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我以前曾经转过，但自己删除了，因为原文么有续完，年后意外地发现更新了，译者很勤快地翻译了，所以。。。好吧，我是转文强迫症，但我转的真的都是很棒的文啊（你滚）。

作者：earlgreytea68

配对：HW无差

译者： 135wenling

译者的话：

莱辛巴赫后情书！！！

感谢亲爱的UU-@Ullivia的推文以及一直以来她对我无私的帮助与鼓励！！抱住狂mua~~~~


（这位译者已经翻译了很多佳作，也是随缘上我一直追的一位大手）。

Part 1

Letters, the Writing Of
信之出处

Summary:
在Sherlock死亡期间，他写信给John。
Notes:
我知道你们很可能期待一些青少年滑稽作品，但是美国这边正是假期周因此计划有点混乱。我们不久就会回归到已经计划好规律更新的学校男孩恶作剧。（我不知道作者GN在说什么……估计作者是个高产作家，还有别的坑呢……）
这是那种当你没有注意到时就自己浮现出来的文章。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出来的，在我甚至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它就这样完整呈现在我面前，就是这篇。我要警告一下，本文非常虐心，从头虐到尾，相当不符合我的一贯风格，我越来越确信这篇文章只是个序幕，关于写信的Sherlock Holmes和收信的John Watson我有更多的想法。我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精力埋头于此，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全情投入。
在感恩节期间发表这种文有点奇怪，但我可以以它为契机说：我要向*你们*所有人致以最为由衷与诚挚的谢意。你们都非常令人惊叹，足够有趣（无论你们的名字中规中矩符合年龄还是天马行空想象超群），你们给我的留言都给我带来无穷的欣喜与乐趣。请允许我严肃地说声，谢谢。希望你们所有人，像我一样，庆祝感恩的节日，我希望你们过个开心的假期。我希望你们所有人和你们爱的所有人都快乐。
另外，我要由衷感谢同意为我做beta的善良的flawedamythyst，还有Britpick，此后给我留下许多留言的……
本文送给通常为我beta的arctacuda，她某次指出beta们几乎从不对她们beta的文章感到惊喜。那么：这篇文来了！惊喜哦！

John –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我无法当面向你讲述，也无法触碰到你，因为我现在应该是死去的人。装死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单调无聊到可恨。

还有：冰箱里的实验应该每十四个小时逆时针转二十度。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忘了告诉你这个。

--SH

***

John –

我已经见鬼的厌倦了去见鬼的讲那些见鬼的法语。我觉得自己必须写下几个英文单词提醒自己仍然会说英语。

--SH

***

John –

我希望你袭击警务属长的那件事没有让你惹上官司？没有在报纸或网络上看到相关的任何内容，但是它们不可靠。

希望这不会一直是个麻烦。

--SH

***

John –

黑进了大伦敦警察局网站。真不敢相信国防部长仍然在职。他们都是白痴。

--SH

***

John –

能递给我只笔吗？

--SH

请。我总是忘记说请，不是吗？

***

John –

今天我在街上路过时看到一只训练过的猴子在耍把戏赚钱。当然，是主人赚钱，看着有些不公平，但是我认为钱对猴子而言没有多大的用处。我想你也许会觉得很有意思，会拉着我停下看看。所以我停下来，代表你看了一会儿。相当无聊，根本没有我们去的那个马戏团有趣。那次以打斗作结，但那肯定，坚决，绝对不是我的错。

--SH

***

John –

在伊斯坦布尔买两品脱的牛奶要花74镑（由土耳其里拉换算）。

--SH

***

John –

这就是你写博客的原因，对吗？把脑海里的想法清除出去？在你进入我的脑海以前，这从来不会困扰到我。那是思想本来的归属。但如今我已经习惯与你分享它们，它们不再待在那里了。

但如果那是你写博客的原因——无所谓，我不理解。对你而言从来都没有必要把所有的想法都写下来放到网络上让陌生人看到它们。你可以只对我说那些。我会听你必须要一吐为快的任何事情。每件你要说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知道这一点。你没有意识到吗？

--S

***

John –

如果你想养一条狗，就养吧。对你有好处。

--S

***

John –

睡不着。

John Hamish Watson的变位词：

Maths Ninja Whoosh

Hashish Jam Wonton

Hath Showman Joins

Astonish Wham John

在变位词里用John算作弊吗？

John Hamish Watson

John Hamish Watson

John

***

John –

我对能喝到一杯好茶的可能性已经感到绝望了。这里没有人知道怎样泡茶。确切的说，你是我遇到过的唯一一个真正懂得怎样泡茶的人。谁会想到我会如此想念你泡的茶？John，立刻过来，我需要一杯茶。

--S

***

John –

我重拾旧习了，立刻过来，我需要你。

--S

***

John –

别管上一封信。那是很久以前了。

我在说什么？你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些信。我根本不可能把它们寄给你。我应该把每一封都毁掉，停止写信给你。这完全是疯了。

--S

***

John –

我很有可能在发疯。

--S

***

John –

去看了你的博客。你什么也没有写。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没有你博客里的无聊小事我怎么能继续下去？你上一次写的是什么？我会为那篇博文掐死你的。现在停下你在做的任何事情，去给我写一篇。

--S

***

John –

仍然觉得我在发疯。

--S

***

John –

今天，我正站在门口一边监视对面的大楼一边抽烟。（你看，我甚至都不再检查这些信了，那就说明你不会看到它们。）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注意到一个穿着条纹套头衫的男人穿过街道走过我看到的街角。那个男人比你高二又四分之一英寸，但他的头发和你的颜色一样，不是完全的金色，也不是完全的棕色，他把它剪得非常短，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那种发型，那时军队印记依然深深印刻在你的每一个行动中，直到有一天不再如此，你露出更多的微笑，开怀大笑，不再紧绷着自己，就好像觉得我们随时会遭受袭击或者被杀。现在想起这件事让我觉得很糟糕，因为我曾在我们不安全的时候向你保证我们是安全的。我想跟着那个穿着条纹衫却不是你的那个男人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如果我意识到了，我绝不会让你放松警惕。

--S

***

John –

睡不着。

--S

***

John –

去看了新的007电影，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想让我看。那电影是垃圾。我可以写下所有的原因，但是此刻我很累，我的胳膊非常疼，我打算吃几片毫无作用的止痛药爬上床，希望可以睡着，所以我只写到这里：每一个场景，我都在想你。

--S

Dear John,

我发现自己在阿富汗。我不知道我会来这里。我没有计划来这里，但自从我跳楼就不知道或者计划过任何事情。说实话，在那以前，我也不知道或者计划过很多事情。现在我在阿富汗，我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你知道吗？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所以你没有告诉过我关于阿富汗的任何事情，这里有很多我可以演绎的东西，但没有一件是我真正做好准备的。阳光残酷无情，空气里满是尘土，身边全是我无法理解的喋喋不休无穷无尽的噪音。我在这里试着想象你，你，穿着你可笑的套头毛衣，手里抱着一杯茶，被伦敦的雨淋湿，我无法想象，John。你不该在这，不该是我的John，应该是别的John，也许是别人的John，虽然我试着不那么想，但不是我的。这里有些东西让我觉得离开了在伦敦的你而感到开心，甚至是我不得不离开你的方式。我很开心你在那里而不在这里。我不喜欢这里，我无法想象你也会喜欢，John，我的John，后来我了解甚深的John，我知道你困在这里很悲惨，你知道我会拯救你吗？我会从任何事，每件事中拯救你，你可能意识不到，就像我一样觉得难以置信。如果在我们相遇之前，你给我打了电话，如果我听到你来自遥远沙漠的声音，如果你对我说，“Sherlock，你不认识我，但你会认识我，你对我的了解，比起存在于你生命里的任何人都会更深更好，因此，来这找我。”我会来。立刻。

我也会想到子弹，枪击，战争创伤。这些日子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些。无论以何种方式，我总是会想到它们，我被它们包围的够多了。但我想到它们，想到你，看着成片的沙漠，想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鲜血洒落的那片沙漠，这里的沙子是不是贪婪地将它们，John Watson的鲜血吸收殆尽，想到这里我感到了毫无理性的愤怒。我想狠踢这个国家所有的沙子，想把它们全部拖走让这片土地一无所有，在这里我能闻到的全是鲜血的味道，不知怎么的，全是你鲜血的味道。

夜晚，更安静的时候，我能稍轻松地呼吸一会儿的时候，我会出门，坐在夜空下。这里的夜空无穷无尽。群星璀璨遍布苍穹。比我们在伦敦能看到的多很多。我知道你会皱眉，想着天文学不是我的领域，我不会与你争辩，但我知道夜空看上去是什么样的，我总是知道的，而且我明白这里不是我的夜空。但曾经，这里是你的夜空。这里是你夜不能寐时抬头仰望的地方。我想知道你是否经常做有关战争的噩梦，还是在你中枪之后那些噩梦才开始。我想知道你现在是否在伦敦无法成眠，现在你的噩梦是否重新开始。我想知道你是否会坐在那里看着我的夜空，是否会在哪怕一个心跳的瞬间想起我。

***

Dear John,

我已经精疲力竭。

--S

***

Dear John,

睡不着。

--S

***

Dear John,

美国的感恩节。感谢你在伦敦平安无事。憎恨其余所有。

--Sherlock

***

Dear John,

我想念你。我想念你的声音。我想念你因为无所谓，真的无所谓的事情就抨击我的声音，但我仍然想在你要求的时候去拿牛奶。我会每天给你拿牛奶的，我保证。我没有意识到你多么喜欢牛奶。这真的是我的错。

