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苦处 bl 【虐攻身 不虐心】


范颐臣左等右等,挥去脑海中妻儿的身影,终究是发兵而起。两军对垒时的漫天黄沙被战马的铁蹄搅乱,一瞬之间千万句“杀啊!”同时响起,战场上的嘶吼声大到士卒们在那一刻甚至感到了世间寂静无声。战鼓擂破,铁甲刺穿,惟军旗挺立。血浸透长枪。
范颐臣机械地闪身躲避,腥臭的血液顺着发丝滴落在一身重甲之上,无数甲胄反射着灼灼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小兵们,将领们,皆交杂在身旁,惨叫声不绝于耳,却人人不敢倒下。尽管大宋国力强盛,可战争无情无眼,一次次的胜利永远是生命搏来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又是一次利落的贯穿,眼前是敌人来不及闭上的双眼,范颐臣却隐隐约约觉得方才一直背靠背而战的副将不见了踪影。
在这一晃神,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定了定神重新反手挥过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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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夜厮杀,轻松化作一纸书信传往洛阳。大将军没有让众人失望,可副将下落不明。朱念祁在京城监视戈欠,当然,远不止他在这么做,但是无人发现戈欠的小动作。朱念祁也不急,顾邺台那次给他的纸条上说到拖住戈欠便可,桑泽那边他心里有数了。
却说顾邺台在北疆有不少眼线细作,也有心腹,戈欠此番来京是为了拖住他们,那便遂他的意罢。可范颐臣的妻儿被他们秘密绑架在一座古庙中,范颐臣这次果断出击不听威胁,他的妻儿必定有危险。顾邺台静静地坐在书房,尘七一脸凝重地在他对面站着,一贯冷漠的脸上竟对着主人有了几分怒气。
顾邺台不准备救范颐臣妻儿。
他一旦有动作,在北边的援军根本无法赶到桑泽驻军附近。有了范颐臣的把柄,范颐臣却不听劝告,桑泽想必不会高兴。可范颐臣就算已经发兵,却还是会想尽办法谈判周旋以救下他妻儿。桑泽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之上,还要联系着在洛阳的戈欠行动,前线战事更加紧急,只要范颐臣妻儿尚在戈欠手中,他们大可以拖延时间转移掉蛮人注意力。援军一到,桑泽被一锅端平,戈欠更加逃不出京城。
“主人没听清,尘七再说一遍,我不想这样。”
顾邺台轻笑一声,手在桌案下抵着胃,那里一团冷硬在突突直跳。他嘴角的笑容自尘七进来就没变过:“那我也再说一遍,拦下萧桓派去救范承他们的手下。”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27 17:44:00 +0800 CST  
“尘七不明…”“呵呵,尘七啊,这是命令。去吧。”顾邺台实在有些支撑不住,眼下只想赶紧赶尘七离开。尘七平日看着冷漠孤傲,内心却一片赤诚。见死不救的事没有他的命令尘七不会做。可没办法啊尘七,你是我的手下,范颐臣要怪只会怪我,要恨只会恨我。杀人放火的事只有我来做才对所有人伤害最小。恨着一个嬉皮笑脸的人,心里才更理直气壮,不是么。
尘七没留下一个字,出了门,把房门摔得哐哐响。顾邺台哭笑不得,捡了尘七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狗崽子一样,生气了就想咬人。
他终于趴在了桌上,昏昏沉沉时似乎不小心把玉砚抚到了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在耳边回荡,激得顾邺台胸口有些喘不上气,闷闷地疼。一只手摁进胃里,另一只手以一种怪异的虚虚顺着胸口。这样一趴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未完待续。)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27 17:45:00 +0800 CST  
六(下)
大堂内,户部尚书张坤和眯着眼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对面戈欠在吃着核桃。范颐臣不顾妻儿性命发动攻击谁也没有料到,桑泽甚至暴怒到想杀掉那女人和小**,却在看到范颐臣副将手中的兵符时保持了沉默。他的副将已经在戈欠还在北疆时就被收买,野心不可估量。
沉默之后,众人以为事情先伺机而动,但只见桑泽狠狠吐出一个杀字。洛阳城内,戈欠笑了笑并不说什么话,轻轻挥了挥手算是吩咐手下去了解她们性命。一个西域专供的硬核桃在单于的手掌里应声而碎,果仁被丢进口中。
