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付氏风云(现代BG 烟雾病 美尼尔综合症)

此更灵感来自我男神的新图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1-29 22:26:00 +0800 CST  
徐灵兮本打算睡前再巡视一下ICU室,刚过走廊拐角,便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扶着墙壁摇摇欲坠,出于职业素养,抑或本能的反应,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扶住那人。她的身材在女孩中不算矮,可是在那人面前却尤为娇小,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撑住那个身影不倒下,“先生,请不要紧张,我是医生,我会帮助您,我先扶您坐下,请您放松。”
终于慢慢地扶着那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徐灵兮解下脖间的听诊器,蹲在那人身旁,替他听着心率,“先生,请放松,没事了,我现在要听一下您的心率,如果您觉得难受,可以试着深呼吸,好吗?”
放松,是的,仿佛是一句有效的心理暗示,付子城逐渐放松,闭上眼眸深呼吸,再睁眼,才逐渐看清面前之人。这是一个眉眼非常精致的小姑娘,只是为什么似曾相识?
付子城一瞬不瞬地看着彼时正蹲在他面前正用听诊器替他检查的这个女医生,只不过,她真的是医生吗?为什么看上去这样小?一双如碧泉般的眸子折射出的温柔目光像缓缓淌进付子城心间的叮咚泉水,逐渐带走他心里的烦乱与疼痛,慢慢地只剩下安宁与平和。终于,心,不再那么痛了,他缓缓开口:“谢谢,我没事了。”
听到他与自己说话,徐灵兮终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摘下听诊器,站立起来道:“先生,您的心率很快,现在有什么不适应,请您告诉我。”
付子城深吸一口气,胸口还是闷闷的,但是比之刚才已经好了太多,“谢谢,没什么不适。”
徐灵兮蹙眉,对于这样不配合的病患,她通常只能自己检查去找出病症了,由口袋中取出便携式血糖仪,微笑道:“先生,请把手伸给我,我现在替您测一个血糖看一下。”
见那人迟迟不肯伸出自己的手,徐灵兮不禁觉得好笑,医学上是有男性比较怕疼的说法。她伸出手去,握住付子城的手,她的手温润柔软,握着此刻付子城冰凉的手,竟有一丝心疼,“天气很凉,这么晚出来,您该多穿一些衣服,”又从另一个口袋取出一罐消毒棉签,取出一根后,轻轻地擦拭着付子城右手的中指,“别怕,不疼。”那语气像是一位年长的女性在温柔地哄一个孩子,末了还轻轻地吹了一吹,才取出血糖仪轻轻地扎了一针,之后蹙眉看了一会儿,“您的血糖很低,才3.0mmol/L,应该这就是导致您刚才不适头晕心悸耳鸣的原因,您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晚饭自然是没吃,午饭,他不记得了,付子城记得他吃了难吃的飞机餐,胃不舒服,之后似乎真没吃什么东西,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面前询问他之人。
徐灵兮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敢情这人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吃过东西了!“您的血糖很低,所以不建议您现在离开,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待付子城回答,转身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即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付子城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竭力思索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庞。明净澄澈的眼眸,还有温柔到仿佛蒲公英绒毛的笑靥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心弦,回想起她蹲在他身旁,温暖的小手握着他的手,像哄孩子一般对他说不疼,付子城的嘴角不自觉地牵起弧度。
徐灵兮由办公室中取了自己的夜宵,这是她妈妈特地为她熬的冰糖莲子粥,装在一只紧致的保暖壶里,让她哥哥穿越半个G城送来的。此时抱着保温壶,虽然舍不得,但是她突然之间母爱泛滥了,那人居然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也未免太可怜了一点。远远的居然看见那人在笑,徐灵兮不由一个激灵,此时才想起那人见过,是那位头也不回就离开的付公子。这,她还真是犹豫了,这大少爷会吃她的莲子粥吗?虽然人家可能不稀罕,但是却是她所拥有的最好的了,抱着暖壶慢慢走向他道:“那个,付先生,我知道很冒昧,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您短时间恢复力气,”说着她打开保温壶,递给他,“您应该吃些东西。”
习惯于将自己包裹起来,鲜少与陌生人接触的付子城此时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与温暖,上一次吃着便当盒里的东西好像也是一个小姑娘豪爽地赠予他的。
