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现代BG。如果没有遇见你。男主中毒,养成文,

深秋的B城,一阵干冽的微风扫过,树上摇摇欲坠的枯叶不舍的飘离枝桠,在空中盘旋飞舞,最后无声的飘落在地上。
李师傅坐在水泥花坛的边缘,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掐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头。他反复思量,是否该给李继军汇报蓝青的情况。那人在ICU里昏迷了快24小时了。医生说待他苏醒过来,需要尽快手术。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执着的姑娘。李师傅慌乱的按掉,仿佛动作稍一迟疑,江映就会透过屏幕看到自己的两难。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往住院部走去。
“他醒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走廊里的主治医生迎面看到李师傅。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李师傅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蓝青下午被转到VIP病房。他疲惫的连睁眼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但仍不肯睡去。见到李师傅进得病房,急急的拉住他问:“映映怎么样?”
“那孩子找你都快找疯了。不停的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敢接。”
蓝青仰起脖子,费力的喘了口气,闭眼沉默半晌,才用气声说道:“李哥,帮我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开什么玩笑。才从ICU转出来。大夫说你得赶紧做手术,短时间内走不了了。对了,据说这手术,去阜外做最保险。或者……你回美国做?”
蓝青微微摇头道:“就在这家医院吧!不要去阜外。”
对于江映和蓝青之间发生的事,李师傅如今已猜出了八成。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在江映的母亲拜访后,突然避而不见,如今他不肯选择阜外,相信也是不想让江映知道。
“你要是急着见江映,我把你的电话充上电,给她……打个电话交代吧。”李师傅是既心疼江映,又顾着蓝青。欲言又止的出主意。
蓝青胸闷气短得厉害,攒了半天力气,按着胸口道:“李哥,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出差了,三天后约她见面。映映跟了我这么久,我不能只打个电话,也不能不辞而别。总归要给她个交代。”

三天后的傍晚,江映为了按照约定时间去见蓝青,特意和赵佳换了班。查房一结束,她换了衣服,拎起书包就往地铁跑。
自从那日仓促从他家逃离后,江映就再也没见过他。他的公寓一直没人,而且似乎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李师傅说他出差了,江映很清楚这不是实情。她知道那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江映想到的第一个原因,就是Linda的突然出现。
好在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他,只要他还平安,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见面的地点在一个很僻静的咖啡厅。蓝青曾经带她来过几次,她很喜欢这里的摩卡和奶酪蛋糕。
江映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叮咚一声推开门,心心念念的那人却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他面前摆了一份奶酪蛋糕。见到江映,蓝青向柜台里挥了挥手。服务员立刻开始做摩卡。
江映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查看他。他的面色青白,离得近了,能听到他喘得很厉害。江映弯下腰。把手放在他脉搏上,俯身问他:“你看起来不好。一直病着是不是?”
那人虽是带着微笑,却不动声色的移开自己的手臂。
“映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江映听话的坐在对面。迫不及待的问:“她有没有怎么样你?”
蓝青摇头,自顾自的继续说:映映,我要走了。”
看到江映惊讶的张大嘴,他把蛋糕往江映的方向推了推:“我需要回美国了。你也知道,这里对我来说,并不安全。”
“可是春江怎么办?基金怎么办?她在美国,那里就安全吗?”
这姑娘第一个想到的是基金怎么办,却没有问她自己怎么办,想必她对蓝青抱着全然的信任。蓝青听到她这么问,心里似有一根针扎下来。
“我要说的是你。映映,咱们不能在一起了。”
江映手中的叉子铛的一声掉落在盘子里。她疑惑的看着蓝青,不明白他的意思。蓝青在桌下紧紧攥着拳头。
“对不起,映映。我其实没有资格开始一段感情。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境况,都不能给你未来。是我不负责任,但是现在结束也许还不晚。”
江映竟然苦笑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那些日子,我们彼此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蓝青不知怎么正视她,只能低下头,连连说对不起。
“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江映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
蓝青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承认,可是他怎么忍心否定:“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不会有未来。咱们永远不能结婚。Linda会伤害你。你还这么年轻,这么优秀,你需要一段正常的感情。”
“你什么时候走?我是说……回美国?”
“我已经在准备了,很快。应该就是这个月。”
江映举起叉子,切了一大块蛋糕塞在嘴里,再次发问:“你想好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蓝青的双手握拳,抖得厉害,但仍是控制住自己:“没有了。我需要走了。让李师傅送你回去好不好?”
“记得在美国把手术做了。”江映说完低下头,专心的吃蛋糕。一大口一大口的,噎住就喝一口咖啡。她知道蓝青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说一句让她伤心的话。江映不知是什么让他下此决心,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再坚持,又有什么必要?