想起张坤和这老奸巨猾的狐狸,连自己女儿都要算进这盘权力的棋局中,只可惜被萧桓一口回绝。
也不知道萧桓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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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古庙旁,阳光撒过古冢老树。庙内的女人衣衫凌乱,一旁的娃娃在吃着刚刚被扔进来的馊馒头。范承狼吞虎咽地样子直让女人红了眼眶。还没来得及让孩子慢点吃,木门忽然被野蛮地踹开,几个窄袖皮靴的蛮人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刀疤脸猥琐地贴进了女子,被看起来瘦弱的女子一巴掌扇退了好几步。
刀疤脸偏头吐出一口唾沫,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猥琐地吸了吸鼻子。“美人,吃饱了?让爷摸摸看吃没吃饱?”女子连连后退,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盯着刀疤脸。
“也行。那就回阎王庙守你的贞洁去吧!”刀疤脸掏出匕首,让其余人一把摁住了女子,娃娃被掐在另一人手中。眼见匕首尖已刺破了皮肉,一道黑影闪身而入,直直打飞了刀疤脸的匕首。几人还没看清黑影从何方向而来,便被飞来的暗镖射中了眉心,转瞬没了气息。
刀疤脸被吓得愣住,缓过神来时其余人都死了,他迅速掌中蓄力,找准了黑影方位,尽全力一掌打去。这回黑影却生生受了这一掌,脚步不稳地离开古庙。
刀疤脸诧异地发现另一个黑衣人站在门栏处,方才那黑影就是为了避开这人才急急逃走。这黑衣人淡淡凝视着刀疤脸。
——————
萧桓带着一身滔天怒气往顾府去,李侊捂着腰侧在后面飞檐走壁。顾邺台这人表面嬉皮笑脸,可从来不知他竟通敌叛国、泯灭人性!上次晚宴后纷乱的心绪已经被这瓢冷水浇透,现在想起来只有恶心。萧桓不声张,只想当面质问顾邺台,其他的他已有准备。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28 00:34:00 +0800 CST  
李侊上午赶去城郊救范颐臣妻儿,谁知尘七半路杀出来。高手之间互相是知道对方的招式动作风格,李侊从发现尘七进门悄悄动手解决了一蛮人时就认出了他。本来心下一喜,谁知尘七直接下狠手伤他,将他硬生生逼走。李侊不敢走远,在远处静待片刻后他看见尘七独自出来,随即一把火烧了古庙。
尘七打了个喷嚏,正揉着鼻子送走羊胡子。顾邺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上午又是在书房厥过去,羊胡子已经不想再济世救这种伤人伤己的大人物,随便丢了几瓶药便嚷着要走人。
而令萧桓心寒的顾少此时刚挣扎着遣退下人,摇摇晃晃走进正厅,摆好姿势等着萧桓。即使现在他头晕地厉害,连堂上挂着的牌匾都已经看不清。萧桓一人来了。
“三番两次轻薄无礼我当你风流。可万万没想到,顾大人手段如此之狠绝。圣上想必还蒙在鼓里吧。”萧桓音调没有什么起伏,像在陈述着什么平淡的事实。但顾邺台知道,这是萧桓愤怒到极致的平静。
心底苦笑一声,顾邺台试图用冰冷的双手压制一下那个疯狂躁动的器官。可它反抗得愈发强烈,似乎牵扯着心肺的经脉,疼得顾邺台一时之间不敢吭声,出口也只有呻吟。
站着的人显然理解错了顾邺台的状况,认为他已经无耻到不屑于编造谎言,在把自己当跳梁小丑一般看待。萧桓一个跨步走上前,攥紧顾邺台的衣领,目眦欲裂:“你以为你可以覆手遮天是么?顾邺台,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的调戏只让我恶心。原以为你至少不在乎权势一类虚名,这也看错了。”
喉咙中涌上一口咸腥,顾邺台被萧桓攥得喘不上气来。他努力地咽下,却是在面前的人把他摔回座椅时忍不住偏头呕出了那抹鲜红。胸口那个器官抽动得也有点厉害,顾邺台唇色开始微微发紫,衬托着一丝妖艳的红。他用尽全力大笑了几声,那样子像极了地狱下的嗜血修罗。
“我…咳咳…我可不会害朱念祁。你信我吗…小桓?”他的眼神中有极度不合时宜的光亮。
“你算什么。”对面的人看着顾邺台嘴角的血迹微微笑了,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一袭白衣,连影子都吝于留给椅子上不断呛咳出血沫的人 。
尘七不久后飞奔而入,抱起顾邺台的身子大吼了一句什么,顾邺台听不清楚。他提着一口气用眼神询问尘七。
尘七微微颤抖着说:“她们没事。”
眼前终于只剩黑暗。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28 00:35:00 +0800 CST  

