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翻译同人】贾坤 赫加尔&艾莉亚 史塔克

她嘲弄地对着他假笑了一下,但随后意识到任何看着她的人都不难看出她此刻所想,于是她尽快地约束住了自己的面孔。她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她眸中波涛汹涌的大海的灰色被室内的昏暗染成一片黑暗,她唇边的笑纹融于与众人无异的线条。当她仔细观察着这个男孩尖细的鼻梁与过近的双眼时,她在想是否其他学徒和她一样,经常由于不能遮掩面部表情而被责骂。尽管在神庙内比她受训的时间更长,但这个男孩似乎还是不能熟练地掩饰他对于他的嫉妒。她妒忌他的敏捷,妒忌他的翻跟头和杂耍的技巧,一种最终会十分有用的战斗技巧,但她不会为此而恨他。而在之后,为什么他仅仅对她的剑术的掌握嗤之以鼻,这是她所不理解的。好吧,他仅能在那个夜晚前的长廊里保持冷笑。而现在,这些不屑的冷笑被一种经过勉强掩饰的惊恐所替代,至少在他看到她在把玩着一把小刀或匕首时(而她几乎总是在手中转动着一把匕首)

她回想起她在到达黑白神殿,成为一个学徒不久后,听到到的有关他的事:他曾是一个哑剧团的成员,而在经年的训练后,他拥有了一种翻跟头与杂耍的技巧,而他的手法亦精准而灵巧。当他到达黑白神殿时,他才六岁,饥饿与疾病折磨着他。而他不仅是一个饥渴难耐的孩子,更是一个躲避追捕的逃亡者(故事在这里有了不同的说法),而组织认为他的天赋可以被塑造为更有用的技巧。自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受组织训练。而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她到达黑白神殿几周后,Arya当时12岁,而这个老鼠脸男孩已被训练了六年之久。由于他们同岁,在看到他偷偷摸摸地在神庙中潜行时,她想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毕竟他们同龄,还如此相似——她和她的马脸,干草般的枯发,他和他老鼠脸,和尴尬的突出的肋骨。当他们同时在雕塑和壁龛周围添蜡时,她试图和他打招呼,不确定如何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和别人交朋友。她所有的朋友(她的朋友很少,但至少他们是)看起来仅仅是被环境所影响着,成为她人生路上的过客。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选择她作为朋友的,他们只是单纯地成为了好友,之后这友谊便随风而逝。他们的友谊被死亡,被责任,被她所不接受的或者她无法选择的选择所分离。Sansa总是很轻易地交到朋友,她的朋友们或垂涎于她的美貌,或被她的温文尔雅的举止打动,或动容于她轻柔的微笑或者咯咯的傻笑。但Arya是一个更愿意在神木林中纵马大笑,好像异鬼匍匐于她脚底的女孩,Arya是一个更喜欢与Nymeria在泥浆里翻滚玩耍的女孩。这样的她,是别的女孩不喜欢与之接近的女孩,是王室不会考虑为联姻对象的女孩,是不值得男孩子们一见钟情的女孩。在国王大道与守夜人的新成员相处时,友谊对Arry而言危险至极——若她的朋友发现她是谁,那么随之而来的事不论对谁来说危险至极。当天时与环境终于允许她拥有朋友时,赫伦堡,无旗兄弟会,人们太过强盛的,她不能反抗也不能理解的雄心壮志将她的朋友从她的身边夺去。

曾经,她与一个屠夫的儿子成为了朋友,而他为此而死。

尽管于友谊,她经历过如此之多的厄运与失败,但她依旧真的相信这个老鼠脸男孩会很高兴有她的陪伴。她会是一个和他练剑的人,一个一起干活的人,或一个……仅仅是可以谈心的人,也许另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帮她平息过去的伤痛。用这种方法,她也许可以找到新的伙伴。但当她接近他时,他眼睛肿有种接近恶意的东西,让她感觉他们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朋友。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3 17:54:00 +0800 CST  
“你就是那个女孩,”他用一种平淡的声调说,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极易感知的厌恶,黑色的头发下,他的脸不屑地皱起。“我在这儿经常听到你的名字。导师们经常讨论你,Arya Stark。”

他近乎窒息于她的名字,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有人在他能听到时谈论她的名字?为什么在她被不断地,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命令忘记它时,有人在谈论它?困惑而狼狈地,她一言不发地落荒而逃。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但每次看到这个男孩,这回忆就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但她依旧如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见他对她的蔑视那样,没能解开他的眼神中和冷嘲中的的谜团。而现在他的蔑视被深埋于一系列不当的举止中:无数次的侮辱与怀疑;在训练中发生的小事故,让他们俩或其中一个比必要时更加伤痕累累,而流血程度亦超出了可容忍的范围;在她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后,他轻蔑的议论代替真诚的祝贺;他对她微妙的蓄意攻击,不至于引起导师们的注意,引发他们的怒火,但足够让她恨得牙痒痒。所有的这些她都忍了下来,当然,说实话,有些是她蓄意为之的,尽管她知道这样不明智的举动会埋下仇恨的种子。她想这是由于她是一个女孩的原因,尽管这在组织中并非闻所未闻,但这仍然很罕见。她有过由于性别而被人歧视的经验,尤其是离开维斯特洛斯之前,大部分的男性,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熟的男孩,都会小看女性的技艺和智力,认为她们仅仅擅长做少数几件事,而她们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生出一个又一个小孩,来延续家族的香火;或者用她们为家族交换金钱与权力(而这令人作呕的目的被温情脉脉而充满敬意的表象——婚姻所掩盖)。由于未发育成熟的女孩甚至不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她们被漠视的更加厉害,在权力的游戏中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凡人小卒。甚至在这,这个性别不能意味着任何价值的神庙内,她猜想她的某些兄弟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她”而憎恨她,并且一直把这种情绪持续下去,直到这种情感被无面者的训练所抹去。

在等待晚餐结束的同时,这个女孩再一次地将注意力放在老鼠脸男孩的身上,近乎百次地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寻找一些能解释这种恨意的线索——在经过多年的嘲讽与恶行后,依然演变成为他们俩之间互相的仇恨。一无所获之下,她将他的面孔从脑海中挥开,继续静静地待在在桌旁,为众人添杯续盏。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3 17:54:00 +0800 CST  
当这个女孩在大厅中侍奉众人时,Jaqen在神庙的花园中与“慈祥的人”信步游走,享受着荫凉中的黑色大理石所散发出的丝丝凉意。这里清幽而静谧,将他从练箭室中焦虑的心绪中解放了出来。在检验过某女孩的射箭术后,他听到她逐渐消逝的足音在长廊内回响(他对着这一声音一笑而过:某女孩知道如何静悄悄地走动,而她所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故意为之的粗疏,是一种她进行的小小的抗议,是一种只有他才能读懂的信号)。他满意的看到她所射出的箭矢几乎全中靶心,在寂静而无扰的练箭室中,箭矢势不可挡的击中目标。但他有点担心在激战中,或在散发着热气的屋顶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目标进入射程时,她能不能拥有如此的精确度。“慈祥的人”的话音停顿了一下,而庭院中安静地气氛让他的思绪被带回了他和这位长着的对话里。他们正在讨论着下一次的入教仪式,决定着谁已经准备好了最终测试而谁需要更多训练。当“慈祥的人”建议那个拥有非人力量的男孩已做好准备时,Jaqen觉得有必要阐明一下他的想法。

“这个男孩似乎在面对相当小的压力时,都不能约束自己的面孔。”Jaqen判断道。“某人相信他必须先学会这一简单的课程,才能准备好离开神殿,成为一名无面者,前往外面的世界。”

“你是这样想的吗?”“慈祥的人”温和地问。“但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感想?”

“某人看见这个男孩做完在侍奉众人享受晚餐。一个小女孩得几句话就可以让某个男孩躲得远远的,好像被一大群狼威胁了一样。”
"慈祥的人”轻声地笑了起来,说道,“也许他还没有准备好……是的,我们的小狼已经赢得了她的兄弟的敬畏。”

Jaqen依旧面无表情,但他问出了昨晚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的问题,向这个神庙中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道出他的疑惑。在黑白神殿中,没有什么能逃过“慈祥的人”的眼睛。

“某人注意到了这种……敬畏,”这个洛拉斯人承认道。“他在想,在他不在的时候,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局面?”

“一个优雅的对于技巧的展示,亦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缺乏克制的表现。”“慈祥的人”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3 17:55:00 +0800 CST  
Chapter 8
午饭后,在清理完小型的饭厅后,这个女孩可以自由地做她喜欢的事了。当然,这也是由于她已经完成了“流浪儿”所要求的课程,还有她自己额外的长弓射箭训练。当然,这里的每分每刻都有可能从椽上跳下来一个人,拿着剑,强迫她进入一场猝不及防的决斗;或者当她经过黑暗的走廊里与昏黑的角落时,一个低语声迫使她站在原地,思考问题。在神庙中,教导永远不会真正停止。但是,由于没有被指派任务,她依旧可以借此整理一下她那混乱的思绪。在帮助Umma洗净盘子,收拾好杂物后,她走向了花园,想要在枝叶繁茂的柠檬树和无花果树下静坐着沉思一会儿。
她平安无事地到达了那儿,并发现自己有很多石凳可以选择去坐,而其中一些的黑白大理石凳面被正午炽热的阳光晒得滚烫。选择了一个被柠檬树的枝叶笼罩的黑色石凳,而它就在通往花园的石头路中央。她在凳子上重重地坐了下去,凝视着小路的对面正静静吐出泉水的喷泉。把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脸,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姿势让她厚重的长辫滑落于肩部一侧,她光洁的脖劲暴露于午后微醺的阳光下。她感到花园中微微的凉风拂过,然后她放松了下来,任由自己沉浸在思绪中。
她回想了一下自从昨天(只有一天!七层地狱啊!)早晨,Jaqen回到布拉佛斯所发生的事,然后她发现自己在昨天比武后和Jaqen对击的记忆上仔细推敲,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被误认为调情的举止。

满意的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让人饶舌的地方,而Umma只是被厨房的高温搞得抓狂了而已,她马上回想起了他们的“舞蹈”本身,欣赏起了她记忆中的钢铁的碰撞,回忆着他那使她缴械的优雅但强大的动作(并尝试在脑海中留住这一部分记忆,也许她在未来也能用的上)。她记起了他看着她的方式——不,看穿她的方式——当他谈论着她的长发时他脸上近乎悲伤的表情。但这不是针对她的头发或她的表情的,她知道。这是关于……是关于……

想到这儿,她的思绪像是打了结的毛球般纠结。他的表情和话语更把这种情感刻进了她的心中。她开始试图解释他的表情:他看到她正在长大,或者更准确的说,她现在是成熟的女人了,而这一点让他感到了……什么。悲伤?惊恐?或者是,遗憾?他看起来有点为她感到害怕吗?或者仅仅是他对她感到失望,由于她到了这个年龄依旧没有掌握所有的技能,来许下誓愿,加入组织,不再是他的学徒而与他并肩战斗吗?尽管她可以读出他的思绪,知道他对她有一种感觉或想法,但他依旧扰乱了她探知这种想法的能力。他真是让人抓狂!
他又是这么英俊,一个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小声地对她咕哝。

