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河川霜雪（古言｜behe不定，虐身心，禁欲系老干部）
（十五）转回主线
刚发过高烧的身体十分无力，葛亮一走，我又躺回了榻上，心中却有些不安。顾河刚刚的样子，像是极虚弱又要强撑，他总是一副要自己扛起所有事情的样子，政事是，对自己是，对我也是。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必再问，否则徒增烦恼。
“殿下，婢子红樱，您有何吩咐。”门口响起了红樱略显稚嫩的声音。
“替本宫梳洗，再准备些简单的膳食。”
穿着粉色宫裙的少女开心地跑了进来：“您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葛医师真是神医！”神医二字刚出口，突然脸色又暗淡下来，我知她定是想起顾河的病情，只得安慰她：“生死有命，顾大人吉人天相。”这样虚假的场面话，其实连我自己也不信，单纯的小婢子却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望着我：“那顾大人一定会好好的啦！”
“是……”我勉强地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朝堂那边见我这几日都未临朝，想必人心浮动，看来我需要在近日就召集尚书省和御史台的人前来议事。只是前几日的奏报公文大多都转到了静园，我实际上对朝中这几日的变化不甚了解。现下顾河又昏迷不醒，似乎也只有我自己前去他书房察看这一个法子。
昨夜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并不想知道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一定要实现的事情。
用过膳食后，我就自己一人去了静园，红樱也被我打发去照看顾河，一会春华过来找我，必定是要扑个空了| ू•ૅω•́)ᵎᵎᵎ春华梅声这几个人都是从我进宫伊始就陪着我的，我们元家自己培养的暗卫。梅声如梅一般沉静，春华虽办事得力，性子却和春日一般聒噪，昨日放我从栖凤殿离开，心里必定已是一番挣扎，今日见我又如此行事，少不得要秉着忠心劝戒我几句——并且我多半还会被包成粽子坐在榻上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饭桶←_←
心里默默“埋怨’推测着春华，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静园，梅声正在指挥着几个宫人扫雪，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庭中那棵傲然而立的梅花树，如血的红梅不知是在昨夜还是今晨绽了出来，枝丫上面还有零零落落散布的积雪。我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树下被扫开了一层的雪上，泛出隐隐的红色，她似也没看到我，此时干脆直直地盯着梅树看，不知在想何事。我再往里面走两步时，扫雪的宫人已看到了我：“参见太后殿下！”
梅声这才看见我，眼睛竟有些红，不过到底是梅声，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失态，依旧显得很是平静：“见过殿下。”她自然地隐瞒了我昨夜高烧之事。
“顾大人整理过的奏报和文件可都在书房？”
“回殿下，还有些在隔间里收着，因为前几日顾大人大病初愈，精力不济，只看得一些，另外的便锁在了隔间，婢子也没有隔间的钥匙，所以殿下只能……”
“好，那便带我去书房。”
“还有些就收在内室的案几上，婢子马上也给殿下拿过来。”
我点点头，便随梅声进了顾河的书房。其实顾河很少在书房处理公事，大多时候都直接在内室批阅整理文件，我也因此从未进过静园的书房。梅声替我开了门，很快便出去了。顾河的书房依旧打扫得很干净，各类书卷籍册都被分了类，整齐地摆在书架上，书房中央的案几上堆的便是这几日的部分公文，我随意打开一卷，上面都是顾河或简短或冗长的批文，连一些州县上民案的杂事也会有简短的处理意见，而这些冗杂的琐事他几乎很少递到我这边来。不得不承认，处理政事的细致与能力，我是万万比不上他的。
“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惊得我扔掉了手中的公文，梅声也在此时推门进来，一只橘色的猫从我刚刚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
“这是……”
“殿下，前几日顾大人刚好些时，在园子外看到这只猫，非要缠着他不肯走，便把它领了回来，不过这猫天性活泼，时常都在附近自己游荡，只会在饿了的时候来寻大人，昨夜雪大，想必在外面饿了一夜，看到书房里有人，便以为是大人吧……”梅声一边解释一边放下抱着的一摞条陈，那猫只围着她的脚蹭来蹭去，时不时拿滴溜溜转的眼睛瞅着我，显得甚是可爱。
“本宫竟不知他也会管起这些动物来了。”我蹲了下来，向那橘猫招手，它居然慢悠悠地踱过来，满意地让我挠它的脖子。其实少时我倒是很喜欢逗弄过去宫中那只总在我们受课时蹿过来的猫，每次休息时那些小郡主与小王爷都玩做一处，我就只在一旁逗猫，若遇着是顾河授课时，还会在逗猫时借了这极佳的掩饰偷偷看他几眼，后来那猫也被我喂得胖如圆球。如今十多年过去，不知这只是否是那只的后代。
“大人向来什么都要管一点的，殿下该比婢子清楚。”梅声难得的笑了，只是我却听出了几分苦涩，不过我也懒于猜想这“苦涩”了。
刚发过高烧的身体十分无力，葛亮一走，我又躺回了榻上，心中却有些不安。顾河刚刚的样子，像是极虚弱又要强撑，他总是一副要自己扛起所有事情的样子，政事是，对自己是，对我也是。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必再问，否则徒增烦恼。
“殿下，婢子红樱，您有何吩咐。”门口响起了红樱略显稚嫩的声音。
“替本宫梳洗，再准备些简单的膳食。”
穿着粉色宫裙的少女开心地跑了进来：“您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葛医师真是神医！”神医二字刚出口，突然脸色又暗淡下来，我知她定是想起顾河的病情，只得安慰她：“生死有命，顾大人吉人天相。”这样虚假的场面话，其实连我自己也不信，单纯的小婢子却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望着我：“那顾大人一定会好好的啦！”
“是……”我勉强地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朝堂那边见我这几日都未临朝，想必人心浮动，看来我需要在近日就召集尚书省和御史台的人前来议事。只是前几日的奏报公文大多都转到了静园，我实际上对朝中这几日的变化不甚了解。现下顾河又昏迷不醒，似乎也只有我自己前去他书房察看这一个法子。
昨夜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并不想知道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一定要实现的事情。
用过膳食后，我就自己一人去了静园，红樱也被我打发去照看顾河，一会春华过来找我，必定是要扑个空了| ू•ૅω•́)ᵎᵎᵎ春华梅声这几个人都是从我进宫伊始就陪着我的，我们元家自己培养的暗卫。梅声如梅一般沉静，春华虽办事得力，性子却和春日一般聒噪，昨日放我从栖凤殿离开，心里必定已是一番挣扎，今日见我又如此行事，少不得要秉着忠心劝戒我几句——并且我多半还会被包成粽子坐在榻上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饭桶←_←
心里默默“埋怨’推测着春华，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静园，梅声正在指挥着几个宫人扫雪，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庭中那棵傲然而立的梅花树，如血的红梅不知是在昨夜还是今晨绽了出来，枝丫上面还有零零落落散布的积雪。我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树下被扫开了一层的雪上，泛出隐隐的红色，她似也没看到我，此时干脆直直地盯着梅树看，不知在想何事。我再往里面走两步时，扫雪的宫人已看到了我：“参见太后殿下！”
梅声这才看见我，眼睛竟有些红，不过到底是梅声，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失态，依旧显得很是平静：“见过殿下。”她自然地隐瞒了我昨夜高烧之事。
“顾大人整理过的奏报和文件可都在书房？”