是那座古庙,枯藤老树的枝丫覆上了房顶的残瓦,庙的四周是片竹林,飒飒交织在其间的是风拂过留下嘲哳。偶有寒蝉凄鸣,无人听。
顾邺台孑然一身,逆光站在古庙门栏前,全身似镀上金边,但那份玩世不恭在这佛堂圣地显得格格不入。古庙破旧,一座大悲殿便是全部。殿内的观音百年之身覆上草棚顶掉落下的枯草,千只手中有的已残缺,不知以残缺之体能否发起大悲心?又如何随缘度化众生。
香坛前的草蒲上跪着萧桓,此时他缓缓转过身,“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做度人舟。”那眼角的泪迹被光影反射进顾邺台眼中。
顾邺台笑着伸出手,却搅乱了萧桓的身影,那跪着的人随雾气消散。那只手又颤抖着放下,弯着的嘴角尝到一丝咸涩。“那敢问这大慈大悲的菩萨,能渡苦厄,何不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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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惊醒,胸腹处炸开窒息般的疼痛,顾邺台竟然还有心思在心底苦笑一声,怎么昏睡到天亮了。
拖延七日,范颐臣终于在战争过半的时候等来了援军,愣是扭转了颓势把蛮人逼退到贝加尔湖以南。他在军队前手刃了桑泽,那狼王到死眼睛都不肯闭上;接着就是狼心狗肺的副将,两人尸体都被扔掉了草原上喂狼。
范颐臣一日一夜只身赶回洛阳,却发现妻儿已消失多日,寻去他们被绑架的古庙,那地方只剩一片焦黑的废墟。他发了疯一般走遍京城,刑部尚书萧桓说:“去问顾邺台吧,节哀”。
随后就是冲进顾府,书房的门都快被他踹烂,差点没掐着顾邺台脖子问个明白。刀都拔到一半的尘七被顾邺台赶了出去,从下午直到晚膳都过去一个时辰,范颐臣才出来。“念你主人与我十年至交,我不杀他。”他说这句话时眼眶血红,握拳的手用力到微微抽搐。尘七不放心地准备进去看看,顾邺台的声音传出来,低弱却不容置疑:“不准进来。我没事。走吧。”
顾邺台把昨晚染了血的手帕随意丢进灯台中,摇摇晃晃地起身,忍过一阵眩晕后堪堪站定,才唤来人洗漱。
这几日肺部也总觉不适,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天,被范颐臣一闹竟然是说话都开始气喘无力。天知道他今日要如何随景帝去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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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叛乱已定,贼臣桑泽与叛国的副将已死,戈欠则老老实实被扔进天牢。范颐臣立下大功,加之妻儿下落不明,景帝封其升官至正二品。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30 20:14:00 +0800 CST  
翌日,朱念祁准备协诸卿去城北的皇室林场打猎。顺带给那些有勾结嫌疑的小人警告,这次的北疆叛乱定不止范颐臣副将一个叛徒。朱念祁行事沉稳,名单他心中有数;若是此番仍不听劝,他不介意随意寻个罪名诛九族,杀鸡儆猴。若是没有冷血之心、雷霆手段,他更对不起顾邺台那份苦心孤诣。
对了,还要提点一下萧桓那小子,看着遇事冷静实则方式冲动。顾邺台与他的计划不能乱,但是看着顾邺台一颗真心被践踏,还要装作风轻云淡地笑,他心里不是滋味。人心总归是肉做的啊。(他得去助攻一下他的发小。)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7-30 20:15:00 +0800 CST  

尘七在前一辆马车上赶着车,还要时不时来后面瞥一眼顾邺台,生怕他又不舒服逞强不说。
他闭眼靠在马车上,除了脸色白一点看不出什么异常,突然发声:“安心驾你的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尘七脸色黑了黑,一路上再也没有看向顾邺台。顾邺台也乐得清净,终于可以暴力制服一下那个叫嚣不止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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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猎场,尘七识相地避到暗处,顾邺台掀开车帘调下马车时晃了晃,见朱念祁走过来借势靠在了车上。“皇上。”顾邺台笑得晴空万里,尾音略带挑逗地微微上扬,看得朱念祁额角跳了跳。
