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一触即发之兄弟情深

荣初也感觉困意来袭,可阿次的病历他还没来得及看,想来都一个星期了,他的枪伤也该拆线了,感冒发烧也该痊愈了,打开病历一看,他心里一惊,前天低血糖晕倒,又发起了高烧。荣初气得把病历拍在桌子上:“护士是怎么护理的,有病三分治七分养!”

黄依依解释:”荣医生,这可怨不得护士,这杨大少爷早晨六点就催着护士打针,慢一拍就不高兴,打完针就跑了不到天黑不回医院,张医生婉转提醒他,他就摆脸色人家看,他那女朋友特别不喜欢护士到他病房,像防贼一样防着护士,除了正常的治疗,护士也不好去看。“



荣初从病程记录判断阿次病情反复,不仅仅是没有休息好,而且还受了风寒,他问黄依依:“这个病人平时都是谁在照顾他?”

黄依依:“杨老先生忙生意,隔三岔五过来看看他,平时就是他未婚妻和小姐照顾他。”

荣初又问:“他平时注意保暖避风没有?”

黄依依:“我看他每次出去都穿得很单薄,我还提醒过他,他也不理我。”

荣初拧紧眉心:“怎么能这样,万一出了医疗事故怎么办?”

黄依依:“人家在上海滩权大势大,荣医生的治疗不合他的心意,医生说换就换了,谁敢得罪他,惹他不高兴。”

荣初一挥手:“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病房。阿次昏昏沉沉地睡着,和雅淑观察他睡深了,轻手轻脚走到衣柜前,将阿次穿的外衣,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她又打开阿次的公文包,一边观察阿次的动静,一边翻看里面的东西。听到敲门声,雅淑赶紧把公文包合上放回原处,又怕精明的阿次发现有人翻动过,又把包打开把东西按原样摆放好后,才去开门。她把门打开,人堵在门口,拒荣初于门外,问道:“什么事?

荣初回答:“我要看看病人。”

雅淑不耐烦:“主治医生已经来看过了,不用麻烦您再来看。”

面对这个娇小姐,荣初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护士都怕过来,这位和小姐的脸色真不好看。

荣初回敬:“他的主治医生又换成我了,我需要重新了解病情,你能进来吗?何大小姐?“雅淑不情愿把门打开了,荣初走进来,见窗户敞开着,风直往里面吹,荣初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交待雅淑:“和小姐,发烧的病人最忌讳吹风,现在天气乍暖还寒,病人熟睡的时候,请把窗户关上。”

雅淑不乐意:“可是我闷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散不出去。”

荣初含笑:“你们俩到底谁是病人?”雅淑噎得没有回答。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1 15:00:00 +0800 CST  
两人的说话声惊醒了睡眠很浅的阿次,他一睁眼,又见到那张欠揍的脸,他“呼”地转过身不理他,给了荣初一个后脑勺,荣初迎上:“杨先生,你好,我来就是通知你,你的主治医生又换了,现在起就由我来负责你的治疗。”

阿次一听,什么?又落到这家伙手上了,给他连打三针还没报复够啊?“

阿次翁声翁气:“没经过我的同意,是谁把张医生换下来的?”

荣初飞扬着眉毛:“换医生不需要经过你同意,你是我收治的病人,当然得由我负责到底,张医生只是在我出差期间临时顶班,现在我回来了。”

阿次把被子朝上扯了一下:“我只是受点小伤,不烦劳您荣博士亲自治疗,您还是把精力留给那些重症患者,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荣初转过来,面对阿次:“是吗?既然只是受点小伤,那为什么总不退烧还晕倒?”

与荣初探询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阿次心虚地避开,不吱声。荣初也不再追问,挂好听诊器:“我先给你听听心肺。”

荣初将听诊器拿在手上搓了又搓,直到搓热了,才放到阿次胸前,以前那个铁疙瘩放在阿次胸前,都是冰凉冰凉的,今天不仅没感觉到凉意,反而有一股温暖浸入体内。检查完后,荣初看到他嘴唇干裂,吩咐雅淑:“给他倒杯水喝,发烧的病人要多喝温开水。”

雅淑应了一声,提着开水瓶倒水,阿次回想睡梦中好像有人翻动他的东西,问道:“我睡觉时,是不是有人来过?”

雅淑道:“没有啊。”

阿次噢了一声:“我像觉得有人动衣柜。“



雅淑心里一阵慌乱,她掩饰着撒娇:“哪有啊,就是我在旁边陪着你。”说完就要上前亲吻阿次,阿次把脸偏到一边,难为情小声道:“别让人看笑话。”

荣初看到骄横的杨副官此时像大男孩一样的羞涩模样,忍住笑,这个小**还挺保守的。雅淑心神不宁地端着冒热气的水杯,直接给阿次喂水,荣初叫道:“这水温太高……”

雅淑回过神,把水杯收回来,荣初提醒:“加点冷开水。”

雅淑道漫不经心:“没有。”

荣初将水杯拿到外面窗台上冷了一会儿,试好温度,递给雅淑:“现在可以喝了。”

