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Sorry,I can't.抱歉，想都别想。（WHW\/R\/续S3\/John视角)
我把自己扔到靠椅上，开始思考，我信任他吗，John Watson究竟是否信任Sherlock？
我知道Sherlock永远不会背叛我，迫害我；而我对他也是一样；就算众叛亲离，我们俩永远都是站在彼此阵营中的人。如果可以，我们会一起大笑着在伦敦街头逃亡。
我是为什么选择Sherlock Holmes呢，那时候人人都劝我离他远一点，说他是个怪胎；可我毅然决然的走入他的世界，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并不说谎。人性使然，人都会说谎，会隐瞒；Sherlock不懂人性，他直言不讳，像某种无机质的无色材料，剔透而晶莹。
但很快我发现他其实会说谎的，事实上如果他愿意他就是世上最好的演员，他只是待我与众不同。
而现在呢，就因为我的挚友掌握了一点人性，出于善意和暂时无法言说的理由对我撒谎或者小小的隐瞒，我就责怪他，在他生死挣扎时仍无情地伤害他吗？
如果这就是我信任危机的本质，我将不配得到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友谊和幸福。
睁着眼，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就可以看得清东西了，长沙发、小桌、带着洞的墙壁。微微卷边的地毯，各种熟悉不过的小细节——今夜它们陪着我。
我开始思考一些一直被我回避的问题。
Sherlock坠楼归来后，我为什么一直无法真正原谅他，或者说，为什么这个结一直埋在我心底？
如果Sherlock死了，我会不会真的和Mary结婚，以恶劣的近乎利用的方式？
在真相揭穿以前，我和Mary短暂的平静婚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选择原谅Mary，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还是因为那句“Because you chose her.”？
又或者，在我的妻子给了Sherlock一枪后，我这辈子还会不会真的原谅她？
为什么我对Sherlock小小的欺瞒那么耿耿于怀，斤斤计较？
最后，我迟疑的想——在Sherlock心中我究竟是什么角色？而我又将他定位成什么人呢？
是朋友，还是更多？
我在思绪的狂潮下昏昏睡去，又从熟悉的噩梦中惊醒，在令人仓惶的绝望中，我轻手轻脚走到Sherlock的卧室门口，像前几个夜晚一样，淡淡月光下，我能看清他黑色的卷发和苍白的脸颊，他这回真的睡着了，呼吸平静而悠长，从噩梦惊醒的夜里，我无数次从中寻求安宁。
我无法想象如果它突然停下来——我不能想下去。
心中埋的最深的恐惧一点点浮出水面，我宁可要从前的那个Sherlock Holmes，他任性自我就不会隐瞒自己的伤痛，他会向我求助他并告诉我自己有多疼。
而现在，我怕他会在预感到死亡时骗我离开，然后独自呼出最后一口气。我还记得他坠楼时我的痛彻心扉，那种深埋到记忆底层的心跳停滞感，我冲上去但我不是第一个，我握住他的手但回应我的已经是没有脉搏的冰凉。那是我记忆中最痛的失去，我的心在那一刻撕开一角，从此北风一直肆虐在我胸膛里，从未止息。
我并非无法原谅Sherlock Holmes，但我无法遗忘那场梦魇，无法补上缺了一角的心，它蛰伏在我记忆的边边角角里，伺机而动，从我口中不受控制的挣扎出来。
不是在指责你，而是在提醒我自己。
从那以后我无法再与你亲密无间，你是我噩梦的一部分，我失去了靠近你的勇气，我怕有一天握住你的手时，死亡已经将我们分离。
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
我不想失去你，也无法失去你。
我想着，然后无声无息地跪倒在地毯上。
我知道Sherlock永远不会背叛我，迫害我；而我对他也是一样；就算众叛亲离，我们俩永远都是站在彼此阵营中的人。如果可以，我们会一起大笑着在伦敦街头逃亡。
我是为什么选择Sherlock Holmes呢，那时候人人都劝我离他远一点，说他是个怪胎；可我毅然决然的走入他的世界，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并不说谎。人性使然，人都会说谎，会隐瞒；Sherlock不懂人性，他直言不讳，像某种无机质的无色材料，剔透而晶莹。
但很快我发现他其实会说谎的，事实上如果他愿意他就是世上最好的演员，他只是待我与众不同。
而现在呢，就因为我的挚友掌握了一点人性，出于善意和暂时无法言说的理由对我撒谎或者小小的隐瞒，我就责怪他，在他生死挣扎时仍无情地伤害他吗？
如果这就是我信任危机的本质，我将不配得到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友谊和幸福。
睁着眼，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就可以看得清东西了，长沙发、小桌、带着洞的墙壁。微微卷边的地毯，各种熟悉不过的小细节——今夜它们陪着我。
我开始思考一些一直被我回避的问题。
Sherlock坠楼归来后，我为什么一直无法真正原谅他，或者说，为什么这个结一直埋在我心底？
如果Sherlock死了，我会不会真的和Mary结婚，以恶劣的近乎利用的方式？
在真相揭穿以前，我和Mary短暂的平静婚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选择原谅Mary，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还是因为那句“Because you chose her.”？
又或者，在我的妻子给了Sherlock一枪后，我这辈子还会不会真的原谅她？
为什么我对Sherlock小小的欺瞒那么耿耿于怀，斤斤计较？
最后，我迟疑的想——在Sherlock心中我究竟是什么角色？而我又将他定位成什么人呢？
是朋友，还是更多？
我在思绪的狂潮下昏昏睡去，又从熟悉的噩梦中惊醒，在令人仓惶的绝望中，我轻手轻脚走到Sherlock的卧室门口，像前几个夜晚一样，淡淡月光下，我能看清他黑色的卷发和苍白的脸颊，他这回真的睡着了，呼吸平静而悠长，从噩梦惊醒的夜里，我无数次从中寻求安宁。
我无法想象如果它突然停下来——我不能想下去。
心中埋的最深的恐惧一点点浮出水面，我宁可要从前的那个Sherlock Holmes，他任性自我就不会隐瞒自己的伤痛，他会向我求助他并告诉我自己有多疼。
而现在，我怕他会在预感到死亡时骗我离开，然后独自呼出最后一口气。我还记得他坠楼时我的痛彻心扉，那种深埋到记忆底层的心跳停滞感，我冲上去但我不是第一个，我握住他的手但回应我的已经是没有脉搏的冰凉。那是我记忆中最痛的失去，我的心在那一刻撕开一角，从此北风一直肆虐在我胸膛里，从未止息。
我并非无法原谅Sherlock Holmes，但我无法遗忘那场梦魇，无法补上缺了一角的心，它蛰伏在我记忆的边边角角里，伺机而动，从我口中不受控制的挣扎出来。
不是在指责你，而是在提醒我自己。
从那以后我无法再与你亲密无间，你是我噩梦的一部分，我失去了靠近你的勇气，我怕有一天握住你的手时，死亡已经将我们分离。
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
我不想失去你，也无法失去你。
我想着，然后无声无息地跪倒在地毯上。
Chapter six
我赶在Sherlock醒过来前从地毯上挣扎起来——跪在别人门口吓人不是我的作风——然后费力的把自己挪到靠椅上。
潜意识里，我曾以为我如果保持距离，Sherlock 可以得以幸存，他会因为我结婚、生子、开始无趣、开始沦为万千庸人中的一员而抖抖大衣领子，不屑一顾的离开；做回那个在孤独保护下无坚不摧的Sherlock Holmes；但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一年间他向我展示出不可想象的容忍妥协和柔软，一年间我眼看着各种遭透了的事在他身上轮番上演，而我温柔无害的妻子在其中充当了最重要的一环。
我开始回忆刚才的噩梦，最真实可怕的一个。
Sherlock从巴兹医院顶楼纵身跃下，风衣如同黑色羽翼，展开破碎，在风中发出绝望的飒飒声。
我听见他坠落的声音，重重的敲在心底。
我冲上去但我不是第一个，我握住他的手但回应我的已经是没有脉搏的冰凉。
不会的，Sherlock Holmes怎么会死，他是骗我的，对，他一定是骗我的！
“他死了。”耳边响起一个冰凉冷酷的声音。
我回过头，我最温和爱笑的妻子站在我背后，神色漠然。
“他死了，他该死。”
“不。”我摇头，“他不会。”
“他死了，”Mary擦着手里的枪，俯下身对我耳语“我亲手杀了他。我是Moriarty的人，John，Moriarty回来了。”
我意识到这是一段记忆，不完整的，但我回忆起了那个夜晚，Mary是怎样含着眼泪告诉我，她在巴兹医院透过狙击镜认识我，她在监视我的过程中被我吸引，她在发现Sherlock活着时有多惊恐和矛盾，她是Moriarty的人，Moriarty回来了，她的小幸福必须结束了。
那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我的妻子和Sherlock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天堑，他们是致命的宿敌，而我居然妄想过什么和谐相处。
我甚至无法为她报仇，因为Mary Morstan站在魔鬼的那边，她亲口告诉我她不无辜。
……
“John，把你的手机给我。”Sherlock在卧室远远召唤我。天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成功把我吓了一跳。我走进去，Sherlock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哦，我猜测他什么也没穿），十指交叠抵着下巴，
他接过手机，掀起眼皮瞟了我一眼，“衣服褶皱，姿势僵硬，睡眠时间不超过三小时，你果然又在靠椅上凑合了一夜，从前我怎么没见你这么精力充沛过。”
他嘟囔，十指在手机上飞快按动着，Sherlock用自己的方式和我讲和了，别扭而生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该死的认为这可爱透了。
“今天去一上午就好，没必要给苏格兰场那些蠢货太卖力，案子破得太快他们连结案报告都写不过来，”他头也不抬的嘱咐我，“下午Mycroft会来，商量一下我的遗嘱，我希望你在场。劳什子遗嘱，Hmmm，无聊。”
稍稍扬起的心情刷的回落下来。
一上午我都魂不守舍，看得出Sherlock也有点，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他差点搞错了一位密码，这可不常发生。
跟Lestrade告别，我早早回到221B。
“我们恐怕要好等了，Mycroft素来不太准时。”Sherlock嗤笑，把手垫到后脑勺上。
但事实上Mycroft两点就到了，黑衣服黑鞋子黑色公文包，和平常一样，但我感到莫名的压抑。
两兄弟照常问候了好久，针锋相对的。Sherlock漫不经心的在那几章薄薄的纸的末尾签名，还是平时那副鬼样子，就算那是他的遗嘱。
哈，遗嘱，又是个糟糕透顶的词。
“我真不明白这东西对我有什么必要？”他嫌弃的翻弄那几页纸，“真难为你搞出这么多。Sherlock Holmes，品行恶劣，少有资产，孤身一人，有什么好说的。”
Mycroft慢条斯理但强硬的夺过那几页被蹂躏的纸，“你知道我素来慷慨，我亲爱的弟弟，何况你死之后我将免除一切麻烦事，工作都会像休假般轻松，草拟几页遗嘱而已，不必太感谢我。”
“你想多了，我才没想感谢你。”
“你最好这样做，关于你不想告诉爸爸妈妈这点，我现在还没下定决心呢，我可不想在你死后被拿来开刀。”
“告诉他们有什么必要呢，”Sherlock舒展了一下身体，把长腿翘到桌子上，“毕竟你一直是当好孩子的那个——虽然真实情况并非如此——何必给他们找气受，”他摊摊手，“你明白，只有死亡能让我乖巧些。”
“你告诉他们，我喝多了掉到水里了，聚众赌博，打架斗殴，随便什么，磕高了淹死在浴盆里都行，我知道你擅长这个，总之让他们相信我是个混蛋就行——反正事实也是如此，我可不想有谁为我伤心。”Sherlock放下腿，注视着他的哥哥。
“放心，保证让你死得混蛋无比。只要你说声谢谢。”
两兄弟凑近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Well,最后一件事。”Sherlock擦了擦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以很少出现的认真姿态道，“帮我照顾好我的医生，连苏格兰场都能接管的[大英政府]，我相信你不介意插手一下婚介所，给他选个好妻子，金发、娇小、温柔、有点小女人的聪慧、最重要的是背景干净，他会喜欢的，尽管那家伙总是口是心非。”
“Sorry, I can’t.” Mycroft把遗嘱塞回到公文包里，“我才不会管你的医生呢，你想都别想。”他快步向外走去。
“拜托了，哥哥。”
回答他的是Mycroft的关门声。
“哦，John，我打赌他正站在台阶上哭，”Sherlock仰卧到长沙发上，似乎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真好奇，从小到大我都没见他哭过——去帮我瞧瞧他，不能亲眼看看真是遗憾，但我有一堆事还指望着他，这可真糟——去吧，替我瞧瞧，顺便讨要你的权益，你可不能白帮他照顾我。”
他把一只胳膊挡到脸上，自欺欺人的以为我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哽咽。
TBC
我赶在Sherlock醒过来前从地毯上挣扎起来——跪在别人门口吓人不是我的作风——然后费力的把自己挪到靠椅上。
潜意识里，我曾以为我如果保持距离，Sherlock 可以得以幸存，他会因为我结婚、生子、开始无趣、开始沦为万千庸人中的一员而抖抖大衣领子，不屑一顾的离开；做回那个在孤独保护下无坚不摧的Sherlock Holmes；但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一年间他向我展示出不可想象的容忍妥协和柔软，一年间我眼看着各种遭透了的事在他身上轮番上演，而我温柔无害的妻子在其中充当了最重要的一环。
我开始回忆刚才的噩梦，最真实可怕的一个。
Sherlock从巴兹医院顶楼纵身跃下，风衣如同黑色羽翼，展开破碎，在风中发出绝望的飒飒声。
我听见他坠落的声音，重重的敲在心底。