“朕希望你今日注意点,安分坐着便可。别弄得又是一个星期下不了床。”“怎么会呢,臣上回只是懒惰成性罢了~”
朱念祁留下个白眼,转身就走向了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张坤和。张坤和也笑意盈盈地迎上朱念祁,他们的视线不期然在空中交错,顾邺台友善地朝他笑了笑。
远处的萧桓看到顾邺台这处事圆滑的模样,心底突然就冷笑一声,连那日亲眼见他呕血回去后的一丝愧疚都消失殆尽,他活该。
上午很快过去,包括皇帝在内的高品官员都未亲自上场,仅仅是观赏部分皇亲国戚带来的表演。张坤和给朱念祁献上了西洋进的单片镜,是觉着他朱念祁眼睛不好使?不知他想暗示什么。
接着是骑射,朱念祁看着兴致大发,亲自拉满了一张弓。顾邺台在坐席上捧了杯热茶,一边压下身体的阵阵恶寒一边满脸期待地注视着朱念祁。不出所料,朱念祁在松手的一瞬间把弓首微微一偏,那支雕花彩箭“嗖”的一声直直划向张坤和的头顶。众人呆滞在原地,数秒后才有人大喊了一句小心。
张坤和双目圆睁,头带着小幅度颤抖往上看,箭的彩羽还在带着惯性晃动。耳边箭支穿破空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消散开来,他到底沉浮官场二十多年,即刻不动声色地收起惊恐的表情,换成一脸淡然。
朱念祁在他眼中*****,优点也只有那份处变不惊。他在朝内国外的勾当不少,包括桑泽叛乱副将逃跑都有他一份功劳;顾邺台那混账则有意无意撞破,让他偶尔觉得寝食难安。油嘴滑舌手段莫测,好在张坤和眼神不错,看得出萧桓是他的软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罢,顾邺台还要来凑个份儿,不甘之心自然就日益膨胀。
这时皇上站在不远处,无所谓地笑了笑,声音却带着隐隐压迫:“不小心射偏了,爱卿莫介意。”……“臣,不敢。”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01 00:11:00 +0800 CST  
顾邺台一脸了然,朱念祁在警告张坤和,张坤和看不出深浅只是表情奇怪。萧桓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场戏,连强打精神应付旁人都懒得做,漠然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张坤和做的脏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隐患没有,今日朱念祁怒意摆到明面上必定事出有因。张坤和有问题。
可他瞧着顾邺台这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心中又升起股无名火:这种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掌控全局的感觉,燎得萧桓不舒服。
突然身旁的大臣抱头躲到了桌案下,顺带按着自己的头。萧桓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突然从林间出现的蒙面黑影——有刺客!
差不多十名刺客使轻功,不到片刻的时间,脚下点着空气便飞身直击张坤和,他们腰上都别着匕首。皇宫的侍卫立马跑向朱念祁,另一部分人追上刺客。宴会上响起一片惊慌的叫喊声,许多肥头大耳的官员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去,无头苍蝇般乱窜四散,根本没脑子观察刺客真正的目标。
萧桓眼眶睁大,看着那几个人飞向张坤和,脚下这才小心地开始移动,慢慢移动到一座屏风前挡住了自己。一个冷到刺骨的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萧桓甫一回头看到了顾邺台熟悉的白色衣袍。他怎么这个时候还贱兮兮地笑得出来?
“走,爷护着你,不怕啊。”顾邺台勾着泛白的唇角把萧桓护到身后,和他统一着步调摸索后退。萧桓也暂时不顾及其他,也不搭话只专心留意身后的路;顾邺台很满意萧桓的配合,在前方暗暗地把萧桓的身影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萧桓注意到了顾邺台的小动作,心底微微颤了一下,被他强行压下。他悄悄换了行动的姿势,也完全挡住了顾邺台的背部。这只是为了保命,没有其他,萧桓在心底默念;虽然他感觉到顾邺台的身体有几分颤抖。
他们退到了一半,朱念祁已经被一圈侍卫护在包围圈中,主座已经无人。张坤和的随身护卫加上宫中的侍卫在和刺客打斗,这一批刺客似乎训练有素,以少敌众也不显狼狈。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转了方向往主座走去。
就在此刻,树林的灌木中幽幽冒出兵器独有的冷铁的光影!