荣初临走时交待雅淑:“和小姐,麻烦你以后不要把门反锁,这样医生护士查房都不方便。”

雅淑逆反:“我偏喜欢反锁。”

荣初也不恼,笑容可掬道:“我理解和小姐的行为,二人世界吗,去来的人多了,终归不方便,我理解。”

阿次一听就急了,这个荣初想哪去了,他红着脸,语无伦次:“荣先生,不是这样,我们……”说到这,阿次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荣初没有点明,他解释多了,更让他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不说清楚,他又不甘心让荣初误会.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1 15:01:00 +0800 CST  
荣初也没有兴趣听阿次解释,继续道:”不过,和小姐,以他现在身体状况,你们不适宜过度亲热,所以得有节制。“

这下轮到雅淑脸红了,她不敢再和荣初倔下去了,再说还不知要从他嘴里冒出什么话来,阿次又羞又气,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想发火又不好意思发火,这个荣初,算是记住他了,从反锁门的事居然能联想到男女之事,这留了洋的人就是开放,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查完房,阿初直摇头,这么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点不懂心疼照顾人的小姑娘陪在他身边,没病都得被整出病来,回到办公室,荣初吩咐黄依依:“给杨公馆打个电话,请杨老先生过来。”

黄依依打通电话,说了几句放下电话:“荣医生,杨老先生外出谈生意了。”

荣初“噢”了一声:“那就请杨太太过来吧。”

黄依依继续拔打电话。



正思量着阿次的治疗护理方案,陈浩山走进来,冲着荣初掬躬:“荣医生,您好!我是杨羽柏先生的私人助理,是杨太太让我过来的,您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我会转告老爷太太。”

荣初板着脸:“我是请你家太太过来。”

陈浩山恭敬:“我们家太太有事来不了,少爷的事您就跟我说吧,我可以全权做主。”

荣初头也不抬:“你走吧。”


荣初放下笔,叫黄依依:“给我查侦缉处处长的电话号码。”黄依依愣住了:“荣医生,您找侦缉处干什么?找这些人会惹祸上身的。”

荣初也不理睬:“快去查。”

拔通侦缉处办公室的电话,荣初拿起话筒:“您好!我是春和医院的医生荣初,麻烦请处长接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悦耳的女音:“对不起,杜处长出现场了,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是杜处长的秘书俞晓江。”

荣初:“我是你们杨副官的主治医生,请杜处长有空到医院来一下,我要与他面谈。”

电话那头的俞晓江心悬起来:“荣医生,杨副官是不是病得很严重,杜处长很忙,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荣初:“俞秘书,对不起,无可奉告,请你们杜处长亲自到医院来一趟。”

俞晓江还要再问,荣初把电话挂了,俞晓江摇摇头,一个医生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架子,还非要处座亲自去。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1 15:02:00 +0800 CST  
侦缉处处长办公室。从案发现场回来的杜旅宁一回来,各部门负责人就纷纷给他汇报工作,李沁红最后一个过来,双手恭敬地递上行动报告,刚劲俊逸的字迹印入杜旅宁眼帘,他眉峰敛拢:“阿次不是住院了吗?这报告怎么还是他写的?”

李沁红解释:“回处座,阿次就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是他自己要坚持上班的。”

杜旅宁将报告扔在一边,李沁红是处里出了名的不爱惜属下,在她手下工作,想请点假休息一下比登天还难,但人又精明能干,在她的带领下行动组破获了不少大案,为此杜旅宁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今天杜旅宁却说不出的恼火,闷声道:“他没大碍,能躺在医院?”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1 15:02:00 +0800 CST  
李沁红不以为意:“处座别担心,阿次是他爸硬塞到医院的,杨老先生就那样,儿子有点事就大惊小怪的。”

杜旅宁不悦:“阿次住院期间,以休养为主。”

李沁红不服气,心想他自己对阿次那么严苛,有点小错,就是巴掌上脸,她不过是让阿次带病写了个报告而已,但嘴上仍应和:“是!”

打发走李沁红,杜旅宁提笔批阅文件,他连叫了两声“俞秘书”,无人应答,警卫上前:“处座,俞秘书到医院看杨副官去了。”

杜旅宁拧紧眉头,非紧急情况,探望属下不能占用上班时间是他定的规矩,他知道俞晓江很关心阿次,自己暗中也在有意无意撮合这对年轻人,但也不能放下工作不管不顾,警卫看出了杜旅宁的不满,解释道:“处座,是杨副官的主治医生打电话请处座过去,俞秘书看处座没有时间,就代替处座过去了。”

杜旅宁放下笔,阿次的主治医生找他谈话?难道阿次身体出了大问题?不会吧,那小子精力过剩,生龙活虎的,不像得了大病的样子。不管怎样,还是亲自看看为好。杜旅宁收好文件,吩咐警卫:“备车,去春和医院。”

警卫提醒:“一小时后,处座还要到市府开会。”