我冲上去但我不是第一个，我握住他的手但回应我的已经是没有脉搏的冰凉。
不会的，Sherlock Holmes怎么会死，他是骗我的，对，他一定是骗我的！
“他死了。”耳边响起一个冰凉冷酷的声音。
我回过头，我最温和爱笑的妻子站在我背后，神色漠然。
“他死了，他该死。”
“不。”我摇头，“他不会。”
“他死了，”Mary擦着手里的枪，俯下身对我耳语“我亲手杀了他。我是Moriarty的人，John，Moriarty回来了。”
我意识到这是一段记忆，不完整的，但我回忆起了那个夜晚，Mary是怎样含着眼泪告诉我，她在巴兹医院透过狙击镜认识我，她在监视我的过程中被我吸引，她在发现Sherlock活着时有多惊恐和矛盾，她是Moriarty的人，Moriarty回来了，她的小幸福必须结束了。
那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我的妻子和Sherlock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天堑，他们是致命的宿敌，而我居然妄想过什么和谐相处。
我甚至无法为她报仇，因为Mary Morstan站在魔鬼的那边，她亲口告诉我她不无辜。
……
“John，把你的手机给我。”Sherlock在卧室远远召唤我。天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成功把我吓了一跳。我走进去，Sherlock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哦，我猜测他什么也没穿），十指交叠抵着下巴，
他接过手机，掀起眼皮瞟了我一眼，“衣服褶皱，姿势僵硬，睡眠时间不超过三小时，你果然又在靠椅上凑合了一夜，从前我怎么没见你这么精力充沛过。”
他嘟囔，十指在手机上飞快按动着，Sherlock用自己的方式和我讲和了，别扭而生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该死的认为这可爱透了。
“今天去一上午就好，没必要给苏格兰场那些蠢货太卖力，案子破得太快他们连结案报告都写不过来，”他头也不抬的嘱咐我，“下午Mycroft会来，商量一下我的遗嘱，我希望你在场。劳什子遗嘱，Hmmm，无聊。”
稍稍扬起的心情刷的回落下来。
一上午我都魂不守舍，看得出Sherlock也有点，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他差点搞错了一位密码，这可不常发生。
跟Lestrade告别，我早早回到221B。
“我们恐怕要好等了，Mycroft素来不太准时。”Sherlock嗤笑，把手垫到后脑勺上。
但事实上Mycroft两点就到了，黑衣服黑鞋子黑色公文包，和平常一样，但我感到莫名的压抑。
两兄弟照常问候了好久，针锋相对的。Sherlock漫不经心的在那几章薄薄的纸的末尾签名，还是平时那副鬼样子，就算那是他的遗嘱。
哈，遗嘱，又是个糟糕透顶的词。
“我真不明白这东西对我有什么必要？”他嫌弃的翻弄那几页纸，“真难为你搞出这么多。Sherlock Holmes，品行恶劣，少有资产，孤身一人，有什么好说的。”
Mycroft慢条斯理但强硬的夺过那几页被蹂躏的纸，“你知道我素来慷慨，我亲爱的弟弟，何况你死之后我将免除一切麻烦事，工作都会像休假般轻松，草拟几页遗嘱而已，不必太感谢我。”
“你想多了，我才没想感谢你。”
“你最好这样做，关于你不想告诉爸爸妈妈这点，我现在还没下定决心呢，我可不想在你死后被拿来开刀。”
“告诉他们有什么必要呢，”Sherlock舒展了一下身体，把长腿翘到桌子上，“毕竟你一直是当好孩子的那个——虽然真实情况并非如此——何必给他们找气受，”他摊摊手，“你明白，只有死亡能让我乖巧些。”
“你告诉他们，我喝多了掉到水里了，聚众赌博，打架斗殴，随便什么，磕高了淹死在浴盆里都行，我知道你擅长这个，总之让他们相信我是个混蛋就行——反正事实也是如此，我可不想有谁为我伤心。”Sherlock放下腿，注视着他的哥哥。
“放心，保证让你死得混蛋无比。只要你说声谢谢。”
两兄弟凑近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Well,最后一件事。”Sherlock擦了擦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以很少出现的认真姿态道，“帮我照顾好我的医生，连苏格兰场都能接管的[大英政府]，我相信你不介意插手一下婚介所，给他选个好妻子，金发、娇小、温柔、有点小女人的聪慧、最重要的是背景干净，他会喜欢的，尽管那家伙总是口是心非。”
“Sorry, I can’t.” Mycroft把遗嘱塞回到公文包里，“我才不会管你的医生呢，你想都别想。”他快步向外走去。
“拜托了，哥哥。”
回答他的是Mycroft的关门声。
“哦，John，我打赌他正站在台阶上哭，”Sherlock仰卧到长沙发上，似乎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真好奇，从小到大我都没见他哭过——去帮我瞧瞧他，不能亲眼看看真是遗憾，但我有一堆事还指望着他，这可真糟——去吧，替我瞧瞧，顺便讨要你的权益，你可不能白帮他照顾我。”
他把一只胳膊挡到脸上，自欺欺人的以为我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哽咽。
TBC
我追出去时Mycroft的确站在台阶上，背对着我。
“Sherlock让你来的？”他转过身，靠到台阶旁边的墙壁上，“他总想看我的乐子，但不得不说，现在我确实挺狼狈的。”
其实并没有，他甚至没有流泪，只是眼眶发红，喉咙中透出压抑的哽咽声。
“你们彼此彼此。”我向下走了几级台阶，耸耸肩。
“我就知道。”他微扬着头笑起来，带着隐约的哭腔。
说老实话，我还从未见过这位[大英政府]这么情感丰富过。
“John,我可不大想给你找个媳妇。”
“傻话而已。”
“我也不想这份遗嘱生效。”
“呃，其实我认同Sherlock的话，你不必写这么多的，反正也是废纸。不过你大概也没什么休假了，我不会放那个混蛋去死的。”
“我没看错人，”他笑起来，注视着我“John，你总是心软。”
“是吗，我可一直想狠揍那家伙一顿，嗯，就算他是个病人。”
“事实上我一直想给每个教训过我那个混蛋弟弟的人都发一份礼金。”Mycroft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巾擦擦眼角，顺便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也擦掉了，他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讨厌模样。
“再见，John。”他快步走下楼去，在门口处停留了一下，“我曾经说过爱没有用处，现在我依然坚持这个观点，但没有人能逃得过，爱的放纵纠结绝望和……温暖，没人逃得过，连我和Sherlock也不能。”
我目送着Mycroft离开，然后回身上楼。打开门时Sherlock已经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了，装模作样的摆弄着我的手机。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但思考怎么劝说Sherlock还是花掉了整个余下的下午，甚至跨越了一个短暂的晚餐。一方面是我将要说出的话大概要引发一场大爆炸；一方面是Sherlock有意做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但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勇气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掉的声音。
但先开口的是Sherlock：“John，你的约会时间到了。”他不耐烦的提醒道。
“Sherlock，我……”
“John，从Mycroft走后你就表现得焦躁、纠结、不安、吞吞吐吐，傻子都能看出你不是患上了内分泌紊乱就是有心事；鉴于前者几率过低，我友情提示你，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理他，我不想和你闹不愉快。”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中写着警告，“现在去约会吧，虽然你要么从没靠到她三米以内，要么就是你的约会对象是个女鬼小姐——”
“Sherlock，我们得谈谈，你真得不打算接受治疗吗，尝试一下——”
“够了！John我说过不谈这件事的，我都不和你谈Mary。”
“你现在可以谈，事实上你也没少提过——Mary曾经照亮过我的生命，也曾将我推入深渊。她存在于我记忆中一个念念不忘的片段里，但不作为真正的爱情，Mary Morstan都没真正存在过。她是Moriarty的人。Moriarty回来了，你早知道吧，Sherlock。“
“John，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不是Jim Moriarty,是他兄弟。”他向我笑笑，冷酷无情的，“这又怎么样呢，反正我快死了。其实苏格兰场那帮蠢货没错，没有我这些犯罪分子会安分许多，没有对手就没有乐子，我死了，Moriarty就掀不起风浪。”
“Sherlock，别这么固执，你可以试一下再选择的，毕竟死了可就没什么乐子了。”我努力再次尝试，搜肠刮肚的从他的角度来想。
“我尝试后还会有选择权吗？另外，John,你没有资格教我，”他站起身来喘着粗气俯视着我，“就算你勇敢善良又智慧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也不能，因为我就是这么个令人讨厌、粗鲁无礼、自大傲慢、十恶不赦的反社会怪胎，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永远别指望我感激你，真抱歉，不过现在，piss off,”他低下声音，表情愉悦的，“piss off Dr Waston，我这样的混蛋注定步向死亡时孤身一人。”
有什么在我胸膛中炙烤着，一点点蚕食，焚烧掉我所有的理智容忍和自制力，血液冲击着耳膜，心跳声喧嚣掉了一切絮语，Sherlock还在喋喋不休，我只盯着他，想要给他一巴掌，想要在他的胸膛或者胃部捣上一拳，想要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
“You are wrong.”我说，声音听上去出奇的平静。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在下一次开口前仰倒在沙发上。
等我稍微恢复理智时他已经躺在地上了，我毕竟是上过阿富汗的兵，单论武力他活蹦乱跳时也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还记得他是个病人，避开了他宝贵的大脑和脆弱的内脏。
“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他轻轻嘶着气，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看我。
我转身离开，尽管我知道这不是个什么好选择，尽管我知道那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的掩饰自己的脆弱与柔软。
但我是个该死的有暴力倾向的抑郁症患者，心底的恐惧在让你尖刻的同时让我暴怒。
Youare wrong.遇上我才是你最大的不幸，Sherlock。
221B的灯又灭了，没有光的起居室，黑漆漆的窗户。
和昨天一样的糟糕情况，我明明回来得比昨天早的，但鉴于我们在两个小时前大吵了一架，我还揍他来着，这挺正常的。我深深呼吸了几下，打算拿出最大的耐心面对我缩在坚壳利刺里张牙舞爪的病人。
Sherlock，委屈一下吧，没有温和包容的军医，只是脾气烂透了的Dr Waston。
这可真不幸，我拾阶而上，瞧着那扇紧闭的门，这样想着。
直到走上最后几节台阶，一种不大对劲的感觉开始泛上心头，那是种毛孔紧缩、汗毛竖起的压抑感。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伸手去推起居室的门，没反应；拧动门把，卡住了。
门，被反锁。
FIN(第六章完)
“Sherlock让你来的？”他转过身，靠到台阶旁边的墙壁上，“他总想看我的乐子，但不得不说，现在我确实挺狼狈的。”
其实并没有，他甚至没有流泪，只是眼眶发红，喉咙中透出压抑的哽咽声。
“你们彼此彼此。”我向下走了几级台阶，耸耸肩。
“我就知道。”他微扬着头笑起来，带着隐约的哭腔。
说老实话，我还从未见过这位[大英政府]这么情感丰富过。
“John,我可不大想给你找个媳妇。”
“傻话而已。”
“我也不想这份遗嘱生效。”
“呃，其实我认同Sherlock的话，你不必写这么多的，反正也是废纸。不过你大概也没什么休假了，我不会放那个混蛋去死的。”
“我没看错人，”他笑起来，注视着我“John，你总是心软。”
“是吗，我可一直想狠揍那家伙一顿，嗯，就算他是个病人。”
“事实上我一直想给每个教训过我那个混蛋弟弟的人都发一份礼金。”Mycroft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巾擦擦眼角，顺便把脸上多余的表情也擦掉了，他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讨厌模样。
“再见，John。”他快步走下楼去，在门口处停留了一下，“我曾经说过爱没有用处，现在我依然坚持这个观点，但没有人能逃得过，爱的放纵纠结绝望和……温暖，没人逃得过，连我和Sherlock也不能。”
我目送着Mycroft离开，然后回身上楼。打开门时Sherlock已经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了，装模作样的摆弄着我的手机。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但思考怎么劝说Sherlock还是花掉了整个余下的下午，甚至跨越了一个短暂的晚餐。一方面是我将要说出的话大概要引发一场大爆炸；一方面是Sherlock有意做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但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勇气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掉的声音。
