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共良宵
chapter1 医女
天上几个御剑的飞过去的时候，戚檀正坐在院子里看她夹在医书里的春宫图，冷不丁一个巴掌大的黑影从头顶袭来，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卧槽什么玩意儿？！”
她把那东西往桌上一扔，黑黢黢的像个罗盘，上有奇异的刻度。
再抬头一看，那几个御剑的早飞没影了。
她瞅了瞅被她仍在桌子上还转悠的罗盘，决定继续欣赏她的图。
一块小石子忽然砸在她旁边。
靠。
今天还有完没完了。
戚檀往石子来的方向一看，前街王大嫂家的儿子王小二扒在墙头看她，“医——女——姐——姐——你——干——嘛——呢——”
“看书，”她面不改色地把医书合上，“你不用这么费劲说话我能听见。”
“哦，”王小二摸摸鼻子，“我娘说家里来了仙人，仙人受了伤，让我来请姐姐过去看看。”
仙人。
哦，那应该会很大方，可以多坑点儿诊金。
某无良医女把她的书随手用那罗盘盖上，收拾了东西跟王小二走了。
扶风边陲小村落，不常见仙人，是以王大嫂家门口聚集了许多村子里的人想一睹仙容，或者沾沾灵气，希望自己也能突然开了窍有个仙缘，戚檀被王小二一路拉着挤进去，王大嫂一见她就热络地请她进屋。
“戚姑娘你可来了，仙人在那屋里呢，身上好几处伤，我们也不敢随意挪动——还有了身子，也不知是否伤了灵胎呐。”
小屋里玉树临风地戳了三五个修士，床上躺着一个，穿的都是一样的白色弟子服，站着的几个都打量她，一个说：“这等地方的医女能有几斤几两，如何给少主看病治伤？”
王大嫂道：“各位仙人可别小瞧戚姑娘，姑娘虽年纪小，可医术却是我们这儿的老医者都比不上的。”
榻上躺着的那人眉目清秀俊朗，脸色却异常苍白，脖颈处全是冷汗，双手紧紧抓着腹底的衣料，肩处、前胸、手臂各有几处剑伤，但看起来已经用了灵药，并不打紧，打紧的怕是那不断作动的腹部，瞧着七个月大小，腹侧一道擦伤，不深。
只怕是碰上敌家打了几场，伤了孩子。
戚檀只看了几眼便背过身，“你说的对，这人我确实是看不了。”
谢同尘。
居然让她给他看伤，如果他想快点死，她倒是可以帮忙。
先前说她几斤几两的那少年却不干了，“你这小小医女却是好大的架子，看都不看便说看不了，可是觉得我家少主当不得请你一看？”
“同心……”榻上那人开口，压抑着喉咙里的痛意，嗓音却是清冷如雪，“不得无礼。”
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嘴上说的是得体，心中其实是觉得聒噪罢了。
戚檀嗤笑，“白雪门的少主，他什么当不起。”
站着的几个人倒抽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谢同尘勉强扭头看她。
一般来说知道她姓戚，即便她复生的这个壳子他不认识，大概也能猜出她是谁，可他却微微疑惑地盯着她，“在下与姑娘可是旧识？”
其余几个修士有些警惕地往他那边挪了几步，大概是把她也当成了什么仇家，“我家少主六年前因故失忆，若有旧怨，也不可趁人之危！”
哦，失忆了。
戚檀看他们这么戒备，扯扯嘴角笑了笑，“不是我说，我就一没灵根的普通人，你们随便一指头就能戳死我，这么戒备干什么？”
几人愣了愣，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她说的很对，一个凡人是没什么可忌惮的。只是她的态度和气质让他们忘了她不过是个凡人。
凡人道：“不过我恰巧去过洛阳，认得你们这一身白雪门的弟子服罢了，又听你们叫他少主，胡乱猜的。”
“灵草难求，找不到可别怪我。”她写了个方子，随手递给了其中一人，“诊金五百。”
天上几个御剑的飞过去的时候，戚檀正坐在院子里看她夹在医书里的春宫图，冷不丁一个巴掌大的黑影从头顶袭来，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卧槽什么玩意儿？！”
她把那东西往桌上一扔，黑黢黢的像个罗盘，上有奇异的刻度。
再抬头一看，那几个御剑的早飞没影了。
她瞅了瞅被她仍在桌子上还转悠的罗盘，决定继续欣赏她的图。
一块小石子忽然砸在她旁边。
靠。
今天还有完没完了。
戚檀往石子来的方向一看，前街王大嫂家的儿子王小二扒在墙头看她，“医——女——姐——姐——你——干——嘛——呢——”
“看书，”她面不改色地把医书合上，“你不用这么费劲说话我能听见。”
“哦，”王小二摸摸鼻子，“我娘说家里来了仙人，仙人受了伤，让我来请姐姐过去看看。”
仙人。
哦，那应该会很大方，可以多坑点儿诊金。
某无良医女把她的书随手用那罗盘盖上，收拾了东西跟王小二走了。
扶风边陲小村落，不常见仙人，是以王大嫂家门口聚集了许多村子里的人想一睹仙容，或者沾沾灵气，希望自己也能突然开了窍有个仙缘，戚檀被王小二一路拉着挤进去，王大嫂一见她就热络地请她进屋。
“戚姑娘你可来了，仙人在那屋里呢，身上好几处伤，我们也不敢随意挪动——还有了身子，也不知是否伤了灵胎呐。”
小屋里玉树临风地戳了三五个修士，床上躺着一个，穿的都是一样的白色弟子服，站着的几个都打量她，一个说：“这等地方的医女能有几斤几两，如何给少主看病治伤？”
王大嫂道：“各位仙人可别小瞧戚姑娘，姑娘虽年纪小，可医术却是我们这儿的老医者都比不上的。”
榻上躺着的那人眉目清秀俊朗，脸色却异常苍白，脖颈处全是冷汗，双手紧紧抓着腹底的衣料，肩处、前胸、手臂各有几处剑伤，但看起来已经用了灵药，并不打紧，打紧的怕是那不断作动的腹部，瞧着七个月大小，腹侧一道擦伤，不深。
只怕是碰上敌家打了几场，伤了孩子。
戚檀只看了几眼便背过身，“你说的对，这人我确实是看不了。”
谢同尘。
居然让她给他看伤，如果他想快点死，她倒是可以帮忙。
先前说她几斤几两的那少年却不干了，“你这小小医女却是好大的架子，看都不看便说看不了，可是觉得我家少主当不得请你一看？”
“同心……”榻上那人开口，压抑着喉咙里的痛意，嗓音却是清冷如雪，“不得无礼。”
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嘴上说的是得体，心中其实是觉得聒噪罢了。
戚檀嗤笑，“白雪门的少主，他什么当不起。”
站着的几个人倒抽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谢同尘勉强扭头看她。
一般来说知道她姓戚，即便她复生的这个壳子他不认识，大概也能猜出她是谁，可他却微微疑惑地盯着她，“在下与姑娘可是旧识？”
其余几个修士有些警惕地往他那边挪了几步，大概是把她也当成了什么仇家，“我家少主六年前因故失忆，若有旧怨，也不可趁人之危！”
哦，失忆了。
戚檀看他们这么戒备，扯扯嘴角笑了笑，“不是我说，我就一没灵根的普通人，你们随便一指头就能戳死我，这么戒备干什么？”
几人愣了愣，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她说的很对，一个凡人是没什么可忌惮的。只是她的态度和气质让他们忘了她不过是个凡人。
凡人道：“不过我恰巧去过洛阳，认得你们这一身白雪门的弟子服罢了，又听你们叫他少主，胡乱猜的。”
“灵草难求，找不到可别怪我。”她写了个方子，随手递给了其中一人，“诊金五百。”
chapter3 云中
然而快雪离开之后却没有回来。
戚檀慢半拍地觉出一点不对来，用小指拭了一下已经被她喝光的茶杯底。
“……”
“沈快雪，你居然坑我！”
果然姐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戚姑娘当即起身预备去找她算账，没等她碰到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门口戳了个人，她还没等看清那人什么模样，就让人哐当给扑倒了。
“……”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
那人紧紧抱着她的脖子，戚檀手上使了使劲儿，没给他推开。
“外！面！有！人！没——！！”