--Sherlock

***

Dear John,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

Dear John,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可恨那么愚蠢那么愚蠢那么可恨，我恨它。我恨它。我想念伦敦。我想念221B。我想念我们的沙发。我想念我们的墙纸。我想念我的头骨。我想念Hudson太太。我想念Lestrade。我甚至想念Anderson。我想念能说的只有你的双眼是多么蔚蓝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方式。我想念当你觉得我很棒时对我微笑的方式。我想念当你觉得我很有趣时对我大笑的方式。我想念你呼吸的声音。

--Sherlock

***

Dear John,

今天吃了一个苹果。它有22颗种子。我不确定这是平均数还是特例。必须做个笔记查询一下。

--Sherlock

***

Dear John,

我们被手铐铐在一起时你抓住了我的手，结果我觉得那非常好。我们没有机会讨论这个，所以我不确定你感觉如何。我对你会有什么感觉感到恐惧。

--Sherlock

***

Dear John,

你依然没有更新你的博客。你最好还活着。如果我回去发现你死了我做的一切一文不值，我会非常生气的。

--Sherlock

***

Dear John,

无聊。我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无聊地难以置信。马上过来。

--Sherlock

***

Dear John,

今天我数了一下自己有多少钱，计算了一下在我刚到的这个城市里能买到多少可卡因。然后我买了一包香烟在路上抽光它们取而代之。我想你会赞同这是个更聪明的主意，所以我期盼你因为这个原谅我。

--Sherlock

***

Dear John,

风是我无法控制的变量之一。我需要更好的综合考虑它。你知道射中目标需要多少计算公式吗？你知道仅仅杀掉那个的哥就需要在脑中演算多少数学公式吗？你从来没把那些弄明白因此我可以说：很可能你比我更聪明。

--Sherlock

***

Dear John,

依然精疲力竭。依然睡不着。

--Sherlock

***

J –
有件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就是我无法回到你身边。我真的没有过这个想法。我想我会赢，我当然会赢，然后我们会安全，我会回家，你会生几分钟的气，但不久你就会意识到我是对的因为我总是对的，这会弥补一切。我没有想过

也许不会这样

我经历了所有能导致死亡的事情。我真的不想死去。我觉得所有这些，说真的，全是垃圾。但也许我本该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写博客。我不理解你怎么会坐在那里把那些文字写下来。你觉得那么做很满足吗？他们能看出你想说什么吗？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你那愚蠢的博客仍然没有更新，我手里有个匿名手机，只想打通你的电话听听你的声音，就打一次，但我坐在这里，抽着最后一根香烟，意识到那远远不够。我本该问你是否会把所有要对我说的都告诉我，可那远远不够，我一直写给你的所有这些愚蠢的文字，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看到它们，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浪费这些时间写下这些无用的文字，为什么我仍然浪费这些时间写下这些愚蠢的文字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爱上了你，那一刻。别嘲笑我，难道你真的认为，如果有人会一见钟情，那个人会是我？我能一眼看出的要比其他任何人多得多，你是那么
然后你觉得我很了不起，但你才是那个了不起的人，我爱你，爱你，爱你，却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是那么愚蠢，我恨死了自己，真对不起，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爱你

我爱你

Yours,
Sherlock

Part 2
Letters, the Reading Of
信之所至


Summary:
在Sherlock假死期间，他写信给John。John读到了它们。
Notes:
这证明了《信之出处》是个前言。这是后续部分哦！
感谢为我beta的chicklet73，以及t flawedamythyst，献给Britpick。





语音信箱的留言来自Hudson太太。他知道，因为他已经在未接来电的名单里看到她的名字了。

John Watson，被喧闹的圣诞祝福所包围，坐在咖啡店里，他停在这里只是为了补充些必须的咖啡因以及咒骂那些过剩的热情。他的手机在口袋里沉甸甸的，从那一天他离开诊室的时候就无视它的存在了。他已经无视它很长时间了，他拒绝回家，因为回家就没有理由听不到那些短信声，所以他让自己身处于太多该诅咒的开心的人中间，身边全是那些见鬼的笑声。搞什么啊？当忙碌的消费者不再因为粗鲁过剩时他才能在这个无法忍受的圣诞季里偷得一日闲。

John深呼吸，拿出手机，瞪着收件箱。瞪着，瞪着，瞪着。屏住呼吸。小口抿着咖啡（有些愚蠢的薄荷混合物——愚蠢的假期）。他把手机在桌面上转了好几次。然后他低声说，“John Watson，听那个留言。”拿起手机，在他改变主意以前快速拨通了语音信箱。

他害怕听这通留言的过程会成为一场负罪之旅。在四个月前搬离221B以后，John就没有再回去，今天是圣诞节，Hudson太太肯定强烈地感觉到圣诞节意味的一切。圣诞节是一年中最孤单的时间。去年的圣诞节……但是John在最好的情形下都无法搞定221B，更别提圣诞节的情形了。

然而，这通留言令他惊讶。这里有些好久没见你了以及希望你还好，但是留言的重点是：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一封非常厚的信。

John想了一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误投至221B的信件了。“一封非常厚的信。”不是账单，很显然不是无用信件。那会是什么呢？

好奇心与负疚感结伴而来，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贝克街221B门外，被一阵突然的惊慌失措打击到溃不成军。他紧紧闭上双眼，命令自己不要回忆。别回忆Sherlock与你一起第一次站在门外的情景。别回忆与他一起走出门，或恼怒，或欣喜，或兴奋，或大笑，或暴怒的情景；别回忆任何一段时光。他做的已经好多了，真的好多了。他已经觉得他能继续活下去了，生活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现在他已经可以回到贝克街221B了，在以前那曾经是不可忍受的。

Hudson太太打开门，开心地叫着“John”，过来亲吻他的脸颊，John逼迫自己摆脱惊慌失措的感觉，问，“Hudson太太，你好吗？”

Hudson太太看向他的那种密切的评估性眼神有点像是当他在重病弥留之际人们看他的样子。他很了解那种意思，但他不想再做那个可怜的John Watson，一天也不想了。“您说您这里有一封误投的信件？”John提示到，提前结束了闲聊因为他根本不想闲聊。他真的不知道他是否还有闲聊的能力。

“噢，”Hudson太太应道，明白了那个暗示，快速地回到221A，一会儿就拿着那封信出来了，信封很大，而且正如Hudson太太所言，非常厚。

“谢谢，”John一拿到它就下意识地回答。他看了一眼回复地址，但那里是空白的，这对解开这封信来自何处的谜团毫无帮助。John正打算把信封翻过来时碰巧瞥了一眼他的名字和地址。John.H.Watson医生，贝克街221B。John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信封，信封微微皱了起来。

他认识那个笔迹。

Hudson太太还在和他说话，但是John已经完全不注意她所说的内容，或者她是否还在说话了。他瞪着信封上Sherlock独特的笔迹，独属Sherlock的古怪老式却又有潦草的现代感的笔迹，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发疯了，或者他是否真的收到一封来自Sherlock——Sherlock——那个已经死去五个月又二十七天的人的来信。他知道的只有他不得不自己回到新的公寓，他不得不独自承受，因为如果这不是Sherlock寄来的，失落感会将他压垮，如果这是Sherlock寄来的，在身边有其他人窥探的时候没有办法读完这么多内容。

他急切地想离开差点从门廊里摔下去，他听到Hudson太太关切的声音，“John？John！”

“我很好，”他低声回应着，心不在焉。而后，提高了声音，“我很好，我很好，我……出租车！”他朝着开过贝克街的一辆出租车喊道，很惊讶地发现它真的停下来了。

John把他公寓的地址给了司机，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盯着信封上他的名字。John.H.Watson医生。那绝对是Sherlock的笔迹。毫无疑问。John已经看过太多次Sherlock在其他地方用力书写的笔迹，断然不会认错那个J的弯钩，那个W的斜线。Sherlock肯定是在他死去以前将它寄出的，因为皇家邮政绝对完全的无能，才让这封信被耽误了好几个月。Sherlock给他留下了信息，John却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他是如此恼怒以至于握着信浑身颤抖。那意味着，Sherlock在跳下屋顶以前给他寄了包信吗？那意味着他的自杀自始至终都是计划好的吗？为什么？

John摇摇晃晃地走进他的新公寓，在完全关好门之前就撕开了信封，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里面是一叠纸，用别针别在一起，第一封开头是这样写的，John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我无法当面向你讲述，也无法触碰到你，因为我现在应该是死去的人。John又读了一遍。应该是死去的，他又读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而后他滑坐到地板上，背抵着公寓的门，他盯着纸上那几个字，时间仿佛停滞了。应该是死去的。应该是死去的。

信上没有日期。因为那确实是封信。John在末尾看到了—SH。他飞快地翻开下面几页。他的名字，在所有信的开头，每一封都没有日期。

他看回第一封信。应该是死去的，是这样写的，什么意思？那意味着Sherlock还没有死？还是那时没有死？他是在跳楼以前写的吗？特技出了问题他真的死去了吗？但如果是那个案子，为什么有这么多信？这不仅是一封信，一份自杀遗言，而是仔细或者乱糟糟地放在一起的。John强迫自己读完第一张纸剩下的内容，是关于冰箱里实验的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这个什么也不是，根本没有意义，就是那种他留给Sherlock的短信的替代便条。“去买牛奶了。一会儿回来。”如果Sherlock在他死以前写这个——在他死前写的任何一个——他为什么要寄出去？还有，如果Sherlock在他跳楼以前就写下来这些，什么叫应该是死去的？

因为John意识到关于这些问题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这个他正身处的世界里，Sherlock应该是死去的人。John正拿着的一叠纸似乎在向他暗示Sherlock没死。