但先开口的是Sherlock：“John，你的约会时间到了。”他不耐烦的提醒道。
“Sherlock，我……”
“John，从Mycroft走后你就表现得焦躁、纠结、不安、吞吞吐吐，傻子都能看出你不是患上了内分泌紊乱就是有心事；鉴于前者几率过低，我友情提示你，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理他，我不想和你闹不愉快。”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中写着警告，“现在去约会吧，虽然你要么从没靠到她三米以内，要么就是你的约会对象是个女鬼小姐——”
“Sherlock，我们得谈谈，你真得不打算接受治疗吗，尝试一下——”
“够了！John我说过不谈这件事的，我都不和你谈Mary。”
“你现在可以谈，事实上你也没少提过——Mary曾经照亮过我的生命，也曾将我推入深渊。她存在于我记忆中一个念念不忘的片段里，但不作为真正的爱情，Mary Morstan都没真正存在过。她是Moriarty的人。Moriarty回来了，你早知道吧，Sherlock。“
“John，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不是Jim Moriarty,是他兄弟。”他向我笑笑，冷酷无情的，“这又怎么样呢，反正我快死了。其实苏格兰场那帮蠢货没错，没有我这些犯罪分子会安分许多，没有对手就没有乐子，我死了，Moriarty就掀不起风浪。”
“Sherlock，别这么固执，你可以试一下再选择的，毕竟死了可就没什么乐子了。”我努力再次尝试，搜肠刮肚的从他的角度来想。
“我尝试后还会有选择权吗？另外，John,你没有资格教我，”他站起身来喘着粗气俯视着我，“就算你勇敢善良又智慧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也不能，因为我就是这么个令人讨厌、粗鲁无礼、自大傲慢、十恶不赦的反社会怪胎，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永远别指望我感激你，真抱歉，不过现在，piss off,”他低下声音，表情愉悦的，“piss off Dr Waston，我这样的混蛋注定步向死亡时孤身一人。”
有什么在我胸膛中炙烤着，一点点蚕食，焚烧掉我所有的理智容忍和自制力，血液冲击着耳膜，心跳声喧嚣掉了一切絮语，Sherlock还在喋喋不休，我只盯着他，想要给他一巴掌，想要在他的胸膛或者胃部捣上一拳，想要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
“You are wrong.”我说，声音听上去出奇的平静。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在下一次开口前仰倒在沙发上。
等我稍微恢复理智时他已经躺在地上了，我毕竟是上过阿富汗的兵，单论武力他活蹦乱跳时也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还记得他是个病人，避开了他宝贵的大脑和脆弱的内脏。
“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他轻轻嘶着气，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看我。
我转身离开，尽管我知道这不是个什么好选择，尽管我知道那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的掩饰自己的脆弱与柔软。
但我是个该死的有暴力倾向的抑郁症患者，心底的恐惧在让你尖刻的同时让我暴怒。
Youare wrong.遇上我才是你最大的不幸，Sherlock。
221B的灯又灭了，没有光的起居室，黑漆漆的窗户。
和昨天一样的糟糕情况，我明明回来得比昨天早的，但鉴于我们在两个小时前大吵了一架，我还揍他来着，这挺正常的。我深深呼吸了几下，打算拿出最大的耐心面对我缩在坚壳利刺里张牙舞爪的病人。
Sherlock，委屈一下吧，没有温和包容的军医，只是脾气烂透了的Dr Waston。
这可真不幸，我拾阶而上，瞧着那扇紧闭的门，这样想着。
直到走上最后几节台阶，一种不大对劲的感觉开始泛上心头，那是种毛孔紧缩、汗毛竖起的压抑感。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伸手去推起居室的门，没反应；拧动门把，卡住了。
门，被反锁。
FIN(第六章完)
@sherly365@稀秋sun@arch__enemy__@0727bc@慕曦晓晓@Fan343434 @早安_小菲 @如是Jgrass @凌拉沫 @水蜜桃兔
@Fan343434@早安_小菲@如是Jgrass@凌拉沫@水蜜桃兔
实验大召唤，时灵时不灵的，挨个@太占楼了，明天小夏会强力作死
实验大召唤，时灵时不灵的，挨个@太占楼了，明天小夏会强力作死
Chapter seven
如堕冰窟，我大概得这么形容。
无数见鬼的、十恶不赦的想法在脑海中乱轰轰缠成一团。
“Sherlock。”我一手握住门把手支撑自己的体重，一手勉强克制地敲门。
没人回答我，该死。我的手机还在他那，更糟的，还有我的勃朗宁。
“Sherlock！开门！”我用拳头砸着门板。
理智告诉我Sherlock不会自杀，他才不会做傻事，那是他素来鄙夷的，他或许只是在和我赌气，但恐慌还是攥紧了我的心脏。
“——别再三四天后就让我得知他因为无法忍受破哪个案子是因为头痛的影响而暴躁地给自己注入致死剂量的可卡因。”
“——Piss off Dr Waston，我这样的混蛋注定步向死亡时孤身一人。”
“Damn it!”我咒骂道，开始改用手掌拍击门板。
微弱的小提琴声从门后传来，成功解救了我几乎快报废的心脏。
“混蛋，Sherlock，快开门，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说到做到。”我的双腿稍稍恢复力气，我把抓着门把的那只手也倒出来用来砸门，这门的质量天杀的好。
没人回答我，只有小提琴的声音，断断续续，微弱而熟悉。
“Oh,John，怎么了？”我回过头对上Hudson太太担忧的目光。
“我们只是闹了点别扭。”我强作镇定，“但我或许得毁了这扇门了，抱歉。”
“没关系，算到他账上，年轻人之间有点别扭在正常不过了，这增进感情。”她做出理解的表情，“我去给你找把椅子。”
我甚至无暇点头，转过身更加用力的拍击门板，“Sherlock，能听到吗？Sherlock？”
小提琴的声音愈发支离破碎了，错乱疯狂的音符飘散在空气里，几乎认不出那是一首曲子，但我仍然感觉到微妙的熟悉。
是婚礼上的那首，那首华尔兹。我终于抓住大脑中游走的记忆，心脏莫名刺痛，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滞了。
同时停滞的还有门后破碎的小提琴声，我不死心的以为这只是一个间断，但是它停住了，一秒，两秒，三秒，难耐的空白。
“Sherlock？”我轻轻嘟囔，呓语一样。
回答我的是轻微却刺耳的磨刮声和物件落地的声音——两声，一轻一重，重的那声就像，就像人体摔倒在地毯上一样。
我听到了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脆响。
我开始踹门，激起一阵阵沉重的闷响。
“——我不认为你们的相遇是一种不幸，我说过你们就像硬币的两面，契合极了。”
我用尽全力攻击那扇门，用脚尖，用膝盖，用手掌，用肘部，恨不得用上牙齿撕咬。
“——人们都认为你们是一对儿，要知道很多爱侣都不能给人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们本身就该在一块儿，不因为别的什么。”
我用身体撞击那扇可恶的门，“Sherlock，求求你，回答我，求你！”
“——确切地说这是一种需要，Dr.Watson，你们需要彼此。”
Sherlock，我需要你，我无法失去你，我徒劳地撞着门，发出无意义的像哭喊一样的嘶吼。
“……John，还需要椅子吗？”
我跑下台阶，几乎连滚带爬的，接过椅子同时哀求道：“Hudson太太，我求您，回到卧室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求您，我自己应付。”
她妥协了，或许是因为我可怕的脸色和难听的音色。
我轻微呼吸了一下，免得把自己憋死。肾上腺素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在几乎炸开我的心脏的同时给我微末的力量，让我在颤抖得不像样的状态下得以举起椅子来。
一下。
我曾经两次面对你的“死亡”，原谅这次我做不到落落大方。
两下。
我怕极了，Sherlock，我一点也不勇敢，我怕你会在预感到死亡时骗我离开，然后独自呼出最后一口气。这会让我发疯。
三下。
我们是一对儿，他们或许是对的，我们的生命彼此纠缠，血肉相连，不可分开。
Sherlock，求求你，我爱你。
门开了。
我扑进去，或许是爬进去的，像狗一样，我感觉不到我的四肢。
Sherlock倒在那，小提琴撇在一边。
我哆哆嗦嗦凑上去。
温热，呼吸急促，脉搏乱跳，活着。
然后我开始哭泣。
TBC
如堕冰窟，我大概得这么形容。
无数见鬼的、十恶不赦的想法在脑海中乱轰轰缠成一团。
“Sherlock。”我一手握住门把手支撑自己的体重，一手勉强克制地敲门。
没人回答我，该死。我的手机还在他那，更糟的，还有我的勃朗宁。
“Sherlock！开门！”我用拳头砸着门板。
理智告诉我Sherlock不会自杀，他才不会做傻事，那是他素来鄙夷的，他或许只是在和我赌气，但恐慌还是攥紧了我的心脏。
“——别再三四天后就让我得知他因为无法忍受破哪个案子是因为头痛的影响而暴躁地给自己注入致死剂量的可卡因。”
“——Piss off Dr Waston，我这样的混蛋注定步向死亡时孤身一人。”
“Damn it!”我咒骂道，开始改用手掌拍击门板。
微弱的小提琴声从门后传来，成功解救了我几乎快报废的心脏。
“混蛋，Sherlock，快开门，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说到做到。”我的双腿稍稍恢复力气，我把抓着门把的那只手也倒出来用来砸门，这门的质量天杀的好。
没人回答我，只有小提琴的声音，断断续续，微弱而熟悉。
“Oh,John，怎么了？”我回过头对上Hudson太太担忧的目光。
“我们只是闹了点别扭。”我强作镇定，“但我或许得毁了这扇门了，抱歉。”
“没关系，算到他账上，年轻人之间有点别扭在正常不过了，这增进感情。”她做出理解的表情，“我去给你找把椅子。”
我甚至无暇点头，转过身更加用力的拍击门板，“Sherlock，能听到吗？Sherlock？”
小提琴的声音愈发支离破碎了，错乱疯狂的音符飘散在空气里，几乎认不出那是一首曲子，但我仍然感觉到微妙的熟悉。
是婚礼上的那首，那首华尔兹。我终于抓住大脑中游走的记忆，心脏莫名刺痛，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滞了。
同时停滞的还有门后破碎的小提琴声，我不死心的以为这只是一个间断，但是它停住了，一秒，两秒，三秒，难耐的空白。
“Sherlock？”我轻轻嘟囔，呓语一样。
回答我的是轻微却刺耳的磨刮声和物件落地的声音——两声，一轻一重，重的那声就像，就像人体摔倒在地毯上一样。
我听到了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脆响。
我开始踹门，激起一阵阵沉重的闷响。
“——我不认为你们的相遇是一种不幸，我说过你们就像硬币的两面，契合极了。”
我用尽全力攻击那扇门，用脚尖，用膝盖，用手掌，用肘部，恨不得用上牙齿撕咬。
“——人们都认为你们是一对儿，要知道很多爱侣都不能给人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们本身就该在一块儿，不因为别的什么。”
我用身体撞击那扇可恶的门，“Sherlock，求求你，回答我，求你！”
“——确切地说这是一种需要，Dr.Watson，你们需要彼此。”
Sherlock，我需要你，我无法失去你，我徒劳地撞着门，发出无意义的像哭喊一样的嘶吼。
“……John，还需要椅子吗？”
我跑下台阶，几乎连滚带爬的，接过椅子同时哀求道：“Hudson太太，我求您，回到卧室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求您，我自己应付。”
她妥协了，或许是因为我可怕的脸色和难听的音色。
我轻微呼吸了一下，免得把自己憋死。肾上腺素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在几乎炸开我的心脏的同时给我微末的力量，让我在颤抖得不像样的状态下得以举起椅子来。
一下。
我曾经两次面对你的“死亡”，原谅这次我做不到落落大方。
两下。
我怕极了，Sherlock，我一点也不勇敢，我怕你会在预感到死亡时骗我离开，然后独自呼出最后一口气。这会让我发疯。
三下。
我们是一对儿，他们或许是对的，我们的生命彼此纠缠，血肉相连，不可分开。
Sherlock，求求你，我爱你。
门开了。
我扑进去，或许是爬进去的，像狗一样，我感觉不到我的四肢。
Sherlock倒在那，小提琴撇在一边。
我哆哆嗦嗦凑上去。
温热，呼吸急促，脉搏乱跳，活着。
然后我开始哭泣。
TBC
崩溃的情绪持续到我感觉到被我禁锢在怀里的家伙小小的动作。
我挣扎着去开灯，尽管腿抖得要命。
灯光出现的刹那，Sherlock咕哝了一声，发出不舒服的低吟。
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收纳箱开着，可卡因的盒子被粗暴的撕开，两支，严重嗑药过度，大概是第二支的效力发作让他丢掉小提琴。
他仰面对着天花板，目光涣散，嘴里依旧低声嘀咕着，我得靠近才能听清。
“我享有孤独，孤独让我坚不可摧。”
“不需要，感情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爱全无用处，Sherlock永远孑然一身，他应得的。”
他咕哝着，脸上挂着古怪迷离的傻笑。
我想该给他醒醒脑了。
我将他拖进浴室，真正意义上的，我还站不太稳，，只能跌跌撞撞，近乎跪爬着，抓着他的脚踝，衬衫或者是领口一点点蹭到浴室里。
他瘫软在瓷砖上，我撑着洗手盆站起来，毫不犹豫的拿起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档，冰冷的水溅在我身上，浇了他一头一脸，他微微挣扎战栗，试图躲避，我没有留情，任冰凉的水顺着领口滑进去，浸湿他的衬衫。