见他没吃,徐灵兮直接将小勺子塞到他手里,“是我妈妈煮的冰糖莲子粥,很好喝的,您尝一下。”
“谢谢。”付子城尴尬地道谢,高高在上,冰冷高贵的他第一次接受别人的帮助,从小他就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可是面对徐灵兮的热忱他真的没法拒绝,浅尝一口,这丝丝馨甜的味道已顺着他的喉间慢慢滑入他的胃里,柔柔的,暖暖的,记不清,他已多久没吃过热的东西,这种由温热清甜的食物带给他的舒畅与愉悦的感觉太奇妙了,他再尝一口,这次却抑制不住的去吃第三口,最后竟发展成风卷残云的趋势。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1 23:03:00 +0800 CST  
我去,秒吞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48:00 +0800 CST  
“谢谢。”付子城尴尬地道谢,高高在上,冰冷高贵的他第一次接受别人的帮助,从小他就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可是面对徐灵兮的热忱他真的没法拒绝,浅尝一口,这丝丝馨甜的味道已顺着他的喉间慢慢滑入他的胃里,柔柔的,暖暖的,记不清,他已多久没吃过热的东西,这种由温热清甜的食物带给他的舒畅与愉悦的感觉太奇妙了,他再尝一口,这次却抑制不住的去吃第三口,最后竟发展成风卷残云的趋势。
第七章
徐灵兮楞楞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这样乖的吃下东西,好可爱,怎么也不能将刚才在ICU室门口遇见的那个阴冷着一张的脸的他与此时面前的男人联系起来,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面对自己奄奄一息的父亲依旧冷漠淡然,却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徘徊于此,他,是来看他的父亲的吗?那么冷漠与无情是他的伪装吗?看到他的父亲命悬一线,他一定很心痛与伤心吧?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49:00 +0800 CST  
见他吃完,接过手里的保温壶再将湿巾递给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与G城的繁华不同,仁爱医院所及是一片静谧,忧伤合着夜雾油然而生,“您,是子城吗?”
付子城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她没有猜错,徐灵兮隔着玻璃望向躺在里面之人,语气不似刚才平静,满是感怀与冬夜里的迷,“您父亲告诉我的,他昏迷不醒,却一直喊着这个名字,他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唯有听见‘子城’二字,脑电波会有波动,我想他很想您。”
徐灵兮转身,对上了那双黑漆漆眸子,“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付子城长久没有回话,只是一张少有血色的面庞愈发苍白,他紧紧抿着嘴唇,此刻亦只有握紧的券却仍在颤抖的手可以显露他的心绪。
闭上眼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雷雨之夜,是他,是躺在里面之人,将他由天堂瞬间带入地狱!是的,他恨他,从那时起,那刻起,他便发誓要一辈子恨他,可是,心为什么像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痛的让他无法负荷!再睁开眼眸,泪水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顺着他苍白的面庞,一点一滴浸湿他的衣襟,他浑然不觉!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0:00 +0800 CST  
徐灵兮有一瞬息的怔忪,旋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心痛之感,付子城面庞上晶莹的泪,似乎流淌进了她心里,滚烫灼热,将她的心都烫得揪了起来。她复又蹲下身来,很想像刚才那般去握住他的手,终是不敢,“去看看他?”
付子城随着她的话语抬眸,那神情无助又迷茫。
“随我去换衣服。”
身体比他的心更诚实,付子城起身,跟上了徐灵兮的背影,随她进入更衣室换上无菌衣再跟着她进去ICU室。此时才真切地看到了他的父亲,他全身插满了管子,触目惊心,付子城只站在他床边,不敢动一下,生怕碰触到那些令他恐惧的管子。
徐灵兮为他搬来了一把椅子,引导他坐下,温柔道:“付先生,您现在可以握着您父亲的手和他说说话,病人也许能听见。”
此时,付子城孱弱害怕得像个孩子,他愣愣地坐着,并不敢动不敢去握起那人之手,甚至不敢动一下自己僵硬的身子。
徐灵兮俯身下来,轻轻得握起付松年满是监护仪导线的手,再握起付子城冰凉颤抖的手,将父子俩的手放在一起,让它们交叉,相握,细语安慰着:“没有关系,这根连着心电监护仪,要小心一点。”她指着一根蓝色的导线,“这根连着血氧饱和度检测,只要不是太用力,对数据检测没有影响,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说说话了,我在外面等您。”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1:00 +0800 CST  