John意识到他的双手在颤抖，所以把那些纸放在身边的地板上，前额抵住双膝，深呼吸。

然后他站起身，把那些纸留在地板上，去酒吧点了一品脱啤酒，但没有喝。他在酒吧里坐着，直到周围空空如也，他瞪着眼前的电视，但看到的却是那一叠纸。信件。来自Sherlock的。一个很可能还活着的Sherlock。那个寄给他一些关于某个实验的愚蠢信件的人。

John放下一口没动的酒回到公寓，捡起地板上那些信，让自己读下一封。第一封写在一张撕下来的笔记本纸上，但是第二封却写在一张很厚的奶油色纸上，全篇尽是Sherlock对不得不讲法语的抱怨。法语，John想。在他们共处的那段时间里他从不知道Sherlock去过法国。Sherlock当着John的面跳下屋顶，导致John相信是自己让最好的朋友自杀，然后他就去法国度假了，显然。只会暂时为他留下的一些愚蠢的见鬼的实验发愁。

John希望新公寓有个壁炉，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戏剧化地烧掉每一封来自Sherlock的他妈的信件。作为替代，他把它们扔进垃圾箱，睡觉去了。

***

John盯着天花板，思考着。Sherlock很有可能活着。Sherlock可能活着。不久以前John还在向宇宙中的一切祈求Sherlock可以活下来。如今他收到了他的信，他却把它们扔到垃圾箱里。

凌晨四点，John Watson翻身下床，把信从垃圾箱里翻出来。他把它们拿到厨房，给自己认真地泡好一杯茶。Sherlock给他寄信了。在几个月的沉寂之后。John甚至没有办法想象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不能不读它们。虽然Sherlock已经不在了，虽然这全是他在跳楼之前做的奇怪的事情，John怎么可能拒绝了解他所拥有的Sherlock最后的想法呢？而且，如果Sherlock有可能活着……Sherlock不可能活着。John在产生幻觉，有点精神崩溃了；他没有拿着他死去室友的信件坐在自家厨房流理台边。他的心理治疗师会失望的；他已经取得了那么多进展了。

John端着茶在厨房餐桌边坐定，开始读信。

起先这些信令人惊讶地易懂。信中Sherlock的风格一清二楚。John甚至能在自己读信时听到他的声音。就像Sherlock忽然来访，对着他滔滔不绝地抱怨着将他惹恼的东西一样。这太像一切发生以前，此刻John真的忘记心痛只是沉浸在Sherlock不停地评论与观察的回忆里。

而后他读到了我会听你必须要一吐为快的任何事情。每件你要说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知道这一点。你没有意识到吗？他的心漏跳了一拍。Sherlock的署名现在是—S了，John生命里那个唯一的S。

他看到他的名字，那些变位词，然后又被写下，逐渐变乱，就像Sherlock把它，John在信纸上的代表，当做生命线一般紧紧抓住。

他看到立刻过来，我需要你，他停下阅读，把信推到一边，双手抱头试着找回呼吸。他看向茶杯，它仍然是满的，已经冰冷了。他站起身，把它倒进水槽，注满水壶，给自己泡了一杯新的，然后坐下，拿起读到的最后一封，那是写在一张看起来像是从一本书上撕下的一页上的。他又读了一遍，颤抖着把它放在一边，深呼吸后，去拿下一封。

你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些信。Sherlock在下一封信里这样写，但那没有意义，因为毕竟他把它们寄给了John，John正坐在这里读。他会想到John会在读它们之前就生气地扔掉它们吗？John差点就这样做了，也许这是Sherlock预测John行为时极其罕见的一个错误。也许Sherlock离开的太久了。也许Sherlock低估了仍然病态地盘踞在John胃里的那种强烈而扭曲的希冀。

John读到，Sherlock，承认他又开始吸烟了；Sherlock，绝望到想要对一个穿着条纹套头衫的金发男人道歉；Sherlock，夜不能寐；Sherlock，去看新出的007电影，疼痛难忍，那消除了John对他何时写下这些信的怀疑，因为写下去看一部还没有上映的电影去哄骗John，认为他那时没有死的Sherlock确实很残忍。John能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不知怎么，Sherlock那天真的并没有死。他活着继续做一些最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孤独一人，并把它们写在John从未期待过的纸上，忍受着失眠，抱怨没有茶喝，去看身处伦敦的John无法带他去看的007电影。

John重重地吞咽把一口没动再次变冷的茶推到一边。他拿起下一封信，开头是Dear John。这是第一次Sherlock用亲昵的语气，甚至也是正式的在信的开头用Dear称呼他。John一边读信一边屏住呼吸，他读着他名字前那些表明强烈占有欲的形容词，他读着Sherlock被子弹和枪支和鲜血包围，Sherlock的形单影只与格格不入，还有对John在他以前去过那里的设想，这封信没有署名，只有我只想知道是否会在哪怕一个心跳的瞬间想起我。

John希望他可以回信。自从他读信的第一刻，他就想回信。回信他会这样写，Sherlock，你个傻瓜，每一次心跳我都会想起你。你在哪里？回家吧。Sherlock怎么会不知道呢？Sherlock怎么可能一点没有想到，一点没有，他让John以为他死去后John不会用每一次心跳的时间想念他？

尽管John花了足够长的时间看了这些信件，现在已经是早晨，而他必须准备一下去诊所，John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直到他把头埋进双臂趴在桌上，用一种自己在过去的五个月又二十八天里根本不会的方式为Sherlock Holmes哭泣。

当他到达诊所，Sarah细细地看着他，那眼神他已经很久没从她那里见过了。那种你不太好所以我必须密切关注你的眼神。John意识到他已经度过了难关，已经将自己的生活重新拼好，Sarah开始放松下来，觉得他会好起来，就像John从前那样。John的感觉有点像故态复萌的瘾君子。那让他想起了Sherlock。那没有什么作用。

那天晚上他有一个Ella的心理治疗的安排，像前一周一样去坐在那里假装他很好就是一种折磨。Ella，当然，立刻注意到了，John没有说，Sherlock没有死。他给我寄信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想它们。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Ella会让他承认的。Sherlock已经在他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从一幢楼上跳下。他的死亡曾经是头条新闻。想着Sherlock没有死是很愚蠢的……除非你认识Sherlock Holmes。John认为自己比别人更加了解他，因此他怎么会错过那个，他怎么会被完全地愚弄？还有，为什么？为什么，在所有人中，Sherlock必须对他撒谎？

John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Ella根本帮不上忙，在他离开办公室时她向他投去悲伤的一瞥，就好像他已经令她失望了一样。他觉得他也对她失望了，但他无能为力。他想回家，家里厨房的桌子上还有Sherlock的信在等着他。他绝望地读着剩下的信件他不确定他能否能将自己分裂足够长的时间好让自己去工作。

John甚至没有费心再去泡茶。他在厨房餐桌边坐下，急切地打开眼前的信。他没有重读来自阿富汗的那一封。他不认为他能。因此他往下继续。

下面三封信都写在纸片上。Sherlock很沮丧；Sherlock睡不着；Sherlock很显然在美国度过感恩节，那是几个星期前的事情。

那封信之后的信写在另一张纸片上，但是这张纸片更大，信也更长，写的很乱：一种散漫的意识流，信里Sherlock保证会每天为John买牛奶。这几乎是荒谬的，John警惕了一点，当他看到下一封信里，那一串我想你绵绵不绝，Sherlock的笔迹变的杂乱无章潦草难辨时心里警铃大作。John不知道在阿富汗Sherlock是否发生了身体上的或者仅仅是精神和情感的转折，但是自从阿富汗之后的信件似乎更加带有绝望的意味。Sherlock在他面前的信里分崩离析，John却完全没有办法帮助他。John坐在温暖的厨房里，膝上放着他逐渐崩溃的室友的信。

John本该非常生Sherlock的气。就在一天前，他还是生气的。但是他坐在那里，手上有一张写满我想你的纸片，所有的都指向他，愤怒是他感觉到的最后一种情感。

下一封信更糟，是一个Sherlock想念事物的清单：John眼睛的颜色，John的微笑，John的大笑，John的呼吸。John不得不把信放下以免在眼前把它弄皱，因为John已经这样做了，在为Sherlock伤心的时候。John已经将他的那一串我想你埋进冰冷舒适的枕头，双眼紧闭怨恨着Sherlock。John已经在脑海里列出了他想念的关于Sherlock的事情：那双美得无法形容的眼睛，John有时会赢得的真心的微笑，除了John没有别人会让他咯咯笑的那种方式，当John无法承受孤独时来自厨房的他平稳坚定的呼吸带来的舒适感。Sherlock在用John为他伤心的同样方式为John伤心，这些都是如此的多余——他们俩又都没有死——愤怒开始在John的心中生长，虽然已经大大冲淡了。

Sherlock在下一封信中振作起来，一些关于苹果种子的琐事，这几乎让人觉得舒服，虽然结尾的签名依然是Sherlock，比起Sherlock曾对John用的签名更加私人。下面几封信是Sherlock一连串的厌倦到绝望：对手铐的冥想，对John不更新博客的恼怒，对无聊的抱怨。John现在希望他曾经更新过博客；他不知道Sherlock可能会出现试着用它与他保持联系。

关于可卡因的那封信让John的心几乎立刻停止了跳动。他为Sherlock抗拒了诱惑而感到自豪，甚至都不介意他买了一包烟，但是他很担心Sherlock这样还能坚持多久。John从来都不知道Sherlock如此脆弱，在信中他正在分崩离析，已经没剩几封信了，John对它们的内容感到恐惧。