蓝青见到她的样子,心里无以复加的疼痛。他不忍心再看,撑着桌子站起身说:“映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你是我最信任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3 07:46:00 +0800 CST  
蓝青见到她的样子,心里无以复加的疼痛。他不忍心再看,撑着桌子站起身说:“映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有私人医生。你是最后一个。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人,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棒。加油。”他尽量挺直腰背,不敢回头,快步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他听到江映在他身后大声说:“不就是去美国吗?我也可以!我早晚会去美国当医生,你等着瞧!”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3 07:46:00 +0800 CST  
“回医院吗?跟医生只请了一个小时假。得走了。”李师傅回头问斜靠在车门上的蓝青。
“再等等吧。”蓝青用额头顶住车窗玻璃,看着远处咖啡厅的门口。江映一个人在里面待了超过半小时了。
蓝青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氤氲开,雾气笼罩中,那姑娘的身影终于出现。她背着双肩背书包,快步跑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李哥,跟着她。”蓝青坐直身体。有点焦急的看着前方的出租车。李师傅立刻给油赶上。
江映的车子是往家的方向开,蓝青稍稍放心。快到小区前,出租车在一处医学专业书店门口停下来。
江映双手握住书包肩带,步子比平时要大,几乎是冲进书店。进了大门,看到一排排的高大书架,江映吞咽了几下,想把堵在胸口的委屈咽下去。但是胸口仍是一阵阵发紧。她必须张着嘴,使劲吸气,才能不让眼眶湿润。
在书店里像没头苍蝇一般转了几圈,眼睛才聚焦到英文原版书上。她拽过一个筐,开始往里面装各种书籍。
“不就是去美国吗?我就不信了,我考GRE,我就不怕考试。”她小声嘟哝着。随手扯过一个大部头。
不出二十分钟,江映已经抱着一大摞硬皮原版书,站在了书店门口。这里离家很近,不需要打出租车。江映抱着书往家走。
“回去我就背单词。说走就走,以为我追不上吗?”她用自言自语阻挡眼泪。
无奈这些书实在太沉,没走多远,摞在最上面的书就开始往下掉。江映用下巴抵住书,慢慢蹲下身,捡起书,继续走。一次、两次、三次,倔强的姑娘反复重复这个动作。
“要不要去帮她一下?”李师傅看着反光镜问。
蓝青的喉头梗着东西,不敢张口,只是摇头。他决心已定,他蓝青没有看错人。江映配得上最好的,她如此睿智坚强,从不作生活的弱者。这一次,他必须狠下心。若是能解决HD,解决Linda,也许他还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去看看他的姑娘,还可以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上去帮忙。但绝不是现在。
任性的陷在柔情里,只会害了他们两个人。
终于,江映在一次蹲下身捡书时,失了平衡。所有书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江映一下跪倒。她一边捡书,一边抬头张望,似乎是要找人帮忙,她抬头的一瞬,长发杂乱的垂在脸庞,因为用力,她涨红了脸颊,鼻头和眼眶似乎也是红色。四下无人,她蹲在地上,埋下头把书一本本码放整齐。蓝青看到她肩膀耸动,不时用袖子擦着眼角。
蓝青长叹一声,把头靠在车座上,不敢再看。
“走吧。”他闭上眼睛说了这两个字。
车子启动,离江映那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但是蓝青能看到她再次站起来,抱着书继续前行。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3 10:11:00 +0800 CST  
我得赶紧把这段写过去,不开心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3 11:04:00 +0800 CST  
蓝青坐在病床边,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午饭刚过,很多病人在午休,走廊里一片寂静。他走到卫生间,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衬衫,外面是藏蓝色的毛衣,配深灰色的西裤。
此时李师傅蹑手蹑脚的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鞋盒。蓝青从卫生间出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双软牛皮的休闲鞋。他近来喘得厉害,脚有些肿,只能让李师傅从家里取来这双鞋。
正要出门时,小护士不期然出现在门口。
“十床,你怎么又要出门?外面刮大风呢,你再有两天要手术了,感冒了可就糟了。”
蓝青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戴好。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小护士也拿这个不老实的病人没办法,只能摇着头闪身让开。
外面果然如小护士所说,漫天黄沙,尽管蓝青戴了口罩,仍是呛得咳嗽。
“先去北医那看看吧!”蓝青握拳堵住嘴,一声声气咳。
李师傅知道他指的是江映家,开车上了环路。
“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了。”李师傅操控着方向盘说道。
“李哥,辛苦了。”
“何必这么说,我也希望她们娘俩过上安生日子。这一下不用老搬家了。”
蓝青没再说话,闭上眼养神。他很疲惫,夜里喘得躺不下,半梦半醒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姑娘的笑颜。
车子很快开进那片小区。深秋里的楼群显得有些萧索。楼下没了以往遛弯闲聊的老人。只有几个健身器械孤零零的随风摇摆。
李师傅把车停在老地方。蓝青自己下车,站在一片绿化带里,用灌木遮住自己的身影。抬头仰望那扇窗子。白日里没有灯光,看不到窗里的情形。只能隐约看到那只绿色的雨鞋,鞋里似乎有一丛模糊的绿色冒出来,想来那是江映种植的植物。不知道那小姑娘会在鞋里种什么?想象着她专心浇水,侍弄花草的样子,蓝青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深秋的B城,气温骤降,蓝青没站多久,就已经遍体生寒。在李师傅的催促下,只得上车,赶往下一个地点。
今天他约了一家审计公司的合伙人谈后续合作的事情。这家公司过去为春江做过几个项目,关系良好。这合伙人专业性极强,老实正派,和蓝青很投缘。
“江总,我听说CA最近在做农/商行的审计?”蓝青把对面的茶杯里斟满了茶。两人谈完合作事宜,开始闲聊。
“是的,这案子工作量很大。他们要融资。”江中用手指轻敲桌面,表示感谢。
“不知道以往银行的贷款资料,会不会审到?”