有人，不过都是忙人，没空搭理她。
“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手我/他/妈——”恰巧看见他后颈处一枚月牙形状的胎记，戚檀噎了噎，掰过他的脸。
果然是熟悉的眉目，唇红齿白 ，鼻梁高挺，轮廓比从前分明，在她眼里却一样的俊俏乖巧。
她叹了一声：“是小回啊……”
这人怎么都赶一天出来了，谢同尘身上那伤不会是他干的吧。
戚檀费老劲把他弄到床上，期间为避免自己姿态太狰狞丢人还顺脚踹上了门，两个人保持着纠缠在一起的姿势，一个意识不清，一个满头大汗。
然后她感觉自己腰上有点……戳得慌？
“……”沈快雪，非常好。
鹊桥引是一种母子蛊，云顾回身上的应该是子蛊，中蛊之后的表现就是不分时辰不分地点地缠着母蛊，且每日发作一次，云雨以解。
真是不矜持的蛊啊。
要搁平常，她肯定要捂着鼻血说一句“不过我喜欢”然后脑补出若干画面。
但如今。
问题来了。
这云飘还是不飘，雨下还是不下。
她是不介意，可她家小回……她总觉得这是在欺负他。
……
想什么呢，不解会死。
就算他清醒过来要骂她是个变态师父——算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看了一眼关严的门，带着一种复杂的悲壮的心情，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有点冷。
算了，先解他的。
云顾回胸口微微起伏，肌肤触手滚烫，双眼朦胧而失神，无意识地颤抖低喃，“好痛……”
戚檀安慰道：“没事，小回，马上就不痛了——”
痛的是老娘，你个龟/孙倒霉孩子。
戚姑娘理论经验丰富，实践起来却感觉不太想那么一会事，等两个人终于勉强算是顺利地搞完了，她揪了件衣服坐在他腿上，才发现自己疼了一脸的眼泪。
……她觉得她得问问沈快雪画的图是不是有什么技术性错误。
这一次发作完云顾回会短暂地脱离子蛊的控制，他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眼慢慢恢复意识。
第一眼看见她，他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
那沈快雪说有师父的消息，他便信了，这又是设的什么局？
戚檀看着他嘴角那个笑，觉得有些陌生。
小回是不这么笑的。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抬了抬手，无意中将两人衣料上头的什么玩意儿扫了下去。
是那个黑黢黢的罗盘。
……她失忆了？
她明明记得她把它放家里压书来着？
为她解惑一般，那掉在地上的罗盘自行飞回了她膝盖上，指针一圈圈儿转着，泛着幽幽的光。
云顾回唇角的笑僵住。
他怔怔看着她膝上的罗盘，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然后，他开始微微地颤抖。
戚檀没犹豫，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脸，“小回？”
“……”云顾回缓缓抬头看她，竟是红了眼眶，“妙白……妙白……是、是不是你？”
他如今的样子，同六年前看她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戚檀：“……怎么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这么个表情，我回来你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
“我、我高兴，”他红着眼点头，点到一半才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脸有点白，“我……我刚刚……”
此时恰巧鹊桥引的短暂失效期过去，他有点无措地看她，“我、我想抱你。”
然而快雪离开之后却没有回来。
戚檀慢半拍地觉出一点不对来，用小指拭了一下已经被她喝光的茶杯底。
“……”
“沈快雪，你居然坑我！”
果然姐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戚姑娘当即起身预备去找她算账，没等她碰到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门口戳了个人，她还没等看清那人什么模样，就让人哐当给扑倒了。
“……”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
那人紧紧抱着她的脖子，戚檀手上使了使劲儿，没给他推开。
“外！面！有！人！没——！！”
有人，不过都是忙人，没空搭理她。
“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手我/他/妈——”恰巧看见他后颈处一枚月牙形状的胎记，戚檀噎了噎，掰过他的脸。
果然是熟悉的眉目，唇红齿白 ，鼻梁高挺，轮廓比从前分明，在她眼里却一样的俊俏乖巧。
她叹了一声：“是小回啊……”
这人怎么都赶一天出来了，谢同尘身上那伤不会是他干的吧。
戚檀费老劲把他弄到床上，期间为避免自己姿态太狰狞丢人还顺脚踹上了门，两个人保持着纠缠在一起的姿势，一个意识不清，一个满头大汗。
然后她感觉自己腰上有点……戳得慌？
“……”沈快雪，非常好。
鹊桥引是一种母子蛊，云顾回身上的应该是子蛊，中蛊之后的表现就是不分时辰不分地点地缠着母蛊，且每日发作一次，云雨以解。
真是不矜持的蛊啊。
要搁平常，她肯定要捂着鼻血说一句“不过我喜欢”然后脑补出若干画面。
但如今。
问题来了。
这云飘还是不飘，雨下还是不下。
她是不介意，可她家小回……她总觉得这是在欺负他。
……
想什么呢，不解会死。
就算他清醒过来要骂她是个变态师父——算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看了一眼关严的门，带着一种复杂的悲壮的心情，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有点冷。
算了，先解他的。
云顾回胸口微微起伏，肌肤触手滚烫，双眼朦胧而失神，无意识地颤抖低喃，“好痛……”
戚檀安慰道：“没事，小回，马上就不痛了——”
痛的是老娘，你个龟/孙倒霉孩子。
戚姑娘理论经验丰富，实践起来却感觉不太想那么一会事，等两个人终于勉强算是顺利地搞完了，她揪了件衣服坐在他腿上，才发现自己疼了一脸的眼泪。
……她觉得她得问问沈快雪画的图是不是有什么技术性错误。
这一次发作完云顾回会短暂地脱离子蛊的控制，他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眼慢慢恢复意识。
第一眼看见她，他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
那沈快雪说有师父的消息，他便信了，这又是设的什么局？
戚檀看着他嘴角那个笑，觉得有些陌生。
小回是不这么笑的。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抬了抬手，无意中将两人衣料上头的什么玩意儿扫了下去。
是那个黑黢黢的罗盘。
……她失忆了？
她明明记得她把它放家里压书来着？
为她解惑一般，那掉在地上的罗盘自行飞回了她膝盖上，指针一圈圈儿转着，泛着幽幽的光。
云顾回唇角的笑僵住。
他怔怔看着她膝上的罗盘，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然后，他开始微微地颤抖。
戚檀没犹豫，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脸，“小回？”
“……”云顾回缓缓抬头看她，竟是红了眼眶，“妙白……妙白……是、是不是你？”