“回殿下，还有些在隔间里收着，因为前几日顾大人大病初愈，精力不济，只看得一些，另外的便锁在了隔间，婢子也没有隔间的钥匙，所以殿下只能……”
“好，那便带我去书房。”
“还有些就收在内室的案几上，婢子马上也给殿下拿过来。”
我点点头，便随梅声进了顾河的书房。其实顾河很少在书房处理公事，大多时候都直接在内室批阅整理文件，我也因此从未进过静园的书房。梅声替我开了门，很快便出去了。顾河的书房依旧打扫得很干净，各类书卷籍册都被分了类，整齐地摆在书架上，书房中央的案几上堆的便是这几日的部分公文，我随意打开一卷，上面都是顾河或简短或冗长的批文，连一些州县上民案的杂事也会有简短的处理意见，而这些冗杂的琐事他几乎很少递到我这边来。不得不承认，处理政事的细致与能力，我是万万比不上他的。
“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惊得我扔掉了手中的公文，梅声也在此时推门进来，一只橘色的猫从我刚刚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
“这是……”
“殿下，前几日顾大人刚好些时，在园子外看到这只猫，非要缠着他不肯走，便把它领了回来，不过这猫天性活泼，时常都在附近自己游荡，只会在饿了的时候来寻大人，昨夜雪大，想必在外面饿了一夜，看到书房里有人，便以为是大人吧……”梅声一边解释一边放下抱着的一摞条陈，那猫只围着她的脚蹭来蹭去，时不时拿滴溜溜转的眼睛瞅着我，显得甚是可爱。
“本宫竟不知他也会管起这些动物来了。”我蹲了下来，向那橘猫招手，它居然慢悠悠地踱过来，满意地让我挠它的脖子。其实少时我倒是很喜欢逗弄过去宫中那只总在我们受课时蹿过来的猫，每次休息时那些小郡主与小王爷都玩做一处，我就只在一旁逗猫，若遇着是顾河授课时，还会在逗猫时借了这极佳的掩饰偷偷看他几眼，后来那猫也被我喂得胖如圆球。如今十多年过去，不知这只是否是那只的后代。
“大人向来什么都要管一点的，殿下该比婢子清楚。”梅声难得的笑了，只是我却听出了几分苦涩，不过我也懒于猜想这“苦涩”了。
我坐在书房内开始逐个翻看那些文件与上疏。那只橘猫就懒懒得趴在我的脚下，偶尔抬头打个哈欠，倒也温顺听话。大多数的上疏奏报都没什么紧要，唯独一份参奏边镇之一的怀武镇镇将娄庄贪污军户例银的上疏引起了我的注意，顾河在这份附在北境朔州刺史例行奏报中的上疏上重重地划了一笔以示标注，只是其上却没有批注任何意见文字，我想不明白这样一封上疏为何会让顾河感到棘手，如果只是个别的贪污事件，断不至于被这样对待。我大致翻阅完这些文件后，日头都已西斜，橘猫也趴在地上睡着了，我拿起那份奇怪的奏报，准备回葛医师处看看顾河——也不知他是否好些了。
我刚走出房门，橘猫也同我一起走了出来。
春华就站在门外，和梅声一起等着我，梅声依旧表情平静，春华有些气闷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春华却显得委屈了：“殿下知道婢子担心你，还要笑婢子！”
“好啦，我现在可精神的，阿微没同你一起过来？”
“容大人在葛医师那边……好像是缺人手。”
“那本宫也过去看看。”我皱了皱眉“春华你就不必来了，替我去陛下那里问个好。”感到事情可能不太妙。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葛医师的处所在离静园不远的一处小湖旁，似是宫中专门给外来医师居住的驿馆，因宫中只有他这么一位“外来客”，便成了他自己独立的居所。橘猫喵喵地叫着，也同我一起去了湖畔驿馆。
待到我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倒是没看见预想中许多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的景象。红樱在院中同少年一起在捣药捻草，阿微竟也在看着熬药的火侯，宁静祥和。直到橘猫毫不客气地叫了起来，我怕他在这院中乱窜，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原来是只公猫。
顾河已经醒了，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正在任由葛医师为他把脉，见我看他，温和地点点头，似是在示意我他无恙。我隐隐约约猜到昨夜大概是与他同榻而卧了，面上觉得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把头别了过去。昨夜我应该是同他说清楚了吧，不然此刻也不会在面对他时感觉比以往轻松许多，我这样想着。
“我再给你开一个方子，近日就不要再劳累了。请顾大人务必做到。”葛医师似乎是早就知道我在，同我行了礼便出去了。我站在门口同顾河面面相觑，橘猫却嗖的一下从我怀里跳了出去，十分娴熟地跳上了顾河的床榻，开心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顾河也了然地抚摸起了橘猫。
“喵(^･ｪ･^)”
“昨夜的事……朕不大记得了。”
“殿下只是在臣的房间睡着了，半夜发了高热。”顾河低头逗弄着橘猫，又说了一句：“叫花糕，殿下觉得可好？”
“花……糕？是哪两个字？”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这橘猫的名字。
“莲花的花，糕点的糕。”顾河依旧低着头，声音却有些莫名的情绪。
“挺好的，朕来是想问问大人，关于这份奏疏的事。”我掏出那封奏疏，指着他画的标注：“关于此事，大人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顾河抬起头来望着我，表情有些怔愣，不过片刻已恢复如常：“边镇贪污之事，这不是第一件了，之前朝中派出的听监，就有过相关的呈报。”
“那这又有何特殊？”
“有过相关呈报的听监，都是寒门或关内族出身，此次附上来的奏疏，也是逢着新到任的朔州刺史的到任述职才递上来的，而新任刺史杨大人，是四年前平稳南境时成长起来的寒门新贵。”
似是说了太多话的原因，顾河突然停了下来，脸色白了几分，怀里的“花糕”也跳下了床榻。我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只顾着问他政事……本来是看他的病情的……
“咳咳。”顾河终于没有忍住，重重地咳了两声，雪白的袖口又被染红，格外刺目。
“无碍……边镇的镇将都是名门世家出身，只有寒门奏报说明……咳咳咳”
这次却是咳得厉害，我忙坐过去替他拍背顺气：“抱歉，朕……”
“是……咳，臣失仪。”
我刚走出房门，橘猫也同我一起走了出来。
春华就站在门外，和梅声一起等着我，梅声依旧表情平静，春华有些气闷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春华却显得委屈了：“殿下知道婢子担心你，还要笑婢子！”
“好啦，我现在可精神的，阿微没同你一起过来？”
“容大人在葛医师那边……好像是缺人手。”
“那本宫也过去看看。”我皱了皱眉“春华你就不必来了，替我去陛下那里问个好。”感到事情可能不太妙。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葛医师的处所在离静园不远的一处小湖旁，似是宫中专门给外来医师居住的驿馆，因宫中只有他这么一位“外来客”，便成了他自己独立的居所。橘猫喵喵地叫着，也同我一起去了湖畔驿馆。
待到我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倒是没看见预想中许多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的景象。红樱在院中同少年一起在捣药捻草，阿微竟也在看着熬药的火侯，宁静祥和。直到橘猫毫不客气地叫了起来，我怕他在这院中乱窜，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原来是只公猫。
顾河已经醒了，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正在任由葛医师为他把脉，见我看他，温和地点点头，似是在示意我他无恙。我隐隐约约猜到昨夜大概是与他同榻而卧了，面上觉得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把头别了过去。昨夜我应该是同他说清楚了吧，不然此刻也不会在面对他时感觉比以往轻松许多，我这样想着。
“我再给你开一个方子，近日就不要再劳累了。请顾大人务必做到。”葛医师似乎是早就知道我在，同我行了礼便出去了。我站在门口同顾河面面相觑，橘猫却嗖的一下从我怀里跳了出去，十分娴熟地跳上了顾河的床榻，开心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顾河也了然地抚摸起了橘猫。
“喵(^･ｪ･^)”
“昨夜的事……朕不大记得了。”
