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翻】Ghosts of India(MarkMorris)

1L留给自己最喜欢的10th和Donna组合,他俩超可爱的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1:00 +0800 CST  
非英语专业水平有限,有什么翻译不准确的地方希望大佬多多指正
不能定时更新只能保证不会坑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2:00 +0800 CST  
1
“现在去哪儿?”博士说。他就像个刚到游乐场的孩子,想要决定接下来去哪儿。他站在那里,来回摇晃着手指,塔迪斯控制台的光把他的脸映成了绿色。
Donna觉得他看起来就像个穿着蓝西装、运动鞋、头发惹眼的瘦竹竿。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说,“但我想休息一下。”
“休息!”他吃惊地说。
“是啊,我可不是像你这种的外星人。我们人类偶尔需要坐下来喝杯茶。”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吓我一跳?”
“咖喱。”
“咖喱?”
“是的,我能吃下一整份咖喱,我要饿死了。”博士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个交了份差劲作业的优等生一样。然后他突然有了灵感,起身在控制台间穿梭,拍打着机器,按下几个开关,旋转着上面的按钮。
“咖喱,咖喱,咖喱,”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好了,我们到了。”塔迪斯的引擎运转起来,博士直起身来,咧嘴一笑。
“Donna,”他说,“准备好迎接味觉盛宴吧。”
两栋公寓间的小巷里,尘土在空中旋转。古老的引擎发出叹息声,随着声音逐渐增强,消失的老式伦敦警亭又在别处重新显现出来。除了一只饿坏了的猫,没人注意到这个盒子的出现,而它疯狂地逃走了。几秒钟后盒子停稳了,飞扬的尘土也归于沉寂。接着门猛然打开,博士从里面跳出来,仍然穿着他的蓝西装和运动鞋,现在又多了一个黑色松紧带的红色塑料遮阳帽。
“快来,Donna,”他喊,“你不是等不及大吃一顿了吗?”
“是你说我应该换一身凉快的衣服。”她反驳道,从塔迪斯里面出来,穿着一件绚丽的长袖连衣裙、凉鞋和宽檐帽。她环顾四周,“我们在哪里?”
“加尔各答,”他说,“1937年。辉煌的城市,充满了喧嚣和缤纷的色彩。仍处在英国王室统治之下,但它是印度的中心。教育中心,科学中心,文化中心,政治中心…”
“那是什么味道?”
她皱起了鼻子,博士嗅了嗅空气。“那,”他说,“是烧牛粪的味道。真不错。快来。”
他大步离开了,Donna急忙追上他。她环顾着周围破旧的小巷里那些脱落的百叶窗、起皱的铁屋顶,地面是松散的泥土,苍蝇在她头上嗡嗡地盘旋着。
“这可不是什么有益健康的地方。”她说,“我可不是在炫耀什么,不想吓着这些乡巴佬。”
他咧嘴一笑,她回以微笑,挽住他的胳膊。
“所以你要带我去哪儿?”
“找个餐馆。是我一个老朋友的—Kam Bajaj。有一次帮他摆脱了Jakra虫的侵扰。”
“没想到你还擅长防治虫害。”Donna说。
博士抬起了一边的眉毛:“Jakra虫是从Briss星群来的,八英尺长的食肉动物。想象一下一条大白鲨突然从毛茸茸的风向标里跑出来…不管怎样,老Kam说无论何时我想要一顿免费的晚餐…”
“噢,真棒,”Donna说,“真是个便宜约会,对吧?”
“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博士笑着说,“但是食物的味道真是棒极了。咖喱鱼在你嘴里融化,美味的油炸茄片,加尔各答卷饼,油炸crepe,还有那些布丁…天啊!椰奶糕,Sandesh,发酵甜酸奶…”他像厨师那样亲吻自己的手指。
“我只想来个鸡肉咖喱和薄饼就好。”Donna说。
“我会假装没听到你说的。”他回答。
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博士带着她毫不犹豫地穿过迷宫一样的街道,当他们离开城市的贫民窟时,街道也逐渐变宽了,但即使是周遭环境的变化也没使Donna摆脱那种不安感,她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对。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3:00 +0800 CST  
博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关门的商店和烧毁的建筑,残骸散落在地上,老鼠从臭气熏天、无人收拾的垃圾堆旁爬过,当他们路过时,一帮年轻人沉默地瞪着他们。他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加尔各答的生活,一会儿是八月的季风,一会儿又是他怎样在加尔各答马球俱乐部给最佳选手投票。当他们又从一伙沉默的、挥舞着武器或是剥了树叶的粗树枝的年轻人面前经过时,博士举起一只手,喊道:“你们好!”
没有人回答,其中一个往博士脚边吐了口痰。
“他们可能只是害羞。”当Donna拖着他的胳膊想拉他离开时,博士咕哝着。
“老天爷啊,有的时候你真是蠢得难以置信。”她说。
“喂!”他抗议道,接着又用更合适的语气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看你周围吧,就算是地球人也会建议你你赶快离开这儿,你都能闻到空气里雄性激素的味道。”
博士迅速环视四周。“气氛是有点紧张。”他承认说。
“也许我们应该直接回塔迪斯去,”她说,“在奇西克大街的泰姬陵饭店凑合一下。”
“从这里到Kam的餐厅只要几分钟,比塔迪斯近多了。”
两分钟后他们站在Kam餐厅外,沮丧地望着它。它已经在一场火灾中毁于一旦,只剩下火焰燃烧的痕迹。博士神情低落,把手搭在原本应该是门框的木炭上。
“没有残余的热量了,”他说,“但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
“两周之前。”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左边响起。
Donna向下看去。一个老人正蹲坐在旁边房子门口的阴影里,只穿着一条包头巾和宽松的白棉布裤子,皮肤粗糙而布满皱纹,下半张脸长满了乱糟糟的灰色胡子。
博士飞奔过去,蹲在他旁边。“发生了什么?”他轻声问。
老人耸耸肩。“当战争打响,”他说,“人们会失去判断能力。他们用石头和煤油炸弹炮轰敌人,用棍棒殴打敌人。但当他们找不到敌人时,就怕破坏敌人旁边的一切。他们声称自己为正当理由而战,但一旦被愤怒支配,他们不在意自己会伤害到谁。”
“是啊,”博士喃喃道,“我知道。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呢?Kamalnayan Bajaj一家呢?”
“他们不在这里了。”
博士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老人摇了摇头:“不不,他们活得很好。但他们离开了加尔各答,我觉得不会回来了。”
“反正不会是这里了,”博士遗憾地说,“但是这不对啊。1941年Kam还在这里。我来参加九夜节,还放了烟花。”
“九夜节是什么?”Donna问。
“印度教节日。跳个没完的舞。”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时间,或是…”他转向老人,“这是哪一年?”
