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Sorry,I can't.抱歉，想都别想。（WHW\/R\/续S3\/John视角)
额，解释一下，手机是阿花的，小夏在前文两次跟医生借手机，这种是以前也常发生医生都习惯了，小夏就借机在医生眼皮底下往医生手机里写遗言，熊孩子
花生是个赌徒是原著梗蠢作者也是以前意外得知的，感觉萌萌哒就用了~第一更大概在下午，其余在晚上，剧透，结婚，肉渣，或许有治病，看进度
Chapter nine
“我说过，只有你们才能拯救彼此。”在我知会Mycroft一决定时他这样说，表情平板，轻描淡写得仿佛早有心理准备，如果他手里端着的茶杯不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动的话。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淡定的撂下茶杯，把手垂到办公桌底下。
“说说吧，John，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弟弟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他不会没有条件。”
我把我们——大多是Sherlock的杰作——草拟的协议书推给他，“建议你跳着看，前几页都是你弟弟丧心病狂的胡言乱语，大概只有我最后那几句有用。”我看到Mycroft飞快地翻过三页，理智的闭上嘴——Holmes兄弟的阅读速度向来让人惊叹。
“‘不能参加葬礼、给你找个医生、必要时删除记忆、洗掉民事关系，还要给你找个老婆。’你是把Sherlock的遗书拿来了吗，他可真是到死都不忘使唤自己的哥哥。”
“实际上我觉得这更像是我的剥夺自由契约书。”我纠正道。
“它大概就是——交换条件只有一条？将Sherlock的手术负责权交给你？”
“是，我全权负责，
“完全不损伤脑神经？那样手术的成功率可不足三成。”
“我猜这就是Sherlock宁可丧命也一直拒绝手术的原因。”
“到最后他也是更信任你一点。”
“因为你做不到，Mycroft，你做不到。”我盯着他的眼睛，镇静的说。
“的确，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不确定……我确定自己绝不会在中断手术申请书上签名。”他倾过身，以同样的目光回视着我，“可你就做的到吗，他可是你唯一也是全部的Sherlock，你做的到吗，亲手放弃他。”
“我能，Sherlock肯同意接受手术，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我比谁都能理解他想怎样活着。”
四方俱寂，只有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冰冷而干涩。
“我逃避过一次，可他仍然毫无保留的选择了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犯错，哪怕那个决定再残忍，都不会动摇。”
“……我答应你，做你们想做的吧，我会签订文书，在手术那天，我不会出现在现场。”
“谢谢。”我做了个深呼吸，“现在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了。”
“别的？”
“其他的，重要的事，我需要你帮忙。”我郑重地看向他，双手交叠紧握。
Mycroft确实将关于手术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我，甚至包括决定手术时间。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决定尊重Sherlock的意见。
“呃，星期日？不行那天太热了不利于伤口复原，下周一？”他摇摇头，目光游移躲闪，飞快的否定自己，“那天不宜见血，还糟糕的是个让人犯困的下雨天——星期二，还是别了，那天——”
“Sherlock！”
“好吧，就这星期六。”他吞咽了一下，动动手指冷静下来——听起来是的，“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按照平均概率，不考虑Mycroft插手的机动因素和各种意外突发事件——差不多要两天，两天足够了；星期六我们就能拿到全部的文书，星期六，”他顿了顿，“星期六下午。那样我们还有半天自由支配的时间，Hmmm，大概可以睡个懒觉。”
“嗯，睡个懒觉，来点茶，说不定还能破两个小案子，然后开始一场最惊险刺激的战斗。听上去不错，不是吗？”
“棒极了。”他舔舔嘴唇，努力咧嘴冲我笑笑。
星期五傍晚，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只差一张民事证书没领——最重要的一环——早安排好了，过去签个字盖个章就行。
“Sherlock，让那可怜的你的大衣歇会儿吧，把我给你准备的新衣服换上。”我扭头向沙发上招呼，一边脱掉我的套头毛衣，伸手把新衬衫小心地提起来。
“John，你那小脑袋里总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们只是去盖个戳确认是合法的一对儿。一个过场，不会超过三分钟，John，不是参加什么晚宴或仪式。”
“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证明彼此关系的机会，”我开始系扣子，“如果不幸的话，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稍稍配合一点没那么难，行吗，Sherlock？——哦，我好久不穿衬衫了，这扣子可真紧。”努力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我瞥了一眼Sherlock，他正气急败坏的粗暴扯开身上衬衫的纽扣。
“Good boy.”我低声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咧嘴。
最后的步骤没什么波折，半小时后我们就已经往家走了。
“两分二十六秒，还要算上那个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穿成这样倍感震惊的反应时间，我就说不会超过三分钟。”
“嗯，不到三分钟，但现在有张纸确凿的证明我们是一对儿了。”
“无聊，一张纸，碳素，木纤维，又检测不出荷尔蒙和多巴胺。”
“没这张纸我可没权利在你的手术决议上签字。”我提醒他。
“愚蠢的形式，”他嘟囔道，“不过……有点难以想象，三四天前我们还只是朋友，还是总打架的那种，现在有一张纸告诉我，我们是合法伴侣，too crazy！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演绎它。我的大脑里没存储这个。”
“大概是我们准备太久了，厚积而薄发，或许。”
我嘀咕着，一边放慢脚步，盘算时间。
快到家门前，我感到一直静静呆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抬起头，起居室的窗户后，灯光微微闪烁，然后窗帘被拉起来，开始了。
我愉悦的打断了Sherlock的喋喋不休，推开了221B的大门，“别担心你的正装派不上用场了，Sherlock，正戏刚刚上演。”
柔软天鹅绒地毯覆盖住了总是吱呀作响的老旧楼梯，洋红色的，洒满同色系的玫瑰花瓣，我脚边也落了一点，嗯，新鲜娇艳，像是还带着露珠，起居室的门开着，悬挂的柔光灯串和摇曳的烛火静静闪烁，隐约流泻出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是我的小提琴曲。”Sherlock艰难的咕哝道，表情呆滞，看起来他精妙绝伦的大脑已经在巨大的震惊下停止不转了。
我拖着黑屏了的Sherlock踏上熟悉的十七级台阶，打开起居室的灯，不得不说我也惊讶了一下，布置得棒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杂物都不知道塞到了哪去，优美的小提琴旋律从复古的喇叭里欢畅流淌，靠椅、小桌、长沙发都容光焕发的摆在新的位置，小茶几上放着烛台，昏黄的光晕中笼罩着红酒和叠放的高脚杯。俗气、简单、但温馨的可爱。
“你安排的？”
“一个惊喜。”
“你怎么会，你不是，这种情调，怎么——”
“浪漫。”我打断Sherlock的张口结舌，耸耸肩，“Sherlock，我得说，我可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情男孩。”
“那你以前可没对我——”
“耍浪漫吗，对你？你会怎么做？”
“……怀疑你中了迷幻剂或者没睡醒，然后给你一拳或者泼盆冷水，让你清醒清醒。”他条件反射道。
“那现在呢？有没有觉得很愚蠢可笑？”
“呃，毫无疑问——”他缓慢的眨眨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抱住我，“It’s amazing.”