“按道理是要审的。这对于了解银行债务的安全性很有必要。”
“我有个问题想和您讨教。”
江中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互相学习。”
“我最近听说,一些企业用远期信用证抵押贷款。但是进口的商品根本就是亏本的。他们只是以此为由头做贷款,然后去其他地方投资,比如房地产项目。不知您以往在审计过程中,是否遇到过这种问题?”
江中听了倒吸一口气。这种骗贷的手法很隐秘。如果做实,可就不是融资失败这么简单了。这话题太过敏感。
“这种做法确实听说过,但我们审的案子还没有碰到过。”
蓝青微微一笑道:“前几年国内市场棕榈油价格大跌。可是有的企业仍然大肆进口,我开始还不明就里,结果后来看到那些企业开发的地产项目,才恍然大悟。”
江中眉头微皱,国内做棕榈油进口的公司没几家。其中HD规模最大,碰巧的是他们的地产开发也如火如荼。这蓝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青此时一阵急咳,用茶水润了好几次才止住。他按着胸口勉力说道:“没事,江总,今天只是闲聊。我回去让人准备一下后续的合作资料。等您做完农商行的项目,咱们再谈细节。”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3 13:30:00 +0800 CST  
除夕之夜,临近敲钟的时间。电视里终于响起了难忘今宵。妈妈抬手按掉了遥控器的开关。一片红红火火的电视终于归于寂静。
她抬眼望了望江映仍亮着灯的卧室,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妈妈虽不认为蓝青是女儿的所托之人,但是她也暗暗佩服这人的明理。自从上一次自己和他摊牌,江映再也没有去过蓝青那里。她甚至相信,女儿再也没有见过蓝青。这一切都可以通过女儿落寞的言谈举止反应出来。
江映刚从美国回来的那一晚,枕着她的腿,露出的那孩童般的笑容,似乎从此消失了。她每天三点一线的在学校、医院和家之间奔波。她发了狠似的在医院里值班。本来规培生的值班时间就是别人挑剩下的,她甚至还经常帮别的规培生代班。回到家,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都在看书,啃一个个英语大部头。
江映健康圆润的苹果脸,迅速消瘦下去。她把长发剪短了。据说是为了方便好打理。如今的她一张尖脸,配上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眉眼里都是雷厉风行。这种成长让妈妈觉得心疼。她好怀念那个长发及腰,赖在她身上傻笑的江映。
“映映,大过年的,歇歇吧。明天还要早起去舅舅家呢。”妈妈敲门说道。
“您先睡吧。我把这套题做完就睡。”江映头都没抬,对着电脑做题。
她和导师谈了自己要去美国的想法。导师一开始断然否定,说这不可能。中美两国医疗体系完全不同。美国人民都觉得家里出了医生是祖坟上冒青烟,怎么可能把这种好机会留给外国人。但是江映不信邪,她又去网上查了无数资料。给美国的医学院打电话咨询,最后得出一条结论。办法还是有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参加USMLE 考试。相当于美国的行医执照考试。考过了,就可以申请美国的住院医师。
目标明确后,江映开始投入到题海战术。现在她也理解,为什么导师说不可能了。因为这考试实在太难了。一共分四门,每门都难到令人发指。今天她在做第一门的模拟题。做的一塌糊涂,心情很糟。

“那你别太晚了。明天一早要出发。”妈妈嘱咐。
江映赶忙回头:“妈妈,我能不能不去?上次闹的那么不愉快,我不想见那些人。”
“可是,总归是一家人呀。你舅妈又给你介绍了一个医生,这回是门当户对了吧?“
江映“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那我更不去了。我说了多少遍,我不要相亲。”
妈妈走回来坐在她的床上,柔声细语的说:“映映,你这么忙。接触不到别的男孩。你又是博士,没人轻易敢找。不介绍怎么行?”
江映有点烦躁的说:“又拿博士说事。好像女孩子就不该念书似的。我不光是博士,我还要去美国当博士呢!我就要让他们看看,一辈子不结婚,我也养活的了咱们俩。”
妈妈急的拍桌子:“江映,你胡说什么?怎么能不结婚?去美国干什么?找洋人吗?”
“妈,我下定决心了。我要去美国当医生。”江映脸上全写着执着。妈妈这才明白,她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拼命。
“映映,在国内不是挺好的吗?毕业了,找个三甲医院。衣食无忧。去美国,难不是去找蓝青?”
江映被妈妈说的一愣。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以为妈妈不知道自己和蓝青的事。
“不…不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你干嘛还一门心思追到美国去?说分手的是他。你一个女孩子,追在人家身后像什么?”
江映突然觉得什么不对:“您怎么知道是他说的分手?”
