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受伤吧】(bg)婚后—白天黑夜,情思昏昏【楔子】冠盖满

【只有你懂得我】
林士觉按下了接听键,这是阮白情的手机,他知道。
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他直觉是蒋羽钊。
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想到那边会传来声音。
可是那边没有,只有纯粹的呼吸声。
“阮阮呢?”林士觉终于听到。
“你不要再打来了。”林士觉答道,也只有他知道,这句话有多么苍白。
“我问你她呢!”蒋羽钊语气一下激愤。
“小白答应你的事情,我都没有意见,手术什么时候都可以,而我唯一的条件,是,”他望着走廊上方的虚空,机械地说。
“你不要再找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奇异地浮现出那一晚,同样的迷茫。
“不可能。”蒋羽钊回答得干脆。
顿时,林士觉无言。
他缓缓收紧手掌。
“我们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插手,这个忙,只是她过去欠你的。”
“林士觉,你真自信,你们之间还需要别人插手吗?她怎么想的,你真不知道吗?”
“我知道。”
阮白情醒来,看到他站在走廊尽头,便鬼使神差地在拐角站定。
走近听到,
“我知道她从来不喜欢我,不用你特意提醒我。”
林士觉淡然的语气吐出的字眼,却是用来描述自己的婚姻,阮白情诧异。
“这桩婚姻我可以用别的任何换,所以你没资格。”
阮白情听到电话那边,蒋羽钊讽刺地笑。
“换?一颗肾吗?那你知道这有多廉价吗?”
“廉价不廉价,你觉得呢,她用嫁给我来换?”
蒋羽钊听到这里,竟有一刻的恍神,木木地说,“那你真正地了解她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懂她。可是,唯一确定地是,她为了你可以放弃别的。”林士觉嘴角挂起弧度,看不出来是不是伪装。
“林士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你的妄自揣测。”
林士觉许久不出声,久到阮白情以为他发现自己而挂掉电话了。
可是没有。
“只有我有的,你都可以提,除了她……希望你可以谅解,她是林太太。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出事故到如今这样,都是我自愿的,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所以……她的怜悯你可以让给我吗?”
他沙哑着声音说。
阮白情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开始蔓延。
“那他们呢?他们会答应吗?”
阮白情不知道蒋羽钊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们?”林士觉重复道。
阮白情看到他垂下握着手机的左手,向前迈出脚步。
“羽钊,他们是谁?怎么了?”她在林士觉惊慌的表情中冷静地说。
“阮阮啊,你可以问他啊……算了我告诉你吧,你不记得杜萱意了吗?她们一家三口都死了,因为林士觉,也就是你的丈夫,他们……在一个雨夜被你的丈夫以她爸爸的工作威胁,在去你家的路上出的事啊,你不知道吗?”
“杜萱意……”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痛苦即将袭来的时候,她总是很平静。
“对啊,姓林的要她去告诉你,她和我在一起的证据,她父母不放心她,跟着去的,结果在路上……”蒋羽钊轻声说着。
“你说……”
“你不用怀疑我,因为她提前联系过我,问过我的意见,只是……我没及时看到……后来她就出事了……”她以为杜萱意出国了,她那么喜欢艺术……
阮白情只是觉得脚底更凉了,她挂了电话往走廊的尽头那边走。
林士觉看着她,看她快要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的时候,他张了张口,发现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解释。
直到听到阮白情下楼的声音,他下意识向门跑去,因为他知道她要走了。
“我送你。”他下楼的速度,因为脚的不方便,在旁人眼里都是惊心胆战。只是夜晚的林家,都入睡了。
“不用。”阮白情不看他。
她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只是不想去面对他。
他便没有再挽留。
门外,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可能这也是她觉得冷的原因吧。
夜深了,林家人喜静,所以院子也冷僻,打的车也需要半个小时才到。
她站在银色中,听到身后有脚步走近,她没有回头,听一深一浅的步调,是他,也只能是他。
“我们的婚姻还作数吗?”他声音里皆是试探。
阮白情没有回答。
“我……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吗?”他这次走到她面前,语气像极了学生时代放学的时候那一句“放学我等你。”
阮白情的视线里,映出的是他没有穿鞋的被冻的青紫的脚。
“你去哪?我送你吧,”
见她不说话,他编撰出理由。
“反正今晚我也没事,送你过去我就走。”
阮白情抬眼看到他只穿了薄衫,脸色在雪夜里呈现出极致的白。
“不用了。”她语气软一点。
他站在她身旁,那目光一直落在阮白情发丝上,但她不敢抬头,“我们之间,为何这么复杂。”她想,心中乱极了。
半晌,
出租车来了,阮白情很快钻进车里,没去看他,月色雪地,恍如白昼。
半个小时过去了,在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
她看到手机亮起来的屏幕,
林士觉,呆板地显示,嗅不到任何感情的气息。
她接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知道她不会说什么,便没有任何寒暄,只是干涩地笑了一声。
“下午没多抱抱你……怎么天一下就黑了,我……以为今晚可以一起的,你走…这么快我都...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小白,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好像...现在梦醒了,”阮白情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里。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3 02:32:00 +0800 CST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雪这么厚,怎么都暖不化...我想送送你,可脚动不了了...你不要担心,他的手术,我会按时去的。”
“小白,我今晚有给你准备惊喜,你猜是什么?”
出租车开始穿过十字路口。
“我画了几幅画给你,它们都是新的,我都想送你,画室那些也是,都是我听不到的时候画的...”
“现在也是,太安静了。”阮白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在哪里?”她焦急地问出口。
“小白...你有听我说吗?咳……”又是一串停不下来的咳嗽。
阮白情心惊更甚。
“你可以听到吗,士觉,林士觉,”她重复着无用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喝酒了,因为这样才可以给你打电话,我看蒋羽钊以前就是这样的,我……咳...”他咳的很费劲,且压抑。
“司机,麻烦您开回去。”阮白情一边听着电话那边。
“我就试一试,没想到你真的会接。”林士觉得意地笑笑。
“我知道,你不回答就是否定的意思...对吧”他突然收起笑。
“……小白,手术后……手术后,我和你们...小白,我们的结婚证找不到了,我放在兜里的...”
