凤隽年挑眉看了他一眼,将一黑子落向那钟凉穆觉想不到之处,果然,钟凉穆立刻就变了表情,抬头看了凤隽年一眼。
凤隽年笑笑,手上把玩着一颗黑子。
“这局我输了。”钟凉穆道,开始捡白子。
凤隽年也捡着棋子,幽幽地说,“很多时候,人常常会放弃掉自己喜爱的棋子,转而握紧另外一颗可以让整盘棋起死回生的棋子,所以到最后满盘皆输。”
所以这盘棋他输了,可那又如何?钟凉穆想,不过是一盘棋罢了,只是他的手在身侧悄悄紧握成拳。
凤隽年紧盯着钟凉穆神情变化,仍是那语调,“跪坐在水月庵的这一天一夜我也想与你反目为霓裳报仇,可是报仇之后呢?霓裳能活过来吗?不仅不能,反而会牵扯进来太多无辜的人。”
凤隽年说得委婉,钟凉穆听得安静,望着凤隽年坚毅的神色,知道他的心也是坚毅,“凤当家既已做了决定,方才邀我下棋又是何意?”
凤隽年恍惚了会儿,避重就轻地说,“我想如果有选择权,苏忧怜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拿苏家的人当棋子。”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凤当家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钟凉穆勾着唇角,平静地听完凤隽年说完,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起来,“我所有的出发点不过是想保苏忧怜平安..”
钟凉穆眉宇间笃定的气质没有丝毫游移,瞳中映出可以燎原的星火之色,凤隽年问,“千方百计地瞒着她苏世卿被害的事,这是在保护她?”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凤隽年苦笑,“你怎么知道于她而言,什么才是保护呢?你为了不让她受伤害替她选择,有想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迟早是要知道的,那时候伤害可能就是成倍的。”
想起让司徒锦把苏世卿带去钟家旧宅时,司徒锦也说过类似的话。成长环境使然,让他太算计,心机太重。如今就算对心爱的苏忧怜也是如此,利用她的爱和心疼,步步为营,有时候太聪明反而坏事。
凤隽年站起身走向门边,默了半响,只留下一句话,“等你真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时,怕是为时已晚。”
凤隽年渐走渐远,钟凉穆敛起了方才那笑意,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收回视线。
他对苏忧怜的心思,他们外人又怎么会明白?
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若他们与苏忧怜坦诚相见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给苏世康,并且会置苏忧怜于险境,兴许也会像自己这样做呢?又或者,他能想个完全之策,然后全身而退呢?
钟凉穆转身进了屋,手轻轻一挥,室内那些烛火瞬间熄灭,四周又是黑漆漆的一片,钟凉穆思绪有些浑浑噩噩。
那恍惚包围着自己的,是什么?
它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却又无形无质无法触摸。
它为什么要包围自己,紧紧压迫着身体,随着呼吸要钻进身体里,让心肝脾肺都填得满满的?
于是整个人都变成了它那样,黑黑的,沉沉的,淹没任何东西看上去都一样。
那是黑暗。
是我们一直想摆脱,却无法摆脱的罪。
是我们面对光明的时候,转眼就会看到自己身后拖着的影子,那影子来源于我们本身,光明越是明亮,影子就越是丑恶,清晰。
那是我们,我们骨子里,心里,身体里,脑颅里的黑暗。砸开我们骨髓,黑暗在里面,剖开我们的血脉,黑暗在里面,撕开我们的呼吸,黑暗在里面。
黑暗从一具身体进入另一具身体,教唆着我们抛弃血之光热,生之光明。
但它却不会背叛我们,它永远陪伴着我们。
糊里糊涂地,钟凉穆隐约听到敲门声,起初只是一下两下,后面直接越拍越响,钟叔焦躁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少奶奶要回娘家,我们几个拦都拦不住。”



【虐还是一步步来吧,不过就在下章了】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11 21:47:00 +0800 CST  
公告:这两天在准备去呆利和苏黎世的签证,所以没来的及更新。
明天一定会更新,我拿五毛钱的竹子发誓。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14 22:33:00 +0800 CST  
公告:今晚没有。
原因:今晚三场球赛。
明天不出意外还会粗长更。
另外,既然开启了虐的模式,基本短期内不会甜。

楼主 吃竹子的萌哒哒  发布于 2015-07-16 20:44:00 +0800 CST  

楼主:吃竹子的萌哒哒

字数:21495

发表时间:2015-05-20 05: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5 23:29: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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