“1947。”老人说。
“47!”博士猛地跳起来,惊呼道,“好吧,这就说得通了。”
“是吗?”Donna说。
“当然。回想一下你们的历史。”
“信不信由你,我又不是在1947年出生的。”
“不是你的个人历史,”博士说,“地球的历史。学校什么都没教你们吗?”
Donna面无表情:“我只喜欢上家政课。”
博士发出恼火的声音:“记得提醒我你下次生日送你一套百科全书。”
“除非你想提醒我给你脸上来一拳。”Donna说。
博士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说下去,语速飞快地概括了重点:“去年印度闹饥荒,人们饥饿而绝望。现在英国人想给印度自治权,但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让情况更糟了。不同的地区彼此斗争想从中分一杯羹,加尔各答的位置正好在他们中间,此时这里是地球上最动荡不定的地区。这是一场人类的悲剧,而我们刚好降落在正中间了。”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4:00 +0800 CST  
他看起来那么痛苦,连Donna都不得不安慰道:“人无完人嘛。”
他不安地笑了一下:“你是说奇西克大街的泰姬陵饭店?”
她点点头:“马路对面有个停车场,如果你需要停车的话。”
他们向一脸困惑的老人告别,沿着街道向前走去。天气还是很热,苍蝇在头上嗡嗡盘旋着,但晴朗的天空夜幕开始降临,影子越来越长。
当太阳慢慢向地平线坠落时,越来越多的人走到街上,大多数人沉默地看着博士和Donna经过,表情由困惑变得渐渐充满敌意。
“保持自信,”博士小声道,“对我来说通常很有用。”
“别担心,博士,”Donna说,“一旦你看过西汉姆或是米尔沃尔联队的比赛,就没什么东西能吓到你的了。”
他们沿着寂静的街道往前走,经过一堆秸秆和冒着热气的粪便时,听到前方响起了枪声。
“但我们那会儿,”Donna说,“足球比赛里大家一般不会朝别人开枪。我们该怎么办?”
博士停下脚步,打了个手势。“在这里待一会儿,祈祷情况会好起来。”
枪声越来越响了—还伴随着人群靠近的嘈杂声。
“还有别的什么好点子吗,爱因斯坦?”
博士指了指秸秆和粪堆:“我们也可以躲在那里。”
Donna怀疑地看着他:“我宁愿头上挨一枪也不想躲在—”
“快来!”博士大喊着,抓住她的手。
人群中惊慌的哭喊声突然更响亮了,Donna回头看到街道尽头有一群骑马的士兵,正在追赶一伙暴徒。
那伙暴徒正直奔她和博士这个方向而来!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6:00 +0800 CST  
“该死的,Gopal去哪儿了?”
Edward Morgan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怀表,随手把它丢回马甲的口袋里。他想必已经很累了,Adelaide想。他在营地里已经连续工作了很久都没有休息。他本可以在“白城”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给那些脑满肠肥的英国外交官治痛风,或是给老妇人做蒸汽治疗。然而,即使同胞们都嘲笑他这是把医术浪费在苦力身上,他还是决定留在前线。
Adelaide被他所感动,公然违抗父亲Edgar Campbell的命令,留下来帮助他。Edgar断言照料印度病人是最不适合英国妇女的工作,但最终选择了尊重女儿的决定。虽然工作艰辛、报酬微薄,Adelaide还是很高兴自己正在努力做出改变。
“他会回来的,Edward,”她说,“Gopal是个可靠的人。”
Edward用一条皱巴巴的手帕拭去额头的汗珠,他胡子拉碴、脏兮兮的白大褂上满是尘土,他才二十多岁,只比Adelaide大五岁,看起来却年近四十。
“我知道,”他说,怒气稍微消退了一些,“我只希望他没出什么事。”
“车夫告诉我今天城市北边又发生了骚乱,”Adelaide说,“我猜是Daker少校的人正要恢复治安,只是难以达成协议。”
“是啊,我想也是。”Edward疲惫地说,身体摇晃了一下,Adelaide伸手扶住了他,触碰让他惊讶地眨眨眼。她的脸涨得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Adelaide环顾着只有两张狭窄的小床的医疗帐篷,“真是艰难的一天。”
Edward苦笑了一声:“跟往常一样。我们今天又多了五十个病人,大多数是因为营养不良。”他比出一个带有挫败感的手势,“事实是,Adelaide,我们没有足够的物资,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孩子在我眼前挨饿…但我还能怎么办呢?”
Adelaide再次萌生出想用手拍拍他肩膀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
“你已经尽力了,Edward。”她说,“大家能理解的。”
Edward耸耸肩,再次环顾帐篷,即使他们尽量保持医疗用品的卫生,环境还是肮脏不堪:病人盖着没洗过的床单,苍蝇在头顶盘旋,蟑螂从地板上爬过。帐篷里充斥着疾病和汗水的气息,即使固定了襟翼,白天也还是热的像烤炉,晚上也几乎没法凉快下来。
三个医疗帐篷并排扎在营地北部稍高的坡上,里面安置着病情最严重的难民,过去的六个月里,有几百人陆陆续续地来到这个离加尔各答两英里的灌木丛林地。
“今天有多少人死去?”Adelaide问。
Edward叹了口气:“十五个。”
她坚忍地点点头:“还有别的什么吗?”
“他们又带来一个人。”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跟其他人一样?”
Edward疲惫地点点头:“是个年轻的女孩,十八或者十九岁,两个人像对待野兽一样把她绑来的。他们不知道她是谁,她也没法儿说,她脸上和身上跟其他人一样有相同的突起。那人说她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在街上袭击别人,他们告诉Narhari那女孩是被魔鬼附身了。
“她咬了其中一个人的手,我处理了伤口,本来想把他隔离,但他拒绝了。只能祈祷她没有把病传染给那个人。”
“我们还不确定那是一种传染病。”Adelaide说。
“也没有证明它不是,”Edward回答道,“虽然我们两个还没有人被传染。”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能看看那女孩吗?”
