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恙》（民国BG \/ 伪师生 \/ 伪谍战）
27日，曹副官趁着夜色踏入福开森一栋洋房。
二楼门推开的瞬间，他只看到何先坐在窗边一把椅子上，他紧攥的双手松下来，伸手摘了帽子：
“何先，怎么是你，破军呢？”
这是破军第一次约他见面，终于要见到自己直系上司的真面目，他这一颗心已经悬了两天。
何先靠在椅子上，朝他比个手势：“先坐。”
曹副官在他对面坐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何先立刻直起身体：
“来了。”
话音刚落，来人已经推门而进。
周行无一身深色西装，眼神极快扫过屋里的两个人，反手带上了门。
曹副官腾地站了起来。
“周长官。”他神情很复杂，嘴角扬起，好像想微笑，两颊肌肉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真的是您。”
周行无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皱眉瞥了一眼曹副官：“你要是还猜不出来，不用在上海站混了。”
“多谢您救了阿瑶，我真是，我多谢您。”
“阿瑶？”周行无冷笑：“我不管什么阿瑶，那帮学生我本来就要救，倒是你，自作主张。”他朝站在旁边的何先招手：“烟，来的路上抽完了。”
何先连忙掏出烟盒递过来，又要给他点火，周行无摆摆手，自己接过火机，点着后随手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屋里听得人心里一颤。
“你知道你给我捅多大篓子，要多少人命才能堵得上！”
曹副官低垂下头，他无话可说，周行无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从他心口一路剜下去，血肉模糊。
“孙正明，他本来就快撤出上海了，他本来不必死！张九，”周行无狠狠抽了一口烟，扬手一指窗外：“张九，他现在还在牢里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哪一个不是爹生妈养？你眼里就一个阿瑶？你什么东西！”
“我不是合格的潜伏者，这全是我的过错，我自知罪不可恕。”曹副官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周行无闭着眼睛咬咬牙，全身的重心向身侧的沙发移了移。
“但现在，运输线暴露了，您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敢说将功赎罪，我的错误不值得被原谅，但我想为上海站再做点什么。”
他语气很沉痛，文弱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痛苦与挣扎。
“对，如果不是用得上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交给军法处。”周行无冷静下来，语气也略有和缓，扶着沙发坐下，揉着眼眶长出一口气：
“李继鸿怎么说的？”
“他把运输线交给梁景锡了，不让我插手。他说这是为了让我一心重组情报点，可我觉得他大概是汪全阁的案子后，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说到公事，曹副官努力平定心神，多年的素养迅速占了上风。
周行无扶额沉思，指间的烟蒂在一分一秒中逐层碎落。
“不管怎么样，运输线的任务，你要掌握一部分控制权。”周行无掸了掸烟灰：“你在李继鸿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你的位置梁景锡代替不了，这个道理李继鸿清楚。”
“可是这件事，他好像铁了心要把我排除在外，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才能……”
“等着，现在不要动，等梁景锡找到运输线的具体位置，你再去和李继鸿提。”
周行无一句出口，在场两人都吃了一惊。
“李继鸿不是有大批私货在黄浦江上么？”周行无侧目冷笑：“他要查运输线，就让他查，等查到运输线就在他的私库旁边，他就该清醒过来了。”
在周行无提到私货的一瞬间，曹副官已经猛然惊醒，他手里有李继鸿最大的命脉——海上走私，李继鸿的名利性命，在运输线暴露的一刻，就全数牵制在他指间。
“过几天就是除夕，最迟转过年，梁景锡一定能找到运输线的位置，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办了？”
曹副官点头。
“还有，何先。”周行无又看向窗边的人：“以我最高长官的身份下令，三号运输线即日起缓慢撤离，保存物资，以待转机。”
曹副官不由自主地看向靠在沙发上的周行无，他仍在漫不经心地掸着指间的香烟，周身的气势却让曹副官肃然起敬。
原来这就是破军，孤军深入，化气为耗，以一身之进退生死翻覆全局。
“你还想说什么？”周行无忽然淡淡问了一句，扭头看着曹副官
他心里确实一直有个困惑，曹副官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长官，我想问您，关于秦央。”
房间上方的气场忽然为之一变。
周行无垂下眼去，夹着烟的指尖隐隐用力：“哦，秦央。”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似呢喃：