徐灵兮离开了,病房里安静地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原来生命是这样脆弱,只有那上下起伏的绿色波纹线与及那单调的“嘀嘀”声才显示着这面前之人依旧活着,而手中握着那只手,冰凉无力,付子城下意识的握紧了它,他怕此时他一松手,此身他会再也握不起来。恐惧与悔意向他袭来,时光交错,思绪起伏,儿时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袭来:第一次在山庄后面的小溪里抓鱼是这双手牵着;第一次爬上玻璃花房的顶后不敢下来,是这双手扶着;第一次骑上那匹同他一样倔强的‘黑影’是这双手抱着;第一次驾着帆船在海里乘风破浪是这双手握着;太多的第一次,直到,他不再去瀑布边的小溪里抓鱼;直到‘黑影’诚服在他的脚下;直到自己无畏大海的风浪,驾驭帆船环游整个珊瑚列岛,而年华逝去,他却无法握住那些留在他梦中的片刻时光,他的爸爸,记忆中伟岸的男人已是风烛残年,命悬一息,自己五年前那近乎残酷的话语——‘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是他留给爸爸的唯一话语吗?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2:00 +0800 CST  
——
付松年踱步于落地窗前,沧澜江的明珠港湾一览无遗 。今日是他妻子丁泠的忌日,他以为他已经忘却,他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心中的疼痛尤甚当年。
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沉声道:“请进。”
“董事长,大少爷来了。”秘书邓相宜推门而入,声音温婉清脆,合着那尊笑罗汉的馨香让人分外舒服,却让付松年心中一阵翻腾。
邓相宜看他神色的异样,忙关切地问道:“董事长,您怎么了?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付松年摆了摆手,示意邓相宜不用担心,缓缓道:“让他进来。”
“是,董事长,”邓相宜转身而去,不多时再开门进来,她身后已多了一个轩昂的身影。那淡然疏离的眼眸,拒人千里的神情,与及与他妻子丁泠惊人相似的面庞,让付松年恍如隔世,半年多未见,他愈发精神了,而眼角那丝阴郁之气也似乎更重了,这正是他与丁泠的儿子,他日思夜想心中挚爱的儿子,也是让他无颜再面对曾今救他于危难中至交的儿子。他,付子城,付松年的长子刚刚以绝对狠辣的手段收购了法国的费加罗服银行,这是他好友毕生的心血,因而此刻他尤其痛心疾首。
可是,在看到他冰冷的眼眸的一瞬,他,无言以对,毕竟儿子的行径,还是该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负责不是吗?当年只身送他去美国,是想保护他,原来竟是害了他,绝望与心疼漫上心头,心口亦是毫无征兆地烦闷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竭力平缓自己的语气,淡淡道:“坐吧。”

面前之人,眸中的情绪一闪而过,旋即毫无波澜,优雅而英挺地坐在了沙发上,不语。
付松年怔愣,父子俩什么时候已是这么疏远?他的意思是要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而他却选择坐在离他2米之外的沙发上,可是彼此心里的距离又何止这2米?他想站起来,去坐在他身旁,可难耐,心口竟是一阵阵的闷痛,无奈,他只能看着他的侧面与他说话。
一早便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中,那么他一定是乘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来,他一定是没吃早餐,明明想关心儿子是否吃过早餐,明明想像儿时一样轻唤他一声‘子城’,可是话到嘴里却成了严厉的质问:“我想听一下费加罗服银行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3:00 +0800 CST  
“费加罗服资不抵债,我并购了它。”付子城语气淡淡,仿佛,由他嘴里述说的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之事。付松年没有发现,此刻他眼底的冰凉,他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做完手边的工作,而今日一早准时出现在这间办公室,是因为,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是要与他一起去陵园祭拜妈妈。可是,他没有在付松年这里得到星点父亲对儿子的关怀,丈夫对妻子的思念!有点,只是冰冷的质问,就如此刻他心底的温度。
“什么?!那你知不知道奥古斯特与我是什么关系?”
付子城只是眸光一聚,他转头,直面了他的父亲,低沉却淡然道:“知道。”
“你!”付松年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由心底窜出的疼痛令他面色异常苍白,可是看着始终面目冷峻的儿子,他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你的手段竟如此毒辣!若不是你设下的圈套,费加罗服绝不会沦落至此!”