妈妈这才意识到说错话,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找过他,让他离开你。他不想和你结婚,身体又那么糟。等你以后作了妈妈,就知道了,没有母亲会允许女儿跟这种人的。”
江映的手垂在腿上,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怪不得美国之行还那么甜蜜,却顷刻间变了天。Linda的出现也许是一方面原因,但她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妈妈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妈妈,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你可以先和我谈呀!他没有错。这让他怎么受的了?”江映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蓝青时,他那惨淡的脸色。他不停的说对不起,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和你说有用吗?你已经彻底陷进去了。直到今天你也不理解我。”
江映用双手捂住脸,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来。
“妈,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吗?求你了。“
妈妈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然,只能转身离去。江映一个人跌在床上,扯过被子,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哽咽,嚎啕大哭。
待到哭得精疲力尽,她掏出手机。上一次给他发短信还是初秋。快要半年没有那人的音信。江映在脑子里一点点的想他的样子。他浓密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睛。丰满的下唇和一侧的酒窝。再不仔细想,会不会就要忘了他的样子了?他会不会也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她按亮屏幕,写下“新年快乐”四个字,隔了好久好久,在下面一行继续写道:“我好想你”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05:42:00 +0800 CST  
写的很着急,忽略错别字啊!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05:42:00 +0800 CST  
蓝青在除夕的下午终于把李师傅劝说回家。李姨一周前已经回四川,和儿女们过年去了。他本来请了一名护工,但回家过年是人之常情,蓝青也给他放了假,还发了一个大红包。如今霜白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等到晚上护士查完房,把病房的大灯关掉。只剩下一盏台灯。黄色的灯光让他不觉得那么冷了。
本来约定在秋天的手术,因为他肝肾的情况,一拖再拖。元旦过后,指标才合格。上手术台前的最后一次检查,发现他已经无法做微创的修复手术,最后只能开胸换了机械瓣膜。
在漫长的恢复期里,他等到了CA审计传来的消息。对农商行的审计中,发现HD在过去几年用信用证贷款的问题。这件事捅出来后,给HD贷款的其他银行风声鹤唳,好几家银行停了贷款,要求重新审核。HD最擅长的是地产,战线拉的很长。如今资金链断裂,即使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无济于事。有几个楼盘已经停工。此事也引起HD的股价大跌。蓝青这招隔山打牛终于初见成效。
这一次他借了巧劲,没有暴露自己,但是他也知道,随着诱敌越来越深入,他的境况也会越来越危险。
那处公寓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毕竟Linda知道了那里,还是搬走为妙。小院儿他只是回去取过一次资料。但一推开那扇木门,仿佛就可以看到江映在院子里晾晒被单的身影。那房子里每一处都是她的气息,他甚至在床头找到了她的长发。蓝青把那头发仔仔细细的收起来,放在一条项链里,锁进保险柜。
眼看时针快要指向十二点。手机里此起彼伏的短信。都是一些朋友和生意伙伴发来的拜年短信。蓝青没有打开一一查看。手机屏幕很快排了满满的消息提示。
此时小护士敲门进来道:“看你的灯还亮着,给你送点饺子吧。”
蓝青按着胸口坐起来连连道谢。胸前的刀口开始痊愈,但切开的胸骨还要几个月才能长好。
“你的胃不好,没给你拿韭菜馅的。”
“谢谢你这么周到。也祝你们全家过年好。”
小护士灿烂着笑着退出去。蓝青侧头看看装在塑料饭盒里的几个饺子,摸了摸,还是热乎的。
按着胸口继续躺回去。他微微蜷起身子。中午开始胃有些不舒服,他没敢碰任何食物。毕竟每次呕吐,对胸前的刀口都是挑战。回想一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
枕头下的手机再次一震,想是快没电了。他摸索着拿出手机。在消息提示的最上方,发信人赫然写着“宝贝”二字。短信内容只有短短四个字,是今天出现频率最高的“新年快乐”。
蓝青慌乱的再次按亮手机,生怕那四个字稍纵即逝。但此时手机嗡嗡振了两声,自己关机了。
他赶紧起身下床,蹲在在床头柜前寻找充电器。却不知被护工放到哪里去了。也许插在墙上,忘了拔下来。想到这里他起身往墙边的插座看去。起的太急,他听到脑子里的血流发出的嗡嗡声,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只有金星闪烁。
