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疼。林凌逼回了眼泪，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拉着秦然的手抵到自己腹间，慢慢掀开了衣摆。
常年练舞的腰身一直纤细，肌肉线条也足够漂亮。
只是腹部和腰际白嫩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块块斑驳的淤青。嘲弄着他的狼狈与脆弱。
有那么几个晚上，他胃里疼到发麻，几乎是靠狠狠掐着自己才能入睡。毕竟身子外面的疼比里面的令人安心些。
但那时候他却是远不如现在害怕。
他能觉出秦然微凉的手指划过他腹间的青紫，明明是很轻很轻的力道，却让他忍不住战栗。也不知怎么就疼成了这样，怎么就怕成了这样。
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突然寄人篱下，算不得忍辱负重却也饱尝了苦辣。即便如此，对于即将投入的前路，他仍旧连一个角都窥探不清。
“林凌不是以前的林凌了。现在的林凌你不会喜欢的。”天知道林凌用了多大的力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用力得连心脏都扯的生疼。
当年他能将秦然暖起来，现在却是不能了。
当年他能没心没肺地逗秦然笑，现在却再没有那时的勇气与傻气了。
喜欢又如何，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秦然。纵是喜欢，也难长久。
长痛不如短痛，将来一点点闹僵，两个人都难受。
身上哪里都疼，疼得他直发抖。他很想再往秦然怀里缩一缩，但这次理智终于占了上风。
他松了秦然的手，淡淡一笑，准备撑自己起来。
手却被轻轻拉住了。
“别动，等我。”秦然没容得他再说话，翻身下了床。

秦然回来的很快，手里多了个小小的箱子。
林凌才刚刚捂着肚子坐起来，正要把一条腿迈下床，身边的床垫便突然陷了些下去，低垂的视线里紧接着出现了一只匀称修长的手。
那只手看上去是在随意摆弄着白色的被子套，但指节却莫名有些发白，手背上也隐隐浮着几条微凸的经络。
林凌晃了个神。秦然皮肤一直白皙，但就算是之前最苍白的时候，也比现在多出好些血色。他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是轻轻覆了过去，正如那时覆上被他弄红的手腕。
触手一片冰凉，激得他下意识重重缩了一下，掐在胃上的另一只手不得不又紧了紧。
秦然一下子将手收了回去。怔怔地摸了个热水袋递给他，自己也顺手揣了一个。
“你看，你还是不想等我。”声音低得听不分明，尾音似乎还打着颤。
秦然双手覆着热水袋抵在腹间，微低着头，浓密的眼睫也微微垂下。碎发将他的眼睛和脸颊挡了些，只能看到他精致得过分、但略显苍白尖利的下颌。
这般无措与无助的形容...委实有些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也委实太罕见。罕见得让林凌头脑有一刹那的空白，忘了在意自己胃里绞着的刺痛，忘了揣摩秦然这句低喃的含义，也忘了思考为什么秦然的手会凉过他这个疼到发抖的人。
也真的只是一刹那。秦然几乎是瞬间便抬了头。

再抬头时连眉眼中都带着和煦如三月春风的笑，从容得让林凌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听错了看错了。
“自己抹还是我帮你？”秦然指了指箱子。
“啊？”林凌回过了神。他想说不用麻烦了他自己能走，他刚刚就是想下床离开的，他一个人过得挺习惯，还不错。
但胃里的疼也跟了回来，突如其来的几下抽搐瞬间让他紧紧咬着牙蜷了身子。
“罢了。”秦然轻轻叹口气，替了他腹部的手，扳开他的身子抱着靠在床头。
明明是责备的话，声音里除了无奈却只融了温柔。“傻不傻，现在回去疼的不还是你吗？”
林凌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着这股疼，恍惚间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秦然已经又轻轻掀了他的衣摆。
“以前的林凌是以前的秦然喜欢的，现在的秦然喜欢的是现在的林凌。”
不知他涂了什么，原来一扯就痛的地方此时柔和了很多，酥酥麻麻地触感后，竟流转着一片暖。
林凌被他揽着，头就靠在他胸口。秦然刚刚说的每个字随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直直敲到了他心里。
忘了哪里看到的说法，大概意思是这样：其实别人对你说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别人怎么说，你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
林凌说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疼了这么多。想听的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句话开始，他真的听进去了。
秦然胸口的温度毫不吝啬地渗进他的脸颊和脖颈，传遍四肢百骸后重新汇入心口，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他那颗仍在淌着血的心。

