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瓶邪-In the end- by 悠悠邀月

呼,过关。可是他都在这里写了三小时了……吴邪求救地看向黑眼镜,黑眼镜咳了声,说:「再写一题吧,你今晚来我家住,明儿再继续。哑巴帮我开个车,刚才我喝多了。」

吴邪此刻真心觉得黑眼镜是个天使!他放弃去跟这哑巴做任何交流了,打输黑眼镜就打输吧,被这样一直催赶着做题,战战兢兢的还怕被弹,心理负担太重了,不值。

只是,有一点挺在意的,或许可以作作最后挣扎……

「......小哥,这题我做对了的话,告诉我名字?」

「怎么,让你回去钉诅咒草人吗?」黑眼镜笑得超欢乐。「是的话,我很乐意告诉你啊……我操!你就是用这力度逼良为娼?」换他捂着额头,不予置信地看向哑巴。

「没有,你脑壳比较厚;另外,明天来找我补习成语。」在习题上又圈了一道。「吴邪,张坤。」

吴邪「啊?」了一声无法理解,愣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哑巴这是在告诉他名字。

这人也太诈吧,直接告诉他,不是等于这题他要一击即中么?

叹一口气,乖乖做题,黑眼镜也不闹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写,有种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写完后又核对了两遍才交题,张坤瞄了两眼,嘴角浅浅勾起,起身时揉了揉吴邪脑袋。

「回去吧。」

吴邪又愣了。吓死爷,还以为脑袋要被捏爆……摸摸被揉过的头发,他悄悄笑了下,也不知自己在开心什么,跟了上去。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3-12-20 12:39:00 +0800 CST  
10-01

午后阳光充沛,穿过玻璃透进屋子里,映到吴邪身上,照得他暖洋洋的;客厅另一边的黑眼镜摊在沙发上飙歌打游戏,音乐声格斗声乱七八糟,完全没打算顾那个应届考生在做习题。但窗边的人埋头苦干,丝毫不受影响,专注得好像不认真做完面前的题目,世界就会灭亡一样。

事实上黑眼镜只消一句话的工夫就把吴邪治住:两小时,计时开始。不然我让咱学霸哑巴张来亲自指导你。

与其说吴邪怕那个弹得他头疼的攻击,不如说更怕那冷淡又强大的气场。他在黑眼镜面前可以嬉笑怒骂,打起来都敢,在张坤面前就没胆放肆。

想他吴家小三爷也算半个熊孩子,家里除了山高皇帝远的二叔之外没人管得住,偏偏美好的寒假里跑出个哑巴张,这是不是叫天生一物治一物?

不过埋怨归埋怨,昨天晚上被那么逼迫了下,他今天还真做题做得比较快了,那啥,说的不打不成材?有没有这么犯贱。

「黑眼镜,你和张坤是哪里认识的?」吴邪拼死在一小时五十八分时把题做完了,写题的那种冲劲在完结的一刹舍他而去,他半死不活地把自己抛进沙发里,挤走黑眼镜,再把习题递给他。

喔喔速度不错嘛,他还以为要再十五分钟左右,看来这小三爷欠揍得很啊。「我和哑巴啊,就世交。他比较孤僻,又脸瘫天天黑着口脸,就我敢跟他一起混,嘿嘿,那时还混出点名堂来呢。现在在大学里,也是同一个班。」

吴邪咦了一声,转身趴在沙发上,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写满好奇。「你们念的是什么?」

「你猜?」

「以你们的共通点来说估计是暴力美学或者心理学之类,学习如何把人逼成精神病。」手段非常高。

「呦,小三爷,如此盛赞,要不我帮你转达哑巴?」

连忙白了脸摇手。「别,别。不用。老师您赶快看我的习题。」

看着吴邪的过度反应,黑眼镜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怕他,害我有点不爽。」好歹他才是把吴邪揪出来特训的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变态,但人家坤哥更变态,你没看到他一手就把那云石桌角给掰下来,霸气到小爷的毛管都竖了。」

嫁出去的儿子如泼出去的水,一夜之间风云变色,腹诽着那句「坤哥」的老丈人黑眼镜在听到「云石桌角」时,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你说包厢里那桌子?」