“恐怕没什么好看的。”
“尽管如此…”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6:00 +0800 CST  
Edward带着她离开帐篷,前往最远处的病床。太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之下了,天空中红色和紫色交融,不久之后就会完全变成黑色。空地上,从同胞之间的斗争中逃离的几百人挤在由木头、毯子和波型铁皮搭成的庇护所里。四处星罗棋布地点缀着闪烁的火光,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挤在旁边取暖、用仅有的一点食材煮饭。瘦骨嶙峋的山羊被拴在柱子上,发出悲惨的叫声。人们低声阴郁地交谈着,即使是孩子们也很少发出笑声。
Edward拉开第三个帐篷的门,让Adelaide进去。帐篷被分成了两部分,前面和后面的部分用几段肮脏的细布隔开。他们戴好口罩,Edward领着Adelaide穿过可怜的隔离带,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害怕这些病人,但不能因此避开,如果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她就不能总挑三拣四的。
这里共有十二张床,其中十张已经有人了。在这里即使是一张空床位都很少见,但这片区域已经被隔离了。所有十名患者都是上周被送来的,他们都出现了相同的神秘的症状。
新来的女孩躺在从左边数的第五张床上,Adelaide走近她,感觉喉咙干涩,虽然她知道所有的病人都被绑起来,打了镇静剂。
果然,那女孩的手脚都被结实的布条绑在粗糙的木头床框上,她睡着了,但依然焦躁不安,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着,嘴唇在白色的牙齿上颤动着,像是在咆哮、咕哝着什么。她身材娇小而纤细,Adelaide看得出来她曾经很漂亮,她瘦削的脸曾经是焦糖的颜色,头发像黑丝绸一样顺滑。她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纱丽,上面有被撕破的污迹,赤裸的脚上撕裂的伤口已经被清洗、消毒过了。
和之前一样,让Adelaide感到恐惧的是那些奇怪的突起,这个女孩在前额和脖子上各有一个,紫黑色的肿块把周围的皮肤都挤变形了。经验告诉她,这些肿块会持续生长,直到病人死亡。已经有三名患者死去了,另外两名也奄奄一息。一周前第一批患者被送来时,Edward和同事们还以为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黑死病,但就他们所能进行的测试来看似乎推翻了这一理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传染现象—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
“她的眼睛颜色变浅了吗?”Adelaide问道,向那女孩俯下身去。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病例中,所有患者眼睛的颜色都随着病情的加重而变浅,就好像色素从他们身上流失了一样。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从棕色变成浅茶色,这种感觉很诡异。
“还没有,”Edward说—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也许它们还不是浅黄色的,但却布满了血丝,神情狂热。女孩瞪着Adelaide,然后猛地向她扑过去,力气大到她右手腕上的束缚都绷断了。当Adelaide往后跳时,女孩的牙齿咔嚓一声闭合在一起,只咬住了空气。Edward冲过去钳住病人挥舞的手臂,但那瞬间爆发的能量已经消失了,她又跌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应该这样,”Edward说着,重新把她的手腕绑好,“我给她注射的镇静剂足以放倒一头大象。”他抬头看向Adelaide,“你还好吗?”
Adelaide已经镇定下来了:“我没事。”她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回床前,“可怜虫。真希望我们能找到病因。”
Edward坚定地说:“我仍坚持这是一种化学物质,可能是原子弹爆炸的辐射那类。”
Adelaide打了个寒颤。仅仅两年之前,美国对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了原子弹,在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如果附近有炸弹爆炸,我们肯定会听说的。”
“不一定非得是炸弹,”Edward说,“也可能是水里的什么东西。”
“你是指故意投放的东西?”
他耸耸肩:“有可能。”
“有些人认为,这种病与一周前天空中出现的奇怪光线有关。”她说。
Edward哼了一声:“一派胡言。”
她看向他,口罩上露出的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我想你是对的。”她平静地说。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7:00 +0800 CST  
博士抓住Donna的手。“快来!”他喊,“你在做什么?散步吗?”
Donna停下来提了提凉鞋:“穿着这种东西跑起来可不轻松。”
“那你为什么要穿它们?”他喊。
“因为我们本来打算去吃顿饭!你可没说我们要全副武装!”
暴徒们正在逼近他们。博士抓住Donna的手,她迅速瞥了一眼,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受惊的牛群,都有着狂野的眼神和盲目的飞奔,但这些“牛”不是被牛仔,而是被一群骑着马、穿着沙色制服的英国士兵追赶着,领头的是个红着脸、蓄着小胡子、戴着鸭舌帽的上校,他大吼着下达命令,不时用左轮手枪冲天开一枪。
都怪她自己,Donna想。她早就知道的。无论她和博士走到哪里,通常都以逃跑而告终,他就是那种能从一窝小猫中间遇到危险的人。
她用尽全力飞奔,但这并不容易;她的凉鞋总是好像要甩出去。博士抓着她的胳膊催她跑得快一点,这对他当然不成问题,他有外星人的体质—还穿着运动鞋!
最终不可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Donna滑倒了。当她的脚扭了一下时,松开了博士的手。她想设法爬起来,接着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就在她被人群推搡着、就像要被湍急的河流冲走时,她听到博士在大喊她的名字。
“Donna!”当奔逃的人群赶上他们时,博士喊道。他想穿过人群到她那里去,但人们挤得太紧,被疾驰的马和枪声吓坏了,他没法过去。有那么几秒钟他瞥见了Donna那惹眼的红头发,随后就被混乱的人群淹没了。博士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之后再收拾残局。
他被人群带着向前走去—这让他想起自己在Ty参加shanghorn跑步仪式的情景—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震惊或者痛苦的叫声,下一秒有人撞到他背上,差点把他撞倒在地,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和黑领带的年轻印度人仰面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这个人手里抓着一个棕色的皮质医疗包,被人群里一个惊慌失措的人踢飞了。当他试着爬起来时又有另一个人从他身上跳了过去,撞到了他的额头。年轻人又倒下了,像个被击中了很多次的拳击手。人们挤过他旁边时,只好尽量不踩到他。在掉队的人后面,博士看到胡子上校骑着马正径直朝那个受伤的人冲去。
博士知道如果他不赶快采取行动的话,那匹马就会踩到甚至踩死那个人,他毫不犹豫地从人群里冲出来,像条长腿的鳗鱼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当他来到那个人旁边时,那匹马离他们只有十几英尺,像一堵由结实的肌肉组成的奔跑的墙。博士弯下腰,抓住那个人的腋下把他拖走了—就在这时,那匹马在飞扬的尘土中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
博士再次弯下腰,咳嗽起来。年轻人发出一声呻吟。
“发生了什么?”他喃喃道。
“是我。”博士说。
那人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人群和追赶他们的马都已经跑远了,只留下地上的马蹄印、漫天尘土、几条被踩过的头巾和棕色皮质医疗包,现在已经很破烂了。
“是你救了我吗?”那个人惊异地说。
“我想是的。”博士说,“但不用太放在心上,我经常做这种事。总有人想表达他们不朽的感激之情。”
那个人看起来还是很困惑,要么是还没从刚刚的经历里回过神来,要么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了让对话继续下去,博士伸出一只手:“我是博士。你叫什么?”
“Gopal。”年轻人说。
“真高兴遇见你,Gopal。”博士抽回那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噢,不!”