“殿下只是在臣的房间睡着了，半夜发了高热。”顾河低头逗弄着橘猫，又说了一句：“叫花糕，殿下觉得可好？”
“花……糕？是哪两个字？”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这橘猫的名字。
“莲花的花，糕点的糕。”顾河依旧低着头，声音却有些莫名的情绪。
“挺好的，朕来是想问问大人，关于这份奏疏的事。”我掏出那封奏疏，指着他画的标注：“关于此事，大人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顾河抬起头来望着我，表情有些怔愣，不过片刻已恢复如常：“边镇贪污之事，这不是第一件了，之前朝中派出的听监，就有过相关的呈报。”
“那这又有何特殊？”
“有过相关呈报的听监，都是寒门或关内族出身，此次附上来的奏疏，也是逢着新到任的朔州刺史的到任述职才递上来的，而新任刺史杨大人，是四年前平稳南境时成长起来的寒门新贵。”
似是说了太多话的原因，顾河突然停了下来，脸色白了几分，怀里的“花糕”也跳下了床榻。我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只顾着问他政事……本来是看他的病情的……
“咳咳。”顾河终于没有忍住，重重地咳了两声，雪白的袖口又被染红，格外刺目。
“无碍……边镇的镇将都是名门世家出身，只有寒门奏报说明……咳咳咳”
这次却是咳得厉害，我忙坐过去替他拍背顺气：“抱歉，朕……”
“是……咳，臣失仪。”
（十六）
我手忙脚乱地倒了桌上不知是药还是热茶的水，给他递了过去，本以为喝了会好些，哪知道他虽然咳嗽渐平，却是直直呕了一口血…“殿下……”无力地偏躺下去，闭了眼睛，眉头蹙了起来，似在压抑着什么。
“大人要好好将养身体，朕在想，昨夜必定是与大人做了什么了结，不然此刻心中也不会这样通透，不如朕就放大人回府上吧，只是王妃先前一事，朕觉得她不妥，朕放大人出宫，大人与他和离，你看如何？”我坐在床沿，轻轻拍着顾河紧绷的手，想着把这决定告诉他，他兴许能开心些。
“殿下想要动卫氏？此时为时尚早。”顾河睁眼看向我，神色不明。
“只不过是开个小头，再说朕还会为她赐婚，只是人家还未挑好。”
“臣竟没有发现殿下已经学会掌控他人的……那就请殿下赐婚金城容氏罢，他们门第高贵却缺乏实力，正是合适的人选。”顾河一脸平静地说出这话，似乎话中的人并不是他结发多年的妻，倒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想起之前他对绮罗的种种表现，如此情态反倒让我起了怀疑。
“咳咳，殿下不必怀疑，臣沉疴病体，也不想再耽误他人。”顾河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我有些手足无措，又想起昨夜大约是他带我过来……“昨夜还要多谢顾大人，要不是为了带朕过来。”我还想再说下去，顾河的脸色却越发虚弱：“殿下言重了。”我见情势不对，抬脚便出门去叫葛医师。
葛医师见我叫他，也是急急忙忙走了进去，一阵又一阵的咳声从房中传来，我摸了摸心口处，觉得那里正在为一位重臣的病情而担忧。
“梅声，你们进来搭把手，殿下就请在屋外吧。”
梅声本就一脸焦灼。听此言连忙跑了进去。我倒是难得在她脸上看到这些表情。
也许让梅声嫁给他……
“花糕，我总觉得，比起自己的命，他更在乎别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只是想顺着他的意思……也顺着我的意思。”我蹲下身与花糕大眼瞪小眼，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里面已忙作一团，我却甚是悠闲。
“凌霜讲的话被我听见啦。”背后冷不丁地响起阿微的声音，我才惊觉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你怎么在外面？”
“今天凌霜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如此凶悍，怕是担心着里面的人，别的都看不见了吧。”阿微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花糕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事不以为意。
“欸，阿微……”我一时语塞，只好尴尬地瞅着其时并无动作的花糕，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不动如山。
“我要放他出去了。这一段，该结束了。”
阿微温柔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笑得如沐春风：“可凌霜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想出去呢？”
“他本应是翱翔天空的蛟龙。”我紧抿着唇，对阿微的话不置可否。
“蛟龙也要在水池里歇歇才能飞得更远嘛，何况如今他也飞不动了。”
我手忙脚乱地倒了桌上不知是药还是热茶的水，给他递了过去，本以为喝了会好些，哪知道他虽然咳嗽渐平，却是直直呕了一口血…“殿下……”无力地偏躺下去，闭了眼睛，眉头蹙了起来，似在压抑着什么。
“大人要好好将养身体，朕在想，昨夜必定是与大人做了什么了结，不然此刻心中也不会这样通透，不如朕就放大人回府上吧，只是王妃先前一事，朕觉得她不妥，朕放大人出宫，大人与他和离，你看如何？”我坐在床沿，轻轻拍着顾河紧绷的手，想着把这决定告诉他，他兴许能开心些。
“殿下想要动卫氏？此时为时尚早。”顾河睁眼看向我，神色不明。
“只不过是开个小头，再说朕还会为她赐婚，只是人家还未挑好。”
“臣竟没有发现殿下已经学会掌控他人的……那就请殿下赐婚金城容氏罢，他们门第高贵却缺乏实力，正是合适的人选。”顾河一脸平静地说出这话，似乎话中的人并不是他结发多年的妻，倒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想起之前他对绮罗的种种表现，如此情态反倒让我起了怀疑。
“咳咳，殿下不必怀疑，臣沉疴病体，也不想再耽误他人。”顾河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我有些手足无措，又想起昨夜大约是他带我过来……“昨夜还要多谢顾大人，要不是为了带朕过来。”我还想再说下去，顾河的脸色却越发虚弱：“殿下言重了。”我见情势不对，抬脚便出门去叫葛医师。
葛医师见我叫他，也是急急忙忙走了进去，一阵又一阵的咳声从房中传来，我摸了摸心口处，觉得那里正在为一位重臣的病情而担忧。
“梅声，你们进来搭把手，殿下就请在屋外吧。”
梅声本就一脸焦灼。听此言连忙跑了进去。我倒是难得在她脸上看到这些表情。
也许让梅声嫁给他……
“花糕，我总觉得，比起自己的命，他更在乎别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只是想顺着他的意思……也顺着我的意思。”我蹲下身与花糕大眼瞪小眼，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里面已忙作一团，我却甚是悠闲。
“凌霜讲的话被我听见啦。”背后冷不丁地响起阿微的声音，我才惊觉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你怎么在外面？”
“今天凌霜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如此凶悍，怕是担心着里面的人，别的都看不见了吧。”阿微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花糕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事不以为意。
“欸，阿微……”我一时语塞，只好尴尬地瞅着其时并无动作的花糕，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不动如山。
“我要放他出去了。这一段，该结束了。”
阿微温柔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笑得如沐春风：“可凌霜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想出去呢？”
“他本应是翱翔天空的蛟龙。”我紧抿着唇，对阿微的话不置可否。
“蛟龙也要在水池里歇歇才能飞得更远嘛，何况如今他也飞不动了。”
“你这是打的什么比方……”
“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在外面替你喂它，你进去看看？”阿微推着我慢慢挪动到了门口，门一下开了，红樱端着一盆水同那少年走了出来，我忙同他们作了噤声的手势，而葛医师正收起药箱和杂物。