他如今的样子，同六年前看她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戚檀：“……怎么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这么个表情，我回来你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
“我、我高兴，”他红着眼点头，点到一半才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脸有点白，“我……我刚刚……”
此时恰巧鹊桥引的短暂失效期过去，他有点无措地看她，“我、我想抱你。”
chapter4 谢客
村子里的医女这几日闭门谢客，听说是来了个什么棘手的病人，暂时出不了诊。
事实上则是她干什么云顾回都要跟着，牛皮糖一样从后面抱着她，她不过去个茅房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出来都能看见他难受得把自己的脖子挠破，害得她连解决个个人问题都要求快。
这样非常不方便。
戚檀在院子里看书——正经书，一边分析草药的药性力求把这什么玩意儿的鹊桥引解了。
云顾回就站在她身后俯身抱着她的脖子。
他已经被她试了好几副药了。
他先前说那黑盘子是他自己做的搜魂的法器，所以才跟着她。
戚檀运气不大好，未能立即复生，神魂依着在这身体上六年待她落水翘辫子了才活过来，也可能是她家那复生之法不常用，不够熟练。
“妙白，”他的声音响在她耳侧，呼吸痒痒的吹在她颈边，“可不可以不解蛊？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节操碎一地的戚檀说，“你小时候抱抱也就罢了，如今这样大了，不合规矩，往后娶了媳妇儿难道也要这样抱我？”
云顾回僵了僵，“……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叫我伤心的么。”
戚檀：“……”
她默了默，“……我寻思你逗我呢。”
他很久以前就表明过心迹。
可那时他才十四岁啊。
戚檀一下子觉得事情有点严肃，双手去掰他环在她脖子上的手，云顾回倒吸一口冷气，抱得紧了紧，慌道：“不要！”
但戚檀已经掰开了他的手，起身退了一步看他。
云顾回有些愣愣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哪副药，”她笃定地说，“你身上的鹊桥引，已经解了。”
看他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戚檀又道：“你昨夜高|潮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
原本应当是羞于启齿的话，被她说的冷静无比，像是陈述什么病情，愣是听不出半点挑逗意味。
“而昨夜之前的每一次，你都是神志不清的。”
“……所以呢，”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你要赶我走吗？”
“云中鹤唳阁的阁主，总不能一直——”
云顾回双膝一软，给她跪了，“师父……”
“啊——要命。”
她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戚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赶你。”
窗户纸捅破了，云顾回不可能再跟个牛皮糖一样地缠着她，戚檀终于出门赚钱去了。
说是得意楼的招言小倌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派了人来请她看看。
正经医者一般不大爱看青楼里的人，要么是嫌其污浊，要么要价甚高，像戚姑娘这样有道德有操守的实在是不多。
进了得意楼，让人领着进了招言小倌房里。
她坐在床边给招言小倌把脉，把着把着，不由得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瞅他一眼。
招言小倌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别开脸。
戚檀又看他一眼。
如此几眼之后，招言小倌扛不住了，“咳咳……那个……”
“没事儿，”戚檀把完了脉，“纵|欲|过度嘛，好治——”
招言小倌羞愤道：“戚姑娘！”
给招言小倌看完病开完方子，戚檀在扶风大街上瞎走，寻思给她的小徒弟带点吃的回去。
虽然他已经辟谷，吃不吃的没什么分别，但她也是换了这幅凡躯之后才晓得，这世上好吃的东西还是有许多的，与往日度间山上的很是不同。
她买了一些果饼子并若干精致糕点，甜的咸的都来了些，拎着打算回去。
走了一阵，却一直感觉身后有什么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戚檀停住脚步，回头。
谢同尘那张清逸的脸上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一身白雪门的衣裳，她瞧着若不是肚子里那碍事儿的东西，便当真是超凡脱俗，与世无染了。
她嗤笑道：“谢仙君跟着我做什么？”
村子里的医女这几日闭门谢客，听说是来了个什么棘手的病人，暂时出不了诊。
事实上则是她干什么云顾回都要跟着，牛皮糖一样从后面抱着她，她不过去个茅房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出来都能看见他难受得把自己的脖子挠破，害得她连解决个个人问题都要求快。
这样非常不方便。
戚檀在院子里看书——正经书，一边分析草药的药性力求把这什么玩意儿的鹊桥引解了。
云顾回就站在她身后俯身抱着她的脖子。
他已经被她试了好几副药了。
他先前说那黑盘子是他自己做的搜魂的法器，所以才跟着她。
戚檀运气不大好，未能立即复生，神魂依着在这身体上六年待她落水翘辫子了才活过来，也可能是她家那复生之法不常用，不够熟练。
“妙白，”他的声音响在她耳侧，呼吸痒痒的吹在她颈边，“可不可以不解蛊？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节操碎一地的戚檀说，“你小时候抱抱也就罢了，如今这样大了，不合规矩，往后娶了媳妇儿难道也要这样抱我？”
云顾回僵了僵，“……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叫我伤心的么。”
戚檀：“……”
她默了默，“……我寻思你逗我呢。”
他很久以前就表明过心迹。
可那时他才十四岁啊。
戚檀一下子觉得事情有点严肃，双手去掰他环在她脖子上的手，云顾回倒吸一口冷气，抱得紧了紧，慌道：“不要！”
但戚檀已经掰开了他的手，起身退了一步看他。
云顾回有些愣愣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哪副药，”她笃定地说，“你身上的鹊桥引，已经解了。”
看他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戚檀又道：“你昨夜高|潮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
原本应当是羞于启齿的话，被她说的冷静无比，像是陈述什么病情，愣是听不出半点挑逗意味。
“而昨夜之前的每一次，你都是神志不清的。”
“……所以呢，”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你要赶我走吗？”
“云中鹤唳阁的阁主，总不能一直——”
云顾回双膝一软，给她跪了，“师父……”
“啊——要命。”
她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戚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赶你。”
窗户纸捅破了，云顾回不可能再跟个牛皮糖一样地缠着她，戚檀终于出门赚钱去了。