我愣了一下，慢慢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在感情和肢体接触上，Sherlock从来不是主动的那个，这是第一次，狠狠地、占有的、近乎粗鲁的，紧紧拥抱住我。
难以言表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就像我们不仅仅拥抱着彼此，还想紧抓住别的什么，谁都不想放手。
直到一个声音插进来“真感人，亲爱的弟弟，喜欢我准备的玫瑰花瓣吗？”
抬起头，灯串的柔光下，Mycroft、Hudson太太、Lestrade、Molly、Anderson笑着，陆续从楼上走下来。
“婚礼快乐。”他们说。
TBC
“我说过，只有你们才能拯救彼此。”在我知会Mycroft一决定时他这样说，表情平板，轻描淡写得仿佛早有心理准备，如果他手里端着的茶杯不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动的话。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淡定的撂下茶杯，把手垂到办公桌底下。
“说说吧，John，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弟弟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他不会没有条件。”
我把我们——大多是Sherlock的杰作——草拟的协议书推给他，“建议你跳着看，前几页都是你弟弟丧心病狂的胡言乱语，大概只有我最后那几句有用。”我看到Mycroft飞快地翻过三页，理智的闭上嘴——Holmes兄弟的阅读速度向来让人惊叹。
“‘不能参加葬礼、给你找个医生、必要时删除记忆、洗掉民事关系，还要给你找个老婆。’你是把Sherlock的遗书拿来了吗，他可真是到死都不忘使唤自己的哥哥。”
“实际上我觉得这更像是我的剥夺自由契约书。”我纠正道。
“它大概就是——交换条件只有一条？将Sherlock的手术负责权交给你？”
“是，我全权负责，
“完全不损伤脑神经？那样手术的成功率可不足三成。”
“我猜这就是Sherlock宁可丧命也一直拒绝手术的原因。”
“到最后他也是更信任你一点。”
“因为你做不到，Mycroft，你做不到。”我盯着他的眼睛，镇静的说。
“的确，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不确定……我确定自己绝不会在中断手术申请书上签名。”他倾过身，以同样的目光回视着我，“可你就做的到吗，他可是你唯一也是全部的Sherlock，你做的到吗，亲手放弃他。”
“我能，Sherlock肯同意接受手术，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认真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我比谁都能理解他想怎样活着。”
四方俱寂，只有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冰冷而干涩。
“我逃避过一次，可他仍然毫无保留的选择了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犯错，哪怕那个决定再残忍，都不会动摇。”
“……我答应你，做你们想做的吧，我会签订文书，在手术那天，我不会出现在现场。”
“谢谢。”我做了个深呼吸，“现在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了。”
“别的？”
“其他的，重要的事，我需要你帮忙。”我郑重地看向他，双手交叠紧握。
Mycroft确实将关于手术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我，甚至包括决定手术时间。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决定尊重Sherlock的意见。
“呃，星期日？不行那天太热了不利于伤口复原，下周一？”他摇摇头，目光游移躲闪，飞快的否定自己，“那天不宜见血，还糟糕的是个让人犯困的下雨天——星期二，还是别了，那天——”
“Sherlock！”
“好吧，就这星期六。”他吞咽了一下，动动手指冷静下来——听起来是的，“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按照平均概率，不考虑Mycroft插手的机动因素和各种意外突发事件——差不多要两天，两天足够了；星期六我们就能拿到全部的文书，星期六，”他顿了顿，“星期六下午。那样我们还有半天自由支配的时间，Hmmm，大概可以睡个懒觉。”
“嗯，睡个懒觉，来点茶，说不定还能破两个小案子，然后开始一场最惊险刺激的战斗。听上去不错，不是吗？”
“棒极了。”他舔舔嘴唇，努力咧嘴冲我笑笑。
星期五傍晚，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只差一张民事证书没领——最重要的一环——早安排好了，过去签个字盖个章就行。
“Sherlock，让那可怜的你的大衣歇会儿吧，把我给你准备的新衣服换上。”我扭头向沙发上招呼，一边脱掉我的套头毛衣，伸手把新衬衫小心地提起来。
“John，你那小脑袋里总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们只是去盖个戳确认是合法的一对儿。一个过场，不会超过三分钟，John，不是参加什么晚宴或仪式。”
“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证明彼此关系的机会，”我开始系扣子，“如果不幸的话，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稍稍配合一点没那么难，行吗，Sherlock？——哦，我好久不穿衬衫了，这扣子可真紧。”努力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我瞥了一眼Sherlock，他正气急败坏的粗暴扯开身上衬衫的纽扣。
“Good boy.”我低声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咧嘴。
最后的步骤没什么波折，半小时后我们就已经往家走了。
“两分二十六秒，还要算上那个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穿成这样倍感震惊的反应时间，我就说不会超过三分钟。”
“嗯，不到三分钟，但现在有张纸确凿的证明我们是一对儿了。”
“无聊，一张纸，碳素，木纤维，又检测不出荷尔蒙和多巴胺。”
“没这张纸我可没权利在你的手术决议上签字。”我提醒他。
“愚蠢的形式，”他嘟囔道，“不过……有点难以想象，三四天前我们还只是朋友，还是总打架的那种，现在有一张纸告诉我，我们是合法伴侣，too crazy！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演绎它。我的大脑里没存储这个。”
“大概是我们准备太久了，厚积而薄发，或许。”
我嘀咕着，一边放慢脚步，盘算时间。
快到家门前，我感到一直静静呆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抬起头，起居室的窗户后，灯光微微闪烁，然后窗帘被拉起来，开始了。
我愉悦的打断了Sherlock的喋喋不休，推开了221B的大门，“别担心你的正装派不上用场了，Sherlock，正戏刚刚上演。”
柔软天鹅绒地毯覆盖住了总是吱呀作响的老旧楼梯，洋红色的，洒满同色系的玫瑰花瓣，我脚边也落了一点，嗯，新鲜娇艳，像是还带着露珠，起居室的门开着，悬挂的柔光灯串和摇曳的烛火静静闪烁，隐约流泻出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是我的小提琴曲。”Sherlock艰难的咕哝道，表情呆滞，看起来他精妙绝伦的大脑已经在巨大的震惊下停止不转了。
我拖着黑屏了的Sherlock踏上熟悉的十七级台阶，打开起居室的灯，不得不说我也惊讶了一下，布置得棒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杂物都不知道塞到了哪去，优美的小提琴旋律从复古的喇叭里欢畅流淌，靠椅、小桌、长沙发都容光焕发的摆在新的位置，小茶几上放着烛台，昏黄的光晕中笼罩着红酒和叠放的高脚杯。俗气、简单、但温馨的可爱。
“你安排的？”
“一个惊喜。”
“你怎么会，你不是，这种情调，怎么——”
“浪漫。”我打断Sherlock的张口结舌，耸耸肩，“Sherlock，我得说，我可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情男孩。”
“那你以前可没对我——”
“耍浪漫吗，对你？你会怎么做？”
“……怀疑你中了迷幻剂或者没睡醒，然后给你一拳或者泼盆冷水，让你清醒清醒。”他条件反射道。
“那现在呢？有没有觉得很愚蠢可笑？”
“呃，毫无疑问——”他缓慢的眨眨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抱住我，“It’s amazing.”