杜旅宁面无表情:“先到医院。”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1:00 +0800 CST  
杜旅宁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踏进春和医院的门诊大楼,两名警卫端着枪紧随其后,锐利的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上个月杜旅宁才亲自带队到春和医院调查私自收治枪伤的情况,还抓走了两个共党分子,那阵势吓得医护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不知今天又来抓谁?门诊接待人员赶紧给夏跃春打电话,语气焦急害怕:“夏院处长,侦缉处杜处长来了。”

夏跃春一溜小跑来到门诊大楼,心里怦怦直跳,难道目标暴露了?上个月他眼睁睁地看着杜旅宁带走自己的同志,这次他来又会发现什么线索?杜旅宁不怒自威的样子,震慑着在场的每个人,夏跃春若无其事:“杜处长,欢迎您来执行公务,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杜旅宁微微点头:“杨副官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在哪?”夏跃春长长舒了口气,原来他是来找荣初的,他找荣初难道是为了抢先得到雷霆计划?想到此,夏跃春又紧张起来。

他带着杜旅宁来到荣初诊室,荣初正在接诊病人,夏跃春喊着:“荣医生,杜处长过来了。”

荣初站起来,礼貌地躬身与杜旅宁握手:“杜处长,您好!请您稍座片刻。”

说完又坐下,给病人听诊,夏跃春看着杜旅宁的眼色,杜旅宁闷声:“夏院长,你去忙吧。”夏跃春一步三回头地走开,荣初不疾不徐旁若无人地询问着病人的既往史,一旁的警卫都不耐烦了,他们处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落,可看到杜旅宁平静地翻看着报纸,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足足等了五分钟,病人离开后,荣初才把厚厚的病历拿出来:“杜处长,抱歉,让您久等了,这是杨副官的病历,请您过目。”

杜旅宁抬手看看表:“荣医生,我没有时间看,你就长话短说吧。”

荣初装作不经意:“我小时候读私熟,先生说为将之道当爱惜士卒。”被荣初一点,杜旅宁意识到自己太急了,自来到上海侦缉处后,每天要处理的事多如牛毛,虽然天天与阿次打照面,又何曾关心过他,杜旅宁看了荣初一眼,接过病历,一页页翻看,荣初解释道:“这是他的血常规检查报告,血项很高,说明他的枪伤感染还没有控制住,如果不及时控制,会诱发败血症;还有他的腰腿肩都有旧伤,最近受了寒,又复发了,这样下去,会有瘫痪的危险;还有他的肺有轻度螺音,我担心若转成肺炎,会造成呼吸衰竭……”

杜旅宁一听阿次身上这么多毛病,而且后果这么严重,很认真说道:”我马上安排他转院去南京治疗,事不宜迟。“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1:00 +0800 CST  
荣初看他那幅认真紧张劲差点没笑出声来,还侦缉处长呢,原来这么好上钩。荣初将话锋一转:“现在他的伤病只是初露端倪,亡羊补牢,还来得及,还没有严重到去南京治疗的地步。”

杜旅宁面部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那就请荣医生精心治疗,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荣初:“这病三分治七分养,再高明的医生在治疗过程中,都需要病人的积极配合,可杨副官致存高远,心系党国大业,常年带病坚持工作,我这个博士也有些力不从心。”

杜旅宁捏紧拳头,听话听音,荣初虽说得婉转,也听得出这臭小子在医院不老实,杜旅宁坚定道:“荣医生只管给他治疗,其它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荣初:“李组长一天来看他好几次,上司这么关心爱护他,他躺在床上休息,只怕心里过意不去。

杜旅宁:“从明天起,李组长不会再来了。”

荣初面带微笑:“那就谢谢杜处长费心了,杨副官在侦缉处顶天立地的,我看离了他,这地球就转不动,我把他留在医院,耽误了侦缉处的神圣工作,让您们为难了,我很抱歉。”

杜旅宁不动声色:“荣医生说笑了,侦缉处人才济济,不差他一个。”

荣初点头:“那就好,我就怕他是不可替代的大人物。”

杜旅宁还想问几句,警卫员催促:“处座,开会时间快到了。”

杜旅宁收住话,主动与荣初握手:“荣医生,对不起,我还有事,下次再过来与你详谈,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杜旅宁的谦逊出乎荣初的意料,因为他的一通电话耽误了杜旅宁的公事,他心里有些过意不过:“杜处长,对不起,本来这事不该请您过来,只是他父亲不在家,他母亲又……”

杜旅宁打住话头: “我明白,谢谢你请我过来。”

杜旅宁分秒必争转到住院部,此刻也顾不得开会迟到了,幸亏荣初打电话请他过来,不然还不知这臭小子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阿次半靠在床上,拿着笔小心地在书上勾勾画画,生怕动作幅度大了,牵动臂膀上的枪伤,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健康的潮红,显然还发着烧,雅淑闲消毒水味太重,跑出去透气了,把阿次一个人留在病房,阿次也落个清静,他的目光落在几行文字上反复看,边看边想,太投入了,连杜旅宁轻轻走到他身边来,他都没有察觉,杜旅宁咳了一声,阿次条件反射般地绷紧身子,叫了声:“处座!”把书藏在被子里,杜旅宁直视着,一句话不说,阿次屏住呼吸,见杜旅宁总不开口,阿次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刚才俞秘书说代表处座来看我,说您最近很忙,我……”

杜旅宁意味深长:”你人住在医院里,还心系侦缉处,我要给你请功。”

阿次推托:”处座不要,阿次做的都是份内的事。“

杜旅宁把脸一板:“你现在份内的事,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医院,把伤养好,把枪给我。”

阿次按住放在枕头下的枪:“处座,我早就该出院了,是医生非要拖着我,没有枪,我怎么行动?”