秦然看着怀里仍疼得微微颤的人，目光深深落回那一片青紫红肿交错的斑驳皮肤，轻呼出一口气。他声音虽仍是平静，抹着药的手其实也算不得太稳，“你本来就是道光，你什么都不用做，人在这里我便已经开心得不行了。”
他涂好了药，抱着林凌重新躺回床上，然后轻轻吻了吻林凌闭着的眼睛，吻掉了他眼睫上挂着的一点点湿润。
“宝贝儿，你现在也很好，比以前好，真的。我不是想报答你，或补偿你，或同情你，或可怜你，我只是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
秦然安安静静地说着炽热的告白，嘴角弯着个浅浅的弧度。他声音一点也不大，却就是能听出十足的笃定。
林凌心里微微地颤。他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红了。但他不敢睁眼，怕矫情的泪又夺眶而出。
掌心下那个被林凌忽略了好久的器官终于渐渐变得安稳。秦然也就看着他闭着的眼睛笑，柔柔的淡淡的。“没关系，我不急。我等着你。”
秦然从不会逼他。秦然只会把力量注到他体内。然后，等他勇敢。
其实勇敢一下又能有多难呢？很多时候一个台阶就够了。
“秦然也不是以前的秦然了，我觉得出来，”林凌终于睁开了眼睛，笑得狡黠。“以前的秦然哄人时没这么像实话。”
秦然也冲他笑了，没再说什么。只是细细掖了他的被子角，然后搂着他懒懒闭了眼。“还早，再睡一会吧。”
太阳光刚刚照进来了几缕。也是奇怪，大学上到了尾巴，竟突然觉得生活有了些色彩。
林凌点点头，将自己缩成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意随着疲惫渐渐涌了上来。正要昏昏沉沉睡过去时，却突然听到秦然又低低唤了他一声。
“恩...怎么了？”
“以后不掐了，我教你揉。好不好？”
“...好。”

林凌其实也经历了好多事，心里确实还是疼的，也就特别敏感，想的乱想的多，再加上嘴还硬，所以不会好好说话...
这段我改了很长时间，怎么改怎么别扭。林凌矫情了半天，我觉得主要是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他不想依赖，所以不敢放纵自己喜欢。
至于有没有虐到秦然，看你们怎么想吧(ಡωಡ)
其实我这篇文的另一个题目，一直想叫〈秦总教你怎样养生〉...但由于怎么养是我瞎编的，还是算了吧...

PS:这两天我想好了这俩人以后养的猫的名字——凉凉(ಡωಡ)
PPS:可以改昵称了，也想给自己换个名字，欢迎推荐(ಡωಡ) （我真的不是故意跟秦然一个姓的）
最后:终于可以开始走剧情迎接下一波小虐了...