蓝青怕自己倒下,凭着记忆弯腰想撑住病床。一只手找到床沿。一只手却按了个空。他整个人失了平衡,栽倒在地上,胸口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呼吸都开始困难。他在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能晕,现在不能。映映发短信来了。
在冰冷的地上坐到浑身发抖,他的眼前才有了些模糊的景物。蓝青使劲闭了闭眼,甩甩头。离他不远处,充电器果然还在插座上。他等不及恢复体力站起来,干脆用手支撑着身体,挪到墙边。颤抖着手把手机插好。他使劲抵着胸口靠在墙上,在等待重新开机的时间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手机终于出现了开机界面。蓝青慌乱的打开短信。在那四个字下面好远好远,还有一行字—我好想你。
他把拇指停留在那四个字上,想感受它真实的存在。手指似乎不受大脑的控制,就要任性的回复,他多想也告诉她,每一次思念她,都能真实的感受到心脏的疼痛。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行。他不能回复。蓝青慢慢解开病号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把手机屏幕贴在胸口那条长长的伤疤上。
“宝贝,你能听见我的心吗?我也好想好想你。”
他就这样坐在地上,在窗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08:53:00 +0800 CST  
赶着做饭,又胡乱写了一段。大家对老蓝的反应满意吗?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08:53:00 +0800 CST  
江映手机上有一个微信群,是春江基金的所有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蓝青自然也在里面。过去他会经常给大家发一些基金的动态,还会写一些感谢和鼓励的心得。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其实大家早就觉察到,自从上一次小辉去世,蓝青请求江映帮忙管理基金后,他就逐渐走到幕后了。
这半年时间里,江映逐渐成为了基金的主心骨。蓝青说要分手,却仍说她是他最信任的人。两人刚分手的时候,蓝青就让李佩佩把基金项目的统筹安排发给江映。新一年的基金预算,比往年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蓝青不确定江映是否会继续留下,在忐忑等待了几天之后,江映开始召集全国的志愿者制定新一年的发展计划。这让蓝青无比欣慰。她是一个有责任感,思想成熟的女孩。她没有因为个人感情的变故,就置工作于不顾。相反,如今的她更成熟果断。她的医学基础,把基金的管理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蓝青让她继续管理基金,还有另外一个层面的考虑。如今江映不再担任他的私人医生,就失了经济来源。他希望江映作为春江的雇员,可以拿一份稳定的薪水。但是这一次江映没有接受。她始终只作为志愿者参与工作。因为她不需要。
蓝青当年帮江映开设的股票账户仍在。江映没有更改密码。而蓝青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听任江映操作股票。
有很多次,江映明明买好了一只股票,等再次登陆的时候,那股票已经被抛空。每次江映咬牙切齿的隔空抱怨后,她会很快发现那人把她的股票卖在了高点。还有几次、江映赌气的把蓝青偷偷帮她买的股票卖掉。一段时间后,她就会看着一路高歌猛进的股价而捶胸顿足。渐渐的,江映在蓝青这种实战培训中,也找到了一些感觉,两人配合渐渐默契。那账户里的收益颇为可观。以至于江映并不需要再找一份工作贴补家用。
江映在春天的时候通过了USMLE的第一门考试。她拿到成绩的第一时间,又给那个号码发去短信。她已经习惯隔三差五的给他写几个字。有时只是一句“早上好”。有时会随手拍一些路边的花草,有时会吐槽不讲理的病人或是科室领导,有时会是一个笑脸或是哭泣的图标,有时会不停的问:“你还好吗?”
尽管蓝青从来没回复过。但江映觉得这就是她的一个树洞。可以让她倾吐她的思念。就算他看不到,她也要和自己说说心里话,否则她可能会抑郁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1:12:00 +0800 CST  
三月底的一天。春江基金的微信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条消息。说春江基金成立五周年,老板要请全国的志愿者到B市大肆庆祝。几个志愿者还晒出了署名是蓝青的邀请函。
江映跑到楼下信箱翻找。并没有来自基金的信。她虽勉力提着一口气,但心情仍是不自觉的往下坠。连这种事,他都会避着她。他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勉强收拾心情,拎着书包挤地铁去上夜班。到了医院,科室的小护士告诉她:“映映,有人找。”
江映穿上白大褂,来到走廊里,只见李佩佩婷婷袅袅站在窗前。
“映映,好久不见。”佩佩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瘦了好多。医院的工作很辛苦吧。”
江映只能苦笑算做回答。
“蓝总让我给你送一份东西。”她说着拿出一个文件夹:“过几天的春江基金大会,他说让你来主持。”
“我?”