杜旅宁一记敲在他脑袋上:“你说出院就出院,谁给你的权力,还行动,你不给我瘫在床上,不丢了小命就是好的。”

阿次解释:“处座,我就是点小擦剐。”

杜旅宁火了:“撒谎,你的主治医生都把我请到医院来了,看把你能的,你以为侦缉处少了你,就干不成事了,不知天高地厚,把枪给我!“

阿次腹诽这个荣初到底跟杜旅宁怎么说的,惹得他把自己的伤想这么严重,非逼着他缴枪不可,阿次撅着嘴抚摸着从不离身的枪,像拿着一件宝贝舍不得给人,杜旅宁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口里骂道:“住个院,还到处瞎跑,你是成心要把自己折腾死。”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2:00 +0800 CST  
杜旅宁把枪交给警卫,又想起什么,掀开被子,把刑侦学的书拿出来,阿次按住:“老师,我在医院闷得慌,不看书,怎么打发时间?”

杜旅宁严厉:“出了院再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多睡觉。”

阿次急了:“老师,这书您不能拿走,我还要……”

阿次把后一半话咽下去了,杜旅宁训斥着:”你还要什么?协助李组长破案,侦缉处哪条规定住了院的人还要坚持执行公务?”

阿次怕杜旅宁批评李沁红,忙把话说开:”李组长是让我安心休养,是我自己闲不住。“

杜旅宁语带讽粉:“你很维护李组长嘛,你们上下级之间相处得真不错。”

阿次低下头,李沁红把属下的人当牛马使唤,下面的人怨声载道,长官们嘴上不说,心里也颇有微词,他很怕杜旅宁为此批评李沁红,气短道:“老师,您千万别责怪李组长,都是属下的错,她也是没办法,行动组人少事多。”

旅宁将他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我命令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配合医生治疗,给我老老实实打针吃药,如果再敢耍花招,看我怎么收拾你。”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3:00 +0800 CST  
皇后咖啡馆,荣初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姐姐拉过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荣初落座:“姐,什么事在公馆不能说,非要跑到这里来说。”

杨慕莲紧握着荣初的手,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阿初,告诉你个天大的喜讯,昨天警察局的人到荣家查珠宝失窃案,我意外见到韩正齐了,他现在是上海警察局的局长,他告诉我,我们的弟弟没有被那对鬼魅杀死,他们将他抚养长大,他就在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工作,他还活着,我们一起去见他,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和你一样长得英俊挺拔。”

荣初悠悠喝了口咖啡,冷淡道:“对他,相见不如不见,他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杨慕莲急切:“可他是我们的弟弟,我们的亲弟弟,失散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知道了他的下落,怎能不见。”


荣初劝着杨慕莲:“姐,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他对我们不会有感情的,你见了他会非常失望的,再说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何必去打扰呢?”


杨慕莲泪水涟涟:“如果他生活得好,我也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不想让他知道那段血案,让他伤心难过,可是我听正齐说,他前几天和警察局的人一起执行公务时,晕倒了,他现在病着,我要去看望他,照顾他。”

荣初安慰:“姐,您别着急,我现在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病情我了如指掌,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没注意休息,引起了病情反复,我已调整了治疗方案,过两天就完全退烧了。”

杨慕莲听阿初如是说,情绪更加激动:“这么说你比我先一步知道你弟弟的下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留在医院照顾他?你给他全面检查身体没有,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面对姐姐连珠炮似的发问,荣初走过去,揉着杨慕莲的胸口,平复他的情绪:“姐姐,您理智一点,人家现在拿我当仇人,我现在与他非亲非故,我凭什么去照顾他?“
杨慕莲:“那我去亲口告诉他,我是他亲姐姐,你是他亲大哥。”

荣初摇头:“姐,这行不通,你想想,你要与他相认,他能认你这个姐姐吗?就算你告诉他真相,可我们手上目前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空口无凭,你让他如何相信?”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3:00 +0800 CST  
杨慕莲承认荣初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想到阿次认贼作父,长于仇家,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她的心生扯得痛:“你弟弟太可怜了,如果父母还活着,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弟弟去军统当特务。”


荣初:“姐,您就别替他瞎操心了,他一点都不可怜,过得比我好多了,一大堆人围着他转,看个病保镖跟着,老妈子伺候着,身边美女陪着,杨羽桦一口一个宝贝儿子叫着。”


杨慕莲哭着:“他身边看着热闹,可一个亲人都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亲人都没有,都怪我,当年没保护好他。”


杨慕莲在荣初的安抚下,情绪稳定了一些,问荣初:“阿初,你跟我说实话,他的病到底严不严重?他先天不足,小时候动不动就闹病,爸爸妈妈最担心他身体了。”


荣初宽慰杨慕莲:“姐,你放心吧,他枪伤感染打几天针就好了,那天他找我看病,还精气神十足地跟我闹,哪像先天不足的样子,他体质好得很。”

杨慕莲失神喃喃道:“阿初,你说你弟弟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在侦缉处上班?”