“我说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休养几日。”
“劳烦你了。”
我隔着半扇门往里面望，又看到梅声正用颤颤巍巍的手去脱他染血的外衣，顾河闭着眼，脸上是还未褪去的病态潮红。
“梅声，我没事的，你不都已经习惯了吗？”顾河柔声安慰着梅声，眼睛也睁开了，沉静而温柔，我生生压下心中突然泛起的苦涩——我们之间，隔了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深沟。不论何时相处，都藏了太多的心事与考量。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渐往庭中挪去
“阿微，我们回栖凤殿吧，顾大人看起来已经没事了。”花糕从那边蹿了过来，我装作到这边找它的样子，顺势拎起他就走。天色渐晚，原本方才还温暖的余晖不知不觉已然消逝，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嗯，天也凉起来了，我们回去。”
“红樱，一会你同顾大人葛医师说一声，本宫同容大人回去了，请顾大人好生休养，这几日的公文就不必看了。”同红樱交代了一下，我逃也似的往栖凤殿走。
也罢，明日就是新的一日了，我还要好好思考一下那个边镇的问题( ｰ̀дｰ́ )
没想到顾河之后果然老老实实地休养了好几日，眼看年关将近，朝野上下都开始忙着年度工作的述职和赏罚升迁，我暂时还不想对让世家看出我的意图，故而对此工作依旧照例，只暗暗留心不再让他们攫取到更多的利益。而宫中则是忙于准备新年的庆祝与奖赏，宫人们大多都喜气洋洋，我也常常往长乐殿去陪陪阿梓，或许是因为每年的宫宴顾河都会出席，小皇帝也想起了自己的三叔，也常常问起：“三叔会不会来之类的问题。”我这个母亲其实做得并不成功，阿梓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也能感觉出来我并不喜爱他，幸而宫中物事甚多，总能有别的东西吸引他，而对他格外耐心的三叔，大概是他心里真正最亲近的亲人了吧。
顾河开始理事之后，我也未再去见他，只是不再把一些能交给尚书省直接处理的杂务也丢给他。
这一年的尾声快到的时候，我将他与绮罗的和离书呈了过去，他也很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将这一封和离书寄给了尚在南境的绮罗，同时下诏赐婚绮罗与金城容氏第三子容与，又赏赐了一些珍宝以作补偿。朝中对此虽有议论，但也尚在可控范围内，卫氏的首领中书令卫冲对自己女儿“被和离”这样的事，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相信朝中众大臣对顾河的存在早有猜测，如今我下诏将绮罗改嫁，朝中也定有多双眼睛盼着我公开早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真相。
在今年最后一次上朝之前，我终于去见了顾河，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坐在七弦琴前面发呆，经过一月的半休养状态，他的气色似是好了些，见我前来，仍是一怔：“臣以为殿下今年不会再来了。”
有些惊讶于他话语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本想附上他看起来冰凉的手，想起之前做的决定，又缩了回去。顾河注意到我的动作，笑容中透出几分勉强：“殿下不必顾虑太多。”
“朕想放你出去了，名正言顺地，堂堂正正地去尚书省。”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花糕乖巧地跳进他的怀里——那日之后我便把它送回了静园与他做伴，听闻此时已是顾河的“座上宾”，与他形影不离地呆在他旁边整日睡和吃。
“大人没有听见我说话吗？还是要朕叫一声东川王……”
“殿下打算明日便让臣上朝？”
“嗯，明日大人也可以回王府了，那边朕已经让人打扫了，仆役也都是新旧都有。”
“谢殿下劳心。”顾河依旧笑得温和，眼睛却只盯着花糕。
“还有，梅声你也带出去吧，朕决定封她做你的侧妃。”
“殿下不必开这等玩笑。”顾河抬起头来，眉眼间满是惊诧：“臣与梅声并无男女之情。”
“朕只是觉得她适合照顾你，还有那个葛医师，朕还没有问过你他的底细，他……”我不想理会他的惊诧，王妃与侧妃，有没有感情本就不重要，何况顾河又会对谁有男女之情？
“殿下原先在边镇被救起时，就是他救治的。那时殿下第一次醒来以后也发了烧，他也戴了面具，大概就不太记得他了，殿下怕是……”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也不大记得第一次醒来之后的事。”
“大人不必再提那些陈年往事，不过这么说来，葛医师于朕也算有恩。”我说出“陈年往事”四个字后，顾河的眸色沉了沉。
“殿下先去问问梅声的意见吧，殿下若想让臣娶她，臣不会反对，但……”
“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在外面替你喂它，你进去看看？”阿微推着我慢慢挪动到了门口，门一下开了，红樱端着一盆水同那少年走了出来，我忙同他们作了噤声的手势，而葛医师正收起药箱和杂物。
“我说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休养几日。”
“劳烦你了。”
我隔着半扇门往里面望，又看到梅声正用颤颤巍巍的手去脱他染血的外衣，顾河闭着眼，脸上是还未褪去的病态潮红。
“梅声，我没事的，你不都已经习惯了吗？”顾河柔声安慰着梅声，眼睛也睁开了，沉静而温柔，我生生压下心中突然泛起的苦涩——我们之间，隔了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深沟。不论何时相处，都藏了太多的心事与考量。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渐往庭中挪去
“阿微，我们回栖凤殿吧，顾大人看起来已经没事了。”花糕从那边蹿了过来，我装作到这边找它的样子，顺势拎起他就走。天色渐晚，原本方才还温暖的余晖不知不觉已然消逝，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嗯，天也凉起来了，我们回去。”
“红樱，一会你同顾大人葛医师说一声，本宫同容大人回去了，请顾大人好生休养，这几日的公文就不必看了。”同红樱交代了一下，我逃也似的往栖凤殿走。
也罢，明日就是新的一日了，我还要好好思考一下那个边镇的问题( ｰ̀дｰ́ )
没想到顾河之后果然老老实实地休养了好几日，眼看年关将近，朝野上下都开始忙着年度工作的述职和赏罚升迁，我暂时还不想对让世家看出我的意图，故而对此工作依旧照例，只暗暗留心不再让他们攫取到更多的利益。而宫中则是忙于准备新年的庆祝与奖赏，宫人们大多都喜气洋洋，我也常常往长乐殿去陪陪阿梓，或许是因为每年的宫宴顾河都会出席，小皇帝也想起了自己的三叔，也常常问起：“三叔会不会来之类的问题。”我这个母亲其实做得并不成功，阿梓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也能感觉出来我并不喜爱他，幸而宫中物事甚多，总能有别的东西吸引他，而对他格外耐心的三叔，大概是他心里真正最亲近的亲人了吧。
顾河开始理事之后，我也未再去见他，只是不再把一些能交给尚书省直接处理的杂务也丢给他。
这一年的尾声快到的时候，我将他与绮罗的和离书呈了过去，他也很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将这一封和离书寄给了尚在南境的绮罗，同时下诏赐婚绮罗与金城容氏第三子容与，又赏赐了一些珍宝以作补偿。朝中对此虽有议论，但也尚在可控范围内，卫氏的首领中书令卫冲对自己女儿“被和离”这样的事，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相信朝中众大臣对顾河的存在早有猜测，如今我下诏将绮罗改嫁，朝中也定有多双眼睛盼着我公开早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真相。
在今年最后一次上朝之前，我终于去见了顾河，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坐在七弦琴前面发呆，经过一月的半休养状态，他的气色似是好了些，见我前来，仍是一怔：“臣以为殿下今年不会再来了。”
有些惊讶于他话语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本想附上他看起来冰凉的手，想起之前做的决定，又缩了回去。顾河注意到我的动作，笑容中透出几分勉强：“殿下不必顾虑太多。”