chap9 一起
林凌把东西搬了过来，一共没几个纸箱子。
秦然给客厅添了一个巨大的写字台，放林凌那些半成的模型和手稿。不仅跟简约的装修风格一点也不搭，而且房间看起来还挤了不少。
秦然却笑眯眯地看了半天。“sherling刚起步的时候，从别的公司扔掉的家具里捡来的，是不是还不错？”
林凌本来还有点过意不去，看秦然笑成这样也跟着一起笑了，“挺好挺好，吉利，就是丑了点，我喜欢。”
为了表示感谢，林凌把前两天做成的小台灯顺了过来，是大课题的一个附属品，打开就能用。真的挺小的，本来也就是用来传达个概念，通体一片黑，摆在那像一团升腾的烟，迷蒙又带了点邪魅。秦然翻来覆去地看了几圈，只是笑着说了句太黑了。
林凌撇撇嘴，“艺术，什么叫艺术。”
秦然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把书房的桌子收拾出了个角，仔仔细细摆上去。
一切都算和谐，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林凌还钥匙时，何兮的反应有点强烈。
“你小子平时不言不语一个人，胆子挺大是不是？是个人就敢跟着住？好，就算你们小时候关系好，这么多年他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他变没变你知道吗？现在这个年代做什么事不得图个什么？你看看你这从上到下除了这张皮不错还有什么好图的？哎对不起林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人心难测啊，小心至上啊...”
林凌把跟秦然的关系给何兮挑着讲了讲，说秦然刚回来想找个人一起住，说他家的房子两个人住也够大，但没说sherling是秦然搞起来的。
林凌又把钥匙塞回何兮手里，“你这说得我像个小姑娘一样，能出什么事？再说我过去不是还能帮他省点租金吗？而且离学校也近...”
何兮收了钥匙，皱着眉看他，眼里莫名有些委屈，低低咕哝一句。“他哪里比我好？”

“啊？”林凌没听清。
“没事没事。”何兮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情，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我也劝不动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我赶紧去救你～”
林凌把他推走了。
“哦对，我那个新模型不太对你明天想着帮我调一调！”何兮走了几步突然扭了头回来冲他喊。
“好好好。”林凌点着头，但突然正了神色，指指何兮租了自己好几年的房子，“谢谢你。”
何兮豪迈一笑，“说谢谢不如多帮小爷画几张图提几个想法，你自己小心点啊。”说的话还是正常的，只是他这个头扭回去的太快了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凌笑呵呵地讲了讲这个事，“你说你长的是不是太凶了？人家怎么一下子就把你当坏人了呢？不应该呀你现在模样随和多了。就是这个脸色我瞅着不太好，前几天发烧还没好还是...”
秦然慢慢夹着菜，好像在思考一个多重要的问题，十分正经地开口打断了他，“你觉得我是随和一点好看，还是坏一点好看呢？”说完还弄了一个小痞子般邪气的笑容出来。
林凌被他笑得心里一哆嗦，赶紧一口菜堵他的嘴，“都好看，都好看。”然后没忍住，难得笑得肆意，露出一个笑窝，不小心还喷了几粒米，“你怎么自恋成这样了哈哈哈。”
秦然也扬着嘴角，安静看着他开怀的样子，眼底一片柔光。

偶尔林凌在教室里讨论个课题到凌晨，回来后随便喝几口秦然留的汤然后摸黑瘫在床上，旁边的人便会动一动，把他圈在怀里帮他轻轻揉着胃。一般这个时候，林凌很快就会灰头土脸地浸在秦然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里睡着。
也有的时候，林凌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桌上摆着些简单的饭菜，直到他睡着也等不回秦然。他睡得不深时，后半夜能听到一阵极轻的窸窸窣窣，然后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双温热的手贴在腹间。
林凌之前一个人忍惯了，胃里疼起来就把脸往枕头里一埋，整个人往床上一压膝盖朝着胃里顶。那天早上秦然教了他半天揉肚子的要领，在学校里应个急倒还算好用，但一天下来对完电脑对学生，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叫唤着累，只剩了个拿身子压着的力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发出什么声音，秦然总能摸着黑把他翻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把蜷成了一团的他箍在怀里细细地揉，有时候他在夜里疼醒，睁开眼就能看到就能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眼睛，有时候还没等秦然揉完，他便缩在他怀里又睡过去了。
说实话，虽然秦然什么也不说，他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在外面的时候吃东西都捡着健康的吃。好在他那个胃还算配合，疼得也越来越少。