「对啊,就那桌子。有钱到闲得无聊的黑老师,心疼了?」得知昨晚那酒吧是黑眼镜的产业,吴邪就没放弃过变着称呼去叫他的补习老师,谁让他身兼数职仍不忘来监督——就算自己没空监督也找来狠角色代替。

黑眼镜挑了挑眉,批改习题,一边用红笔在上面打勾一边咬牙切齿地喃喃道:「哑巴张,你行啊,你行。」吴邪问怎么了,黑眼镜却剔着嘴角,再也没被问出什么来。

接着几天晚上,吴邪都跟着去酒吧,让黑眼镜去忙,他自己找个位置坐在一边,有时是包厢,有时是吧桌,啜着冰可乐随手做几条题,一个寒假狠操下来算是有点得心应手了。

吴邪一脸学生样,长得又清爽俊朗,不少大姊姊都走过去搭讪邀他玩,他胡掰着说黑眼镜是他表哥,他被监督着写题不能一起玩,露出可怜兮兮地模样敷衍过去,其实心里有点在等某人的意思,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原来天天来是因为心里有个很微的小火苗在期望着什么。

几天后吃饭时,他也不知是真随意还是假随意,问黑眼镜:「那坤哥怎么都不来找你玩,你们不是好兄弟?」

黑眼镜扒着万年不变的青椒肉丝饭回道:「杭州最近不是有个大型时装展吗,他去那边卖人情给学长兼做兼差赚学费。学长半年前就叫他别剪头发留着走秀,脸瘫加长发倍儿搞笑。」

吴邪立刻脑补了下张坤那气场那身材在T台上走秀的场景,好奇心馋得不得了。「咱捧捧场去?」

「我跟那孙子拿入场票,他说了句啥?——时装界高人横行,非凡人能懂,莫进去被伤了眼。哈哈哈,敢情他穿的都是些非主流怪衣裳,才不让人去看。」

「你就回我一句你没本事拿到票。」

「要拿到也不是不行,可在学校天天见着他,还专诚拿票去看他干嘛呀。小的还在忙这店的破事儿呢。」

好奇心被瞬间扼杀的吴邪自言自语地念,你天天见着他又不是我天天见着他,瞧一眼会怎样么……

黑眼镜假装没听到,由他怨念去。事实上他还真拿不到票,哑巴张都封杀他了,靠。

结果到开学了,都没再见着张坤。黑眼镜把酒吧的事情交回给当地负责人,离开杭州上课去了(虽然天晓得他跷掉多少课)。人不在杭州但魔爪仍在,吴邪的作业还是得每天扫描过去给他看,黑眼镜也不是每天都查邮箱,偶尔看见吴邪有些是一天里补交三天的,总算是自动自觉学习了,吴妈也打电话来客客气气地再三道谢,听语气是满意得很。

作为奖励黑眼镜发了一张从杂志扫描下来的照片过去给吴邪,图片大概就两吋左右大小,图片上是张坤在T台上,戴着墨镜一脸冷漠。身上穿的哪算衣服?就一堆黑色绷带状的布条,手上腕上绕了几圈,又几圈绑在他小腹上、一边大腿上、一边脚踝上,穿着条小皮裤,戴着顶军官款的皮帽——这到底是哪门子时装,吴邪真的看不懂,可以想象黑眼镜看到时肯定笑得喘不过气来。只是吴邪觉得这坤哥就算这样穿都还挺帅的,是有点小出格,可这身「衣服」颇能展示身材啊,台下那班女的还不流鼻血流死。被几乎赤裸都气场这么牛逼的人辅导过一课,虽然脑门被弹得光回想都觉得疼,可还是有点小小的自豪感。

张坤走出来还满有一种贵气在的,怎么要做这种骚首弄姿……不对,出卖皮囊……也不对……总之这么不像他会做的事的工作去缴学费?