见姐姐对一直未谋面的弟弟表现出超出寻常的关心,荣初负气道:“脑子笨呗,读书不长记性,屁股坐不稳板凳,只能舞枪弄棒,干这杀人放火的工作。”

杨慕莲白了荣初一眼:“瞎说,你是杨家的长子,又生得聪明伶俐,爸爸很看重你,你一岁多的时候,爸爸就把你抱在腿上坐着,教你认字,你弟弟叫我抱着他听,指着那些字念,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有数,一点也不笨。”

荣初听姐姐讲他们兄弟俩小时候的事,觉得很有趣,嘴上却不饶:“既然他脑子不笨,那就是性子太野,才在军统当特务,四处游荡,逞强斗狠的。”

杨慕莲不依:“你弟弟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他小时候很乖很安静的。”

荣初一撇嘴:“就他,还乖,你去看看他那个倔样,能活活把人气死。”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4:00 +0800 CST  
杨慕莲听荣初说得这么冷漠,又气又急,她埋怨荣初:“他是你弟弟,你的亲弟弟,他躺在医院里,你不闻不问的,还有没有个做兄长的样子?“

荣初直叫屈:“是他不让我管,吵着换医生的,我不是他大哥,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犯人。”

听荣初字里行间透出的话,知道兄弟俩个有过不愉快,她语气缓和些,教育荣初:“你别计较的他的态度,你是哥哥,哥哥要让着弟弟,你记住,你是他的大哥,你要替父母,替我好好照顾他,尽到你做大哥的责任,长兄如父,明白吗?”

阿初心里怔了一下,荣家自荣老爷去世后,大少爷荣升常把“长兄如父”四个字挂在嘴边,教导弟妹,如今姐姐也这样对他说,原来他也是有弟弟的人,也要尽兄长的责任。“

荣初给姐姐擦干眼泪:“姐姐,你别着急了,我会照顾他还不行吗?”

杨慕莲又叮嘱荣初:“你跟你弟弟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吼,别让他怕你。”

荣初好笑:“姐,这从何说起,他不冲我吹胡子瞪眼就是好的,人家是侦缉处的人,有特权,我躲他都来不及。”

杨慕莲含笑:“以前你弟弟是杨家最小的孩子,身体又弱,父母和我都宠着他,他不好好吃饭,我们追着他喂,叫他坐着好好吃,他就是不听,你眼睛一瞪,他马上乖乖地坐着吃,在家里他最怕的就是你,你别欺负他。”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7 20:54:00 +0800 CST  
送走杜旅宁,阿次压力陡增,侦缉那边李沁红打着抓捕日谍的名号,拼命破坏地下党组织,他盯紧了李沁红,可以给同志们及时通消息,他在医院多住一天,同志们就多一份危险,可是他的身体状况惊动了处座,李沁红也不敢让他带病坚持工作了,眼下只有争取尽快出院才行,如果还是张医生管他,还有得商量,可现在又犯到荣初手上,想到他对自己那张冰棒脸,对父亲那仇视的目光,阿次就头疼,他再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抬脚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伏在阳台上吐着烟圈,雅淑将烟灰缸放在窗台上,手捏着鼻子:“一股烟味,熏死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把阳台上的窗户全部打开,凉气瞬间直朝阿次身上灌,雅淑拿了件上衣想披在他宽大的病号服上,想想又放下了走出房门,阿次一个人苦思冥想如何保护同志,浑然不觉才从热被窝里钻出来,身上温度的骤然变化。

荣初又过来巡诊,打开门似有一股淡淡的烟味飘出来,只见阿次双肘撑在阳台上很享受地吞云吐雾,一股火直往上窜,这臭小子分明是找死的节奏,咳嗽那么厉害还抽烟,他捏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他几巴掌,拿出长兄如父的威严狠狠地管教他,可眼下,他在阿次心里算他的什么人?他们不过是医患关系而已。荣初走上前:“杨先生,医院禁止吸烟,请您自觉遵守。”

阿次瞪着荣初,心想自己以前在医院僻静处抽烟,什么时候有人管过?荣初这话说得像自己不守公德一样,荣初又补充:“你在这吞云吐雾地制造废气,不怕危害其它病人的健康吗?“

”荣初夸大其词的反问弄得阿次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他心虚地掐灭烟头:“荣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荣初扬着眉毛,语气冰冷:“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

阿次一听快急死了,他哪能在医院耽搁那么长时间,阿次破天荒地低头:“荣医生,我这住院手头压了好多工作,再说我就是受了点轻伤,我能不能下周就出院?”