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不大能聚焦的眼睛瞅着我，“John，是你吗？”他脸上的笑容愈发迷幻了，“哦，我一定又在做梦。”
我支撑了三秒就败下阵来，失而复得的狂喜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让人几乎想杀人的怒火，何况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够糟了。为了防止这该死的混蛋感冒，我认命的调回到热水档，一点点浸满浴缸，然后试图把Sherlock弄光拖到浴缸里，他抗拒着，大概出于本能。
“这次由不得你，不然你的尸检报告就真的可以写上嗑药过度淹死在浴缸里了，这可不大好看。”我粗暴的拽开他的衬衫，带着点报复的意思，Sherlock讨厌身体接触，但现在，至少这一会儿，他得听我的。
我想着，撕掉他的衬衫。然后目瞪口呆。
伤痕，我知道那道该死的枪痕是怎么来的，可其他的呢，两肋下的青肿，横跨腹部的伤疤——鞭伤——刚刚长好新肉，这些都不会超过一个月；然后是背上的，浅淡的，横七竖八，只剩下模糊的印迹，大概一两年了，再过这么久，它们可能会完全褪去，或者就这么留一辈子。
我熟悉这具身体原来的样子——如果你有一个喜欢裸睡，洗完澡只披着一张过长的、极容易被踩到的白被单走来走去的室友你也会熟悉的——曾经它苍白光滑，完美的像某种美丽冰凉得拒人千里的瓷器。
我想我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了，其实我一直知道，只是刻意的……忽略它。
我抚摸过这些伤痕，费力地把Sherlock挪到热水里，注意让他不滑进水里，转头拿浴巾时，我感觉到什么搭在我的手背上，是Sherlock的手指。
“别离开我。”他恳求道，“我舍不得，John，我居然也会舍不得。”
他的脸上全是水，连发梢都是湿润的，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在哭。
我知道他已经不大清醒了，清醒的Sherlock从不示弱。
为什么呢，Sherlock？你不愿我离开，不计代价的为我牺牲，又为什么那么用力的将我推开，这样决然的离开我？我悲哀的想。
把Sherlock搬到卧室后我身心俱疲，毕竟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我经常能感觉到消极、脆弱、甚至贴近死亡的情绪，但我不能真的软弱，抗抑郁的药物或许能让我好点，但我早已决定不去碰它，我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药物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Sherlock。
我疲惫的下楼向Hudson太太汇报一切平安，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这注定不会是安稳的一夜，说实话，我连安稳是什么滋味都快忘了，三年多时间，一分一秒，几乎从未有过。
磕药过度的后遗症一点点显露出来，Sherlock开始轻微的呼吸困难，颤抖，四肢发凉；咽反射让他有些呛咳和干呕，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我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给他顺气，柔软的睡袍下藏着伤痕，为我留下的。
思绪飘到很远，我开始疯狂的想念从前的221B，想念冰箱里的人体组织、想念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想念嵌满弹孔的的墙壁，想念那不分昼夜或悦耳或古怪但从不忧伤的小提琴曲。
我想念着，想念得几乎发疯。
Sherlock慢慢安静下来，也许只要睡上一觉，他就会重新全副武装，然后暴躁的把嗑药过度的记忆从大脑的硬盘中格式化掉。
而我，即使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脱离开，也不否认我当时产生的情感波动。挺可笑的不是吗，曾经我孤军奋战，气急败坏拼死拼活地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却亲自认同我们该是一对儿，至少，我确信我爱他。
是的，我想我是爱着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睡意来袭，我想着，直到失去意识，也没再松开他的手。
TBC
我挣扎着去开灯，尽管腿抖得要命。
灯光出现的刹那，Sherlock咕哝了一声，发出不舒服的低吟。
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收纳箱开着，可卡因的盒子被粗暴的撕开，两支，严重嗑药过度，大概是第二支的效力发作让他丢掉小提琴。
他仰面对着天花板，目光涣散，嘴里依旧低声嘀咕着，我得靠近才能听清。
“我享有孤独，孤独让我坚不可摧。”
“不需要，感情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爱全无用处，Sherlock永远孑然一身，他应得的。”
他咕哝着，脸上挂着古怪迷离的傻笑。
我想该给他醒醒脑了。
我将他拖进浴室，真正意义上的，我还站不太稳，，只能跌跌撞撞，近乎跪爬着，抓着他的脚踝，衬衫或者是领口一点点蹭到浴室里。
他瘫软在瓷砖上，我撑着洗手盆站起来，毫不犹豫的拿起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档，冰冷的水溅在我身上，浇了他一头一脸，他微微挣扎战栗，试图躲避，我没有留情，任冰凉的水顺着领口滑进去，浸湿他的衬衫。
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不大能聚焦的眼睛瞅着我，“John，是你吗？”他脸上的笑容愈发迷幻了，“哦，我一定又在做梦。”
我支撑了三秒就败下阵来，失而复得的狂喜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让人几乎想杀人的怒火，何况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够糟了。为了防止这该死的混蛋感冒，我认命的调回到热水档，一点点浸满浴缸，然后试图把Sherlock弄光拖到浴缸里，他抗拒着，大概出于本能。
“这次由不得你，不然你的尸检报告就真的可以写上嗑药过度淹死在浴缸里了，这可不大好看。”我粗暴的拽开他的衬衫，带着点报复的意思，Sherlock讨厌身体接触，但现在，至少这一会儿，他得听我的。
我想着，撕掉他的衬衫。然后目瞪口呆。
伤痕，我知道那道该死的枪痕是怎么来的，可其他的呢，两肋下的青肿，横跨腹部的伤疤——鞭伤——刚刚长好新肉，这些都不会超过一个月；然后是背上的，浅淡的，横七竖八，只剩下模糊的印迹，大概一两年了，再过这么久，它们可能会完全褪去，或者就这么留一辈子。
我熟悉这具身体原来的样子——如果你有一个喜欢裸睡，洗完澡只披着一张过长的、极容易被踩到的白被单走来走去的室友你也会熟悉的——曾经它苍白光滑，完美的像某种美丽冰凉得拒人千里的瓷器。
我想我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了，其实我一直知道，只是刻意的……忽略它。
我抚摸过这些伤痕，费力地把Sherlock挪到热水里，注意让他不滑进水里，转头拿浴巾时，我感觉到什么搭在我的手背上，是Sherlock的手指。
“别离开我。”他恳求道，“我舍不得，John，我居然也会舍不得。”
他的脸上全是水，连发梢都是湿润的，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在哭。
我知道他已经不大清醒了，清醒的Sherlock从不示弱。
为什么呢，Sherlock？你不愿我离开，不计代价的为我牺牲，又为什么那么用力的将我推开，这样决然的离开我？我悲哀的想。
把Sherlock搬到卧室后我身心俱疲，毕竟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我经常能感觉到消极、脆弱、甚至贴近死亡的情绪，但我不能真的软弱，抗抑郁的药物或许能让我好点，但我早已决定不去碰它，我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药物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Sherlock。
我疲惫的下楼向Hudson太太汇报一切平安，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这注定不会是安稳的一夜，说实话，我连安稳是什么滋味都快忘了，三年多时间，一分一秒，几乎从未有过。
磕药过度的后遗症一点点显露出来，Sherlock开始轻微的呼吸困难，颤抖，四肢发凉；咽反射让他有些呛咳和干呕，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我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给他顺气，柔软的睡袍下藏着伤痕，为我留下的。
思绪飘到很远，我开始疯狂的想念从前的221B，想念冰箱里的人体组织、想念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想念嵌满弹孔的的墙壁，想念那不分昼夜或悦耳或古怪但从不忧伤的小提琴曲。
我想念着，想念得几乎发疯。
Sherlock慢慢安静下来，也许只要睡上一觉，他就会重新全副武装，然后暴躁的把嗑药过度的记忆从大脑的硬盘中格式化掉。
而我，即使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脱离开，也不否认我当时产生的情感波动。挺可笑的不是吗，曾经我孤军奋战，气急败坏拼死拼活地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却亲自认同我们该是一对儿，至少，我确信我爱他。
是的，我想我是爱着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睡意来袭，我想着，直到失去意识，也没再松开他的手。
TBC
再次醒来时我觉得浑身都疼——简直像被谁打了一顿——或者比那更糟。
但我很惊讶自己能睡这么久，我看了一眼表，超过五小时，简直是奇迹，没有噩梦——确切地说有个梦，不过不算噩梦，我也没有醒。
“我能问问怎么回事吗？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Sherlock已经醒了，又恢复了老样子，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我，“你看上去像被揍了一顿……不会是我吧。”
“你高估自己了，我回来时你像一滩烂泥，而我几乎用血肉之躯撞开了一扇反锁的门。”
“呃，那是个意外。”他垂下眼睛，吞咽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尴尬，难得的，“我只是怕Hudson太太进来，我没想到会失去理智，这只是个计算失误，糟透了，关于药物耐受度、浓度和身体健康状况的关系，糟透了——”
“忘了它行吗？John，这太丢人了。”他诚恳的望着我，“把你昨晚听到的、看到的都从大脑硬盘中删除掉行吗，我那时候不清醒——该死的不清醒——如果可以，把我赶你出去的那段也删除掉吧，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把你揍我那段删掉，很公平不是——”
“我可没打算从大脑里删除什么。”我起身下床，“吃点什么？”
“茶就可以。”
最后Sherlock嫌弃的喝着热牛奶，看着我吃早餐。
“这味道真糟，我讨厌牛奶，为什么你可以喝茶？”他不满地指出。
“因为我昨晚没把自己磕那么高。”
“哦，John，你真不打算删除它吗？”
“想都别想。”我挑挑眉，“除非，你别那么固执。”
“如果你想重提昨晚的事，那我要说我保持同样态度。”他迅速冷下脸，把喝到一半多的牛奶扔在桌子上。
压抑的气氛又在我们之间蔓延了，我感觉心里堵得难受，但没有后悔——其实也有点，我该等到他喝完牛奶再提的，这真是失策。
僵持了一会儿，实际上大概有一个小时，我决定执行计划，糟透了的唯一的计划。
“Sherlock，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没有出现过就好了，没有介入过你的生命。”我开口了，近乎悲哀的，“其实遇上我才是你的不幸，我毁了你，Sherlock，对不起，我毁了你。”
“不，John，你在瞎说什么。”他抬起头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还记得曾经的你，嗯，活力四射、精妙绝伦、理智异常、坚不可摧。而我出现了，懦弱、愚蠢、固执、天真的相信什么英雄主义；我成了你的弱点，你保护的对象，你的压制点。是我毁了你，是我折断了你的翅膀，是我谋杀了你。”
“John，你疯了吗？你从来没有，”他急切地说，“你对我很重要，是你拯救了我，不然
Sherlock Holmes早站到魔鬼那一边了，你教会了我很多——”
“那些对你全无用处,无用的感情,不是吗？”
“感情的确无用，但，”他吞咽了一下，努力思考着，“但它让我感觉活着。生命力，除了无聊、案子，还剩着点什么，让我感觉到生命力，而不因为一次新奇的实验，寻找不那么无聊的刺激而赌上性命，或者……彻底堕落。虽然平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你让我变得真实，或许也变蠢了点。”他嘀咕，艰难的组织着语言，说得比他的每一段演绎都慢，“但我是愿意的，生命里有点别的什么，”他放低声音，终于承认，“在面对死亡时，也会害怕，会……舍不得。”
“……看来我们都不完美。”
“这很正常，完美的概率为零，生活中人们谈到的完美就是种不切实际的修辞而已。”他耸耸肩，试着放轻松“但就正常人的评判标准，你比我棒多了，其实连我都是这么想的——除了智商，这是基因问题——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自我否定。”
“我们是一样的。”我向他笑笑，“We are the same.”