“嗯,他很忙,不一定能出席。你最熟悉情况。一切事务你全权决定。这里面有支票。他交代要好好犒劳所有志愿者。辛苦啦,小映映!”李佩佩今天心情特别好。可能是因为蓝青没有见江映,而是让自己代劳的原因。
佩佩放下东西,就笑意盈盈的道别了。江映回到走廊里,打开那个大信封。里面的确有一张数额可观的支票。还有一张主持人的演讲提纲。江映把信封倒过来,一张小小的卡片掉落出来。上面寥寥几个字,是那人的笔迹:
映映。祝贺你通过第一门考试。下面的联系方式,是UCLA一名临床教授的邮件。如需辅导,可与他联系。蓝青
江映抚摸着那签名,露出微笑。他还是看到自己的短信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她安排好一切。他把基金交给她管理,想必自己真的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他也许不会出席。从九月分别到现在,这是唯一可以见到他的机会,听到佩佩说他会缺席,江映的心里也顿时空了一大块。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1:46:00 +0800 CST  
拿着蓝青签字的那张支票,江映头一次有了挥斥方裘的感觉。她决定不给他省钱,第二天就预定了郊区一处五星级温泉别墅酒店。然后又找旅行社订了大巴和旅游路线。所有行程都按最高标准拟定。
江映曾经多次到云贵川偏远地区参与慈善活动,她知道那些志愿者有多辛苦。他们的爱心和努力,不是这一次旅行就可以报答的。
开会这天,江映跟着大巴车,到机场接第一批志愿者。她想起第一次和蓝青去大凉山的时候,她在楼上看到蓝青和所有志愿者一一击掌拥抱。在自己经历了基金的风风雨雨之后,她才开始理解这种感情。这种不是靠物质维系,而是靠共同的信念支持的感情。
晚饭前,全国各地一百多个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到齐。大家聚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围桌坐好。一身黑色小礼服的江映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门口。那人还是没有出现。她深呼吸了几次,拿着演讲稿上台。
“各位兄弟姐妹们,今天,是我长久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以往见到大家,都是在最艰苦的地方,最紧要的时刻。大家都是忙忙碌碌为那些生病的孩子奔波。但是今天,是第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暂时放下担子,来到这里欢聚,放松。我要代表……”
此时大厅的巨型木门缓缓打开。门外的灯光倾泻进来。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映瞬间忘记自己的演讲,看着那身影,脑海里一片空白。蓝青穿了笔挺的黑色西服。打着暗红色的领带。他身后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得很长,那一双腿纤细笔直,迈着步子缓缓往前面走来。
会场里有人认出了他。大家热情的向他招手打招呼。蓝青走到大厅侧面,站在角落里,微笑着把一只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大家继续听江映的发言。
江映这才回过神,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春江基金的成立,是出自一个单纯美好的愿望。谁都不愿意经历病痛的折磨……”她看向那张瘦到凹陷的脸颊,继续说道:“我们更不愿意看着孩子因为没钱治病而放弃。春江成立以来,救治了几百个重病的孩子。不光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也挽救了他们的家庭。这一切,如果没有你们。我亲爱的弟兄姐妹,春江是做不到的。基金固然重要。但这只基金,最宝贵的财富,是大家的爱心和执行力。今晚,为了我们的欢聚。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为了孩子们,请大家举杯。”江映举起身旁的香槟酒杯,一饮而尽,会场里响起碰杯声,也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蓝青双手抱在胸前,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再一次用骄傲的目光注视着江映。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4:27:00 +0800 CST  
宴席开始,一片欢乐祥和。主桌已经预留了蓝青的位置。大家热情招呼,蓝青笑着慢慢走到座位上。还没坐下,他就招呼服务员倒酒。
“请问您要红酒还是白酒。”穿旗袍的服务员问道。
江映急的几乎要冲过去,连连摆手道:“不行。”
“只是一点红酒。今天高兴。破一下例。”蓝青看着江映说。服务员只是象征性的倒了一个杯底。蓝青举起杯子说:“先抱歉,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迟到了。我先自罚一杯。”
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知道蓝青从不饮酒,不忍让他多喝,赶紧说道:“不算罚,我们大家一起吧!”
席上都是年轻的志愿者,并不是商场上长于应酬的人,也没有灌酒的习气。大家一起干了这一杯。蓝青没有放下空杯子,继续站着说道:“我这一年多事务繁忙,多亏大家帮我打理基金。我要郑重的说一声感谢。”随后他特意面对江映,眸光闪烁,含笑低声说:“映映,谢谢。”
江映低下头,她不需要他感谢。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而且她很珍惜这机会。不是所有女孩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有这种锻炼经历的。她只是握着杯子摇摇头。然后随着大家坐下。
吃饭期间,大家不停的走来和蓝青江映敬酒。他也会走到其他桌子,和相熟的人碰杯。在江映咄咄逼人的注视下,蓝青把面前的红酒杯装上了温水。
江映发现他起身和走动时,动作有些不自然。以往他都是腰背挺直,可是今天他总会不自觉的含着胸,走得很慢。细看他的脸,比半年前越发轻减。侧面看时,下颚的曲线如刀切斧砍。
桌上的冷盘换了热菜,又上了主食甜点,那人的盘子却始终干干净净。
江映此刻完全忘了自己是宴席的组织者,已经没有了招呼的心情。眼神只是不自觉的跟随着他。
此时一个年纪很轻的贵州志愿者女孩跑来,手里拿了一瓶窖藏茅台。
“蓝总。我是今年新加入春江的。我弟弟五年前,就是被您资助的孩子。奶奶知道我今天来。特意从后院挖出这瓶酒。说要给您尝尝。我们贵州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茅台算一个。“
蓝青撑着桌子起身,连连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女孩把茅台往桌子上一放:“蓝总,我要是把酒再带回去。奶奶会伤心的。要不,今天就用这酒款待大家。”
环顾周围跃跃欲试的目光。蓝青终于点头:“好酒还要和好友一起分享。今天索性开了,大家畅饮。”说着就当着大家面拧开瓶盖。亲自给周围的人斟酒。其他桌子还有很多爱酒的人也跑来,蓝青来者不拒。很快一瓶酒见底。蓝青举起面前的小杯,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一饮而尽。那陈酒醇美辛辣,蓝青被激得一声呛咳。
李师傅一直坐在最远处的一桌。不知何时已站到蓝青身旁。招呼服务员给他上了一小碗米粥。蓝青却没有动筷子,仍是一声声咳嗽。江映眼见他每声咳嗽时,都用手掌抵住胸前。那面色随着声声咳嗽,一点点惨白下去。
他咳得越来越凶,能听到胸口里发出丝丝鸣哮的声音。蓝青慌忙掏出手帕,堵在嘴上。李师傅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他捂着嘴点点头。
“蓝总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李师傅一面说,一面搀起他来。蓝青的脊背更加弯下去。每走一步,似乎都会牵扯到痛处,走得极为小心缓慢。
“蓝总帮了那么多贫困孩子。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糟。怎么好人没好报呢?”桌上一个志愿者说。
“是呀,我在贵州的时候见过他犯胃病。几天吃不下东西。现在好像人更瘦了。”另一个人说道。
“映映,你不是医生吗?去看看吧。我看蓝总脸色白的吓人。”
江映这才猛地惊醒。她放下手里的餐巾。连忙起身,快速追出去。
走到楼道尽头,看到李师傅焦急的和一个服务员说话:“你们这里有热水袋吗?或者烫一点的开水。给我个杯子也行。”
江映拉住李师傅:“他在哪里?怎么了?”
