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不会写简介，QAQ所以就不写简介了
2.镇楼图用授权图代替
3.此文暂时没有完结
4.二楼放原址
5.这里木桨(ฅ'ω'ฅ)♪
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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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Podium的大厅忙碌却空旷。大概有一个教堂那么大，去掉陈设，留却一个高顶的空间。天花板垂下品牌标志的彩旗，两边是各种国家来订货的Merchandiser，法语英语意大利语纠缠不清，混杂着各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模特，散落在桌子上的Catalogue，紧张却有条不紊的Sales，大厅尽头的投影不停播放着色彩与材质的特点，把这个空间衬托的像个菜市场。

人声鼎沸却空谷无声。

公司那么多号人，来法国帮忙的机会凤毛麟角，本轮不到吴邪。可之前的大姐突然查出了怀孕，求子多年喜不自胜冲淡了无缘法国的遗憾，好运便落到了吴邪身上。吴邪生性懒散，初闻此消息并不如何感恩戴德，气的阿宁跳脚—阿宁是他的店经理，上海恒隆广场店，几乎掌握了这个品牌全中国十分之一的生意。“公司要一个英语流畅，能干活的，要不是Sara休产假，Shirley突然怀孕，Ben又要结婚，你觉得能轮到你？赶紧给我打起精神，看你萎靡不振的样子。”阿宁语速极快，劈一掌打到吴邪后颈，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上秀结束之后Farewell Dinner，家族的人和老板都在，结束之后快滚回去给我换衣服，七点半之前给我滚到秀场。”吴邪吸了吸鼻子，打了个立正：“报告老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又低下头，凑到阿宁耳边说：“我带着本子，你帮我要模特签名？就第一个出场那大叔，给我们走了十来年了，我特喜欢他！”阿宁回头刚想骂，看见吴邪一溜烟跑走了一边跑还一边飞吻。阿宁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做紧张的收尾，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狠狠瞪了吴邪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eyes on you”指回吴邪。

Omessa在奢侈品界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有人说奢侈品只有两种-Omessa and Others。理所当然的，O家的秀从来都在时装周压轴出场，不在乎曝光率从来不请明星，不在乎周转率所以甘为人后。吴邪曾经问过阿宁为什么我们品牌都在最后一个，其他品牌的秋冬产品都送给明星开始软性营销了，我们品牌还在苦巴巴的卖春夏。阿宁回答他说因为别的品牌早走秀，早铺货，卖了换钱才能开始下一季的准备。我们品牌因为实力雄厚，所以不在乎周转，就是不着急换钱。总之一句话，有钱就是任性。直到吴邪到了秀场，才亲身体验到“有钱就是任性”的具体含义。整个秀场被设计成了空中花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植物间的白色通道就是T台，灯光与树影交相辉映，衬托出如梦似幻的童话世界。

二.

时装秀是一个品牌的门面，是设计师向品牌和大众上交的答卷，也是品牌向媒体和消费者抛出的橄榄枝。O家的秀更是如此，说起来几乎与时尚无缘，回归本我的大地色系和灰蓝色几乎占据了所有Look，放大每个细节都找不到品牌Logo，但Material与Cutting的考究在业内也的确无人可望其项背。在O牌崇尚者眼中，某些Trendy Brand推出的怪兽，狗头，星星印花简直堪比麦当劳儿童套餐赠送的玩具一样廉价。吴邪却不这么认为，每个品牌的成功都不是偶然，检验设计师答卷的不是所谓时尚评论家或是媒体，而是市场。如果狗头，怪兽获得市场青睐从而引领了潮流时尚，还取得了商业回报，那么这个品牌就是成功的。正如同当下社会的现象，如果外表不足够吸引人，谁会用心去了解你的内在？就像自己为了这次来看秀特意管小花借的衣服——Tom Ford的千鸟格Tuxedo，平时大而化之的自己，大概都是月光族，衣服七七八八也买了不少，出席这种场合就衣到用时方恨少，只好临时抱佛脚——幸好发小在时尚品牌杂志做主编，媒体样衣库里借两件出来还是小菜一碟，自己腿足够长，简单熨烫用别针别个裤脚就可以穿穿，不用裁剪，因为穿完是要马上还回去的。

这么想着，音乐就响起来了。吴邪连忙踮起脚尖，视线穿过人海，落在了光影变幻的T台上。一般公司会组织前来法国的所有员工看秀，但基本都在外围的外围，也就是墙角，站着看，除非你是总监级别或以上。吴邪一贯拖沓，到了秀场已接近八点，他也没看见阿宁，只能自己站在墙角的外围。44个Look很快走完，吴邪想起来本子还没给阿宁，接下来就是晚宴，到时候模特都走光了，阿宁一定在补妆或者和其他店经理Social，略一想就大概拿定了主意，抬腿就往更衣室方向跑。无奈看完秀众人散场人太多，吴邪只能一边假装微笑一边Excuse me一边小步挪动，糟糕，还差15分钟就晚宴了！吴邪抬起手表看了一眼，粉红色的卡西欧在西服袖口里隐藏的很好，这时被现了原形，稍一走神没看路就撞上了一个人。吴邪茫然的抬头，看对方一袭黑色Slim Fit的西装，貌似是个亚洲人？来法国的中国同事自己都认识，所以可能是日韩的？还是其他亚洲国家？法语的对不起怎么说来着？正有点尴尬的沉默，吴邪一下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阿宁，也不顾道歉，草草说了句不好意思，拔腿就跑。

“干什么了，喘成这样！”阿宁看着吴邪笑起来。“签……签名啊……散……散场了都……”吴邪一边喘气一边上上下下的掏，本子呢？明明放在裤袋里的……“你还能靠谱点吗？本都没了还要什么签名？就是有本也不一定签的上。”说着又劈了吴邪一掌。看着吴邪懊恼的样子又不禁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走，姐带你，看！世！界！”

其实就是和公司的人聊天。吴邪挺不喜欢这种Social：先赞扬一番对方的业绩，再表示下自己的难处，能做出这番成绩真是靠公司支持，员工努力，VIP给面子等等。最后话题一定会落入奢侈品市场大环境不景气，你看Fendi下降了多少多少，LV又裁员了，Prada开不下去都要黄了，Chanel挺不住压力又降价了，收尾则是股票大幅滑落，人民群众揭不开锅。此间还要忍受无数遍别人对他名字的怪异的赞赏，通常对方会略作惊讶，然后用夸张的口型来一句 What a interesting name！吴邪则会赧然一笑口不对心的重复谢谢谢谢。

烦。透。了。

吴邪删除心里一万个“狗带”表情包，跟着阿宁到餐桌落座。此次的晚宴依旧沿袭了秀场的布置，在绿森林中设置了长条桌，桌子铺白色桌布，上面有本品牌的银制烛台，珐琅花瓶，花瓶里插满了白色郁金香。烛台和花瓶下面则堆满了各色瓜果，竟然全部是真的！可以食用！吴邪不禁小小的惊叹了一下。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套本品牌的瓷制餐具，银质刀叉，吴邪认出是西班牙阳台的图案，白色的瓷胚手绘的金色花纹——所谓低调的奢华。餐具下方压着此次晚宴的菜单，上面一行法语，下面一行英语，头盘，主菜，汤，和甜点，竟然还可以选，每样大概有3-4种备选，菜单的背面是酒水和小食，酒大概有红酒和香槟，具体品类吴邪就看不懂了，总之看起来很高大上。盘子的上方照例有一份橘色盒子的礼物，上面系着品牌Logo的丝带。吴邪有点迫不及待想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但看别人都在淡定的聊天或沉思，自己也就只能装作对银制烛台上的雕刻花纹很感兴趣的样子。

三.

灯光暗下，音乐再次响起，戴着马头面具的Waiter牵着白马从森林里依次走出，环绕所有的长条桌一圈，马儿鬃毛油亮，步伐整齐有力，却没有一声嘶鸣，有种安静的王者之气。O家是做马具起家，称马匹是自己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尊贵的客人，直到现在依旧在自己的每家精品店里最醒目的位置摆放马具产品。不但马鞍，马辔头，马鞭，马镫等一应俱全，还有给马戴的帽子，给马匹梳毛的梳子——甚至有好几种，还有相应的骑士用品。O家红极一时的Jumping靴子是时尚魔头网红模特必备，其实起源于马术。Jumping又称作障碍赛，是马术比赛的最激烈的一项，是考验骑士技术是否精湛的标杆。吴邪也是醉了，自家品牌是做马具起家没错，晚宴上这么大费周章的遛马，还真是，绝无仅有。真是给PR的人跪了，这得是几个诸葛亮才能想出这么个白雪王子和七个小马人的故事啊。

想到这，吴邪嘴角浮上一层笑意。紧接着就有侍者给他上餐前面包，并询问他是否需要搭配甜酒，又帮吴邪和阿宁加了矿泉水。吴邪只说As same as her's，照猫画虎总不会错，跟着老板没亏吃。阿宁优雅的喝了口水，放杯子时用手肘碰了碰狂吃面包的吴邪：“你慢点吃，时尚人士都不吃饭的。”吴邪有点噎住，用手抖了抖面包渣，挺直了背，认命的向椅背靠了靠。公司晚宴的气氛安静的吓人，周围又都是马鬼马神，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来法国帮忙这一周天天起早贪黑，神马法国美食根本没吃，天天中午晚上都是冷食为主，此时更分外想念麻辣火锅。阿宁拿起杯子轻碰了他的杯子一下，圣路易水晶杯发出一声“琮”的悦耳声音，“老板要讲话了。”