“好，我今天就跟你说说秦央，坐吧。”
二楼门推开的瞬间，他只看到何先坐在窗边一把椅子上，他紧攥的双手松下来，伸手摘了帽子：
“何先，怎么是你，破军呢？”
这是破军第一次约他见面，终于要见到自己直系上司的真面目，他这一颗心已经悬了两天。
何先靠在椅子上，朝他比个手势：“先坐。”
曹副官在他对面坐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何先立刻直起身体：
“来了。”
话音刚落，来人已经推门而进。
周行无一身深色西装，眼神极快扫过屋里的两个人，反手带上了门。
曹副官腾地站了起来。
“周长官。”他神情很复杂，嘴角扬起，好像想微笑，两颊肌肉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真的是您。”
周行无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皱眉瞥了一眼曹副官：“你要是还猜不出来，不用在上海站混了。”
“多谢您救了阿瑶，我真是，我多谢您。”
“阿瑶？”周行无冷笑：“我不管什么阿瑶，那帮学生我本来就要救，倒是你，自作主张。”他朝站在旁边的何先招手：“烟，来的路上抽完了。”
何先连忙掏出烟盒递过来，又要给他点火，周行无摆摆手，自己接过火机，点着后随手扔在桌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屋里听得人心里一颤。
“你知道你给我捅多大篓子，要多少人命才能堵得上！”
曹副官低垂下头，他无话可说，周行无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从他心口一路剜下去，血肉模糊。
“孙正明，他本来就快撤出上海了，他本来不必死！张九，”周行无狠狠抽了一口烟，扬手一指窗外：“张九，他现在还在牢里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哪一个不是爹生妈养？你眼里就一个阿瑶？你什么东西！”
“我不是合格的潜伏者，这全是我的过错，我自知罪不可恕。”曹副官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周行无闭着眼睛咬咬牙，全身的重心向身侧的沙发移了移。
“但现在，运输线暴露了，您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敢说将功赎罪，我的错误不值得被原谅，但我想为上海站再做点什么。”
他语气很沉痛，文弱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痛苦与挣扎。
“对，如果不是用得上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交给军法处。”周行无冷静下来，语气也略有和缓，扶着沙发坐下，揉着眼眶长出一口气：
“李继鸿怎么说的？”
“他把运输线交给梁景锡了，不让我插手。他说这是为了让我一心重组情报点，可我觉得他大概是汪全阁的案子后，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说到公事，曹副官努力平定心神，多年的素养迅速占了上风。
周行无扶额沉思，指间的烟蒂在一分一秒中逐层碎落。
“不管怎么样，运输线的任务，你要掌握一部分控制权。”周行无掸了掸烟灰：“你在李继鸿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你的位置梁景锡代替不了，这个道理李继鸿清楚。”
“可是这件事，他好像铁了心要把我排除在外，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才能……”
“等着，现在不要动，等梁景锡找到运输线的具体位置，你再去和李继鸿提。”
周行无一句出口，在场两人都吃了一惊。
“李继鸿不是有大批私货在黄浦江上么？”周行无侧目冷笑：“他要查运输线，就让他查，等查到运输线就在他的私库旁边，他就该清醒过来了。”
在周行无提到私货的一瞬间，曹副官已经猛然惊醒，他手里有李继鸿最大的命脉——海上走私，李继鸿的名利性命，在运输线暴露的一刻，就全数牵制在他指间。
“过几天就是除夕，最迟转过年，梁景锡一定能找到运输线的位置，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办了？”
曹副官点头。
“还有，何先。”周行无又看向窗边的人：“以我最高长官的身份下令，三号运输线即日起缓慢撤离，保存物资，以待转机。”
曹副官不由自主地看向靠在沙发上的周行无，他仍在漫不经心地掸着指间的香烟，周身的气势却让曹副官肃然起敬。
原来这就是破军，孤军深入，化气为耗，以一身之进退生死翻覆全局。
“你还想说什么？”周行无忽然淡淡问了一句，扭头看着曹副官
他心里确实一直有个困惑，曹副官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长官，我想问您，关于秦央。”
房间上方的气场忽然为之一变。
周行无垂下眼去，夹着烟的指尖隐隐用力：“哦，秦央。”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似呢喃：
“好，我今天就跟你说说秦央，坐吧。”
你们想知道周行无怎么说秦央？不给看。