说是得意楼的招言小倌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派了人来请她看看。
正经医者一般不大爱看青楼里的人，要么是嫌其污浊，要么要价甚高，像戚姑娘这样有道德有操守的实在是不多。
进了得意楼，让人领着进了招言小倌房里。
她坐在床边给招言小倌把脉，把着把着，不由得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瞅他一眼。
招言小倌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别开脸。
戚檀又看他一眼。
如此几眼之后，招言小倌扛不住了，“咳咳……那个……”
“没事儿，”戚檀把完了脉，“纵|欲|过度嘛，好治——”
招言小倌羞愤道：“戚姑娘！”
给招言小倌看完病开完方子，戚檀在扶风大街上瞎走，寻思给她的小徒弟带点吃的回去。
虽然他已经辟谷，吃不吃的没什么分别，但她也是换了这幅凡躯之后才晓得，这世上好吃的东西还是有许多的，与往日度间山上的很是不同。
她买了一些果饼子并若干精致糕点，甜的咸的都来了些，拎着打算回去。
走了一阵，却一直感觉身后有什么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戚檀停住脚步，回头。
谢同尘那张清逸的脸上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一身白雪门的衣裳，她瞧着若不是肚子里那碍事儿的东西，便当真是超凡脱俗，与世无染了。
她嗤笑道：“谢仙君跟着我做什么？”
chapter5 职业操守
“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熟悉，”谢同尘淡淡道，“不知——”
“不认识，没爱过，家里没妹妹，您能别跟着我了么？”
戚檀回到她那小草屋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灵力波动。
略显狼狈的院子里，云顾回正反手收剑，衡乐的剑芒暗淡下去，他向某个方向笑道：“妙白，我练得如何？”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好，师父。中午想吃什么？”
“……”
“……我不想下山，妙白，你陪我好不好？”
戚檀看着他嘴角那个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心魔。
他咋就有了这玩意儿？
戚檀在一旁抱臂看着，表情像是在研究什么病情。
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来，戚檀吹了个口哨喊醒他，“小回，干嘛呢？”
云顾回被她一喊，整个人像是被惊醒一样一震，面上一片茫然。
戚檀走到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一会儿不见你就拆家？”
这真实的触感一下子唤回他的神智，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已经回来了。
确确实实回来了。
不是幻觉，不是虚影。
真实的还有地上被他劈翻的药草架子，戚檀上个月从集市上拎回来的一只大鹅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他。
“抱歉，妙白，我……我马上就收拾。”他有点无措地转身要去收拾院子，被戚檀一把薅住。
“别忙，待会再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于是师徒二人坐在院子里吃糕点，云顾回一边吃一边偷看她，而后眉尖一蹙，擦净了手在她颈侧虚虚一抓。
金色符文被抓出来的瞬间即消散。
追踪咒。
……是谢同尘。
戚檀觉得有点儿迷，大师兄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云顾回似乎也猜到了她出门碰见了谁，心沉了沉，忽然道，“我明日回云中。”
绝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云中很好，就算谢同尘知道她在哪，也绝无可能接近她。他正在想如何措辞才能让她答应与他同行，就见她神色从容也擦了擦手：
“哦，我跟你走。”
====
广陵，云中鹤唳阁。
听说阁主带回来一个毫无仙缘的普通女子，阁里弟子都想去看一看，他们守身多年、哪家的女子明示暗示都统统无视的阁主，居然带了个普通女子回来。
修仙道者，大多是看不太起普通人的。
戚檀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现在正纠结另外一件事。
小徒弟的心思她知道是知道，虽然睡也睡了，但暂时还没有摧残他一辈子的想法，而且他这个心思能否长久还是个问题，是正正经经的那种心思还是他将师徒之情误以为是那种心思又是一个问题，但不管什么问题，他如今确确实实是有意于她，她应当保持距离，不应该跟他回来。
但她也明白，她如今是他的心魔。
心魔这玩意儿可大可小，如果整好了说不定还能跟你做朋友，没事儿唠嗑聊聊天，和平相处一下什么的，如果整不好，那可能就让人给整死了。
是病，得治。
治好再说。
戚檀一边坐在原先是她的佩剑如今便宜了云顾回并且背着若干小黄图小黄书的衡乐剑上，看了一眼前面仙气飘飘御剑的背影，心中如是想道。
“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熟悉，”谢同尘淡淡道，“不知——”
“不认识，没爱过，家里没妹妹，您能别跟着我了么？”
戚檀回到她那小草屋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灵力波动。
略显狼狈的院子里，云顾回正反手收剑，衡乐的剑芒暗淡下去，他向某个方向笑道：“妙白，我练得如何？”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好，师父。中午想吃什么？”
“……”
“……我不想下山，妙白，你陪我好不好？”
戚檀看着他嘴角那个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心魔。
他咋就有了这玩意儿？
戚檀在一旁抱臂看着，表情像是在研究什么病情。
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来，戚檀吹了个口哨喊醒他，“小回，干嘛呢？”
云顾回被她一喊，整个人像是被惊醒一样一震，面上一片茫然。
戚檀走到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一会儿不见你就拆家？”
这真实的触感一下子唤回他的神智，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已经回来了。
确确实实回来了。
不是幻觉，不是虚影。
真实的还有地上被他劈翻的药草架子，戚檀上个月从集市上拎回来的一只大鹅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他。
“抱歉，妙白，我……我马上就收拾。”他有点无措地转身要去收拾院子，被戚檀一把薅住。
“别忙，待会再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于是师徒二人坐在院子里吃糕点，云顾回一边吃一边偷看她，而后眉尖一蹙，擦净了手在她颈侧虚虚一抓。
金色符文被抓出来的瞬间即消散。
追踪咒。
……是谢同尘。
戚檀觉得有点儿迷，大师兄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云顾回似乎也猜到了她出门碰见了谁，心沉了沉，忽然道，“我明日回云中。”
绝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云中很好，就算谢同尘知道她在哪，也绝无可能接近她。他正在想如何措辞才能让她答应与他同行，就见她神色从容也擦了擦手：