说完这话,阿次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在荣初面前说话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的,荣初停了半晌才蹦出两个字:“不行!”

阿次一听火就窜上来了,本来想表现顺从点,早点放他出医院,谁知荣初却蹬鼻子上脸,阿次脖子一梗,提高声音:“我说下周出院,就得下周,请早点把出院证明开好。”

荣初云淡风轻望了他一眼:“杨先生,跟我说话客气点,你弄错地方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侦缉处的刑讯室,那个出院证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

阿次气结:“开不开随你,反正我下周要出院。”

荣初讽刺:“你要走我不拦着,不过呢,你走了还得被你们处长赶回来,你自己想清楚了。”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2:00 +0800 CST  
阿次一想到荣初在杜旅宁面前告了他的黑状,气血上涌,他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尽量语调平缓:“荣医生,我们没有横向关系吧,以后恳请您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荣初语带嘲弄:“我哪敢阻碍你呀!杨副官精明干练,志向远大,将来前途无量。”

阿次不想与荣初绕圈子,直言道:“我郑重请求您,以后请你不要在我的长官面前告状,可以吗?”

荣初:“你那小妻子对你照顾不周,我找你父亲他出差,找你母亲他派下人来,我不找你长官,我还能找谁?”

阿次心里一怔,问荣初:“你真找我母亲了?”见荣初点头,阿次心里涌起阵阵苦涩,住院一周了,母亲还没来看过他,打电话都请不来。

见阿次脸色难看,荣初撇了他一眼:“****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是不是正人君子啊?”

阿次回敬:“你偷偷摸摸背着我,在长官面前告我的黑状,分明就是小人行径!”

荣初不急不恼:“我不管你认为我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罢,总之,我不会轻易放你出院,以后给我把烟戒了,快到床上躺着去。”

阿次对荣初的高调支配非常反感,他扭头赌着气笔直地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荣初淡然一笑拉了拉阿次:“杨副官,我没让你站军姿。”

阿次被荣初戏弄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他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他悻悻地躺在床上,半边身子都在被子外面,荣初将被子扯上来,摸了下他的手:“手这么凉,你在阳台上呆了很长时间吧?”阿次不理他,荣初也不需要他回答,只将他裸露的手臂强塞到被子里,阿次反感地将手臂又伸出来,荣初火了,狠狠扯了下他的手臂,在他手腕捏得死死的,直捏得阿次生痛,又塞进被子里,还将被子重重按了两下。

荣初拿起他床头柜上的香烟,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阿次猛地坐起来:“你干什么?”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4:00 +0800 CST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荣初含笑走出:“我把你的香烟扔马桶了,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抽烟,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阿次火大,那包烟抵了半个月的薪水,就被他这么遭踏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希尔顿的香烟?”

荣初没好气:“我不管你抽的什么烟,在我眼里就是鸦片,不能碰!”

阿次吼道:“你讲不讲理,鸦片能和香烟一样吗?烟里有尼古丁,可以帮助我提神思考。”

荣初霸道:“你要提神可以喝咖啡,把烟给我戒了!”

荣初走后,阿次感到左手腕还在作痛,他伸出来一看,居然被荣初捏青了,阿次心里骂着,什么医学博士,在人前装得温文尔雅的,对自己简直就是野蛮粗暴,一派武夫作风。



护士办公室里,黄依依利索地敲着药瓶,一支一支地吸着药,荣初叮嘱她:“那个杨慕次要加强护理,他起床时让他穿暖,不要吹冷风,不要吸烟。”

黄依依手里忙着事:“我如果天天盯着他,那还配不配药,打不打针,发不发药了?”

荣初:“我已经跟护士长协调好了,她明天会调一个护士来做这些事,你的主要任务是把这个少爷给我看好了。”

黄依依:“这么说杨少爷要享受特护待遇?”

荣初:“差不多吧。“

黄依依:“这样也好,把杨少爷盯紧点,早好早出院,省得再闹出什么事来,夏院长和他家人长官的又来对您兴师问罪。”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5:00 +0800 CST  
电话铃响起,黄依依接过电话,一阵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你好!请荣医生接电话。”

黄依依喊着荣初,压低声音:“好像是侦缉处杜处长的声音。”

荣初从容接过听筒:“您好!我是荣初。”

电话那头:“你好!我是杜旅宁,刚才走得太匆忙,杨副官的病情我有几个问题想再请教一下。”

荣初声音如阳光般明媚:“杜处长,您好!请教不敢当,您尽管问答。”

杜旅宁接连发问,荣初一一耐心解答,足足说了十几分钟,荣初才挂断电话,黄依依递上一杯水:“荣医刚才不是都当面跟杜处长讲清楚了,他还问那么多。”

荣初:“关心则乱嘛,这杜处长对属下挺关心的。”


黄依依不屑:“那得看属下是谁了,哪个当官的敢怠慢这些豪门子弟。”