“商人是以追求最大利益为目的的,我们不是做慈善的,与其看其苟延残喘,清盘而一拍两散,倒不如将其剩余价值发挥到极致,收入我麾下,为我所用。如果换做是别人,费加罗服照样抵不过嘉富道,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
付子城句句击中要害,费加罗服能有今日之局面,他的儿子,并不是需要付全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费加罗服的结局,其实是,谁都可以预见的,而嘉富道,才是问题的重点,华尔街三大投行之一,无论在西方金融界抑或亚洲都可以风起云涌,而自己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就已坐上了嘉福道屈指可数的高职。他的这个儿子,决非池中之物,前途绝不可限量,可是如今,令付松年不寒而栗的关键在于罗杰斯,嘉富道的CEO,他是一个绝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的狡诈让多少金融大亨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如今,儿子跟着他,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结局谁都不可知,所以他迫切地认为,只有让付子城脱离嘉富道,离开罗杰斯,才能将他引入正途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不想让寄予厚望的儿子的前途交付到那样的人的手中,是的,从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他要将他留在身边,他希望可以修补已是千疮百孔的父子之情,“好,我暂且不追究费加罗服之事,只是,你必须马上离开嘉富道,回到付氏,我会在下一届董事会中宣布,由你出任付氏副总裁一职。”
付子城终于在嘴角扯出一抹淡而不屑的微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却因为深藏眼底的戾气而让人不寒而栗,他亦站了起来,一扬下巴,缓缓开口,“你认为区区一个副总裁可以留下我?”
付子城的话让付松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意思?付氏,早晚是你的。”
付子城冷笑,“如果可以,你给的任何一样东西,我都不想要!”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4:00 +0800 CST  
付松年默然,原来,他已对他痛恨至此了,任何一样东西他都不想要,那么也包括那份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了,“你的意思是你情愿屈居于嘉富道,也不愿回来?”
“是,当日我不想去美国,是你硬把我送去,此刻,你也休想我能回来,没有人可以左右我!”
同样决绝的话语时隔二十多年再次飘入付忪年的耳中,同样让人痛彻心扉!他的妻子丁泠,亦说过同样的话语,‘没有人可以左右我’。母子俩说话的语气竟也分毫不差!付松年无力自嘲,忽而怒睁双眼,吼道:“是吗!付子城,你不要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如今,你的羽翼并未丰满,就凭你,还没有反抗我的资格,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回来,离开嘉富道,离开罗杰斯,否则……”
“否则如何?”付子城接上了他的话,走进他,决然道:“你是不是想说,收回我在付氏的股权,取消我的继承权,抑或者取消我的信用卡,收回你安插我身边的那一大群人,那么我告诉你,我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从小到大,你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都被你无情的夺走,我痛恨你给的这一切!”他嘎然止声,再看向他父亲愈见惨白的脸,突然高声道:“萧叔叔。”
萧强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付子城身边,“是,少爷。”
付子城冷眼看向萧强,再看他的父亲,冷冷道:“萧叔叔,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父亲身边吧,不用再跟着我。”
萧强猛然抬头,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哑声道:“是,少爷。”天知道,他一声‘是,少爷,’潜藏多少不舍,这么多年,他早已视子城为己出,那份情义岂是忠心二字可以涵盖。
“你!”付松年出离愤怒了,“你果然是心狠手辣,薄情寡义,竟一点都不知道仁厚二字怎么写,为人处事之道不该是这样的,我付松年的儿子不该是像你这样!”
“是吗?因为我没人教!”付子城再次打断付松年的话语,冰冷又刻薄的话语如一把利剑直抵付松斯原本就脆弱的心脏。
“你!”付松年一手捂着心口,想反驳,想开口骂醒他的这个儿子,却发现他真是让子城一语击中了要害,没人教,的确,十岁将他送到美国,谁教他?没有,没人教他,今日锋芒毕露,刻薄又绝情的付子城是他一手造就的,也许真像他所说,他给的,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儿子!”狠绝如他,扔下这句话,他快步走向门口,却又停下脚步,悠悠开口道:“今****的忌日,本想和你一起去祭拜,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5:00 +0800 CST  
——
思绪瞬间拔回,他惊恐地睁开双眼看着他的父亲,看着他几近枯槁的面容,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被人用力地扭了一下,痛不堪言,自己竟还是后悔了!五年来,他封闭自己的心,将这个人,这个称呼深埋心底,即用高强度的工作来**自己,又用奢靡无度的生活麻醉自己的心,可是此时他多希望时光可以回流,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可以让他收回他所说的话,可以让他再唤他一声‘爸爸’,那么彼此间的心也许不会像今天这般伤痕累累。
他累了,真的累了,缱绻在他父亲床边,泪水悄无声息地流淌却仍是无法带走心里些许疼痛。
徐灵兮推门而入,看见付子城握着他父亲的手无声流泪的霎那,心仿佛被无比尖锐器物狠狠地戳了一下,疼痛无比清晰而明了,因为疼痛,她竟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好想,好想将那个背对着她的孤单身影拥进自己怀里,给他些许安慰与温暖,这样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这么疼了。可是她终究没能那么做,轻轻道:“付先生,现在很晚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付子城听闻灵兮与自己讲话,轻轻放下他父亲的手,再胡乱地拭去面颊上的泪水,才转身看着灵兮道:“抱歉!”