也有两个人都没那么忙的时候。林凌有时候会挑着有意思的事在吃饭讲一讲。
“你那个弟弟，真是可以啊。”林凌嚼着一小块炖得很软的排骨。
秦然优雅得喝着汤，听得认真，嘴角还有一股玩味的微笑。
“今天有个动作是两个人一起跳的，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姑娘羞涩地邀请他一起，但被另一个小男孩一把拽走了。啧啧啧，你看看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抢妹子。”林凌摇着头感慨。
“你猜秦奕怎么做的？”林凌神秘兮兮地笑着，“他一下子翻了十五个后空翻，十五个啊，我都翻不了那么多！然后小姑娘一下子推开了小男孩就又过来了哈哈哈，留下小男孩一脸懵逼哈哈哈。”
秦然沉吟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开口，“那个小男孩长得如何？”
林凌有些诧异秦然抓的点，但还是想了想，“模样不错，俩眼睛跟玻璃球那么亮，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就是笑得太少了，话也不多。你问这干嘛？”
秦然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给林凌的汤里舀了一勺菜叶子。
林凌也不在意秦然没回答，夹了一片菜叶子放嘴里，意味深长地暼着嘴角，“而且你弟弟今天晚上还神秘兮兮地让我对你好一点，啧啧啧，你看看这么小的孩子天天都想什么。”
秦然又点点头，赞叹了一句，“下次我得给他带个鸡腿过去。”
那天晚上俩人躺床上以后难得有时间多说几句话，秦然在林凌窝他怀里傻笑到第五声的时候终于揉了揉他脖子，“怎么了？”
“秦奕送了好几个月的粥是你让的对不对？”林凌抬头望着他，一脸精明。
“他自己想送，说舞蹈老师特别好看，就是瘦的跟僵尸似的。”秦然一本正经。
“僵尸？！”林凌气得差点弹起来，被秦然及时按住了。
秦然捏着他这几天长了点肉的肩膀和脖颈，轻轻笑出了声。
林凌被捏得舒服，也跟着笑了一会，然后挑着眉毛望向他，“出了教室门口，烤冷面肉夹馍一大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知道多跑几步去买粥呢？还不是你教的。”
秦然不置可否，手掌贴了贴林凌的胃，“这几天还疼不疼？”
林凌摇摇头，基本没什么感觉。他那个胃病在胃疼界还算不上很大的毛病，秦然这些日子养得又实在太细致。
秦然淡淡笑了笑，“明天酒吧最后一次去了是吧？我去接你。”

（没学过跳舞，如果十五个太少的话，小仙女们自动改成五十个或更多✪ω✪）
番外1 秦奕的春天
前几天秦然去看了一下秦奕，秦奕正在苦练翻跟头。
秦然笑着看了一会，他家宝贝儿小时候也总翻。
秦奕能翻到十二个的时候，明显有点晕乎，伸着两条胳膊晃晃悠悠地朝秦然扑过来。
“哥，你这么久不来，都不想我的吗？”秦奕努力地挤眼泪，据说他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曾经迷倒了他们班里一群女生。
“不想你我过来干嘛。”秦然笑着把秦奕放在自己腿上。“今天怎么在家里还练得这么拼命？林老师压榨你们了？”
“没有没有，”秦奕摇头，“凌哥哥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连眼睛都好像比以前亮了。哦，你好像也是。”
“但是你怎么这么苦大仇深呢？”秦然嘴角噙着笑逗他。
“唉。”秦奕一本正经地叹口气，好像碰到了个多难的题。“我们班新来了个男生，我想跟他一组跳舞，被拒绝了。”
“那换一个呗。”秦然耸耸肩。
“不！没人比他好！我就想跟他跳！我跟他打赌，说我要能连翻十五个后空翻他就答应我，他说我肯定不行，我说我肯定行！...”
秦然看着他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又斗志昂扬的样子，不禁抚了抚额头，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那好吧，你接着练。”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回了个头，“累了歇会啊，别先把自己摔坏了！”
秦奕还在碎碎念叨，“靠！拒绝我！我哪不好！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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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本篇宗旨是将bl进行到底