阮白情听得出他醉的厉害,也听得出他的情绪有多悲伤。
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瓶子摔碎的声音,这些都远去了。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3 02:33:00 +0800 CST  
宝贝们晚安啦!!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3 02:34:00 +0800 CST  
“司机,麻烦您开快一点。”她终于按下挂断键。
看着窗外滑过的景色,杜萱意的脸又浮上来。只有稚嫩的模样,她知道,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孩子的一切是最重要的,他们从小镇搬到这里,家里经济来源全靠她父亲...可是,林士觉,却毁了这一切,她想听他解释,现在想来,即使他不沉默相对,又能说什么呢?情感是什么呢?
想的多了便心中愈加焦急。
本来以为林家会有灯亮着,可是没有,还是一片漆黑。大门也虚掩着。
她急急跑上二楼。
走进卧室,发现东西散在各处,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她突然不敢往里走。按开了灯,一切都映在眼里。
林士觉仰靠在阳台的躺椅上,玻璃门被反锁了,他胸膛静静地起伏。
阮白情总算歇了口气,她无力地靠在门边,低下头,轻瞥间,看到地上的酒瓶碎片,还有旁边蜿蜒的一摊血迹。
是他的脚在流血。
她拍那扇门,即使他听不到,她慌了去找管家,夜晚静的,她哭哭啼啼的敲门,说林士觉不开门之类,林父林母便都被吵醒。
管家很快就打开了门。
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寒凉的气息涌在林士觉周身,他的身体滚烫。
林家的人都不知道之前的事,看到扑簌簌掉眼泪的阮白情,都一个劲儿的安慰,
林母一边又推了一把林士觉,林士觉醒来,酒醒了一半,脑子却昏昏沉沉的,
“你看把阮阮吓成这样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母说。
阮白情看到他吃力地坐起身来,垂着头,他听不到,她知道。
看着他的脚缠上纱布,碎片滑开的深伤口,遇到纱布就立刻泛红,纱布一层一层。又隐约看到他毛衫兜里的红色小本,她抽泣的更无声。
心下难过,她上前两步俯下身便抱住他。
闻到熟悉的气息,他的身体立即变得僵硬。
其他人看半夜喧哗质问也解决不了问题,都以为是林士觉情绪不对劲,便走出了他们的婚房。
等到别人脱离了视线,林士觉便推开了阮白情。
月光下,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便低下了头。
“你每次掉眼泪都有目的,这次是担心这颗肾吗?”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在你这里,我没有食言过。”
夜更深了,他的声音也冷清。
阮白情脑中逐渐清明的时候,他的头重重压在了自己肩上。
“对不起,我又说胡话了。”他语气夹杂着低低的笑。
抬起头,她的脸上泪痕明显。
他静静看了好久,阮白情的唇开始动的时候,“士觉...”去床上睡,你发烧了。
她没说完。
他将唇轻轻贴上她的。
他还是睁眼看着她,嘴唇挨着嘴唇,阮白情听到,
“以前想象今晚,想这样和你,怎样都想了,就是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交易而已...”
他呼出的气息都是炙热的,阮白情不知怎么回答。
“我说他没资格,只是骗自己罢了,最没资格的是我...”
“士觉...”她出声。
他跌回椅子上。
“杜萱意...我让她找你,她在雨夜跑去,不是我的本意……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活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说是不是……处心积虑,手段低劣,换来的婚姻也是假的,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我答应救他,只是因为你那么喜欢他,他有事你会伤心的...不然,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可怜虫,背光而活...我这么阴暗,你才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告诉过自己,你下次要是想走了,我一定好好送送你,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打扰你……只是你走了,我顿时不知道无数个明天用来干什么...能做什么呢?想你吗?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好多年,结果只是虚假无耻的坚持,我不情愿看到你被束缚。”
“去睡吧...蒋羽钊是我的朋友,我是自愿的,这场婚事我爸妈很乐意,所以...请你帮我瞒一瞒他们,反正日子也不长了……”他说完闭上眼,累极了一般。
夜晚好像快要到尽头了,阮白情看着他睡熟,僵硬地起身,看到抽屉里面规整放着的结婚证,她的那一本。
婚房都是他布置的,此时打量,大多元素却是她的喜好。
沙发缝隙里的一本形似备忘录的小本子上,她隐约记起他说记忆力减退的事,翻开看,第一页是日期,今天的,似乎被描了好多遍。
还有淡淡的字迹,“小白是林太太。”这个本子上“小白”很多,她最心疼的是“小白上次好像挺喜欢我那些画的,婚礼结束的晚上都送她,她会开心一点吧...”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4 00:50:00 +0800 CST  
晚安安,小可爱们!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4 00:51:00 +0800 CST  
【做个梦给你】
阮白情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归还是睡过去了。
再看阳台那边,阳光撒下来,暖洋洋的。
林士觉不在那里。
她记得自己一直在沙发上,醒来却在床上,暖黄色花的香气有着安静的基调,这种熟悉感胜过早前在自己家里,又说不上来。
走下楼看到在客厅看报纸的林父,在为找不到林士觉而焦灼的时候,林母刚好看到她,便出声,“阮阮醒了,快下来。”
“啊……妈妈,士觉呢?”眼前的安详与昨夜的痴狂,气息差的离谱,她在下楼的瞬间也在想,昨晚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在这儿呢,说昨晚惹你哭了,今早看来道歉的。”林母一口调笑的语气。
阮白情下楼走近厨房,果然看到他在里面用汤匙小心地尝着粥。
阮白情回眸朝着林母害羞地笑笑,走进厨房,看着沐在晨光中的林士觉,出声竟然是用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温柔,
“我看脚上的伤。”说着便蹲下身去看。
林士觉眼神飘忽,似乎是察觉到这一句当中的温柔,一刻慌了神。
“小白……”
“吃完早饭,和我去医院吧,我担心里面有碎片。”她缓缓起身,自然而然接过他手中的碗。
径自尝了一口,香香糯糯的,她便对他笑了。
“我喜欢的,不是很甜。”她脸上显现出少女时代的烂漫笑容。
林母看到立在林士觉身边的阮白情,一点都不惊异于他早起在厨房里忙碌这一行为,平时,林家人逗不太敢提“医院”之类的字眼,可是到了阮白情这里,她在他面前可以是百无禁忌,而他则会听之任之,即使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母内心还是感激阮白情的,至少她可以让林士觉步入生活与家庭,而不是一味地自我封闭,就像这样,他们一家人在清晨的饭桌上坐在一起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粥里面有小小的虾仁,林士觉将自己碗里的全部挑进阮白情碗里,因为他看到她,尽数吃完自己粥里的虾,再去吃别的。
“少爷这样,真好。”司机来接林父,恰巧看到这一幕。
饭桌上的人都寻声望去,司机以为说错了,便讪讪地接了一句,“结婚真是件好事。”
阮白情看到林士觉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半分,似乎找不到别样的情绪,便沉默地低下头喝粥。
一时空气凝结。
“那他平时是不是很冷漠?”阮白情眼角憋着笑。
“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对一只猫。”林母也笑笑。
“昨晚我生气了,他来哄我,我便说没什么比带虾仁的粥更好喝了,今早就喝到了,没想到一只猫比我捷足先登啊……”说着便赌气地用自己的勺子搅了搅林士觉的碗里。
林士觉听到她这样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她这般轻松编纂,顿时想起昨夜自己嘱咐她瞒自己父母的话,心底不知名的暗处里涌进一个石子,发出空旷的声音。
“妈,你就别这样说了,我刚哄好她的。”他说着将碗里泛上来的最后一只小虾夹给她。
吃完早饭,阮白情执意要带林士觉去医院,他便没有反驳就上楼换衣服,穿鞋子久了一点。
阮白情好奇的空档他已经收拾好了。
头天晚上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偶尔树梢会落下来。
一路无话。
林士觉恹恹地看着窗外,
“王叔,去市里最好的医院。”
林士觉眼神黯淡了几分,太阳像是躲进了云朵里面。他知道蒋羽钊在那里,去医院,他开始觉得自己该不该去。
下车的时候,阮白情仔细地给他带好围巾,目光所及,全是她温柔的发丝,他扬起胳膊去抚平它们,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阮白情也发现了他的这个举动,错愕间,听到他叹气般的声音,
“小白,戒指呢?”