徐灵兮将面巾纸递给他,“您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
“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徐灵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万分抱歉道:“付老先生颅底右侧的大脑前动脉破裂,出血灶压迫了脑干,那里是生命中枢,所以无法进行手术来为他清除积血,所以……”
付子城平静地点了点头,这是他预知的答案,一双星眸中泛起的丝丝凄迷在灵兮心中激起了波涛汹涌,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她只觉得心中疼痛在逐渐加剧,一时间,她竟觉得言语这般的苍白无力,无论用任何话语都无法安慰这个看似桀骜实则脆弱的男人,她颤抖地开口:“您,别太难过了。”
付子城站了起来,又恢复他一贯的清冷,所有的情绪都让他深藏心底,此时他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付子城了,随灵兮离开病房后,礼貌地向灵兮点头致谢:“今晚,谢谢您的帮助。”那一瞬看到了灵兮的胸牌——‘见习医师徐灵兮’。
灵兮!思绪中那个叫灵兮的女孩的明媚笑靥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淡紫色的裙子、粉色kitty猫饭盒、嫩绿色的小花伞,始终渲染着他灰色的心灵空间。而面前的女医生,真的是五年前偶遇的那个小女孩吗?此时付子城才仔细打量起她来,长长的头发被随便挽了起来,清澈明亮的眼睛让子城在那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的,是这双眼眸,如一湾碧泉,澄澈地纤尘不染,还有那温润他心房的淡淡笑靥。
“这是我应该做的。”灵兮轻轻回答着,在有了刚才那般疯狂的想法之后,此刻的她甚至不敢直视付子城的眼眸与他说话,只觉得胸腔里这颗心跳动的炙热而剧烈,映得她的面颊亦一片绯红。
“徐医生,我父亲拜托了。”耳际又响起暗哑却有磁性的声音,徐灵兮完全沉浸其中,待她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抬眸,那个身影已是离她远去。
“付……”看着电梯门开启后又合上,她终究没有喊出那三个字,只能在心中道一声‘珍重!’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06 17:56:00 +0800 CST  
第八章
郑家苑。
清晨,郑英杰一早起床,无心欣赏窗外竹林的那片烟雾朦胧,穿戴整齐连早餐都没吃便直接出门了。
席爽心疼自己的儿子,拿起一杯牛奶端至他面前道:“这么急,时间还早呢?好歹你先喝一点牛奶。”
郑英杰接过喝了一口便递还给席爽道:“妈妈,我赶时间,你知道,付伯伯这几天情况不是很好。”
“英杰,子城回来了,你知道吗?”郑峰边打着领带,边下楼来,见到已是几日不见的儿子,又忙道:“你付伯伯现在情况如何?”
“爸爸,您说什么?子城回来了?”来不及回答他父亲的问题,郑英杰首先问着:“这小子在干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之前打他电话却怎么都不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我在董事局会议上才见到他,这孩子,在外围收购了付氏。”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4:58:00 +0800 CST  
席爽一脸惊讶:“什么?”
郑英杰一脸平静,这的确像他付子城的行事风格,“那付子皓什么反应?”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席爽扶额,满脸担忧,付子城从小失去母亲,她将他视如己出,听闻这样的消息,不无担忧道:“这孩子不容易”。
郑锋嗤之以鼻,满脸薄怒:“不容易?他付子城可以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英杰,你且劝他暂收锋芒,昨晚回来之后,他连夜查账,又要人事主管写裁员计划书,他这是要干嘛?想搅得人人自危吗?他在董事会的根基尚未牢固,利害关系也并不清楚,你劝他把那性子收一收!”