“朕想放你出去了，名正言顺地，堂堂正正地去尚书省。”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花糕乖巧地跳进他的怀里——那日之后我便把它送回了静园与他做伴，听闻此时已是顾河的“座上宾”，与他形影不离地呆在他旁边整日睡和吃。
“大人没有听见我说话吗？还是要朕叫一声东川王……”
“殿下打算明日便让臣上朝？”
“嗯，明日大人也可以回王府了，那边朕已经让人打扫了，仆役也都是新旧都有。”
“谢殿下劳心。”顾河依旧笑得温和，眼睛却只盯着花糕。
“还有，梅声你也带出去吧，朕决定封她做你的侧妃。”
“殿下不必开这等玩笑。”顾河抬起头来，眉眼间满是惊诧：“臣与梅声并无男女之情。”
“朕只是觉得她适合照顾你，还有那个葛医师，朕还没有问过你他的底细，他……”我不想理会他的惊诧，王妃与侧妃，有没有感情本就不重要，何况顾河又会对谁有男女之情？
“殿下原先在边镇被救起时，就是他救治的。那时殿下第一次醒来以后也发了烧，他也戴了面具，大概就不太记得他了，殿下怕是……”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也不大记得第一次醒来之后的事。”
“大人不必再提那些陈年往事，不过这么说来，葛医师于朕也算有恩。”我说出“陈年往事”四个字后，顾河的眸色沉了沉。
“殿下先去问问梅声的意见吧，殿下若想让臣娶她，臣不会反对，但……”
艾玛刚刚那一段自己都写得好难受，顾大人内心os：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天啦我一直不表白现在妹子真的要跑了还要让我娶别人
“总之大人明日就准备上朝吧，朕呆会会让人送朝服过来，如果大人不方便，也可以过几日再搬出去，朕还有事，就先……”
“关于那次边镇之事，殿下应派人彻查，只是不要惊动明面上的人。”顾河突然又转了话题，突然提起一月以前的奏疏。
“朕已派了心腹收集情况，年关过了便有结果，大人放心。”我截住了这个话头，起身欲走。
“咳……殿下慢走。”
我一路出了内室，不再回头看他，径直去了梅声那里，红樱告诉我，梅声正在煎药，漫着浓浓的药味的房间里，我见到了弯腰忙碌的梅声。她放下手中之事，来同我行礼。
“叫他们过来替你看着吧，本宫有事要同你说。”
“殿下就在这说吧，红樱做事毛手毛脚，不适合来看火。”
我顿了顿，终是开了口：“让你嫁给顾河怎样？”
“不行！”梅声几乎是脱口而出，似是意识到自己反常的失态，又立刻改口：“婢子配不上大人，在殿下面前失仪，殿下恕罪。”
“只是让你去照顾他，本宫明日就放他回王府了。”
梅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中的情绪千变万化。
“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当年也帮我许多，我相信你，何况，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意，这样，不好么，再者，虽然顾河一向在这些事上有些……淡漠，但我想他总不会委屈了你，而且说不定日久生情呢。”我不知不觉换了称呼，梅声当年于我，确实是有恩的，她被派到我身边，给了初入深宫的我许多提点，甚至帮我挡掉过几次来路不明的行刺与加害，所以后来我才让她到静园照顾“监视”顾河。
梅声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末了，终是叹了口气：“殿下可知，我不是殿下的人，更非元太尉的人。”
我脑中有些懵，“你说你……”
“我本就是顾大人的人。”梅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
“……”我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惊？心寒？还是……感动？
“是大人当初安排我照顾殿下，我本是大人在宫中的线人，元太尉有能力将春华送进宫，但并无能力在宫中安排一个接应，殿下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所以殿下，保护您，为您做事，才是我的使命，是顾大人给我的使命，虽然您安排我到这静园时，我很开心，但……您可以让我去照顾大人，但我不能嫁给他，大人的心不在我身上，日久生情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名号于我并无意义，殿下的好意，婢子真的心领了。”梅声停下来，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又转头去拨弄沸腾的药水和药材，片刻又道：“其实大人很苦的，殿下可知……”
“我娶你。”顾河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定定地瞧着梅声，梅声只看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顾河依旧神色淡淡的，又看向我：“殿下。”
“你总是，十分地自以为是，自以为派了人来照顾我……你只是想满足自己那可怜的愧疚之心，此刻也是一样，不知大人还有何事是瞒着朕的，朕今日乏了，只是大人千万记得今日应承之事。”
室内一片静默，而我被欺骗的愤怒与羞耻都涌上心头，我真的非常讨厌这种***纵的感觉，哪怕那是在过去会令我万分欣喜的好意。过了许久，顾河有些颤抖的声音才传来。
“好。”
“关于那次边镇之事，殿下应派人彻查，只是不要惊动明面上的人。”顾河突然又转了话题，突然提起一月以前的奏疏。
“朕已派了心腹收集情况，年关过了便有结果，大人放心。”我截住了这个话头，起身欲走。
“咳……殿下慢走。”
我一路出了内室，不再回头看他，径直去了梅声那里，红樱告诉我，梅声正在煎药，漫着浓浓的药味的房间里，我见到了弯腰忙碌的梅声。她放下手中之事，来同我行礼。
“叫他们过来替你看着吧，本宫有事要同你说。”
“殿下就在这说吧，红樱做事毛手毛脚，不适合来看火。”
我顿了顿，终是开了口：“让你嫁给顾河怎样？”
“不行！”梅声几乎是脱口而出，似是意识到自己反常的失态，又立刻改口：“婢子配不上大人，在殿下面前失仪，殿下恕罪。”
“只是让你去照顾他，本宫明日就放他回王府了。”
梅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中的情绪千变万化。
“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当年也帮我许多，我相信你，何况，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意，这样，不好么，再者，虽然顾河一向在这些事上有些……淡漠，但我想他总不会委屈了你，而且说不定日久生情呢。”我不知不觉换了称呼，梅声当年于我，确实是有恩的，她被派到我身边，给了初入深宫的我许多提点，甚至帮我挡掉过几次来路不明的行刺与加害，所以后来我才让她到静园照顾“监视”顾河。
梅声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末了，终是叹了口气：“殿下可知，我不是殿下的人，更非元太尉的人。”
我脑中有些懵，“你说你……”
“我本就是顾大人的人。”梅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
“……”我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惊？心寒？还是……感动？
“是大人当初安排我照顾殿下，我本是大人在宫中的线人，元太尉有能力将春华送进宫，但并无能力在宫中安排一个接应，殿下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所以殿下，保护您，为您做事，才是我的使命，是顾大人给我的使命，虽然您安排我到这静园时，我很开心，但……您可以让我去照顾大人，但我不能嫁给他，大人的心不在我身上，日久生情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名号于我并无意义，殿下的好意，婢子真的心领了。”梅声停下来，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又转头去拨弄沸腾的药水和药材，片刻又道：“其实大人很苦的，殿下可知……”
“我娶你。”顾河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定定地瞧着梅声，梅声只看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顾河依旧神色淡淡的，又看向我：“殿下。”
“你总是，十分地自以为是，自以为派了人来照顾我……你只是想满足自己那可怜的愧疚之心，此刻也是一样，不知大人还有何事是瞒着朕的，朕今日乏了，只是大人千万记得今日应承之事。”
室内一片静默，而我被欺骗的愤怒与羞耻都涌上心头，我真的非常讨厌这种***纵的感觉，哪怕那是在过去会令我万分欣喜的好意。过了许久，顾河有些颤抖的声音才传来。