下一封信是关于枪击的，很明显，John把Sherlock在末尾留下的赞美——很可能你比我更聪明——放在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这封信揭露的事实，Sherlock枪杀了某人。他一直觉得根据Sherlock铺张和条件，他看起来太过纤弱杀不了人。John见过当有人在Sherlock面前被杀的时候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恐。尽管他假装置身事外，尽管他对死因很感兴趣，但死亡带给他的真实感受是令他反感的。John从来不担心Sally对Sherlock会开始杀人的警告，因为John一直认为他知道Sherlock永远不会这样做。显然，Sherlock越过了那条界限，虽然可能不太好，考虑到信件的状态，考虑到Sherlock正在记录的失眠（显然是顽固性的失眠，自从以前Sherlock睡眠不足他的压力就没有减轻过）。

为什么？John不理解发生了什么。Sherlock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戏剧性地伪造他的死亡，让John心碎，然后自我流放到那些明显会与死亡擦肩的地方，那些依赖化学品度日的地方，那些他杀死别人自己受伤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John读到最后一封信，他的名字没有在最上面出现，只是一个仓促的J。这封信很长——比其余任何一封都要长——但很明显也是匆匆写就，字迹模糊聚到一起，满是停顿和开始，还有Sherlock没有费心写完的句子。

John在读了三段后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做好阅读的准备，这不该是最后一封信；他并没有做好结束的准备。他把信放在厨房桌上，站起身，在公寓的所有房间都转了一圈以后，回到厨房，拿起那封信。他没有坐下。他一直站着，他读着它，读到我爱你。信里写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爱上了你，那一刻。我爱你，爱你，爱你，却从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我爱你，Sherlock最后一封信的结尾，署名是Yours, Sherlock，John反复读着直到他听见教堂午夜的钟声在街上回响。他把这封信又读了一遍。

然后他双手颤抖地把它放在桌上，走进卧室躺在床上，一副睡觉的架势但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他的脑海里全是信，所有的信，每一封信都在脑海中翻滚，那些词语，那些我爱你。Sherlock为什么要寄出它们？最终？在这么长时间以后？很明显他是在本该死去之后才写下它们的。那为什么现在寄出它们？特别是在从信的内容里可以很明显看出他从来不想让John看到它们的情况下。它们全是Sherlock脑海中闪现的，Sherlock绝对不会在正常情形下允许出现的想法。

John，心不在焉地刷着牙，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他的蓝色大眼睛看回自己。在正常情形下。John吐掉嘴里的牙膏，冲进厨房，抓起最后一封信，注意他先前并没有真正注意的要点，在我爱你之间所揭示的那些。我真的不想死去，信里说。就打一次，信里说。最后一根烟，信里说。

“见鬼，”John深呼吸，他一阵晕眩，因为Sherlock绝对不会在正常情形下寄出这些信。Sherlock寄出它们因为Sherlock确信他真的要死了。

John以前只去过一次Mycroft的办公室，很久以前，那时他还是Sherlock Holmes的室友，朋友以及只有上帝才知道的什么，真的，因为读完Sherlock的信John的世界已经完全颠覆。就像裹在雪球里，倾斜，倒塌，不受控制的颤抖。John第一次去Mycroft的办公室时，那里全是忙碌的人，虽然那时已经很晚了。现在，午夜，依然全是忙碌的人，John很惊讶。这些人都不回家吗？

当他说他想见Mycroft Holmes，引起了聚集在接待前台明显很忙的三四个人猫头鹰般瞬间睁大眼睛的慌乱。然后其中一个询问他的姓名，他回答，“John Watson，”而后他们热情地把他带进上一次去过的同一间办公室。John在进Mycroft的办公室时产生奇想，觉得Mycroft不可能真的在那里。他进去是因为他一直坐在家里读着Sherlock的信别的事情都没有做让他疲惫不堪。他觉得他到那里，那里会黑灯瞎火空无一人，他会转身回家在公寓里来回踱步。他没有想到会被领进Mycroft的办公室就好像Mycroft真的会在那里一样。

Mycroft的办公室是空的。John坐在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他的双手紧紧抓着随身带着的信，看着Mycroft桌角上小小的圣诞树，一个假期的象征。几天前，John还在考虑买棵圣诞树。他还在考虑向前看。上帝，他觉得那完全就是别人的生活。John的情绪混乱了，他的世界已经完全颠倒，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他知道的是比起先前的五个月又二十九天，他感觉更像自己了。他更像John Watson了。他不知道两天以前的他是谁，但那个人绝对不是John Watson。

门打开又关上，John在椅子里转身看到Mycroft走了进来。

“John，”他咧嘴微笑一下，说。“这真是个惊喜。”

John注意到句子里缺少了愉快的意味。John也决定不去闲聊。两天前的事情是无法容忍的，这可能是John打算阻止两天前的他回来的唯一一件事情。“Sherlock还活着。”John平静地说。

Mycroft的脸并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他倚在桌上，不动声色鼓励John说下去。“他联系你了？”

所以他并不打算假装自己不知道Sherlock还活着，正如他一直不知道的那样。John想问成千上万的问题，但决定现在不是时候；一旦他找到Sherlock他会问他。John也很想揍Mycroft，但他也决定这是一旦找到另一个Holmes以后就做的事情。

因此John现在做的只是拿出一叠信。John已经把最私人的信件，那些他确定展示Sherlock最糟糕时刻的信件拿了出来，虽然出于必要他把最后一封放在里面。John看着Mycroft快速翻动着它们就像它们不是John收到的最令人惊奇的礼物一样，他对最后一封信的扫视时间稍长了一点。

“我相信他遇到了麻烦，”John在Mycroft的脸继续毫无反应时说道。

“什么会让你这么想？”Mycroft温和地问。

“因为Sherlock永远不会寄给我这些，除非他有了麻烦。”

“为什么不会？”Mycroft毫不在意地将信抛在桌上，不理会它们的价值。“在你关心的地方Sherlock总会有弱点。对我而言，想象他会在任何时候让你觉得他已经死了是很愚蠢的。”

“我认为在足够长的时间里他成功地做到了，非常感谢，”John生气地嚷道，“你知道他伪造了他的死亡？”

“我当然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

Mycroft犹豫了，那一刻说明了一切。John回忆着在Sherlock仍然活着的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他犹豫，不确定，不知怎么气势减弱的样子。在犹豫的那个瞬间，那就是Mycroft再一次的样子，John感觉到在Sherlock死后最初几个星期里他胸膛里的沉重感，那种压力说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不知道，”Mycroft最终说。

“你什么意思？”

“他本该保持联系的。他不再保持了。我们与他失去联系了。”

“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以前。”

“一个星期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John，你认为他一个星期以前死了。我该对你说什么？说我想这次他可能是真的死了？”Mycroft的声音很尖锐，出卖了他实际上一直掩饰的那么多的情感。John知道，这对他而言不是个轻松的谈话。

John也不在乎。“他失踪的时候在哪？”

“阿根廷。”

“他在做什么？”

“破坏Moriarty的网络。这是一切发生的原因，John。除掉Moriarty，这样他就可以回来找你了。”Mycroft的声音忽然变得扭曲和哀伤。

“因此你就把他当成一个探子派到那里？Sherlock？”

Mycroft变得强硬。“你认为我有的选吗？你不记得他曾经（was）是多倔强的一个人吗？”

“是（is），”John坚定地纠正道。“他是（is）很倔强的一个人。我不管。Sherlock是多面手，Sherlock是相当全能的人，但他不是一个战士。这就是他有我的原因。而你让他去那里，一个人。”

“Sherlock喜欢一个人工作。”

“Sherlock憎恨一个人工作。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怎么可能这么不了解他？Sherlock憎恨这个；他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盟友，朋友。”

“他没有朋友，John，除了你。”

“噢上帝，关于这个你们总是错的离谱。你们俩都是。傻瓜。”John站起来，生气地收回Mycroft桌上的信。“圣诞快乐，Mycroft。”

“John，”Mycroft在他身后说。“我很抱歉。但是……他死了。这次是真的。”

John在抓住Mycroft的门把手时停了一下，回头看着他。“我已经相信过一次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我要去找他然后把他带回家。”John走出门，让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旃檀凝墨

@樱墨尘@夏日里的沫沫裙@Gawine@魔法部是笨蛋1@月亮犬

Part 3

Letters, Redux
信，归来


Summary:
在Sherlock假死期间，他给John写了更多的信。
Notes:
感谢chicklet73的beta，感谢flawedamythyst以及Britpick。
亲爱的们新年快乐！我愿2013带给你们健康，快乐，和平以及成功！换言之，你们想要的一切。除了Benedict Cumberbatch。因为2013把他带给我，抱歉。（调侃BC是她收到的礼物，不是她送给别人的啦）




Dear John,

结果证明我还是没有死。

--Sherlock

***

Dear John,

我猜我该澄清一下，解释一下，但是

我把所有的信都寄给你了。那些所有愚蠢，愚蠢的信件。我无法想象

我应该死去的。我不明白我是怎么经过这一切仍然活着的。

--Sherlock

***

你读过那些信了吗？我希望我能知道你是否已经读过了。

***

是这样，我写信的时候一团糟。你明白吗？你必须明白。我确定，如果你读了它们，你肯定会瞪着它们想知道我出了什么毛病，想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很明显我已经疯了。因为我仍然在这里给你写信。