顾邺台一天都胸口闷痛,边护着萧桓边在调整呼吸,尽力平复将要破口而出的呛咳。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草丛中那名潜伏的刺客,当他反应过来时那只飞镖正直击向萧桓命门。
什么物体扎进皮肉的声音,与四周的叫喊声融在了一起。萧桓与顾邺台的衣袍瞬间都染上了鲜血,红得刺眼,红得血腥。
“噗!”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01 00:12:00 +0800 CST  
昨天挺困的,然而卡文确实不好,抱歉。
但是除了一直在的小可爱,看文都不留言的是吗?我每天码字也不容易,至少给点回应吧?
每天来的,我可以为了他们加更,我也不想因为潜水的断更。
要是说文太差了没人看也好,但是有人愿意看,浏览量往上增,而留言就那么几条。其实之前也想说,但是没说,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憋不住了。
我不想表达什么,不是逼你们留言,只是有点伤心。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01 11:54:00 +0800 CST  
小番外
刑部尚书萧桓,后掌权,佐景帝,二十年四海清平。
其人性清冷,不喜与人往来,无慕荣利,少近女色。
一生未娶,至交了了。膝下无弟子,无门客,仅一养子,不承萧姓,名顾望安。
年二十四,随景帝野猎遇袭,知己吏部尚书顾邺台重伤不治。桓大病不起,三月未曾早朝。
年六十三,辞官归隐。是年开春,安然离世,景帝欲赐其厚葬北邙山。得桓遗托,曰:
“吾且归去,心死无求,毋论身外物。”
入葬时,惟一官印相伴。此印为台少时所赠,似伴桓终生。
十载飞逝,青冢覆以枯草,新燕不入王谢堂,再无人识得萧桓。
是非功过,不过赋予说书人。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07 17:42:00 +0800 CST  
这...只是一个番外...可以当做与正文无关,也可以当做后续,要由结局决定。
如果你们想看be,那我就可以写be,正好我脑洞大到飞起。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07 21:44:00 +0800 CST  

在萧桓也发现了那枚暗镖时,他的身体被一股外力强行扭转,瞬间内不受控制地偏离了暗镖的指向。该死!
那个草丛中的人被赶来救主的尘七一剑毙命,却来不及拦下暗镖。隐约听到那利刃划破血肉的声响,他才强制自己睁开、那一瞬不受控制合上的眼睛。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和顾邺台面面相对,二人衣服上都沾满了血,但是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
突然,那人脱力般缓缓倒下,载进了萧桓怀中,萧桓条件反射地抱稳了他无力支撑的身子。一股强烈不祥的预感在胸口荡漾开来,不等他开口,脖颈处便溅上温热的液体。
顾邺台倒在萧桓怀里,清隽的身子猛的一颤。
“噗!”
抱着他的人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那个姿势。萧桓感觉被血溅上的皮肤变得滚烫,那溅上的仿佛是沸水,灼得他心脏一阵阵绞痛。
那人还想笑笑。
一丝笑意由染血的唇瓣升起升起。日月辉黯,山河失色。
只可惜,这抹笑容没来得及在唇边绽开。只见顾邺台失了焦距的双目缓缓磕上,嘴角的液体则止不住地往外涌,从下颚到脖颈,从脖颈到领口。他的唇浅浅发紫,嘴唇微张着,断断续续地呛咳,每咳一声脸色便透明上几分,复又涌出口血。
内里素白的中衣上落了大片红褐,一层覆着一层,就连萧桓的手背也被染得一片殷红。
顾邺台疼极了,与萧桓责骂他那天一般疼。
好在这番躺在的,是小桓怀里。
墨色的眼瞳缓缓上翻,仿佛有万千蝼蚁啮食四肢百骸;身子却又如飘忽在上空,起起落落带来不断的晕眩与恶心。左肩大许被暗镖射中,不确定是否穿肤而过,伤处扯着四周的筋肉撕心裂肺地痛。
突然想到撑住不倒在小桓怀里,也不知会不会恼着他。这无用的身子却不给自己这个逞强的机会,连丝毫力气都提不起。
远处是片片打杀声,兵戈相擦的铁器声混着几句怒喝。怀中的人用气音说到:“别擦了...咳……”...“脏”字未说完,人已失去意识。
是谁眼眶胀痛,鼻尖都开始发红,机械而徒劳地擦拭着血迹。怎么擦也擦不尽。平日的镇静自持终于在此刻悉数崩塌,抱着顾邺台的手都开始打颤,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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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内装着血水与绷带,由侍女端着换了一遍又一遍。房内点了数十根蜡烛,下人掌着灯围在羊胡子周围。尘七眼眶发红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血迹已干涸,羊胡子则气得乱糟糟的胡须都炸成烟火,边上药边破口大骂: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10 12:12:00 +0800 CST  
“老朽从未见过如此能作之人!这个姓顾的,成天找麻烦,上次说过镇痛的药万万不可再乱吃,他听了么?原本胃就烂得彻底,现在倒好,心肺也不要了是吧?!”