“好。”
（十七）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思考起一些以往从未想过的问题，虽然民间对东川王被困于宫中的传闻向来只增不减，批评声也不绝于耳，但朝堂之上的百官宗亲，却鲜少有人提起，即使偶有不明真相的朝臣提起对东川王的敬仰，也往往与他被困宫中之事无涉，也许我从来就低估了顾河的能力，而他被困于宫中，究竟是……是否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傀儡？而那次绮罗来宫中之事，他那样紧张，是否也只是怕我动用我明面上的权力对她不利？我越想越觉得脊背生寒，浑浑噩噩地回了栖凤殿。
我回去的时候，阿微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动琴弦，整个大殿荡漾着“魔音。”
“阿微。”我叫了他一声，才惊觉自己的声音里都透着恐惧。
“欸？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别人的掌控里，你以为了解的人其实比你想像中更加深不可测，你会如何呢？”我想我的眼睛大概是直勾勾地盯着虚空，额上也淌下了汗水。
“你是想说，顾河？”
“嗯。”
“那你怕不怕其实我也是这样？还来同我说这个。”阿微用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一下，笑得意味不明。
“不，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即使你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但我知道你并不想要权力，也不想要用权力去实现什么目的。”
“那你为何要怀疑顾河？”
“他，我看不透……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掌握权力的人……”
“没准是因为他喜欢你呢。”阿微挑了挑眉，我却为这话一惊。
“我不想做别人的棋子，即使是他，我不想再做棋子了，我…不管是为我好也好，为了助我也好…我只是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这些人，总是什么都要计算好，可是凡事都会有偏差……所以我才要拿到这一国之君的权力，这样，无论是世家倾轧，还是朝堂纷争，都应该在我手里结束，可如果顾河只是想利用我控制朝政…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虚妄…”
我竟然对顾河起了猜疑。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会让我迷失，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为什么到最后我竟然贪恋上了这权力？
阿微沉默了，没有说话。
殿内沉闷的空气让我感到无比压抑，我推开偏殿的大门，而顾河就站在门口，闭着眼睛，睁开来时，竟然在流泪。冬夜的寒风料峭，想必是……风迷了眼睛罢。
“殿下怀疑我？”
“不曾……”
“殿下确实也没有信我的理由。”他笑得凄然：“放我出宫也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不知道刚刚那番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我又无法发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臣明日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思考起一些以往从未想过的问题，虽然民间对东川王被困于宫中的传闻向来只增不减，批评声也不绝于耳，但朝堂之上的百官宗亲，却鲜少有人提起，即使偶有不明真相的朝臣提起对东川王的敬仰，也往往与他被困宫中之事无涉，也许我从来就低估了顾河的能力，而他被困于宫中，究竟是……是否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傀儡？而那次绮罗来宫中之事，他那样紧张，是否也只是怕我动用我明面上的权力对她不利？我越想越觉得脊背生寒，浑浑噩噩地回了栖凤殿。
我回去的时候，阿微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动琴弦，整个大殿荡漾着“魔音。”
“阿微。”我叫了他一声，才惊觉自己的声音里都透着恐惧。
“欸？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别人的掌控里，你以为了解的人其实比你想像中更加深不可测，你会如何呢？”我想我的眼睛大概是直勾勾地盯着虚空，额上也淌下了汗水。
“你是想说，顾河？”
“嗯。”
“那你怕不怕其实我也是这样？还来同我说这个。”阿微用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一下，笑得意味不明。
“不，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即使你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但我知道你并不想要权力，也不想要用权力去实现什么目的。”
“那你为何要怀疑顾河？”
“他，我看不透……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掌握权力的人……”
“没准是因为他喜欢你呢。”阿微挑了挑眉，我却为这话一惊。
“我不想做别人的棋子，即使是他，我不想再做棋子了，我…不管是为我好也好，为了助我也好…我只是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这些人，总是什么都要计算好，可是凡事都会有偏差……所以我才要拿到这一国之君的权力，这样，无论是世家倾轧，还是朝堂纷争，都应该在我手里结束，可如果顾河只是想利用我控制朝政…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虚妄…”
我竟然对顾河起了猜疑。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会让我迷失，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为什么到最后我竟然贪恋上了这权力？
阿微沉默了，没有说话。
殿内沉闷的空气让我感到无比压抑，我推开偏殿的大门，而顾河就站在门口，闭着眼睛，睁开来时，竟然在流泪。冬夜的寒风料峭，想必是……风迷了眼睛罢。
“殿下怀疑我？”
“不曾……”
“殿下确实也没有信我的理由。”他笑得凄然：“放我出宫也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不知道刚刚那番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我又无法发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臣明日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这一段更得有点莫名其妙可能。。看起来有点像强行误会但是我个人觉得是很符合凌霜作为一个执政四年的太后的身份的，而且以前她还确实被顾河利用过，这里设定她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心中家国天下的伟人，她就只是一个比较聪明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的普通人，所以当他再次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被控制之后，会出现某种过激思维和过激反应看看历史上那些帝王没少杀自己的亲近之人就明白啦，笔力有限很难表现出这种心理活动，所以这里解释一下。。因为楼楼希望自己的人物是有缺点的，就做了这种处理，如果大家觉得不合适我就直接删掉写后面，并不会影响剧情大致走向……
看看历史上那些帝王没少杀自己的亲近之人就明白啦，笔力有限很难表现出这种心理活动，所以这里解释一下。。因为楼楼希望自己的人物是有缺点的，就做了这种处理，如果大家觉得不合适我就直接删掉写后面，并不会影响剧情大致走向……
身后的阿微从后面拥住我：“好啦，我们去吃团子，至少现在，吃不吃团子！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真的很能讲歪理。”