Dumas是Omessa的太子爷，却是外姓，由于Omessa三代一口气生了四个女儿，以后的Omessa就由众女婿及众女婿的家族控股。从1837年成立至今，Omessa家族历尽兴衰，内部的人员也分分合合一言难尽。几年前O家股票曾被LVMH集团恶意收购，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家族成员唯有联合抗敌，承诺签名拒不出让股权，才终于保住了O家51%的股权。这场旷世弥久的奢侈品第一大收购案也于2014年以LVMH的全面失败告终。吴邪记得当时自己刚入职，这个Dumas太子爷因为打赢了官司高兴，给所有8.30日前入职的员工116欧元的额外Bonus，而自己由于是9.1日入职，便与这小一万元失之交臂。吴邪又恶狠狠的吃了口面包，什么太子爷，谁规定的时限，欠老子一万块钱。

也就无心去听法国佬的蹩脚英语，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不会在意他听没听，那些认真在听的其实搞不好也在吐槽法国佬的蹩脚英语。哈。哈。哈。吴邪又有点高兴，一会儿结束了小花说他也正好结束在巴黎的采访，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

吴邪早就想好了开溜的方法。老板讲话之后就是晚宴，然后举杯共祝愿今宵好，之后基本就是无组织状态，世界各地这么多人，挑个时间去洗手间然后一去不返大概问题不大。就看小花什么时候给他微信。

【我这边结束了，准备出发，你准备一下，车到你那门口我再微你。】

菜已上到主菜，既然接到了微信，吴邪也无心再吃，就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用手势示意阿宁，就转身出了大厅。关门时身后响起一阵喧闹。

Dumas举杯，用法式英语再次开腔：“It's my great honor to share this exciting announcement with all of you after our fantastic and wonderful show. Kylin Zhang, the man who sits on my left hand side will be in charge of the Greater China Area since 1st. Sep. Let us show our great welcome to him and wish him a successful future with his team.” 说完与身侧的黑色西装男子碰杯。大厅内响起一阵碰杯声，这个任命宣布之前真是一点没有消息露出，这个张老板什么来头，居然在这种场合被太子爷亲自任命，又是去管世界范围内最大的盈利市场——大中华区。

O家公司这群没有Gossip料就食不下咽的八卦精好像刚吃了一百个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一样充满了力量，就算浪费流量，也要八他精光！

一轮小高潮过后，新老板自然要去自己的中国团队打个照面。阿宁思忖着，揣摩着太子爷的用意，在心中打着腹稿，又接到了吴邪的微信【老大，我朋友来找我，明天就回国了，今晚向领导请假，望批复！】阿宁只扫了一眼手机，哪里有空去管吴邪，赶紧补妆整理衣服调整坐姿，争取给新老板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我发帖发的不是时候，为啥要在9月1大家都开学了的时候发呢……被自己蠢哭

四.

果然没过多久，阿宁就看见霍玲引领着Dumas和Kylin朝这边走来。整个中国区来法国的员工坐了两个半桌子，剩下半个桌子是韩国和台湾，这三个桌子组成了大中华区。现在三个桌子的员工都在翘首观望自己未来的老板，整个气氛有点莫须有的沉静。

Dumas先生再次感谢了中国团队为Omessa做出的贡献，并希望大家喜欢此次的秀和晚宴。最后祝大家玩得尽兴，晚上好好休息。说完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拍了拍Kylin Zhang的肩膀，就去其他国家团队的桌子巡游去了。Kylin被大中华区的团队以包抄形式围在了桌子旁边的空地上，他环顾一圈，略点了一下头，举起手中的香槟杯，道：“非常高兴公司给我这个机会回到中国与在座各位共同工作，各位都是Omessa的衣食父母，来到法国工作一定很辛苦，希望各位注意休息。我们回国见。”语毕就抬起杯子向众人示意，继而也抬头一饮而尽，将空杯在空中略顿一顿，侧身向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霍玲点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霍玲自然成为了焦点。

大家都挖空心思的寒暄，拐弯抹角的想从霍玲这里打探出新老板的蛛丝马迹好暗自揣摩今后的相处之道。霍玲时任中国大陆的PR Director已数年，平时的大部分工作就是Social，三言两语打太极，就将话题引至公司下半年的重头戏，Omessa Maison上面。

全球共有四家Omessa Maison，分别位于法国巴黎福宝大道、美国纽约麦迪逊大道、日本东京银座及韩国首尔道山公园。即将开业的上海Omessa Maison是全球第五家，自然是集团里下半年的头等大事。Maison涵盖了所有产品的销售范围，从香水，到家具，甚至包括房子的设计，壁纸的选用。Omessa的家居部门就曾经为一对新加坡夫妇设计宅邸，蓝色羊皮桌面搭配异域之蓝瓷器，起居室里的圣路易水晶吊灯，儿童房里的木马，衣帽间的旋转衣柜，都是Omessa产品。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旋转衣柜有一面墙是专门定制来放Birkin和Kelly！Maison传达的并不是有钱就要任性，而是有钱人如何生活的态度和方法。

“公司很重视我们这个Maison项目，到时候会先在内部招聘的，Kylin也会参与到招聘过程中，有兴趣的同事可以跟HR先报名备案，以后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霍玲知道，这群八卦精要把自己抽筋剥皮，既然不谈重点，至少也要让她们抓住八卦的尾巴，稍微透露点口风。 一晚之内，Kylin Zhang与Linda Huo一举成为Omessa China八卦榜最炙手可热的两颗新星，名字在微信中被煎炒烹炸，火遍大江南北。

第二天回国的飞机上，吴邪翻来覆去睡不着，昨夜玩的太high又宿醉，现在能睡觉反而比谁都清醒。他只能拉着阿宁当救星，“听他们说，咱们要来个新老板？还挺年轻？你见着了？怎么样？给说说呗！”阿宁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就来了精神，反问道：“那他们怎么说？”吴邪道：“说叫Kylin。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吴邪捂起嘴，靠近阿宁：“他们说帅酷屌炸天，那群没见过世面的，见着个穿西装的就当明星，我觉着吧，有点酷，但不能比我酷，要有点帅，但不能比我帅，你觉着呢？快说说！” 阿宁笑了，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飞机平稳落地，时光白驹过隙。夏天就像永远赶不上的潮流，还未能领略其中的奥妙，就恍然到抓不住的衣角，只是当时已惘然。

吴邪到便利店买口香糖时值晚饭时间，排队在收银台前的人蜿蜒成一条长龙，吴邪等下和朋友约到便利店对面的饭店吃饭——自己来早了就索性来买炫迈—吃完饭免不了又去唱K，唱K免不了又要喝酒，喝酒吃炫迈，解酒根本停不下来。等候结账的时候吴邪就盯着对面，看有没有朋友到了，就发现便利店门口有一个连帽衫小哥被阻隔在雨帘之后。

夏天末尾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吴邪结完账，已经过了老半天，那小哥还在执着望天，好像凭眼神和毅力就可停风骤雨。吴邪想反正饭店在对面，总会有人借自己一把伞，就走到那小哥面前把伞递过去，道：“HI～是不是出门着急没有带伞，这雨下的急，你有帽子也会淋透，你先用我的吧！”还未看清小哥相貌就听到一声大喝：“吴天真！你发什么痴呢！看见胖爷爷还不赶紧过来！等我去接你过河啊！”吴邪一看饭店门口那身神膘不是胖子是谁！连忙又把伞塞过去，道：“我朋友来了，你先拿去用吧，我要走了，还我的话加微信，号是吴邪拼音315！”说到一半时人已跑出去了。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下的伞。

五.

阿宁从包里掏出一个橘色盒子放在吴邪面前：“在巴黎跑那么快，还得姐姐我万水千山给你背回来。赶紧给我拿走。”吴邪忙把盒子向阿宁方向挪了挪：“留着和你那个凑一对吧，我得赶紧出去干活，这个月任务三百万呢，要不，姐，你看，给我减点？”阿宁笑骂：“快给我滚！”又转身对吴邪的背影说：“哎～你回来！上次和你说的Internal Recruitment开始了，包括Maison和Office，你看看邮件，提交申请先得得到直属领导批复，才能上交HR。求我？”吴邪立刻扮起嘟嘟嘴，道：“宝宝心里苦……”阿宁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无力的说：“你还是滚吧……”

HR的批复很快下来，吴邪申请内部Transfer，由base in P66 boutique改为base in SH Office，工作内容由sales改为PR Assistant。面试的那些东西一样不少，想是阿宁给写的Comments和向小花请教的业内行情给力非常，再加上一到人生大事的关键点吴邪就有好运加持，这次通过的特别顺利。吴邪本不想到恒隆广场做什么劳什子Sales，他三叔非得让他先从销售做起，学学待客之道，磨练磨练性子，现在吃苦锻炼以后才能忆苦思甜。吴邪自己父母和二叔都是老实本分公务员，三叔又给他们老早就办了加拿大移民，吴邪乐的没有人管，他们就安心的颐养天年不问世事。