第二天,荣初查房。阿次撸起右臂宽大的衣袖,只穿一件蓝白条相见的病号服,靠在床上,臂膀的枪伤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荣初轻轻掀开纱布,枪伤显了出来,伤口从表面看已经封口,留下钱币一般大的疤,但是,伤口四周碗口大的面积却依然红肿,在蜜色的皮肤映衬下看上去狰狞可怖。


荣初按下去,只觉触手颇硬,斜脸看到阿次吃痛的皱了下眉,便问:“还痛得厉害吗?”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6:00 +0800 CST  
阿次咬住下唇:“不疼。”


荣初望了一眼阿次瞬间已冒出冷汗的脸,心里骂道“给我逞什么强”。 荣初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判断,阿次的枪伤遭受了耐药性的链球菌感染,此种病菌非常顽固,靠消炎药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控制感染,消炎药用的时间长了,伤肝伤肾,要将伤口内的毒血淤脓排出,伤口愈合得才快,因为治疗过程太痛苦,一般医生很少采用。


荣初用镊子夹出棉球,在阿次伤口处消毒后,又开始在小刀上消毒,小刀上闪着寒光,阿次下意识地将手往里缩,荣初用夹着棉球的手背打了他一下:“动什么动,不怕感染。”阿次乖乖地又将手臂伸直。

荣初正准备下刀,一声“宝贝儿子”的声音传来,杨羽桦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走进来,后面跟着的保镖提着大包小包的食品,阿次看到父亲回来了,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展露笑容,他将消过毒的手臂一下藏到被窝里:“爸爸。”


杨羽桦摸了下阿次的额头:“嗯,不烧了,前几天吴妈说你又发高烧,我急得晚上睡不着,赶着把生意处理完了,这下看到我儿子,我就放心了。”

阿次抿着嘴:“爸,您别那么紧张,我能有什么事。”

保镖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他把糖葫芦塞到阿次手上:“宝贝儿子,这是爸爸特意给你买的正宗的,你和雅淑最喜欢吃这个。”

阿次没有接:“爸,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拿我当小孩子。”

雅淑笑成一朵花接过:“干爹真好,我好久没吃这个了,阿次不吃,我一个人全包了。”

杨羽桦笑着:“宝贝儿子,你不爱吃糖葫芦,我还带了巧克力,饼干,奶糖过来,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挑,你这又伤又病的,得好好补补身体,多吃点。”

荣初无奈放下小刀,这家伙一见了这个假爹,就什么都忘记了,过会儿得重新消毒,自进了医院,就没见阿次笑过,这个老东西一来,阿次就笑意盈盈。

阿次毫无兴趣地扫了一眼:“我不想吃这些,爸,还是带回去吧。”

杨羽桦不死心:“那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买。”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6:00 +0800 CST  
阿次不耐烦:“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不要总想着吃好不好?”

荣初看了阿次一眼,这家伙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哪有这么跟长辈讲话的,也只有杨羽桦无所谓,换了荣家老爷,如果大少爷敢这么跟长辈耍态度不领情,早就得家法处置了,杨羽桦不以为意,凑到阿次跟前,做神秘状:“爸爸还给你带了样好东西,你肯定喜欢。“说完跟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条三五牌香烟,阿次接过:“谢谢爸爸。”

荣初板着脸:“医院禁止吸烟,而且他的身体不能抽烟。”

阿次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扫兴地放下烟,杨羽桦俯身放好:“没事,儿子,爸爸给你留着,出院了再抽。”

荣初听得直冒火,也不愿多说,只对阿次命令道:“把胳膊伸出来!”

杨羽桦光顾着儿子,这才注意到退到一旁的荣初,他有些吃惊,夏跃春不是已经换了主治医生吗?怎么又是他?他张了张口,一时不知怎么发问才好,荣初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带着嘲弄的语气:“杨老先生,您好!医院的贷款您已经批了,所以夏院长又让我做您儿子的主治医生。”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8 16:57:00 +0800 CST  
初上前掀开被子一角,阿次将受伤的手臂紧贴胸前,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伤口化脓的惨状:“爸,您快去公司吧。”

杨羽桦拉了拉阿次受伤的胳膊:“让爸爸看看伤好没有。”

阿次扭着身子躲开:“好得差不多了,您快回去吧。”

荣初走上前,慢条斯理:“这伤口反复感染,我正要做引流处理,杨先生,请把胳膊伸出来,快点。”

阿次狠瞪了荣初的一眼,他总是这样,存心让父亲心里不好受,他很不情愿地伸出胳膊,荣初重新消过毒,拿起小刀切开一个小口,阿次左手偷偷抓住床沿,指节用力到发白,强忍着痛楚不吭声。看着杨羽桦紧张心疼的样子,阿次抬手轻轻反握住杨羽桦的手:“爸,没事。”