“没事逞哪门子英雄?这吐的血根本不是暗镖所伤,是胃腹内破裂而出!那暗镖不过伤了他左肩,连骨头都没断……”
被他数落的人默默听着羊胡子的话,原以为今日是帮自己挡下暗镖顾邺台才受了重伤,却没料到伤及根本的甚至不是暗镖。
他闭上眼,一片混沌中可见满眼血光。溺水般的闷窒感萦绕在萧桓心头,他不自主地握紧了拳。
病弱如何,爱意如何,攀附权势陷害忠臣,大不了他萧桓一命换一命。
于是萧桓便理所应当地忽视,面对顾邺台屡次扶持时自己的困惑,嬉皮笑脸时不经意流露的深情,舍命救他时无所谓的笑容。他甚至忽视了对那人时常浮现的心疼。然,是忽视,亦或是勉强自己忽略,仅萧桓心中清楚。
再睁眼时窗外的夜幕皆泛了白,羊胡子不知何时离开,尘七也不在房内。原来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现下该是黎明前夕。
萧桓凝视着几近陷入被褥中那人。三千青丝散了满床,鬓角的碎发经冷汗濡湿,附在耳旁;面上微微酡红,应是伤处发了炎症,起了烧,唇上便也略有干裂;惟有素常笑着舒展的眉此刻紧紧皱起。
眼见他双臂开始不安地挣扎,肩头的绷带有渗血的迹象。其实顾邺台片刻前便悠悠转醒,只是费了许久的力才睁开眼睛,未曾想眼前透着黑雾都是天旋地转。四周包裹的是夜的寂静,烛火燃烧带来轻轻噼啪声。
顾邺台不加思考,撑起身体习惯性地去够床头的茶杯。轻车熟路的动作看得萧桓心中酸涩。这酸涩还没发酵,就瞧见顾邺台手臂战栗,失了支撑直直将往地上摔。
心脏于此刻狂跳,萧桓猛地冲上前捞起了顾邺台的身体,不加思索地紧紧抱在怀里。抚住他瘦到硌人的背,明显感受到中衣都湿透了。嘴上却忍不住骂:“顾邺台你做什么?!要喝水不知道说么?!”话未说完,便惊觉自己方才失态,闭上嘴顿了顿后低头察看他伤势。
该死的他又在笑甚么。
萧桓不知,顾邺台怎能不笑。原以为救了那家伙的命他都不愿原谅自己,醒来也只当和以往一样,他一人罢了。都作好了磕到地上的准备,他如今伤口撒了盐般灼痛,左手提不起分毫力气遑论端稳茶杯;胃里更是挛动,心知吐了血也不敢去按,任由冷汗淋漓满身。烧得头昏昏沉沉,幸好他伤惯了,躺在这里的不是萧桓。在闻到熟悉的松木香时他便了然,又倒在了小桓怀中。甚好。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10 12:13:00 +0800 CST  
似乎意识到这个暧昧的姿势,萧桓飞快把他扶回床上。持续到开口说话都有些不自然,看得顾邺台好笑:
“多谢。”顾邺台只是笑着摇摇头,不作言语。
“欠你一命,此恩必报。”顾邺台偏头咳了几声,回头欲开口。
奈何萧桓盯着他的眼睛,生生把他要说的话逼了回去。这人快撑不住了,又要调戏他以把他支开,回想昨日种种萧桓怎能不明白顾邺台的心思。
顾邺台只得转了话锋:“咳咳...我愿意,不必道谢。咳...守了一夜,回去休息。”
对面的人看了片刻,给他掖了掖被角,往他身后置上一个软枕,终于离开了。脚步声还未远去,尘七来了,端着一碗药和一杯热水。
也罢,你不愿我知晓,我便装作不知。
院内,萧桓驻足回望着那扇门,手中是上等玉佩的温润质感。黎明的天色发亮,朝阳将升起,散开暖黄的光。没记错的话,它正是范颐臣那块少了的另一半。为何出现在,顾邺台身上。
——————
皇宫之内,小太监们和侍女们颤颤巍巍跪了一排,向来受皇帝喜爱的何公公也是噤若寒蝉。明黄色的龙袍四周都散发着肃杀之意,朱念祁五指收拢,玉杯应声而碎。何公公吓得把头磕得直响:“求皇上保重龙体!”