郑英杰一脸冷漠的表情,又接过她母亲手中的牛奶杯喝了一口后才道:“别!您老这是太看得起我了,付子城什么脾气您比我清楚,我还是乖乖地滚去上班吧!”搂着他母亲,亲了一口她的发际后道:“妈妈再见,晚上不用您儿子回来吃饭,事情实在太多。”
像逃一样地离开客厅,郑英杰轻轻吁出一口气,将电话拨给付子城,又负气一般的删了号码,开车上班。
一路飞驰,到医院后换好衣服后的第一站便是去ICU室。自付松年入院以来,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握着他的手,与他说一会儿话,有时白天得了空也会来看他,与他说话。付松年昏迷不醒,不过郑英杰仍能喋喋不休与他说上半天。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4:59:00 +0800 CST  
护士看到他又握着付松年之手与他说话,心中感叹,这郑医生真是比这付先生的亲儿子都好,听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养子,她却一次都没见来过,“郑医生,早,您又来了?”
郑英杰点了点,轻应了一声。
看了一旁的心电监护仪,才道:“付伯伯,我是英杰,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今天终于出太阳了。子城回来了,昨晚回来的,这小子就是这样的臭脾气,您别跟他计较,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他,我骂他去。对了,他在外围收购了付氏,”英杰低低地笑,“您放心,这样他不会再走了,G城是他的家啊。”
徐灵兮愣愣地站立门口,只因她在郑英杰口中听到了‘子城’二字,对于那个人,只要想起,胸口就是闷闷地疼。郑英杰口中的那个‘他’是多年未回G城吗?昨晚他一人倚在床边默默流泪,那画面刺痛着她的心。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对他父亲太过绝情,可是昨晚她看到的又如何解释?直到郑英杰回身看到了她,“灵兮。”
徐灵兮慌忙拔回思绪,“教授早。”
郑英杰起身,取过一旁的病历本,打开记录了几笔,随口问道:“灵兮,有事?你看上去很累,昨晚夜班很忙?”
一语正戳中了徐灵兮的心事,“啊?……没……嗯……有一点, ”
郑英杰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印象中他这个女学生性格爽朗,鲜有这样扭捏的样子,顺手用病历本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今天是林教授查房的日子,打起精神来。”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00:00 +0800 CST  
徐灵兮如梦初醒,在大科主任查房的日子迟到会死的很惨,那老头可是G大医学院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别说像她这样的学生,就是她面前这位大教授见了大外科主任那也是大气不敢出,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暗暗吐舌,“教授,那我先走了。”想了一下还是道:“教授,我昨晚见到了,付老先生的儿子。”
“子城?”郑英杰惊问。
“是的,他来看付老先生。”
听闻这个消息,郑英杰心中五味杂陈,心酸与欣喜夹杂着隐隐的疼痛奔涌而来。心酸于父子俩如坠冰点的关系,欣喜于付子城的一颗用棘刺包裹起来的冰凉之心还是可以捂热的,更多是的心疼于付子城这么多年孤寂漂泊在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他所能让父子俩冰释前嫌。
然而,他终就没再能等到这一天。傍晚时分,天空飘着细雨,天气骤然变冷。付松年突发呼吸心跳骤停,郑英杰立于走廊,给付子城打电话,指尖微颤,“子城!”
“哥,我是子戎。”付子戎看着好不容易睡着的付子城,压低着声音,轻轻走出付子城的房间,来到外间。
“子戎?你哥呢?”
“我哥身体不舒服,在休息,哥,你晚点再打来,他好不容易睡着的,或者我让他回电话给你。”
郑英杰痛心疾首,不知该如何开口,“子戎,你爸爸病危,你们马上来,你听我说,现在你要冷静,你去叫醒你哥,好好对他说,子戎,你哥身边只有你了,好好……照顾他。”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07:00 +0800 CST  
付子戎不知是如何挂断电话的,他哥,他哥正病着,头晕到睁不开眼睛,吃了药,好不容易睡着的,他,他该怎样去对他说?心里绕了两三个弯,自己先红了眼圈。付松年是他的养父,虽说感情不深,对他却有再生之恩,一时心里像什么东西撑满了,就要喷薄而出,眼泪不自觉地溢出,又被他生生逼回,之前都是他哥在保护他,而今,他要为他哥哥撑起这一切。
付子城由医院回来后便开始头晕到看不清眼睛事物,服了药,躺在床上一阵阵地犯恶心,冷汗直冒,喝了几口粥全都吐了出来,最后大概是累极了,歪在枕上才勉强睡了过去,亦不到半个小时。他本就浅眠,电话响的那一瞬,他已醒了过来,只是实在太累,听见付子戎握着他的电话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他索性再睡,可即使隔着墙,耳力极好的他仍能听出电话那头的人是郑英杰。
心悸袭来,他挣扎着起身,郑英杰的电话让他本能地想到什么,眼前一片晕黑,扶着墙踉跄地开门出去。
付子戎思索再三,整理好话语,正要去叫醒付子城,抬眸见他哥扶着墙壁出来,几乎骇出一身冷汗,飞奔过去,一把撑住他的身体,“哥,你怎么样?”