依然在挣扎，吞掉的43(ಡωಡ) 楼，cha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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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兮也识趣，“啊对，我爸他们这季度主打款，跟sherling叫板用的。“
sherling是这两年新起的手表品牌，主要受众是年轻女性，款式美，品质好，价格亲民，发展得挺快。
“不对啊，你们清合宗旨不是什么‘低调中的奢华，经典中的极致’吗，买的起的人往多了说是千里挑一，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叫个什么板？”
“啧啧，亏你还是学设计的，怎么一点行情跟不上？天下手表是一家，不买我家买你家。”何兮晃晃手腕，“诺，清合都要出校园款了，你说sherling出没出轻奢款，出没出男款？”
林凌边走边跟着点头，他最近做的项目是吊灯，每天对着电路板斗争，没什么闲工夫关注手表走向。但是sherling的表他最近看过几个人带，还真挺好看。

“而且要不是sherling前两天刚完成了一轮大规模融zi，我爸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把新款弄出来。诶你知不知道，据说sherling创业团队还是我们学校的。”
林凌耸肩，“当然不知道。但是很正常啊。”
是正常，崇华的人别的不说，成绩还是在的。虽然要想创业，只会念书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爸烦呀，不仅sherling的推广做的不错，产品质量也在，技术好成本低啊，价xx格低销量高啊，万一以后再扩展个高jia位奢侈款怎么办呢。”

何兮放下了被抻了半天的套头衫的帽绳，朝着太阳伸了个懒腰，阳光均匀地撒了他一脸，总是活力四射的脸此时一副慵懒的样子。
“还是俗话说的好，明日愁来明日愁。还没享受人先烦死了。”
林凌咧嘴一笑，“多对的话到你嘴里都像歪理，厉害。”然后趁着何兮不满得呲牙咧嘴的功夫，加了一点速度。
“诶怎么走这么快！今天胃不疼了？”何兮在后面吵吵嚷嚷，吵得林凌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很想偷偷问一句，有没有人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何兮？（毕竟他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黑化了...）

chap 10 酒吧
林凌确实是最后一次去酒吧。
他的毕业设计马上开题忙起来，舞蹈教室那边牵扯的精力已经不少。再加上酒吧这种地方他着实不喜欢，秦然这些日子又无形间帮他省了不少饭钱，兴许可以去试些正经的实习。
何兮最近看起来有些郁结。林凌大概知道，他爸那边看着手表界日新月异的发展，又埋怨他这个未来继承人快毕业了也还是天天游手好闲不干活。
林凌趁着空闲开导了他一下，与其徒劳反抗，不如逆来顺受，况且何兮天生油嘴滑舌就像个领导者的样子，再加上技术性的背景学历，前途一片光明，何苦长吁短叹。
彼时驻场小姐姐难得唱了首舒缓又悲伤的小调，衬得何兮托着腮帮子的侧脸有些寂寞。他擦干净了面前的一小块吧台，只恹恹吐了三个字出来，“不由心。”
虽然被何兮突如其来的文艺震撼了一下，林凌还是噗嗤一声笑了，“都到了您这个岁数，哪有由心的？再说少爷啊，就您现在这个位置，多少人削尖脑袋爬一辈子也上不来知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其中的无奈，林凌也知道。何兮也知道。每个人都知道。
知道又怎样，谁还不是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个大熔炉？像何兮这种，他的上一辈为他铺好了前半段的路，代价就是失去走其他路的权利。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何兮直起了身子，咧着嘴笑了笑，露了两颗虎牙，“我知道啊。还得感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五分不屑，五分认真，合在一起，却使那分桀骜的神态有了些无力。“可不可笑，人生那么长，愁的事就那么两样。手里的钱，旁边的人。”
何兮甩了甩头端着盘子出去，留给林凌一个潇洒的背影。末了还拍了下林凌肩膀，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原来你的眼睛这么漂亮。”
林凌看了一会何兮的远去的身影，然后接着调酒。
“Dry Martini两杯。”在吧台前坐在的男子打了个响指。
又是烈酒。林凌擦干净了手头的酒杯，转身娴熟地混好了Vermouth和金酒，橄榄在透明的液体里身不由己地飘。“慢用。”
男子却推了一杯给他，“这杯是给你点的。”
林凌抬头端详了一会对面的人，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个人如果早几个星期来，他妥妥认不出来。只不过他前不久刚清清楚楚地做了个梦，之前不愿意想的东西都鲜活了起来。
正好有了别的单子，林凌一边忙活着一边冷冰冰地打个招呼，“找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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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了黑豹，前面甜后面虐插空发糖偶尔再来个手足相残，蜜汁好看啊（而且蜜汁觉得换换人物就是个武侠小说）
恩...虽然情节有一点点眼熟
但是黑豹看女朋友那个眼神啊嘤嘤嘤...宠得掐出水来了