“怎么了?”Gopal惊慌地问。
“我的遮阳帽掉了,”博士说,露出失落的表情,“我真的很喜欢那个遮阳帽,是姜汁辣妹给我的。”

——————第一章完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8:00 +0800 CST  
哇果然用手机发排版都被吃了下次用电脑试试叭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1 15:29:00 +0800 CST  
2
Cameron Campbell感觉极度无聊,他独自一人,也无事可做。父母不让他出去和朋友们一起玩,说在街上闲逛太危险了;姐姐Adelaide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那个愚蠢的营地和睡觉上;哥哥Ronny要么在忙着做他的工作项目,要么在和父亲谈论些无趣的事。
母亲总是告诉Cameron他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礼物,他是在父母的祈祷中诞生的。但有的时候,比如现在,Cameron可不觉得自己是上帝的礼物,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像条叫个不停的小狗,父母总想让他闭上嘴别碍他们的事。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如此期待着回到英国。Cameron是在印度出生的,并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刚开始听到父亲要他们收拾行李,回英国“老家”去的消息让他十分恐惧。Cameron对英国的全部认知仅限于那里寒冷而又沉闷,他们不种香蕉和芒果,只有像猫、狗和羊这些无聊的动物。最初他觉得住在那里会很糟糕,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至少在英国他不会被困在家里,母亲同意他去海边和伦敦跟同龄的孩子玩。
当然啦,他也会想念在印度认识的朋友的,尤其是Ranjit…虽然他们有一阵子没见过面了。一部分原因是父母不太喜欢他,另外—Cameron猜—可能是Ranjit最近正忙着找他失踪的叔叔。
以前,他和Ranjit总是约在Cameron的学校门口或者露天集市偷偷见面。但最近由于Campbell家傲慢的管家Becharji每天送Cameron上下学,集市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样,被安上了“禁止入内”的标签。
Cameron叹了口气,伸手去床下够他的锡人士兵,打算玩会儿打仗的游戏。这游戏一个人不好玩,但至少能消磨掉晚饭前半小时的无聊时间。
他把他们倒在木地板上,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窗户外咔嗒作响,他抬头看了看,想着也许能抓住只会飞的大甲虫。随即又是一阵咔嗒咔嗒的声音,这一次Cameron看到几块小石头砸在玻璃上,然后掉了下来。
他好奇地走到窗边,从那里可以看到房子一侧走廊的顶部,走廊里黄色的光照亮了一片只有单行路那么宽的坚硬地面,路另一边是片茂密的灌木丛,在阴影下几乎是黑色的。
刚开始Cameron什么也没看见,紧接着灌木丛被分开了,露出一张脸来,盯着他。是Ranjit!他刚刚还在想他的朋友,他就来了。
Ranjit打了个过这里来的手势,Cameron竖起一根手指让他等自己一分钟。他把锡人士兵抛到了脑后,跑出房间下了楼,听到客厅传来父母和Ronny说话的声音,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出门。他穿过走廊,餐厅里已经亮起了灯,餐桌也摆好了。他急忙跑到房间后面,推开落地窗和纱门,露出一个刚好够他挤过去的空隙。
“Ranjit,”他站在走廊上盯着灌木丛里,压低了嗓音喊,“你还在那里吗?”
有那么一阵,他只能听到聒噪的蝉鸣和轻柔的蛙叫,紧接着随着一阵沙沙声,Ranjit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Cameron立刻发现他的朋友不对劲:他那件无领长袖衬衫又脏又破,眼睛下面有黑眼圈,像是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似的。
“怎么了?”Cameron问。
Ranjit环顾四周,好像有人在偷听一样:“我很害怕。”
“为什么?”Cameron问。
“我想…”Ranjit把手放到脸边,Cameron看到它在微微颤抖,“我想世界末日要来了。”
如果不是他的朋友语气那么严肃,Cameron可能会笑出声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还记得那座古庙吗?有时我们一起去里面玩的那个?还有那些猴子?”
“记得。”
“我上周在那里过夜,我叔叔的房子里太危险了…”
Ranjit吞吞吐吐地把天上的光和在庙里看到的事告诉了Cameron。
Cameron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说:“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Ranjit有点儿生气。
“也许是有人在变装做恶作剧?”
Ranjit摇摇头:“不是的,如果你亲眼看见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看起来更消沉了;Cameron现在才注意到他的朋友有多瘦。
“神看到我们在同胞相残,所以发怒了,”Ranjit说,“也许湿婆要来毁灭我们,重新创造一个世界。”
Cameron想起他的哥哥Ronny参加过的那场结束于两年前的大战,在战争中,他们认识的许多人都死去了。Cameron想如果自己是湿婆或者别的什么神,也会这么做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安慰道,“明天我跟你去那个神庙,去看看湿婆是不是还在那里。”
Ranjit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真的吗?”
“当然。”
“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Cameron想了想,最近母亲就像只老鹰一样紧盯着他。“你能在黎明的时候出来吗?比如早上五点?”
Ranjit点点头。这时,身后的纱门突然打开了。
Cameron转过身去,看到Becharji站在那里,穿着跟平常一样的白夹克和头巾,瘦削的脸上阴晴不定,用灼人的目光地盯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命令的口吻问。
“没什么,”Cameron说,“只是在聊天。”
Becharji轻蔑地瞥了Ranjit一眼,不屑地扬起鼻孔:“这男孩是个'贱民',你不应该跟这种东西说话。”
Cameron知道Becharji属于印度的吠舍种姓,将下层种姓视为不可接触者“贱民”,不应该跟他们有往来。
“我才不在乎呢,”Cameron反驳,“Ranjit是我的朋友!”
但是Becharji大步上前,做了几个威胁性的动作,就好像Ranjit是只从隔壁偷偷溜进来的野鸡。Ranjit迅速逃跑了,但是还不够快;Cameron惊恐地看到那仆人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下意识缩回了胳膊。
“不!”Cameron吼道,“停下!”
Becharji把石头扔了出去,Ranjit低下头让它从身边掠过,落进了灌木丛里,这个印度男孩飞快地逃走了,他穿过灌木丛朝Campbell家的石墙跑去。
他爬上围墙,正要翻过去时被Becharji扔出的第二块石头砸中了脑袋一侧,惨叫着围墙上跌下去消失了。
“你伤到他了!”Cameron气得涨红了脸,大喊,“你可能会杀了他的!”
Becharji冷冷地盯着他。“希望如此,”他说,“这样他就不会回来了。”
“我恨你!”Cameron吼道。
他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Cameron转过身,看到父亲站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Becharji用石头砸了我朋友!”他哭喊道,“砸到了他的头!”
Edgar皱起眉头:“真的吗?”
Becharji优雅地回答:“是一个本地的顽童正在入侵你的领地,老爷。我只不过扔了一块石头想把他赶走。”
“两块!”Cameron喊道,“第二块打中了Ranjit的头!”
“好吧,这个男孩在哪?”
“他跑了,老爷。”Becharji立刻说。
“这样,”Edgar先生说,“那就没有人受伤,我想Becharji只是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
“是的,老爷。”Becharji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道。
“可是爸爸—”Cameron抗议道。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Edgar厉声说,“现在去收拾一下,孩子。我们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Cameron正想进一步发出抗议时,前门传来的门铃声响彻了整间屋子。
“这是怎么啦!”Edgar不耐烦地说,“这个时候还有客人!”