推荐一首歌《差一刹的地老天荒》，虽然很老 但很适合周行无和这个场景 反正我是边听边写的
下集预告是什么来着我看一眼 026和李继鸿的讨价还价 以及周行无听堂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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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更都要写三四个小时 累死个狗。
里面那句“也不问别来无恙”是元杂剧《冻苏秦》里的 我强行拿来点题了 按理说堂会绝对不会唱这个的 科科。
里面那句“也不问别来无恙”是元杂剧《冻苏秦》里的 我强行拿来点题了 按理说堂会绝对不会唱这个的 科科。
少么？少也别告诉我。
听到一首曲子 叫孤独的巡礼 好难过。
那段历史真是太孤独了，为了写这个看了一些抗战史，太压抑了。
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非你我流血牺牲不能拯救。
让我去哭一会儿
听到一首曲子 叫孤独的巡礼 好难过。
那段历史真是太孤独了，为了写这个看了一些抗战史，太压抑了。
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非你我流血牺牲不能拯救。
让我去哭一会儿
第二天秦央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给李继鸿寄去一封联络信。
她身体现在这个样子，按理实在应该李继鸿上门，但发回的信件还是明白地告诉她，他会在李公馆等着。
推开门时，李继鸿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两天失去联系，他早以为秦央死了，此时看到她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他两颊的肌肉都难以自抑地颤抖。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李继鸿拍着她的肩膀，这么说道。
秦央告诉他，那场爆炸要了大多数情报人员的命，她趁着浓雾的掩护，才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但情报到底是没能取到。
虚虚实实，李继鸿一时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那这两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李继鸿坐在沙发上给她泡茶，终于问到了这一句，秦央愣了愣，才缓缓回答。
“我被爆炸的余波伤到，在附近的医院休息了两天。”
“哪家医院？”李继鸿盯着她的眼睛。
“圣劳德医院。”
秦央看着他递过茶水的手指，苍老的皮肤蔓延出缩紧的皱纹，好像每一条褶皱，都能藏进他深沉的算计。
她心里猜得出大概，这次的遇伏，很有可能是李继鸿为了试探曹副官，顺便拿她做了诱饵，她甚至听到风声，在白石巷被扫后，曹副官已经顺利加入了运输线的核心行动之中，不过既然她活着回来，李继鸿的信任恐怕又要打个折扣。
她虽然看得清楚，但她毕竟从小接受训练，深明做特务的原则，永远要做好被主人舍弃的准备。
何况知道她没死时，李继鸿的喜悦是千真万确的，或者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怀疑，这其中还有几分虚伪。
直到走出李公馆的大门，她仍旧恍恍惚惚，觉得全身终于累极。
周行无的话一句一句，裹着寒风，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回荡。
“我的位置只有你能代替。”
“除了你，李继鸿不会再放心扶第二个人上位。”
她整个身体都在风中发抖，无论如何裹紧衣服，都抵不住钻进肌肤的一丝丝冷气。
那日她几近崩溃，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发疯一般朝他大喊，让他滚出这个房间。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可挽回。
二十年，她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谁，所以她孤独凄惨，是她活该，可她从未想到，她第一次试图去相信一个人，就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她清晰地感到自己已经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周行无的脸色在她的一推后一分一分变得惨白，她眼中削骨的恨意榨尽了他胸腔中最后一口氧气，他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身体几乎伏倒在床边，握在她臂间的手指渐渐变凉，却始终没有放下，直到被一把甩开。
“你自以为高尚，你以为你不是大奸大恶！”
“你出去，你滚！”
“我再也，再也不想看到你！”
周行无此刻才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所有故作冷静的解释都是死撑，他的胸口早已被她的利刃贯穿，他伸手掩住嘴唇，大口喘息，喉间已是一片甜腻。