我愣了一下，慢慢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在感情和肢体接触上，Sherlock从来不是主动的那个，这是第一次，狠狠地、占有的、近乎粗鲁的，紧紧拥抱住我。
难以言表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就像我们不仅仅拥抱着彼此，还想紧抓住别的什么，谁都不想放手。
直到一个声音插进来“真感人，亲爱的弟弟，喜欢我准备的玫瑰花瓣吗？”
抬起头，灯串的柔光下，Mycroft、Hudson太太、Lestrade、Molly、Anderson笑着，陆续从楼上走下来。
“婚礼快乐。”他们说。
TBC
下一更会有肉渣，第一次是HW，因为小夏明天要上手术台医生体贴他，以后会有WH，但其实说不说都一样，都拉灯啦看不见啊，写不来肉的妹子望天，突然觉得自己的R级快写成清水了，一切尽在下一更——《这怎么可能是肉？！》另，蠢作者的肉肉比较古怪，希望大家食用愉快，还没码，晚上发
另，蠢作者的肉肉比较古怪，希望大家食用愉快，还没码，晚上发
Chapter ten
第二天起床时我感觉有点儿糟——但比想象中的强多了——真是令人庆幸。
我们都避口不谈昨夜的崩溃亦或放纵，但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我们都迫切需要那么个放下的机会，放下枷锁，发下包袱，放下理智，甚至放下多余的人性。只留下真实的恐惧、占有和本能。
然后我轻松多了，一直蛰伏于心底和骨髓里的恐惧和不确定差不多被连根拔起，剩下的只有决然和战斗的渴望。
我们按照计划好的行事，懒床、泡茶、分享早餐、还真的破了两个小案子，我看看表，十一点半，手术定在下午两点。
Sherlock开始变得沉默——“有点儿头痛。”他告诉我，没有隐瞒。
意料之中，今天没有镇痛片，为了确定手术的麻醉剂量准确无误。
“我想念亲爱的吗啡，”他嘟囔，“咖啡、可卡因，哦，那样都行。”
“一样都别想。”我说，恶狠狠地走过去，把手指落在他的额角上。
我小心的触碰着冰凉的、汗涔涔的肌肤，“感觉如何？”
“略有成效。我批准把你列入清单里。”他动动头，僵硬的身体微微松弛下来。
“和咖啡、吗啡、可卡因它们一起吗？”
“答对了。”
“那可真是该死的糟。”
我笑笑，拿出做医生时的全部耐心和细致一点点按摩着Sherlock那颗尊贵的脑袋，额角、太阳穴、眉心、后脑、脖颈，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直到他完全放松下来。
他睡着了，浅寐，感谢上帝。
我想他最好睡到下午一点，这次没有成行，他一个小时就醒了，看上去并没有更好一点。
“比药物戒断还讨厌，”他说，不满的，低声嘶着气。
我打开留声机，调小音量，在小提琴的旋律里安慰他，“快好起来了。”
他朝我翻了个白眼，“或许。”
撑到一点，我们准备出发，Sherlock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老天，希望我不要在手术前休克过去。”
“你敢。”我走过去扶住他。一路拖着他下楼，塞进Mycroft派来的的专车。Mycroft倒不在里面，看来他信守承诺，打定主意全程不插手了。
到了医院Sherlock反倒好了点，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医院效应。他强硬的要求检查我所有的协议书，天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看得清楚字的；又确定我的身边就是保镖和医生，负责在最坏的结果发生后将我拖走洗脑；他勉强满意了，不过眼神像是想把我捆起来才放心。
想都别想。我用恶狠很的眼神回应他。
他耸耸肩，似乎想解释一下，但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哥哥。”我看了一眼屏幕。
“他总是这么不合时宜。”他愤愤的。
我把扬声器打开，“找Sherlock吗？”
“不用了，他才不会愿意接我的电话呢。”Mycroft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平静极了。
“帮我转告他就好，他要是死了，我一定把那把讨厌的黑伞烧过去给他做伴，不错的主意，是吧。”
“……我把弟弟交给你了。”停顿了几秒Mycroft说，“别让我失望，Dr waston ，I beg you.”
我想我大概知道Mycroft总用短信的形式告诉我这句话了，他说那三个词的时候费力极了，像是极力忍耐着哽咽。
“尽我所能。”
我挂断电话，看看Sherlock。
Sherlock嗤了一声，偏过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眼圈微微发红。
剩下就是我们俩的时间了。
十五分钟。我跟着他去换病号服。
五分钟，我最后和医护人员敲定几个小细节。
一分钟，我看着他躺到手术台上，事先戴上氧气罩。
然后我握住他的手腕，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道，
“Sorry，I can’t.”
手指搭着的冰凉肌肤下的脉搏倏地变快了。
我可以想见他的表情，惊恐、不满、不可置信，我很想再看看他的脸，但我没有，就这么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以我几乎从未有过的飞快语速。
“别担心我会遵守我对你的承诺，绝对不会让这场手术伤害到一点儿你的脑部神经，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会亲手放弃你，没关系我带着勃朗宁呢，我就站在手术室外，感谢你哥哥准备的透明手术间，情况有变我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给你自由；协议中我可以在手术失败你停止呼吸前进入手术室，我会握住你的手直到你呼出最后一口气，然后把子弹送入我的心脏。这次你别想再独自把我抛开，抱歉，想都别想。”
“Sherlock，努力活下来吧。”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灰蓝色的眼睛。
然后我转身离开。
这一次，残存的恐惧彻彻底底的离我而去了。
TBC
第二天起床时我感觉有点儿糟——但比想象中的强多了——真是令人庆幸。
我们都避口不谈昨夜的崩溃亦或放纵，但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我们都迫切需要那么个放下的机会，放下枷锁，发下包袱，放下理智，甚至放下多余的人性。只留下真实的恐惧、占有和本能。
然后我轻松多了，一直蛰伏于心底和骨髓里的恐惧和不确定差不多被连根拔起，剩下的只有决然和战斗的渴望。
我们按照计划好的行事，懒床、泡茶、分享早餐、还真的破了两个小案子，我看看表，十一点半，手术定在下午两点。
Sherlock开始变得沉默——“有点儿头痛。”他告诉我，没有隐瞒。
意料之中，今天没有镇痛片，为了确定手术的麻醉剂量准确无误。
“我想念亲爱的吗啡，”他嘟囔，“咖啡、可卡因，哦，那样都行。”
“一样都别想。”我说，恶狠狠地走过去，把手指落在他的额角上。
我小心的触碰着冰凉的、汗涔涔的肌肤，“感觉如何？”
“略有成效。我批准把你列入清单里。”他动动头，僵硬的身体微微松弛下来。
“和咖啡、吗啡、可卡因它们一起吗？”
“答对了。”
“那可真是该死的糟。”
我笑笑，拿出做医生时的全部耐心和细致一点点按摩着Sherlock那颗尊贵的脑袋，额角、太阳穴、眉心、后脑、脖颈，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直到他完全放松下来。
他睡着了，浅寐，感谢上帝。
我想他最好睡到下午一点，这次没有成行，他一个小时就醒了，看上去并没有更好一点。
“比药物戒断还讨厌，”他说，不满的，低声嘶着气。
我打开留声机，调小音量，在小提琴的旋律里安慰他，“快好起来了。”
他朝我翻了个白眼，“或许。”
撑到一点，我们准备出发，Sherlock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老天，希望我不要在手术前休克过去。”
“你敢。”我走过去扶住他。一路拖着他下楼，塞进Mycroft派来的的专车。Mycroft倒不在里面，看来他信守承诺，打定主意全程不插手了。
到了医院Sherlock反倒好了点，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医院效应。他强硬的要求检查我所有的协议书，天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看得清楚字的；又确定我的身边就是保镖和医生，负责在最坏的结果发生后将我拖走洗脑；他勉强满意了，不过眼神像是想把我捆起来才放心。
想都别想。我用恶狠很的眼神回应他。
他耸耸肩，似乎想解释一下，但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哥哥。”我看了一眼屏幕。
“他总是这么不合时宜。”他愤愤的。
我把扬声器打开，“找Sherlock吗？”
“不用了，他才不会愿意接我的电话呢。”Mycroft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平静极了。
“帮我转告他就好，他要是死了，我一定把那把讨厌的黑伞烧过去给他做伴，不错的主意，是吧。”
“……我把弟弟交给你了。”停顿了几秒Mycroft说，“别让我失望，Dr waston ，I beg you.”