这种想法是从哪来的?她警觉地想到——也许仅仅是Umma的荒谬指控的产物。

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试图把对她导师英俊外表的观察(她并不经常这样做)甩出脑海,并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话和他悲伤的语气上。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悲哀?她决定停止用疑问继续折磨自己,转而在她下一次看到他时询问他。她需要用这一小段自由的时光来搞清楚她的狼梦,而不是让对Jaqen的一个愚蠢的面部表情的忧虑占据她整天的时光。

正午的阳光穿过了那些遮蔽着她的柠檬树树叶,在她的后背上投射出明亮的圆斑,轻吻着她光洁的脖颈。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种感觉,在她脑海中看见了Nymeria。Nymeria,她是如此凶猛而巨大,与Mycah和Joffrey发生冲突后,她所赶走的那匹小狼相比,强大了千万倍。当她回想起自己所扔的那个石块时,尽管在这么多年后,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沉甸甸的负罪感;当那个石块砸中了那只忠诚的冰原狼的鼻子时,她心中的痛楚几乎满的要溢出来。但Nymeria在她的梦中出现过,那个Nymeria 不可能被微小如尖锐石块的东西所伤害,那个Nymeria 是如此凶猛,如此令人生畏,如此伟岸健壮。她是凛冬的女王,冰雪的主宰,史塔克家族高尚的心灵,Arya的梦中所追寻的身影。她拯救了那些小孩,她和她的伙伴(她心中的某一属于Arya Stark的部分,对Nymeria拥有了自己的伙伴的想法如释重负,当然,还有一点哀伤).并且Nymeria 还看见了Gengry,而Nymeria 似乎认识Gengry一般,而在他们之间,有种相互理解的火花。她为什么梦到了Gengry呢?数月以来,她早已将他遗忘于脑后,不会分心一瞬间去回想有关他的记忆。突然地,随着Jaqen的归来,她做起了狼梦和有关Jaqen的梦——而自从她穿上了黑白神殿的学徒袍后,她就再也没有被这些事情分心过。她能肯定,在她昨天打败所有的其他学徒后,她注意力的突然转移是她被那个壮硕的男孩打败的元凶。

“不要找借口,”她责备着自己。“你所拥有的技巧和力量以及更优越的条件都不重要。如果你允许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分心,那么在战斗中,你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她坐直了身体,注视着她对面的喷泉,倾听着水花落到水面上时,发出的温柔声音,惊叹于这个梦竟如此真实——这些梦总是如此真实。在梦中,她能嗅到空气中的血腥与惊骇,正如现在她能嗅到她脚下潮湿的泥土的芬芳;在梦中,她能清晰地听见人们的咆哮与尖叫,正如现在她能听见她身前的喷泉发出的叮咚声;在梦中,她能感受到Nymeria 的后颈上的毛在那双属于拜拉席恩的蓝眼睛的注视下,微微竖立,正如……

正如她现在所感受到的,聚焦于她后背的目光。

这只“猫”跳了起来,拔出藏于她腕部的匕首,快速回身,准备好了与任何一个跟踪她的导师战斗——一个由于她沉浸于自己思绪的而没被她注意到的导师,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被发现了。她微微屈膝,手指由于紧张而微感刺痛,她睁大了双眼,寻找着目标。她不用看得太远。她的目标随意地倚在一棵柠檬树旁,双臂盘在胸口处——Jaqen站在那儿,面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离这个现在空荡荡的石凳仅有两步之遥。

“为什么某女孩用她那可笑的小刀来威胁某人呢?”


“为什么某人悄悄地到了某个女孩的身后,试图在她没有防范的时候,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看着她?”她反驳道,她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的跳动。“难道他害怕一场公平的战斗吗?”

“你的话比那把小刀所能做到的更伤人。”他用一种虚假的伤心的语调回应道。

“那让我们来测验一下你的论调。”她用一种危险而低沉的语调说。

Jaqen松开了交叉的双臂,站直了身体,对着她微微叹气。


“某女孩误解了某人的意图。没有课程等着你。某人也不想跟你决斗。”

她以一种猫儿般的轻盈姿态从她的蹲姿中起身,问道:“那为什么你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在周围游走呢?

“某人从不偷偷摸摸地走动,”这是他愤愤不平的回应,然后他假笑了一下,说道:“某人的脚步比某女孩如蛮牛般的重踏轻盈一些,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她对他怒目而视,但是回忆起了早先她从射箭室退出时,远非无声无息的脚步声,也开始跟着他发出低沉的笑声。这声音让Jaqen被逗乐的微笑变得更加显眼。

“那你到底为什么在这?”她逼问道。

“当然是在找你啊,可爱的女孩,”他轻飘飘的回答说,故意想要惹恼她,但没有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但是为什么?”她恼怒地问他。

“某人很好奇被某女孩的兄弟们讨论的某个小插曲;某个如此令人恐慌的冲突,以至于无论某女孩走到哪,她的兄弟们都敬而远之。”

她皱了皱眉眉毛,眼神不期然的对上他的。她想他原先想要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参加晚宴时打了一个寒颤,而现在又想知道那件扔刀子的“小插曲”。她翘起一根眉毛,学舌道:“某人最近有很多有趣的疑问和想法。”

“无礼的女孩!”他大声宣布道,皱起了他的嘴唇。“但是,某人依旧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问道,觉得“慈祥的人”或者其他长辈已经对她最近归来的导师抱怨过,想要让他把她训练的安分一点。

Jaqen耸耸肩,他的声音像是一阵低沉的喉音,说道,“某人想从你的唇边听到它。”

当她坐回石凳时,他从石凳的后面走了过来。他站在她面前,斜倚在一棵树旁,用他的大拇指勾住悬挂着长剑的带子,等待着她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它发生在你离开布拉佛斯不久后。”她开口道。

她被“慈祥的人”指派了一个任务。有人祈祷过某个船长的死亡,而她将要回应这个祷告者。她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好几个任务(“慈祥的人”喜欢把需要在布拉佛斯的边界内完成的千面之神的召唤指派给某个学徒,将那些需要游走于其它大陆的任务留给那些更有经验的导师们)。所以直到被告知这个任务的特殊的要求后,它才激发起她的兴趣。对于祷告这个船长的死亡的人来说,让这个船长被自己的匕首穿心而过,是很重要的一点,而且,他的死亡必须看起来像一个意外。

“让一只匕首穿心而过,"她想搞清楚这一切,“而且必须看起来像一个意外?”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2:00 +0800 CST  
“慈祥的人”再次点头。

“七神的地狱啊!这简直不符合逻辑!”她大声叫道。

如果你想让我把这个任务指派给你的任意一个兄弟,我能理解,”“慈祥的人”悲哀地说。“我想你足够聪明去解决这个难题,但是看起来我想错了。”

当然,她对这个论调嗤之以鼻,坚持她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而且不需要任何一个她的兄弟的参与。

到了最后,这个任务比她能够想象的更加容易。这个船长频繁光临的酒馆恰好是整个布拉佛斯中最吵闹,最不体面的一个。它的里面永远充斥着酩酊大醉的水手,喧闹的妓女和臭名昭著的扒手。她选择了人最多的时候去,装扮成一个顽皮的小乞丐。当那个船长入座时,她解下他的匕首,而后者快要溺死在他的酒杯中,盘起的双腿上还坐着一个侍酒女郎。这只“猫”飞快地穿过人群,来到了酒馆的另一边,经过了一群自大的布拉佛斯人,自言自语道:“那些房间那头的里斯的臭海盗说,布拉佛斯人还比不上劣等的婊子。”


当这群衣着光鲜却喝的醉醺醺的布拉佛斯人从桌旁起身,拖拉着出鞘的长剑,前往酒馆的另一端时。这只“猫”将一个装满硬币的袋子从它的主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口袋里,大声地,义正言辞地说:“你应该把它还回去!”这句话让前者注意到了他的损失。拳脚相交之际,她继续播撒着混乱的种子:她重重地拉了一下一个妓女的头发,然后使她认为是另一个站在她身后的妓女干的。没到几分钟,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挥舞着的拳头,乱砍的匕首和挥动的长剑的海洋。她被混乱和喧闹的怒吼所包围——她所创造的的伟大的混乱。那个船长依旧待在酒桌边,但站起身来,试图不被正在和布拉佛斯人打斗的里斯海盗的体重压倒,而那个布拉佛斯人被绊倒在那个船长的椅子里。那个侍酒女郎尖叫着扑通一声,从他的腿上坠到地上,举起双臂试图抵挡她周围的脚着厚靴的男人们的踢打与践踏。

在这只“猫”和那位船长的位置间,大概有30多个人在移动,在坠落,在大口喘气,而她只能断断续续地看到这个将死之人,一幅他的胳膊按在一个不住踢打的妓女的肩膀上的图像,一个对他的小腹在一位水手和一个布拉佛斯人的决斗的身影中央的一瞥,一次在酒馆老板晃动的身影后对于船长的喉咙的偷窥(酒馆老板跑了出来,拖着一个海盗走向门口,想要将他扔出酒馆,好像这能解决他眼前的乱象似的)。她集中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调动了她在黑白神殿内所学的所有课程和她对于自己能力的自信心。就在那个船长的胸膛暴露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她以精确的手法和恰当的力度将匕首掷了出去,它穿过了众多由冰冷的长剑组成的千变万化的缝隙,在它们重塑和隐藏起她的目标前,她将他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口,伤口有刀柄那么深。


“凡人皆有一死,”当他惊讶地紧抓着匕首时,她低语道。没有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转身沿着房间的边缘偷偷地溜走,巧妙地避过众人的厮打与对击,跑出了酒馆,回到了神庙。
一到达了神庙,她就加快了脚步,当她飞快地穿过那扇乌木与象牙制成的大门,她差点与“慈祥的人”迎面撞上,当她刚刚看到他时,成功的喜悦几乎蹦出她的口外。

他庄重地对她点点头,并邀请她和他一起散步,倾听着她讲述着这件任务如何被完成的细节。他们走过神庙的前厅,走向昏暗而宽广的,通向静谧池水的长廊,途径一排排苍白的塑像。她告诉他她是如何偷走那船长的匕首,诱导了发生在酒馆的混战,这个任务是如何最终完成的,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她知道他想评判她的表现,纠正她多余的举止和不必要的风险。而让她感到深深的惊讶(和满意)的是,他没有说出任何批评她的话语。当她完成她的报告时,他仅仅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眼神。

“做的不错,”他简短的说。“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一个无面者的。”

她感觉一个微笑脱胎于她心中巨大的胜利感,但她拼命不将它显现于自己的面孔上。

“你是谁,孩子?”

“一个无名者,”她阴郁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这次,他没有回应她,仅仅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然后走开了。

在此之后,她才意识到她和“慈祥的人”的谈话被一个学徒偶然听到了。在经过几小时用钝剑不断地挥砍一个稻草人,借以发泄自己心中极致的喜悦与激动后(然而收获她的成功,和来自“慈祥的人”的赞赏的喜悦依旧在她的体内嗡嗡作响),她正要离开训练室。在用这把钝剑折磨折磨稻草人之前,她先在它的身上插满了她从剑带上皮制的刀鞘中拔出的小刀——极具迷惑性的娇小,但充满恶意地尖利无比。当她离开这儿时,愉快地感受到了身体的疲惫,依旧披着剑带——一条越过她的单肩的皮带,斜挎在她的胸膛上,它的正反两面上有两打浅浅的,缝纫在侧面的口袋,她借此来放置她喜欢的所有小刀。关紧了身后的木头门,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这个老鼠脸男孩正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的脸发出带有敌意的笑音,说着一些像是得到“慈祥的人”的赞扬有多么美妙的风凉话,嘲讽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幸运垂青于她的结果。

她对他不屑地耸耸肩,说道,“幸运没有帮助我半分。我想要将礼物赐予那个船长,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这个男孩怀疑地对她大笑,冷哼道:“你在近三十人的人群中投掷了一把匕首,但没有射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反而仅仅射中了那个船长?如果这不是好运的结果,那我不知道什么会是。另外,你的计划彻头彻尾的愚蠢无比!你有很大可能射中错误的人,并在这个过程中失去那把匕首。我们伟大而高贵的‘猫’想过这个可能吗?”