吴邪大学学建筑，完全因为他三叔。吴三省是搞房地产的，入行早，关键时刻有决断和魄力，对政策研究的透彻，再加一群马首是瞻的手下，吴三省早几年确实在江浙沪混的很有样子，开发的几个楼盘借了“节能减排”的东风很受政府扶植，一来二去也就试着做一些市政工程，黑白两道都有一些涉猎，在业内被尊称为“三爷”。吴家又仅有吴邪这一根独苗，他二叔榆木疙瘩不曾婚娶，他三叔游戏人间未付真情，本来这接班的重任就非吴邪莫属。吴邪也只能逆来顺受，先混着，搞不好事情会自己解决。（作者有话说：这是双鱼男通病-得过且过，不过再等。实在恨铁不成钢，烂泥糊不上墙。）

着等着，机会就来了。

这次Maison开业的机会相当于上海人事大洗底，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脱离销售苦海。 PR ASS这个职位的工作范畴正好是媒体方向，可学的东西不少，点子好还能接触点什么媒体的模特网红，可谓艳途不可限量。

吴邪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到香港广场的Office改签合同。高层的电梯永远像欲求不满的客户，知道这单生意一定得做，却答应的不情不愿。吴邪到了30楼出电梯的时候，正遇到一个白衬衫青年在候梯，身高相仿，映入吴邪眼帘的是黑发。由于吴邪自己的头发是软软的栗色，纯黑发色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白衬衫仰着头，应该是在看楼层提示。看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吴邪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五官中自己最不满意的，柔和有余坚挺不足，老让别人觉得自己可爱而不是英气逼人。哼，有什么好，戳死和他打Kiss的人，还是自己性价比高。

吴邪径直走向了秀秀的办公桌，放下给秀秀带的外卖星巴克，胳膊肘撑在办公桌隔板，整个身体斜靠在办公桌侧面，下巴朝大门方向飞了一下，斜眼看秀秀道：“刚那白衬衫谁呀？拽的二五八万的。” “嘘！”秀秀拉过吴邪的胳膊，“新来的CEO啊！你不知道？你没看邮件啊！” “噢…知道知道，麒麟才子嘛！怪不得拽。啧啧啧。看起来面熟呢为什么……” “人家是老板，你别大白天做梦了。先把正事办了，合同在这，工作地点，职位，薪资及合同有效时长发生了变化，新职位生效期是9月1号，你看一遍有不懂的再问我，没不懂的地方最后一页签字，中文。”秀秀雷厉风行，又拿出了员工手册，商业医疗保险的通知书等等材料向吴邪一一说明。最后安排了吴邪的办公座位。

“北京有Trunk Show，Linda出差了正好不在，不然你今天最好要去打招呼。哎公司下个月为了迎接新老板我们HR部门要公布一个新的Team Building方案，你运气多好，刚来就能出去玩。”

“什么方案？不就是自己部门玩自己的？”

“不是～这次为了迎接新老板，体现我们团队的多样性和包容性，我们要重新设置一个TB方案。就是由每个部门出Idea，然后公布出来，再由全公司员工以不记名投票方式选出大家最喜欢的Idea——前提是可行性方案——作为奖励，被选定的方案的部门今年的TB budget的成本中心则计算在总裁办公室。这个Idea则会被拿出来在全公司范围内抽签决定人选参与，最重要的是，老板会参与。”

“这个project好啊，要是咱们部门选中了，省下的TB budget可以过节发红包啦！！！新总裁大发！”

“你小声点，这个方案叫O-escape，还没正式announce，估计下周Linda回来就说。”

哎～剩下的等我起来再发吧，睡午觉去了

嗯，睡觉之前先自己水到第10楼

六.

夏末傍晚的余辉温暖明亮，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吴邪快走了几步，将便利店袋子塞进双肩包里，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上车吴邪就傻眼了。

最后的幸运儿一共七个人，所以云彩租了辆GL8。现在只有张起灵旁边有位子，此时的张老板正在闭目养神。吴邪轻轻的将半边身子搭上座位，马上回头环视一圈：秀秀捂着嘴乐，胖子用手在脖子前划了一刀，翻白眼吐舌头做出一个死定了的表情，其他事不关己的人都在高高挂起。吴邪指了一下胖子和云彩，瞪着眼龇着牙“啧”了一声，心说算计老子，等着有你们好看。副驾驶上的云彩见人齐了就请司机开车，回头对吴邪道：“快坐下，出发了。”

吴邪抱着包坐下，看大老板穿了一件黑色皮革拼针织的高领衫，皮革部分有纽花浮雕，下身是Chevignon的贴布牛仔裤，一双高帮登山靴，心里不禁给这身Look点赞，看来老板的品味是很不错。视线一转发现老板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吴邪正在打量自己，就也回看吴邪。吴邪一下就紧张了，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盒真果粒递过去，道：“我买的，路上喝。” 张起灵没接，略摇摇头，回过头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Kindle，旁若无人看了起来。

吴邪自己喝了起来。

也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kindle，白色的新款。吴邪将将看一会，在车上总是无法专心，转头发现张起灵却很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吴邪担心屏幕会突然被他的目光烧出一个洞。吴邪咬着吸管，把头晃来晃去，一会盯着司机，一会回头看看，像屁股生了钉子，坐不住。张起灵看了吴邪的Kindle一眼，仿佛在说不看书？吴邪像得到了某种鼓励，咬着吸管说：“最近没时间下，哎张总你都在哪下啊，自从Kindle人被和谐了资源真的很难找啊。”张起灵看着被吴邪咬烂的吸管，道：“Amazon.”

声音有点好听诶，操，怎么能那么低音炮的。吴邪咧嘴笑笑，眼睛亮亮的，看上去非常诚心的恭维道：“张总厉害。我都下TXT。”

“支持正版。”

吴邪继续保持张嘴笑的状态嘿嘿嘿嘿了几声。心想果然是大老板啊，有钱，连看书都要秒杀我们小老百姓啊。耳边又响起张起灵的低音炮：“你可以下载我的书单。亚马逊。”吴邪喜出望外，嘴咧的更开，一叠声的说好啊好啊你告诉我密码我挑几本哎呀呀太好了省的我自己找了老板大发。

“微信。”

老板要加微信？WTF！在这个Gossip当饭吃的公司，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老板微信加不得！吴邪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对方报了一串数字，吴邪下意识掏出手机输进去。 “哎不对啊，Zhang？我怎么有你啊……”吴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默认头像，名字是ZHANG，位置信息是上海静安区，亦如所料的没有朋友圈。

“伞。”回答依旧洗练。

这老板怎么惜字如金，密码都要告诉我了多说几个字能死啊，不过这个伞是哪个伞是神马意思……活脱脱一个闷油瓶！吴邪恨恨的点开“Zhang”改了名字“闷油瓶”选了标签“公司”按完保存又退回去把闷油瓶删了，改成了“瓶”。

【瓶】：[email protected]/Kylin1122

吴邪回复一个：收到！把手机收回兜里。想了想又掏出来，按了一长串的笑脸表情。

发送。

然而对方没有拿出手机看。

吴邪一路都在想那个伞是什么意思，无心理会胖子说玩杀人游戏的提议。 最后是被胖子的大吼惊醒的。“天真你不是吧，你这口水都蹭小哥衣服上了。都到地方了，你还睡哪！”吴邪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车窗外，夜色四合，树影婆娑。到……了……？ 瞬间清醒了。木讷的接过秀秀递过来的湿巾，擦掉张起灵肩膀上口水参杂真果粒的白色混悬液，吴邪真想把自己打醒。让老板当了自己的人肉靠垫不说，口水流了人家一肩膀，最重要的是居然被胖子等人围观！不知道这饭碗还能不能保住，心底里泛起了“回去如果辞职我要去哪玩”的念头。

张起灵站起来作出要下车的样子，吴邪立刻站起来让路。直到老板下车好一会，云彩来催说已经分完房间快去Check In别耽误晚饭和下面的活动，吴邪才决定下车继续面对自己那无法直视的人生。

他们TB的地点是杭州的西溪湿地，选中的原因很简单，合理范围内的合理预算。但吴邪一直奇怪的是他何德何能可以入选这仅有的七个Lucky Dogs，他入选了还不算，最让人拍案惊奇的是和他关系好的胖子和秀秀也同时入选，是奇迹呢是奇迹呢还是奇迹呢。