***

Dear John,

上一封信，虽然

***

上一封信我每个字都是认真的，John。每一个字。

--Sherlock

***

我打赌你收到信以后就把它们扔了。那就是你会做的，对吗？你非常生我的气，所以你把它们都扔了。

***

然后你去把它们捡回来了，对吧？那很像你的风格。你去把它们捡回来，把每一封都读遍。

那么你觉得怎样？

***

Dear John,

我要到西伯利亚去。

--Sherlock

***

Dear John,

我已经到西伯利亚了。

事实是我没有背着你做这些。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一切

***

我对自己保证，一旦到了西伯利亚，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纸上，但我只写了三句话就停下了，那不是

我现在开始写：

Dear John,

我想你现在可能已经知道我活着了。你不愚蠢，而且你刚刚收到一堆很明显写于我死亡之后的信件。所以你知道我或者，或者怀疑。很可能你会去找Mycroft谈谈。我不知道Mycroft会对你说什么。我本应与Mycroft保持联系但是我不可以

我疲惫至极，John。我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疲惫过。以前我通常的问题是精力过剩。甚至在我昏昏欲睡的日子，脑海里依然毫不停歇，不顾一切地避免无聊。现如今我已经累到无法正常思考。把自己拖到西伯利亚花费了我所有的精力。

我想要一切重来，每一件事。每一件事。我想要我们回到过去，我遇见你以后的那一天，当你为我杀了那个的哥，我们去吃中餐，直到很晚我们才回到公寓的时候。因为开枪时的肾上腺素的缓慢消失微微晕眩，再加上在餐馆里喝的酒，你有点醉了。因为公寓是新的，所以你还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你在我前面走进去，胡乱摸索着开关，因为找不到而咯咯傻笑，屋里很黑，只有窗外街上的灯光映照着，我想把你压在墙上吻你，品尝你嘴唇上大笑的味道，饮下你的肾上腺素，做成我的。我本该那样做。我想让我们回去，我想那么做。那会改变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像我想要的那样回吻我。我害怕你不会那样。那就是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你在那里，我告诉自己，要比你不在那里更好。

因为如果你的感觉不同的话，你就会离开。你绝对不会做我的室友。也许那样对我们俩都是最好的。我不会那么想念你，如果我没有习惯你，我怎么会想念？我就不会用我知道我会毁了你的方式毁掉你。

但是如果你回吻了我

我本该吻你。我本该接受我们那时的一切。我没有，我让我们到了这步田地，我很抱歉。

我绝望地想念着你

我想你。

人的身体是多么顽强。甚至在我觉得自己死去时，我的心脏还在顽强跳动，我的肺还在顽强呼吸。

我认为我真的应该死去，这样我这种觉得自己已死的感觉才有意义。我想知道伪造一个觉得自己已经死去，虽然身体依然活着的人的死亡是不是个必然的结论。一些身心失调的精神上的暗示或是别的。像你的瘸腿，也许。怎么建立这个实验。不可能。我就是一个实验品，世上其余的都是对照组。

这可能是我在一生中写下最精确的事情。不需再加考虑。回归到信的主旨：

我想你。我希望我可以

如果我可以重来一遍，我会每天对你说我爱你。

***

Dear John,

重新读了一遍上一封信，我不确定我是否满意。我不确定它是否传达出我想传达的意思，就是我是多么爱你，多么想你，而且我把一切完全弄糟了。我保证我会把所有的都写在纸上，但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能告诉你我爱你，我能告诉你我的爱意何时开始，但是说到其余的，使用文字说出其余的，是不可能的。那不是我可以随意抛出的文字。

我毁掉了一切。所有的事情。如果你知道我此刻的情况，你很有可能亲自杀了我。我试着回忆我上次吃的是什么。我觉得可能是某天吃的一片薄脆饼干。或者是别的。嗯。我必须多吃点，就算作为生理需要，作为显然我还活着的必需，但是我总是不记得。你会惊讶的。

我拥有一切。每一件我想要的。我有你，比我已经意识到的还想要的更多的你，比我知道已经拥有的更多的你。我有你，每个夜晚，每个早晨，以及在它们中间的所有时间。我知道你曾经很恼怒也很困惑我在你不在公寓里的时候总是跟你说话，但我不认为你领会了：我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没注意到你不在那里，我那么做是因为，对我而言，你总是在那里，你无处不在，我携你同行，就像我胸膛里的心脏一样稳定。那些你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是不重要的数据，是无关的，在它们发生时即被删除。你指责我是个冷血机器，上次我们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从语言角度而言你说的非常对，我就像个机器，一台只在你存在时隆隆运行的机器。生命里其他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存在。

我知道那个——我知道——在我跳下屋顶之前。我知道我告诉你的每一件事情的细枝末节。情感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否则我不会知道我爱上了你，那么无助，那么有破坏力，所有那些诗意的腔调都被精确地证明。我不知道的是我会多么想念你，失去你会怎样

如果你向Lestrade和Mycroft问起我，他们会告诉你一个惊人相似的事实，那就是我总会揠苗助长。

***

Dear John，Sherlock在面前的一张纸上写道。他刚刚重新读完他写的上一封信，正如前面的信一样，他对这封信不满意。他在这件事上很失败，就像他在刚过去的绝大多数事情上失败一样悲惨，他的胳膊很疼，身侧刺痛，寒风在屋外作响，摇晃着木屋的墙壁。

Sherlock皱着眉头，在桌上敲着钢笔，看着John名字的字母，J的弯曲，n的末尾的斜钩。世上最简单，最无聊，最普通的名字。实际上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那么简单，那么无聊，那么普通。Sherlock每天每刻都要念上许多遍，满怀喜爱和疼痛和恐惧和诱惑与不假思索，也从来没有停止想象不再说出它的事实怎么会导致那个名字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窒息，杂乱无章地堆在那里。

敲门声是如此出人意料，以至于开始他以为那是屋外风敲击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这声音再次响起。Sherlock看了看门，拿起桌上放在他没有写完的那封信旁边的枪。似乎暗杀者不会先敲门，但会有任何人敲他的门更不可能。他已经经历了濒临死亡的痛苦，这次看来是彻底完全的结束了。他本以为已经与人类完全切断了联系。

敲门声又响起了，他的好奇心增大了，总是如此。Sherlock并不倾向于扮演好心人的角色，但他必须要知道谁会在西伯利亚肆虐的暴风雪里徘徊。所以他打开枪的保险，做好准备，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大雪打着漩涡涌进来，带进了一股寒冷的风，那股力量让Sherlock不得不眯起眼睛，屏住呼吸，当他能够看透面前的白色，看到一个男人深色坚实的身形，他几乎马上就知道了是谁，却拒绝相信，因为这不可能，因为他肯定出现幻觉了，因为……

他喉咙里的名字膨胀开，在他的嘴里冒出泡泡，堵住了出去的通道。在六个月又九天之后的第一次，Sherlock Holmes大声地说出，“John。”

Part 4

Letters, Revisited
信，重聚


Summary:
信已经写下，也已经读完。现在只需要讨论它们了。
Notes:
感谢beta君chicklet73以及flawedamythyst和Britpick。



John已经冻得没法担心Sherlock发现他在门口时会想什么了。他在暴风雪里已经走了太长的时间，快要冻僵了，他蹒跚着走进Sherlock的门，走进上帝保佑的温暖里，没有停下想想就对Sherlock Holmes，假死后重新见到的那个人，说出了第一句话，“看在上帝的份上，关门，你把所有的寒气都放进来了。”然后就转头处理他在雪鞋没系好的时候就绊倒在雪地里的后果。

“你在……”Sherlock说，他的声音不像John记忆中那个深沉的男中音，听上去嘶哑且荒废，John想距离Sherlock上一次向别人开口说话也许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你在……”

John成功地把雪鞋脱下来，然后放下背上沉重的行李，解开身上已经结上冰壳的风雪衣，甩开被雪弄的僵硬的手套。

“你在……”Sherlock又一次开口。

John把风雪衣扔在雪鞋上面的行李包上，直冲到壁炉里劈啪作响的火焰前站定伸出双手。它们在热量下刺痛，John检查了一下，确定它们没有冻伤，他也不需要切掉四肢的任何部分。然后，他到这里后第一次，转向Sherlock，背朝炉火，真切地看着他。

他穿着的衣服寒酸陈旧，像是挂在身上。Sherlock式的典型萧条穿着。他瘦了，有些太瘦了，他的皮肤紧绷在凸出的颧骨上，当他看到John时，嘴唇不加掩饰地张大成了惊讶的o型。他下巴轮廓上有严重的淤青，双眼下的阴影那么深那么黑以至于John差点也把它们当成淤青。他带着对安全的一贯漠视，松松地抓着一支手枪。但虽然他看上去很糟——他确实看上去很糟，糟糕到让John忍不住退缩了一下——他看上去也让人心痛地熟悉。他的头发依然稍有点长，发卷以一种豪华，蓬松的杂乱覆盖住他的头。它们需要清洗和梳理，但它们依然在那里，看上去像在等待John的手指把它们弄乱。他的双眼依然是浅色又不可预知的，他瞪着John。Sherlock根本没有动弹，只是转换了一下手指的位置不再扣着扳机，那让John想起了他连同Sherlock的其他物品一同收到储藏室的小提琴，因为扔掉它们他真的无法忍受。

“西伯利亚？”John说。“在十二月？真的？”

Sherlock瞪着他的时间更长了点，John本该因为Sherlock Holmes的卡壳沉默而欢欣鼓舞，除了这真的背离了Sherlock是多么的混乱，以及John在两种感觉——紧紧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和摇晃他直到让他牙齿打架再也不想离开——之间纠结万分的感觉。

“你在这里干什么？”Sherlock最终问道，把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严厉的线。