“我不需要为这种可能性另作计划。我知道我会成功的。”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告诉他,走向长廊,徒留他在训练室的门前咬牙切齿。

“你们Stark家的人成功完成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将你们的头颅从双肩上摘去!”他在她身后啐了一口。
此时,她离长廊的开头至少有三十步之遥,但他的话语依旧在她的耳畔嗡嗡作响,而它们成功地止住了她的脚步。大声咆哮着,她如旋风般转身,从她的剑带中取出一把小刀,在那个男孩能对她的动作做出任何反应前,她猛地将它掷了出去。它从她的指尖飞离,本能地犹如火龙喷吐火焰;悲鸣着划过空气,犹如少女的初吻般,夺去他人的呼吸;它遵循着她的意志,沿着她希冀的路线飞行。一个柔和的,钢铁亲吻上木板的声音是不会被弄错的,而这个老鼠脸男孩发现自己手腕处的袖子被钉在木门上,但他胳膊上的肌肉没有被刀划伤。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由于距离不可思议的过远,他的面容被长廊的昏暗所遮蔽,然后他开始喊叫着什么。他的尖叫声被小刀射中木门的声音打断——三次,四次,快的令人目眩,而现在他的双袖皆被钉死在门上,使他不能移动任何一只胳膊。她凝神看着着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犹如打量着一面墙上的挂毯一样,然后施施然地转身,扬长而去。这个男孩鼓起他现存的所有勇气,在她身后尖叫着让她释放他。他不住地威胁着她,然而仅仅能在火把的照耀下看见她的背影。片刻后,她用另一把小刀回答了他,不偏不倚地,深深地扎入了他头颅上方的木门中,刀刃温柔的在他头上震动,轻抚着他的头颅,像是一个母亲抚慰着她郁郁不欢的孩子。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5:00 +0800 CST  
Chapter 9



Jaqen用一种强烈的兴趣倾听着她对于这个“小插曲”的重述。他知道这个女孩不是那种会夸大自己技巧的人,同时,他已经从他的兄弟那儿听到了关于此事的零星叙述,但他依旧发现她所做之事是不可思议的。他自己的投掷暗器的技艺也很不错,但他十分怀疑自己能否做到她所做的。这使他不禁想她是否与一些武器有着特殊的……亲切感;而它们用一种独独钟情于她的方式为她效力,臣服于她的意愿。在她的血脉中的钢与她剑尖上的钢共鸣着发出颤音。这难道是旧神赐予他的信徒以力量的遗痕吗?一种曾在先民与森林之子中广泛存在的力量,一种在长久以前迷失于此的力量,一种在这个无暇的女孩的体内闪烁着火花的力量?

当她讲完后,他若有所思地地摇着头,在斑驳的光斑间仔细地看着她,阳光勾勒出水果树树叶优美的形状,而它们投下的阴影荫庇了她的前额与脸颊。在他缺席于她的生命时,她已然出落得如此可爱,她的身形窈窕而修长,她的姿态不再属于一个孩子,而是属于一个女人。

“为什么当你这样看着我时,你好像总是带着悲伤的表情呢?”她突然问道。

他为她声音中的好奇所惊讶,而她正在刺探他去揭开一些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说的心事。

“有一些心事,某人自己才能知道。”他喃喃地说。

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的态度不仅惹恼了她,亦让她铭记于心。就在刚才,仅仅因为他问了她,她就像Old Nan一样,事无巨细地将此事给他描述了一遍,而就在今天早先时候他们相遇时,她就向他喋喋不休地说如果她回到了维斯特洛斯的家的后果,不难其烦地描述她对于作为一个贵族小姐,被那些不择手段的人紧握于掌中的生活的恐惧。然而,完全不同于她的坦率,他甚至不肯回答她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一个她完全有权利去问的问题;一个她完全有权利去知道的问题。


她保守她的思想,她的面孔和她的声音的能力已经至臻完美,但她在Jaqen眼前还是犹如赤子般不设防。也许这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谈心的人而Jaqen恰恰是她最最信任的人。或着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目睹过她数个身份的人:不论是Arya还是Arry;不论是一只小老鼠还是一只小狼;不论是一个可爱的女孩还是一个淘气的孩子。或者也许是他给了她成为无面者的理由。突然地,她想起了他将那枚铁硬币交予她手中的那一瞬间,这是她不禁想到了他做出这一举动的意义;认识到他这样做仅仅因为他是如此信任她;信任她会从她的困境中挣扎而出,变成一个比现在更具价值的人。当她还是一个愚蠢的小女孩时,她还不能明白这一点;但现在她领会到他的意图时,她不仅为此深深的爱着他。

她抬眼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对她的严肃表情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故意给了她一个逗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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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可以做到,”他的学徒喃喃地说,更像是对自己而非对他说。她侧过头,将下巴抵在锁骨前,避开他的眼睛,一个露出她雪白脖颈与精巧白皙的侧脸的小动作。它提醒着他她依旧对自己的美貌浑然不觉。

“某女孩希望自己做到什么?”

她犹豫了那么一秒,然后回答道:“向你保守我的秘密。”

他好笑地打量着她然后问道:“某只‘猫’不想让某人知道的秘密是什么呢?”

她透过浓密的长睫悄悄地看着他,一抹顽皮的微笑浮现于她的嘴角。真是一个小坏蛋!他不禁想到。

“如果我告诉了你,”她狡猾地说,“它们就不再是秘密了呀。”

他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暗惊于她不自觉流露出的优雅和美丽。她的双手抵着树枝,手指微微地勾着一些低矮的枝桠。她的头微微抬着,新扎成的长鞭披散于她肩部的一边。她是如此可爱,她那清澈而打动人心的眼睛,蕴含着北方的天空的颜色——那片她被哺育的土地的天空的颜色。

“用这样一个眼神,某女孩可以俘获大部分男人,还有他们的秘密。”他告诉她,将她的下巴握在手心,把她的脸转向他的眼,细细地端详着。

他发现当自己的目光流连于她白皙的面庞时,他几乎不能抑制心中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她像是那些维斯特洛斯女孩所喜欢的故事中,被骑士或者勇士所环绕的女人。但她的美貌更为阴暗,她对于整个世界更为好奇。他必须提醒自己,那些女人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智慧或美貌,而那些所谓的勇士可能不喜欢回应她剑术上的挑战或她对于未知世界的无畏态度。在不久的将来,当他不能更好地传授她技艺或保护她时,她必须掌握她的剑术或者她无畏的心。

更不要说她是如此轻易地允许他去保护她……

她对他的评论嗤之以鼻,她的脸别扭地皱了起来,遥远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马脸Arya,笨头笨脑的Arya,丑八怪,野兽,无礼,邋遢的女孩。她僵硬地摇头,从他的手中挣脱开。当这个女孩说话时,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谢谢你没有嘲笑我。我用心打扮自己,甚至根据你的建议留长了头发。但如果诸神没有赐予我美貌和魅力,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我想我的技艺可以弥补些许,也许我的剑术能比我的美貌带来更多好处。”

“你误会了某人,”他轻柔的向他保证。“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她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眼神,她皱起的眉表露出她的怀疑。

他对她笑了起来:“看着某人的脸,看看他是否说了谎。”

她抬起眼,看向他的,她的眉毛依然皱在一起。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当她沉默不言时,他继续发话了。

“某人被告知某女孩已经重新得到了她的眼睛。那她怎么能对一些事实如此敏锐,而对另一些有关自己的事实视而不见呢?”

而她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6:00 +0800 CST  
是夜,她又梦到了Nymeria。仅仅是想到那只狼在这间庙宇内,与这里格格不入,她的皮肤就感到一阵刺痛。这儿的寂静与和她在主殿内所感受到的阴冷,甚至在她气喘吁吁地搬动着那些夜里到这里寻求解脱的人时都能感受得到。而当Nymeria在丛林冰冷的空气中御风而行,任由自己的皮毛被吹乱时,她所感受到的寒冷与她在神庙中所感受到的阴冷是截然不同的……当Nymeria在丛林中飞驰而过时,她深沉的狼嚎声将暗自祈祷的她从深夜中惊醒。她感觉这个梦是如此真实,她甚至可以尝到那温热的血液与肉体……

当她从池水的远端向地下通道搬动着一具饿的瘦骨嶙峋的女尸时,她在想这些梦是否在预示着什么?它们是否仅仅脱胎于她的记忆,她被催促着遗忘了的记忆?它们是否是她心中属于Arya的那一部分,拒绝如她梦中的迷雾般,被风吹散,离她远去?是否是Nymeria和北境在召唤着她?或者它们仅仅是一种不能被忘却的欲望的产物,被她心中仍旧属于她自己的那部分所把持,在她的脑海中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燃烧?成为Nymeria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强到她感觉自己应该明白什么,学会什么或……

“或者它们只是你愚蠢的梦而已,你这个愚蠢的女孩,”她微不可闻地喃喃说,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间,来剥光这个纤细的女人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当她着手于她的任务时,她的思绪在她的梦中徘徊。那里的森林没有任何供他她辨认的东西,但她知道这儿不是狼林——地上没有雪。当她翻检这个死去多时的女人的衣物时——没有期待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仅仅是想拿掉那里的任何东西——她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把小匕首。它并不是很精致,但这对于一个布拉佛斯的,到黑白神殿寻找解脱的穷苦女人来说还是很少见。所以“猫”将它放在自己兜里,寻思着任务完成后将它交到军械库里,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个梦中的森林是否和上一个梦中的一样;和Gengry和那些孩子一起战斗的那个酒馆旁的森林是否一样,她拿下这个女人的鞋子,想着这个狼群用尽全速也不可能在几天内——在她上次梦到它们之后的几天内走出这个森林。她厌恶地摇摇头,想着为什么它们会是一样的森林,为什么一个有关狼的梦里面的森林需要一个明确的版图,而她甚至为什么用一种富含逻辑的方式考虑一个梦。它仅仅是一个梦!

然而事情并非能如她所愿般进行。她继续着她的任务,一边完成着搬动和剥光尸体的工作,整理着他们的遗物(当然现在是千面之神的所有物了),一边想着她的梦,一边嘲弄着自己每一个有关狼梦的念头)

当她折叠着长裤,裙子和衬衫,她允许自己想一想梦境之外的Nymeria。Nymeria依然活着,这个女孩从不怀疑这一点——冰原狼在南方是不可战胜的,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
(这时,Grey Wind和Robb闯入了她的脑海,而她对此嗤之以鼻,坚持这是一个偶然事件)。Nymeria 可没有被铁链锁着,也没有被上千武装到牙齿,手持重器,拥有同一惊世骇俗目标的士兵所包围。Nymeria 是自由的,而她现在已完全长大,或许她早已长至一匹矮种马的体型——甚至更大。她永远不可能就那样屈服于降临于Grey Wind的灾难。

Arya在这个安静房间的微光下做了个鬼脸,她的思绪暴露了她忘却过去的努力,暴露了她没能成为无名者,没能将那只冰原狼和北境置于脑后。和她血脉中属于凛冬的那一部分作对实在是令人疲惫。她在想她是否能拥有另一种未来,另一种将她带到Nymeria身边的未来。然后她在心中苦涩地笑了起来,因为使她和Nymeria不能相见的第一个障碍,亦是最容易的障碍也是她不能肯定她是否能克服的。她是在布拉佛斯啊!她怎样才能回家呢?