“哦，John，你到底怎么了，这可不是个好比喻，上次这么说的人可是Jim Moriarty。”
“我们是一样的。”我笃定的说，“从不低头，从不示弱，极其固执，不太让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用温和坚韧或者冷漠刻薄向整个世界宣告我不需要帮助，从不轻易吐露心声。其实我不想说的，但时间不多了。我再问你一次，Sherlock，你可不可以尝试一次？”
“哈，”他咧开嘴假笑，“别告诉你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这个。”
“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行？”
“毫无可能。”
“就算是为了我？”
“就算是——John，你说什么？”
“为了我也不行吗？”我摇摇头，拉开了勃朗宁的保险栓。
“John！”他的瞳孔紧缩——我平生没见过他这样大惊失色——飞扑了过来。”
“站在那儿别动。”我把勃朗宁对准太阳穴。
“好，好，冷静点，John.”
“看着我。”我努力吞咽了一下，确定再开口时声音是平静的，“求你。”
“哦，John.”
“下面我要说的，是我的遗言。”我顶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这没什么，就在你回来的那天，你哥哥的短信再晚到几秒钟，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抱歉，Sherlock，原谅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陪你走到尽头。”
“不，John，你会有新生活，会有孩子，新的生活圈，新的朋友，这些会重新占据你大脑的硬盘；然后，然后你就可以把我删除掉了。”
“删除掉？”我盯着Sherlock灰蓝色的眼睛，“如果是我呢？如果快要死了的是我呢？如果进行生命倒计时的是我呢？如果是我他妈的冷看生死顺便有条不紊的安排你的新生活呢，你会怎样？告诉我，你会怎样？”
他粗重的喘息着，看上去在进行着这辈子最艰难漫长的演绎，最后抖着嘴唇，犹疑的，不相信的小声说：“我会死？”他小幅度的点点头，确定下来，“我会死。”
“那你怎么指望我把你删除掉，我怎么能那么残忍，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大声喊，感觉血液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沸腾，“Sherlock，我求你，再给我一个奇迹，就试一次，我求你。”
“可以吗？”
沉寂又开始蔓延，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注视着其中飞速掠过、无法辨读的风云变幻，过了好一会儿，Sherlock垂下头，“Sorry, I can’t.”声音生硬冰冷。
那一瞬间我真想给自己来一枪，甜美安详的死亡真切的诱惑着我，我差点扣动扳机了，却还是停下来，因为Sherlock压抑的抽泣声。
糟透了的声音，我要是独自解脱大概灵魂不得安宁。
Sherlock跪倒在地毯上，手堵着嘴，低低的啜泣着，颤抖着。
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清醒的情况下这么失态。
我把勃朗宁扔到一边——随意的，为了防止我禁不住死亡的诱惑我没装子弹，感谢老天我是对的——走过去抱住那个崩溃的男人。
“Forgive me, John, forgive me.”他没有质问我，没有控诉我，只是一遍遍崩溃似的重复着，“我做不到，我不能，但试过之后就没办法回头了，只要我上了手术台，不管走下来的还是不是Sherlock Holmes，他都必须活着，狼狈的，没有尊严的；人们会围着我的病床指着我发笑，而我，可能会忘掉自己怎样活过，会忘掉你。”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但眼泪还是一滴滴落下来，“我宁可你记着我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作为一个令人讨厌、粗鲁无礼、自大傲慢、十恶不赦的反社会怪胎来记得也好，因为这才是真实的Sherlock Holmes。”
“离开我吧。”他轻轻的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原谅我不完全懂得人类的情感，我为我的自私对你造成的残忍伤害抱歉。’他痛苦地闭上眼，“离开我吧，别做傻事，也不要参加我的葬礼，把我删掉、隐藏、格式化，怎样都好，我也发现这很难，但……原谅我。”
我们挨得很近，我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吐息，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我们的生命如此真实地纠缠在一起，但眼前的那个混蛋跟我说什么，离开他？
“想都别想。”我说，随即揪起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我对Sherlock Holmes的感情从来都是超出的，超出友情，甚至超出爱情，事实上，我们共享了一部分生命。
在噬咬着他的嘴唇，品尝着属于生命的鲜活的血腥味时，我这样想着。
你的演绎出错了，我从未爱过别的男人，也从未爱过危险刺激，我只是爱你，从灵到肉，从骨到血。分分秒秒，从未停歇，却不自知。
在他的口腔中横冲直撞，勾勒着他的喉舌牙齿，汲取他温热的气息时，我这样想着。
你要我怎么离开你，我们的世界彼此重叠，少了谁的那部分都会土崩瓦解。倘若连空气都被抽干，见鬼的你倒告诉我该怎样呼吸。
叩住他修长的脖颈，感受手指底下匆匆流淌的灼热血脉时，我这样想着。
“John,你的忘了这个。”结束这个吻时，Sherlock张口结舌的解释，“这是特殊情况——应激反应——是荷尔蒙、肾上腺素、多巴胺——”
“我爱你。”
“John，你怎么了，你可不是gay——”
“我不是，你也不是，但我爱你，我需要你。”我注视着他，“现在，Sherlock，告诉我，你对这种交换口水的愚蠢行为感到无聊或恶心吗？”
“坦诚点，给我一个Sherlock式的回答，反正我们也快死了。”
“讨厌极了。”他挑挑眉，“但我喜欢。”
我们相视大笑起来。
然后我们开始第二次亲吻，这回是双向的。噬咬、冲撞、粗暴的拽开彼此的纽扣，紧紧拥抱着，几乎不带什么情欲的，只是去铭刻，去占据，去攻城掠地，去感受……生命。
其实我们都怕的要命，我想是的，只有纠缠在最近的距离里，分享着最鲜活的呼吸，我们才能确定彼此还认真而用力地存在着。
“——我该庆幸你的自欺欺人，居然看不出Sherlock爱你。”
“——这不是最可怕的，我无力承担的是，你喜欢我，但你爱他。”
Mary是对的.
我们醒悟的太晚，晚到险些带进坟墓，晚到几乎再也来不及。
我们紧紧拥抱着躺倒在地毯上，有什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大概是汗水。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不管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我们生死相依。
FIN(第七章完)
但我很惊讶自己能睡这么久，我看了一眼表，超过五小时，简直是奇迹，没有噩梦——确切地说有个梦，不过不算噩梦，我也没有醒。
“我能问问怎么回事吗？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Sherlock已经醒了，又恢复了老样子，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我，“你看上去像被揍了一顿……不会是我吧。”
“你高估自己了，我回来时你像一滩烂泥，而我几乎用血肉之躯撞开了一扇反锁的门。”
“呃，那是个意外。”他垂下眼睛，吞咽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尴尬，难得的，“我只是怕Hudson太太进来，我没想到会失去理智，这只是个计算失误，糟透了，关于药物耐受度、浓度和身体健康状况的关系，糟透了——”
“忘了它行吗？John，这太丢人了。”他诚恳的望着我，“把你昨晚听到的、看到的都从大脑硬盘中删除掉行吗，我那时候不清醒——该死的不清醒——如果可以，把我赶你出去的那段也删除掉吧，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把你揍我那段删掉，很公平不是——”
“我可没打算从大脑里删除什么。”我起身下床，“吃点什么？”
“茶就可以。”
最后Sherlock嫌弃的喝着热牛奶，看着我吃早餐。
“这味道真糟，我讨厌牛奶，为什么你可以喝茶？”他不满地指出。
“因为我昨晚没把自己磕那么高。”
“哦，John，你真不打算删除它吗？”
“想都别想。”我挑挑眉，“除非，你别那么固执。”
“如果你想重提昨晚的事，那我要说我保持同样态度。”他迅速冷下脸，把喝到一半多的牛奶扔在桌子上。
压抑的气氛又在我们之间蔓延了，我感觉心里堵得难受，但没有后悔——其实也有点，我该等到他喝完牛奶再提的，这真是失策。
僵持了一会儿，实际上大概有一个小时，我决定执行计划，糟透了的唯一的计划。
“Sherlock，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没有出现过就好了，没有介入过你的生命。”我开口了，近乎悲哀的，“其实遇上我才是你的不幸，我毁了你，Sherlock，对不起，我毁了你。”
“不，John，你在瞎说什么。”他抬起头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还记得曾经的你，嗯，活力四射、精妙绝伦、理智异常、坚不可摧。而我出现了，懦弱、愚蠢、固执、天真的相信什么英雄主义；我成了你的弱点，你保护的对象，你的压制点。是我毁了你，是我折断了你的翅膀，是我谋杀了你。”
“John，你疯了吗？你从来没有，”他急切地说，“你对我很重要，是你拯救了我，不然
Sherlock Holmes早站到魔鬼那一边了，你教会了我很多——”
“那些对你全无用处,无用的感情,不是吗？”
“感情的确无用，但，”他吞咽了一下，努力思考着，“但它让我感觉活着。生命力，除了无聊、案子，还剩着点什么，让我感觉到生命力，而不因为一次新奇的实验，寻找不那么无聊的刺激而赌上性命，或者……彻底堕落。虽然平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你让我变得真实，或许也变蠢了点。”他嘀咕，艰难的组织着语言，说得比他的每一段演绎都慢，“但我是愿意的，生命里有点别的什么，”他放低声音，终于承认，“在面对死亡时，也会害怕，会……舍不得。”
“……看来我们都不完美。”
“这很正常，完美的概率为零，生活中人们谈到的完美就是种不切实际的修辞而已。”他耸耸肩，试着放轻松“但就正常人的评判标准，你比我棒多了，其实连我都是这么想的——除了智商，这是基因问题——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自我否定。”
“我们是一样的。”我向他笑笑，“We are the same.”
“哦，John，你到底怎么了，这可不是个好比喻，上次这么说的人可是Jim Moriarty。”
“我们是一样的。”我笃定的说，“从不低头，从不示弱，极其固执，不太让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用温和坚韧或者冷漠刻薄向整个世界宣告我不需要帮助，从不轻易吐露心声。其实我不想说的，但时间不多了。我再问你一次，Sherlock，你可不可以尝试一次？”
“哈，”他咧开嘴假笑，“别告诉你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这个。”
“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行？”
“毫无可能。”
“就算是为了我？”
“就算是——John，你说什么？”
“为了我也不行吗？”我摇摇头，拉开了勃朗宁的保险栓。
“John！”他的瞳孔紧缩——我平生没见过他这样大惊失色——飞扑了过来。”
“站在那儿别动。”我把勃朗宁对准太阳穴。
“好，好，冷静点，John.”
“看着我。”我努力吞咽了一下，确定再开口时声音是平静的，“求你。”
“哦，John.”