李师傅指指里面的休息室说:“他哪儿能喝酒?胃根本受不了。”
“他的咳嗽声音不对。他到底怎么了?”江映还是抓着李师傅不放。
“嗨,还不是因为那个手术。快三个月了,骨头还是长不上。”
“开胸做的?”
李师傅只得点头。
江映听了,顾不上再问,一推门进了休息室。休息室很大。周围有一圈沙发。蓝青窝在靠门口的沙发上。上半身整个趴在扶手上,一手按着腹部,几乎把身子折起来。他的头枕在一只胳膊上。江映看不到他的脸。
休息室里有厚厚的地毯,江映走得很轻。
“李哥,没事了。这口痰吐出来就好了。”他还是趴在扶手上,闷着声音说。
离得近了,江映才看到他腿上的白色的手帕里,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江映走到他身边,跪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轻轻说:“是我。”
蓝青赶紧抬头,迅速拿起那手帕攥紧,掩去了那抹粉红。
他面前的姑娘,剪去了长发,短发俏皮的微微卷曲。婴儿肥退去,渐渐露出女人的秀丽妩媚。她抬着头,以一种虔诚的目光看着蓝青。问出了她在短信中不断问的问题:“你还好吗?”
蓝青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只得说:“我没事。”
“手术还没恢复,是不是?”
蓝青点头:“胸骨愈合的有点慢。咳嗽起来会疼。”
“肺里还是有些出血?”
“嗯……偶尔。已经好很多了。”
“我给你的短信,你都看到了?”
蓝青无法否认,只得继续点头。
“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回?哪怕是普通朋友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4:54:00 +0800 CST  
“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回?哪怕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回复呀?难到不能像一般朋友那样写几个不疼不痒的字吗?”问题问的咄咄逼人。可是江映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只有小小的抱怨,和满满的委屈。
蓝青用尽今生最大的克制,阻止自己抬起手摸她微翘的短发。思索良久,才吞吞吐吐的答道:“映映,这好难。”
他只能做到不回复,一旦突破这防线,他必定会吐露心声,告诉她,自己有多惦念她。他根本做不到像普通朋友那样回复。他蓝青没有那么强大的自制力。
“但是,我要谢谢你那些短信。”蓝青扯着苍白的嘴角笑起来。没有那些短信,他不知道那些痛彻心扉的长夜怎么熬。
“什么时候再回美国?”江映坐累了,直起身子问。
“很快。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
“我若不做,又怎么能再见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江映平静的站起来说:“我会一直做下去。直到有一天你不让我做了。”
蓝青抵着胃直起身:“永远不会。映映,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知道。”江映往后退了一步:“我要走了。大家还等着我呢。你若是难受的厉害,让李师傅去叫我。”她需要逃离这里,因为那人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引力,让她想要投入那怀抱。可是江映知道,现在还不行。
“好,保重。”蓝青垂下双眸说。
江映顾不得说再见,转身快步走出那房间。她想象着,若那人再叫一声她的名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冲到他怀里。但身后只是一片寂静。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4:54:00 +0800 CST  
困的不行,根本不知自己在写啥了。睡觉了。映映还是走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14:55:00 +0800 CST  
我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所有帖子,我都只能看到当月中的回复。后面的没有了。不光是我自己的,别人的也是。见鬼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22:32:00 +0800 CST  
我刷新只能看到这。后面的都没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4 22:38:00 +0800 CST  
江映盘腿坐在窄窄的小床上。窗户开着,太阳下山后,暑气总算散了些,阵阵微风透过纱窗吹进来,有一丝的凉意。窗口的塑料雨鞋上是一丛胖乎乎的多肉。紫色的叶子泛着白霜,叶瓣整齐得像被人工整理过。
自从初春见了那人一面,此后的日子里,江映只能从别人口中,或是财经新闻上听到他的名字。春江系这一年来一改以往低调的特点。在各个领域全面开花。前几年投资的几个企业如今已经到了收获阶段。江映从佩佩口里知道,蓝青整个上半年,似乎都在国内。
春江基金在这个财年被划拨了一笔巨款。江映对其中的缘由猜测不到,但她隐约能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那人似乎在为什么作准备。也许,这场戏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整个夏天,江映都在和USMEL的第二门考试较劲。这考试分四个STEP,一门比一门折磨人。
今天是查询成绩的日子。美国东部时间上午九点发榜。江映满手是汗,握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就快开始了。