Becharji急忙去开门,Cameron痛苦地最后看了一眼Ranjit倒下去的地方,跟了上去。
Becharji把门打开时,他闷闷不乐地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他认识的男人—Daker少校—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Cameron盯着那个女人。她身上的花裙子满是尘土,乱成一团的红头发披在肩上,最不寻常的是她还穿着一双军靴。
“你的主人在吗?”Daker用一贯粗鲁的方式问。
Becharji鞠了一躬:“我这就去带他过来,先生。请进。”
Daker上校和那女人走进前厅,她环顾四周。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问。
Daker上校看起来不太喜欢她。“这里,”他简短地回答道,“是地方长官Edgar Campbell公爵的家。”
“哦,棒极了,”她说,“我是被捕了,对吗?为什么?因为我做了该做的事?”
Cameron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过有女人这样说话。她看到了他,眯起眼睛。
“你看什么呢,小子?”她厉声道。
Cameron溜走了。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7 17:31:00 +0800 CST  
有那么一阵,Ranjit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躺在地上,头疼得快炸开了,他把手放到太阳穴上,指尖沾湿了。他眨了眨眼睛,发现上面沾满了鲜血。
看到血的震惊让他想起Campbell家的仆人Becharji朝他扔了一块石头,他一定又扔了一块,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砸中了。
Ranjit决定去营地告诉Adelaide小姐刚刚的事,她或许会惩罚Becharji。他爬起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世界摇摇晃晃的,然后才慢慢稳定下来。到营地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但他想如果走得慢一点也没关系。
他坚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再次倒下,此刻他已经离开了市区,摸黑走在离胡格里河的河岸不远的一条土路上。突然,周围的夜声似乎逼近了,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响。Ranjit踉踉跄跄地停下步伐,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能量正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的两条腿颤抖得好像是用烂木头做的一样,然后他躺在了地上,告诉自己不能睡在这里,他会被蛇咬伤,或者被鳄鱼吃掉。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好吧,我得走了,”博士说着,又抓住Gopal的手握了握,“我还有个人要找。”
他转身大步走开了。
“等等!”Gopal叫住了他。
博士转过身:“你不必还我人情。”
“什么?”Gopal困惑不已。
“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人不是常常对他们的救星感到感激吗?就好像必须提供什么东西作为报答一样,但我什么也不想要。哦,除非你身上有HobNob巧克力,我现在真的很想来一块。”
Gopal只是盯着他。
“没有吗?”博士问,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失落,“好吧,没关系,是我要求太高了。我告诉你吧,过得好点,做点好事,让别人高兴,这就行了。”
他又转身走开了,这次走得更快了。Gopal急忙追上他。
“你怎么还在这儿?”博士瞥了他一眼,“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比如去找件干净的衬衫?”
“你在找谁?”Gopal问。
“一个朋友,她被带走了—我是说,真的被别人带走了,而不是她自己神游天外什么的。”(原文get carried away也有想入非非的意思)
“我能帮上忙。”Gopal说。
“你是谁?失踪人口调查科主任吗?”
“我是个医生。”Gopal自豪地说。
“是吗?”博士说,“那挺好的,伙计。治好别人,让他们免于病痛,这是件好事。但我觉得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我熟悉加尔各答,”Gopal说,“而且我知道英国人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
“我不是—”博士摇了摇头,“哦,没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Gopal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他转过身,博士说:“好吧,Gopal,给你十秒钟回答,一个年轻的…嗯,看起来年轻的英国女性晚上一个人在加尔各答,最有可能去哪里?”
Gopal想了想。“有这么几种可能性。”他总结说。
“时间不多了。”博士说,“给我个首选吧。”
Gopal有些张皇失措。“这取决于她被谁带走了。如果她是和你们英国士兵一起,那她就会被保护性监禁起来。但如果是和我的同胞在一起…也许去了营地?”
“这是个什么营地?”
“我遇到暴徒的时候正要去那里,由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组成,他们不想彼此斗争,只想和平相处,他们逃离了自己的家园,这里没什么能提供给他们的,但我们会竭尽所能帮助病人和伤员。”
博士目不转睛地盯着Gopal,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如果Donna被保护性监禁起来,”他最终开口道,“她会在那里安全地待到早上。就这样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营地。”
“乐意为您效劳,博士。”Gopal说。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7 17:32:00 +0800 CST  
“你以为是我自己愿意穿成这样吗?”Donna说,“我看起来像个傻瓜吗?”
所有人都盯着她的靴子。Mary Campbell曾经谈论过Donna不同寻常的穿鞋品味,此刻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她的儿子Ronny正试图掩住一个微笑。
Donna知道自己是有点儿暴躁,但她实在对Daker和这位Edgar公爵对待自己的方式感到恼火,就好像她是个囚犯似的。她感到很暴躁,这是当然的啦—尽管她好像不该对这些人发脾气。
“对不起,”她不情愿地说,“我有点紧张。我猜你不是每天都能在暴乱中被捕的,对吧?”
Mary Campbell用一条花边手帕擦了擦鼻子。“是啊。”她说。
“我把凉鞋丢了,”Donna说,“所以Daker上校借给我这双军靴。”
“恐怕这儿只有这个了。”Daker说。
“是啊,我想你也不会穿人字拖。”Donna说。
Donna觉得Edgar公爵此刻就像一头困惑不已的海象,他粗声粗气地说:“这种话毫无意义,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小姐。”
“他带我来的。”Donna指了指Daker。
Edgar脸色更黑了:“你是说,你在加尔各答做什么?”
“我是跟一个朋友来的,”Donna说,“我们…在旅行。”
“旅行?”
“是啊,我们…我们是在旅行。从这里到那里。我们…呃…是嬉皮士。”
“是什么?”Edgar公爵结结巴巴地问。
糟了,Donna想,说错了。
“这是…嗯…一项新运动,从美国发起的,关于和平、爱和理解,我们寻求精神上的…一类玩意儿。启蒙运动。你会听说更多我们的事的。”
大概二十年后吧,她想。
Edgar公爵闭上眼睛,Donna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他心脏病发作之前叫他坐下。
“小姐,”他说,“你知道这个国家的政治形势吗?”
“现在知道了,”Donna说,“我保证会注意点的。”她环顾四周,“行了吗?能放我走了吗?”