“欸，这是？”阿微伸手指了指我的脚边，那里躺着一个奇怪的球状木头，面上刻了山海流云的浮雕，我伸手将它捡起来，摸索之间触动了一个松动的地方，一个精巧而灵动的大雁就从木球中钻了出来，似要凌空而起，看着让人甚是喜爱。
“如此巧夺天工之物，莫不是他要拿来送你的？嗯……只是看着也有些年头，难道是你的旧物？”
“我不曾记得我有过此物……那送你好了。”
我现在只要看到和他有关之物便心烦意乱，至于旧物与否，我也懒于追究，我对这个东西，真的是半分印象也无。
最后一次上朝之前的漫漫长夜，在和阿微的吃和喝的插科打诨中度过了。
“你真的很能讲歪理。”
“欸，这是？”阿微伸手指了指我的脚边，那里躺着一个奇怪的球状木头，面上刻了山海流云的浮雕，我伸手将它捡起来，摸索之间触动了一个松动的地方，一个精巧而灵动的大雁就从木球中钻了出来，似要凌空而起，看着让人甚是喜爱。
“如此巧夺天工之物，莫不是他要拿来送你的？嗯……只是看着也有些年头，难道是你的旧物？”
“我不曾记得我有过此物……那送你好了。”
我现在只要看到和他有关之物便心烦意乱，至于旧物与否，我也懒于追究，我对这个东西，真的是半分印象也无。
最后一次上朝之前的漫漫长夜，在和阿微的吃和喝的插科打诨中度过了。
（十八）
上朝的时候，天边泛起隐隐约约的亮光，像是随时会有东西破云而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大殿之上，今日阿梓有些头疼，故而只有我一人临朝——这大约是一个天赐的机会。我站在这看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殿之上，从庄严的九层阶往下看，心中竟然升起了如当年第一次踏上这里时的感觉，那种既踌躇满志，又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好久没有过了。那时顾河站在朝臣队伍的第一个，眼神坚定而温柔，身上都是令我眷恋与仰望的光芒，仿佛看着他，就忘却了所有的胆怯与黑暗。只是今日，还会一样吗？
我怕这四年多不过是我的一场幻梦，我怕他会在今日将我面前的一切都光明正大地收入囊中，我又想要让他磊落地、骄傲地站在这里，依然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东川王顾河，彻底结束或者说改变我们之间病态的羁绊。
朝臣依次鱼贯而入，大多脸上都带着轻松的喜色，是了，今日应该和往年一样，意味着一年辛苦工作官场沉浮的结束，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可以享受一年中最为珍贵的悠闲时日。只是他们恐怕不曾想到，接下来之事可能会让这个新年并不平静。
我原以为顾河会第一个到场，不想他却是在等所有的朝臣都登上大殿。
等到最后一个大臣也入了殿，他才出现在殿门，背后是已经破云而出的耀眼的晨光，虽比起当年显得有些清瘦，却在沉静与威严之余多了一些清雅之气，应是得益于年岁的增长与常年处理政事对气质的沉淀。看着那身庄重典雅的青色朝服，我不禁有些恍惚，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几乎又要再一次沦陷在他的光芒里。
我那样喜欢过的一个人，还是那么的耀眼，他果然应该属于这阳光之下的朝堂。这段路那么短，又那样长，仿佛走过了半生的距离。
大殿之上的大臣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有些新臣并不认识顾河，也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品朝服的人。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他竟然一直望着我，似乎已忘却昨日之事，眼神坦荡通透，我不禁勾起了嘴角，也镇定了下来。
“臣，尚书令顾河，参见太后殿下。”
“本宫今日，是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东川王，尚书令顾河，四年来一直在宫中协助本宫处理政事，却不得自由，这是本宫之大过，愧对我北朝子民。自今日起，东川王顾河恢复自由，行尚书令事，以慰泽我北朝万民，本宫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定当自省，以谢天下，顾大人，请起吧。”我念出这些在我脑中练习过多次的话时，心中依然是忐忑的，我看向我的父亲元太尉，他也用眼神示意我安心——毕竟，我唯一可完全倚仗的就是寒门一派的政治与军事力量。我不知朝臣会如何反应，更不知顾河会如何回应。
果然，朝堂之上议论之声骤起，直到有一个人出来高声喊道：“太后殿下圣明！臣等恭迎顾大人回朝！”
“太后殿下圣明，臣等恭迎顾大人回朝！”
……
顾河转过身，朝众大臣深深行了一礼，而朝堂上那些曾经追随支持过顾河的老臣，竟有人激动地哭了出来。顾河的人望，比我想像中还要高上许多。
他若想颠覆这朝堂，是不是也是举手之功呢？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几乎一言不发的我父亲——其实我暗中调动了禁军，以防不测，我只是想赌一赌，用我并不多的资本。
“臣，谢殿下。”顾河又转过来，声音不大不小，不柔不刚，不卑不亢。
“那今日的议事便开始吧。”自我执政以后，因非帝王，都由我来宣布“议事”的开始。
开始都是一些今年的日常奏报，想必是大臣们早就准备好的年终说辞，大家原本都在盼着这场议事快些结束，准备的也都是些千篇一律的说辞，只是此时有了顾河，气氛也不一样起来。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亲口承认了软禁顾河，怎么可能不掀起半点风浪。
“臣有本奏，殿下身为陛下之母，本当以身作则，为天下妇女乃至天下子民之榜样，不想殿下竟然软一国宰辅，逼迫皇叔与殿下行苟且之事，不知是否应做出一些实质性的“罪己”呢？”中书令卫冲果然站了出来向我发难，我冷笑着正欲回答这护女心切的老头，不想又有世家子弟站了出来，“臣附议。”不多时，殿上已有了十多个世家出身的官员附议。
顾河一言不发，脸也隐在笏板后面看不清表情。我手心开始淌汗，殿上却有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出来，这些世家大族，竟然如此地急不可耐地，要攀上顾河这根高枝。
等到殿上已没人发言时，顾河突然站了出来：“在宫中为殿下处理政事，是臣自愿的，在宫中能与殿下更直接地讨论决策，并无不妥。”
“那为何殿下不愿公开？怕是逼幸之事过于污秽……”
“不得无礼！朝堂之上，怎可对太后殿下口出不逊！”我父亲也站了出来，呵斥那个卫氏的另一名子弟。
“即便有何事，也都是我自愿的。”
“大人与夫人和离，肯定也是……”
“我与容夫人聚少离多，并无他人逼迫。”
“大人向来品行高洁，断不会与他人做那等……所以……”
“做了如何，未做又如何？”顾河淡漠地看着一脸激动的青年臣子，眼中威严之色尽显。
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在做什么？把这些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什么……
“太后殿下勤政爱民，四年来从未有半分懈怠，为北朝安稳尽心尽力，诸位大人却提出这等不堪入耳的传言来中伤殿下，岂非眼界太过狭隘
上朝的时候，天边泛起隐隐约约的亮光，像是随时会有东西破云而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大殿之上，今日阿梓有些头疼，故而只有我一人临朝——这大约是一个天赐的机会。我站在这看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殿之上，从庄严的九层阶往下看，心中竟然升起了如当年第一次踏上这里时的感觉，那种既踌躇满志，又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好久没有过了。那时顾河站在朝臣队伍的第一个，眼神坚定而温柔，身上都是令我眷恋与仰望的光芒，仿佛看着他，就忘却了所有的胆怯与黑暗。只是今日，还会一样吗？
我怕这四年多不过是我的一场幻梦，我怕他会在今日将我面前的一切都光明正大地收入囊中，我又想要让他磊落地、骄傲地站在这里，依然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东川王顾河，彻底结束或者说改变我们之间病态的羁绊。
朝臣依次鱼贯而入，大多脸上都带着轻松的喜色，是了，今日应该和往年一样，意味着一年辛苦工作官场沉浮的结束，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可以享受一年中最为珍贵的悠闲时日。只是他们恐怕不曾想到，接下来之事可能会让这个新年并不平静。