“哦，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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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云中鹤唳阁。
听说阁主带回来一个毫无仙缘的普通女子，阁里弟子都想去看一看，他们守身多年、哪家的女子明示暗示都统统无视的阁主，居然带了个普通女子回来。
修仙道者，大多是看不太起普通人的。
戚檀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现在正纠结另外一件事。
小徒弟的心思她知道是知道，虽然睡也睡了，但暂时还没有摧残他一辈子的想法，而且他这个心思能否长久还是个问题，是正正经经的那种心思还是他将师徒之情误以为是那种心思又是一个问题，但不管什么问题，他如今确确实实是有意于她，她应当保持距离，不应该跟他回来。
但她也明白，她如今是他的心魔。
心魔这玩意儿可大可小，如果整好了说不定还能跟你做朋友，没事儿唠嗑聊聊天，和平相处一下什么的，如果整不好，那可能就让人给整死了。
是病，得治。
治好再说。
戚檀一边坐在原先是她的佩剑如今便宜了云顾回并且背着若干小黄图小黄书的衡乐剑上，看了一眼前面仙气飘飘御剑的背影，心中如是想道。
chapter6 虚同幻境
云中鹤唳阁大小也是个仙门，即便看不起凡人的不在少数，但大多不表现出来，上门找茬的也就一个，是云顾回他爹翘辫子前收的义女，他义妹想歌。
云想歌。
戚檀坐在小袭殿门槛上，对面是云顾回的卧房临明殿。
就从这建筑风格来说，云中鹤唳阁应该挺有钱的……广陵这片儿是不是经常出事儿啊？
她坐在门槛上胡想八想，头顶的光蓦然被挡住，有一阵奇香袭来。
这香她很熟，从前度间山金银林里盛产的一种花，叫触青，花香虽然清淡怡人，但触肤即生大片青疮，常做弟子们练功所用，不会做香。
云顾回长成那个招人的模样，她想身上带点儿他喜欢的味儿讨他多看两眼，合情合理。
戚檀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她是什么路子。
云想歌冲她盈盈一拜，“戚姑娘来了许久，想歌还不曾来拜会，实在失礼。”
哦，挺有礼貌。
于是戚檀道，“云姑娘客气了，区区一医女，怎当姑娘专程拜访。”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屁股蹲儿都没离开门槛，手里还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翻过的医术，看着比云姑娘虚伪多了。
但云姑娘不很在意，嘴角拈了个得体的笑，“想歌知道您是云辨哥哥的师父，也算想歌长辈，自然当得起的。”
戚檀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云姑娘脸红道，“云辨哥哥说的，戚前辈，初次拜会，想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支骨钗是去年想歌从虚同幻境中历练得来，据说可保容颜不变，比定颜珠还有效，前辈如今是凡身，应当比想歌需要，便当作见面礼送与前辈。”
戚檀左耳朵听完她夹枪带棒还变了个称呼的一番话，右耳朵又漏了出去，看了一眼那骨钗，还没想好怎么说能不收，就见那云姑娘往她手边一递，“前辈不收，就是看不起想歌了。”
戚姑娘心想，收就收呗，还怕了你不成。
结果她刚接过那骨钗，唰一下人就没了。
她没想到她下手下得如此果断迅速，也没来得及告诉她，她那义兄还没去校场，正在她身后那小袭殿里睡觉，是昨夜里心魔侵扰让她一胳膊抡昏的，此时差不多要醒了。
云中鹤唳阁大小也是个仙门，即便看不起凡人的不在少数，但大多不表现出来，上门找茬的也就一个，是云顾回他爹翘辫子前收的义女，他义妹想歌。
云想歌。
戚檀坐在小袭殿门槛上，对面是云顾回的卧房临明殿。
就从这建筑风格来说，云中鹤唳阁应该挺有钱的……广陵这片儿是不是经常出事儿啊？
她坐在门槛上胡想八想，头顶的光蓦然被挡住，有一阵奇香袭来。
这香她很熟，从前度间山金银林里盛产的一种花，叫触青，花香虽然清淡怡人，但触肤即生大片青疮，常做弟子们练功所用，不会做香。
云顾回长成那个招人的模样，她想身上带点儿他喜欢的味儿讨他多看两眼，合情合理。
戚檀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看看她是什么路子。
云想歌冲她盈盈一拜，“戚姑娘来了许久，想歌还不曾来拜会，实在失礼。”
哦，挺有礼貌。
于是戚檀道，“云姑娘客气了，区区一医女，怎当姑娘专程拜访。”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屁股蹲儿都没离开门槛，手里还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翻过的医术，看着比云姑娘虚伪多了。
但云姑娘不很在意，嘴角拈了个得体的笑，“想歌知道您是云辨哥哥的师父，也算想歌长辈，自然当得起的。”
戚檀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云姑娘脸红道，“云辨哥哥说的，戚前辈，初次拜会，想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支骨钗是去年想歌从虚同幻境中历练得来，据说可保容颜不变，比定颜珠还有效，前辈如今是凡身，应当比想歌需要，便当作见面礼送与前辈。”
戚檀左耳朵听完她夹枪带棒还变了个称呼的一番话，右耳朵又漏了出去，看了一眼那骨钗，还没想好怎么说能不收，就见那云姑娘往她手边一递，“前辈不收，就是看不起想歌了。”
戚姑娘心想，收就收呗，还怕了你不成。
结果她刚接过那骨钗，唰一下人就没了。
她没想到她下手下得如此果断迅速，也没来得及告诉她，她那义兄还没去校场，正在她身后那小袭殿里睡觉，是昨夜里心魔侵扰让她一胳膊抡昏的，此时差不多要醒了。
至于上一刻正面对着青天白日坐在门槛上下一刻就蹲在了一片黑漆麻乌不知道哪儿的戚檀，此时连姿势都没动，干巴巴蹲了没一会儿功夫，身边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就传来云顾回慌乱的声音。
她在他脚边特别淡定地出声：“我在这儿。”
一双冰凉的手微颤地摸了过来，碰到她手臂的时候那人似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心说小祖宗你可别这时候又心魔附体，赶紧起身摸到他的手握住，觉得不够，另一只也握住。
因为鹊桥引那几天他天天缠着她从未犯过什么心魔，所以她想，他可能需要缠着她。
缠着就缠着吧，反正他从小就爱缠着她，她挺习惯的，目前的问题是，“咱怎么出去？”
“妙白，别怕，”云顾回倒是挺镇定从容，“这是虚同幻境，我走过，我带你出去。”
“哦……去年跟你想歌妹妹一起走的？”
“没有！”他方才还镇定，这会儿却急了，“我们分开走的！还有其他的弟子，还有藏锋剑派的人……我是自己走的……”
他似乎一下子话多了起来，兴致却不高，“上次我进来的时候，也是漆黑一片，当时我想，要是妙白在就好了……”
“妙白在的话，我什么都不会怕的……”
戚檀想了想，摸了摸他的发顶。
云顾回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我先带你出去。”
虚同幻境她从前其实听过，一共六层，难度中等，于是并不是很怕，云顾回走过一遍，那走起来更容易。
他单手结印，然后拉着她向一个方向走出去，她大概能感受到他走了一个阵法图，两人停下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第二层是一片密林，守林人是两只低阶凶兽，云顾回对付这种品阶简直像对付两只小狗，费点儿灵力扔几个暴击，过了。