我想我大概知道Mycroft总用短信的形式告诉我这句话了，他说那三个词的时候费力极了，像是极力忍耐着哽咽。
“尽我所能。”
我挂断电话，看看Sherlock。
Sherlock嗤了一声，偏过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眼圈微微发红。
剩下就是我们俩的时间了。
十五分钟。我跟着他去换病号服。
五分钟，我最后和医护人员敲定几个小细节。
一分钟，我看着他躺到手术台上，事先戴上氧气罩。
然后我握住他的手腕，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道，
“Sorry，I can’t.”
手指搭着的冰凉肌肤下的脉搏倏地变快了。
我可以想见他的表情，惊恐、不满、不可置信，我很想再看看他的脸，但我没有，就这么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以我几乎从未有过的飞快语速。
“别担心我会遵守我对你的承诺，绝对不会让这场手术伤害到一点儿你的脑部神经，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会亲手放弃你，没关系我带着勃朗宁呢，我就站在手术室外，感谢你哥哥准备的透明手术间，情况有变我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给你自由；协议中我可以在手术失败你停止呼吸前进入手术室，我会握住你的手直到你呼出最后一口气，然后把子弹送入我的心脏。这次你别想再独自把我抛开，抱歉，想都别想。”
“Sherlock，努力活下来吧。”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灰蓝色的眼睛。
然后我转身离开。
这一次，残存的恐惧彻彻底底的离我而去了。
TBC
奇怪得很，这一次我很平静。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面对Sherlock“死亡”时的痛彻心扉，近乎于烧熔一切理智的痛苦，它像一条蛰伏在骨髓里的毒蛇，阴冷滑腻，割裂我的心，撕开我的心脏，在我浓郁沉重的噩梦间循环往复，夜夜不得安宁。
我还记得我第二次面对Sherlock“死亡”时的痛苦麻木，他被推进急救室生死未卜，而我只能看着急救室门外的红灯一遍遍祈祷，我不信教，那时却把我所有叫得出名来的神圣挨个祈求了个遍，God，耶稣，阿门，圣主，耶和华！谁都好，救救他！得知真相后，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只差一点，就摧毁了我的心。
但我现在无比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可置信。我亲眼看着大夫拿着手术刀在Sherlock天才的脑袋上工作，依旧很平静，连心跳和脉搏的频率都没改变。我甚至还有空想些别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琐琐碎碎，林林总总，伴着Sherlock悠扬的小提琴声，在我脑海里回溯重演。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确定手术一定要在不损伤任何脑神经的基础上进行吗，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病人可能有危险。”
“确定。”我回答，毫不迟疑的。
第一次心衰。
昨晚的小提琴曲开始在我脑海中回荡，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音乐天赋，只听了两遍的小提琴曲，连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颤音都记得清清楚楚。伴着乐音我又堕入回忆，贝克街221B，冰箱里的人体组织、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嵌满弹孔的的墙壁、放在小提琴盒上的头骨先生。
然后是Sherlock，暴躁的、亢奋的、任性的、冷酷的、翻箱倒柜的、乱发脾气的，充斥在我整个脑海里；接着这些被洗去，换上他从巴兹医院跳下来时决然的身影、他做完伴郎致辞后的困惑模样、他毅然开枪后看不透的深沉眼神、他在机场时微笑地伸出的友好的手，最后，他在我背后轻声说，“我爱你。”轻得仿佛是一声叹息。
心电图开始慢慢出现起伏，我摇摇头，把手抽出口袋。
第二次心衰。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哼出声来，随着脑海中乐曲的旋律，婉转的前奏、纠缠的序段、浓烈的展开、疯狂的高潮、沉静的尾奏，一遍一遍循环着，美得让人心醉。我握紧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指在冰凉的枪身上轻轻地打着节拍。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失了，只剩下破碎的音符在不知疲倦的起舞，周而复始，始而复周。我开始回忆昨夜，回忆汗水与沉沦，回忆心碎与绝望，那些都已经离我远去了。一种类似于安详的情绪笼罩了我，让我不再惶恐、不再担心，我看着又开始动弹起来的心电图，笑着松开握着枪的手。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Sherlock，我知道的。
手术室门外的灯灭了，几个护士把Sherlock抬上担架。主刀医生走出来，满脸都是难掩的疲态，“手术成功，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转入ICU观察四十八小时。”
我看着他们推着脸色苍白的Sherlock从我面前经过，我想马上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真是奇怪，大概是坐久了，我友好地冲一直站在我旁边的保镖笑笑——
“兄弟，能帮个忙吗？”
我坐在他旁边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因为我感觉只坐了一会儿，只是窗外黑着的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他还带着呼吸机，心脏不怎么有力但持续不断的跳动着；有时我会把手放到他的心口，悬空，偶尔擦到他的病号服，静静感受那正在复苏的生命力。最艰难的已经过去，Sherlock不可能在这时候放弃，我坚信。
我甚至提前通知了Mycroft，告诉他Sherlock撑过来了，他大概也这样想，顺便给了我出入ICU的权利，他没说要过来，或许认为还不是时候，现在他弟弟可没法子跟他吵架顶嘴
我摸了摸Sherlock柔软的头发，胡乱打着卷的，他头部的另一侧可笑的缠着纱布。
“Sherlock醒了一定会为之抓狂的。”我想，同时感叹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个。
我笑笑，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手，小指轻轻叩在脉搏上，感受着它缓慢的起伏，不去承认自己心底那一点残存的小小不安。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开始发暗，不知是时间推移还是天气原因，我也懒得去管，那首小提琴曲已经不知道在我脑海里演奏了多少遍，我都怀疑现在给我一把小提琴我都能复述一遍——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我连忙看看Sherlock的脸，苍白而平静的，和上一刻以及往前推的无数个时刻别无二致，看看心电图，心跳正常，唔，脉搏也正常——
等等，那个时候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Sherlock的手指好像在动，极其微弱的，然后慢慢增大幅度，大到我可以确认这不是幻觉了。
“Sherlock？Sherlock！”
他发出不太舒服的低哼声，然后缓慢的、相当缓慢的睁开眼，目光涣散，有点空白。
坦白说这一刻我真有点紧张，“Sherlock？”我小心翼翼的。
他慢慢转动眼珠，费力地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看上去想说话。