她抓住自己坐着的那把柳条椅的扶手,半推半就地站起来,然而站在她旁边的Daker上校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Donna生气地扭过头:“别碰我,蠢材,我要起诉你。”
Ronny笑了:“别吓唬我们的客人了,Daker。你也是,爸爸。就我看来她没做错什么。”
他碰上Donna的目光,眨眨眼。她回以一个微笑。
“这是为了她好,”Daker说,“她不能晚上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天知道那些苦力会对她做什么。”
“苦力?”Donna说,“你是从哪个山洞里来的?告诉你吧,我的一些朋友就是从这附近来的,我表妹Janice嫁给了一个锡克教徒。”
“在加尔各答吗?”Ronny问。
“不,在巴兹尔登。”
“天哪!”Mary Campbell喊道。
“也许吧,”Edgar公爵说,“但上校是对的,外面不安全,我们得给你找个地方住。”
“她可以留在这里,”Ronny说,“我们有许多空房间。”
“我…”Edgar公爵发出一声咆哮,但没有继续说下去。外面的一阵骚动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有几个人惊慌地提高了嗓门。
“现在又是怎么啦?”Edgar吼道,晚餐一次次被打扰让他气得发疯。
“交给我吧,Edgar公爵。”Daker说着,大步穿过房间,来到通往走廊的纱门前。
Ronny把他那杯餐前雪利酒放在壁炉上,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Donna跳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Edgar公爵问道。
“去外面,你可以坐在这里喝雪利酒,可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穿着军靴穿过房间,拉开纱门走出去。
Ronny和Daker上校背对着她,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挡住了她的视线,仆人们跑来跑去,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Ronny说:“我从未见过这种野兽。”Daker上校解开腰上的枪套,拔出他的左轮手枪。
Donna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Ronny惊讶地瞥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应该回房间里去,Noble小姐。”
“没门。”她说,—然后她看到了那东西,“我的天啊。”
那是条鳄鱼。但和Donna以前见过的那种鳄鱼不一样,它体型巨大,从鼻子到尾巴至少有八米长,浑身是深绿色的黏液,巨大的鳞片上覆盖着黑色的骨刺和突起,身体扭曲得像一截古老的虬结树根,而不像个活物。它侧着身体像螃蟹一样爬行,当其中一个仆人冲上去用棍子打它时,它晃着脑袋躲开了,转过头张大了嘴猛扑过去,那个仆人跳起来躲开了。
Donna看到它尖利的牙齿就感到不寒而栗,又瞥见了它灰粉色食道里更多可怕的东西。
“它怎么了?”她抓住Ronny的胳膊。
“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Daker吼道。
鳄鱼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似的,朝这边转动着它油乎乎的黄眼珠,突然转过身,冲他们张大了嘴。
Daker毫不犹豫地朝那怪物张大的嘴里开了几枪,它被击中时颤抖了几下,但还是朝他们爬来。Donna和Ronny向后退去,但是上校坚定地站在那里,不停地向怪物开火,每颗子弹命中时都让它的速度慢下来一点,直到最后在木板上倒下,它的鼻子离Daker的脚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枪声的回音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中。
Donna开口说:“这在你们这里是常见的事吗?”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7 17:33:00 +0800 CST  
———第二章完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07 17:33:00 +0800 CST  
3
“我从未见过有人像你一样愤怒和悲伤。”Gopal说。
博士的眼睛闪烁着打量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然后开口道:“我一生中所看到过的苦难比你能想象到的还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泰然处之,我总是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活得太久了。”
“你还是个年轻人呢。”Gopal说。
博士没有回答。
他们穿过营地,穿过疲惫而憔悴的人群,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有的在安静地交谈,有的在低声祈祷,有的只是盯着火焰发呆。一些人睡在露天的地方,拿自己的手当枕头,还有几个在吃着他们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
博士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一个小男孩用一双棕色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他,伸出一只手。
医生蹲下来。“你好,”他说,“你叫什么?”
即使这男孩对博士会说自己的语言感到很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Jivraj。”他害羞地说。
“好了,Jivraj,”博士说着把手伸进衣服口袋,“让我们来看看能找到点儿什么。”
他掏出一个小蜜橘递给男孩,Jivraj咧嘴一笑,接着又拿出一对上了发条的齿轮展示给Javraj看。他开心地笑了,跑去给家人看自己刚刚得到的礼物。
“营地里有几百个像Jivraj一样的男孩,”Gopal说,“如果我们能有足够的食物提供给所有人就好了。”
他们花了几分钟才到达营地中心的三个医疗帐篷,Gopal问一个年轻的印度勤务兵哪里能找到Morgan医生,得知他在隔离帐篷里。
“隔离?”博士问。
“这周营地里送来了很多症状奇特的人。”
“怎样的奇特?”
听到Gopal的回答后,博士挑起一条眉毛,扬起下巴:“我想你最好让我亲眼看看。”
Gopal领着博士来到尽头的帐篷,打开门帘让他进去。
帐篷里有个英国女人正在照顾病人,她穿着讲究,只有二十多岁,栗色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她转过身去看刚进来的人,头顶上的苍蝇盘旋着,当她看到博士时睁大了眼睛。
“嘿,Gopal,”她说着,目光依然盯着博士,后者正环顾四周,打量着帐篷里的一切,“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这位是…博士。”Gopal说。
“好吧,又来了一个,”女人说,“你是来帮助我们的吗?我该叫你哪位博士?”
“只叫博士就行。”博士说着朝她笑了笑。
“真神秘。”女人说。
“跟这里的很多东西一样,”博士对着薄纱隔墙点点头,“我猜那些'特殊'病人就在那边?能让我看一眼吗?”
“嗯,我…我想我们应该先告诉Edward一声。”
“告诉Edward什么?”帐篷门口有一个声音响起。
博士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睡觉或者吃饭一样。
他急忙跳过去伸出手:“Morgan医生!”他喊道,“很高兴认识你!你做得太好了!我正在对…呃…”
“Adelaide。”那年轻女人说。
“对Adelaide说我想看一眼那些特殊病人,事实上这正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是John Smith医生,来自皇家外科医生学院,研究罕见的热带疾病。”
博士一边握着困惑不已的Morgan医生的手,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通灵卡片,依次从他们眼前晃过。
Gopal说:“你总是让人出乎意料,Smith医生。”
“是吗?”博士说,“保持警惕总没有坏处,这是我的座右铭。”
“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病人的?”Edward问,“我才刚刚…”
“信息高速公路,”博士飞快地说,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开始吧,时间可不等人。”他走到隔离带旁,突然大叫一声又转过身来,吓得Edward、Adelaide和 Gopal后退了一步。
“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我的朋友Donna不在这里吧?红色长头发,大嗓门?”
Edward和Adelaide交换了个眼神,摇摇头。
“好吧,没关系,”博士说,“肯定会找到她的。走吧。Allons-y。”
在有人开口建议他应该戴上口罩之前,他就飞快地穿过隔离带,沿着病床依次查看每个病人。最后他掏出自己的音速起子,指向离他最近的病人按下开关。
“这是什么东西?”Edward惊讶地问。
“诊断棒,”博士说,“新发明,还在实验阶段。这是机密,不要告诉别人。”
他举起音速起子,仔细倾听着,突然神情变得很严肃。
“怎么了?”Edward问。
“Zytron能量。但这不可能。它在三千年之后才会在地球上被发现呢。”
Edward、Adelaide和Gopal面面相觑。Edward试探性地开口:“你是怎么—”
“嘘,”博士举起一只手,“我在思考。”他注视着不远处,用安静下来的音速起子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唇,“那么会是谁在二十世纪使用尚未被发现的zytron能量呢?不管是谁,他们肯定不是本地人。”他的目光扫过面前三个困惑不已的人,“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反常的现象、离奇的谣言或者天空中出现奇异的光之类的?”