余光不小心看到桌上的纸,何公公一个激灵,皇上似乎没注意到他,便又是领着众人一个劲儿地磕头。纸上张坤和三个黑字分外显眼。
“够了,都滚吧。带上最好的伤药,摆驾顾府。”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10 12:14:00 +0800 CST  
我要圈记几个重点啊:
◎桓桓守了小顾一晚上!
◎桓桓离开是因为明白小顾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
◎尘七是被桓桓叫过来的你们没发现吗!
◎还有,之前小顾不是想喝水来着吗,水肯定凉了呀。尘七端了一杯热水来你们注意到了吗!尘七是钢铁直男怎么会知道这种照顾人的事!猜猜是谁吩咐他的?
一直想让这章甜一点,结果我是不是没写出那种感觉啊...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10 15:49:00 +0800 CST  
七夕快乐各位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17 18:04:00 +0800 CST  

这一半个月以来皇宫上下人心惶惶,紫禁城上至各官员下至侍女侍卫皆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掉了脑袋。何公公眼瞧着皇上终日的冷面,顾大人伤病在身不常走动,皇上彻夜批折子也不是没有的事。
当日野猎遇刺时,刺客见局势不妙齐齐服毒,皇宫侍卫查看时已不剩一个活口。这正是棘手之处,此类死士一旦发现事情暴露便自杀而亡,不留丁点信息,追查便难上加难。
萧桓身处这盘棋中,只见局势诡异。那日的刺客目标分明不是皇帝,只围着张坤和下手;而他与顾邺台被攻击,也绝非偶然。
另外,范颐臣回京后一直在寻他妻儿尸身,有意针对顾邺台。终究一介武夫,久经沙场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和顾邺台有关,却如何也抓不住把柄。丧妻丧子,悲愤之情可想而知,若不解开真相,范颐臣迟早有大动作。
他拿到玉佩后派李侊多次调查,结果是,范颐臣妻儿被张坤和暗中控制,那日戈欠手下火烧寺庙时他们却是被尘七救了下来。张坤和触动了几处暗线,必定有蹊跷,控制住他们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如何,他错怪了顾邺台。
其实,他终究是不信他的。
内心有异样的情绪涌动,说不清道不明,他甚至不愿意承认他对顾邺台有一丝动心。哪怕顾邺台之前三番五次的调戏皆是玩弄,他终是撞上了这南墙。
这算什么?愧疚?那人怎么会需要自己的愧疚。实乃心乱如麻。
——————
此时两人在顾邺台房内相对无言。顾邺台玩味地看着萧桓,垂下来的手微微握紧又松开。萧桓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许久,他主动打破沉默:“对不起。”
顾邺台心下了然,那日他朦胧醒来时便发觉玉佩不见了,定是萧桓寻到范颐臣妻儿下落。他怎么会怪萧桓呢。他手握重权,周旋于朝堂之中,玩弄人心却作笑语,又如何敢奢望萧桓的信任。
“此番抱歉所为何事?”顾邺台平静地问道。萧桓罕见地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又说了句抱歉。话音落,他起身便要离去。
广袖中的手臂忽而被人拉住!顾邺台侧身揽过萧桓的身子,左手攀上他的头,用力将其带到自己的眼前。顾邺台比萧桓高半个头,此时微微颔首注视着萧桓,眼中的情绪愈发使人捉摸不定。
萧桓瞳孔微睁,头部被顾邺台掌于手中动弹不得,他下意识想推开那人的身体,却忽然想起某些东西,堪堪住了手。顾邺台将脸慢慢靠近萧桓,惹得那人连连后退。手上使力,那人的耳朵便凑到自己了嘴边。嗓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平添几分磁性。
“此水,几时休?”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23 02:08:00 +0800 CST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边,引得萧桓耳边一阵酥麻,绯色由耳朵延伸至脸颊,彰显着他此时的慌乱。他尽力绷住表情,复又听得顾邺台开口。
“此恨,何时已?”