呃，至少这次他成功地说出了一个句子，John想。“度假，”John轻佻地回答。

Sherlock无视了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别那么傻。你是你，我是我。”

“甚至连Mycroft都没有找到我。我确定。”

“确实。我不是Mycroft。我是我。”John的语调波澜不惊，但他的眼神很严肃，因为他每个字都是认真的。“你真的觉得你能躲着我多长时间？”

Sherlock，过了一会，才确定最好的反应就是怒容满面。“你必须离开。”

John确定自己没有过多期待Sherlock会欢迎他，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象中的见面比起这个，本该包括多一点的身体上的温暖。也许本该包括一个微笑，一句我很高兴见到你。“什么？”他说。

Sherlock捡起滑落到地板上的John的外套，厌恶地皱起鼻子。“走，”他说。“现在。”

“你疯了吗？外面在下暴风雪。”

“既然你都能穿过暴风雪来到这里，那你肯定能用同样的方式离开，”Sherlock温和地回答。他的声音依然在符合逻辑的假象下，但他的双眼里已经满是狂暴。Sherlock见到他以后非常生气，John试着重新校准他关于这次重聚走向的希望和梦想。

“我不走，”John说，调整了肩膀的姿势像士兵那样站着。他的固执可以与他们中最好的媲美，当然能处理好Sherlock Holmes的固执难缠。

Sherlock像初学走路的孩子发脾气一样，用力把John的风雪衣扔回地上。“好！”他大吼，“那么我走！”他冲向John假设是这个小木屋的卧室的房间，以他特有的方式把枪拍在起居室的桌子上，拿着自己的一件沉重的风雪衣再次出现。那件衣服对他而言大的可笑，如果不是他穿着还算漂亮的话，这身装扮就会非常滑稽。John看着他怒气冲冲跺着脚走向门口，用力把光脚塞到放在那里的一双雪靴里，然后Sherlock冲进暴风雪里，狠狠地把身后的门摔上。

John等着，因为Sherlock根本没有准备好所有的装备去面对暴风雪，他随时都会回来推开门，带着一身雪浑身冻得青紫，他会费力地来到火前，他们就可以像普通人/伙伴/最好的朋友/无助的被击垮的室友那样，就他们之间悬而未决的假死事件进行一场合适的对话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门始终关着，John意识到他犯了低估Sherlock的老错误。久不练习他已经荒废这项技能了。John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把自己再次塞进风雪衣，费力地穿上雪鞋，设法出门走进暴风雪中。

外面天色很暗，他周围全是大雪，白茫茫一片，John没想到要拿个手电筒。他甚至都没有想到戴上手套。寒冷狠狠地啃咬着他暴露在外的双手，在他把双手插进口袋之前，他已经把寒冷忽视了足够长的时间，抓着风帽试着保护自己的头。“Sherlock！”他大喊着，周围全是白色的空旷。“Sherlock！”

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John疯狂地四处张望，惊慌失措的感觉贯穿了他。不，不，不，不，不，他不要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活着的Sherlock，又让他冲进暴风雪中杀掉自己。John跌跌撞撞，慌乱不安地迈着步子，差点在雪地里摔倒，绝望地喊着Sherlock的名字，雪钻进他的领子，寒冷让他的行动变得笨拙，而他已经穿的这么多了，Sherlock甚至还没有穿这么多……

最后，他正好摔倒在已经摔在齐大腿高的雪堆上的Sherlock身上。John忽略掉他微弱的挣扎和无力的敲击，把他拉起来，粗暴地推着他穿过暴风雪，回到小屋，这过程中一直在吼他。“你个见鬼的愚蠢的傲慢的混蛋，我要亲手杀了你。你怎么敢做这么愚蠢冒险的事情。”他们一起穿过小屋的门，在地板上毫不雅观地摔作一团。Sherlock不能控制地颤抖不已。

“你个令人无法忍受的自私的蠢货，”John对他说着，挣扎着脱掉雪鞋把Sherlock拉起来。“你个十足的傻瓜。”他用力把Sherlock推进另一间屋子，那间确实是卧室。当John把他推到床上，他照办了，虽然他试着在John脱掉他的雪靴时踢他，但他根本没有力气，这让John的心揪了起来。“我要毙了你，”John告诉他，用力拽着靴子，“然后我要勒死你，”John用无情的效率脱光Sherlock湿透的裤子。“然后我要毒死你。”John把Sherlock推来推去，这样就能把Sherlock的风雪衣脱下来，Sherlock喃喃地抗议着。“然后我要憋死你。”John把毯子堆在Sherlock身上。

“你能别再朝我大喊大叫了吗？”Sherlock问，上下牙直打架。

“不，”John厉声说，把自己的风雪衣脱下来。“我永远不会停止吼你了。”John爬进毯子来到Sherlock身边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让我一个人呆着，”Sherlock命令道，虽然当John抓起他的手检查的时候，他因为太虚弱没法反抗。它们冰凉，有些发红，但没有坏死，可能有轻微的冻伤。

John什么也没说就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层层的套头毛衣和T恤的下面。突然温暖的接触让Sherlock瑟缩了一下。

“你个愚蠢，愚蠢，愚蠢的傻瓜，”John看着Sherlock红红的鼻尖说。

“你已经这么说过了，”Sherlock疲倦地说，朝天花板眨着眼睛。他看上去就像所有的战役都已离他远去。

“就该不停重复。你本可能害死自己的。”John俯身朝Sherlock的鼻子呼气，希望温暖的呼吸能让它快点暖和起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Sherlock阴沉地反问。“我已经死了。”

“不，”John气愤地说。“不。你没有死。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你活着。你生龙活虎。你的心脏在跳动，你的肺在呼吸，血液把你的双手再次温暖，你是活生生的，你听到了吗？你永远不会再一次死去了。”然后John吻住了他。

他本来没想这样。这很突然也出乎意料，甚至在他脑海中也是如此。不是说他在以为Sherlock故去以后没有想过这个，也许他就是一个没有抓住每个送到眼前的机会去拥抱Sherlock的傻瓜，也许他就是一个假装自己仍然笔直笔直的傻瓜，也许他就是一个把所有想要浮出水面的幻想都强压下去的傻瓜。在读完Sherlock的信以后，在从阿根廷到西伯利亚追寻Sherlock踪迹的过程中，他关于这个的想法更多了，也许他们就该接吻，也许他们就该什么都不做只是接吻。

不过，John直到吻上Sherlock才意识到大脑让他吻Sherlock那个过程的存在，当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那一刻，Sherlock开始回吻他。这是个混乱，笨拙，急切的吻，Sherlock抓紧他，拉住他，挣扎着把他拉得更近，更近，John意识到了他想要什么并试着给他，在Sherlock将他们的腿缠绕在一起，气喘吁吁地用成千上万种方法成千上万次喃喃着他的名字时，尽他所能地蜷向Sherlock。

“我在这里，”John小声对他说，试着让自己舒服一点。“我现在在这里了。”

“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Sherlock重复不已，在他可以够到的John身体的每个部分发疯绝望地吻着。

John知道，客观地讲，Sherlock需要非常郑重地向他道歉，但是他也知道在某种程度上自己不关心这个。他的Sherlock在他的身下千疮百孔，颤抖混乱，John却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没关系，”John用鼻子碰触他的皮肤，紧紧抱着他，告诉他，“没关系的。我懂。”

“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Sherlock说着，然后不再吻他，把他的鼻子压进John的脖子和肩膀的曲线里，用力急促地呼吸。“John，”他说。

“嘘，”John说。“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的。”

Sherlock，颤抖地将手伸进John的套头毛衣里把他拉到不能再近。“我很抱歉，”他哽住了。

“我懂，”John低语，把嘴唇压进厚厚的脏乱卷发里。

Sherlock钻得更近了些，他的抓握坚定牢固，甚至虽然John知道他最终睡着了，呼吸平稳，颤抖最终停止的时候，他还是牢牢抓着。即使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Sherlock也紧紧地抱住他。

John很清楚自己也很累了，但他真的睡不着。他躺在Sherlock身上的姿势很不舒服，他怕吵醒他，又不敢把自己的体重全压在Sherlock身上或者以任何方式移开。Sherlock真的需要睡眠。John不确定Sherlock是否还能记得上次真正睡着是什么时候。所以John保持了这种好几个小时的不舒服姿势，打着瞌睡但是从没有真正睡着，他总是留神着身下的Sherlock稳定的呼吸，那个背景音是Sherlock活生生的证据。也许他已经完全破碎，但他还活着，John也破碎的相当厉害，所以也许他俩可以一起破碎。

Sherlock渐渐醒来，在他身下伸了个懒腰，然后迅速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John抬起头，看着Sherlock大大的，深不可测的眼睛，晨光熹微的房间里那一抹美丽的蔓长春花的蓝色。

“我要先用浴室，”John说，“然后你去洗澡，我给咱俩做早饭。”

Sherlock什么也没有说。Sherlock看着他，John从他们的毯子巢穴里钻出来，因为肌肉的疼痛畏缩了一下，希望自己关上浴室门的时候Sherlock不会立刻跳起来逃跑。

John非常渴望能洗个很棒的热水澡，但他不想在他必需的时间以外留Sherlock一个人呆着无人照顾。所以他用水槽里的水快速冲了一下。然后他快速系统地检查了Sherlock的医药箱。里面有大量的止疼片，John把它们都装了起来。他知道Sherlock不久前中了枪，没有很好地治疗，又被痛打，九死一生，因为他一路追踪到Sherlock逃离的那家阿根廷医院。而且，他也很清楚Sherlock的成瘾问题，他不喜欢那么多止疼片同时出现在这里。