七.
晚餐的BBQ是在室外泳池的旁边，两个长条桌并排摆放。一个上面摆放了各种食材饮料酒水，吴邪他们坐在另一个桌子上。酒店提供烤制服务，菜品直接送到嘴边，但也可以客人自己动手，增加了晚餐的趣味性和参与性。秀秀去烧烤大师傅那学艺去了，桌子只剩张起灵，吴邪，胖子，云彩还有财务部和IT部的两个年纪稍长些的女同事，都已婚已育，逮到空闲正在交流育儿经。
吴邪小声的问胖子怎么这么巧他们几个人一组，胖子说这你真得谢谢你胖爷爷，胖爷爷山人自有妙计，小天真你跟着胖爷爷混，还不吃香的喝辣的。胖子顺着吴邪的目光看见云彩正让张起灵给她以泳池为背景拍照片，拍完握着手机和张起灵一起看，嘴凑在张起灵耳边笑着说些什么。胖子哀叹一声，道：“世界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有一桌好吃的，却悲伤的吃不下去。”吴邪吐出来一口花生壳，用手扔桌子上，幸灾乐祸道：“恭喜你失恋了。”胖子干了手上的啤酒，吁出一口气，道：“你不也一样！”吴邪刚想嚷嚷说我怎么就一样了，秀秀拿着两串烤辣椒回来了，分吴邪一串，用自己那串朝泳池那边点一点，道：“那边要开始唱歌了。”
他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半，这个度假酒店原本就有一群闺蜜聚会，现在她们已经吃完饭，露出漂亮的脚踝和修长的腿坐吴邪他们桌子对面的泳池旁边阳伞下喝酒聊天。泳池的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几个女孩围着音响，请服务生做最后的调试。
前奏响起，一个细高挑的女孩双手握住麦克风，很虔诚的看着屏幕开唱：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情不自已
不能再熟悉的旋律，被一个比原唱清澈的声音娓娓道来，大家一时都停下了话题。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
是过路人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
对方的
一个眼神 一个心跳
一种意想不到 的快乐
好像是 一场梦境 命中注定”
吴邪看到云彩已经举起双臂，随着节奏摆动起来，胖子在自己身旁跟着拍掌。两个大姐举起手机正对着人家姑娘拍照，张起灵侧着脑袋，像在思考。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
难道是天意”
吴邪也跟着轻轻合唱：“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一曲完毕，大家热烈的掌声弄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另一个穿超短裙的女孩接过麦克风，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笑意：“我们唱完了，对面的朋友来一首！”其他女孩也跟着笑起来，纷纷附和拍掌来一首来一首！
啪的一声，胖子的大肉掌拍到吴邪肩膀上打的吴邪一个趔趄。
“来来来我们天真唱哪首，胖爷给你点去！咱们输人不能输阵！”
秀秀呸了一声，大声道：“咱们吴邪怎么输人了！我从小听吴邪唱歌长大的！吴邪可是我偶像！小时候还要嫁给他呢，是不是~吴邪！唱去！”
吴邪站起来走到对面那迷你裙面前接下了话筒，引发对面女孩群的一阵尖叫。酒精将吴邪的脸颊镀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更显的轮廓柔和，唇红齿白。他选了一首自己上学时最喜欢的王力宏的歌，继续站在对面看着大屏幕。女孩们已经对着他的侧脸举起了手机。
【不可能错过你】
唱了一小节之后，O家公司的人全部站起来，两个大姐干脆拿着手机遥远的录像，秀秀激动的随着轻快的节奏一跳一跳的像个小女孩。吴邪眼神过去的时候云彩也笑着对他挥手致意。
有时候只需要一首歌就会想谈恋爱
忘掉不自由钱会花很多朋友责怪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朵玫瑰在我心盛开
就在这个时候彩虹跟着跑出来
那是你的微笑你的爱”
吴邪用手指将那群女孩挨个指过，最后用手抚在自己心口，歪着头，眼神亮晶晶。女孩们开始推举一个女孩要给吴邪献花。吴邪就转身朝着自己Team的方向。
不可能错过你
缘份这件事有够奇怪我不期待却偏要来
不可能错过你
爱情总叫人迫不及待
多么愉快
自由自在”
隔着一个泳池，吴邪朝对面挥手。变幻的光影被泳池的波光粼粼打碎成闪烁的水晶，映在张起灵漆黑的瞳仁里。张起灵反而安静的坐着。和旁边喧闹格格不入却又安静统一，黄色灯光削弱了他如刀刻般五官的凌厉，带着一种认真的表情陷入了沉思，或是回忆。
吴邪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少女尖叫和一张纸巾。胖子一把抢过纸巾，道：“这么快就收情书啦？来胖爷给你们念念。”却是一串电话号。吴邪喝了口啤酒，笑着说：“宝剑赠英雄，美女电话，送你右手。”胖子呸呸呸，说你才是重灾区呢，追你哥哥我的都能从香港广场排到中南海，你胖哥哥我都Just Don't Care！今天出来玩，咱们还没喝一杯呢！来来来，小哥，秀秀，云彩，哎那俩姐姐给个面子别录啦！掐了别播啊这段！咱们！走！一！个！”

八．
吴邪是被胖子的呼噜声吵醒的。胖子的喉咙里似乎有一台永动拖拉机，房间里静谧的空气就是它犁也犁不完的地。吴邪从被窝里爬起来，按亮手机，12点过一点，等于自己其实没睡多久？
吴邪和胖子的标间在二楼，这个度假酒店一共三层楼，三楼景色较好的房间让那些女孩包了，一楼只有一间，是院景大床房，余下的空间被分割成吧台，餐厅，一个有着高至天花板的书架的阅读室和一个安装了一整面墙投影幕布的影音室。
吴邪歪在影音室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圆形抱枕,发了个朋友圈。
【长夜漫漫修远兮，屋里有个拖拉机。】
配图是影音室落地窗。窗外阴暗的树木像潮湿的手，捞起坠入情网的心愁。吴邪正看着朋友圈显示出一个小小的1心想谁这么晚还不睡觉，酒店大堂想起了一阵脚步声——前台小妹11点就下班了—这种没有Walk In的乡下度假村是不可能有24小时前台的。吴邪咽下一口口水压一压紧张的心跳，张起灵就在他身边的沙发下坐下来了。
吴邪收起长腿盘坐了起来，依旧抱着靠枕上身直直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张起灵。灰色棉布家居裤，上面也是白色T，黑色的头发像是洗过了，减少了白天那种棱角分明的距离感，取而代之的是很服帖的趴在头上。乖。吴邪脑海里冒出这个词，又马上摇摇脑袋把这个词给赶出去。
“呃……你没睡呀？”
“嗯。”
吴邪手机震动发出呜呜的声音，吴邪看了一眼就马上按了关闭屏幕，任由手机响到沉默。
不知为何不想划开这并不难堪的静。
“你的朋友圈，是胖子？”低沉的声音配合着一地月光，是只让人觉得安心的温柔。
“是啊，实在太大声。没事张总你去休息吧，我今晚在这凑合一晚。出来的时候急，房卡忘拿出来了。”像证明沙发会很舒服似的使劲往下坐了坐，又把抱枕拢在手中挤来挤去。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没动。
过了好一阵子，久到吴邪以为自己睡着了，张起灵浑厚的低音打破了沉默：“我那应该有两个枕头……”
吴邪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痛快起来，道：“那张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去你那挤一晚上？”
张起灵站起身来，朝房间走去。
吴邪在心里bi了狗，想叫你闷油瓶你还真他妈闷。赶紧跟上。
确实有两个枕头。
但只有一床被子。
吴邪选了靠窗方向，侧身躺下，尽可能和对方隔出一段距离。想着要明天早点起来，赶在胖子醒之前就去吃早饭，应该神不知鬼不觉？总之有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犹豫，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任何矫枉过正的嫌疑。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是吴邪先醒的。自己的头窝在张起灵胸膛，对方的胸膛因由呼吸而高低起伏，棉质T恤散发着一种太阳照射海洋的明亮的清新味道，吴邪的身子弯成一个弓型，右脚竟然插在张起灵两个小腿中间，而张起灵撑起的小伞竟然正抵在自己肚脐上方！
吴邪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他先缓慢的抽出脚，再缓慢的改为平躺姿势，再缓慢侧身—平躺—侧身，力图把床的共振降到最低。心终于落地了。
Perfect！
吴邪踮着脚滑进浴室，轻轻的关上门，终于舒了一口气。张起灵昨晚应该洗过了，浴缸旁边有放置显然不是酒店用品的沐浴露——玻璃墙那面的浴帘也是放下的。吴邪一向喜欢早上洗澡，虽然昨晚也淋浴过，但早上不洗就是不舒服，更何况，更何况自己的下半身依旧在勃起。吴邪想起上大学时有玩的比较开的的女生说以后找老公必须符合三个180——180cm，180mm，180㎡——自己当时说自己全部符合还引发了一阵尖叫。对比起张起灵的——早上张起灵那坚硬的触感简直扑面而来！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的体积和重量——吴邪在脑海中描摹那轮廓，简直雄伟！
吴邪喘起来，把水调成温凉也浇不熄身体汹涌泛上的红潮，仰起头，任凭水花冲洒在自己头发再汇集成一缕水柱冲刷着锁骨往下。吴邪握住自己，脑海里残留的坚硬触觉越来越清晰，简直在他的腹部汇聚成了实感——到现在依旧能感受到的抵在自己小腹上沉甸甸的！脑子太乱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吴邪用手迅速的撸动起来，黑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和棉布裤子被撑起的坚硬轮廓不停交错闪现在吴邪眼前，从未出现过的奇妙感觉从下腹升腾，直冲上脑，又沿着心脏往下，滑过坚硬触感汇聚的肚脐上方，最终到手中化为无形。
有那么一瞬间吴邪甚至觉得水声没有盖过自己喘气的声音，手上加快了动作，最后几乎是在虚弱的颤抖中射了出来。
扶着墙又喘了一会儿，吴邪用手向后拢了一下被水流冲散的头发，恢复了一点神志后开始冲洗浴缸。拿过张起灵的ACQUA DI PARMA，嗯，好像就是今天早上白T恤的味道。

九.