“下面我要说的，是我的遗言。”我顶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这没什么，就在你回来的那天，你哥哥的短信再晚到几秒钟，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抱歉，Sherlock，原谅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陪你走到尽头。”
“不，John，你会有新生活，会有孩子，新的生活圈，新的朋友，这些会重新占据你大脑的硬盘；然后，然后你就可以把我删除掉了。”
“删除掉？”我盯着Sherlock灰蓝色的眼睛，“如果是我呢？如果快要死了的是我呢？如果进行生命倒计时的是我呢？如果是我他妈的冷看生死顺便有条不紊的安排你的新生活呢，你会怎样？告诉我，你会怎样？”
他粗重的喘息着，看上去在进行着这辈子最艰难漫长的演绎，最后抖着嘴唇，犹疑的，不相信的小声说：“我会死？”他小幅度的点点头，确定下来，“我会死。”
“那你怎么指望我把你删除掉，我怎么能那么残忍，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大声喊，感觉血液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沸腾，“Sherlock，我求你，再给我一个奇迹，就试一次，我求你。”
“可以吗？”
沉寂又开始蔓延，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注视着其中飞速掠过、无法辨读的风云变幻，过了好一会儿，Sherlock垂下头，“Sorry, I can’t.”声音生硬冰冷。
那一瞬间我真想给自己来一枪，甜美安详的死亡真切的诱惑着我，我差点扣动扳机了，却还是停下来，因为Sherlock压抑的抽泣声。
糟透了的声音，我要是独自解脱大概灵魂不得安宁。
Sherlock跪倒在地毯上，手堵着嘴，低低的啜泣着，颤抖着。
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清醒的情况下这么失态。
我把勃朗宁扔到一边——随意的，为了防止我禁不住死亡的诱惑我没装子弹，感谢老天我是对的——走过去抱住那个崩溃的男人。
“Forgive me, John, forgive me.”他没有质问我，没有控诉我，只是一遍遍崩溃似的重复着，“我做不到，我不能，但试过之后就没办法回头了，只要我上了手术台，不管走下来的还是不是Sherlock Holmes，他都必须活着，狼狈的，没有尊严的；人们会围着我的病床指着我发笑，而我，可能会忘掉自己怎样活过，会忘掉你。”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但眼泪还是一滴滴落下来，“我宁可你记着我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作为一个令人讨厌、粗鲁无礼、自大傲慢、十恶不赦的反社会怪胎来记得也好，因为这才是真实的Sherlock Holmes。”
“离开我吧。”他轻轻的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原谅我不完全懂得人类的情感，我为我的自私对你造成的残忍伤害抱歉。’他痛苦地闭上眼，“离开我吧，别做傻事，也不要参加我的葬礼，把我删掉、隐藏、格式化，怎样都好，我也发现这很难，但……原谅我。”
我们挨得很近，我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吐息，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我们的生命如此真实地纠缠在一起，但眼前的那个混蛋跟我说什么，离开他？
“想都别想。”我说，随即揪起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我对Sherlock Holmes的感情从来都是超出的，超出友情，甚至超出爱情，事实上，我们共享了一部分生命。
在噬咬着他的嘴唇，品尝着属于生命的鲜活的血腥味时，我这样想着。
你的演绎出错了，我从未爱过别的男人，也从未爱过危险刺激，我只是爱你，从灵到肉，从骨到血。分分秒秒，从未停歇，却不自知。
在他的口腔中横冲直撞，勾勒着他的喉舌牙齿，汲取他温热的气息时，我这样想着。
你要我怎么离开你，我们的世界彼此重叠，少了谁的那部分都会土崩瓦解。倘若连空气都被抽干，见鬼的你倒告诉我该怎样呼吸。
叩住他修长的脖颈，感受手指底下匆匆流淌的灼热血脉时，我这样想着。
“John,你的忘了这个。”结束这个吻时，Sherlock张口结舌的解释，“这是特殊情况——应激反应——是荷尔蒙、肾上腺素、多巴胺——”
“我爱你。”
“John，你怎么了，你可不是gay——”
“我不是，你也不是，但我爱你，我需要你。”我注视着他，“现在，Sherlock，告诉我，你对这种交换口水的愚蠢行为感到无聊或恶心吗？”
“坦诚点，给我一个Sherlock式的回答，反正我们也快死了。”
“讨厌极了。”他挑挑眉，“但我喜欢。”
我们相视大笑起来。
然后我们开始第二次亲吻，这回是双向的。噬咬、冲撞、粗暴的拽开彼此的纽扣，紧紧拥抱着，几乎不带什么情欲的，只是去铭刻，去占据，去攻城掠地，去感受……生命。
其实我们都怕的要命，我想是的，只有纠缠在最近的距离里，分享着最鲜活的呼吸，我们才能确定彼此还认真而用力地存在着。
“——我该庆幸你的自欺欺人，居然看不出Sherlock爱你。”
“——这不是最可怕的，我无力承担的是，你喜欢我，但你爱他。”
Mary是对的.
我们醒悟的太晚，晚到险些带进坟墓，晚到几乎再也来不及。
我们紧紧拥抱着躺倒在地毯上，有什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大概是汗水。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不管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我们生死相依。
FIN(第七章完)
回了一圈评，感谢GN们留下宝贵的评论，让作者知道自己的小破文儿还有人喜欢，毕竟是第一次写神夏文，而且是无存稿现码，楼楼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水平，感谢大家支持；最近几段楼楼写的时候都很分裂，觉得好虐好燃又好甜，弱弱的表示我好像一直把虐和甜揉到一起写了现在感情进展差不多到顶了，还差一把火，今天加。
楼楼滚去，剧透一个，今天有小夏特殊形式表白、同意治病、进度快的话还有“婚礼”。
，毕竟是第一次写神夏文，而且是无存稿现码，楼楼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水平，感谢大家支持；最近几段楼楼写的时候都很分裂，觉得好虐好燃又好甜，弱弱的表示我好像一直把虐和甜揉到一起写了现在感情进展差不多到顶了，还差一把火，今天加。楼楼滚去，剧透一个，今天有小夏特殊形式表白、同意治病、进度快的话还有“婚礼”。
Chapter eight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睡着的，就在铺着卷边地毯的硬邦邦的地板上，踏踏实实的睡着了，一觉睡到灯火闪烁，两个人几乎一同醒来。
睡着前的印象简直像一场梦一样，我和Sherlock——人们口中坚实果敢的铁血军医和自诩完全不能理解愚蠢人类情感的大侦探——像两个最情感丰富的女孩儿家似的哭哭啼啼，像一对毛手毛脚的情侣一样笨拙的亲吻拥抱，说出一些脑子进水了一样的疯话。
但我该死的喜欢这些疯话，同时庆幸Sherlock没在嘟嘟囔囔地说些咱们把那一段删除了吧的蠢话，不然我不介意再重来一遍。死亡的阴霾隐隐约约笼罩着我们，尽管我决定拼力反抗，但毕竟没把握一定成功，我是说，如果最后只有最差的结局，我再不想因为一些多余的顾虑而错失生命最后甘甜的馈赠。
我和Sherlock约法三章：绝不许再提什么让我离开的鬼话；戒掉坏习惯，努力活得久一点；如果可以……如果我们在剩下的一周左右时间中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就去医院。
然后，我把香烟扔掉，把可卡因溶液倒到厕所里，只留下镇痛片和少量的吗啡。
“John，哦，真是要命，作为穷人我们可很少这么奢侈，你简直像站在楼顶把大把硬币向下扔。”Sherlock用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夸张地说，语气却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说“John，你怎么把那半杯破牛奶倒了，倒了就倒了吧。”
看来他现在并不无聊，就像有案子的时候香烟和可卡因的魅力都会直线下降，不过他现在可没什么案子要破，事实上他把我去现场的权利都取缔了。
“现在我们执行C计划。”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邮件，“无聊的要命，我们得避开所有那个Moriarty留下的小陷阱，也就它们有趣点了，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应战；至于其他的那些，与其看那些糟透了容易让人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的现场，你还不如留下来陪我呢。”
“可以吗——我是指，你不会无聊？”
“无聊，不、不，”他凑近我，手肘支到小桌上，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深邃而闪亮，“不一定非得案子不可，我只要有乐子就行。”
我有点不祥的预感，他那见鬼的眼神就像盯上了某个八分以上的案子，像盯着猎物似的，而我八成就是那个代替案子的小可怜儿。
“除了案子的……乐子？会有吗？”
“当然，当年我为了给你当伴郎可五个多月都没接案子，照旧忙得焦头烂额——”大概是我脸上僵硬的表情吓到他了，他飞快地转换话题，“呃，只要是新鲜事儿、刺激有趣的、什么都行。”
我默默压下翻滚的思绪，老天，如果Sherlock老早就爱上我了，那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筹备、参加、祝福我的婚礼？老实说我当时的计划是让他在那过程中感到无聊，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离我远去的，但故事的发展远远背离了这一初衷，Sherlock展现出惊人的耐心和柔软，而我也见鬼的沉溺进去了——Sherlock，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猛吸一口气，狠狠吞下挣扎到嘴边的话语，这不会是个愉快的话题。
“那，说说吧，你的计划。”我吞咽了一下，拼了命的转动大脑硬盘先隐藏掉那一段，努力维持平静。
“我得再确认一遍，你真的爱我？不是因为——”
“我确定，从一开始就是，只是我没发现——虽然这很明显，我因为你乱七八糟的事从一个个约会里狼狈抽身去帮你，而不是气哼哼的掐住你的脖子，我试想了一下换一个人我绝对会这么干——所以我是认真的，跟那些见鬼的荷尔蒙、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喝了一口茶，平息自己对他那天才的脑袋瓜的不满。
“再好不过了！”他击了一下掌，神情兴奋，“Ok，John，我们约会吧。”
我把茶水原原本本的喷出来。
“John？你不愿意？”Sherlock道，有点儿沮丧。
“不，不是，我只是惊讶。”我好不容易换过气来，“Sherlock，我还是惊讶，这可不是你的领域，你一直，一直认为这蠢透了。”
“是很蠢，但鉴于我们是情侣，我不介意稍稍配合一下你的智商。”他摊摊手，“我的大脑硬盘中没有这部分的内容，我想再死之前尝试点新鲜的；烛光晚餐、在小公园接吻、看电影、做点深度运动，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还可以来场小旅行。哦，John，你死机了吗？看上去真糟。”
“——Sherlock，我爱你，你对我也有同样感觉，但我们不年轻了，也不算真正的情侣，我是说，爱情不足以局限我们的关系，呃，这些都是毛头小子干的，嗯，会很奇怪，哦，好吧，Sherlock，我陪你，虽然听上去蠢透了，我陪你。”
隔天我们就开始实行，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烛光晚餐的进程中Sherlock不小心提起了开膛手杰克，我盯了自己三分熟带着血丝的牛排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招呼侍者点了份意大利面。
我们去小公园……接吻，没成功，总有一个人撑不住笑场，唯一的收获是被六月的蚊子咬了个够瞧的。
我们去看电影——糟透了，根本就不该选什么破案片，我不得不听了Sherlock两个小时喋喋不休的讽刺和抨击，我该庆幸我们四周无人——走出片场时他已经滔滔不绝的谈完侦探电影的第一百五十个漏洞，正准备谈第一百五十一个。
深度交流？这个混蛋居然从网上找来了那种视频，逼着我和他一同分享。看完后我们都是脸色惨白的。
“糟透了。虽然理论上……但我们还是不要尝试了。”他困难的吞咽，飞快的说。
“的确，上帝啊，千真万确。”我应和道，故意一脸的劫后余生。
然后我们都笑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虽然有些猎奇，但还算平静。
Sherlock开始尝试一日三餐和按时睡眠，虽然两者的分量都不足，但已经乖巧得让人咋舌，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好，除了与日俱增的镇痛片数量。
有的时候他会拉小提琴，婚礼上的那首，他格外喜欢。
我们还会偶尔拥抱或亲吻，在内心感到恐慌而不愿言说时，就那么静静的呆一会，感受对方重重的心跳声慢慢平静下来。
我一直撑到第三天晚上，在确定Sherlock睡着了，打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我。
我盯着手机，有十分钟或者更多，屏幕灭了就把它摁亮，反反复复。
直到我意识到我该做出决定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只有这一次机会。
“5646.”我按下去。
TBC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睡着的，就在铺着卷边地毯的硬邦邦的地板上，踏踏实实的睡着了，一觉睡到灯火闪烁，两个人几乎一同醒来。
睡着前的印象简直像一场梦一样，我和Sherlock——人们口中坚实果敢的铁血军医和自诩完全不能理解愚蠢人类情感的大侦探——像两个最情感丰富的女孩儿家似的哭哭啼啼，像一对毛手毛脚的情侣一样笨拙的亲吻拥抱，说出一些脑子进水了一样的疯话。
但我该死的喜欢这些疯话，同时庆幸Sherlock没在嘟嘟囔囔地说些咱们把那一段删除了吧的蠢话，不然我不介意再重来一遍。死亡的阴霾隐隐约约笼罩着我们，尽管我决定拼力反抗，但毕竟没把握一定成功，我是说，如果最后只有最差的结局，我再不想因为一些多余的顾虑而错失生命最后甘甜的馈赠。
我和Sherlock约法三章：绝不许再提什么让我离开的鬼话；戒掉坏习惯，努力活得久一点；如果可以……如果我们在剩下的一周左右时间中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就去医院。
然后，我把香烟扔掉，把可卡因溶液倒到厕所里，只留下镇痛片和少量的吗啡。