荣初用最轻的力度上药,阿次身子抖个不停,就是不肯大声喊痛。红肿处荣初用力挤压着脓血,不将这些脓血排尽,反复感染的伤口难以愈合,这个过程很折磨人,伤口本就疼痛,偏偏还要在伤口上反复挤压,实在忍得受不了,阿次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皱紧了眉头,处理完伤口,阿次虚脱般躺在床上,护士过来扎好针,荣初拿起听诊器听他的心肺,手才探进胸口,发现阿次满身是汗,再摸后背,衣服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吩咐和雅淑:“给他擦个温水澡,把衣服浸湿的衣服换下来,他才退烧,不能回汗。”

一会儿功夫雅淑端了盆温水过来,弯腰去解阿次的衣扣,阿次急忙避开和雅淑的手:“我自己来。”说完用扎了针的手去接和雅淑递过来的毛巾。

荣初叫道:“手别动,小心漏针。”

阿次赶紧放下手,别扭地看着雅淑,杨羽桦埋怨:“你说你这孩子,雅淑是你未婚妻,又不是外人,将来过日子,还不是她伺候你……”

阿次很难为情,叫道:”爸……”阻止杨羽桦再说下去,荣初背过身,差点笑出声,一个大男人在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面前,坦露上身怎么了,他还从没见过热恋中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避忌成这个样子。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9 16:16:00 +0800 CST  
杨羽桦只好打发雅淑出去了,他笨手笨脚给阿次解开衣扣,先顺着受伤的胳膊脱出来,不小心碰到了阿次的伤口,阿次身子抖动了一下,脱另外一边时,杨羽桦犯难了,这输着液,怎么脱啊?荣初拿下吊瓶,宽大的袖口穿过输液瓶脱下来了,杨羽桦拧了把毛巾,开始给阿次擦拭上身,他东一下,西一下,弄得阿次很不舒服,荣初看着杨羽桦笨拙的样子,很是急人,这老东西完全不会照顾人,他放下听诊器:“我来。”

荣初接过毛巾,毛巾上没一丝热气,他食指沾了下盆里的水,只有一点温热,荣初将开水瓶的水加进脸盆,试着温度合适了,才将毛巾放入盆中搓洗后拧得干湿适度,温热的毛巾在阿次的后背上游走,阿次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自从八岁上寄宿学校后,就再没有让人帮他擦过澡,病得再狠伤得再重,这些事也没叫人帮过忙,记忆中父亲只会指挥仆人照顾他,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冷漠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荣初擦好后背,给他擦手臂,连手指缝都一个一个擦得干干净净。

荣初又拧了把毛巾给他擦前胸,擦到一半,荣初停下手,对着他的前胸看,阿次很不自在,下意识想用手遮挡,荣初从托盘里拿出一只药膏,在他胸前涂抹:“春天来了,你皮肤过敏了。”药膏带着丝丝凉意浸入阿次肌肤,过去这点小毛病自己从来没在意过,痒就挠几下,等它自己好,而荣初细枝未节都关心到了,帮阿次穿好衣服。

此时,陈浩山进来,冲着杨羽桦鞠躬:”老爷,这有份急件请您批示。“

杨羽桦:“儿子,爸爸要回公司了,晚上再来看你。”

荣初将阿次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倒了洗澡水,将桌椅上杨羽桦溅出来的水花擦拭干净,给阿次掖好被角,调整了输液管的滴速,感觉房间有些闷,在靠近阿次下肢的地方,将窗户开了一点小缝,以免他头部直对冷风。安顿好阿次,荣初挂好听诊器:“杨先生,你安心休息,我才处理过的伤口不要大幅度活动,当心撕裂。”

阿次探起身:“荣医生,我……”阿次垂着眼,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荣初扬眉:”怎么?还要我给你开出院证?”
阿次摇头,半天憋出三个字:“谢谢你。”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9 16:17:00 +0800 CST  
这太出乎荣初的意料了,他逗弄道:”我以为你只会跟我吹胡子瞪眼,原来你也会对我讲文明讲貌,说说,谢我什么?”

阿次红着脸,避开荣初明媚的笑脸:“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荣初:“举手之劳,一值一提。”


难得见阿次主动跟他态度这么好的主动讲话,荣初拖过椅子坐在阿次旁边,与他拉近距离,玩笑道:“唉,你和你未婚妻还是分居?”

阿次不解:“分居?”

荣初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你们还没有肌肤之亲?”

阿次红着脸:“我们又没结婚。”

荣初:“这结婚不就是个形式吗,你面对如花似玉的美女真是定力十足。”

荣初的话题令阿次难堪,阿次抗议:“荣医生,你能换个话题吗?”

荣初带着戏弄的表情:“好啊,换一个话题,你爸叫你什么,宝贝儿子?”

原以为阿次会更不好意思,谁知阿次不以为意:“嗯,他一直就是这么叫我。”

荣初憋不住笑出了声,阿次不解:“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荣初回答:“当然好笑,谁家的父亲是这么叫儿子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儿子的。”

楼主 胡编编  发布于 2019-11-29 16:17:00 +0800 CST  

楼主:胡编编

字数:48341

发表时间:2019-11-07 04: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7 09:07: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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