我原以为顾河会第一个到场，不想他却是在等所有的朝臣都登上大殿。
等到最后一个大臣也入了殿，他才出现在殿门，背后是已经破云而出的耀眼的晨光，虽比起当年显得有些清瘦，却在沉静与威严之余多了一些清雅之气，应是得益于年岁的增长与常年处理政事对气质的沉淀。看着那身庄重典雅的青色朝服，我不禁有些恍惚，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几乎又要再一次沦陷在他的光芒里。
我那样喜欢过的一个人，还是那么的耀眼，他果然应该属于这阳光之下的朝堂。这段路那么短，又那样长，仿佛走过了半生的距离。
大殿之上的大臣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有些新臣并不认识顾河，也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品朝服的人。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他竟然一直望着我，似乎已忘却昨日之事，眼神坦荡通透，我不禁勾起了嘴角，也镇定了下来。
“臣，尚书令顾河，参见太后殿下。”
“本宫今日，是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东川王，尚书令顾河，四年来一直在宫中协助本宫处理政事，却不得自由，这是本宫之大过，愧对我北朝子民。自今日起，东川王顾河恢复自由，行尚书令事，以慰泽我北朝万民，本宫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定当自省，以谢天下，顾大人，请起吧。”我念出这些在我脑中练习过多次的话时，心中依然是忐忑的，我看向我的父亲元太尉，他也用眼神示意我安心——毕竟，我唯一可完全倚仗的就是寒门一派的政治与军事力量。我不知朝臣会如何反应，更不知顾河会如何回应。
果然，朝堂之上议论之声骤起，直到有一个人出来高声喊道：“太后殿下圣明！臣等恭迎顾大人回朝！”
“太后殿下圣明，臣等恭迎顾大人回朝！”
……
顾河转过身，朝众大臣深深行了一礼，而朝堂上那些曾经追随支持过顾河的老臣，竟有人激动地哭了出来。顾河的人望，比我想像中还要高上许多。
他若想颠覆这朝堂，是不是也是举手之功呢？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几乎一言不发的我父亲——其实我暗中调动了禁军，以防不测，我只是想赌一赌，用我并不多的资本。
“臣，谢殿下。”顾河又转过来，声音不大不小，不柔不刚，不卑不亢。
“那今日的议事便开始吧。”自我执政以后，因非帝王，都由我来宣布“议事”的开始。
开始都是一些今年的日常奏报，想必是大臣们早就准备好的年终说辞，大家原本都在盼着这场议事快些结束，准备的也都是些千篇一律的说辞，只是此时有了顾河，气氛也不一样起来。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亲口承认了软禁顾河，怎么可能不掀起半点风浪。
“臣有本奏，殿下身为陛下之母，本当以身作则，为天下妇女乃至天下子民之榜样，不想殿下竟然软一国宰辅，逼迫皇叔与殿下行苟且之事，不知是否应做出一些实质性的“罪己”呢？”中书令卫冲果然站了出来向我发难，我冷笑着正欲回答这护女心切的老头，不想又有世家子弟站了出来，“臣附议。”不多时，殿上已有了十多个世家出身的官员附议。
顾河一言不发，脸也隐在笏板后面看不清表情。我手心开始淌汗，殿上却有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出来，这些世家大族，竟然如此地急不可耐地，要攀上顾河这根高枝。
等到殿上已没人发言时，顾河突然站了出来：“在宫中为殿下处理政事，是臣自愿的，在宫中能与殿下更直接地讨论决策，并无不妥。”
“那为何殿下不愿公开？怕是逼幸之事过于污秽……”
“不得无礼！朝堂之上，怎可对太后殿下口出不逊！”我父亲也站了出来，呵斥那个卫氏的另一名子弟。
“即便有何事，也都是我自愿的。”
“大人与夫人和离，肯定也是……”
“我与容夫人聚少离多，并无他人逼迫。”
“大人向来品行高洁，断不会与他人做那等……所以……”
“做了如何，未做又如何？”顾河淡漠地看着一脸激动的青年臣子，眼中威严之色尽显。
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在做什么？把这些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什么……
“太后殿下勤政爱民，四年来从未有半分懈怠，为北朝安稳尽心尽力，诸位大人却提出这等不堪入耳的传言来中伤殿下，岂非眼界太过狭隘
顾河神情是我难得见到的阴沉。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
他突然转过身来，极为郑重地朝我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臣，顾河，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
到最后一叩时，我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顾河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是我几乎不能承受的温柔和坚定。
整个大殿都为这三叩陷入了沉寂。
“殿下可信臣？”他这样问我。
“……”
我本要开口，却哽咽了。
“殿下。”
“本宫会与大人一同，守护我北朝疆土，守护我北朝子民。”我终于说出了多年以前就想说的话，想同你一起，同你一起啊……
终于有朝臣在这陡然而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臣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臣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想起接近五年前的那个清晨，也是顾河与我父亲，向我与阿梓宣誓了效忠。只是今日，情境早已不同。我感到这朝中。终于要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与顾河隔着九层阶梯相望。
我的静川，似乎终于带着光芒走近了我。
这一次，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突然转过身来，极为郑重地朝我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臣，顾河，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
到最后一叩时，我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顾河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是我几乎不能承受的温柔和坚定。
整个大殿都为这三叩陷入了沉寂。
“殿下可信臣？”他这样问我。
“……”
我本要开口，却哽咽了。
“殿下。”
“本宫会与大人一同，守护我北朝疆土，守护我北朝子民。”我终于说出了多年以前就想说的话，想同你一起，同你一起啊……
终于有朝臣在这陡然而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臣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臣等愿为殿下肝脑涂地！”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想起接近五年前的那个清晨，也是顾河与我父亲，向我与阿梓宣誓了效忠。只是今日，情境早已不同。我感到这朝中。终于要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与顾河隔着九层阶梯相望。
我的静川，似乎终于带着光芒走近了我。
这一次，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自己好喜欢这一段啊，君臣什么的真的超萌啊想起了我的诸葛亮啊好啦今天没有了明天也没有了，不要脸地求赞，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一段虽然有些地方处理地也不好但是写出来还是很开心了！
好啦今天没有了明天也没有了，不要脸地求赞，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一段虽然有些地方处理地也不好但是写出来还是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