Adelaide刚想开口,就被Edward皱着眉头打断了。
“还是回归现实吧,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了。”
博士瞥了他一眼:“你会惊讶于在愚蠢的谣言背后发现的真相的,继续说下去,Adelaide。”
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大约一周前,夜空中出现了奇怪颜色的光,我们都看到了—你也是,Edward。”
“那是某种大气扰动现象,”Edward粗鲁地说,“没什么好稀奇的。”
“也许吧,”博士说,“但又是什么引起了大气扰动呢?”
已经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Gopal开口说:“有人说那晚看到一颗流星坠落。”
“是吗?”博士说,好像这有什么重大意义一样,“还有什么吗?”
Adelaide对他们的推论感到不安,Edward依旧脸色阴沉:“你得知道,Smith医生,印度现在正处于动荡时期,尽管过去十年取得了很多进步,但大多数人依然贫穷、受教育水平低下,并且非常迷信。”
“谢谢你,我会记住这一点的。”博士淡淡地说,“你刚刚说什么,Adelaide?”
Adelaide并不记得她刚刚有说了什么,但在博士的注视下,她脱口而出道:“最近有很多人失踪了,Smith医生。毫无疑问,大部分人是已经逃走了或者被他们的同胞杀害了—”
“他们的尸体被扔进河里喂鳄鱼。”Gopal补充道,Edward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但无论如何,”Adelaide继续说,“这座城市里最近盛传着有关'半人造人'的传言,他们会在夜里出现,把人们掳走。一位名叫Apala的女士,我昨天才跟她说过话,坚信自己的丈夫就是被这些东西绑架了,她说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们。”
“是吗?”博士嘟囔着。Edward哼了一声。
“胡编乱造,”他说,“完全是一派胡言。”
“哦,是的,一定是的。”博士轻快地说,“但我不介意跟这位Apala聊几句。我的意思是,她也许还知道什么能帮上忙的事,必须得问清楚,你说呢,Gopal?”
“呃…是的。”Gopal说。
“好极了,”博士说,“我们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Adelaide,跟我来,Edward和Gopal,去照顾别人吧。”
他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帐篷,Adelaide急忙跟上他。她只模糊地记得Apala的帐篷在什么地方,花了几分钟才找到她。
她正斜倚着帐篷盘腿坐着,用手指从一个小木碗里舀出看起来像粗麦粉之类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喂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穿着一件闪闪发光的蓝色镶金边的纱丽,也许曾经很华丽,但现在已经穿得很旧了。Apala脸颊瘦削,棱角分明,饥饿使她的颧骨更加突出了。
博士蹲下来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在帐篷里时他的目光让人感到很不安,但此时Adelaide被他温暖而温柔的微笑打动了。
“嗨,Apala,”博士说,“我是博士。你女儿叫什么名字?”他伸出长长的食指让婴儿握住。
那女人太疲惫了,都没有对博士会讲她的语言感到惊讶。“Manu。”她轻声说。
“她真漂亮,”博士说,Apala露出一个微笑。他用同样轻柔的声音问:“你能跟我说说那些人造人吗,Apala?他们是怎么把你丈夫带走的?”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迟疑了一会儿,她点点头:“当时我们正在睡觉,”她说,“我听到他的喊声立刻醒了过来。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来,我看到他在和两个人搏斗,我喊了他的名字,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三个就像清晨的雾气一样消失了。”
“这些人长得什么样?”
Apala伸出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头巾,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的手镯叮当作响:“他们没有头发,皮肤像盐一样白,”她颤抖着,“他们脸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一片阴影。”
“谢谢你,”博士温和地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保证,Apala,我会竭尽所能找回你丈夫的。”
他站起身来。
“她对你说了什么?”Adelaide问。
“我怀疑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会比原本想象的更长了,应该带上我的外套的。”
这时,人群中掀起一阵兴奋的浪潮,他们纷纷起身,伸长脖子,望向黑暗处。喋喋不休的低语很快变成了呼喊,起先声音微弱而参差不齐,但很快传开来,直到最后人们开始鼓掌欢呼。
“发生了什么?他们在说什么?”Adelaide不解地环视四周。
博士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他们在说'Bapu ki jai',意思是'父亲万岁'。你瞧。”
他指着人群中央的一些人,Adelaide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被火光照亮的阴影。人群前面,一个秃顶、戴着眼镜的小个子男人朝他们走去,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拿着一根粗糙的手杖。
“我的天啊,”Adelaide惊叹道,“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是的,”博士说着咧嘴笑了起来,“圣雄甘地Mohandas,真是太棒了。”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1 18:40:00 +0800 CST  
“来一杯威士忌?”McMahon上尉举起一瓶酒说。
军官营地里,Daker上校靠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我不介意来一杯,McMahon。”他闭起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真是艰难的一天,长官。”McMahon说。
Daker哼了一声,摘下鸭舌帽,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早就发现了。”
McMahon倒了杯酒递给他:“祝福您,长官。”
“你也一样。”
他们各自啜饮了一小口,开始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有那么一会儿,一切都静悄悄的,耳边只有头顶吊扇懒洋洋的呼呼声和金属网外传来的昆虫轻柔的合鸣。
最后,Daker动了动,开口说:“我得告诉你,McMahon,我已经受够这个国家了。不祥之兆已经降临到我们这些人头上了,得尽快撤离,让印度人自己解决自己的事吧。”
“完全同意,长官。”McMahon说,他看到Daker皱了皱眉,伸手去摸左耳后的一个地方,“您还好吗,长官?”
“有点中暑,”Daker说,“要不然就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他哼了一声,“这下又多了一个回家的理由,嗯,McMahon?英国的好天气。”
“是的,长官,”McMahon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苏格兰高地的雨。”
两人咯咯地笑了,但是刚把杯子举到嘴边,一阵喧闹就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下一秒他们看到几个男人从窗边跑过,大部分还穿着英军规定的白色背心和睡衣短裤。
Daker猛地站起来,把酒洒了一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砰砰地敲门,McMahon放下杯子,匆匆去开门。
一群士兵站在刺眼的营地灯光下,其中大多数显然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他们都只有十几岁或者二十岁出头,但在此刻头发散乱,瞪大了眼睛,活像一群被恐怖故事吓坏了的学生。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Daker咆哮着,涨红了脸,“立刻回床上去!”
一个年轻的士兵上前一步。
“对不起,长官,但是…其实是Tommy Fox和Alfred Swift,长官,他们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Daker用窒息的声音重复道,“Wilkins,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Wilkins瞥了一眼他的同伴,他们纷纷点头或者扬起眉毛以示无声的鼓励。Wilkins继续说:“是这样的,长官,我的床挨着Tommy的床,我听到一阵声响,醒来看到有人站在他的床边,我坐起来,又看到还有一个人站在Alf的床边。我大叫一声把其他几个小伙子吵醒了,然后我看到一阵…一阵亮光,那两个陌生人就消失了,Tommy和Alf和不见了,他们的床上…空无一物。”
Wilkins身后的其他人点点头,其中一个方脸庞、长着麻子的士兵补充道:“真的,长官,句句属实。我也看到他们了,然后他们就那样带着Tommy和Alf凭空消失了。”
“荒谬!”Daker咆哮道。
McMahon冷静地问:“这些人长什么样?”