有时无聊跟黑眼镜通电话报告学习进度外加瞎聊打屁,偶尔得知原来张坤跟家里关系不好,不乐意用家里的钱才到处打工,从模特儿到侍应甚至工地搬运都有做过,有段时间一天就睡两三小时,照样当学霸。

吴邪心里升起一点同情,明白黑眼镜不帮张坤肯定是因为对方拒绝帮忙,牛逼的人都很犟,可撑成那样真的……

似乎猜到吴邪在想什么,黑眼镜打断道:「不要想得他太苦逼,当学霸是他天份好,比起别人的用功他还是算了;饭都在我这边蹭的,丫的够胆不吃我都给他塞到嘴巴去。」

立刻收起情绪。好吧,有些人天生牛逼不需要理由。「所以你们念的究竟是什么?」

「双修,德语和音乐。」

「……」

让他死吧,他竟然要这两个纯文科的人来教他数理,没天理了。

「德语还说得过去,黑大哥你玩音乐?」玩儿他呢?

「唉,每个人都爱问我这同一句话。娃儿呀你要懂,哪天我真瞎了,得还能弹个琴写个曲儿,你是我的眼——」

吴邪在黑眼镜唱起来时挂了电话。

这不知是被刺激出来的还是被威胁出来的学习态度一直持续,考试时特别得心应手,高考考完了吴邪也知道他一定能考上喜欢的学系,真没想到一年前只顾打游戏的他竟然在学业上有这么自信的想法。

拿着吴妈给的「完考红包」,欢欢快快玩了几天,就又有点无聊了,天都黑透了呢还待在外头乱踢小石子玩,心痒痒想去酒吧溜一圈儿。想到就做,立马拨通电话过去给黑眼镜,看他放假回来杭州了没,拨一遍没人接,拨两遍没人接,平日的话吴邪不会这么缺心眼儿一直拨,反正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可现在太无聊了只得把劲儿都卯在这里,死心不息地拨第三遍。

终于接通,怪声怪气地:「黑眼镜师傅,徒儿向您请安哟,没打扰您正事吧?」

「吴邪?」

卧槽!半裸坤……哦不对!「坤哥?」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3-12-20 12:39:00 +0800 CST  
「嗯。瞎子在跳舞,看着来电是你就帮他接了。找他有事?」

都考完试了,找他能有什么事。刚刚打了三次电话结果接的不是本人,恐怕是烦了电话一直响才接的,吴邪就感觉有点理亏,怕张坤生气,但又不得不应答,只好重复对方内容拖延时间想个好借口。「呃……你们在哪?他怎么在跳舞?」

「今天刚到杭州,他被灌了两圈儿酒,就开始跳艳舞。」

吴邪听到张坤语气没啥,内容又劲爆,就撒欢儿了。「你们回来了都不说一声!我要来!等我!」

可是对方语气还是淡淡的,而且是淡淡的阻止:「小孩子别来,这舞不堪入目。」疯起来的夜场乱得很,野起来的黑瞎也难搞得很,而且今天有正事要做。

听到这话,吴邪就像所有急着长大的青少年一样,有种莫名的不爽,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张坤也不是什么会啰嗦的人,就轻轻巧巧回了句:「随便你。」

随便你。翻成英语就up to you,中性词儿。吴邪自问跟张坤只是弹额之交,实在算不上有什么瓜葛或谁管得着谁,可是这句「随便你」却听得吴邪心里有点怯,说不上那是极端的冷淡、是完全事不关己的疏离,或者有点儿超过的、对他不听劝的不满?出于防卫地转移话题,他飞快地说:「那啥,坤哥,我考完高考了,应该考得挺好的。」

「嗯。」

吴邪都快给冷哭了,究竟这人也喝了酒神智不清中、碰巧心情不好,还是平日讲话已是这个调调?「呃,谢谢你教过我,我才考得这么顺利,让我请你……和黑眼镜吃个饭?」

「你自己的努力而已。」

完全接不下去啊混账。吴邪既想去现场看看黑眼镜在玩什么艳舞,又怕了张坤这冷淡的气场,正进退两难之际,就听得电话那头的大嚷:「哑巴,大家都在玩你讲什么电话!——靠,还是在讲我的电话!你想认识哪个美女好歹让我知道,偷偷联络算什么兄弟!喂?」似乎抢了电话了,嚷道:「你谁,被哑巴相中啦?来玩会儿?」