在John走出浴室的时候Sherlock仍然躺在床上。“该你了，”他对着Sherlock毫无反应的反应随意说道，然后等到听到淋浴声响起才去打开前门看看。晚上的暴风雪已经停了，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照耀着他们周围晶莹的雪地。John对着强烈的光线眯起眼睛，把绝大多数的止疼片扔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只留下在他们回伦敦之前Sherlock可能需要的量。然后他转向厨房。

厨房毫无意外地处于极其糟糕的状态。John打开随身行李，拿出蛋白质棒为他俩做早餐，然后仔细地打开他给Sherlock带来的正合适的茶，灌上一壶水烧开。然后他把送给Sherlock的礼物放在小小的餐桌上。

然后他窥探了一小会儿，仔细看了小桌上枪旁边的一页纸。Dear John，上面写道，但是纸张其余部分是空白的。不过，白纸下面的一小叠纸，虽然倒扣在桌面上，但是John能看到书写的印记，他非常想翻过来看看。

他没有。他意识到在信中的Sherlock不是Sherlock想让世界看到的那个自己，由于昨晚的反应他的弱点已经暴露，Sherlock现在已经本能地退回他的铠甲里，他不认为检查Sherlock的东西会改善这种状况。

所以他看着壶里的水逐渐沸腾，固执就像Sherlock怒发冲冠的模样，这时浴室门砰地打开，Sherlock昂首走出，厉声问，“你对那些药片做了什么？”

John含糊地哼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水壶。

Sherlock在屋里跺着脚走来走去乱翻着。“我需要它们。我中枪了还有……别的。”

“我知道，”John温和地说。

“你怎么知道？”

John第一次看他。他穿着他那些剪裁合体的西装里的一套，但因为他瘦了太多，衣服就好像挂在身上。John本该被眼前一幕激起怀念之情，但他只为将他们带到现在局面所发生的每件事情感到愤怒。“我追踪了你，记得吗？”

Sherlock的嘴唇抿成严厉而不满意的一条线。“怎么追踪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是你，我是我。别在房子里。”

因为Sherlock已经叼起一根烟点燃了打火机。他瞪着John。“什么？”

John告诉自己下垂到Sherlock唇弓的香烟并不真的很热。“我直到我们回到伦敦以后才会担心你戒烟的问题，但我不打算让你和我在一个屋子里时抽烟。我要尊重我的肺。”

“但……这是我的屋子。”

“我知道。现在它闻着像陈腐的香烟味，糟透了。”水烧开了，John把壶拿下来。“如果你想的话，去外边抽。”

“外边？在西伯利亚？还在十二月？那是什么？”

John沏茶时朝身后瞥了一眼。Sherlock正瞪着桌上的礼物，表情不可预测。“今天，”John宣布，“是圣诞节。圣诞快乐。”

Sherlock没有动。John把装满茶的马克杯放在桌上。“圣诞节，”Sherlock重复。“不，不是。”

“是的，它就是。”John说，把Sherlock的茶推到他面前。“抱歉没有牛奶。你的厨房真可怕。”

Sherlock看上去没有理解茶的意思，把注意力回到礼物上了。

“继续，”John鼓励他，坐下拿起面前的一个蛋白质棒，“打开它。”

Sherlock把香烟放在桌上，拿起礼物，John知道他在试着看上去不要那么兴奋和感兴趣，但无论如何他就是那样。Sherlock撕开包装纸，打开小盒子，拿出贝克街他的那把钥匙，那是从Sherlock的‘尸体’上拿下来后交给John的。

Sherlock重重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没有把眼睛从钥匙上移开。他开口说，“John。我不回家。”

“不，”John坚定地说，“你要回家。尽快，因为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没有我们能吃的东西。”

Sherlock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那把钥匙。“我……不能。我本该是死去的人，John。”

“不，你不是。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Sherlock？你在做什么？”

Sherlock闭上双眼。“我在救你的命。”

“我不想你这么个救法。”

Sherlock睁开双眼，第一次看着John，他的眼神让John觉得窗上的冰都会碎裂。“那个，你没有选择。你是你，我是我，我永远不会不救你，John，无论代价是什么。”

“不是那样的。我们拯救了彼此。”

“不，”Sherlock反驳。“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Sherlock站起身，把钥匙放在桌上，不停地在屋里踱步，双手插进头发里。“你见到我的第二天就救了我，那时你开枪打死了那个的哥。后来你又救了我，又一次，再一次。你总是在救我。你知道我欠了你多少吗？现在轮到我了。”

“在你相信我以前，我究竟需要告诉你多少遍你就是个十足的傻瓜？”John问，他被激怒了。“我见到你的第二天救了你的命，但自从我遇见你你每天都在拯救我。”

Sherlock看着他，明显不信。

“是真的。我以前的日子只是走过场而已。我对一切都没有兴趣了。我的抽屉里有枪，枪里有子弹，我觉得把它们用在我身上相当合适。那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一把枪放在我的嘴里。一具不引人瞩目的尸体，但是很合适。”

Sherlock已经不再踱步。他瞪着John。“John，”他开口。

度娘又开始吞我帖子了。。。。等会儿再来贴

“然后我遇到了你。我想了解更多的你，忽然一切变得有趣，我把枪和子弹用在别人身上，别人而不是我，而那些人可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让一切再次变得空虚，我不能回到那种生活里，Sherlock。你不能用离开我的方式来拯救我的生命。你就是我的生命——”John突然咽下了句子的末尾，因为他本不想这么说的，他本不想……

Sherlock起先愣在那里，然后慢慢坐下，一脸深思。当他开口，语气很谨慎。“听我说。我不能做你的生命。如果你知道……我死去对你来说更好。你是个医生，你明白这些的。人会伤心，会复原，会继续前进。”

“是的，我知道。我们应该是那样，我们这些人。我们应该承受我们愚蠢而又毫无意义的生命里巨大的损失。我们不该对自己做出你对自己做的假死的事。你失去了组成了你生命的一切，无法挽回。你不能假死，我想，我想那就是让你觉得已经死去的原因。我曾经对你这次的欺骗非常生气，Sherlock，我现在仍然生气，但我相信比起你我一起，你独自一人会更加艰难。”

“很好，”Sherlock不耐烦地说。“那才是事情本该的样子。”

“你为什么那么做？”

“因为如果我不自杀Moriarty会杀了你。我找不到其他方法可以救你。除了自杀。我本该直接自杀的。”

“不准那么说，”John严厉地说。

Sherlock站起身继续踱步，双手插在头发里，不看John。“我觉得我可以毁掉Moriarty的网络。我以为这会花费我，哦，我不知道，大约几周的时间，然后我可以回来，你会很生气但你会原谅我。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有太多的……那么多的……这一切我全然无用，我感觉糟透了，我会稍好点只有在……我弄得一团糟，难以置信的一团糟，我不能……我只想让这个结束。我疲惫至极。如果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死去。所以我……”Sherlock朝着屋子做了个手势。

“你不能这么做。不能以这种方式。”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爱你，”John说，这让Sherlock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他，惊呆了，John站起身，走向他。“我想你需要知道这个。我没有搞清这个……以前。但是我爱你。你把那些信寄给我，我意识到我们从未讨论过这个，我们俩谁都没有，你知道这是多么浪费吗？我意识到除非你认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否则你不会把信寄给我，而我想到你也许真的已经死去，我们却从来没有说过，大声说出口……”John用手覆上Sherlock的脸，带着憔悴，青肿和零星情感的脸，Sherlock没有动，愣在那里，眼神闪烁。“我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无法描述你的光芒。直到太迟了我无法告诉你，我才知道这个，但我一直爱着你，现在也是。每一次我假装自己没有，告诉别人我没有，告诉你我没有，我想把它们全部收回。如果我曾经让你觉得，哪怕在一个心跳的瞬间，你没有，我没有……圣诞节来了，Sherlock。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Sherlock，在长长的停顿以后，闭上双眼，摇摇头，颤抖着离开John的紧握。他往后退，从John身边退开，从桌上的茶，蛋白质棒和钥匙旁边退开，走进卧室，关上门，徒留John一人，孤单，冷彻心肺。

***

John在壁炉里生起火，在沙发上安顿下来等着Sherlock。他毫不意外地缓缓睡去。最近他为了追踪Sherlock精疲力尽，而且昨晚上也没有睡好。

让他惊讶的是，当他从小睡中醒来，Sherlock就在那里，背朝着炉火，严肃地看着他。

John伸了下懒腰，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彻底清醒，试着思考该说什么。

“你，”Sherlock说，John的心跳动起来，转回到胸膛里。“我想要你。我总是想要你。你是我唯一所求。你读过那些愚蠢的信了吗？”

John的心缩紧了。“那是美好的信，”他说，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带着睡眠的粗糙感。

Sherlock退缩了。“停下。它们很丢人（humiliating），也很尴尬（embarrassing）。”

“这两个词是一个意思，”John指出，因为他觉得这样也许会帮助Sherlock缓解一下已经指出的不适感。

Sherlock对他怒目而视。

“我爱这些信，Sherlock。我非常爱它们。它们是……那么美好。它们很像你。你知道我尽我所能慢慢读它吗？我想欣赏它们，每一个单词，每一个音节。我以为它们会是我能拥有的最后属于你的东西。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的感受呢？”Sherlock问，听上去很恼火。