“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她知道他会多想,一时也想不到解释的语句,便主动牵上他的手。
他听罢也只是淡淡地笑笑。
手却没有回拢,任由她握住两根手指。
林士觉很配合医生,怕脱掉鞋子流的血会吓到阮白情,便提前和医生寒暄,说自己鞋子小了,有纱布绑着穿不进去,语气轻松愉悦。
阮白情盯着他款款脱掉鞋子,袜子被血黏在脚上,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拿下袜子。
她想起早上他从容地上下楼,面色不改。
便忍不住问,“今天早上流了这么多血,林士觉,在别人面前云淡风轻很酷吗?”
“我没有,小白,我感觉不到。”他看她一眼,接着看医生拿着棉签,上面染满血迹,他觉得刺眼。
“感觉不到?不疼才怪。”她回怼。
“林太太,林先生这只脚是没有知觉的,您别生气啦。”医生打趣道。
“它就是不存在了我也感觉不到的。”他接着医生的话头。
“不过知觉全在另一只脚上,平时生活中还是应该多注意,”医生继续说。
“嗯,谢谢医生,走路多了它就会抗议的。”
“林先生,脚掌都磨破了,您是走路不穿鞋吗?”医生惊讶并打趣道。
“是吗……?”他回答。
阮白情想起他昨晚光着脚追出来。
不知是怎样的情感涌上心绪,眼泪的蓄积软化了声音。
“医生,我先生喜欢吃带糖衣的药片,回家后我怕他不舒服,请您给他开点止疼的药。”
医生也看得出来是新婚夫妇,便知会地笑笑,对林士觉说“你看,把你太太吓哭了。”
说完便回到桌上开始记录病例。
林士觉像思考了很久,“我...太太……看我可怜吧”。
阮白情看到他上扬自嘲的嘴角,想起他在电话里说的那句“她的怜悯你可以让给我吗?”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4 23:46:00 +0800 CST  
小可爱们晚安!!快睡觉睡觉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4 23:47:00 +0800 CST  
阮白情去拿药的时候,医生还在问林士觉平时的状态,她也不好打扰,便直接下去一楼药房。
回来的时候,林士觉却不在了。
从昨晚开始,她总有一种感觉,林士觉仿佛会随时消失,他笑着,总会有自己看不透的思虑。
“林太太?”医生见她呆愣在门口。
“士觉呢?”她在心里问自己,听到有人叫自己,便问了出来。
“你说林先生啊,他走了啊……就在刚刚。”医生不解。
“好……”阮白情匆忙应对。
转身拨通了林士觉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没有接,她想他脚难受会有多远,她一步都不想他独自走。
阮白情第二次拨的时候,他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她听着他的呼吸声急急出口。
“没有别人的时候,你不用这样对我。”他那边似乎在路边,车流声呼驰而过。
“什么?”她不解。
“上次去医院,还是几年前...今天是因为他在那里,对么?”
“谁?我拿了药找不到你,你脚又流血了,士觉,你在原地等我,过去找你。”她焦急不已,根本没时间理解他说的意思。
“不用了。”电话那边传来。
“为什么……?”
“阮阮?!”阮白情听到后方的声音,本能地停下来。
看向身后,是蒋羽钊。
“我等你好久了。”蒋羽钊的画听起来有一种不明的感情。
林士觉感觉这一声阮阮后,电话那边纷纷离自己而去,繁华的街道似乎只是虚空一场。
红绿灯的光晕,一点也没能让车流减缓。
阮白情终于知道林士觉在说什么。
“士觉...你有听我讲吗”她低吼。
“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弄错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他没有回答,自言自语。
“你那么配合我,我也会尽力配合你。”
阮白情听着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语言,开始下楼。
“你弄错什么?”她怕他挂电话。
“小白,你在我家人面前那样对我,我就有点忘记我们之间都是假的,所以今天早上以为你担心我,就来了这里,以后我这样你不用管我,他们不会在意,我自己也不难受,反而来这里,我有点难受...”