“John，哦，真是要命，作为穷人我们可很少这么奢侈，你简直像站在楼顶把大把硬币向下扔。”Sherlock用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夸张地说，语气却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说“John，你怎么把那半杯破牛奶倒了，倒了就倒了吧。”
看来他现在并不无聊，就像有案子的时候香烟和可卡因的魅力都会直线下降，不过他现在可没什么案子要破，事实上他把我去现场的权利都取缔了。
“现在我们执行C计划。”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邮件，“无聊的要命，我们得避开所有那个Moriarty留下的小陷阱，也就它们有趣点了，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应战；至于其他的那些，与其看那些糟透了容易让人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的现场，你还不如留下来陪我呢。”
“可以吗——我是指，你不会无聊？”
“无聊，不、不，”他凑近我，手肘支到小桌上，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深邃而闪亮，“不一定非得案子不可，我只要有乐子就行。”
我有点不祥的预感，他那见鬼的眼神就像盯上了某个八分以上的案子，像盯着猎物似的，而我八成就是那个代替案子的小可怜儿。
“除了案子的……乐子？会有吗？”
“当然，当年我为了给你当伴郎可五个多月都没接案子，照旧忙得焦头烂额——”大概是我脸上僵硬的表情吓到他了，他飞快地转换话题，“呃，只要是新鲜事儿、刺激有趣的、什么都行。”
我默默压下翻滚的思绪，老天，如果Sherlock老早就爱上我了，那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筹备、参加、祝福我的婚礼？老实说我当时的计划是让他在那过程中感到无聊，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离我远去的，但故事的发展远远背离了这一初衷，Sherlock展现出惊人的耐心和柔软，而我也见鬼的沉溺进去了——Sherlock，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猛吸一口气，狠狠吞下挣扎到嘴边的话语，这不会是个愉快的话题。
“那，说说吧，你的计划。”我吞咽了一下，拼了命的转动大脑硬盘先隐藏掉那一段，努力维持平静。
“我得再确认一遍，你真的爱我？不是因为——”
“我确定，从一开始就是，只是我没发现——虽然这很明显，我因为你乱七八糟的事从一个个约会里狼狈抽身去帮你，而不是气哼哼的掐住你的脖子，我试想了一下换一个人我绝对会这么干——所以我是认真的，跟那些见鬼的荷尔蒙、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喝了一口茶，平息自己对他那天才的脑袋瓜的不满。
“再好不过了！”他击了一下掌，神情兴奋，“Ok，John，我们约会吧。”
我把茶水原原本本的喷出来。
“John？你不愿意？”Sherlock道，有点儿沮丧。
“不，不是，我只是惊讶。”我好不容易换过气来，“Sherlock，我还是惊讶，这可不是你的领域，你一直，一直认为这蠢透了。”
“是很蠢，但鉴于我们是情侣，我不介意稍稍配合一下你的智商。”他摊摊手，“我的大脑硬盘中没有这部分的内容，我想再死之前尝试点新鲜的；烛光晚餐、在小公园接吻、看电影、做点深度运动，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还可以来场小旅行。哦，John，你死机了吗？看上去真糟。”
“——Sherlock，我爱你，你对我也有同样感觉，但我们不年轻了，也不算真正的情侣，我是说，爱情不足以局限我们的关系，呃，这些都是毛头小子干的，嗯，会很奇怪，哦，好吧，Sherlock，我陪你，虽然听上去蠢透了，我陪你。”
隔天我们就开始实行，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烛光晚餐的进程中Sherlock不小心提起了开膛手杰克，我盯了自己三分熟带着血丝的牛排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招呼侍者点了份意大利面。
我们去小公园……接吻，没成功，总有一个人撑不住笑场，唯一的收获是被六月的蚊子咬了个够瞧的。
我们去看电影——糟透了，根本就不该选什么破案片，我不得不听了Sherlock两个小时喋喋不休的讽刺和抨击，我该庆幸我们四周无人——走出片场时他已经滔滔不绝的谈完侦探电影的第一百五十个漏洞，正准备谈第一百五十一个。
深度交流？这个混蛋居然从网上找来了那种视频，逼着我和他一同分享。看完后我们都是脸色惨白的。
“糟透了。虽然理论上……但我们还是不要尝试了。”他困难的吞咽，飞快的说。
“的确，上帝啊，千真万确。”我应和道，故意一脸的劫后余生。
然后我们都笑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虽然有些猎奇，但还算平静。
Sherlock开始尝试一日三餐和按时睡眠，虽然两者的分量都不足，但已经乖巧得让人咋舌，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好，除了与日俱增的镇痛片数量。
有的时候他会拉小提琴，婚礼上的那首，他格外喜欢。
我们还会偶尔拥抱或亲吻，在内心感到恐慌而不愿言说时，就那么静静的呆一会，感受对方重重的心跳声慢慢平静下来。
我一直撑到第三天晚上，在确定Sherlock睡着了，打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我。
我盯着手机，有十分钟或者更多，屏幕灭了就把它摁亮，反反复复。
直到我意识到我该做出决定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只有这一次机会。
“5646.”我按下去。
TBC
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涌现出大量的文字。
我知道我赌赢了。
这是一封……属于Sherlock的文字，是遗言，或者自白……或者情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让我显得十足的幼稚而愚蠢，但在再见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就做下了这个决定。我想要留下点什么，真正的，像每个正常人死前会做的那样，只给你一个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看到它，你意外发现它并破解掉密码的可能性和我决定接受手术的几率大概一样要在小数点后六位上计算，但它或许可以在你的手机里安静的呆下去，在我死后的时光里，直到你换下一部手机，John，直到你开始新生活。——SherlockHolmes.
年/月/日
“我是个医生——让我进来，求求你们，让我进来，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挚友，求求你们！哦，看在老天的份上。”
压抑、疯狂、恐惧、悲痛欲绝。我几乎怀疑我的演绎，你可是在身上绑着炸药的情况下都没那么惊惶过的军医，怎么可能这么失控，失控到陌生……为了我？
从没有人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几乎让我我想跳起来告诉你我没死，但我不能，狙击手的枪还指着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那时候我真的想走出去来着，真的，在你说那些让我感到陌生的鼻子发酸的话的时候，Sherlock Holmes恣意妄为，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这样称赞他、信任他，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想马上就给你一个奇迹，但我不能，Moriarty的犯罪网络还威胁着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曾经以为再没有什么比和高智商罪犯斗智斗勇有趣了，但风餐露宿时，我开始怀念221B的生活了，惊险刺激穿插在平静无聊中间，有你陪着我，分享那些让人肾上腺素飙高的经历，我厌倦了独行侠的日子，像个小丑似的演独角戏，蠢极了。我想我开始怀念你了——又是一种陌生的情绪。我想回去，但我不能，不把我惹出的麻烦解决掉，你总要受到生命威胁，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一年了，这种讨厌透了的日子什么时候有个尽头？我诅咒这些罪犯窝和情报网，这些刺激的把戏几乎挑不起我的兴趣了，我疯狂的想念你，已难以想象的程度，案子没有你的参与，让我无聊，甚至痛苦。我想打个电话把你叫到我身边，但我不能，隐藏身份解决一切后患，是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朋友唯一能弥补给你的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最糟的一次，我被抓住了，在捣毁最后一个据点时，粗鲁无脑的暴力分子，我想我可以逃出去，但不能百分百确定，疼痛最严重时我开始在模糊的幻觉中看见你，几百个日夜的演绎中我大概可以得出结论了，我需要你，比香烟、可卡因、甚至案子都深刻的需要，John，我想当面告诉你，但我不能，或许已经来不及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金发、娇小、温柔、更可怕的是聪慧，我想通过大段的演绎证明你的未婚妻不够好，但我放弃了，因为发现想move on的人是你。在那之前我本来想表白来着，尽管你总说自己不是gay，没关系，我还说过要和工作结婚呢，我想尝试一下，但我不能，时间没有等我，我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确实错过了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开始变得拘谨、小心、乖巧、妥协，随便什么糟糕的要命的词，在你我的相处中。因为我能感觉到你隐隐想把我推开的决心，我想质问你——按着我的性子一定会的，但放弃了。221B已经不是你的家 ，我再没有任性自我的权利，不然你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想留住你，但我不能，我已经没有这样做的立场，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拉着小提琴看着你和你的妻子跳舞，费了好大力气摆出一副祝福的模样，你对我很亲密，在姿态上；但即便我不懂感情，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无形的隔阂多么牢不可破，你再不想与我亲密无间，我想问为什么，想告诉你那首小提琴曲是专门为你写的，但我不能，否则我们大概连“最好的朋友”都没得做，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可卡因又成了我的好伙伴，我爱极了那个案子，我没怎么，我就是有个案子。意识不那么清醒时，我努力地试着删除、隐藏、格式化掉你的那块，然后愤怒地发现我做不到，不清醒的我达不到操作那块的权限；我想在清醒的时候试试，但我不能，这会让我心脏绞痛——真不知道这块的权限怎么会和生理性疼痛联系到一块儿，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也能为你杀人，开了那一枪是我这样想到，我跪了下来，这感觉真糟，Sherlock Holmes讨厌低头，但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不怪Mary，虽然她给了我一枪，但她能代替我给你想要的生活，让你慢慢忘掉混账讨厌的朋友。有些话挣扎到嘴边，我想说出来，但我不能，高功能反社会根本不会爱人，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能再次活着见到你真是一种幸福，我可耻的利用你作为医生对临终病人的的包容心恣意妄为，重新假装出从前221B的生活，那些案子无聊透了，大部分的时间我空出一大半的大脑硬盘来看你，我想让这种生活继续下去，但我不能，我没有时间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愚蠢！我居然没看出那是个陷阱，我差点儿又把你推到险境里了，就为了找那点儿的乐子，我懊悔不已并决定再也不踏出家门办案。然后紧接着办砸了第二件事，我讨厌和人肢体接触，但那不包括你，我想坦白一切，但我不能，你那该死的道德感会把我身上那些伤痕都算在自己头上，就算他活该……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恐惧、不舍、爱意、柔软，这些都是无用的不属于Sherlock Holmes的情感，所以所有关于它们的感觉都只能是错觉，因为镇痛片、吗啡，或者别的什么。我用冷酷刻薄的话将你激怒——多像我做得出来的事——然后看着你破门而出，我想开口挽留你，懦弱无比的说我是怎样恐惧着死亡，恐惧着离开你，但我不能，我那可怜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对你做出了什么，当你用一把勃朗宁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时。场景完全反了过来，我用机械的理智来要求你，完全忽略掉人性失去的痛苦，现实却是，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看着你……死，无能为力。然而你没有离开我，相反，你做了我无法用演绎思考的事，你……吻我，告诉我，你爱我。我想拒绝你，因为你已经是疯了，但我不能，我宁愿把它当作死前一场盛大的幻觉，真是……棒极了。
该死的理智，该死的演绎，都见鬼去吧。与你共同呼吸的那一刻，我这样想。
我想我依旧不能理解人类的丰富的情感有何用处和必要性，且早就意识到我对你超出的感情是怎样侵蚀我的大脑让它变的荒诞而愚蠢，但我依然觉得它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东西。至死我依然无法衡量我对你的情感，因为我从未经历过一场正常的爱情来与之比较，但我认为——尽管没有足够的推演证明——我深爱着你。
是的，John,我深爱着你，无用的爱着你，唯一的理由是，当我面对死亡时，我会把它作为我大脑硬盘停止不转前最后删除的东西。——Sherlock Holmes】
TBC
我知道我赌赢了。
这是一封……属于Sherlock的文字，是遗言，或者自白……或者情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让我显得十足的幼稚而愚蠢，但在再见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就做下了这个决定。我想要留下点什么，真正的，像每个正常人死前会做的那样，只给你一个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看到它，你意外发现它并破解掉密码的可能性和我决定接受手术的几率大概一样要在小数点后六位上计算，但它或许可以在你的手机里安静的呆下去，在我死后的时光里，直到你换下一部手机，John，直到你开始新生活。——SherlockHolmes.