正好有了别的单子，林凌一边忙活着一边冷冰冰地打个招呼，“找我干嘛？”
那人笑得阴冷而又意味深长，“还记得我，那天我看你想秦然是谁都想了挺久。”
和着还盯了他一段时间，林凌心底泛着凉意。
林凌小时候待人随和又爱说爱笑，跟班上同学关系不错。但除了秦然也没跟别人交过心。后来家里出了几档子事，那点本来也不怎么牢固的情谊瞬间断得惨烈。
岑原是当年堵他的那些人里叫唤的最厉害的一个。那时所有人都知道，岑原从小熏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长大，言语间常常有点超越同龄人的义正言辞，当然也有点超越同龄人的阴阳怪气。其实林凌爹妈并没有骗过他家的钱，至于他为什么去，林凌想了想，觉得要不就是看没事闲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就是他爹妈欠的钱太多已足以引起全民共愤。
但后来，秦然指着岑原鼻子说出来他们爹妈那一档子事，也着实没让岑原下的来台。
“那看来你早就想找我了？”林凌也懒得再看他。
岑原干笑两声，打量着林凌，只是眼中时不时闪着些诡异的寒光。“当年你转学转得快，眨眼也这么多年没见了。看来过得还不错呀高材生，小情人也回来找你了。”
林凌觉得这人怕是有病，“我过得怎么样还得麻烦你给我讲讲？”
“我过得不好啊。”岑原摇摇头，将整杯酒猛得仰头倒进喉咙，一口气叹得九转十八弯。“秦然当年那一嘴捅的好啊，捅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把我家捅得那叫一个七零八落。”

他话虽说得随意简洁，细细想想却能想出几分惊心动魄。
但林凌也没太吃惊。那天在场的人不少，小孩子毕竟嘴碎，长辈间的利益往来与冲突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人言可畏他是知道的，人如蝼蚁他也是知道的，抓住个把柄便指不定会怎么踩。至于踩到什么程度，他倒是不想知道。
若是踩的狠，他同情不起来；踩得轻，他也懊恼不起来。
只是，看这样子，岑原是将这笔账记到秦然头上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又不能把秦然怎么样。”岑原笑眯眯地看着他，自然而然地端起了他没打算喝的那杯酒泯了一小口，话音也随之一转，眼里竟多了戏谑。“但是秦然那么狼心狗肺一个人，你真指望着他对你好？”
岑原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朝林凌推了推。棕黄色的牛皮纸，在花里胡哨的灯光里显得脏兮兮的。
“回去慢慢看，你应该喜欢。”岑原挤眉弄眼地说，半点没有小时候的字正腔圆。
林凌看着岑原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一阵阵心烦，突然就有点明白秦然打人前那种冲动是怎么来的。
他冷冷哼了一声，抄起信封拍回岑原胸前，同样皮笑肉不笑。“别说的像秦然多对不起你，当年你们怎么对他的，怎么对我的。现在知道疼了？”
岑原意味深长地环顾了一圈酒吧，目光重新落回林凌身上。说来岑原长的不错，即使嬉皮笑脸成现在这个痞子样，五官仍是端端正正的。
只是现在笑里藏刀的岑原跟端正两个字实在扯不上边。“说起来你也锤锤打打这么多年，装傻充愣做起来还真是没生疏。呵呵，话不投机懒得说，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耗。”
岑原笑着把信封朝林凌手里一塞，从椅子上跳下去走了。他穿的随意，亦如酒吧里平平常常放纵买醉的青年。
林凌暗暗皱了皱眉，这人怕是狗血电视剧也看多了，怎么矫揉造作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