世界上可没有维斯特洛斯铁硬币,而没有金龙或者铜板,没有通用语的秘密格言或短语,就不可能让一个白港或龙石岛或铁群岛的水手能够容忍一个孤零零的女孩越过水域,安全地回到家,回到北境。她是一个优秀的泅水者,但狭海并不是一个她能挑战的目标。。她在之前想过(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少)她如何回家。尽管在大多时候,她挣扎着抑制这种想法,对自己宣布她是一个无名者,而无名者不需要回一个她不再拥有的家。但有时……当“慈祥的人”会用他的方式来责问她,称她为一个骗子,说她依旧紧抓着冬临城的高墙不放手,她就想要向他提出脱离组织的请求。然后他就会告诉她,他可以为她找一个安身之人(一个肥胖而富有的布拉佛斯,一个也许会接受一个年轻漂亮的外地妞,然后她就得被她压在身下,然后忍受他的肥胖的孩子们)。或者他可以为她找一份工作:在一个富商的家里干家务,替他做饭或者照看他的女儿们。怂恿她的不是他描述的生活(她从来没打算嫁给某人或照料某人的孩子)而是自由——实现他追求的自由,一个让她在他人早已入眠的夜里辗转难眠的追求。一种仅仅伴生着死亡的自由。

Gregor爵士,Dunsen,Raff theSweetling,Ilyn爵士,Meryn爵士, Cersei太后

“凡人皆有一死。”她低语道,脖子上竖起的寒毛警醒了她。

但是太晚了。她意识到,抓起在那具女尸上发现的匕首然后悄然旋身。就在她举起它之前,她已经被扔在了墙上,而在她的下颚下,锋利的剑尖抵着她的喉咙。,

“某女孩没有集中注意力。”Jaqen在发出那种恼人的嗒嗒声后责骂了她。

“诸神啊!Jaqen!你吓得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强压着怒火说道。

“而某人原本想某女孩应该足够机敏来反应过来。”

她对他的侮辱皱起眉,在他的铁掌下挣扎起来,想要用她左手中拿着的那柄匕首去戳他。他用他的大拇指狠狠按压着她手腕上某一个他曾教过她如何定位的柔软的点,而她的手就这样违背了她的意志,将那柄匕首放开了。当听到它坠击着石质的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目露凶光,眯起眼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悄悄地出现在我身后?我本来应该处理这些尸体的!”

“应该处理这些尸体?”他嘲笑道。“难道这就意味着某女孩不需要保持警惕吗?难道只有在某女孩没有忙着干别的事时,死亡才会降临吗?难道敌人会等你做好准备才会发起进攻吗?”

她对他怒目而视但无言以对。

“某女孩必须保持着她的头脑清醒,”他教训着她,挪开了剑尖,“不然的话,她会失去它们。”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6:00 +0800 CST  
Chapter 10



这只“猫”没有戴任何面具,但还是很好地把自己的面孔隐藏了起来,在人声鼎沸的市场内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看似漫不经心地信步走过进行买卖和吆喝的人山人海。她在神庙喷泉下的黑暗长廊内,在翻找过一堆又一堆的衣物,装模作样地模仿了一下一个寡妇应该有的姿态后,披上了这身来本属于一个潘托斯的富裕寡妇的长裙和面纱。在这么多无面者所收集的无数或褴褛或精致的长袍和短上衣中,找到一件寡妇所穿的长袍并不让她感到十分惊讶;毕竟,还能有谁比那些丧失了至亲的人更有理由来神庙寻求解脱呢?让她惊讶的是,这件长裙是如此舒适:它由轻盈的,紧贴于皮肤的黑丝制成,衣料轻薄的不至于让她在人群涌动的街道上挥汗如雨。如果一个女孩的所有裙子都像这件一样,她也许可以试着忍受把它们穿在身上。而这身衣服最好的一部分还是这层面纱:轻薄到允许她观察人群,厚重到可以遮住她的面孔——而且不需要从神庙内带一张面具所需的血腥的牺牲和不可避免的噩梦。

随着不断的适应,这只“猫”并不是很抗拒伴着完全成为另一个人而来的一点小痛和零星的噩梦,但直到现在,这种感觉就是没那么……舒服。她没费心思去猜她为何在最初看上这件丧服,而她亦不会将她近半生时光都在哀悼中度过的事实总是放在心间:最初,她对着Bran残破的躯体不住地哀悼;然后是自私地哀悼于自己对于私生子哥哥的离去,尽管他的离去彰显着他的责任感,他对于实现人生价值——守护王国的需要;哀悼于对Nymeria的驱逐和对Lady不公正的屠戮;哀悼于那些自小就陪伴在她身边的士兵的逝去;哀悼于友谊的破碎,天真的丧失和信任的离去;哀悼于她的母亲,Robb,Grey Wind,Bran,Rickon……所以,对她来说,这身柔软的裙装是如此舒适,仅仅因为在她的心中和面容里,她好像一直穿着无形的丧服——伴着她沉重的哀伤和无尽的殇痛。

她对自己苦涩地笑一笑,意识到“舒适”对她来说多么易得。当作为一个Yoren手下的孤儿,舒适是找到一个足够远的灌木丛来解手,而不被人发现;但也要足够近而不至于给野狼加餐。当骑着一匹偷来的马,和Hot Pie 和Gengry一起逃离赫伦堡时,舒适是找到一顿比橡子糊更能填饱肚子的晚饭;当和猎狗一起旅行时,她终于感受到内心的舒适——虽然极其短暂——她将她复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抹去:Tickler。而在布拉佛斯,舒适是他人柔软的衣裙和她自己的面孔。

她想着戴着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脸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体验:一张在远处看起来模糊不清,但近处看足以使人信以为真的脸,一张永远不会有人猜测真或假的脸。学徒们没有被传授过如何穿戴一张面孔的技艺——它依旧被导师和牧师们保守着,而他们已对千面之神和组织宣了誓,所以他们可以像她穿戴一双手套那样穿戴他人的面孔。也许比她穿戴手套更容易。但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定的代价(做什么不需要代价呢?)她还不知道这种代价是什么,虽然她还没有问过别人,不过想来就十分重要。至少比一些流血事件或一些噩梦更加严重。

她的注意力被一个拥有苹果般饱满脸颊,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所吸引了,她拥有一双引人注目的,棕色而天真无邪的眼睛。这只“猫”被指派去回应眼前这个女孩的主人的祷告,而她的主人亦是她的情人,拥有一名决定不再忍受他无数情妇的妻子。这位学徒并不经常被如此详细地告知有关雇主的情况,所以有如此之多,待她理解的细节的情况亦是十分罕见。而她发现这些信息让她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个难逃一死的女孩,在她美丽的面孔中寻找着任何觉醒于自身命运的痕迹。她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如此生机勃勃,生气盎然,让“猫”感概于生活善变的本性和死亡不可抗拒的权力。这个女孩,如此光鲜,如此活泼,如此无知无觉,就要化为一片虚无。

凡人皆有一死。

但是,这只“猫”依旧认为这是某种仁慈。不公平,也许,但是依旧十分仁慈。也许这个男人自己导致了这个悲剧,但是一个男人不会仅仅因为别人强迫她就放弃自己真正所爱。也许他缺乏保护爱人的决心,但这只“猫”依旧觉得他是真心地在爱这个女孩。若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会选择一种最为无痛的方式终结这一切呢?这种剂量的甜睡花,可以使一个体型是她的三倍的男性死于非命。悲剧的是,这个女孩购买这些蜜饯无花果所用的硬币,亦是她的挚爱给她的硬币,更是将要买下她的死亡的硬币。

这只“猫”想象着一个会让这位男主人相信他的妻子会伤害这个女孩的情景,也许是一种出于对她的美貌的折磨。这样一味温和的毒药,会保护着这个女孩粉红的脸颊和如血般的红唇不失去颜色,很明显不是一个希望看到她缓慢而痛苦的死去的人想要看到的。但这只“猫”只是对耸耸肩,觉得这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当这个卷发女佣手中拿着装满无花果的小篮离开摊位时,这个“寡妇”故意冲撞了她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具说服力的受惊的尖叫,然后用略带潘托斯口音的布拉佛斯语向这个女佣连声道起了歉(她对此颇感自豪。流浪儿说她对口音有着天生的感知力)。当这一整串儿动作做下来后,一个小玻璃瓶已经不为人知地滑回了这个寡妇的长裙里。这个任务真的是太简单了。

这个脸颊丰满的女孩对这个悲痛的寡妇哀伤地微笑,脸上挂着一种真诚的同情,一种只有坠入爱河且明白失去至亲的感受的人才能拥有的同情。

这个蠢货,她的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小声音讽刺道,而这只“猫”把这个声音赶出脑海。她有任务要完成,而她的任务不需要她去评判任何人。

“哦,不,亲爱的女士,”这个女孩坚持道,挥手拒绝了这个寡妇的道歉,“原谅我!”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7:00 +0800 CST  
这个女孩轻拍着这个寡妇的双手然后轻轻地离开了,走向她的主人的庄园,在那儿,她可以享受一些蜜饯无花果,也许还有一些别的……美味。这个寡妇没有目送她离去,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打扰她了,这个活生生的女孩现已不久于人世,尽管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像前几次她被指派去赐予某些人礼物,这只“猫”没有感到那种急切地想返回神庙,宣告她成功的激动感。事实上,在这件任务里,直到“慈祥的人”告诉她任务已成功以前,她也不能肯定这一点。这就是用毒药来进行任务的坏处了,到了关键时刻,她才会被告知目标任务已经死亡。而到了那时,“慈祥的人”会用他那种特有的意味深长而含蓄内敛的语调告诉她(她想象着他说“今晨我听说有一位可爱的年轻女佣从睡梦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或“水果商贩们都为他们最喜欢的一位顾客的不再光临而颇感遗憾)。但直到那以前,在这件事上反复琢磨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没有马上返回神庙,她反而转了个身,柔软的长裙拍打着她的脚踝。她离开了市场,前往码头。她想过要自己买一袋蜜饯无花果,但又觉得最好不要这样做,空着手离开了市场。市场离码头不是很远,而不久后,她就在那儿惬意地享受着微咸的空气,看着布拉佛斯喧嚣的码头;往来的,不断卸货和装货的船只;登船离去和登陆到来的旅人;在不久后又要扬帆起航,感受着脚下坚实土地的水手和船长……她爱极了这幅景象。它让她想起了她初到布拉佛斯时,她还是一个流亡者,但她的行程安全被交给她的一枚铁硬币和教给她的一句话保护着;被一个不愿就此放任她没有任何保障行走的男人所保护着;被一个将她从那块虐待她的大陆解放出来的男人保护着。这使她想起和 Brusco和他的女儿们在一起的简单生活:她在沿街叫卖那个鱼贩的货物有个栖身之所,而在那儿,她可以安然躺在床上,和那些不会因为她不雅的言行和粗糙的针脚而笑话她的女孩子一起取暖。这使她想起她的父亲在她面前履行的职责——惩罚一个打破了誓言的黑衣兄弟,一个守夜人的逃兵。这使她想起她那些找到一艘可以带她回家的船的想法。