吴邪敲门的时候胖子已经起来了，吴邪做出早上空气太好不出去转一圈真是浪费你怎么起来这么晚的姿态，胖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简单收拾一下，吴邪换上了Acne灰色卫衣，浅蓝色破洞牛仔裤，加了一顶Nona9on的棒球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休闲的男版千颂伊。

昨天到的太晚，早上姑娘们都在各处拍照。吃饭的时候吴邪和胖子坐在一起，吃着吃着胖子虎躯一震，桌子上的餐具都要抖三抖。吴邪不耐烦，道：“又怎么了。”胖子笑眯眯的十分瘆人，道：“是歌声里妹妹，还是超短裙妹妹。”

“什么和什么。”吴邪继续喝他的粥。

“你当你胖爷爷是傻子，你他妈头发是湿的！”

吴邪心道尼玛，胖子还真他妈心细如发。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堵住胖子的嘴，还没吃完饭大家就会知道他用了张起灵的帕尔玛之水。吴邪咳嗽一声，低头过去用手肘碰碰胖子胳膊，故作神秘的说：“帮老子保密哈，是小龙女。”胖子恍然大悟的长哦了一声，殷勤的低头冲着吴邪的耳朵道：“是那个穿白衣服的？下次有这好事带上你哥哥我呀。”吴邪说你不都排到中南海了，胖子一把搂过吴邪肩膀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上午的行程是游西湖。吴邪的家就在西湖边上，在家的时候总是在西湖边晃，心情好要到西湖骑自行车，心情不好也要到西湖骑自行车。苏堤白堤的烟波浩渺几乎记录了他所有的青春年少。自从去上海工作之后只有过年才会回家，西湖慢慢缩影成了童年的回忆，每次提及都会短叹长吁。

吴邪斜靠在船舷，袖子卷起，露出了他的去年一半的工资——豪雅。吴邪戴着镜面反光GM墨镜，镜面反射着波光粼粼。对面是胖子在给云彩照相，中气十足的“一二三”回荡在整个西湖上空。另一只船里秀秀低头在按着手机，眉梢眼角浸透了笑意。剩下的两个大姐伸长了脖子遥问云彩中午在哪用餐。张起灵坐在秀秀对面。他今天穿的Balmain的蓝黑色连帽衫和黑色裤子让吴邪总觉得眼熟，似是在哪见过，从车上想到船上，这幅剪影像猫咪的尾巴，就在眼前晃，追过去又总有一段距离。

秀秀看完了手机，就飘散在了船上的瑟瑟风里。张起灵像一个低气压漩涡，吸走了所有的欢声笑语，尤其对面那俩大姐，在老板面前大气不敢出。秀秀喊吴邪说要到他们船上去。吴邪站起来挑衅说你跳啊你敢跳我就敢接。秀秀一鼓作气一条腿已经迈过来，吴邪抓住秀秀的胳膊，结果两条船各自向相反的方向飘了一点，将秀秀拉成大字。吴邪一边哎哎哎的喊一边靠住船舷，他抱住秀秀的腰抬起来想把秀秀抱过来，秀秀身体往前倾，一个后坐力吴邪屁股坐在了船舷上，身体后仰。

秀秀终于过来了。

吴邪摔到水里去了。

吴邪觉得一辈子没有这么倒霉过。帽子翻掉了，眼睛腿挂在耳朵上，自己像一个大青蛙，鼓着眼睛在水里呱呱呱。最可恨的是胖子在船上笑断气，秀秀还在抓紧时间拍照——拿着吴邪的手机！吴邪气的岔气了。该死。一点使不上力。

谁也没想到张起灵竟然会跳下水去。他先捞起了吴邪的帽子又拿下吴邪的眼镜，将两样东西递给秀秀，又过去拽着岔气的吴邪往船上送。胖子在船上抓住吴邪的手，张起灵在水里托着吴邪的大腿和屁股，连拉带拽的好不容易上了船。

张起灵游回自己的船，用双手轻巧勾住船舷，先一个引体向上，曲膝抬腿动作流畅的翻身上船。被水洇湿的刘海顺下来挡住了半边眼睛，因由运动和落水而显得唇色更加殷红，面色更加苍白。跟张起灵的从容一比，吴邪简直狼狈——被帽子压扁的头发又湿了水，在水里一直岔气没有运动所以冻的瑟瑟发抖。偏又是在船上没有任何衣物。

吴邪决定回家换衣服。他家就在西湖边上，非常近。况且现在叫司机载自己回到酒店不现实，酒店在西溪。虽然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但钥匙总是带着的。洗个澡换完衣服再来和他们汇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吴邪打了个喷嚏。跟大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胖子马上说，对呀让张总跟你一起去。张总为你而受冷风吹，你不能再看张总为你感冒流眼泪。正好你俩身高差不多你找一套衣服给张总换上你们再来找我们。吴邪白了胖子一眼心道，就你会借花献佛。

决定了就马上行动，吴邪换到张起灵那艘船上去，两个大姐换到胖子船上和秀秀坐在一边挤一挤。这次倒是很顺利，张起灵伸手拉过吴邪，秀秀云彩再将大姐挨个接过去——船工们看这些人很好说话也没找麻烦索要赔偿什么的，船滑的飞快将吴邪和张起灵送回岸边。

吴邪的家的确就在西湖边上。开了门灰尘倒还不大，父母常年在加拿大吴邪也不怎么回家，三叔替他们请了钟点工大概一个月过来帮忙清扫卫生再检查水电煤气的安全情况。这房子也是吴邪三叔他们公司开发的，单独留出来的样板间——空间合理，装修考究，最重要的是卧室房间里还有配套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吴邪的衣帽间装着满满当当的鞋盒，衣服式样繁多却挂的整齐。吴邪把总电闸打开，按开热水器开关，递给张起灵大浴巾。张起灵还在站着，一路过来衣服已经不滴水了，但还没到坐着不会沾湿沙发的程度。

吴邪让张起灵先洗，自己则忙前忙后给张起灵找换洗的衣服。最后找了件自己以前的胸口有一条灰色的System白衬衫，Acne黑色九分裤。还找了个Acne黑色的棒球服。没穿过的内裤只有以前他妈给他买的而他恨之入骨的卡通形象内裤，他一直塞在抽屉角落，翻出来看看，黑色的平角内裤，上面印着黄色小鸡。

十．

张起灵从浴室走出来带出了一股清爽的气息。吴邪一直用自家的沐浴产品，李先生的花园是花园系列中最新的产品，也是唯一以中国元素命名的香氛。Jean-Claude Ellena在设计出尼罗河花园，地中海花园，印度花园和屋顶花园之后终于选择了中国的江浙来找设计灵感。主基调是金橘，树叶和茉莉，张起灵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树木芬芳。吴邪第一次细嗅别人出浴，无法形容这种透明的香气，只觉得自己像站在了森林边缘。

张起灵用大浴巾包裹着下半身，上身是裸露的。看上去比穿衣服有肉，却是那种精瘦的肌肉线条，胸肌腹肌的线条深刻流畅，最后消失在白色浴巾包裹住的阴暗中。左胸上方有一个淡青色的纹身，半只手掌大小，却不是卡通动物，好像……好像是只麒麟？吴邪暗自笑笑，这年头，真是纹什么的都有，自家的经典——设计师Jean Michel Frank三座皮沙发还被LV的前设计师Marc Jacobs纹在了后腰上：按照这个逻辑，胖子岂不是要纹只猪？吴邪指了指准备好的衣服，道：“都是干净的衣服，内裤是以前我妈给我买的，我没穿过，你先凑合穿，回酒店再换吧。”张起灵点点头。吴邪看见张起灵手中拿着换下来的湿衣服，就给他找了个塑料袋装起来。

吴邪洗出来之后张起灵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屋里的懒人沙发上抱着臂看天花板。吴邪不禁惊讶了一次，自己的衣服穿在张起灵身上还真他妈合身，就像为他特意准备的一样。白衬衫搭配略长刘海的漆黑发色，气质美好的就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的大学学长。九分裤却略瘦了，张起灵的大腿好像比自己壮实多了，所以显得两腿中间的部位愈发的饱满。咳咳，吴邪赶紧转回眼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早上和张起灵的下身亲密接触之后，自己的视线总是不知觉的被张起灵的双腿之间吸引。

“再休息一会，还是现在走？”吴邪征求领导意见。

“喜欢写字？”张起灵的视线停留在墙上的一幅裱字。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啊……”吴邪挠挠头，道：“小时候我三叔让我学的，好久不写了，都荒废了。”

“只练瘦金体，还是？”

“练这个都费劲，还练什么别的啊。”吴邪嘟起嘴。

张起灵点点头。站起身来。

午餐是去楼外楼吃，公司大姐强烈要求。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一应俱全，一行人却吃得恹恹。席间胖子问吴邪他三叔那老狐狸怎么样了，吴邪简略的讲讲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胖子现在在Omessa做Property Manager，早年毕业的时候是跟着吴邪三叔混的，在好多样板间里都留下过胖子还没胖起来的身影，和他一起入行的还有一个铁哥们叫潘子，到现在没有转行，还在跟着三叔，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胖子感慨着潘子死心塌地情有独钟也不娶老婆是不是有病。吴邪就反驳道你不也不娶老婆你是不是有病。潘子是部队退下来的，早年为了三叔很舍得去拼，吴邪放寒暑假都是潘子接送着回家，对于这个潘子的情感，如父如兄。辩驳了几句几人就聊起了下午的行程。下午去灵隐寺倒是很合众人胃口，老人求健康，新人求姻缘，吴邪不知道求什么，却也拜拜。任何的随波逐流都是真诚的入乡随俗。