“你朝哪边走的?”她到了医院大门口,看到十字路人流攒动。
“戒指,我收起来了,昨晚...你把它丢在门口了,不用太在意...既然不喜欢,不需要假装忘记。”
“晚点回家都没关系,我去公司了,”他平淡地说,像丈夫在嘱咐不懂事的妻子。
“回家?”阮白情也弱弱地出声。
“不想回去...也没关系,我弄错了,和我算不上家...”突然林士觉眼前一黑,使劲晃了晃头继续说道,
“既然有人等你,你忙吧...”他撑着声音说完,手机合时宜地自动关机。
冬天的风灌进耳朵里,他走向着不明方向的街道,不知道去哪里,心中的声音又充斥在喉头,口腔,在每一根发丝上叫嚣。
他等你才几个小时,一点都不久,我等过好几年,他会等来,而我不会,你永远会背向我,而我,永远只会看到你走向他,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蒋羽钊喜欢把鲜嫩的小虾放进粥里,他说粥因为虾仔的调和而袪了沉闷,果然...你也喜欢,这么深刻的喜欢怎么会变呢?结婚是好事吗?只是便宜我一个人罢了,这些年,我吃过的药不计其数,而且,也不知道甜是怎样的味道了,所以,演绎的温暖在别人的笑容与赞美中,在我心中无数次告诫我,我这个人活得有多空洞,而我,也会一次次地融入其中再被唤醒,最终只觉得你辛苦。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5 02:24:00 +0800 CST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当作秘密】
“喂,你打电话做什么?”阮白情焦躁不安,声音不自然地带了点抱怨。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阮阮...”蒋羽钊说。
“不是。”她拒绝的很彻底。
“哦,好啊,之前林士觉调查我,他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他带你来是给我看,夫妻情深的吗?”
“阮阮,你知道我性子很急的,我完全没有义务看他过得愉悦啊。”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答应你了...”
蒋羽钊从刚刚开始就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跑出大门的她,此时仍旧看着她,目不转睛的说,
“我想喝你做的粥。”
“什么?”阮白情攥紧手里的药袋。
“虾仁粥,我们之前喝过很多次,你不记得了?”
“蒋羽钊,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伤害他的事。”她道。
“呵...这句话真是……”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啊。
还没说完,他便听到电话被挂断了。
寒凉的风中,阮白情恍神了,徐徐记起有一次,林士觉在她的寝室楼下等她,她透过窗户看到他在下面打电话,告诉她他还有二十分钟到她楼下,她可以慢慢下来。
那天她来生理期,本想拒绝,想了想又问了一声,到底有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说了句,“我发现有家馆子挺不错的,想带你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次之前阮白情丝毫不觉得林士觉对她有别样的情感,这次之后她察觉到的,他的心思,只是不太确定。
饭桌上她点了一碗虾仁粥,随口说了句,
“这个他说很好喝。”
林士觉顿时沉了脸,问她,
“他是谁?”
“蒋羽钊啊。”她很快出口回答。
她看他,正看到那一丝狠戾。
“你不喜欢他啊?”她不知道怎么打破这样的情景。
“那你呢?”林士觉反问。
“就还好啊,你知道我认识的人当中,他很独特。”
“那我呢?”林士觉想问,最终却没有问出口,因为菜铺上桌打断了这次的询问,而且之后他再也没有问出口,理由是,他发现她很喜欢蒋羽钊。
他善于隐藏情绪,如果不是蒋羽钊这样提醒,阮白情早就将这段记忆留在不知深浅的过往岁月了。
想来自己和林士觉,一个善于隐藏自我,一个善于对别人冷漠,棋逢对手,一来二去,她越来越难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阮白情却是胜的一方,因为她从来不知道林士觉喜欢吃什么。那些年拼命去了解蒋羽钊的喜好,甚至也问过林士觉,当时记得他看着盘子里的饭,随意地翻搅了下,说了句,
“我不清楚。”
阮白情在知晓林士觉心意的时候,国外自己一个人生活的间隙,也会偶尔想到他,三个人的不欢而散,她越发觉得莫名的愧疚,想着回来再见的时候,便对他说一句“过去的事都翻篇了,还是朋友”之类的话,真见了他,发觉自己连这句都不忍心说出口。
再打林士觉的电话,传来的是冰冷的女声。她想着和他道歉,说自己本来就是担心他,奈何放不下脸来,和蒋羽钊的那些过往,阮白情不想不承认,它确实像一块美好的锻料,铺陈在那里,尽管后来染上了风尘,那时候她是年少,称得上真心一片,现在对林士觉又何尝不是真心,不过那时的她,因为蒋羽钊是林士觉身边的人,便觉得亲切。
回到林家,林母问士觉不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阮白情无精打采地应付了一句“他去公司了。”
林母看她心情不佳,拉住她问,是不是有心事。
阮白情不知道怎么讲,现在看林母面颊逐渐苍老,便不由自主去想蒋羽钊说的那些往事,挣扎了几次还是讲了假话,说自己惹林士觉不高兴了。
林母便笑笑说,“士觉平日里冷漠,我们都知道,可是,对你,从来都是不同的,你哄哄他~”
她便坐在客厅等他回来。
一直到晚饭时分,阮白情也为生平第一次卫感情的事道歉而紧张慌乱,管家却告知林士觉来电话说不吃晚饭了。
十点钟的时候,和林母道过晚安后,上楼等他。
过了十二点,门的轻微响动惊醒了阮白情,房间没开灯,但她知道是林士觉回来了。
林士觉见她一下从床上起来,顿了顿,说了句,
“我去书房睡。”
阮白情好不容易等来他,听到这一句,慌乱极了。
“你的脚……”
“没事了...”他违心说,其实十分难受。
“晚饭呢?”
“吃了...”
“吃过了”
“吃了什么?”