她将这种想法推开——用一种她已经成功多年的方式。她不会想家——她没有家。或者,她的家现在在她的兄弟身旁,在Umma身旁,在“慈祥的人”身旁,在Jaqen的身旁……其他的人或事只不过是一场大梦,不过是对她所选择的生活的一种干扰。

在面纱后,她的脸皱了起来。Nymeria。称她为干扰更像是对她的背叛。但是实际上不是,她甚至没有想过这样——只是那些有关她的梦是一种干扰。由于它们经常在她清醒时不可避免地打搅她,而那些由这些梦而生的想法和感受亦是一种干扰。不论何时,当她想到她的小狼时,她的心就变得软化了起来,而她甚至感受到一种近乎……拉扯的感觉。好像她正在被拉扯着穿过狭海,去向维斯特洛斯,跨过森林与旷野,进入Nymeria的皮肤。然后,她每次都会被Jaqen抓个现行,而他每次都会警告她注意力的不集中会让死神降诸她的头上。

她拒绝承认她可以那么愚蠢。但要是她想要许下誓愿,作为千面之神的信使被遣送之世界各地,她就要不仅仅成为死亡的掌控者,更要成为自己梦境的掌控者。它们不会永远使她分心的,她敢肯定这一点。她只是要选择……让它们消失。

这个寡妇看向海港,然后惊讶地发下火龙之女依旧停泊在港口。那是Jaqen回到这儿所乘的船,它肯定还在等候它将要运回龙石岛的货物。她想象了一下史坦尼斯的子想要的来自布拉佛斯的货物——有很大可能是柠檬,因为这种可口的水果在这有很多。她看到一个水手爬上了船,跳到了甲板上,然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快速移到一旁,为他身后的一个准备登陆的人让开了路:一个高大瘦长的男人,一个满头红发,却有一缕白发拂过他的面庞的男人。

他这儿干嘛?

这个寡妇的脑子转的飞快,试图找到一种又一种解释,试图找到一种他不是来监视她的解释,试图确认她只是在完成一个简单的在无花果里下药的任务。诸神啊!难道“慈祥的人”以为她还是12岁吗?这个任务比她第一次接受到的还要简单!他肯定不会怀疑她不能把如此简单的一个任务完成吧……

Jaqen现在正走在港口中,他快速地走开了她。他在肩上扛着一个细长的木头盒子。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他不是被送来监视我的,她意识到。很明显的,他是从船上取回了一些东西,一些他留在船上一周之久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他不直接在下船那天拿走它,带回神庙?他现在要去哪呀?
她的犹豫仅仅徘徊了一瞬间,然后她轻盈的脚步就带着她快速地跟上了他。在心里,她默默地为自己找着理由:只有一种方法能找到答案。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6-26 22:47:00 +0800 CST  
Chapter 11




通过她经年的训练,这个女孩懂得了潜行,敏捷和一种对所有动作的敏锐感知,是无面者成为窃听与跟踪的大师的关键。一个笨拙的窃听者有可能成功地潜入敌人的营帐,获知对方何时发起攻击,但将这个情报分享给友军的可能却会被他的疏忽毁于一旦。这个寡妇却不是一个笨拙的跟踪者。尽管她在黑暗的走廊和昏黑的房间内走路时,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来背叛她的动作,但使她饱受赞誉的技艺还是在人群中隐藏自己的能力。在人群中将自己的身形泯然与众人是一种天赋——一种对步速的天生的把控;一种对合适的面部表情在正确的时机显现的掌握;一种对谁经过了巧妙伪装而谁站得过近,而值得更多注意的感知。

当她跟在Jaqen身后时,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对那些心存善意与敬意的,对一个寡妇报以敬意的怜悯的人亲切地低着头。当路遇那些不怀好意的问候(通常是来自那些水手,向她建议着他们也许可以抚平一个寡妇心中的孤寂与伤痛),她将她的面部表情伪装成淡淡的焦虑,并加快脚步。当孩童在街角嬉戏玩耍时,她允许她的视线被吸引到他们身上,好像在渴望着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她悄然做着这一切的同时,保持着Jaqen快速消逝的背影停留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没有转过身,但她相信这她卖力表演的哑剧起了效果。如果她不加遮掩地跟踪他,她相信他会察觉到一丝不对,然后她就会被发现。

在君临有钢之街。在布拉佛斯,则有兵械街——由众多的兵器铺和铁匠铺沿运河一侧鹅卵石街道排布组成的。这条街道的边界位于横跨运河的第三大桥和第七大桥之间,穿越了它们之间宽阔的水域。店铺的数量之多足以使君临的钢之街蒙羞。但如果没有它,工匠们如何才能满足无数的水舞者与好战的布拉佛斯人对于武器的需求呢?更不要提那些船长和水手们需要更换或修补他们出海时损坏的武器了。甚至那些漂亮的高级妓女亦会随身携带着拥有嵌满华丽珠宝的刀柄的精致匕首(大部分是为了炫耀,也许还可以吓退一些过于饥渴的欣赏者)。更不用说那些富翁的重重武装的守卫者,而他们需要的武器虽不是那么华丽,却更为致命。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5:00 +0800 CST  
当Jaqen走向了兵械街时,这个寡妇陷入了如何走进一个不是有那么多女人,更不要说那些悲痛的外来寡妇频繁出现的街区的困境。在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铁匠中把自己隐蔽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幸运的是,Jaqen带着他的木头盒子消失在了街区的第一个商铺:Meerios Dinast的兵器铺中。这是一家布拉佛斯最好的兵器铺(同时也是所有的自由城市中最好的,Meerios常常强调。他的自负和断言是有道理的。这只“猫”曾看过无数精美的武器涌出他家的店铺。当然,这家店铺的要价亦极为不菲,但这是布拉佛斯唯一掌握了如何锻造瓦雷利亚的商铺,所以要价高也情有可原。)

Jaqen似乎沉浸在交易中,没有注意店外发生的事,这使得她不必费心装作她仅仅是经过兵械街去颂月者的神庙去。她如一缕清风般跑过店铺正门,钻进了分隔Meerio和他邻居的小巷。在Meerio店铺的高墙之上有一排修得高高的小窗,在Meerio和他的学徒和顾客谈生意和展示作品时提供光源。但这窗户对于一个寡妇来说太高了,即使她踮着脚尖也看不到,所以她无声地爬上了一堆对其在小巷中的废木箱,抬起面纱,透过肮脏的玻璃向内看去。

Jaqen背对着她,所以她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但她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的学徒在他的皮革围裙上抹着他乌黑的大手,跟她的导师说着话。这个年轻人和Jaqen谈笑风生,对他微点着头,明显应和着Jaqen所说的话,然后转身向店铺的后方喊叫着什么。过了一会,Meerio出现了,他乌黑的脸庞和他那把雪白的尖胡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学徒对他的师父说着什么,然后Jaqen似乎说了一些激起了他的兴趣的话。那个长者的眼睛瞪大了,一抹满意的笑意划过了他的面庞。店里的人们不停地进行着谈话,而这只“猫”勉强地读着那个铁匠的唇。但这扇窗户实在是太脏了,使得她几乎不可能看到他说的语句,于是她摘下面纱,恼怒地擦着这扇窗玻。她的努力几乎没有收到成效,于是她紧紧地盯着Meerio的嘴唇。就在这时,一只猫跳上了Jaqen放置他的木盒的桌子,瞬间扰乱了她的视线。她怒视着那只猫,突然地感到一阵眩晕。意识到她已经近乎一天没吃饭了,她已经来不及后悔她本该吃掉那些无花果,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她能够听见店中人们所说的话了。她闭上了眼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谈话上,而她甚至可以在脑海中“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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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想你保证,这件作品会比你能够想象到的更满意。它会是完美的!”Meerios正在说。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6:00 +0800 CST  
“而它们的颜色不会成为一个问题吧?”Jaqen追问道。

“小破孩的把戏而已。”这个锻造大师冷哼道,像是被冒犯了一样。

“需要多长时间?”这个洛拉斯人想要知道。

“一个月左右。如果你不拒绝原有的一些颜色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话会更快。”

“我希望原先的颜色被完全去除掉。”这个刺客最终敲定了全部细节。

“很好。那就一个月吧。Meerios永远为黑白神殿精诚服务。”

这个洛拉斯人点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这位锻造大师拦住了他,问道“难道您不想知道所需的价格吗?”

“这种小事无关紧要,”Jaqen不屑地说,然后大步走向店门。

这只“猫”睁开眼,试图摆脱胃中想要呕吐的感觉,不确定是她对于食物的渴望还是对她听到整个对话而产生的困惑造成的(她既疑惑于整个对话是关于什么,亦困惑于她为何能在外面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扇在我附近的窗子肯定裂了一道缝,当她灵巧地从她的栖身之所上跳回地面时,她如是想着。她在那些木箱后逗留了一小段时光,给她的导师足够的时间离开这儿,然后她从那个小巷溜了出来,原回到了那条鹅卵石的街道

她决定逛完整个兵械街。她沿着运河缓步走着,前往颂月者的神庙,而这也是回黑白神殿最短的路。当她进入神庙时,这里面静悄悄的,所以她没有停步地走入她自己的狭室,将寡妇的服饰换成自己的学徒袍。在将那些属于寡妇的面纱和裙装放置在贮藏间后,她前往大厅去享用自己的午餐,感到异常的饥饿——由于不愿离开训练室,她错过了上一顿晚饭。而当其他人吃他们的早餐之前,而她早已离开去了市场,为千面之神的旨意做准备。当她到饭厅时,其他人早已就座,而她看见了一些无花果,和一些胡萝卜和蔬菜做成了沙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烤猪肉,和Umma 的带壳面包。她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吞下所有的食物,在平息了她胃中怪兽的咆哮后才注意到不论Jaqen还是“慈祥的人”都没来。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6:00 +0800 CST  
在解决完饥饱问题后,这个女孩在主殿内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一段昏暗的长廊内停下了脚步,细细观赏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壁龛内的陌客的雕塑。神庙中,七神的塑像是怪异骇人的,但同时用有一种特异的美丽。当这只“猫”倾身靠近这张被面纱所笼罩的面孔时,她微微翘首将脸贴近了它:如此之近,以至她都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反射在冰冷的石墙上。未知的也永不可获知的记忆用她的母亲的语音在说话,或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母亲的声音。她也不能完全肯定,毕竟离她真正听到而非想象她母亲的声音的时光,已经太远了。

“你们的子民相信当死亡来临时,是陌客在迎接他们,是不是?”“慈祥的人”的声音柔和地问。

“我没有子民,”她回应道,然而没有转身。“我是一个无名者。”

“你在撒谎,”他漠然的说。“而且你的谎言不堪一击。”

她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突然转身面对他,说:“在另一种生活中,我的子民信奉旧神。也就是说,北境几乎用不着陌客。”

他庄严地点头,然后问道:“在不久之前,是陌客或旧神迎接了一位被宣布死刑美丽的女佣去往死亡的国度的吗?”