我把外层的氧气罩打开。
“John，看看你那是什么蠢样子。”他费力地开口，声音带着久不开口的沙哑。
还是他，还是我的Sherlock Holmes！
这时候我才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有液体一点点顺着下巴淌下来。
“我给你叫医生。”自主呼吸时带着插管会很不适，但我不敢轻举妄动，站起身去按铃，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我勉强把铃按响，想要开口说我没事，却发现眩晕愈发严重了，眼前开始飞舞大片的雪花，和黑暗交替着。
“我只是困了。”在失去意识前，我努力挣扎这样解释道。
TBC
今晚还有一更~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面对Sherlock“死亡”时的痛彻心扉，近乎于烧熔一切理智的痛苦，它像一条蛰伏在骨髓里的毒蛇，阴冷滑腻，割裂我的心，撕开我的心脏，在我浓郁沉重的噩梦间循环往复，夜夜不得安宁。
我还记得我第二次面对Sherlock“死亡”时的痛苦麻木，他被推进急救室生死未卜，而我只能看着急救室门外的红灯一遍遍祈祷，我不信教，那时却把我所有叫得出名来的神圣挨个祈求了个遍，God，耶稣，阿门，圣主，耶和华！谁都好，救救他！得知真相后，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只差一点，就摧毁了我的心。
但我现在无比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可置信。我亲眼看着大夫拿着手术刀在Sherlock天才的脑袋上工作，依旧很平静，连心跳和脉搏的频率都没改变。我甚至还有空想些别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琐琐碎碎，林林总总，伴着Sherlock悠扬的小提琴声，在我脑海里回溯重演。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确定手术一定要在不损伤任何脑神经的基础上进行吗，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病人可能有危险。”
“确定。”我回答，毫不迟疑的。
第一次心衰。
昨晚的小提琴曲开始在我脑海中回荡，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音乐天赋，只听了两遍的小提琴曲，连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颤音都记得清清楚楚。伴着乐音我又堕入回忆，贝克街221B，冰箱里的人体组织、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嵌满弹孔的的墙壁、放在小提琴盒上的头骨先生。
然后是Sherlock，暴躁的、亢奋的、任性的、冷酷的、翻箱倒柜的、乱发脾气的，充斥在我整个脑海里；接着这些被洗去，换上他从巴兹医院跳下来时决然的身影、他做完伴郎致辞后的困惑模样、他毅然开枪后看不透的深沉眼神、他在机场时微笑地伸出的友好的手，最后，他在我背后轻声说，“我爱你。”轻得仿佛是一声叹息。
心电图开始慢慢出现起伏，我摇摇头，把手抽出口袋。
第二次心衰。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哼出声来，随着脑海中乐曲的旋律，婉转的前奏、纠缠的序段、浓烈的展开、疯狂的高潮、沉静的尾奏，一遍一遍循环着，美得让人心醉。我握紧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指在冰凉的枪身上轻轻地打着节拍。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失了，只剩下破碎的音符在不知疲倦的起舞，周而复始，始而复周。我开始回忆昨夜，回忆汗水与沉沦，回忆心碎与绝望，那些都已经离我远去了。一种类似于安详的情绪笼罩了我，让我不再惶恐、不再担心，我看着又开始动弹起来的心电图，笑着松开握着枪的手。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Sherlock，我知道的。
手术室门外的灯灭了，几个护士把Sherlock抬上担架。主刀医生走出来，满脸都是难掩的疲态，“手术成功，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转入ICU观察四十八小时。”
我看着他们推着脸色苍白的Sherlock从我面前经过，我想马上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真是奇怪，大概是坐久了，我友好地冲一直站在我旁边的保镖笑笑——
“兄弟，能帮个忙吗？”
我坐在他旁边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因为我感觉只坐了一会儿，只是窗外黑着的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他还带着呼吸机，心脏不怎么有力但持续不断的跳动着；有时我会把手放到他的心口，悬空，偶尔擦到他的病号服，静静感受那正在复苏的生命力。最艰难的已经过去，Sherlock不可能在这时候放弃，我坚信。
我甚至提前通知了Mycroft，告诉他Sherlock撑过来了，他大概也这样想，顺便给了我出入ICU的权利，他没说要过来，或许认为还不是时候，现在他弟弟可没法子跟他吵架顶嘴
我摸了摸Sherlock柔软的头发，胡乱打着卷的，他头部的另一侧可笑的缠着纱布。
“Sherlock醒了一定会为之抓狂的。”我想，同时感叹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个。
我笑笑，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手，小指轻轻叩在脉搏上，感受着它缓慢的起伏，不去承认自己心底那一点残存的小小不安。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开始发暗，不知是时间推移还是天气原因，我也懒得去管，那首小提琴曲已经不知道在我脑海里演奏了多少遍，我都怀疑现在给我一把小提琴我都能复述一遍——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我连忙看看Sherlock的脸，苍白而平静的，和上一刻以及往前推的无数个时刻别无二致，看看心电图，心跳正常，唔，脉搏也正常——
等等，那个时候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Sherlock的手指好像在动，极其微弱的，然后慢慢增大幅度，大到我可以确认这不是幻觉了。
“Sherlock？Sherlock！”
他发出不太舒服的低哼声，然后缓慢的、相当缓慢的睁开眼，目光涣散，有点空白。
坦白说这一刻我真有点紧张，“Sherlock？”我小心翼翼的。
他慢慢转动眼珠，费力地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看上去想说话。
我把外层的氧气罩打开。
“John，看看你那是什么蠢样子。”他费力地开口，声音带着久不开口的沙哑。
还是他，还是我的Sherlock Holmes！
这时候我才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有液体一点点顺着下巴淌下来。
“我给你叫医生。”自主呼吸时带着插管会很不适，但我不敢轻举妄动，站起身去按铃，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我勉强把铃按响，想要开口说我没事，却发现眩晕愈发严重了，眼前开始飞舞大片的雪花，和黑暗交替着。
“我只是困了。”在失去意识前，我努力挣扎这样解释道。
TBC
今晚还有一更~
光，白亮亮的，刺得人眼睛发痛。
费力的眨眨眼，我试图移动，发现四肢发僵，一只手臂上挂着点滴，大概是营养液什么的；我试图去掏我的手机，才察觉到自己穿着病号服。
“二十四小时零八分，加上我手术昏迷的时间是五十二个小时，你不能指望你的手机还有电。”
熟悉的声音，低弱而带着轻微的喘息，我偏过头，看到了Sherlock，看来我在ICU搞到了一张床。