Wilkins又瞥了一眼他的同伴:“呃,长官,他们…他们看起来像幽灵。”
“幽灵?”Daker嚷嚷道。
“是的,长官。他们是白色的,像纸一样惨白。而且他们的脸…看起来不完整。”他打了个寒颤。
“你像个被吓到的小毛孩!”Daker冷笑着说,“你们十二名所谓的女王陛下的精英战队,真是一种耻辱。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
“是的,长官。”Wilikins咕哝着,“只是…”
“只是什么?讲出来,二等兵。”McMahon命令道。
“好吧,长官,我们…我们不是因为他们消失才逃跑的,而是因为他们又回来了。”
“什么?”Daker厉声说,“你是说那些该死的'幽灵'还在那里吗?”
“也许吧,长官。”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你这傻瓜?”今天 Daker已经不止一次拔出他的左轮手枪了,“跟我来,McMahon,我们来解决这家伙。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他昂首阔步地离开了,McMahon跟在后面。军队休息区在指挥部和行政区后面,大概有十几间木屋,每排六个,每间屋子里有十六张床,两边各八张,中间有一条狭窄的过道。Wilkins和同伴的小屋在从右边数第二间,是离围墙最近的屋子(尽管还有一段距离)。木屋后面,有一大片矮树丛通往茂密的竹林。
Daker和McMahon穿过第一排木屋到达第二排时,他们看到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木屋的门竟然开着,门上的一盏灯照亮了一块空地。
“当心,长官,”McMahon看到Daker举起左轮手枪,正打算大步上前,说。
“别告诉我你也信了那个荒唐的幽灵故事,McMahon。”Daker反驳道,似乎并不打算压低声音。
“不是这样,长官,很可能有入侵者。”
“如果他们有血有肉,我倒想让他们尝尝子弹的滋味。”
“他们可能也全副武装去,长官。”McMahon指出。
“哼。”Daker还是改变了方向,在阴影的掩护下绕开了那一片被照亮的区域。McMahon从另一边靠近了那扇门,也拔出了自己的枪。两人紧贴着门两边的木墙,Daker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用口型说“我先上”,McMahon也点点头。Daker压低身体,举着枪迅速冲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物。除了两派士兵们匆匆离开的床铺以外,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有什么事发生,两个人都检查了据称是凭空消失的士兵的床,床单被弄皱了,其中一个枕头掉在地上,但没有其他任何搏斗的迹象—没有泥泞的脚印,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东西被打翻。
Daker皱起眉头。“你怎么想,McMahon?这些士兵集体歇斯底里发作吗?”
McMahon耸耸肩:“可能是,长官。但这些小伙子看起来头脑相当清醒,此外我们还无法解释Fox和Swift的失踪。”
“嗯,”Daker说,“我们最好去外面看看。你向东走,我向西走,然后一起往里走,在中间会合。”
“明白,长官。”
两人离开小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晚上营地内大部分区域都灯火通明,但木屋后面的大片土地都笼罩在阴影中。Daker又揉了揉耳朵后面,那里的皮肤有些疼,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样。很多人在回家前的一个月都会染上什么讨厌的疾病。
夜里一片寂静,只有无休止的蛙叫和虫鸣。其他屋子里睡觉的士兵都没有遇到所谓的“幽灵”,事实上,Daker猜他们多半会在小屋后面茂密的灌木丛中发现那两个失踪的士兵,也许是想捉弄同伴,也许是一个在梦游中迷路了而另一个人前去找他。尽管士兵们的故事令人费解,但Daker相信他们会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有可能是两个把自己漆成白色的苦力绑架了这两个年轻人,只为了索取赎金,或者报复英国军队在解决最近的骚乱中采取的高压手段。如果是这样,Daker就会把肇事者揪出来,对他们采取严厉的惩罚。他握紧了左轮手枪,就好像已经瞄准了那些人一样。
他有条不紊地穿过木屋后面的灌木丛,提防着蛇突然出现,仔细观察着每片阴影,努力保持警惕。植物厚厚的肉质叶子在白天吸收了足够多的热量,又在夜晚释放出来一阵阵热浪,这天气让他思维迟钝,头脑混乱,耳朵后面不断发痒。
随后他听到一声大喊,紧接着是枪声响起,立刻全神贯注起来。
“McMahon!”Daker大喊着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他艰难地穿过茂密的树丛,不到十秒钟就绕过一从开花的灌木,看到五十码开外McMahon正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Daker再次呼喊着上尉的名字朝他们冲过去,离他们不到二十码远的地方,空气里出现了银色的微光,像是夏日里蒸腾的薄雾一样升起,转瞬间那三个人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人了。
Daker吓得踉踉跄跄的差点跪倒在地,镇定下来后用枪瞄准了那个人。
“举起手来!”他命令道。
那个人没有回应。
“举起手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那个人应不但没有服从,反而朝他走来。当他暴露在灯光下时,Daker看到他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许多印度人爱穿的那种宽松的裤子,但是上校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个本地人,并且看到他越走越近,他开始怀疑“他”甚至不是人类。
它确实是人形的,但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鱼肚白,没有一根毛发,光滑得像抛过光的大理石,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那张脸,像戴着死人的面具一样神情木然。然而,当它离自己只有几码远时,Daker 才注意到一个最恐怖的细节。
那东西没有眼睛。本该是眼睛所在的位置空无一物,只有两个覆盖着灰色阴影的光滑空洞。
“不许动!”这一次他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个词,然而这生物只是不断向他靠近。在一阵狂乱的惶恐下Daker开了枪,随着枪声的轰鸣他看到那生物胸口出现了一个光滑的黑洞,它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又重新站了起来。
Daker再次开枪,击中了第一次射击右边几英寸的位置,那人影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站稳了身子。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这时Daker又看到一道奇怪的银光,有那么一会儿他像是从昏暗的房间里走到刺眼的阳光下一样睁不开眼睛,几秒钟后,他眨眨眼,那东西已经消失了。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1 18:43:00 +0800 CST  
总是有敏感词…只能发图了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1 18:50:00 +0800 CST  
————第三章完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1 18:50:00 +0800 CST  
被吞的乱七八糟……发lofter的截图叭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7 18:50:00 +0800 CST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7 18:50:00 +0800 CST  


楼主 柠七Vera  发布于 2018-10-17 18:51:00 +0800 CST  

楼主:柠七Vera

字数:52253

发表时间:2018-10-01 23: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2 18:11: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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