“吃了...”他一下说不上来。
“走,我带你去吃。”她走近去拉他,发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林士觉避开了,
“算了,我不饿...晚安。”他越过她走向书房。
“林士觉,我等了你一个下午。”她情绪不好,自从发现他满身酒气。
他停了停,抬开脚,置若罔闻。
“今天我不是故意带你去的医院,如果你不开心了,我道歉。”她几步追上他。
“没事,我没有不开心。”他朝她温柔地笑笑。
“那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她从身后抱住他,闷闷地出声。
“我...”他僵硬了身体。
“我们是新婚。”她转身将头埋进他胸膛。
“我知道。”他也用下巴蹭了蹭她发丝。
“我今天问过妈妈了,你喜欢吃什么,我都记下来了,晚饭等你,你却不回来。”她不满地吸了下鼻子。
“小白,我喝酒了。”
阮白情不知是嗅到一股酒香,还是林士觉说话太过温柔。
抬起头看着他如水的眼神,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那难受不难受。”她轻轻啄了一下,问他。
“有一点。”他懵懵地如实回答。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6 00:57:00 +0800 CST  
“我以前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却不这样对我。”她回到他的怀里,低了头说。
“那是以前。”他望着她的头顶发呆。
“我记得有次,你去国外参赛的时候,我去找你,你第一句话是,没来得及给你带礼物。”
“还有,我回家的时候,忘记带伞,”她顿了顿说。
“……看到你下楼,便过去蹭你的伞。”
林士觉半天不说话,阮白情在静静的走廊里听着他的心跳,犹觉心安。
“还有好多,我有点忘记了,不过多少还是会想起来,以前岁数小,总觉得这一辈子谁都可以没有,你总会在我身边的,长大了才觉得不是这样...在国外的时候,好几次想起你,一直想和你说,对过去的事情,我有好多地方伤害了你,你没有义务对我好...”她断断续续的说。
“小白……妈妈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他出声问,头如同撕裂般的疼。
“士觉,我想你知道,我很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阮白情说着不知道怎么红了眼眶。
“我不太会做菜,也不能及时察觉到你是不是真的开心,但我很想努力做好这些。”不知是不是一天的心情太过紧张,她开始哭哭啼啼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太累了,我陪你过去睡觉,今天……是我不对。”林士觉将阮白情从自己怀中拉出来,从肩膀顺下来,牵住她的手。
林士觉开了床边的一个暖灯,屋内变得温暖。
阮白情确实累极了,她强撑着打架的上下眼皮,感觉他和衣躺在了自己身边,为了确认不是幻觉,她软软的说了句,
“手……”
果然,这个几乎不可闻的字眼,在下一刻,林士觉便用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她顺势侧身搂住他的腰身,伏进他的怀中。
他心中一热,想环住她,他也这样做了。
看着窗外飘扬的雪粒,他怎么也睡不着。她违逆自己的内心嫁给自己,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自己的避开却让她陷入困境,看着她像只小猫一样抱着自己,他暗暗决定,即使日子多么短,她做怎样的决定,将来有多么难测,他也会让她过得舒心。
阮白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边的位置空了。那盏灯被关上了,屋里的黑暗再次袭来,她知道他离开了,便努力睁开了眼睛,看他在黑暗中轻轻地掩上门。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6 23:02:00 +0800 CST  
晚安鸭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7 00:29:00 +0800 CST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林士觉躺在书房的床上,将冰冷的手机贴上自己的耳朵。
“林公子有什么事?”蒋羽钊问。
“手术是什么时候?”林士觉在黑夜中闭了闭眼。
“下周二。”
“好。”
“你可以问阮阮啊,她很清楚的。”
“我知道,可我觉得我与她之间没有必要有你的存在。”
“哦,是吗?林士觉,你知道你配不上她吗?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那你呢?”
蒋羽钊咬咬牙,再开口又恢复到游戏语气。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嫁给一个瘸子。我都不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得有多压抑,你仔细想,她自从遇到你,有几次是开心的笑?”
“是没有几次……”林士觉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
他今晚喝到头昏脑胀后,突然发了狂的想见她,可是当看到她见到自己不自在的神情后,便不敢迈向她一步直到后来看到她哭。
“林士觉,她遇到你何尝不是件可怕的事?你知道她当时有多喜欢我,她那么胆小,可是,会选择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留音讯。你的阴沉,没有一个女生甘愿去接近你,而你,就将唯一敢的她坠入属于你自己的黑暗,林士觉,我这么恨你,她呢?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和她结婚的?哦,我忘了,你什么做不到,手里不还有几条人命吗?”蒋羽钊一口气说完,轻蔑地笑了笑。
“我求你,”林士觉哑了声音道。
“求你不要告诉她好不好...”
“我以为身处黑暗的人会怕光,可你不会,林士觉,自从你用肾来作为婚姻筹码的时候,我就不打算对你仁慈了。”蒋羽钊的残忍沿着黑夜钻进林士觉的耳中,刺痛着他的脑神经。
“我没有,小白她...”
“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心甘情愿,和一个逼死别人母亲的人生活幸福。”
“你怎么知道?阿姨她是...”林士觉像呗人掐住了喉咙。
“我妈...她去林氏,替我求你,你们却对她百般侮辱...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给我打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说,我马上就可以找到工作了...可是我,我不理解她说的...林士觉,难道不是你在业界搞得那些手段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法律吗?你又知道我妈送我读大学受了多少苦吗?你让我声名尽毁,林氏公子发话了,谁还敢和我扯上关系?”
林士觉想起蒋羽钊的妈妈在自己面前,在林氏大楼的天台上一跃而下,那一摊刺目的红,便控制不住干呕。
这时听到蒋羽钊的声音。
“怎么?知道自己有多恶心了吧?不过,林士觉,她死了,我要提醒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死了,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蒋羽钊挂了电话。
林士觉感觉眼前的一幕挥之不去,耳边尽是周围人的声音,“那是谁?怎么在天台?”
之后便是一个黑影扑下来。
世界都安静了,那个人早上还来过自己的办公室,求自己,放过蒋羽钊,可他没有应允,之后她便识趣地出去了,他当时没有觉得她情绪有多么的不对。
再次看到她,却是在自己眼前化作一摊血水。
阮白情一下被不远处有许多东西掉落的声音惊醒,她来不及穿鞋,跑进开了全部灯的恍如白昼的卫生间,看到林士觉站在镜子面前,把水龙头来到最大,使劲揉搓自己的手。
“士觉?士觉!”她上前,抓住他的手。
林士觉像是大梦初醒,转身一直盯着她,也不言语。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她温柔地笑笑,取下毛巾给他细细地擦去手上的水。
“嗯?”她不见他回答,抬头看看他。
林士觉突然抽回自己的手,垂了垂眼眸,眼睫毛却颤的厉害。
“小白...”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你发现我,我做了不能饶恕的事,你还会这样对我吗?”他说着看向她的眼睛。
也就是这一望,阮白情发现他眼里蓄积的眼泪,再看他攀上自己的手,冷得青紫,她顿时软了心,
“会...”
“真的吗?”
“嗯,不过我相信你,信我们会好好的,因为我认识的林士觉……我了解你...”