年/月/日
“我是个医生——让我进来，求求你们，让我进来，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挚友，求求你们！哦，看在老天的份上。”
压抑、疯狂、恐惧、悲痛欲绝。我几乎怀疑我的演绎，你可是在身上绑着炸药的情况下都没那么惊惶过的军医，怎么可能这么失控，失控到陌生……为了我？
从没有人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几乎让我我想跳起来告诉你我没死，但我不能，狙击手的枪还指着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那时候我真的想走出去来着，真的，在你说那些让我感到陌生的鼻子发酸的话的时候，Sherlock Holmes恣意妄为，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这样称赞他、信任他，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想马上就给你一个奇迹，但我不能，Moriarty的犯罪网络还威胁着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曾经以为再没有什么比和高智商罪犯斗智斗勇有趣了，但风餐露宿时，我开始怀念221B的生活了，惊险刺激穿插在平静无聊中间，有你陪着我，分享那些让人肾上腺素飙高的经历，我厌倦了独行侠的日子，像个小丑似的演独角戏，蠢极了。我想我开始怀念你了——又是一种陌生的情绪。我想回去，但我不能，不把我惹出的麻烦解决掉，你总要受到生命威胁，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一年了，这种讨厌透了的日子什么时候有个尽头？我诅咒这些罪犯窝和情报网，这些刺激的把戏几乎挑不起我的兴趣了，我疯狂的想念你，已难以想象的程度，案子没有你的参与，让我无聊，甚至痛苦。我想打个电话把你叫到我身边，但我不能，隐藏身份解决一切后患，是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朋友唯一能弥补给你的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最糟的一次，我被抓住了，在捣毁最后一个据点时，粗鲁无脑的暴力分子，我想我可以逃出去，但不能百分百确定，疼痛最严重时我开始在模糊的幻觉中看见你，几百个日夜的演绎中我大概可以得出结论了，我需要你，比香烟、可卡因、甚至案子都深刻的需要，John，我想当面告诉你，但我不能，或许已经来不及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金发、娇小、温柔、更可怕的是聪慧，我想通过大段的演绎证明你的未婚妻不够好，但我放弃了，因为发现想move on的人是你。在那之前我本来想表白来着，尽管你总说自己不是gay，没关系，我还说过要和工作结婚呢，我想尝试一下，但我不能，时间没有等我，我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确实错过了你，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开始变得拘谨、小心、乖巧、妥协，随便什么糟糕的要命的词，在你我的相处中。因为我能感觉到你隐隐想把我推开的决心，我想质问你——按着我的性子一定会的，但放弃了。221B已经不是你的家 ，我再没有任性自我的权利，不然你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想留住你，但我不能，我已经没有这样做的立场，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拉着小提琴看着你和你的妻子跳舞，费了好大力气摆出一副祝福的模样，你对我很亲密，在姿态上；但即便我不懂感情，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无形的隔阂多么牢不可破，你再不想与我亲密无间，我想问为什么，想告诉你那首小提琴曲是专门为你写的，但我不能，否则我们大概连“最好的朋友”都没得做，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可卡因又成了我的好伙伴，我爱极了那个案子，我没怎么，我就是有个案子。意识不那么清醒时，我努力地试着删除、隐藏、格式化掉你的那块，然后愤怒地发现我做不到，不清醒的我达不到操作那块的权限；我想在清醒的时候试试，但我不能，这会让我心脏绞痛——真不知道这块的权限怎么会和生理性疼痛联系到一块儿，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也能为你杀人，开了那一枪是我这样想到，我跪了下来，这感觉真糟，Sherlock Holmes讨厌低头，但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不怪Mary，虽然她给了我一枪，但她能代替我给你想要的生活，让你慢慢忘掉混账讨厌的朋友。有些话挣扎到嘴边，我想说出来，但我不能，高功能反社会根本不会爱人，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能再次活着见到你真是一种幸福，我可耻的利用你作为医生对临终病人的的包容心恣意妄为，重新假装出从前221B的生活，那些案子无聊透了，大部分的时间我空出一大半的大脑硬盘来看你，我想让这种生活继续下去，但我不能，我没有时间了，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愚蠢！我居然没看出那是个陷阱，我差点儿又把你推到险境里了，就为了找那点儿的乐子，我懊悔不已并决定再也不踏出家门办案。然后紧接着办砸了第二件事，我讨厌和人肢体接触，但那不包括你，我想坦白一切，但我不能，你那该死的道德感会把我身上那些伤痕都算在自己头上，就算他活该……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恐惧、不舍、爱意、柔软，这些都是无用的不属于Sherlock Holmes的情感，所以所有关于它们的感觉都只能是错觉，因为镇痛片、吗啡，或者别的什么。我用冷酷刻薄的话将你激怒——多像我做得出来的事——然后看着你破门而出，我想开口挽留你，懦弱无比的说我是怎样恐惧着死亡，恐惧着离开你，但我不能，我那可怜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真是糟透了。
年/月/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对你做出了什么，当你用一把勃朗宁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时。场景完全反了过来，我用机械的理智来要求你，完全忽略掉人性失去的痛苦，现实却是，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看着你……死，无能为力。然而你没有离开我，相反，你做了我无法用演绎思考的事，你……吻我，告诉我，你爱我。我想拒绝你，因为你已经是疯了，但我不能，我宁愿把它当作死前一场盛大的幻觉，真是……棒极了。
该死的理智，该死的演绎，都见鬼去吧。与你共同呼吸的那一刻，我这样想。
我想我依旧不能理解人类的丰富的情感有何用处和必要性，且早就意识到我对你超出的感情是怎样侵蚀我的大脑让它变的荒诞而愚蠢，但我依然觉得它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东西。至死我依然无法衡量我对你的情感，因为我从未经历过一场正常的爱情来与之比较，但我认为——尽管没有足够的推演证明——我深爱着你。
是的，John,我深爱着你，无用的爱着你，唯一的理由是，当我面对死亡时，我会把它作为我大脑硬盘停止不转前最后删除的东西。——Sherlock Holmes】
TBC
我大概哽咽出声了，因为Sherlock醒了。
我在他开口之前猛的翻身狠狠抱住他。
他背脊僵硬，像我们婚礼那天似的，“John，怎么了？”
“傻极了，该死的，我们蠢透了！”
“我不傻，不然整个苏格兰场都可以上吊了。”他抗议道，我听的出他是想缓和气氛。
我深深吐息几下，平静一下快要火山喷发了的复杂情绪，郑重开口；“我看了你的遗言，在你还在我身边喘着气儿的情况下。”
他彻底僵住了，灰蓝色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这不可能。”
“它发生了。”
“这不可能，我把它隐藏了在一个你根本不会去翻的文件夹了，而且设置了破解一次错误就会自动销毁文件的密码，你怎么可能——”
“我在你磕高了的那天就发现它了，我意识到那里面可能藏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Oh，god，我没想过你会看到，我都写了什么啊，蠢透了，确实蠢透了。”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抓狂，胡乱挥着手，看上去像是想调来一排导弹把那些将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小段子轰炸掉。”
“Ok,这么说你是瞎写的，那些事都不存在；或者已经后悔了。哦，好吧，我可以把它删除掉，虽然，唉，好吧。”
他愣了一下，慢慢放松下来，挫败的开口，有点气急败坏的“It’s true，虽然蠢了点儿，但句句真言。”
“那你在里面说，我意外发现它并破解掉密码的可能性和你决定接受手术的几率大概一样要在小数点后六位上计算，现在我破解掉了密码，你可以——”
“……John,我把它们写在一起，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之间存在等价交换关系，对不起。”
“我并非想逼迫你，好吧，我们先换个话题；Sherlock，我想咱们都贻笑大方的用各种错误的方法来表露自己的感情了，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傻，但事实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不可能真的move on，但我确实回避过你，因为我只是害怕，两年，生命都不完整的两年，我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说实话那阵子我看到你简直像噩梦重演，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我怕再伤害到你，我还以为和你保持距离，变得无聊讨厌一点，你就会厌烦我，然后掀起的丢掉我，就像丢掉一件旧玩具。”
“开玩笑，你怎么可能是玩具？玩具可不会把我的大脑搞得一团糟，简直像中了病毒。”他愤愤的说。
“我道歉，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有这样的定位，我还以为只有我是感情超出的那一个呢，毕竟你是Sherlock嘛；但当年的事不要发生第二次了，你该告诉我的，我可是那个跟你在伦敦街道上疯跑、把掐着你脖子的恶棍打翻的暴力军医，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清清喉咙，忽略在胸膛中狂跳的心脏，努力摆出轻松的姿态，“Sherlock，听着，我有个计划，计划的雏形，我得先确定两件事。”
他抬起头看我，“What?”
“你写的那些话，包括最后一句，”我小心的咽了一口吐沫，“都是真的吗？”
他停了两秒，大概在回忆，“句句真言。你可别指望我给你重复！”他说，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的。
“我就是确认一下，毕竟当时疯了似的说‘我爱你’的蠢蛋是我，先扑上去咬你的疯子也是我，我得确定你对我的感情——那Sherlock，我们经历了许多，好的坏的都有，你还信任我吗，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我又努力吞咽了一下，觉得喉咙发干。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他飞快回答道，甚至毫无迟疑。
“……我想，我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他用眼神表示怀疑。
“我们结为合法伴侣，然后让你哥哥放弃他的那部分，然后我可以得到你全部的手术决定权。”
“John,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你的第一任是个女人，第二任是个男人，还都是死了的，这么精彩的婚姻史，你的下半辈子——”
“随便你，我没骗你，我早打算好在你停止呼吸时顺便给自己也来一枪子儿了。”
“John！”
“没得商量。”
“——Mycroft怎么可能答应你？”
“他会的，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我能搞定他。”
“Sherlock，我保证，我向你保证，全权监控你的手术，如果手术威胁到你卓越的脑神经，哪怕一点儿，我就会亲笔在中断手术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堵到了喉咙口，我努力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颤抖的没那么厉害，“我们能为彼此杀人，能为彼此死，那，那你能为我试一回吗，努力活下来，就当是为了我，I need you,我舍不得……”我压下一声哽咽，“你愿意吗，把自己的生命决定权全部交给我，相信我，我比谁都希望你骄傲的活着。”
我们在黑暗中对视了很久，久到我还以为不会等到答案时，我听到Sherlock的回答。
“好。”声音微微嘶哑。
没等我喘口气，他开始急促补充道“同等的你必须接受我的条件，在Mycroft签署的手术支配权的文书上平等标注如果我死去，你必须继续生活下去，我死后Mycroft会立即将你带离现场，并负责给你找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在医生确认你康复前你不能自行中断治疗；如果必要的话，他要协助你将与我的有关的所有无用的信息删除掉，以确保你能开始新生活，同时，我……会让Mycroft洗掉我们的民事婚姻关系——你不用管，他总有办法；甚至为你挑一位合适的妻子，因为我不想你孤单……这些要求无理且残忍，但这就是我的交换条件，同等的，努力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这样……也好吗？”Sherlock停下来喘息，灰蓝色的眼睛锐利的逼视着我。
“你永远这么该死的会算账……好。”
随后我们陷入安静，做下如此重大的决定让人如同经历了一场激励战役的拼杀，脱力到短时间简直没办法开口说话，狭小空间里只剩下我们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慢慢回荡。
过了好久，我听到Sherlock带着点疑惑的声音——
“John,你是怎么解开密码的？只有一次机会，你怎么那么笃定？”
“我一点儿不笃定，Sherlock，我是个赌徒，”我舒了一口气，说服Sherlock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松懈舒缓——尽管是以残忍至极、割地赔款的方式，“这个当时你可没演绎出来，刚到在阿富汗那会儿，战争的压抑下我们那些新兵总得找点乐子，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这输得只剩条裤子，那时候，他们都叫我，哈，神赌军医。后来我戒赌了，因为看到我姐姐是怎么被嗜酒摆布的；但潜意识我还是个赌徒，从来没变过，我纠结了好几晚还是决定赌一把，赌的话，可能赌赢可能赌输，但不赌的话我就输定了，”我感到困倦不堪，但还是努力牵动脸部肌肉笑出来，“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哦，John,真不敢相信——但总要有推理。”
“推理只是小部分，如果你非想知道，我的银行卡密码是7437，在九宫格数字键上代表Sher，就像5646代表John一样。”我含糊地说，感觉有一部分意识已经插上翅膀离我而去了，“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Sherlock，包括默默记忆一个人的方式。”
FIN（第八章完）
这里用了一个贴吧的梗，总在首页上飘，相信许多小伙伴都看过那个帖子了，关于7437和Sher.S201里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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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你是怎么解开密码的？只有一次机会，你怎么那么笃定？”
“我一点儿不笃定，Sherlock，我是个赌徒，”我舒了一口气，说服Sherlock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松懈舒缓——尽管是以残忍至极、割地赔款的方式，“这个当时你可没演绎出来，刚到在阿富汗那会儿，战争的压抑下我们那些新兵总得找点乐子，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这输得只剩条裤子，那时候，他们都叫我，哈，神赌军医。后来我戒赌了，因为看到我姐姐是怎么被嗜酒摆布的；但潜意识我还是个赌徒，从来没变过，我纠结了好几晚还是决定赌一把，赌的话，可能赌赢可能赌输，但不赌的话我就输定了，”我感到困倦不堪，但还是努力牵动脸部肌肉笑出来，“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哦，John,真不敢相信——但总要有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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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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