她转过身子好像是要在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的同时研究着陌客的脸,但她是真正想做的还是遮去唇边一个想要爆发的微笑——一个出于她的成功的自满的微笑,亦是一个对于这位长者预料之中的反应感到好笑。

“都不是,”她最终说出了回答,然后想到了她站在谁的神庙中,于是她加了一句:“或两者都是。”

“正是如此,”“慈祥的人”应和道。“你去了哪?

“市场。”这女孩简洁的说。

“真相的一部分依旧是真相。”他提醒她。

她从陌客的雕像前再一次转过身,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慈祥的人”,真诚而又困惑地问他:“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谎言,孩子。你的身上有海的气息。”

她试图用虚张声势的否认来摆脱他的指责。

“我不是一个孩子了!”她坚持道。

“又一个谎言。”

他们一动不动着站着,瞪着对方,这种令人不适的境况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后“慈祥的人”要求她解释她是如何将这个任务完成的。她服从了他,详细地道出了她对伪装身份的选择,她在市场内的游走,和她与那个女佣的互动。没有发表任何批评的意见,“慈祥的人”仅仅是点着头,然后对着个任务加以点评。

“这个任务非常容易,”她承认道。“容易到任何缺乏经验的学徒都可以轻易完成。”

这个意有所指的问题弥散在他们呼吸的空气中,但“慈祥的人”没有屈尊俯就去回答它。相反地,他告诉她“流浪儿”希望她去帮她补充一些甜睡花的存量。这只“猫”离开了他,前往那个充满坩埚和其他制造神庙需要的毒药(借以应答那些信徒的祈祷)的仪器的工作室。当她飘过工作室的大门时,看见“流浪儿”在那儿不耐烦地等着她时,她想着她是否能创造一种更有效的毒剂来替代甜睡花。过了一会,她的思绪又被创造一种新的,比一个小玻璃瓶更简易的盛装和隐藏毒剂的方法所占据。指尖上带着透明小袋的手套,或者或许一种外观像盐粒的粉末状毒物,可以不为人察觉地涂抹在烤肉上……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7:00 +0800 CST  
“我知道这种表情,”“流浪儿”不耐烦地用多拉克斯语说。“停止做白日梦,然后开始做你应该做的事!让我们专注于制作你今天所用的那种毒剂,这件事完成后,你倒是可以大想特想你那些愚蠢的发明了。”


当完成了甜睡花的供应后,这个女孩离开了“流浪儿”,前往训练室。就像往常那种,她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把布拉佛斯钝剑,将身体摆成Syrio进攻时摆成的姿态。他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闪现。静如影。止如水。她快速而有力地挥砍了一下面前的空气,继续念叨着她的座右铭:快如蛇。壮如熊。

“恐惧比利剑更能伤人,”她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一个不是Syrio的声音,但却是一个此刻最能与她的记忆中的声音完美衔接的声音。

她反应奇快地转过身,好像她一直打算这样做似的,挡住了来自Jaqen的戏谑一击。


“训练是为了提升你的技艺,”他告诉她,轻巧地避开她的剑尖,将他的剑尖指向他面前的地板。这是他准备教学的姿势,所以她放下了她持剑的那只胳膊,侧耳倾听。“某人在想为什么某女孩不停地练习她已经掌握了的技艺,却忽视了她还没有完全胜任的技巧。”

“掌握了的技巧?”她咆哮道。“你在两周前缴械了我——还是在我用我完全掌握的剑技时!”

他无视了她的不满,扔给了她一把巨大的钝剑。她用右手接住了它,感觉它的重量在拉扯着她的肩膀。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她最终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准备用这把剑代替她的布拉佛斯细剑。

“某人不打算让某女孩用这把巨剑代替那把细剑来战斗。”他告诉她,停滞了她去向架子的脚步。

“好吧,那你打算怎样做呢?”她困惑地问道。

“用它们两,”他命令道,微翘起嘴角。

“它们两?”她不禁笑道,清晰地表达出对于这个主意的不屑之情。“但是,这把长剑实在是太重了!”

“在这儿,没有两把长剑,”他纠正她说。“只有一把副剑,可爱的女孩!”

“但这把所谓的副剑反而更重!”她嘶嘶地说,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双手均持武器还是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那你就得变得更强壮啊。”她的导师没有丝毫同情心地说。

这个学徒看着这个洛拉斯刺客,想着他是否真的突然决定她应该掌握这种双手剑技——一种某些老练的刺客都没有真正熟练掌握的技艺,以及这是否是某种对她还没有意识到的罪过的惩罚。在她追问出答案之前,他仅仅给了她一个令她越发不解的命令。

“某女孩将被要求在某人给她其他命令前,每天一直用这两柄剑来做剑术训练。”

“Jaqen!”她不可置信地尖叫了一声,想着他肯定在跟她开玩笑。

但他的回答仅仅是用他的阔剑对她敏捷的一扫,而她双手交叉地举起双剑,勉强地挡下了这一记重击。

“很好。”他咕哝着说,撤走他的剑,从她的右边闪出攻击她——本应由那柄更重的副剑挡下的一击。她举起了它,但实际上还是用那柄布拉佛斯细剑阻击下他的进攻,而那柄副剑被她徒劳无益地举至腰间,指向前方。

他卷起舌发出了恼人的咯咯声,然后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她无用的右胳膊,说道:“某女孩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残废。你必须学会使用你已然拥有的东西。某女孩拥有两条胳膊,两只持剑的手,两柄剑。”

“我的动作快得足够用一只胳膊,一只持剑的手和一柄剑与两个人格斗。”她反驳道,在他强有力的挥砍下闪避着,同时拖着那柄长长的副剑。这种粗而刺耳的声音令人烦心,而让Jaqen做了个鬼脸。

“那就学会快得足够用两柄剑战斗,”他催促道,“然后去征服一屋子的人。”

她站直了身体,放弃了她防守的姿态,放下双臂好让她的剑尖全部微微抵在地面上。她仔细考虑着Jaqen的话语,用她锐利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给了他一个僵硬的点头以示同意,将新剑移至她更强壮的那只手里,将那把细剑持于右手中,然后重新摆出了姿势。

“来让我们跳舞吧。”她说道,她的话语即是首肯亦是请求。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7:00 +0800 CST  
Chapter 12
在经过她的导师一个多小时有预谋的折磨后,这个女孩跪瘫在了在训练室的地板上,疲惫地大口喘着气,叫道:“我不要再练了!”她的左胳膊酸痛无比,不仅仅是由于左手拿着的那只重剑,更是由于Jaqen孜孜不倦地用他的剑身重重敲击着她的小臂(她敢肯定他是为了报复她才这样做的,至少占一部分原因,为了报复她在他回到布拉佛斯后,将他的胳膊弄得青紫一片。他会为了她强烈的报复心而训斥她,但他才是那个别有用心地报复她的人。)
“某女孩应该洗个热水澡,”她的导师漫不经心地说。“肌肉的酸痛不能成为我们明天不进行剑术训练的理由。而一个热水澡会帮助你……少许吧。”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下,翻过身,使劲地跪坐了起来,感受到了二头肌处强烈的酸楚感,尤其是左边。她抬眼看着他,眼中有一种尊重与憎恨混杂的神色。而他对她假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伸至她的面前。但她没有伸手去够它,而是将自己的手掌心平放在大腿上(同样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到肌肉,由于她在不断地屈膝,跳动和旋身来躲避某个洛拉斯人不断攻击她的剑尖,也因为她在竭力用那柄副手剑去攻击对方。她看着他,想着他是否能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事。问他在兵械街内发生的事,会暴露她缀在他身后的事实,所以她将这个念头置于脑后。但如果她可以让他说些别的事情……)
他放下了那只伸出的手,将它摆回到他习惯的位置,大拇指勾住他的剑带,然后转身将他的训练剑放回原先的位置。当他再次转身面对她,他的表情充满期待――他解读她内心的本领在令她敬畏的同时亦惹恼了她。
这个女孩无声地嘲笑着自己,然后说道:“你希望我说出或问出一些至关重要的事。难道我就这么容易被识破吗?”
他缓缓地靠近她,眼神聚焦在她的脸上,头微微斜着。随着他的靠近,他的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了它,使得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然后他粗糙的大拇指便温柔地抚上了她的下唇,将它从她的齿间拨开。
“如果某女孩不希望某人知晓他的想法,她必须学会不咬她的嘴唇。”
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这一次,她接受了他伸出的手,缓缓地从地上坐起身,无视了肩膀处的肌肉发出的尖叫。当把长剑返还到武器架上时,她在脑海中反复念叨着:不要跛行,不要跛行,不要跛行。这种痛苦是一种指责。在她的训练中,尽管她经常在挥砍稻草人来练习剑术时感到精疲力尽,或在和她的同龄人或者她臆想中的敌人对击后力竭地倒下身,但她依旧不能回忆起上一次她如此疲惫是什么时候。好吧,她是决意要洗一个热水澡了,当然,如果这都不管用的话,那一小瓶里斯之泪会助她良多。
她从武器架那儿转过身,走到训练室中的一个矮木凳旁,重重地坐了下去,弯下腰来伸展身体,试着将指尖够到脚尖上,以此来舒展她肩部和背部紧绷的肌肉,而这样的努力几乎使她哭出声来。她深而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看向她的导师。
“你答应了我要给我讲旅途中发生的事,而我还从来没听到过它。”
“正是如此,”他承认道。“某人有自己的责任,而某女孩也是。这些见闻讲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现在就有时间了呀。”
他翘起了眉,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除非明天某个女孩想要赖床,她现在应该去洗澡了。”
尽管他对她的不耐笑而不语,但她对他的拖延咆哮出了声。
“不要担心,冲动的小破孩,你会听到你的故事的。某人仅仅是为某女孩的身体舒适考虑。在这一点上,某女孩总得谢谢他而不是对他发火吧,你难道不同意这一点吗吗?”
但她恼火的表情没有丝毫没有变化,她无声地走开,嘴里咕哝着:“让别的某些蠢货去洗这愚蠢的热水澡吧!”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8:00 +0800 CST  
而Jaqen的回应仅仅是跟着她回荡了一路的大笑声。
原本倒入缸中的滚烫的热水,在这只“猫”钻入充满泡沫的桶中后,变成了令人愉悦的温度。缸中的泡沫是一种由“流浪儿”制成的肥皂造成的,它能把人身上的气味完全除去。一种淡淡的体味足够暴露一个刺客的位置了――如果当时恰好有一个嗅觉灵敏的人在那儿的话。这只“猫”不清楚“无味”和“起泡”之间的联系,但是她想翻滚于水面之上的小泡会帮助这一目的。
这只“猫”原本被汗水浸透的,纠结的长发,现在被洗的干净而顺滑,它们披散在铜制浴缸的边缘上,从其上嘀嗒而下的水珠聚成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小水池。她闭上了眼,将脖劲也浸入了水和泡沫中,感受到身上肌肉的酸痛在慢慢消逝,她不由得如释重负地呻吟起来――尽管还不能完全停止叫身上的这种感觉为酸痛。她转过脸,面向炉膛中无声怒吼的火焰――是为了保持室内的温度与加热洗澡水而设的。她将脸颊靠在浴缸边,不自禁地进入了梦乡。
当这队骑士纵马奔向这件小酒馆时已近日薄西山。他们看起来颇受欢迎,因为一听到马蹄声,一些小孩就聚到了门口,当看到这些骑士从坐骑上下来并走向他们时,他们激动得手舞足蹈。当Gengry出现在门廊边,这些孩子便自发地让开一条道,以便他走到庭院里迎接一个长着黑发,满脸胡须的人。她只能看见他的部分侧脸,但她锐利的双眼告诉她这是一个北方人。这个北方人与Gengry真诚而激动地相互拥抱,如释重负地拍打着对方的脊背。他们中较年轻的那个人转身去迎接其他人,他的声音模糊地传到她的耳朵里,但不论她如何努力地竖起耳朵,他们的话语对她来说还是不甚清晰。

她从丛林的边缘悄然无声地,谨慎地奔向这个小酒馆,警惕地嗅着空气,想从其中分辩出任何揭示出一场袭击的蛛丝马迹。一无所获之下,由五六个伙伴在她身边打着转,悄无声息地离着一小段距离跟着她,而她其余的伙伴安然无恙地休憩于丛林中,还没从昨夜的捕猎中醒来。当她听到一个魁梧的,身着破烂的黄色斗篷的男人发出一声警惕的吼声时,她已经位于树丛和这个建筑物的中央地带了。

“七神在上!这是什么鬼玩意!”