吴邪乐了,回说:「你爷爷。」

黑眼镜靠了一声:「怎么个男的?哑巴,你要约他出来玩?你确认?」

他语气平日原本就略为夸张,这下喝了酒语气更是高昂了几分,张坤原本不想理他,也被逼得回了句:「那是吴邪。」

「所以你想约那小子玩?」

什么酒醉神逻辑?吴邪拿着电话笑疯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平时怎样相处但感觉敢这样跟张坤说话的就只有黑眼镜了。

「约他来,我帮你收艳舞门票么。」

「我跳艳舞怎么着,还没你坤哥走T台吸引力大。」

诶诶诶怎么了!吴邪连忙在手机里喊:「死瞎子!别乱说话!」他收到黑眼镜扫描过来的小格照片后,在电邮里赞了张坤几句,就被揶揄一个月,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变质,明明没啥事也被讲得尴尬。

这时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不知为什么变成一阵起哄,喊着「艳舞!坤哥!艳舞、艳舞!」,黑眼镜的声音离话筒最近也最大,搞不好就是他带头起哄的,吴邪忍不住立刻脑补了个身上只缠着布带的张坤站到充当舞台的桌上以鄙睨眼神傲视台下观众的模样,倒是想象不出艳舞要怎么个跳法才适合那么冷的人。如果是黑眼镜的话应该毫无难度就跳起来?

喂喂喂的叫唤了几声,看来黑眼镜的电话早被丢在一旁,没人响应,吴邪用了三秒时间考虑,估计张坤也不会拿他怎样?好奇心杀死一切,他还是跑出大街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黑眼镜的酒吧。

因为是周五,人还挺多,一进门口就是热闹的音乐和人声,舞池里的人多得要用手拨开才能通过,一边走还一边被人磨来擦去的,吴邪被那些人的香水味烘得直打喷嚏。

没有悬念地直杀进最大的包厢,没想到里头也像外头那么挤,三十人座位的包厢竟也塞进了五六十人,酒精夹杂着香烟的味儿,香水里飘着皮革的味儿,笑声里带着尖叫,节拍强烈的音乐与人争声,乱糟糟闹哄哄。才瞄到桌上站着不知谁跟谁在接吻、旁边的人在拍掌读秒,吴邪就胡里胡涂被人塞了杯酒进手里,就着暗昧的灯光一看,还不能辨出那是洋酒还是啤酒,已经又胡里胡涂被人拉扯着嚷「这种时间才到该罚」「没带伴来参加得缴入场费」接连被强行干了两三杯,半点犹豫的时间都不给,喝下去只知道辣辣的也不知什么滋味,喝得吴邪心里直叫暴殄天物。

吴邪没少偷老爸的酒喝,这么空着肚子连灌了几杯却不得不面红耳热起来,头晕转向地在人群里找他想找的人。

「黑眼镜在哪?」他抓着一个人,大声地问。妈的,这电子音乐不讲理啊,吵成这样。

那人醉醺醺地摆手示意不知道。

问了几个都竟然没人能回答黑眼镜在哪,人山人海的连脸都看不到何况还要找人,整场子里他就认识黑眼镜和张坤,找不着人的话吴邪就觉得有点没意思,想要走了,偏偏几个女生轮流拉住他要跟他干杯跟他跳舞,他头昏又狼狈地被那浓妆吓得退往一旁,无福消受。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他手臂把他往旁边带,他以为又是谁要跟他跳舞,可捏他手臂的力度怎么这么大呢,一回头却是跟自己个子差不多的人,浅色的长发配着个大墨镜,他惊喜地喊:「坤哥!」

没被墨镜掩盖的眉头皱了皱。「你什么时候来的?喝了多少?」要不是去洗手间回来见到,他还不知吴邪竟然真的来了。

「才刚到,喝了几杯。黑眼镜呢?」

「你怎么来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06 16:06:00 +0800 CST  
「我考完试,想来找你们玩……」话没说完,额上就被狠狠弹了一记,吴邪捂住额头熟悉的疼痛,连脾气都不会发了,大少爷架子在张坤面前收敛得干净。「坤哥……」