回去的车上吴邪又睡着了，张起灵的肩膀却没有留下白白的水渍。

晚饭在度假酒店里吃。早上前台小妹就和秀秀征求了意见，因为三楼的那群姑娘也在餐厅用晚餐，看前晚他们一起唱歌关系好像不错，所以酒店准备他们两拨客人准备一个小Buffet。秀秀正好准备了游戏环节，人太少又不好玩，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依旧是泳池旁边的长条桌，秀秀站在幕布前面拿着话筒。是一个“比手速”的游戏，女孩组出两个人，O公司组出2个人。游戏规则是秀秀说一样东西，参赛者可以回到团队将东西找出来，再返回幕布将东西交给秀秀。快者得胜。第一轮打了个平手，因为题面是“鞋带”。

第二轮是“丝袜”。女孩组后援强大，最后胜出，拿上去的袜子还是热乎的。第三轮是“卡通动物”，两个大姐想着云彩一定会有这种可爱的小物件，就跑过来向云彩求救。结果云彩平时也不走萝莉路线，东西基本黑白灰的OL感，胖子焦急的让吴邪想办法，吴邪闭着眼睛双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突然灵光一闪——小鸡内裤！

吴邪哆嗦着嘴，畏畏缩缩的用眼神示意胖子，看一眼张起灵的椅子。胖子不明就里，问道：“天真你瞅哪呢？”吴邪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喷了胖子一脸。结果还是女孩组赢了。两胜一平。征求了张起灵意见之后秀秀也毫不食言，把奖品给了女孩们。就是O家自己的香水试用装。所以第二轮游戏开场女孩们就跃跃欲试，看吴邪他们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神色。胖子义愤填膺的说到：“还能让他们几个小丫头片子逞英雄了？也忒不把胖爷放在眼里。天真，这把你我云彩小哥都上，杀他个片甲不留。”上个游戏是俩大姐参加，这次就剩下的员工一起上阵。胖子拉着云彩一组，吴邪就只能和张起灵凑对。

秀秀拿出一盒格力高。开始公布游戏规则：“这轮的游戏叫做吃饼干。规则很简单，两人一组，吃一个饼干，哪组剩下的饼干最小，最渣，最好是没有，得胜。”胖子喜不自胜的扭着屁股活动筋骨撸胳膊挽袖子，云彩看着张起灵方向望穿秋水。吴邪心道，尼玛。张起灵始终淡淡的。分发完饼干又说：“老板都亲自参与了，希望大家拿出友谊第二，比赛第一的精神。这次的奖品是西餐厅代金券呦！”说着转头对女孩组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秀秀回到座位上，一声令下开始。女孩组显然有与生俱来的优势，虽然也是笑着，小心的咬着饼干不要折断，状况却比吴邪他们好多了。吴邪的全副身心都在牙缝，要小心不要咬断，又得保持着速度，他有点不敢抬眼看张起灵，又生出视死如归的悲壮感——张起灵太淡然了，简直可以说是木讷？饼干越来越短，吴邪心中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其中两只还是一边打Kiss一边奔腾。眼看离张起灵高挺的鼻尖越来越近，吴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实在无法直视张起灵一双瞳仁剪秋水，却感觉离这碧水深潭越来越近……还未来得及感受对方唇瓣温暖的触感，吴邪就被嘈杂大笑拉回到现实。

“吴邪闭眼啦！！快看那！！！闭眼啦闭眼啦艾玛啊！！”

“你照了吗我录的视频哎呀呀原始的荷尔蒙在暗搓搓的升腾！！”

“闭眼啦闭眼啦！！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养眼吗……”白衣女孩喃喃自语，放大了刚才照的照片，“他们两个的侧颜好配啊，一个锋利，一个柔和；嘴唇也是啊，一个饱满，一个薄凉；简直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十一.

一直到回到桌子坐下，吴邪都是蒙蒙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吴邪在心里回顾了一下刚才短短的两三分钟。好像不停的快进回放，消音的，只有动作的画面。还是没有想通。胖子坐过来，本想也打趣吴邪，看着坐在吴邪旁边的吃东西的张起灵一脸无所谓，胖子就强咽下去自己的大嗓门，一边抖腿一边哼唱：“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能感觉出来吴邪周围的空气明显的滞涩。云彩也马上拿出手机很夸张的翻页。

“诶胖子，你今天不要打呼噜啊，昨晚老子就没睡好！”吴邪终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噢！今晚不找小龙女去了么。”

“你别乱说，要是真有小龙女，你就霍都。你能不能别打呼噜，要么你再开个房间。”

“你给我报销啊我再开个房间。要么你和云彩换换~”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提议，胖子只是想转换话题。

云彩马上一脸被欺负的表情，幽怨的看她的老板张起灵。众人的目光都被张起灵吸引过去。

张起灵略一沉吟，道：“我和你换。”

云彩低头笑了一下。胖子受到了没得奖和被虐狗的双重暴击。开始大嚎：“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一叶孤舟飘荡在深夜的海中央，迎面而来削肌痛骨的海风，夹杂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色浪花。他拭了下被冲击而来的黑浪模糊的双眼，使劲甩了下头，被海水打湿的刘海，粘在了光滑白皙的额头上，刘海中忽明忽暗的如碧眼神，坚定如许。

这般独自夜航，已非首次，可是再度如临深渊，亦不是意料之中。狂风暴雨来的那样突然，兀地就冲散了伙伴，抛下他独自一人，在无边无际的海上，寂静的夜空沉沉的笼罩着大海，耳边响彻怒号的卷风，身体感知无尽的浪涛。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本就是逆行，此时再遭遇风暴，简直就是逼他激流勇退。

忽的发现，前方有一座灯塔。塔上的澄黄灯光明亮如深夜中的阳光，将他的眼神照亮。灯塔上好像还站了一个人，风雨太大，他始终看不清那人的脸，连忙算出方向努力前进。

想划出这命运的血雨腥风。

凭空一记闪电，他突然福至心灵，回首一望。

是他。

张起灵站在床边，赤裸着下身。

屋里只有窗帘缝隙透过的月光。张起灵背对着窗，看不清表情。吴邪一下站起来，在脸堪堪擦上张起灵的下身时又跌回床上。

他是勃起的。

晚上为了掩饰尴尬而狂喝的酒水，现在蒸发了他身上所有冷静烧的他口干舌燥。吴邪打个哈欠装作继续慵懒的睡意，心中踟蹰要若无其事起身去洗手间还是若无其事躺下睡觉的时候，张起灵温凉的手抚上来，沿着耳后缓缓至肩胛，再往下。

握住吴邪白色巧克力般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自己直挺挺的分身，迅速撸动起来。明明看得清张起灵因情欲而越发红艳的薄唇，也看得清他挺立在自己面前粗壮的下身，和在自己眼前来回的手，却像隔了层屏幕，吴邪带着种旁观者的坦然。眼睛适应了黑暗，反而能更加研究张起灵的表情—头稍向后仰，眼睛是完全闭上的，紧绷的面部肌肉带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神色，像压抑的猛兽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

肩膀一紧，吴邪抬眼对上张起灵的眼睛，别过头去，就感受到一股热流，自耳后缓缓流下，整个颈部到锁骨一片湿滑。嗅觉被那种精液特有的迷乱气息填满，吴邪脑海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画面停留在张起灵刘海遮住眼眸，朱唇轻启的情动时刻。

张起灵将吴邪的T恤兜头脱掉放在一边，又脱掉自己的，将吴邪颈部残留的精液拭掉，一步上前一只腿跪在吴邪身侧，拉住吴邪的手示意他随自己躺下。张起灵左侧胳膊穿过吴邪的后颈将吴邪拉近，整个人包围在吴邪背部，还未平静的呼吸尽数落在吴邪刚刚沾湿的后颈，引发一阵轻巧的颤栗。

耳边的感觉还在酥麻，吴邪就感受到张起灵的膝盖撬开了自己的双腿，右手压制住自己的右臂覆在了自己的腰上。

吴邪蜷起双腿想掩盖自己勃起的真相，张起灵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吴邪颈下的胳膊返还回来，手捂住吴邪的嘴，声音从耳后传来：“别动。”

十二.