我开始寻找我的东西，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口袋里可还放着一个不怎么安全的小家伙。
“你的东西都寄存到外面了，包括那把勃朗宁。”Sherlock说，愤愤的，脸色不大好看，当然他现在做出什么表情恐怕都不会脸色好看。
“不眠不休，不吃东西，棒极了。”他低声嘀咕，“那些医护人员进来时看见你满脸是泪的倒在地上，都连忙看我是不是死了。”
“我总不可能在你生死未卜时大吃大喝，”我坐起来，耸耸肩，“高功能反社会都做不来这个。”一边开始盘算是叫医护人员还是自己把营养针拔掉算了。
“你还是留着它吧，John，你的脸色可不大好。”
“嗯，总不会比你糟。”
“客气点行吗，我可差点死了。”
“你还记得就好，少说点话行吗，你听上去气若游丝的。”我拔掉针头翻身下床，嘶，还真有点疼。
“……其实我想说还有十七分钟我就要转病房了，那样你至少能搞到一块止血胶布。”
早点说不行吗？我回头瞪他。
他努力裂开嘴向我笑笑，不那么成功的。
从ICU到私人病房，看上去没差多少，还多了浴室洗手间，加个厨房就更好了，我想，一边吐槽Mycroft的财大气粗。确认Sherlock没有随时断气的风险，我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我有点怀念食物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饿出了幻觉。
“食物！”他不耐烦的皱皱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满嘴消毒水味儿你也会这么想。”
“那恐怕要等一阵子。”
“我也知道，糟透了。”
他闭上眼，大概想用睡眠赶走烦躁的情绪，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平时还有不间断的吗啡注射，他现在想睡觉倒比保持清醒容易得多。
没关系，他这辈子比常人欠下的的睡眠补一年都不嫌多。
不过这很快变成了不那么容易的事，随着麻药的减退，Sherlock的睡眠和食欲就开始直线下滑，渐渐发展到我一提到食物他就一脸快要呕出来的表情。刀口只是一小部分，重要的是头痛，Sherlock平时把吗啡挂在嘴边上，但一直把它的注射量控制到将将不让自己休克过去的程度。
“John，你真的没有在那张该死的纸上签字吗，我觉得我倒霉的脑神经都被那把手术刀割断了。”他气急败坏，额头上汗涔涔的。
“相信我的信誉。”我知道他没有真的怀疑我，犹豫了一下，帮他把吗啡剂量稍稍调高了一点。他没理我，大概是没有力气。
是痛觉残留，或者严重的神经性偏头痛——某种折磨着许多脑力工作者但似乎很难跟Sherlock扯上关系的毛病。我问过医生，他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他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就不容易了。不损伤脑神经，坦白的说这是我主刀的最没把握的一次手术，患者的意志相当顽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的。”
的确，我放平心态，这已经几乎是个奇迹了，值得我一辈子感谢上帝，我总不能奢求太多。Sherlock撑下来了，没死、没沉睡不醒、没有损伤智力、没有变得迟钝、也没有忘了我。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的脑神经毕竟受到了惊吓，或许还失去了不少脑细胞，总要有个恢复过程。我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幻想要是能把他身上的疼痛转移到我这就好了，他已经被折磨够久的了，而且我还可以多用点吗啡，我又不需要那么精妙绝伦的大脑。
我摇摇头甩掉满脑子的瞎想，随即又开始胡乱琢磨要不要学点中医，找点儿按摩穴位什么的物理疗法让他能多睡会儿。
然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到浴室找了块毛巾，轻轻替Sherlock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刀口，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巧来轻揉他的太阳穴；在此之前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粗短的手指还能干这细致活儿，不过它确实还有点作用，聊胜于无。
手指下的Sherlock状态不大好，他还很虚弱，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看上去痛得有点迷糊了，完全看不出平日那副精力充沛锋芒毕露的模样，但我心头那块紧压着的大石却已经开始渐渐风化了。
因为蛰伏在Sherlock天才大脑里时刻威胁他生命的玩意儿终于离开了。
所有悲哀皆成过往，所有磨难均已终结。
会好起来的。
一切。
FIN（第十章完）
费力的眨眨眼，我试图移动，发现四肢发僵，一只手臂上挂着点滴，大概是营养液什么的；我试图去掏我的手机，才察觉到自己穿着病号服。
“二十四小时零八分，加上我手术昏迷的时间是五十二个小时，你不能指望你的手机还有电。”
熟悉的声音，低弱而带着轻微的喘息，我偏过头，看到了Sherlock，看来我在ICU搞到了一张床。
我开始寻找我的东西，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口袋里可还放着一个不怎么安全的小家伙。
“你的东西都寄存到外面了，包括那把勃朗宁。”Sherlock说，愤愤的，脸色不大好看，当然他现在做出什么表情恐怕都不会脸色好看。
“不眠不休，不吃东西，棒极了。”他低声嘀咕，“那些医护人员进来时看见你满脸是泪的倒在地上，都连忙看我是不是死了。”
“我总不可能在你生死未卜时大吃大喝，”我坐起来，耸耸肩，“高功能反社会都做不来这个。”一边开始盘算是叫医护人员还是自己把营养针拔掉算了。
“你还是留着它吧，John，你的脸色可不大好。”
“嗯，总不会比你糟。”
“客气点行吗，我可差点死了。”
“你还记得就好，少说点话行吗，你听上去气若游丝的。”我拔掉针头翻身下床，嘶，还真有点疼。
“……其实我想说还有十七分钟我就要转病房了，那样你至少能搞到一块止血胶布。”
早点说不行吗？我回头瞪他。
他努力裂开嘴向我笑笑，不那么成功的。
从ICU到私人病房，看上去没差多少，还多了浴室洗手间，加个厨房就更好了，我想，一边吐槽Mycroft的财大气粗。确认Sherlock没有随时断气的风险，我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我有点怀念食物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饿出了幻觉。
“食物！”他不耐烦的皱皱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满嘴消毒水味儿你也会这么想。”
“那恐怕要等一阵子。”
“我也知道，糟透了。”
他闭上眼，大概想用睡眠赶走烦躁的情绪，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平时还有不间断的吗啡注射，他现在想睡觉倒比保持清醒容易得多。
没关系，他这辈子比常人欠下的的睡眠补一年都不嫌多。
不过这很快变成了不那么容易的事，随着麻药的减退，Sherlock的睡眠和食欲就开始直线下滑，渐渐发展到我一提到食物他就一脸快要呕出来的表情。刀口只是一小部分，重要的是头痛，Sherlock平时把吗啡挂在嘴边上，但一直把它的注射量控制到将将不让自己休克过去的程度。
“John，你真的没有在那张该死的纸上签字吗，我觉得我倒霉的脑神经都被那把手术刀割断了。”他气急败坏，额头上汗涔涔的。
“相信我的信誉。”我知道他没有真的怀疑我，犹豫了一下，帮他把吗啡剂量稍稍调高了一点。他没理我，大概是没有力气。
是痛觉残留，或者严重的神经性偏头痛——某种折磨着许多脑力工作者但似乎很难跟Sherlock扯上关系的毛病。我问过医生，他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他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就不容易了。不损伤脑神经，坦白的说这是我主刀的最没把握的一次手术，患者的意志相当顽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的。”