微张了张嘴，周行无还想说什么，终于顿住，腹间的疼痛已经难以忍受，他强撑着站起来，身形无法控制地摇晃。
“你恨我……应该的。”
这一句声音微弱如雾气，随时会消散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言语举动，都违背他的初衷，可一阵阵心悸和撕裂的痛感让他无法再去思考，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房间，离开她仇恨的视线。
所有种下的因，都有结出的果。
秦央说得没错，他是大奸大恶。
从他欺骗她的那一刻，他活该深陷无间地狱，痛不欲生，万劫不复。
她身体现在这个样子，按理实在应该李继鸿上门，但发回的信件还是明白地告诉她，他会在李公馆等着。
推开门时，李继鸿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两天失去联系，他早以为秦央死了，此时看到她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他两颊的肌肉都难以自抑地颤抖。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李继鸿拍着她的肩膀，这么说道。
秦央告诉他，那场爆炸要了大多数情报人员的命，她趁着浓雾的掩护，才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但情报到底是没能取到。
虚虚实实，李继鸿一时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那这两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李继鸿坐在沙发上给她泡茶，终于问到了这一句，秦央愣了愣，才缓缓回答。
“我被爆炸的余波伤到，在附近的医院休息了两天。”
“哪家医院？”李继鸿盯着她的眼睛。
“圣劳德医院。”
秦央看着他递过茶水的手指，苍老的皮肤蔓延出缩紧的皱纹，好像每一条褶皱，都能藏进他深沉的算计。
她心里猜得出大概，这次的遇伏，很有可能是李继鸿为了试探曹副官，顺便拿她做了诱饵，她甚至听到风声，在白石巷被扫后，曹副官已经顺利加入了运输线的核心行动之中，不过既然她活着回来，李继鸿的信任恐怕又要打个折扣。
她虽然看得清楚，但她毕竟从小接受训练，深明做特务的原则，永远要做好被主人舍弃的准备。
何况知道她没死时，李继鸿的喜悦是千真万确的，或者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怀疑，这其中还有几分虚伪。
直到走出李公馆的大门，她仍旧恍恍惚惚，觉得全身终于累极。
周行无的话一句一句，裹着寒风，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回荡。
“我的位置只有你能代替。”
“除了你，李继鸿不会再放心扶第二个人上位。”
她整个身体都在风中发抖，无论如何裹紧衣服，都抵不住钻进肌肤的一丝丝冷气。
那日她几近崩溃，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发疯一般朝他大喊，让他滚出这个房间。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可挽回。
二十年，她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谁，所以她孤独凄惨，是她活该，可她从未想到，她第一次试图去相信一个人，就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她清晰地感到自己已经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周行无的脸色在她的一推后一分一分变得惨白，她眼中削骨的恨意榨尽了他胸腔中最后一口氧气，他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身体几乎伏倒在床边，握在她臂间的手指渐渐变凉，却始终没有放下，直到被一把甩开。
“你自以为高尚，你以为你不是大奸大恶！”
“你出去，你滚！”
“我再也，再也不想看到你！”
周行无此刻才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所有故作冷静的解释都是死撑，他的胸口早已被她的利刃贯穿，他伸手掩住嘴唇，大口喘息，喉间已是一片甜腻。
微张了张嘴，周行无还想说什么，终于顿住，腹间的疼痛已经难以忍受，他强撑着站起来，身形无法控制地摇晃。
“你恨我……应该的。”
这一句声音微弱如雾气，随时会消散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言语举动，都违背他的初衷，可一阵阵心悸和撕裂的痛感让他无法再去思考，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房间，离开她仇恨的视线。
所有种下的因，都有结出的果。
秦央说得没错，他是大奸大恶。
从他欺骗她的那一刻，他活该深陷无间地狱，痛不欲生，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