她抱住他,侧脸吻了吻他的鬓角,心疼地叹了口气,
“小白...蒋羽钊我可以补偿他,什么都可以...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阮白情听到他的声音,突然瞥见他揪住自己腰侧衣襟的手,它们细微的颤抖。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7 00:39:00 +0800 CST  
我突然发现这不是一个温暖的故事了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7 00:39:00 +0800 CST  
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士觉的眉眼,他面色憔悴,昨晚他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拉他上床休息,可他一定要开着灯,阮白情不解,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她深知,他不愿意说的事问多了也是问不出任何结果,只好装傻。
她想起要嫁过来的前夕,妈妈嘱咐她,婚姻中适当的装傻是有必要的,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之间不要太透明才好。
他躺下来就沉沉地睡着了,早上阮白情轻手轻脚起床,也不想吵着他。
林士觉一觉睡到中午,屋内十分安静,这要在平常,也不稀奇,可他隐约记得,昨晚身边有她。
洗漱完,走到二楼楼梯口,听到阮白情的声音。
“不是啊,他昨晚好不容易睡着的,等他醒了我和他过来...”
阮白情打完电话,转身看到了他,在午后的阳光下,她朝他莞尔一笑,他心底漾起微微的波澜,脑中也清明了很多。阮白情看到他,眼里盛满了光,便迎上去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
“我和妈妈一早就准备了早饭,你现在才醒来,罚你多吃点。”
他笑笑,解释道,
“我昨晚吃药了,所以睡得有点多。”
“那不吃会怎样?”她故意放轻松语气。
“吃了就会睡得容易一些。”他看着她将冒着热气的粥盛进碗里,用嘴唇轻轻去碰小勺子,試温度怎样,小心翼翼端到餐桌上,又找一把汤匙放进他手里。
“以后每天我抱着你睡,我们可以试着不吃药。”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小白...”
“快吃,,”她说完这句,似乎察觉到话中深意,无措地绞手。
看她在自己面前,展现着从未见过的一面,林士觉心中不知是悲是喜,粥甜气缭绕,看得出是花了心思,
就在阮白情想要寻找下一个话题的时候,
“我身体很好的,下周的手术不成问题。”他喝着粥沉沉地道。
“什么?”她知道手术临近,可她不知道就在下周。
“那你...”阮白情忽然有点语塞,她和林士觉自始至终都做不到寻常夫妻那样,当一个人拿出真心的时候,另一个人是诚惶诚恐。
“我结婚前,在医院做过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他继续补充道。
“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想到他可能是一个人去医院,躺在冰冷的仪器当中。
“我想你肯定有需要准备的...所以……”他穿着深色的睡衣,衬的眉眼更加憔悴。
“我能准备什么?我们的婚礼都是你一个人……”她说着说着才发现不妥。
“准备嫁给我...难道不需要吗?我是说,嫁给我,对你来说,本来就很难。”
阮白情每次真心以往,换来的全是戒备,想起他有重要的事,她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林士觉,你明白婚姻是什么吗?”她冷冷地问出声,发觉他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立马又反悔,奈何已经说出口。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有些事情不想麻烦你...”他看着她,想解释。
“麻烦?”她反问。
“我想让你...对我有好感...这样,你才可能喜欢我......”他将手放在膝盖上。
林士觉能感受到阮白情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不敢面对她,因为不想听她评价自己的婚姻希冀。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难捱,直到阮白情走到门口的衣架前,开始穿大衣,林士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她迅速地穿上衣服,他知道她在生气。
“小白...我收回刚刚的话,我开玩笑的,好感...喜欢...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说了...你放心,以后会让你不开心的话,我会慢慢改的...”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惯用的笑意。
阮白情听到,顿了顿,眼泪落得更加肆无忌惮。
林士觉发觉阮白情在哭。
在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局面的时候,阮白情电话响了。
阮白情看到彭真颜的来电后,便接了起来。
边说话边往外走。
“小白...你...”林士觉试着开口。
“不要你管。”阮白情横了句。
说完便出了门。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8 00:06:00 +0800 CST  
“阮少女,哦,不,林太太,咋样...?你咋还哭了?”彭真颜本打算问下阮白情这几天的和林家人相处的怎么样,结果电话打通没说两句,发现她在那边啜泣。
“林士觉...他……惹你了?”彭真颜听到她开始哭出声。
“颜颜,他对我总很生疏……不管我怎么真心对他,他还是不知道,总是戒备我...”她哭的不大声,说话却断断续续的,旁人听着也很伤心。
“他干啥了?”彭真颜问。
“有些事情明明很重要,他总是不告诉我,我问起来,他也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就搪塞过去。”
阮白情没心思打车,就沿着林家出门的人行道走。
“比如呢?”
“他去医院...我问他,他不肯说详细的...”
“就这样...?”
“还有很多时候,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阮阮,你有没有想过...林士觉...现在的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了...”
阮白情听着冬日宁静的周围,也听到彭真颜这句。
“在你们结婚前,他请我吃过饭...他让我不要告诉你...我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事,可是你知道吗?他只是问我一些很简单的问题罢了,比如你喜不喜欢镂空的婚纱裙摆这样...我当时在想,这个问题不是应该直接问新娘吗?所以我问他,他顿了很久,说了句,我不知道她乐不乐意...”
“阮阮,你在听吗?你们结婚了,我看得出来,他每次面对你都仿佛如履薄冰,好像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阮白情原路返回走回去的时候,心中像铺开了几层黑夜。
彭真颜说得对,他的小心思,无论是刻意模仿蒋羽钊,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沉默寡言,在她面前,似乎都是无效的,仔细想来,他从来都是看不出情绪。
客厅里没有他,上楼才发现他坐在床边,对着电话里说,
“徐立州,我想要一份健康证明。”
“你的健康,你能证明什么?你不适合这个手术...这个证明我开不了。”徐立州不知道他突然的要求,关于手术,他一开始就不建议做。
“你帮我。”林士觉声线依旧暗淡,声音中却有不容拒绝的音色。
阮白情听不到电话那边说的,这一刻,她想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原谅你了,以后去医院前要告诉我。”
可是,她突然不敢靠近他,因为她听到,
“小白想看,这个手术对她来说很重要。”
外面似乎起风了,她看他挂掉电话,拿起身边那个备忘录的本子,在上面写着。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8 00:11:00 +0800 CST  
分了两次发(应该没吞 晚安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8 00:16:00 +0800 CST  
【我突然释怀的笑
笑声盘旋半山腰】
她像个呆滞的木偶,失去了去面见他的勇气。
看着诺大的房间,他一个人坐着,犹显孤寂。
就在她打算进一步怎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听到林士觉的手机有震动声,好久了也不见他接。
他突然蹲下去在抽屉里面翻找起来,似乎又没找到,阮白情看他手里攥了一个硬硬的小盒子,是她遗失的那枚戒指,找到后,林士觉又将其放入原位。
管家从走廊经过,看到阮白情愣了神望着林士觉,
“太太,您要不去管他的话,他会一直这样……”
见阮白情神情迷惑,管家复又说道,
“少爷...经常情绪低落,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人,也不吃饭,自从和您结婚后,才话多一些。”
阮白情听完又看向林士觉。
他的眼神一直是看向一个地方的,放空状态。
管家说完就走了,不久,阮白情看到他起身,走向阳台,接着就听到酒瓶开启的声音。
她再也忍不住了,跑进去看他,黄色的液体从透明的瓶中消失迅速,他像一个渴望水的人,仿佛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你做什么?”她上前拦下他的手。
见他不说话,她又吼了一句。
“喝这么多,疯了吗?”