第三层是悠长的密道，密道石壁上刻满了乾坤印，需得找出其中的规律，在门上按出通关密语，云顾回看了一眼，伸手在门上戳了两下，又过了。
于是对于凡人戚檀来说打死顶多过一关的虚同幻境，没半个时辰就被带出来了。
再睁眼，还是在小袭殿门口。
只是天已经黑了。
看来这个幻境属于时间流动慢的那种，里面个把时辰，外面却过了半日，如今瞧这天的墨色深浅，应当亥时已过。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有点像他带她出去玩了一天。
云顾回一只手还牢牢握着她，身子却晃了晃。
她以为是在幻境中消耗了些灵力，捉了他的手腕想探探脉，他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妙白，我有些头晕……”说完果真晕了过去。
云顾回醒的时候是第二日晌午。
戚檀正站在他床前，见他醒来道：“小回，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你有身子了。”
她在他脚边特别淡定地出声：“我在这儿。”
一双冰凉的手微颤地摸了过来，碰到她手臂的时候那人似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心说小祖宗你可别这时候又心魔附体，赶紧起身摸到他的手握住，觉得不够，另一只也握住。
因为鹊桥引那几天他天天缠着她从未犯过什么心魔，所以她想，他可能需要缠着她。
缠着就缠着吧，反正他从小就爱缠着她，她挺习惯的，目前的问题是，“咱怎么出去？”
“妙白，别怕，”云顾回倒是挺镇定从容，“这是虚同幻境，我走过，我带你出去。”
“哦……去年跟你想歌妹妹一起走的？”
“没有！”他方才还镇定，这会儿却急了，“我们分开走的！还有其他的弟子，还有藏锋剑派的人……我是自己走的……”
他似乎一下子话多了起来，兴致却不高，“上次我进来的时候，也是漆黑一片，当时我想，要是妙白在就好了……”
“妙白在的话，我什么都不会怕的……”
戚檀想了想，摸了摸他的发顶。
云顾回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我先带你出去。”
虚同幻境她从前其实听过，一共六层，难度中等，于是并不是很怕，云顾回走过一遍，那走起来更容易。
他单手结印，然后拉着她向一个方向走出去，她大概能感受到他走了一个阵法图，两人停下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第二层是一片密林，守林人是两只低阶凶兽，云顾回对付这种品阶简直像对付两只小狗，费点儿灵力扔几个暴击，过了。
第三层是悠长的密道，密道石壁上刻满了乾坤印，需得找出其中的规律，在门上按出通关密语，云顾回看了一眼，伸手在门上戳了两下，又过了。
于是对于凡人戚檀来说打死顶多过一关的虚同幻境，没半个时辰就被带出来了。
再睁眼，还是在小袭殿门口。
只是天已经黑了。
看来这个幻境属于时间流动慢的那种，里面个把时辰，外面却过了半日，如今瞧这天的墨色深浅，应当亥时已过。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有点像他带她出去玩了一天。
云顾回一只手还牢牢握着她，身子却晃了晃。
她以为是在幻境中消耗了些灵力，捉了他的手腕想探探脉，他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妙白，我有些头晕……”说完果真晕了过去。
云顾回醒的时候是第二日晌午。
戚檀正站在他床前，见他醒来道：“小回，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你有身子了。”
我不幸睡不着了...
于是出来更一个...
话说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是很磕这个男主...
于是我卡了...
last but not least...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于是出来更一个...
话说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是很磕这个男主...
于是我卡了...
last but not least...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chapter7 偷香窃玉
云顾回大概也觉得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于是他怔怔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什么？”
戚檀说：“你有孩子了。”
小袭殿里突然刮过一阵轻风撩起了床幔，平白给这景添了两分缱绻，云顾回缓缓抬手捂住腹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完，这好像不是觉得不幸的样子。
戚檀点头，“真的。”
云顾回笑了，微微蜷起身子，极宝贝的姿态，“这是我们的孩子。”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确实是真的。
她。
度间山派仙首之女。
戚檀。
戚妙白。
把自己唯一的徒弟给上了。
还让人怀了孩子。
简直是。
禽。兽。不。如。
她需要一本小黄书来压压惊。
====
最近感觉小黄书和春X图看起来越来越不刺激了。
但是看小徒弟很刺激。
想上他。
呸，不要脸。
小徒弟正在打发白雪门来的修士，脾气很暴躁，但这应该不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他从小就这样。
那修士被他凌厉的眼风一扫，抖了两抖，一个“滚”字加境界压制，直接给人压得趴地上了。
她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小回。”
他立马微笑回头，“师父。”
两种情绪换得连个过渡都没有。
哦对，他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还很爱叫她师父，他从前是非逼不叫的。
也许是发现了撒娇的好处。
……怪可爱的。
戚檀走到他身边，无视云中其他弟子各异的眼神，拉了拉他的手，目光落到地上趴着的那位白雪门的弟子，“你们少主让你来的？”
“少主……说……”那修士趴在地上艰难道，“他……只要……姑娘……一个答案……”
“大兄弟，他失忆了，问我要答案？你还是回去让他好好想想怎么把记忆捡回来吧。”
“……少主他……过得……很苦……”
戚檀：“哦。”
“……”
看那人无话可说了，她拉过云顾回，“少吹点风，我们回房去。”
回房去也无事可干，无非戚檀看书，云顾回在床上坐着看她看书，云中事务都交给那位每次见戚檀都一脸她拱了他家白菜表情的副阁主大叔打理，大叔是云顾回他爹的师弟，人挺好，可惜思想不开放。
总之原本每天早起练功的云顾回彻底堕落，天天睡在小袭殿。虽然他一般不用吃东西，但该躲的还是没躲过。
尤其是每天早上。
“呕……咳咳……呃……”
他控制不住，甚至来不及画个隔音符免得吵醒她，但不睡在她身边，他又觉得难过。
戚檀醒了之后，就会看见他趴在床边脊背微微颤抖不住地干呕，拿手轻轻拍他的后背，等他好一点了，就把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顺他的胸口。
真是比当师父还累。
云顾回双眼通红地靠在她怀里，“妙白，我好难受……”
戚檀问：“那怎么办？”
小回说：“你亲亲我就好了。”
戚檀看了看他苍白的面色，想了想自己碎一地的节操，妥协了。
她低下头，怀着一种激动而悲愤的心情，亲了他一口。