的确，我放平心态，这已经几乎是个奇迹了，值得我一辈子感谢上帝，我总不能奢求太多。Sherlock撑下来了，没死、没沉睡不醒、没有损伤智力、没有变得迟钝、也没有忘了我。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的脑神经毕竟受到了惊吓，或许还失去了不少脑细胞，总要有个恢复过程。我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幻想要是能把他身上的疼痛转移到我这就好了，他已经被折磨够久的了，而且我还可以多用点吗啡，我又不需要那么精妙绝伦的大脑。
我摇摇头甩掉满脑子的瞎想，随即又开始胡乱琢磨要不要学点中医，找点儿按摩穴位什么的物理疗法让他能多睡会儿。
然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到浴室找了块毛巾，轻轻替Sherlock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刀口，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巧来轻揉他的太阳穴；在此之前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粗短的手指还能干这细致活儿，不过它确实还有点作用，聊胜于无。
手指下的Sherlock状态不大好，他还很虚弱，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看上去痛得有点迷糊了，完全看不出平日那副精力充沛锋芒毕露的模样，但我心头那块紧压着的大石却已经开始渐渐风化了。
因为蛰伏在Sherlock天才大脑里时刻威胁他生命的玩意儿终于离开了。
所有悲哀皆成过往，所有磨难均已终结。
会好起来的。
一切。
FIN（第十章完）
好想标一个全文完，大概还有一两章正文完结，小夏慢慢恢复健康，两人感情基本也到顶点了，就文章结构而言也到尾声了，再没虐点了，可能有泪点，因人而异，然后是蠢作者啰啰嗦嗦的作者后记，会有很多小番外，不过番外的更新速度应该不会这么疯了，以上，下楼圈人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万字更大结局，正文就完结了，一直写虐都没哭的，但今天有点感伤，舍不得这俩只，也舍不得十一天来支持鼓励我的GN们，写文时总是刷手机看有没有GN给我留评，特别没出息，嘻嘻。
第一篇神夏同人，我也舍不得，但完结是深思熟虑的，不然剧情就拖沓了，我想给它一个美好的句点。我会时而写个番外冒泡的。今天会有很长的作者后记，来总结这篇文文以及和支持我的GN们说点心里话，以上。
作者去码大结局了。
第一篇神夏同人，我也舍不得，但完结是深思熟虑的，不然剧情就拖沓了，我想给它一个美好的句点。我会时而写个番外冒泡的。今天会有很长的作者后记，来总结这篇文文以及和支持我的GN们说点心里话，以上。
作者去码大结局了。
Chapter eleven
两周后我们就回到了贝克街221B，听上去这对于一个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病人短了点，但实际上已经是在我极力坚持下能拖得最久的了。
持续而剧烈的头痛让Sherlock的脾气变得愈发恶劣暴躁，对每个靠近他的医生或护士进行口无遮拦滔滔不绝的演绎，仿佛这才能让他好受点。
最后我不得不妥协了，防止有人忍无可忍地往他的药剂里兑水，或者干脆了当的在水杯里投毒。
生活还是老样子，少了点的是镇痛片的剂量，多了点的是Sherlock的脾气，他倒比坦然等死的那会儿急躁了不少，像我刚遇见他那阵子。我把勃朗宁默默收起来，防止他再往Hudson太太的墙壁上开洞。
不过他倒没有急着出去破案，一部分是因为他可怕的恼人头痛，一部分大概是因为他头上的可笑刀口——那缺了一小块头发，估计要长一阵子——大概也是他恼怒的源泉之一。
已经不错了，好歹没被剃成秃头，我想，一边默默忍下不负责任的笑。
他在恢复期，心理和生理上都是，这得他自己完成。我只在他最沮丧暴躁时打开窗帘，随便指着窗外的某个行人咨询他，他会飞速的给出大段的推理和演绎，然后慢慢自我平静下来。
我知道他一直用愤怒掩盖着什么，只有实践和事实能减弱这种焦虑和不安，证明他妙不可言的大脑还在以常人不可及的速率高速运转着，没有哪儿——哪怕一个小齿轮——发生一丁点问题。
我们开始慢慢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很少牵手，很少拥抱，不再接吻。唯一变化的是楼上卧室的床彻底失去用处，我们用实际行动证实了Hudson太太的预言是多么精准绝妙。我开始考虑换张大床了，至于楼上的房间，估计离变成Sherlock的实验室已为期不远。
最大的肢体运动大概用于镇压，在Sherlock头痛欲裂又挣扎着作死时把他简单粗暴地按到床上，这经常比打一架还累。
如果按他的反抗力度来论，那他一直恢复得很好，飞速的。
我在Sherlock痛得睁不开眼睛时帮他按摩，额角、太阳穴、眉心、后脑、脖颈，等他慢慢放弃抵抗放松下来，等他慢慢从疼痛中解脱出来，遵从生理本能陷入睡眠。然后悄悄起身去吃我的抗抑郁药片。
“我很高兴你能走出这步，说实话我第一次觉得真正帮到你。”最后一次去接受心理治疗时，我的心理医师说。
我惊讶的看着我素来严肃理性的心理医师，她随和的笑着。
“很多时候我都束手无策并心生不快。心理医师碰到不愿配合的病人总会有些恼怒。”
我惊讶的望着她。
“你的信任危机，这是你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心理医师彻彻底底的敞开心扉，“她摊摊手，难得活泼的，“说实话我被你感动了，我看到你为了挚友多么用力的活着。”
“解开心结你看起来好多了，事实上你生理上的抑郁症没那么严重，真令人庆幸，祝你早日康复，”她眨眨眼，“这回你不会再拒绝用药了吧。”
“……当然不。”
结束回想，我笑笑，一口吞下药片，它们能令我睡个好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看着睡着的Sherlock，默默地想。
事情确实向好的方面发展了，我的噩梦和失眠，Sherlock恼人的头痛，都以缓慢但持续的速度改善着，我们开始投入大量时间用于睡眠，毕竟我们都年过而立，总要休养生息，才能迎接下一次历险。
大概是两周后，我主动提起了医院的勃朗宁事件，“事后你没对我发火儿真让我挺惊讶的。”我轻轻耸耸肩，望着裹在长沙发上的一团。
“你倒还敢提。”他气急败坏的回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闪过锐利的光，“我当时吓得差点厥过去。”
“但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显而易见的。”
“……因为你是对的，那是最好的方法。”好半天他闷声回答，不情愿的，低着头，默默示弱的姿态。
“John，在情感的捕捉上，你很敏锐。在上手术台前，我确实没多少活下来的信心，其实我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你，不在那张协议上签字，抱歉——”
“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按你所说的，这在概率上是不存在的，我也没做到不是？否则我就不会威胁你了，幸亏它奏效了。”
“的确是，在被打上麻药到失去意识的短暂时间中我拼命演绎，去找你的破绽，但找不到，那个没准备的保镖没法在你事先计划好的情况下阻止你，后来我发现，只有我活下来，你才不会死。手术过程中我有两次坠入记忆宫殿的底部，然后我看到所有的门上都贴着你的名字，所有的墙壁都回荡着你的声音，迫使我挣扎着往上爬，就像那次中枪的时候一样，然后我活了下来。”
“你给了我生命，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决绝的一面。”
“这不算什么，我可是上过阿富汗的兵。”
我们再不自知的情况下走到地毯中央，注视着对方，视线有点模糊，感觉眼睛发胀，我眨眨眼，任由眼泪滴落下来，一边打赌这绝对是我们俩最后一次干这种丢人的事。
“You burned me，”我说，定定注视着Sherlock的眼睛，“and I thawed you.”