群马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狂野地踢着地面,徒留它们身上的骑手使劲拉扯着缰绳,防止它们挣脱马栓。她的伙伴们咆哮着,口水从它们的血盆大口中流出,但它们没有进攻这些马匹或者骑手。Gengry猛地抬起头看向她。他面露惊容,但没有警惕的意味在其中。当两名弓箭手跳了起来,并将他们的武器对准她时,这个魁梧的男人喝止了他们。

“不!兄弟们,不要!她不会伤害我们!”

这个北方佬转脸细细端详着她,他的表情由好奇变成疑惑不解,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他若有所失的明白了什么。从他的表情看,一个名字正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名字,一个声音——如此熟悉;一些他勉强回忆起的语句:“我的小姐,你能像一个真正的北方人那样骑行。您的姑姑也是如此。但要记住您的父亲才是真正的马术大师。”

“Harwin。”附在这匹狼身上的女孩默默地想。她慢慢地走向他,将鼻子探向他,嗅着什么。这种气息身份熟悉,但其所激发的记忆却十分久远,在她的脑海中一瞬即逝。这气息属于一个她所熟悉的人,一个当她和她的兄弟姐妹被人从她母亲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抱走时,将他们从冰雪中拯救出来的人;一个住在她曾和她的同窝幼崽很久以前无数次漫步的高墙以内的人;一个和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奔向南方,远离冰雪和家乡的神木林的人;一个目睹着她尝到狮子的血肉,同时亦失去她的姐姐的人。她给他了一声小小的哀嚎声,然后将它湿润的鼻头埋入了他老茧横生的大掌中。

在场的人发出一声整齐的吸气声,他们轻轻地弓着身(虽然没有完全弯下腰来),然后那个穿黄色斗篷的男人沙哑的声音大声道:“她真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是的,”Harwin同意道,这只狼将鼻头从他的掌中撤回,蹲在地上,面对着人群。虽然她呈坐姿,但她几乎和他们等高,她的姿态平静如水波。“她是一只冰原狼。”

“七神的地狱啊!这只冰原狼在遥远的南方干什么?”一个弓箭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Harwin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边说:“当我随Eddard公爵和Robert国王南下时,某个贵族小姐将她的小狼崽留在了三叉戟河河畔。看起来当年的小狼崽已经长大了。”
“Arya,”Gengry喃喃的说,他的声音极其低微,以至只有Harwin和这匹狼敏锐的耳朵听见了他。Harwin对她点头确认了一下,而Gengry更大声地补充道:“这个所谓的怪物在那些亡命之徒偷袭这里时拯救了我们。幸亏她和她的伙伴的存在,没有孤儿被严重伤害。”

“但是……她是如何拯救你们的?”这个身着黄色斗篷的男人发出刺耳的声音。

Harwin看向Gengry然后耸了耸肩,走向了那些骑手。

“我不认为我们能承受住对任何给予我们的帮助的质疑——不管这帮助是以怎样的形式出现的。自从加入兄弟会后,我们已经见到了足够多违背常理的事了。”这个北方人说道,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然后补充道:“我想我们应该给她一只健壮可口的羊腿。”

他们中的几个人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她几乎可以闻到他们的畏惧,但她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Gengry开了一个玩笑,说是如果有人有一根可口的烤羊腿,他宁愿和这匹冰原狼决斗来得到它,打破了空气中的紧张感,这些人哈哈大笑,叫嚣着说她应该会接受这样一个挑战。而她仅仅是站起身,转过身体,小跑着回到丛林,她的同伴跟着它们无从质疑的首领。当她穿过树丛时,一声巨大的水花声使她的头猛地从浴缸边缘抬起,她惊讶而惶恐地地大口喘着气。

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这只“猫”看见Jaqen举着一瓢近乎沸腾的热水,将变得冰冷无比的铜缸重新暖热起来。她的双眼困惑的寻找着周遭的树丛,但她仅仅看见了石质的墙壁,闪烁的烛火与炉中发出轻轻地爆裂声的,快要熄灭的火焰。她在黑白神殿,准确的说,她一直在这儿,而不是在十字路口客栈,不论她曾多么确认自己好像在那儿。这些该死的狼梦!
“你在这干什么?”当她的恐惧和困惑渐渐消退的同时,她用一种气喘吁吁的声音质问道,任由这种正在消散的情感在她的四肢内留下深深的无力感,在她的小腹中留下一个难解的结。

“愚蠢的女孩,真正的问题应该是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8:00 +0800 CST  

尽管她睡了过去,又梦到了Nymeria和无旗兄弟会,但当她醒来时,她如释重负地发现这些泡沫依旧漂浮在水面上。尽管有这些泡沫,但她依旧对Jaqen的出现感到一阵不适。她告诉自己不要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想着她的导师也许会对她的裸体感兴趣。而就算是他真的感兴趣,她也不允许自己被一些荒诞如尴尬的感情所干扰到。情感都是弱点,除了愤怒(事实上,不管“慈祥的人”怎么说,愤怒在适当的时候是一种力量),她挣扎着不被她的不适所干扰,然后试图发现眼前这个洛拉斯人是否在幸灾乐祸于她的措手不及。但就在她能再次问出他为什么在这儿之前,他发话了。
“某人在想某女孩是否意识到她自己会说梦话。”
这倒是很有趣。她还从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没有人曾告诉她。Sansa倒是指责过她在睡着时会打鼾,但从来没有提到过她会说梦话。当她看到Jaqen的表情时,她意识到他并没有觉得她说梦话的举动很好玩。他看起来……觉得这一点很令人困扰。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敢肯定,在自由城邦中,我不是唯一一个睡觉时会说梦话的人。”
“并不是某女孩的所作所为在困扰着某人,”他静静地告诉她。“是她所说的话使某人感到了不安。“
她考虑着他所说的话,过了好一阵,但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她知道她梦到了什么,而且说实话,回想起她的所梦的内容不比回想她真正所为的事更困难。这些梦一如既往地如此真实。但她也不知道在梦中她会说些什么。她的导师看起来也不打算告诉她。
“那我能怎么办呢?“她问他。”我既不能阻止我做梦,也不能抵挡我梦中所见啊。“
他僵硬地点点头,承认她话语的真实性,但这似乎并没有给他任何安慰。然后,他跪坐于她的浴缸旁,胳膊搭在浴缸边上,手指紧握着它的边缘。他将他的脸贴近她的,她的耳垂都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呼吸,她的鼻尖盈满了香料和柠檬的香氛,而他的声音此时变得低沉而急促。
“某女孩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些梦,”他低语道,他的话语即是警告亦是命令。“听从这个建议,精确地执行它。“

“好吧。“她没有一丝犹豫地说。他的忧虑亦使她不安起来,而她不大明白这种不安来自何处。她决定把这个谜题暂时置于脑后,想要放松一下室内紧绷的空气。她抬脸看着他倍受困扰的面庞,用一种轻快的提醒他说:“你答应过要讲你在旅途中的见闻。我想要知道这一年半去了哪。”
他一眨不眨地皱眉盯着她,没有被她的策略所愚弄,但过了一会,他起身离开了。向后退了几步,他漫不经心地地将椅子上她成堆的衣物扫到被水花溅湿的地板上,坐下来看着她。看到她的衣物被地上的水弄湿了,她对他怒目而视但什么话都没说。他给了她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然后她翻了个白眼,呻吟着,对他愈加恼怒。
“这故事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讲,而某女孩需要致力于打磨她的技巧,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孩子的故事上。”他用一种听起来就很假的气急败坏的语气说,弯腰捡起她放在湿衣服上的匕首。他转着这柄匕首,研究着刀柄上朴素的纹理,用指腹轻轻擦着它来测试它的尖锐度。
她接受了来自他的挑战,建议到他可以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讲这个故事,让它变成一堂语言课。
“不,”他不屑地挥挥手。“某女孩的高等瓦雷利亚语已至臻完美。不要浪费某人的时间。”
她想了片刻,然后她的眼睛闪烁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用她的下一个建议来钓他上钩。
“你可以用洛拉斯语讲它。”
然后她知道他上钩了。洛拉斯,一个如此小的地方,承载着一段如此短暂的历史,牵连着他们有限的秩序……除了洛拉斯人他们自己,谁会花费精力去完善自己的洛拉斯语?而她的洛拉斯语正是她的弱项,至少在他十八个月前离开布拉佛斯时是。自从他回来以后,她甚至还曾打算用她的进步来让他震撼一下。她意识到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间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试图猜出她在玩什么游戏。她紧紧地回盯着他,面上带着自信而得意洋洋的表情。但她心中想的却是:“不要咬唇,不要咬唇。”他的呼吸声变得紊乱起来,好像在戏剧化地显现着他的投降之意。
“好吧。某人会用洛拉斯语讲这个故事,”他妥协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并且,某女孩必须得告诉某人他的故事中哪部分是谎言。”
诸神啊!他可真烦!一堂洛拉斯语课和这个撒谎游戏?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这池逐渐冷却的洗澡水中,而她如赤子般光裸,隔着他们的只有这些渐渐消失的气泡和室内温暖的空气?但现在轮到她上钩了。
“我认为你在这局游戏中有一个不公平的优势,”她噘着嘴说:“我才是在这该死的浴缸中的人。”
“蠢女孩,某人仅仅能看见你的头部和颈部。而你能看见某人的全身。当然,在过去,某人只要看着某女孩的下唇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取笑她说。
“好吧。”她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但首先,我得明白一件事。自从你回到神庙中我就一直在想着它。为什么一场宴会会因为你的归来而被举办呢?我曾无数次看见我的兄弟从任务中归来,有些人离开的时间还比你长,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慈祥的人’脸上露出那样的笑容。你的任务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听到了她的问题,他的眼睛清晰可见地闪烁了起来,一抹满意的微笑点亮了他的面庞。他停下了把玩她的匕首的动作,将其插入椅子的扶手中,从自己的座位中倾身向前。他拉近了他们两的距离,直到她的脸快贴上他的。当他终于做出回答时,她甚至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是因为火龙啊,可爱的女孩。”他低沉地说。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39:00 +0800 CST  
Chapter13

“火龙!”她重复道,她的声音激动万分。

当然,世间有多年的传闻,但最为广为人知的还是真的有火龙显存于世,而它们是世间最后一个火龙的传人――DaenerysTargaryen(当然,如果你不相信那个有关Rhaegar的儿子在君临的那场屠杀下存活下来,并在多恩计划着推翻那个名为鹿实为狮的政权,揭开铁王座上那个怪物的真实面目的传闻的话,那么她是最后一个火龙传人)的极其特殊的宠物。

这位流亡海外的公主到底在干什么,取决于你问谁这个问题。有些商人说她在以摧枯拉朽之势,用无情的龙焰毁灭(再一次的)那些阻止她达到解放奴隶,用这些弱势群体的力量来构筑新的力量基础这一高尚目的的人;有些人说她坐在米林的尖塔之上,周身环绕着她从她的被征服者那儿索要来的金子――否则她就将他们烧成焦炭,正在慢慢地变肥变老;也有些人坚持她的军队正向海岸边进发,来征用那些可以带他们渡过狭海,去往维斯特洛斯的船只,而他们的卡丽熙则高踞于她的置人于死地的孩子身上,如帝王般俯视大地。

骑着火龙越过天际的念头使这个女孩激动不已,而她发现自己无比希望能和这位银发女王换一种生活方式,哪怕只有一天。
“等等,你的意思是真正的火龙还是坦格利安们?”这个刺客的学徒大声问道。

“两者都是。”

“难道我们已经开始玩撒谎游戏了吗?我现在应该猜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他翘起一边的嘴角,微微笑着说:“某人不知道呀。你知道吗?”