云顾回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当真会亲他，反应过来之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到她耳侧，铺天盖地地吻下来。
云顾回大概也觉得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于是他怔怔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什么？”
戚檀说：“你有孩子了。”
小袭殿里突然刮过一阵轻风撩起了床幔，平白给这景添了两分缱绻，云顾回缓缓抬手捂住腹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完，这好像不是觉得不幸的样子。
戚檀点头，“真的。”
云顾回笑了，微微蜷起身子，极宝贝的姿态，“这是我们的孩子。”
……虽然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确实是真的。
她。
度间山派仙首之女。
戚檀。
戚妙白。
把自己唯一的徒弟给上了。
还让人怀了孩子。
简直是。
禽。兽。不。如。
她需要一本小黄书来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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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觉小黄书和春X图看起来越来越不刺激了。
但是看小徒弟很刺激。
想上他。
呸，不要脸。
小徒弟正在打发白雪门来的修士，脾气很暴躁，但这应该不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他从小就这样。
那修士被他凌厉的眼风一扫，抖了两抖，一个“滚”字加境界压制，直接给人压得趴地上了。
她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小回。”
他立马微笑回头，“师父。”
两种情绪换得连个过渡都没有。
哦对，他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还很爱叫她师父，他从前是非逼不叫的。
也许是发现了撒娇的好处。
……怪可爱的。
戚檀走到他身边，无视云中其他弟子各异的眼神，拉了拉他的手，目光落到地上趴着的那位白雪门的弟子，“你们少主让你来的？”
“少主……说……”那修士趴在地上艰难道，“他……只要……姑娘……一个答案……”
“大兄弟，他失忆了，问我要答案？你还是回去让他好好想想怎么把记忆捡回来吧。”
“……少主他……过得……很苦……”
戚檀：“哦。”
“……”
看那人无话可说了，她拉过云顾回，“少吹点风，我们回房去。”
回房去也无事可干，无非戚檀看书，云顾回在床上坐着看她看书，云中事务都交给那位每次见戚檀都一脸她拱了他家白菜表情的副阁主大叔打理，大叔是云顾回他爹的师弟，人挺好，可惜思想不开放。
总之原本每天早起练功的云顾回彻底堕落，天天睡在小袭殿。虽然他一般不用吃东西，但该躲的还是没躲过。
尤其是每天早上。
“呕……咳咳……呃……”
他控制不住，甚至来不及画个隔音符免得吵醒她，但不睡在她身边，他又觉得难过。
戚檀醒了之后，就会看见他趴在床边脊背微微颤抖不住地干呕，拿手轻轻拍他的后背，等他好一点了，就把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顺他的胸口。
真是比当师父还累。
云顾回双眼通红地靠在她怀里，“妙白，我好难受……”
戚檀问：“那怎么办？”
小回说：“你亲亲我就好了。”
戚檀看了看他苍白的面色，想了想自己碎一地的节操，妥协了。
她低下头，怀着一种激动而悲愤的心情，亲了他一口。
云顾回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当真会亲他，反应过来之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长长的墨发垂到她耳侧，铺天盖地地吻下来。
chapter8 芙蓉
戚檀一脚踩进了温柔乡里，让云顾回亲得七荤八素衣裳都让人褪了一半，从前看小黄书的时候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尝试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一个也没想起来，白生生的肩膀露在外头，云顾回俯身吻住，张口轻咬了一下。
“妙白，”他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心悦你。”
好像他十四岁那年度间山上，她坐在桌边喝茶煎水，看他在崖边拿一柄木剑练剑。
一套剑法练完，他背对着她站着，少年背影清秀不敢回头，山风吹过，云雾缭绕，可惜她耳力极好。
他说：“妙白，我心悦你。”
她当然不可能对个小毛孩子有什么想法，如今看来真是天意弄人。
====
一年一度的仙盟会今年在洛阳白雪门举行，云顾回是把她放云中也不放心，带着走也不放心。
急得头晕。
他这一分少年心性，在她面前却是从未变过，即便他已经从度间山上的一个弟子，变成了云中鹤唳阁的仙首。
戚檀只好从他给她的储物戒指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易容丹药来，将自己扮作了一个普通修士。
只是看起来以假乱真罢了，实际并没有灵力。
于是御剑的活儿，还是得云顾回来干。
所幸孩子月份小，暂时还没有出现灵力不支的情况。
白雪门门主亲自迎接，也就是谢同尘的父亲。
仙盟会场地在白雪门校场，周围有万人座台，干净而气派。
戚檀跟云顾回挤一个座台，座台浮在空中，各距一丈远。
……其实这样，谢同尘一看就能猜出她是谁吧。
隔了两个的主场座台上，坐着两个白衣胜雪的璧人。
那白衣公子气质瞧着十分清冷，只是腰腹隆起似足月大小，行动十分不便，便连方才站上座台都靠身旁女子协助，仅仅是坐下的姿势，额上竟布了一层薄汗。
他虚弱至此，还来参加仙盟会，他夫人不劝着么。
戚檀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就让人蒙上了。
“妙白，”云顾回在她身边，捂着她双眼将她的头抱进怀里，“你别看他。你一看他，我就难受。”
对于他这种不分场合的腻歪行为，戚檀已经非常习惯，她甚至能旁若无人地抚摸他的脊背，说两句哄他的话。
“大哥，他带人屠了我整个门派，我难道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乖，再瞎叨叨我把你踹下去哦，放开老子，丢人现眼。”
这种时候云顾回就会非常识趣地放开她。
戚檀一脚踩进了温柔乡里，让云顾回亲得七荤八素衣裳都让人褪了一半，从前看小黄书的时候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尝试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一个也没想起来，白生生的肩膀露在外头，云顾回俯身吻住，张口轻咬了一下。
“妙白，”他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心悦你。”
好像他十四岁那年度间山上，她坐在桌边喝茶煎水，看他在崖边拿一柄木剑练剑。
一套剑法练完，他背对着她站着，少年背影清秀不敢回头，山风吹过，云雾缭绕，可惜她耳力极好。
他说：“妙白，我心悦你。”
她当然不可能对个小毛孩子有什么想法，如今看来真是天意弄人。
====
一年一度的仙盟会今年在洛阳白雪门举行，云顾回是把她放云中也不放心，带着走也不放心。
急得头晕。
他这一分少年心性，在她面前却是从未变过，即便他已经从度间山上的一个弟子，变成了云中鹤唳阁的仙首。