回去的高铁上吴邪发了个朋友圈：【hi 我是高铁英雄哥 】后面跟着三个奥特曼。下面配图是一副大眼无神睡不醒的样子。点赞的人却再创新高，用胖子的话就是“激发了人的施虐欲望”。

吴邪其实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内裤的痕迹。自青春期过了，这种事鲜有发生，平时连自我安慰都极少，在这短短的两天中，竟然接连两次……不可思议。想想早上揉搓成一团就塞进背包的内裤，上面还带着干涸的湿黏吴邪就不寒而栗。好在下车就被小花拉走，和秀秀他们三人组聚会，吴邪感觉好多了：今宵有酒今宵醉，唯可乐和火锅不可辜负。

上班之后正式交接工作，原来这个位置上的大姐入职一把年头，现在转去Maison专门负责Maison的媒体接洽事宜。很多记者，杂志编辑，煤体联络人，布展供应商，外部PR供应商，还有模特经纪，甚至印刷公司，后期制作公司的人她都应该领着吴邪挨个去拜访，并且交待给吴邪过去的合作方式，哪些方面容易出纰漏从而需要特别注意等等。实际情况却是大姐甩给吴邪一篇的电话联络表，和以前活动的资料，甚至没告诉他合同范本里面那么多条目该如何去审！吴邪只能硬着头皮去打电话联络表里的电话，能接通的预约了拜访时间，接通不了的Highlight出来，择时再问问公司的老员工。一来二去，吴邪也摸出点门道，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你是不能真和她理论的，一她会推脱责任，二她会恶人先告状。吴邪的办法是拉出一个Excel，分条目列出了详细的交接时间，交接项目，交接人和交接程度，自己每接手一项就把这项Highlight出来，最后汇总个大表，发送到原来那位大姐的邮箱，CC给了直属老板。目标清晰责任明确，你告诉我的一样不少，你没教我的，对不起，老子只能如实奉告。大姐在收到邮件之后马上和吴邪诉苦说前段时间家里老人病了孩子成绩不好一天天的自己心力交瘁有什么不妥让吴邪别放心上，现在开始让吴邪尽管问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吴邪完全上手了自己再去Maison。吴邪哪能不给人家台阶下，最重要的是工作做好，其余的都可以商量。接着就是把手头上Pending的项目总结总结进度，未来要Follow的Case列个表格各个击破。所有的联络人大姐也发邮件通知或打电话关照了以后O公司的这块业务由吴邪接手了，对，小伙子特别好，年轻帅气，在电话里把吴邪好一顿夸。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自己初来乍到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时间过了两周相安无事，大姐下周就要正式Transfer了，吴邪给大姐买了两个百草味礼盒表示这些天承蒙前辈照顾不胜感激。正值周五，吴邪让大姐先撤了，说有人问就说大姐拜访供应商去了，大姐提着两个坚果大礼包高兴的走了。

下午的时候吴邪收到大姐的微信：【吴邪，你真是个好孩子，聪明，努力，情商高。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好好干，我看好你呦！】

吴邪笑笑，回复道：【我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谢谢姐姐！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这么一来。这些日子的心结终于解开，吴邪觉得轻松不少，转念就想到张起灵给的Kindle账号还没有登陆去下载书呢，翻到与张起灵的对话框，日期还停留在两周前那个邮箱和密码。

在办公室干私活总归不太好，可是现在正是比较空闲。机不可失，一定要把握好。吴邪这么想着，将自己的Kindle邮箱地址Link到张起灵的账号下，意外的发现张起灵的账号已经连接了两台设备。不是吧，也和别人分享过？书单这种东西，不是比较私密的么……

于是又马上转去看张起灵已经购买的书。没太大悬念，基本是一些金融方面或者奢侈品市场相关的文献，自己不感兴趣。让吴邪惊讶的是，张起灵居然也看东野圭吾？岛田庄司，绫辻行人，《And Then There Were None》，《Elephants Can Remember》这些自己感兴趣却一直没看的书，下载下来。往后拉拉网页，还有《追风筝的人》，《三体全集》，《死亡通知单》，《知乎周刊》系列，《小于一》，《笨蛋没活路》，《冰与火之歌》全集，《沉默的证人》，《回归之路》，《黑道风云20年》，《红楼梦脂评校汇本》……看起来真的很杂啊，不过自己喜欢的风格很多，看正版书的感觉真不一样，排版评注都比自己之前的TXT好多了。等等，《我如此优秀，为什么还单身？》什么鬼？张起灵还愁找对象么？想起自己被秀秀拉进去那个【天天怒跪颜值担当】微信群，里面的妹子天天对张总跪舔好吗！今天分享一个侧脸，明天分享一个手部特写，后天说张总衣品好好。有人说今生睡不到张起灵，活着有什么意义，马上就有人说张总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吴邪无奈的摇摇头，从杭州回来之后张起灵就出差去法国了，一直也没有联系，而且老板和自己之间隔着一百个职位，也不可能有工作交集。只是又想起在杭州的时候做的那个梦……索性回来之后工作交接时间紧任务重，吴邪忙忘了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因为自己的内心是逃避的，尽快忘了就好。

管他呢。有书看了真是大发啊！吴邪发了个朋友圈【新技能Get！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没钱买书！世界再次充满爱!】配图是自己更新过的Kindle屏幕。

吴邪刚放下手机，手机就震动了。

【瓶】：有些不是我下的。

吴邪几乎没用反应的时间，写：“张总你回国了？”想了想又删除了，改为“回来了？”

【瓶】：没。

【吴邪】：还在法国？

【瓶】：嗯。

吴邪还想说我下载了书单谢谢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话，可是面对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闷油瓶，自己再说什么都有套近乎的嫌疑。索性放下手机。继续看还有哪些书可以下载。

手机又震了，显示发信人【瓶】。

点开看是一段小视频：晚霞把大朵大朵的云烧成橘红色，有一群鸽子飞过。

十三.

云彩走过来的时候，吴邪正捂着嘴和胖子说些什么，眉飞色舞的旁若无人。云彩敲了敲桌面，道：“说什么呐，这么开心。”胖子一看是云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抓起吴邪桌子上的乐事薯片递给云彩，道：“吴邪的，不吃白不吃。”云彩拈起一片放进嘴里，道：“这东西热量最高，平时我都不吃的，吴邪你怎么天天吃这些还那么瘦，什么秘诀呀。”吴邪也拿起一片放在嘴里，道：“我天生丽质呗！”胖子呸了一声：“吴天真同志，我代表组织正式的通知你，请每天携带你的脸上班。”云彩噗嗤一声笑了，道：“不跟你们闹了，老板让我给你的。”说着放在吴邪桌面上一小盒子。云彩看见二人有点发愣，疑问道：“不是你托老板去法国给你买的？”吴邪连忙拉开抽屉把小盒塞进去，合上抽屉说：“对啊，时间太久我忘记了都。”

云彩的高跟鞋哒哒声远了，胖子才回过眼睛，凑过去和吴邪小声嘀咕：“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咱们大老板有什么特殊关系？”吴邪被问的呛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球踢回去：“什么特殊关系，你分析分析。”胖子晃晃他那硕大的头，道：“人家刚来你就能说的上话，出个差还能帮忙带东西，怎么不帮我带？”吴邪直接笑了，道：“你要买什么咱们上海没有啊。”胖子神秘兮兮的凑到吴邪耳边，用气声说：“飞机杯。”吴邪被逗的笑出了声：“我觉着你用可乐瓶就行。”胖子一把拍在吴邪后背上给吴邪推了个趔趄，道：“可乐瓶？那是你吧，你胖爷爷我最少得用脉动！”

好不容易把“非得要看看吴邪托大老板从法国买的新奇玩意”胖子打发走了，吴邪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小盒子。蓝色的大概一管口红大小的盒子，是什么呢？打开看看里面是一个小瓶子，拔出硬胶的盖子，露出一个深蓝色的软胶长嘴，有点像玻璃滴管的胶头，瓶子里是天蓝色液体。不会是钢笔水吧？可是容量也太小了，才10ML……又都是法文自己看不懂的……他开始怀疑，张起灵记错了人，是某个别人托他买的东西，却给自己送来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最后吴邪拿定了主意，给张起灵发了个微信。

【吴邪】：JPG.

出人意料的，张起灵几乎马上就回复了。

【瓶】：嗯。

【吴邪】：给我的？

【瓶】：人鱼的眼泪。

【吴邪】：……

【瓶】：据说滴了会使眼白更白。

原来是眼药水。吴邪翻来覆去拿在手里看了一会。眼白更白?自己的长相从小就备受争议，喜欢的人觉得帅的不得了，不喜欢的人觉得丑的要命。尤其是自己的眼睛，别人都说是三白眼。吴邪每天眼药水不离身的，这时更迫不及待试着滴了几滴，淡蓝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来，像天蓝色的钢笔水。吴邪自拍了一张，发朋友圈。

【鳄鱼的眼泪】

底下的回复五花八门，大多数都是惊讶他怎么滴了钢笔水。还是小花识货：眼睛又疼了？吴邪回复说没有没有觉得好玩哈哈。小花又说：晚上带你吃好吃的。吴邪没回复，想了想，又给张起灵发。

【吴邪】：谢谢张总，请你吃饭！

【瓶】：今晚。

【吴邪】：……好……

吴邪点开了小花的对话框，写了一段，又都删了，想了半天，写道：

【吴邪】：这几天太忙了，家里乱的一团糟，今晚想回家收拾屋子。改天我请你啊~

【小花】：你收拾屋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劳了？

【吴邪】：我一直是勤劳的小蜜蜂~

【小花】：我看你是田螺姑娘吧！吴邪最近你有情况啊，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的。

【吴邪】：电话？您老的电话我敢不接？我怎么不上天？

【小花】：杭州。

【吴邪】：信号不好嘛，你怎么还记仇？

【小花】：最近天冷了，记得多穿衣。

【吴邪】：放心吧领导，我最精明啦，肯定不会冻着自己的~~~~

【小花】：周末出来吃饭。

【吴邪】：喳！

小花这关算是过了，晚上带张起灵吃什么好呢？问问他？不好吧，自己请客，况且张起灵初来上海肯定也不知道吃什么的。离公司太近也不行，被别人看见又要八卦了。只是太远的话，公司这下班点你有十个滴滴都打不到车，让张总和自己坐地铁？哈哈！吴邪被自己清奇的脑洞吓了一哆嗦，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思来想去没个方案。手机却震动了。

【瓶】：6：45 B2车库

【吴邪】：好……

十四.