“我看不清。”
付子戎心疼多过害怕,小心地扶他坐在一旁沙发上,“来,先坐下。”又喊外面的保镖,“刘志,给大少爷拿衣服。”
付子城摸索着握住付子戎扶着他胳膊的手,“是英杰?他说了什么?”
付子戎接过刘志手中的外套,披在付子城肩头,才回握他冰凉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哥,你听我说,爸爸他似乎情况不太好,我们必须要马上去医院,你可以吗?”
付子城沉默着,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付子戎飞快地接过刘志手中其它的衣服,与刘志两人帮他穿好,一起扶着他出了酒店的房间。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08:00 +0800 CST  
车,在清雨中飞驰。
付子戎的心随着车一起在胸腔里颠簸。他侧头看隐于黑暗中之人,忍不住将手覆在付子城此刻冰凉的手背上。
“哥……你还难受吗?”
付子城蹙眉靠在椅背之上,没有答话,片刻后他睁开眼眸,澄净无波澜,“子戎,放心!”
这一句放心之后,付子戎又见到了那个冷峻,自持,不显山露水的付子城了。车达医院后,他看着刚才还在酒店步履虚浮之人,此刻留给人一个轩昂笔直的背影。付子戎心中一片酸涩,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跟上了付子城的步伐。
往日静谧的ICU室走廊,此刻人声鼎沸,付氏的懂事、主管、高层,记者,付松年的好友将长长的走廊站得满满当当。无论内心想着什么,此刻脸上皆是焦虑期盼的神情。
人群之中佘莉毓母子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而丁蔓则跪依在走廊边的长椅旁不停祈祷,那孱弱的身影分明在颤抖,可是祈祷的誓词又这样坚定,付子城不忍再听,大步过去将丁蔓拥进怀里,用自己并不比她高出多少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凉的身子。
“子城……”丁蔓疲惫不已,悲痛绝望之下依偎在付子城怀里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子城,孩子……”
丁蔓的话语如利刀,宛在付子城心间,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阿姨……”没有力气再说话,没有力气去思考,唯有紧紧地拥着丁曼,让自己同样疲累不已的心依靠着彼此,停歇一会。
“逆子!”
所有人皆惊呼!向来弱柳扶风的佘莉毓会像疯子一般地冲了过来,她的意图很明显,是此刻拥着丁曼的付子城。
可是她的确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抑或低估了一直守在付子城身侧的付子戎。付子戎早防着她,大学里自由搏击冠军出生的付子戎轻轻松松地就撩开她伸过来的胳膊,将他哥哥整个人都挡在身后,冷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08:00 +0800 CST  
佘莉毓气得浑身发颤,付子戎只是老头子捡回来的野**,也敢昂着头与她这般说话,加之走廊上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她见所有人都看向她这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着:“逆子打人了!逆子打人了!”
付子皓是离得最近的,他母亲佘莉毓的行径他看得一清二楚,此刻非但不扶起地上哭骂的佘莉毓,反而一把揪住付子戎的脖领,“付子戎,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妈妈?”母子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l
付子戎反手撩开了付子皓,付子皓一个踉跄顿然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他,“反了你!这里到底谁姓付?你不过是我爸爸捡回来的野种!”这么说犹觉不过瘾,看着付子戎瞬间惨白的面色,心底涌上的快感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你吃我付家的,用我付家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清脆的响亮声让他的唾沫横飞嘎然而止,紧接着才觉出左脸颊火辣辣得疼!
付子皓本能地用手捂住左脸,向后退了一步,抬眸见付子城如地狱修罗一般立于他面前,眼眸中满是寒芒与锐利!付子皓忽然觉得,他是触到他的逆鳞了,才会让他如此震怒!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你……你……”
“是谁教你如此说话?这一巴掌,教你记住什么是长幼尊卑,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付子皓只是捂着脸庞站立原地,另半张没被打到的面庞也涨得通红。从小,他怕极了他这个言语不多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小时候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与他说话,今日虽倍感屈辱,却不敢再分辨半句。
佘莉毓恨极了她儿子这一番没出息的样子,亦不要人搀扶自己爬了起来,一双眼眸仿若滴血般通红,看向付子城的眼神中都是带钩的毒刺,不知是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抑或趁诸多懂事记者在场,如此一个绝佳诋毁付子城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她要替她儿子打回这一巴掌,“你这个逆子!”