林士觉眯着眼看她,
“小白,我就知道我喝这个就可以找到你...”
阮白情看着他迷醉的眼睛,一时语塞。
林士觉指着阳台上的一个角落,说,
“那里是小喵的窝。”
他看着那个角落露出温暖的笑。
“士觉,以后不能这样喝酒了知道吗?”她用力捏捏他的手心。
“那天下雨了,我出门的时候摔倒了,它见门开着,就跑出去了。”
他说完看着她,
“可能是待在这里太痛苦了。”
阮白情知道他在说那只猫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
“可我就是不会放过你们...”他的眼睛里突然布满了疯狂。
“我那么珍惜你们,你们都对我不屑一顾,我对你们的好都被弃如敝屣,如果你们想逃走,就杀了我,我死了,你们谁都自由了。”
“士觉你胡说什么呢?”阮白情情绪也激动起来,她摇着他的手腕。
他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痛感再次传来。
在她恍神的期间,他又举起酒瓶,一瓶烈酒已经快见了底。
她慌了抓住他的手,却不小心撞掉了瓶子。
这一声似乎惊醒了林士觉,阮白情看到他抬头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徐立州因为担心林士觉,电话里感觉他的情绪不对劲,下班立马开车来林宅,刚进门就听到楼上的声音,便直接上楼,之后就听到林士觉几近疯狂的话,
“假如有一天我像他一样,,你还会这样担心我吗?”
阮白情看他意识混沌,一个劲的喊他名字,林士觉全当作是她在不耐烦,便自顾自地说着。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那么久.....可他出现后,你对他那么特别,可我连说出喜欢的机会都没有,我去求他,他说不会和你交往的...可是后来...”他说着手抚上她的脸颊。
“他说你要嫁给他了...之前还能每天见到你,后来便开始躲我...蒋羽钊说得都应验了...你和我做朋友只是因为我姓林...”
“现在我们结婚了。”阮白情拥住他的脖子,不敢看那双充满伤情的眼神。
“以后我们重新养一只猫咪,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它,我会每天陪着你,过几年,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孩...”在她温柔的话语中,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几乎全靠在自己怀中。
“一颗肾不算什么,只要关于你的,我都可以做到,,这样,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他语气软下来问。
阮白情想到那天晚上充满酒气与怨恨的蒋羽钊,空洞着眼神问,
“士觉,如果...他要你的身份呢?你会给他吗?”
可是,林士觉久久不回答,她便又唤了他两声,
“小白...你说什么?”林士觉在她耳边难受地吐气。
可是,阮白情突然没勇气问了。
“我会,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她环住他的后背。
“嗯...”
他慢慢地从她的怀中跌落下去,阮白情刚想叫醒他,徐立州上前扶住了林士觉的身体,
“他昏过去了,”
看到阮白情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徐立州又立马解释道,
“他有点轻微的酒精过敏,今天这已经很好了,只是胃应该有点难受。”
阮白情便低下头去看林士觉,给他掖被角。
“……忘了打招呼,林太太...我是他的同学兼家庭医生。”徐立州本来想质问阮白情为什么一定要林士觉冒险去救一个不值得的人。
听到林士觉刚刚那样的恳求,眼下又看到阮白情眉间全是心疼的神色,便不敢冒言。
“你好,徐医生,我是阮白情,他的身体真的可以吗?他说他做过检查了。”阮白情问。
“我做的检查,没有问题。”徐立州听到这个“白”字,看了看林士觉潮红的脸色,说了医生职业中的第一个谎。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19 00:13:00 +0800 CST  
【你没说出口的安慰
远比我失去的和你家珍贵】
“抱歉……士觉情绪刚有点不好”阮白情在客厅,给徐立州递上茶水。
“林太太可能不知道,我认识他很久了,他大学后吧,他是我治疗时间最长的患者……”
徐立州笑笑,这下轮到阮白情错愕。
“我在华熙医院的神经科,当然了,别的都会一点。”他说完喝了一口茶水。
“神经科?”
“对,他有躁郁症,很久了。”
徐立州似乎没有继续瞒下去的意愿。
“可是他……平时性格很……温煦啊,从来不发火。”
阮白情看着二楼的楼梯口道。
“他就是这样的,刚开始我也不敢这样判断,别的患者摔东西、暴力之类的症状,他都没有。”
“那他会?”
“伤害自己吧,情绪出不去的时候。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他之前有自杀的想法。”
“徐医生,他之前有治疗过吗?”
“有啊,但那些药副作用都不小,记忆力衰退很明显,有次他擅自把药停了,说怕把重要的人事忘了。”
说完徐立州站起身打算离开,走到门边看着发呆的阮白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结婚是因为互相相爱吗?我记得他没有特别喜欢的女生,反正据我了解没有,那么你是?”