这栋写字间的电梯不分时刻的人满为患，到了下班时间更是每层都停。吴邪6：30到点就走，到了地下二层的时候还是过了6：45。出了电梯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副驾驶后座玻璃降下来，张起灵在里面对他招手。吴邪拉开车门欠身上车，对着张起灵道：“下班的电梯好慢，等很久么……”张起灵拉了拉大衣的衣襟，道：“没有。”说着用手拍了拍驾驶座的座椅靠背，又冲着驾驶员方向道：“杨师傅，我们走吧。”

“好咧，我们去哪？”却是对着吴邪的方向。

“静安寺。”

汽车平稳的驶出地下车库，吴邪总觉得这沉默的气氛太尴尬，主动找起话题来：“杨师傅，我来公司这么久了，没怎么见过您啊。”司机师傅一听吴邪口音，话就多了，和吴邪说他是苏北过来的，姓杨，名杨，人家都叫他二杨。来上海十来年了，一直在干出租车，起早贪黑的今年孩子大学毕业了，家庭负担也减轻了，这才来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贴补家用，也是今年九月才给张老板开车的，所以之前没见过也实属正常。吴邪见张起灵已经抱臂开始闭目养神，也就不再多话，静静的看着窗外，多少车水马龙都将掩埋在时代的洪流中。

静安寺地段是上海几个堵车要塞，还没到恒隆广场就塞的水泄不通。吴邪提议他们提早下车步行过去，张起灵也没表示异议。两人下车后吴邪还探头进去和杨师傅道谢，把门关上对着后视镜挥挥手，才转头过来对着张起灵笑着说：“走吧，还能路过我原来工作的地方呢。”

吴邪本想带张起灵去东方明珠下面的老上海8号餐厅，之前他们上海同事带他去过几次，环境和菜品都没得说，就是想到这个十足的闷油瓶，到时候两个人对着一桌子菜默默吃饭的样子就浑身起起皮疙瘩。最后选在了芮欧的齐民市集，热闹的有机火锅餐厅，有吧台座不用和张起灵面对面，上菜涮锅热热闹闹总不会空场，吃的食物还无添加比较健康，不知道张起灵什么口味，这种可单点可点主厨套餐的多选择的手动系列实在是实用之至。所以一顿饭下来和乐美好，吴邪和张起灵讲到以前在恒隆店工作的趣事时还逗的张起灵笑意频频。

“哎你知道吗，我们原来有个同事叫Eric，中文名叫张硕。有次出去唱K他们非得逼问他和张根硕到底什么关系，给他点歌《把根留住》。”

张起灵笑的弯了眼角，吴邪咬着饮料的吸管，看着张起灵露出的两颗虎牙：笑起来平易近人多了，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使出浑身解数逗他笑的吗？

最后是张起灵埋了单。

吴邪很不好意思，但更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下两个大男人争着埋单。本来他们俩身高相仿又都是模特身材，尤其是张起灵那张脸太有棱角，吴邪作为男人都会目不转睛，更别提那些在他们周围的偷偷觊觎的迷妹了。张起灵的大衣脱下放在高脚椅背上，露出了里面的Omessa黑色高领针织打底衫和针织衫外面的条纹卫衣式衬衫。有那么一瞬间吴邪都想掏出手机对着张起灵照上一张特写然后发到秀秀那个天天要给颜值担当下跪的群里面。吴邪笑了起来。

张起灵穿上大衣的利落动作让吴邪想到了军人，这个人身上总带着那么一点无坚不摧的军人意志。吴邪也拿起自己的SLP冰咖啡色大衣穿起来，跟着张起灵亦步亦趋，走出大门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折了回去。走到吧台，一只胳膊倚在吧台上面，笑眯眯的对着收银大姐：“姐姐，我没要发票，给我赠饮吗？”说着鼻子虚点了大姐背后的一排冷气柜。大姐刚刚就在花痴他们两个，吴邪嘴又甜涂了蜜似的叫姐姐，这时更抵御不了吴邪浅笑倩兮，爽朗道：“可以呀！你要什么？给你俩！”

吴邪一手拿一罐饮料做着上下颠球的动作走到等在门口的张起灵面前，道：“百事可乐，给你一罐。”又把伸出的手拿回来，道：“我帮你拿着。”

时间接近10点，静安寺地区却一点没有安静的迹象，夜生活让姑娘们多了一层神秘气息，好像翘首企盼一场时不我待的艳遇。

十五.

吴邪的家住在浦东，也是三叔公司开发的样板间，当时浦东还不似现在这般热闹，总有种闹中取静的恬适，后来地铁修到了小区旁边，吴邪上班下班还挺方便。这个点是附近商场下班的时间，大批的员工都在静安寺站上车，地铁交错延展，运输这些勤劳美丽的人们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样的，一些越夜越美丽的黑暗精灵也在这里下车，在附近的酒吧咖啡厅开始他们的Brand New Day。吴邪想着最后一班地铁的时间，看张起灵并没有再见晚安好好睡的意思，就跟在张起灵后面往吴江路方向走。自己Transfer到Office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想到一个月之前自己还是十点下班大军中的一员，现在却酒足饭饱的Fooling Around，真有点恍如隔世。

张起灵的外套是Omessa这季最新的双面羊绒利物浦大衣，优良的材质总是能彰显物品主人卓越的生活品质。而两个穿着这种款式长大衣且穿的这么好看、合身的人，走到哪都是天然的吸睛体，尤其是在时尚达人出没最多的恒隆广场附近。正巧在路口等红灯，吴邪注意到周围三三两两的女生已经伪装成自拍举起手机。吴邪这边刚把高领衫抻长挡住嘴，就发现张起灵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了起来。吴邪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装备好齐全”。张起灵淡淡的说：“回上海之前法国人说上海雾霾严重，临别礼物送的都是口罩。”

“啊哈哈哈哈哈~”吴邪看着张起灵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扶着路边的路牌杆，又看了张起灵的口罩一眼，也不管绿灯亮了和旁边的闪光灯闪瞎了眼，笑到弯腰肚子痛。张起灵拉住他的袖子牵着他往前走，引发了小范围的一阵尖叫和更猛烈的闪光。两人逃似的走了一段，终于甩开了学生党迷妹。吴邪感慨道：“现在的妹子真是开放，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和小花在一起也是回头率超高，可是妹子最多托人传个口信，哪像现在穷追猛赶的疯狂拍照。”

“小花？”张起灵松开了拉着吴邪袖子的手。

“是啊，他叫解雨臣，从小长的就特别秀气，别的班的同学都以为他是女孩子，还被男生表白过。后来F4流行的时候，他QQ名就叫花样男子，班里的女生都开玩笑叫他小花，这名字就一直叫下来。”吴邪回头看看，确实那些迷妹都散了，把高领衫的领子拉下来，道：“以前和小花逛街被堵截，他就拉着我给人大方的拍，拍完还换Pose，给那些妹子吓走了，哈哈哈。”

“你的QQ名叫什么？”

闷油瓶居然今晚说了这么多话，吴邪舔了舔嘴唇，还首度配合自己的对话提出了疑问，看来今晚的餐厅选对了，吃的老板很开心。

“我啊，我叫伤遍天下少女心！哈哈哈。”吴邪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特别开心。

张起灵居然点了点头。

“诶，Gucci这周末有展览。”吴邪抬头看着金鹰楼上巨大的Gucci广告牌。

“Linda和我说了。”

一个是自己的顶级老板，一个是自己的上上级老板，吴邪突然想起来上周Linda给他们开会分工吴邪要负责Maison前期宣传的纸媒部分，不禁有点担忧：一是自己经验不足，二是传统媒体关注度有限，不如新媒体势如破竹力不可挡，后期Feedback的数据可能会不理想。就和张起灵提了提自己的想法：“现在新媒体运营比传统媒体灵活多了，有时侧面的通过营销号毒舌几句，图片加软文，拉上点明星走曝光度，关注度就上来了。传统媒体对文案宣传要求的高，可是大众又不买帐。”

“Maison装修几年了？”两人边走边说，又碰到一个红灯。

“七年。我们买地的时候LV在中国还只有10几家门店，我们装修完了LV的门店有30几家。我们开始装修的时候LV之家还没立项，现在LV之家都开放营业三年了，我们才装修完。我们公司这速度也没谁了。”一开启吐槽模式吴邪就刹不住车，红灯变绿都没有注意到，张起灵又拉起他的袖子。

“Less is more.”

重复了一遍张起灵说的，吴邪有点动容，想到当初自己选择Omessa的原因，是因为这家公司始终以自己的态度与方法前行，也许前行的步伐缓慢，或是固执的没有选择捷径，但每一步都是坚实的，足以烙印在世界奢侈品的历史，无人替代。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吴邪喃喃自语，好像找到点宣传方向和主题大纲了。

“谢谢张老板！”吴邪就着张起灵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抓住张起灵的手抬高，转动手腕让张起灵在自己臂下转了个圈——交谊舞的姿势——然后用手抚住前胸矮下身去，一条腿也向后跪了一下，抬头看着张起灵道：“今天好开心，谢谢老板给我眼药水还请我吃饭。回家了！Less is more！太赞！我得马上回家理思路，列大纲！”

张起灵轻轻的把手从吴邪手里抽出来，手心向上。

“给我。”

吴邪呆住。什么？

“我的百事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