郑英杰由抢救室出来便看到这一幕,几乎是本能地冲到付子城面前,与付子戎一起将他人护在身后,他放荡不羁惯了,开口便是:“谁是逆子啊?佘阿姨,管好你儿子就得了,也不知道是谁,高中都没读完,就被学校劝退!”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09:00 +0800 CST  
佘莉毓一直仗着长辈的身份说话肆无忌惮,遇上郑英杰一顿抢白,瞬间一张脸庞青白相间,但是打不到付子城,不代表她骂不到,一边试泪一边高声哭嚎:“松年,松年你醒醒啊,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是如何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松年啊!他还动手打我们子皓!松年,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五年来,无论你如何求他,他都不曾回来,今日,你昏迷不醒,他从美国回来,是为了什么?松年啊……”
佘莉毓潜台词清晰明了,直指付子城现在回来是为付家的千亿家产!一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帽子给他扣得牢牢的,她继续嚎:“哪怕,这五年来,哪怕你付子城回来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回来看看他,他的身体就不会变成这样?这五年来,病痛,思念无一日不在折磨着他,你走,松年绝不想看到你!”
付子城浑身僵硬紧绷,微微发颤,他有一时的失神,看不清也听不清周围的一切,一颗心跳动得异常沉缓,令他透不过气来。郑英杰发觉他的异样,示意一旁的丁曼与付子戎来扶着他,自己撩起袖子打算强行让佘莉毓闭嘴,被他母亲席爽按住了,轻声对他说:“这么多长辈在此,还轮不到你出头,好好照顾子城。”说完她走出人群,高声对佘莉毓道:“佘莉毓,我劝你适可而止,亦给你自己留几分面子,今日诸多懂事在此,你不要闹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这厢席爽刚说完,那厢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接着冷冷道:“付家的嫡子,如今付氏的掌门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佘莉瑜回身,见是付松年的堂婶拄着拐杖而来,忙禁声不再说话,不知为什么,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佘莉毓怕极了这位深居简出的老太太,她甚至觉得若是她再说话,很有可能会当众吃老太太一拐杖。依偎在儿子的怀中满脸的委屈。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走廊上蓦然安静下来,几乎是在同时,所有的人都围了过去。付子城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迈不开步子,矗立原地瑟瑟发抖。看着ICU室的主任张炜走向他,他感觉到一种蚀骨之痛慢慢向他合来,继而吞噬他的整颗心,他不得不依靠着付子戎才可以站稳。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10:00 +0800 CST  
“对不起,付总,董事长的心脏于下午2点40分停止跳动,经我们3个小时的抢救,现在我们正式宣布他脑死亡。”
耳鸣的厉害,实在听不清张炜在说什么,只是通过他嘴巴的一张一合来判断他在说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时居然无法理解张炜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怔怔地看着张玮。
郑英杰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扶着他的胳膊,轻声呼唤他,“子城,子城!子城看着我,我是英杰,子城!”
这一声子城唤回了他的所有思绪,锥心刺痛袭来,“不,”他喃喃自语,推开众人相扶之手,踉跄地向里走去,见医护人员将他父亲身上的治疗仪器一样样地撤走,而他父亲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真的失去他了,失去他最恨的人。想听他再唤一声‘子城’,竟已是奢望!
突然觉得很好笑,为什么,为什么挣扎了这么久之后,一颗心还是鲜血淋淋,他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走过去,握住他父亲的手,附身在他身旁,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待到第三个对不起时,他已哽咽难语,亦失去所有的力气,几乎是跪倚在床沿,被郑英杰与付子戎扶起,“子城,你听我说,付伯伯听到了,他听到了,他知道了,他原谅你了,真的。”
“哥,你累了,先休息一下。”
两人不由分说扶着他离开了抢救室,安置在外面走廊上的座椅上。郑英杰取来热水,喂给他喝,知道此时无论怎样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只是蹲在他身侧,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没事的,你太累了,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子戎。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没事……”长长久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他的思绪逐渐开始清晰明了,开始吩咐起何叶怀各种事宜,送丁曼回家,召开记者招待会,成立临时公关小组。

楼主 小鱼心儿  发布于 2017-12-21 15:10:00 +0800 CST  

楼主:小鱼心儿

字数:315788

发表时间:2017-10-19 23: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9 23:30: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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