“我不是那个意思，”John开口，但Sherlock抢白了。

“你怎么看不到我看你的每个眼神呢？是你，是你，只有你，每个人都告诉你，每个人都看见了，甚至是在街上经过我们身边的陌生人也是。‘噢，他们肯定是一对。’是的，因为我看着你，总是那样，就像只围你旋转的月亮，星辰，太阳，还有你为之着迷的那些所有愚蠢的行星。对他们而言太明显了。对Mycroft是这样，对Lestrade是这样，对Moriarty也是这样。所有的都那么明显，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我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情，我会为你付出一切。而且是你，你说的一切，反反复复，说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是同性恋。我们不是一对，不像那样，不是那种方式。看看漫步于摄政公园里所有开心的，陷入爱河的人们，手拉着手。噢，不是John和Sherlock，他们不像那样。”

John在这番话中间慢慢站起来。“Sherlock，我不——”

“你能明白每天，每次当你转身看着经过的女人时，你都在杀掉我的感觉吗？你能理解我做了多少愚蠢透顶的事情只为了确保当我叫你你就会来，不被别的事情分心吗？我对你的需要比任何药物都糟，比我曾使用的可卡因都糟，我需要你就像需要氧气，我却无法得到你，无法与你在一起，你对我说的一切只是不像那样。我的内心，在每一天我想让你用我想的方式看我而你却没有时，逐渐死去，一步一步，自始至终。它有时会出现，如果我做了什么特别聪明的事情，但我不可能总是那么引人注目，John，连我都不可能那样。你能明白，比起像我这样逐渐死去，立刻殒命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吗？”

John瞪着他，感到反胃和恐惧。“你为什么不说？”

“你会离开的。你会……你会说，‘噢，天啊，Sherlock，不像那样，’会有怜悯，你会觉得这疯了……我本就不该说什么，但是那些愚蠢的信，我本该死在阿根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像以前那样尽我所能战斗到底，就像我的身体不想死，在每个转机依然抵抗，战斗，甚至在思想已经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我带着可以导致遗忘的足够药片来到这里，我不能——我不能——”

John忽然滑落在沙发上，抓住Sherlock的后颈，强迫他飘忽的双眼与他对视。“看着我，”他命令道。“看着我。我是个傻瓜。这不是你常常跟我说的吗？我没看到这个。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这个，我没有在自己身上看到这个。一直都没有直到为时已晚。但现在我们有了第二次机会，你和我，来弥补这个。我们一起回伦敦，我们做John和Sherlock，手拉手，在摄政公园里。我们会成为你想让我们成为的所有。因为我爱你，只要你要我你就会一直拥有我，你拥有我的时间会比那更长，因为我永远不再让我们再次分离。”

Sherlock甩开John的触碰，在Sherlock转身跳开冲向桌子时John沮丧地喊出声。“你不明白，”Sherlock一边走一边说。“你不明白我有多么爱你。你不明白那有多么恐怖。”Sherlock走回来，紧抓着一叠纸，坐在沙发上，离John很远，快速翻动着纸张。“我想要我们回到过去，”Sherlock读道，“我遇见你以后的那一天，当你为我杀了那个的哥，我们去吃中餐，直到很晚我们才回到公寓的时候。因为开枪时的肾上腺素的缓慢消失微微晕眩，再加上在餐馆里喝的酒，你有点醉了。因为公寓是新的，所以你还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你在我前面走进去，胡乱摸索着开关，因为找不到而咯咯傻笑，屋里很黑，只有窗外街上的灯光映照着，我想把你压在墙上吻你，品尝你嘴唇上大笑的味道，饮下你的肾上腺素，做成我的。我本该那样做。我想让我们回去，我想那么做。那会改变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像我想要的那样回吻我。我害怕你不会那样。那就是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你在那里，我告诉自己，要比你不在那里更好。”

“Sherlock，”John说，盯着那些纸。“你不必这样——”

“如果我可以重来一遍，我会每天对你说我爱你，”Sherlock读到。

“Sherlock，”John又一次开口。

“我能告诉你我爱你，我能告诉你我的爱意何时开始，但是说到其余的，使用文字说出其余的，是不可能的。那不是我可以随意抛出的文字。”

在Sherlock愤怒地翻到下一页纸时，John什么也没说。

“我拥有一切。每一件我想要的。我有你，比我已经意识到的还想要的更多的你，比我知道已经拥有的更多的你。我有你，每个夜晚，每个早晨，以及在它们中间的所有时间。我知道你曾经很恼怒也很困惑我在你不在公寓里的时候总是跟你说话，但我不认为你领会了：我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没注意到你不在那里，我那么做是因为，对我而言，你总是在那里，你无处不在，我携你同行，就像我胸膛里的心脏一样稳定。那些你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是不重要的数据，是无关的，在它们发生时即被删除。你指责我是个冷血机器，上次我们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从语言角度而言你说的非常对，我就像个机器，一台只在你存在时隆隆运行的机器。生命里其他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存在。”

Sherlock突然用力的把那些纸扔向John。“信件，John，”他说，“更多的信件。没有一封能接近哪怕一丁点我想让它们表达的意义。现在你在这里，说你想我，你爱我，我应该回家，那没关系，我已经做了，因为你爱我。原谅我，如果我不能相信这个。原谅我，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弱点，我知道这是我的怯懦，但我从来不是一名战士，我从来不像你一样坚强，我已经证明了这个，无可挽回，在经过这几个月之后。如果我让自己相信你说的，你不会知道当它不是真的时候我会多么的破碎。”

“Sherlock，”John试着说，但Sherlock已经站起身，消失在卧室后面，关上了门。

John坐在那里，迷惑而又恍惚，在火炉边，看着Sherlock推给他的信。他刚刚伤害了他，比他意识到的伤害还要深。在伦敦他已经狠狠地伤到了他，现在他又这么做了。Sherlock，从前永远不会爱任何人的那个人，把他的心，慷慨，完整，全部地给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不能接受他的人，给了一个已经告诉他永远不会接受他的人。

John试着考虑怎样使Sherlock确信他可以弥补这个。他排除了使用性的主意，因为他不觉得Sherlock会把任何形式的性看做亲密的方式。还没有。他考虑着敲敲门，试着让Sherlock听听原因，但他不觉得Sherlock现在有这个状态。John看着信，有了个主意。

***

Dear Sherlock,

我没有你驾驭文字的能力。想到这个其实很有趣，因为我本该是做作家的那个人。

我想用同样的方式说我爱你。我想说，关于你信中所写的每个字，“是的，就是那样。”但那是个怯懦的方法，而你应该从我这里得到更好的。

关于我们中谁更勇敢谁更坚强，你错了。上战场需要的是普通的勇气。而用你爱我的那种方式，日夜不停，认为我不会用爱回应，则需要非常不同的勇气。

但我真的爱你，不是出于怜悯或者孤独或者遗憾或者你可能在考虑的任何事情。我爱你因为我真的爱你，我爱你甚深，时间恒久，我都忘记了这个。当我中枪，在我心脏停跳的那个瞬间，噢，那么疼痛，我永远不会忘记疼痛炸开贯穿身体的感觉，那比我曾经历过的所有都更糟，在我好些，在我恢复时，我曾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着心跳监视器哔哔作响，却觉得我怎么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我一直没有感觉到心脏的跳动，直到那一刻我意识到它已经离开了我，不再让我活着。那就是你现在的感觉。直到你离开我我才意识到是你让我有活着的感觉。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爱你，但我始终在爱着你。

我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全是耸肩与怀疑。我爱那个表情。这里是我所爱的关于你的事情：

·你觉得我们其余人都是傻瓜的表情

·当你认为对我很好但你真的充满了优越感的表情

·你的颧骨

·你的双唇

·你的头发

·你的眼睛

·除非你做了错事否则决不沏茶的样子

·当你做了错事以后泡的糟糕的茶

·遍及厨房的实验

·在我床上的那个难忘时刻

·让你如饥似渴地学习的那种旺盛的好奇心

·当你心情好的时候，世界上每件事就是有趣的待解之谜的样子

·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现在已经了解的怎样哄你开心的样子

·我说过你的头发了吗？

·你对我微笑，就像我是这个星球上唯一值得的事物，你无法相信能找到我是多么幸运的样子

·你有颗金子般的心虽然你假装没有的事实

·你用小提琴美妙的演奏让我潸然泪下的样子

·你对Hudson太太深厚的爱

·你找到一种让一切付出代价的方法虽然我会试着阻止你的样子

·当你生气的时候狠狠摧残小提琴的样子

·当我逗你时你的傻笑

·有时，你靠我很近，倚着我的肩膀，用那种方式让每一个人都看见我是你的

·你可笑的西装

·你的睡袍

·你的双眼

·你让我大笑的样子

·你听我说话的样子

·你的大衣

·当我给你一杯茶时你几不可闻的满足的叹息

·当你感兴趣时前倾身体的样子

·你从未有过的，像我已经破碎或者易碎一样对待我的样子

·在绝大多数不合时宜的时间里你开玩笑的样子

·相对地球上别人而言，你对“不合时宜”的不同定义的样子

·你，在做无论什么的时候入迷，而我，靠着你，在我正在做的事情中分神，抬头看着你，突然，你看着我，对我的微笑在回神做你的事情前一闪而逝，像是你只是为了确定我仍然在那里的那种样子

·必须再提一遍你的头发

·我真的很爱你的头发

·等等

这只是部分清单，因为我找不到更多的纸，而且我已经把这张写满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回家吧。求你。我爱你，比我能说出的更多，比我能告诉你的更多，所以请让我向你展示。回家吧，我再也不会让你破碎。我会保护你，让你安然无恙，我的爱人，我的生命，我的心。求你。

Love,
John

大家好哇~~《信信相印 Part 5》华丽回归！！！Part 5 共14章。从今天起，尽量保证日更，每次更新半章，每章单独开楼。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