她仔细研究着他的表情和语调,然后说道:“火龙是一个真实的回答,因为当时我们还没有开始这个游戏。当你说不管是火龙还是坦格利安都是故事的一部分时,你说的是真话。但当你第一次谈起龙时,你想说的是真正的火龙。”

“很好,”他表扬道,然后用他的母语对她说:“现在,把这些话用洛拉斯语重述给某人。”
她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咆哮声,但按照他所说的做了一遍。Jaqen脸上慢慢划过的,惊讶而愉悦的笑容鼓励了她。

“某女孩的洛拉斯语进步了不少,”他用轻快的,富含韵律的母语说道。

这回轮到她微笑了。不论何时,一个独立如“猫”的人都会因夸奖而欣喜万分。而听到她的导师用他的母语对她说话,让她不禁感受到有些……

这个游戏以这种方式不断地进行了下去。Jaqen告诉她他跨过狭海的所见所闻,而当他告诉她他被送到维斯特洛斯去取回某个东西时,她猜测这一部分是他杜撰的。

“它是假的吗?”他没有回答这一问题,也没有给出任何有关这一问题真假的暗示,只是继续讲述着他去旧镇的旅途,在那儿,他找到了火龙在附近活动的迹象。

“附近?”她疑问到,想要分辨出这个略带奇幻色彩的故事内是否含有任何真实的部分。她头脑中符合逻辑的那一部分告诉她这不可能,因为没有任何有关火龙到达维斯特洛斯的传闻流出。如果这事真的发生了,那么至少到现在会有只言片语越过狭海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经常在旧衣贩码头周围闲逛,以致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够多的维斯特洛斯水手进出布拉佛斯时所说的事。他们喜欢高谈阔论,尤其在酒馆中时,所以在要求收集她外出时听到的三件新鲜事时,她经常将他们的言论如实地反应给“慈祥的人”。但没有任何多嘴的船员谈到有关维斯特洛斯的火龙的事。
她将她的手臂叠着放在浴缸边,将肩膀置于最靠近她的导师的地方,头依靠在手臂上。她的脸皱了起来,显现出一种努力聚精会神的神情,盯着她的导师古铜色的双眼,研究着她嘴角的弧度,然后她微微窒息了一下,向身后靠去,意识到他在说实话。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火龙!在维斯特洛斯!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40:00 +0800 CST  
她的导师什么也没说,仅仅从他的座位中站起,走向低低燃烧的火炉。用放在一旁的皮制手套覆盖于铜壶的把手上,将其中最后的一点热水倒在她的浴缸中,水漫到了浴缸边上。这温热的感觉从她的脚底弥散到她的双腿,于是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离开浴缸边,重新斜倚在缸中,当他返回她的座位时,溅出的水花打湿了Jaqen的鞋跟。她在火光下看了看自己发皱的手指,然后转脸看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它们在附近的?”
他对起大拇指,将它们抵在他的嘴唇上,手肘放在大腿上,身体倾向她,考虑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他的指尖从他的嘴唇移到他的下巴上,他终于发话了,回答着她的问题,同时继续着他的故事。

“在旧镇有一支蜡烛。”

“一支蜡烛,”她打断他说,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怀疑。“在旧镇。”

“正是如此。一个龙晶蜡烛。”
"一个龙晶蜡烛,"她重复道,声调渐渐扬高,清晰地表达出了对这个信息重要性的怀疑。

“某女孩可以猜某人是否在说谎,但如果她仅仅用那种闹人的声调重复某人的话,那么也许她所需要的不是一堂有关语言的课程,而是一堂有关礼仪的课程。”

“对不起。”她咕哝着说。

他看着她,将手放在膝盖上,坐会了椅子,好让自己舒服地斜倚在椅背上,然后他惬意地翘起了腿,让另一只脚的鞋跟搭在另一个膝盖上。而在她的不耐蓬勃欲发之际,她只能克制住自己朝他大叫的欲望,和咬住自己下唇的冲动。

“这种龙晶是一种古代工艺品,在末日浩劫之前来自瓦雷利亚的城堡。”

“好吧,明显是在末日浩劫之前。”她用通用语喃喃地说,竖起食指和大拇指,拂去下颚处一片泡沫。
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她在心中抱怨道,唯一一次他的情绪不是那么难以读懂时,是他生她气的时候。她只得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谄媚一点,眼睛向下瞥着那些在水面上不断消失起伏的泡沫。
终于对她的姿态感到了满意,她的导师继续讲着这个故事,给她介绍了一段有关这只古老蜡烛的历史。当她听着这段历史时,她恍然觉得这些话有可能对他所要讲述的历史很重要,但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对她惯常的冲动的惩罚。如果他想惩罚她或纠正她的态度的话,他大可用一把剑或者一个不那么疼的巴掌来这样做――或者任何不让她无聊至死的惩罚方式。从她所听到的部分看,她还是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在附近有龙。让她感兴趣的只有一点:这支蜡烛仅仅在有龙现世之际才会燃烧――不论龙在何处。那么,他是如何用这种奇妙的,来自瓦雷利亚的(在某日浩劫之前)工具来判断火龙的远近呢?


她闭上眼,聚精会神地判断着他在嗓音和话语中所传达的信息的真假。她回想起他的眼睛,在说话前微微眯起的方式,当它们脱于他的口中时,他的眼微微张开的样子。是真的。他的话是真的。她睁开眼,让它们聚焦于天花板上,将她的判断如是告诉了他们。
“是的,可爱的女孩。这些是实话。”
“但我依旧不明白……”不察之下,她用她的母语说道,然后纠正了自己,用洛拉斯语重复道:“我依旧不明白,为何仅仅因为一根蜡烛的燃烧告诉你有火龙现存于世,你就真的相信有火龙现世。”
“在之前,某人就见过那支蜡烛,”他回答道,没有提及他在何时何地见过它。“在那时,火龙对于世界还是一个新生事物,而它们离维斯特洛斯也很远。那时,这只蜡烛的火焰虽低微却明亮无比。而上次,这烛火却高高地燃烧了起来,它的火焰几乎能够得到放置它的大厅的天花板,而它亮到让某人难以直视的程度。”
“这也是真话,”她判断道,而他微微点头,承认了她的评定。“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全部信息。”
“非常好,”他表扬道。“某女孩越来越有感知力了。那儿确实还有更多信息。”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41:00 +0800 CST  
她等待着他的补充,尝试着不要给他以明显地看透她不耐的快感。她把她的表情摆成一种(她希望的)带着微微的期盼,与仅有一点好奇的表情,但她担心他会看见她的心脏正在撞击着她的胸腔。在维斯特洛斯有火龙出没,而这一点被一支神奇的瓦雷利亚蜡烛明显的变化所证实,而且那还有更多她所不知道的信息。她感到自己的思绪正在朝他大叫着: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某人已经看见了。”
他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翻腾着,而她竭尽全力去理解他所说的意思。最初,她还想也许他还有未尽之言,一些他为了给她留下深刻影响而故意停顿未曾吐露出的话。她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他的话已经说完了。他的面孔平板而静谧
,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他已经看到了什么?他已经看到了那支蜡烛。而且看到它了两次。某人已经看见到。他已经看到了……
“Jaqen,你看见它们了?你看见这些火龙了?你在说你在维斯特洛斯看见火龙了吗?”
“某人已经说过了。这是实话吗?”
“七神的地狱啊,Jaqen!你已经回来了有两个星期了……”
“近乎。”他纠正道。

“你已经回来将近两个星期了,而这是你第一次意识到,你该告诉我那些该死的火龙在维斯特洛斯吗?”
她不再仅仅是她自己,她在怒火万丈中,在不可置信中,在惊惧交加中颤抖。她是Arya,在担忧着Sansa会被活活烧死——如果她没有已然逝去的话;她是一匹狼,在担忧着她将无法保护那些无辜之人和她的伙伴们;她是“猫”,担忧着在她将她的记忆施展于她的敌人身上之前,他们已然化为灰烬;她是……她是……
她是一个无名者。
在这一瞬间,她的怒火离她而去,冷却的水波刺痛了她的皮肤。她是一个无名者,而无名者是不会关心在维斯特洛斯发生了什么的。无名者只在乎千面之神的召唤。无名者可以读取人心,穿过声音,去看透一个人话语背后的真假。名者可以屠戮敌人,浴血呼吸,轻易如一个年轻女佣对着英俊的骑士咯咯笑一般。无名者转脸面向她的导师,准备继续询问他。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尽管她极力催促他完成他对路程的回述,也没有说话。她看起来,至少在这一次,是真正地成为了一个无面者。看到她的变化,他感受一种和骄傲相似的情感。就在刚才,至少在短短一瞬,她在某种意义上达到了四年的训练所要的目的。但是……他很惊讶地发现他自己并不是那么欣喜于此?
这是多么奇怪,这位刺客大师在心中默默想着。这是多么……奇特非凡。
他不确定自己奇怪的反应是否是因为,他比自己希望承认的更喜欢这个脱胎于混沌与不纯粹的女孩——部分是无面者,部分是困在冰原狼体内的风暴,部分是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能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她。他的面孔变得悲伤起来,但这仅仅持续了一个小小的瞬间,然后他讲述了他去多恩见到这些龙的旅程。

Jaqen借用了一个路过旧镇的多恩人的面孔(这个女孩没有问起关于这件事的细节),然后他买了一匹快马,向阳戟城疾驰而去,当到达那儿时,人和马都几乎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而晕倒。城中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关于龙的事,很明显对于离这种传奇生物如此之近的事实有种略带惊恐的激动感。但是,谈论仅仅是谈论,而他需要比街边的闲言碎语更有说服力的东西。在经过一天的歇息,同时被灌了一肚子关于火龙在极乐塔周围的废墟内徘徊的传闻后,他按原路返回,然后沿着山间的小道不断寻找,希望能用他自己的眼睛看见它们。

楼主 风衣水  发布于 2016-07-03 17:41:00 +0800 CST  

楼主:风衣水

字数:79167

发表时间:2016-06-22 01: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06 22:29: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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