终于,他放开了萧桓。若是往常顾邺台说这类东西,他定拂袖而去。如今他再也无法忽略狂跳的心脏,甚至僵在原地。他躲避着顾邺台的视线,压制内心的躁动后快步离开。
顾邺台目送着萧桓稍显慌乱的脚步,微微笑了。身上的伤痛算得了什么。如三月春风拂面,化去了原本锋利的英气,深邃的五官都仿佛淡了棱角。晨曦微光,潮水升平,万千星辰不可及。
——————
尘七小心翼翼地从房顶跳了下来,上前送萧桓出府。萧桓看起来颇有几分魂不守舍,直到尘七的声音传来:
“萧大人,你应当多让着主子的,主子气力不济,就算轻薄与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闭嘴。”萧桓眯了眯眼睛,淡淡地看了尘七一眼,尘七赶忙退下,不见了人影。真是随主人,欠揍都欠揍得恰到好处,萧桓扶额。
——————
皇上野猎遇刺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了大半个月,凶手早已缉拿归案,但无非是替罪羔羊。那日刺客的目标是张坤和,朱念祁一直在暗中调访此事,不得其解。张坤和这半月来称病在家也未见上朝,本以为此事将不了了之,直到这一日。
早朝之上,礼部兵部工部侍郎,大理寺少卿,三省布政使联合上书参刑部尚书萧桓。声称野猎的刺客为萧桓所安排,有人亲眼见其贴身侍卫李侊出入暗阁。更有甚者直言萧桓私吞国库,擅自扰乱大宋刑法,押送逃犯欺君罔上,企图谋反。
朱念祁看着底下跪着的一排大臣,眼中的惊讶快溢出来。萧桓平日虽较为冷漠但为人正直不阿,平日最不喜与人交涉,安排刺客一事他不可能是主使。再则,此事他调查半余月,种种线索都与那张坤和脱不了干系,明眼人不会在他面前轻举妄动。至于谋反,无稽之谈,荒谬到可笑。
“此事非同小可,朕若查明,作梗者领汤鑊之刑,诛九族!你们,可想好?”
他压低声音缓缓说出这番话,警告之意分明。有人有意扰乱朝中秩序,企图谋反的不是萧桓。朱念祁为一国之君,治国以仁政,对下人犯的大错却从不姑息。
若是有人觊觎这龙椅,他不介意让那人下黄泉。
怎料今日这些人似铁了心咬定萧桓,未经犹豫便齐声道:“请圣上明查!”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23 02:09:00 +0800 CST  
朱念祁看了看萧桓,他面色冷冽,盯向跪着的大臣,额角的青筋隐隐显露。其他人面面相觑,皆低头站在原地,不敢动作。皇上龙颜大怒,众人噤若寒蝉,侍女和太监们吓得直直跪下。
须臾,只见萧桓也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的闷响传入众人耳内:
“请圣上明查。”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23 02:09:00 +0800 CST  
解释一下:
小顾那番话出自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后面还有半句他没有说 完,萧桓听懂了。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意思大概是:悠悠不尽的江水什么时候枯竭,别离的苦恨,什么时候消止。只愿你的心,如我的心相守不移,就不会辜负了我一番痴恋情意。
这首词原意是两人相爱而相隔,小顾说这番话不取原词情感。一则字面意思,二则暗示他发现萧桓对自己也有感觉了。

楼主 温平修  发布于 2018-08-23 10:07:00 +0800 CST  

楼主:温平修

字数:25299

发表时间:2018-06-24 22: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02 01:22:5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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