“我……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我们是不是相爱呢?阮白情话到嘴边却开始退却。
“我感觉他好像很喜欢你,不知道我的直觉对不对。”徐立州拉开了门。
“自我认识他,他的情绪从来不会表现得强烈,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希望你们过得好,因为他这几年过得不好。”
“我知道他为你付出,都可以获得回报的。”
徐立州看着光鲜亮丽的林宅,无论过多少年,它都是这个宁静的模样。
阮白情回想,他将情绪藏起来,他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疯狂地找东西,将自己周身置于一片寒冷中,脚没有痛感就任由它们去糜烂发肿;失去了有些感觉,在常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可对他来说,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林士觉醒来的时候,阮白情正静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修剪几颗花。
“你醒啦。”阮白情看他在床上动了动,便走过来,一股香气随着钻进鼻孔里去。
林士觉看着逆光中的她,看不清表情,脑中闪出几个自己疯狂的画面,它们十分真切。可他不明白,如果阮白情看到了那样的自己,会是怎样的表现,记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思想放空着,看到阮白情就放下花,小小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揉了揉,说,
“快起来,我妈妈说今天要和我们吃晚饭,我已经答应她了。”一口气连着说了几句“快起来”。
他听着可可爱爱的话,看着她笑了下。
她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我都等了你一天,你还笑我!”
林士觉还是笑,阮白情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皮,表情虎虎的,
“你还笑!”
看到他眼睛里全是笑,便又亲了下他的鼻翼,
“不许笑了!”
“你再笑我……”
“Stop!”
阮白情闻声看过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生。
“这是士觉的新老婆?”她转头看向后面上楼的林母。
林母便用手拍了一下她,严肃着说,
“林士觉从小到大就她一个,你不知道啊,哪有新的旧的。”
又转头向阮白情说,“阮阮,这是你们的姐姐,是士觉表叔的女儿,一直在美国,说起话来有点直……”
林母还没说完,
“你好,我叫周华然,很高兴认识你。”周华然不管不顾抱住了阮白情,又拍了一下林士觉,
“你还真是,结了婚哈,以前摆脸给谁看呢,我都不知道你会笑呢。”
“姐姐……你轻点…他脚受了伤的…”阮白情被她勒住,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哎呦,你俩……”
周华然继续抱着阮白情闹,林士觉说,
“妈,我陪小白回家一趟。”起身便进了更衣室。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21 16:04:00 +0800 CST  
林士觉和阮白情天色刚黑的时候到了阮家。
吃晚饭的时候,阮母说,之前看阮白情那个不着调的样子,还为她的婚事发愁呢,没想到自己这两年就可以抱上孙子了。林士觉低头笑笑不说话,阮白情便拼命地往嘴里扒饭,努力说,吃饭就吃饭,胡说什么呢?
说着便向林士觉努努嘴,暗示他帮自己转移话题。
林士觉只好给阮母剥了只虾,生硬地说,“妈,吃虾。”
阮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继续说,
“这么好的孩子,以后孙子估计也得十分可爱。”
还好阮白情的爸爸解围,拿出一瓶白酒,说,
“咱爷俩喝点。”
说着便满上酒杯。
“不行……”阮白情立马说出口。
“怎么了?”阮爸转头问,阮白情意识到自己要怎么解释林士觉喝烈酒的事情,又不想破坏餐桌气氛,便软软地说了句,
“他……胃不好……”
“没事,爸,我陪您喝。”林士觉笑着回答说,看了看阮白情又看着阮父。
阮白情和妈妈收拾完厨房,林士觉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阮白情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小酌他都能醉成这样,平时一个人喝的那样急怎么做到的。
看着林士觉趴在餐桌上的样子不是很舒服,阮母让阮白情扶林士觉去卧室休息。林士觉抬头看着叫醒自己的是阮白情,懵懵地出口道,
“小白,我想要小孩子。”
阮白情的双颊顿时就涌上了红晕。
一下就不去扶他了,转头别扭地说,
“妈,你看他。”
阮母捂着嘴笑,便去卧室收拾床铺。
这个时候林士觉拉起阮白情的手,眼眸下垂着说,
“可是没机会,他没有机会来到我身边。”阮白情便一下收住了情绪,不知道情绪的悲喜,只知道他说得是自己的真话。
至于阮白情,她没办法立刻就对他说,“胡说什么,我们以后就会有的。”即使下了多大的决心,想怎么去弥补林士觉,她还是没办法去笃定他们的未来一定是幸福的,她总有一种预感,她和林士觉之间的阻碍太多了。
看着林士觉说完无奈地笑笑,她帮他擦掉额头上的细汗,假装生气地说,
“让你以后瞎喝,难受了吧。”

次日清晨,林士觉和阮白情回来的时候,周华然说要带林父林母去美国一段时间,她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坐长途飞机回国,又思念国内的亲人,所以想请二老过去,一为游玩,二为探亲。
转身又揶揄道,“小两口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生活了,造个小崽子出来。”
羞得阮白情说不出话来,林士觉冷冷地回了句,
“几点的飞机?”
自从周华然带着二老离开后,林士觉便给林家的管家、司机和厨师们都放了个假,说让他们等到林家的老人们回来了再上班。
阮白情感觉在林家的日子安静下来。
春天似乎在悄悄来临,褪去冬天的凛冽。
阮白情每天就是摘摘花种,翻翻园圃里的土,不知道为什么,林士觉这几天也一直在家,看着他一心一意地打磨咖啡豆,煮出咖啡来。
阮白情突然想,假如没有过往,他们这样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当年,如果没有蒋羽钊,她会喜欢他吗?
他们在春天来临之前将大多数种子都埋在了土里,阮白情躺在阳台的小毯子上喊累,说过几天在一起种剩下的。
林士觉看着窗外游走的云,说,“嗯。”
过几天,等手术结束了,我好好照顾你恢复健康,我们就可以和他没有任何联系了。
过几天,等手术结束了,他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21 16:05:00 +0800 CST  
医院要求林士觉前一天就住进医院,傍晚的时候,阮白情在卧室里面收拾东西,林士觉站在门边看着她。
“小白……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过得快?”林士觉冷不丁冒出一句。
“快什么?”阮白情将毛巾装进包中,随口应答。
“小姐,可以走了。”赵叔在客厅喊了一句。
阮白情一直在等赵叔从自己家赶过来,听到便拿着小包东西匆匆下了楼。
林士觉在后看着她快速下楼的身影,低低地说,
“这段时间是这些年来我过得最快的,也是最好的。”

楼主 班歌蓝蓝  发布于 2020-03-21 19:03:00 +0800 CST  

楼主:班歌蓝蓝

字数:47218

发表时间:2019-11-17 06: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26 13:32:05 +0800 CST

评论数:16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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