（你点燃了我，然后我融化了你。）
TBC
两周后我们就回到了贝克街221B，听上去这对于一个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病人短了点，但实际上已经是在我极力坚持下能拖得最久的了。
持续而剧烈的头痛让Sherlock的脾气变得愈发恶劣暴躁，对每个靠近他的医生或护士进行口无遮拦滔滔不绝的演绎，仿佛这才能让他好受点。
最后我不得不妥协了，防止有人忍无可忍地往他的药剂里兑水，或者干脆了当的在水杯里投毒。
生活还是老样子，少了点的是镇痛片的剂量，多了点的是Sherlock的脾气，他倒比坦然等死的那会儿急躁了不少，像我刚遇见他那阵子。我把勃朗宁默默收起来，防止他再往Hudson太太的墙壁上开洞。
不过他倒没有急着出去破案，一部分是因为他可怕的恼人头痛，一部分大概是因为他头上的可笑刀口——那缺了一小块头发，估计要长一阵子——大概也是他恼怒的源泉之一。
已经不错了，好歹没被剃成秃头，我想，一边默默忍下不负责任的笑。
他在恢复期，心理和生理上都是，这得他自己完成。我只在他最沮丧暴躁时打开窗帘，随便指着窗外的某个行人咨询他，他会飞速的给出大段的推理和演绎，然后慢慢自我平静下来。
我知道他一直用愤怒掩盖着什么，只有实践和事实能减弱这种焦虑和不安，证明他妙不可言的大脑还在以常人不可及的速率高速运转着，没有哪儿——哪怕一个小齿轮——发生一丁点问题。
我们开始慢慢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很少牵手，很少拥抱，不再接吻。唯一变化的是楼上卧室的床彻底失去用处，我们用实际行动证实了Hudson太太的预言是多么精准绝妙。我开始考虑换张大床了，至于楼上的房间，估计离变成Sherlock的实验室已为期不远。
最大的肢体运动大概用于镇压，在Sherlock头痛欲裂又挣扎着作死时把他简单粗暴地按到床上，这经常比打一架还累。
如果按他的反抗力度来论，那他一直恢复得很好，飞速的。
我在Sherlock痛得睁不开眼睛时帮他按摩，额角、太阳穴、眉心、后脑、脖颈，等他慢慢放弃抵抗放松下来，等他慢慢从疼痛中解脱出来，遵从生理本能陷入睡眠。然后悄悄起身去吃我的抗抑郁药片。
“我很高兴你能走出这步，说实话我第一次觉得真正帮到你。”最后一次去接受心理治疗时，我的心理医师说。
我惊讶的看着我素来严肃理性的心理医师，她随和的笑着。
“很多时候我都束手无策并心生不快。心理医师碰到不愿配合的病人总会有些恼怒。”
我惊讶的望着她。
“你的信任危机，这是你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心理医师彻彻底底的敞开心扉，“她摊摊手，难得活泼的，“说实话我被你感动了，我看到你为了挚友多么用力的活着。”
“解开心结你看起来好多了，事实上你生理上的抑郁症没那么严重，真令人庆幸，祝你早日康复，”她眨眨眼，“这回你不会再拒绝用药了吧。”
“……当然不。”
结束回想，我笑笑，一口吞下药片，它们能令我睡个好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看着睡着的Sherlock，默默地想。
事情确实向好的方面发展了，我的噩梦和失眠，Sherlock恼人的头痛，都以缓慢但持续的速度改善着，我们开始投入大量时间用于睡眠，毕竟我们都年过而立，总要休养生息，才能迎接下一次历险。
大概是两周后，我主动提起了医院的勃朗宁事件，“事后你没对我发火儿真让我挺惊讶的。”我轻轻耸耸肩，望着裹在长沙发上的一团。
“你倒还敢提。”他气急败坏的回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闪过锐利的光，“我当时吓得差点厥过去。”
“但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显而易见的。”
“……因为你是对的，那是最好的方法。”好半天他闷声回答，不情愿的，低着头，默默示弱的姿态。
“John，在情感的捕捉上，你很敏锐。在上手术台前，我确实没多少活下来的信心，其实我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你，不在那张协议上签字，抱歉——”
“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按你所说的，这在概率上是不存在的，我也没做到不是？否则我就不会威胁你了，幸亏它奏效了。”
“的确是，在被打上麻药到失去意识的短暂时间中我拼命演绎，去找你的破绽，但找不到，那个没准备的保镖没法在你事先计划好的情况下阻止你，后来我发现，只有我活下来，你才不会死。手术过程中我有两次坠入记忆宫殿的底部，然后我看到所有的门上都贴着你的名字，所有的墙壁都回荡着你的声音，迫使我挣扎着往上爬，就像那次中枪的时候一样，然后我活了下来。”
“你给了我生命，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决绝的一面。”
“这不算什么，我可是上过阿富汗的兵。”
我们再不自知的情况下走到地毯中央，注视着对方，视线有点模糊，感觉眼睛发胀，我眨眨眼，任由眼泪滴落下来，一边打赌这绝对是我们俩最后一次干这种丢人的事。
“You burned me，”我说，定定注视着Sherlock的眼睛，“and I thawed you.”
（你点燃了我，然后我融化了你。）
TBC
更新踢，再啰嗦一次，下一更晚五点，大结局在晚九点到十点间奉上，现在构思的快哭出来了，没有虐点，但不小心戳到自己泪点了，欢迎GN们捧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