手指有些颤抖的打开系统,输入自己的信息。只看了一眼,她就赶紧把手机翻过来扣在床上。她没有通过,而且分数差了很多。
江映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回想起来,这似乎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考试没有通过。
她平躺下来,伸直腿。努力理清脑子里纷乱的情绪。这段时间,她用考试填满了自己的时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人。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考试通过,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可是他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他对自己的希望,和两人分手的原因毫不相干。她这样拼了命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
抬头看向挂钟,将近晚上九点半。妈妈习惯早睡,已经回房。江映站起身,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刷夜的冲动。
刷夜两个字从来没在江映的生活中出现过。没遇到蓝青之前,忙于生计。遇到他之后,眼里更是没有别的内容。稍有空闲,都用来陪他。真要出去娱乐,江映完全找不到头绪。
此时她想到了大宓。她最近来了B城。煤老板家出身的大宓,在这里也有行宫。她前几天就要约江映。江映忙着夜班和考试,一直没空回复。她掏出手机,打给大宓:
“我想出去玩。你知道什么地方好吗?”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5 12:36:00 +0800 CST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后海的一家酒吧集合。酒吧的特色是蓝调音乐,吸引了一堆半懂不懂的雅痞。环境倒是还清净些。
两人坐在角落里。大宓点了mojito,江映哪里懂鸡尾酒。点了个长岛冰茶,觉得冰茶应该甜甜的,淡淡的,适合初尝者。
“映映,我想在这里呆一段,不想回太原去了。你收留我吧?”大宓拿起橄榄咬了一口,咸得她吐了吐舌头。
“不回去了?你的工作怎么办?”江映用吸管喝酒。真的是凉凉的、甜甜的,很好喝。
“我和…诊所的老板,谈了一段恋爱。最近才发现他和老婆还没离婚。所以……”
江映扔下吸管:“大宓,你是不是傻?和老板谈恋爱。恋爱不成,连工作都丢了!”话还没说完,江映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
“我也是遇人不淑。上学的时候光考试了。哪里见过几个活的男人。这才那么容易被他骗了。”大宓垂下长长的假睫毛。
“算了,分了也好。好在没陷得太深。干脆在这里找工作吧。牙医诊所到处是,好找。”
大宓抬起头问:“你呢?映映,你还好吗?就打算这样一个人了。”
江映笑着捋了捋头发:“我哪有时间?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此时一个肌肉男路过,意味深长的看看江映杯里的酒,犹豫了一下,走过来问:“小姐,一起喝一杯吗?”
江映吓得一激灵。赶紧摆手,把肌肉男打发走。
“这地方不好,咱们走吧!”江映用吸管把酒喝光。拿起书包要结账。
大宓被她抓着手,紧赶慢赶的问:“去哪呀?”
出了酒吧,微风一吹,江映突然觉得脚下发虚,头开始昏沉。她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车,江映和司机说:“麻烦您,去角楼。”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5 12:37:00 +0800 CST  
角楼是小时候江映对B城最深的印象。那时候,每次来北京,父母都会带她来爬香山,然后看夜幕下的角楼。她一直认为角楼是故宫里最有风情的建筑。既有皇家建筑的持重宏伟,又有一种不咄咄逼人的典雅。
大宓趴在护城河边的围墙上,打开了一瓶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啤酒,自己喝了一口,递给江映。
“映映,你真的不考虑我哥哥?他对你可痴心了。”
江映喝了口酒,在微风中摇头,头发交替拂过脸颊。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曾经沧海了?”大宓又问。
“没有那人,我和你哥也不合适。没可能。”
“可是那人都和你分手一年了。你也该往前走了。”
江映扬起脖子又灌了口酒:“我也想呀!可是怎么move on?我见到的所有男人,我都会拿来和他比。没人比他好!”最后一句,江映是冲着河水喊的。
大宓拍她的脑袋:“你才是真傻。他千好万好,也是不要你啦!”
“他没有。他有苦衷。”江映摇了摇大宓的胳膊:“他有很苦很苦的衷。”
“苦衷个/屁!男人都**说有苦衷。我那个**男人还说他老婆家庭暴力呢!他一米八,快二百斤,家庭暴力个/屁!你那个苦衷先生就是不想要你了!”
“他没有…他没有…”江映把头埋在两手中间。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4-05 12:37:00 +0800 CST  

楼主:奉旨睡觉的巨蟹

字数:178905

发表时间:2019-02-28 10: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2 16:56:35 +0800 CST

评论数:728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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