戚檀只好从他给她的储物戒指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易容丹药来，将自己扮作了一个普通修士。
只是看起来以假乱真罢了，实际并没有灵力。
于是御剑的活儿，还是得云顾回来干。
所幸孩子月份小，暂时还没有出现灵力不支的情况。
白雪门门主亲自迎接，也就是谢同尘的父亲。
仙盟会场地在白雪门校场，周围有万人座台，干净而气派。
戚檀跟云顾回挤一个座台，座台浮在空中，各距一丈远。
……其实这样，谢同尘一看就能猜出她是谁吧。
隔了两个的主场座台上，坐着两个白衣胜雪的璧人。
那白衣公子气质瞧着十分清冷，只是腰腹隆起似足月大小，行动十分不便，便连方才站上座台都靠身旁女子协助，仅仅是坐下的姿势，额上竟布了一层薄汗。
他虚弱至此，还来参加仙盟会，他夫人不劝着么。
戚檀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就让人蒙上了。
“妙白，”云顾回在她身边，捂着她双眼将她的头抱进怀里，“你别看他。你一看他，我就难受。”
对于他这种不分场合的腻歪行为，戚檀已经非常习惯，她甚至能旁若无人地抚摸他的脊背，说两句哄他的话。
“大哥，他带人屠了我整个门派，我难道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乖，再瞎叨叨我把你踹下去哦，放开老子，丢人现眼。”
这种时候云顾回就会非常识趣地放开她。
chapter9 两边
每个人都说他失忆了，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记得。
他记得离开白雪门之前，父亲凝肃的脸还在眼前，拜入度间山派的一步一步，他都历历在目。
成为戚承南座下大弟子，如何掌握其心法命门，如何传信回白雪门，如何破了护山阵法，如何用他的捏冰剑送走他昔日的师尊和师兄弟。
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也没忘。
他甚至记得回来复命之后，自幼结亲的落芫妹妹，他如今的夫人含泪终于松一口气的模样。
他替父亲报了戚承南夺妻之仇，替自己还了失母之恨，潜伏多年，一朝得事。与落芫成亲，有了孩子，是白雪门备受尊崇的少主。
从头到尾，他明明什么都没忘。
扶风边垂的小村落，他被昔年藏在度间山的云中阁主所伤，胎气大动不得已在一村户求门暂歇，那医女来的时候，他正觉得腹底一阵收缩，腿间似乎有一股细弱的暖流。
没来由地呼吸一窒，心口刺痛。
听她道出他的身份，他费力地扭头去看她。
是完完全全陌生的脸。
可看着少女那双明眸，他才觉得，自己或许是真忘记了什么的。
那里的村民说她姓戚。
……姓戚。
她是……度间山派的人？是……戚承南之女？
戚承南……有女？
他做事滴水不漏，向来斩草除根，如果是戚承南之女，他绝不可能没见过，更不可能留她活口。
何况戚承南抢了他母亲，没两日就凌虐致死，他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的女儿。
他满满的疑惑，在校场上悬空的座台上看见她的时候，又好像一下子都没了。
虽然她改换了容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修士，但能让云辨藏起来护着的，必然是她。
云辨……在度间山派的时候，似乎叫顾回。
据说是他师父赐名。他师父是……
他记不起来。
对了……白雪门有一种术法，以血为媒可消去记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反手就要划破手腕，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了他。
落芫带了点小心看他：“夫君，怎么了？”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是肚子疼吗？孩子这两天就要出来了，你其实不必在场的。”
谢同尘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扶腰起身，跃到了云顾回的座台上。
云顾回立即皱眉，起身挡在戚檀身前，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之色：“少主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云顾回挡住了她，他只能看见她一点青色的衣角，心底一阵烦躁，“告诉我。”
“行，告诉你就告诉你，”戚檀握了握云顾回的手，从他身后出来，“你猜的都是对的，我是度间山派的人。”
谢同尘嗓音微哑，“你叫……什么名字？”
“戚檀，戚妙白。”
每个人都说他失忆了，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记得。
他记得离开白雪门之前，父亲凝肃的脸还在眼前，拜入度间山派的一步一步，他都历历在目。
成为戚承南座下大弟子，如何掌握其心法命门，如何传信回白雪门，如何破了护山阵法，如何用他的捏冰剑送走他昔日的师尊和师兄弟。
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也没忘。
他甚至记得回来复命之后，自幼结亲的落芫妹妹，他如今的夫人含泪终于松一口气的模样。
他替父亲报了戚承南夺妻之仇，替自己还了失母之恨，潜伏多年，一朝得事。与落芫成亲，有了孩子，是白雪门备受尊崇的少主。
从头到尾，他明明什么都没忘。
扶风边垂的小村落，他被昔年藏在度间山的云中阁主所伤，胎气大动不得已在一村户求门暂歇，那医女来的时候，他正觉得腹底一阵收缩，腿间似乎有一股细弱的暖流。
没来由地呼吸一窒，心口刺痛。
听她道出他的身份，他费力地扭头去看她。
是完完全全陌生的脸。
可看着少女那双明眸，他才觉得，自己或许是真忘记了什么的。
那里的村民说她姓戚。
……姓戚。
她是……度间山派的人？是……戚承南之女？
戚承南……有女？
他做事滴水不漏，向来斩草除根，如果是戚承南之女，他绝不可能没见过，更不可能留她活口。
何况戚承南抢了他母亲，没两日就凌虐致死，他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的女儿。
他满满的疑惑，在校场上悬空的座台上看见她的时候，又好像一下子都没了。
虽然她改换了容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修士，但能让云辨藏起来护着的，必然是她。
云辨……在度间山派的时候，似乎叫顾回。
据说是他师父赐名。他师父是……
他记不起来。
对了……白雪门有一种术法，以血为媒可消去记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反手就要划破手腕，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了他。
落芫带了点小心看他：“夫君，怎么了？”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是肚子疼吗？孩子这两天就要出来了，你其实不必在场的。”
谢同尘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扶腰起身，跃到了云顾回的座台上。
云顾回立即皱眉，起身挡在戚檀身前，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之色：“少主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云顾回挡住了她，他只能看见她一点青色的衣角，心底一阵烦躁，“告诉我。”
“行，告诉你就告诉你，”戚檀握了握云顾回的手，从他身后出来，“你猜的都是对的，我是度间山派的人。”
谢同尘嗓音微哑，“你叫……什么名字？”
“戚檀，戚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