「清醒点没?你先走,今天我们有事要处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有局外人在这儿让他们要分神照顾就是麻烦。

见张坤把话说得不清不楚,吴邪就拗道:「我来找黑眼镜的。」言下之意又不是找你,凭什么赶我走。

谁说墨镜遮掩住真正神色?就是在光线不足的场子里,吴邪都能感受到那两片深色镜片后透出的寒光。手臂上又一痛,他被张坤捏着往包厢出口拽,看来是话都懒得撂了,直接行动。

「这种时间我回家也不是啊……」出来玩然后被丢回去多没面子。「不然我在外场喝可乐等你们?」

「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年长个几年而已,少用这种长辈的口吻!这哪边不该来了,门口刻了个牌子写着吴邪勿进?吴邪自问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可落在这张坤和黑眼镜手里呢他就打从心底觉得没底气儿了,心里辩得人神共愤,千万个不乐意,嘴里却都没说出半句,半低着头被张坤拽着往门口走,嘟嚷着什么极权主义恐怖武力主义老头儿主义,嘴巴翘得老高。

张坤才不管他嘴里乱七八糟的念些什么,即使听到自己被称作老头时也只是眉头轻轻一抽,使劲拽着他往外走。

「黑眼镜在哪?」一个刚从外面走进来明显是混黑帮的人拦住了张坤和吴邪,身后似乎还跟着七、八个人。

张坤冷冷回了句「不知道」,避开了那人的手,想往门口走去,先把吴邪送出去再算;可那人身形一晃,又截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道就不知道,小子你这副口脸跩个什么劲?」

听到这种夜场挑衅名句之一,吴邪心想原来不止我一个觉得他表情跩?喝了点酒表情有点失去控制,低着头差点笑了出来,连忙咬住下唇忍笑。「咳……不好意思,我朋友刚动完手术,脸瘫,不是要耍跩。」怕对方要面子动起手来,他走到张坤身前,笑吟吟的解释,连带暗削了张坤一下,不过没胆回头看就是。

「从这个场出来不知道黑眼镜在哪?啊?」

这话问得没有什么道理,谁进去一间店会知道老板在哪,显然对方就是发挥混混本色耍耍威风。

看清对方的脸后,吴邪愣了半秒,认出那是在这一带挺有势力的帮派小头头,瞧这找人的语气也不像是黑眼镜的朋友,脑袋里呼噜噜飞快地转,不知道黑眼镜怎么得罪这帮麻烦的人了,先争取时间给他报个信。于是咧开嘴,纯良地笑道:「你们找那个黑眼镜,是不是长很高、穿一身黑衣、戴着副黑色墨镜?」

「哼,你小子果然知道他在哪。」

「说知道也不是,就他长得有那么点出众,才留意到的。」那份古怪的气质是很出众。「五分钟前吧,他从那边门口出去了,好像还有几个人跟着一起去的。」

那人脸色一变,挥手招兄弟追过去:「妈的,等着老子出来就去老子的场捣乱?教训他去!」粗鲁地拨开人群骂骂咧咧地冲出其中一个安全门。

看着他们离开,吴邪转头想走回包厢,哪知张坤仍然箝住他手臂把他往门口送,他都急了,叫道:「回去告诉黑眼镜啊,他们一发现我撒谎就会赶回来了。」

「本来就预计他们要来的,谁让你把人忽悠走了。」还忽悠得挺流利。

吴邪瞪眼,突然就明白了。「你他……」对着这张脸无法讲粗话,把后半句咽了下去:「还让我在那边乱说?就是知道他们要来,你才一直把我赶走?」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猪脚。

张坤没回答,手上的劲儿没减半分,意思明了得很。

「黑眼镜怎么一来就把人家地头蛇给得罪了?」一边拉扯一边不死心的问。

「场子红,自然有人眼红。」半武力地把人箝到门口,扬手截了辆出租车把吴邪塞进去:「回家,明儿让黑眼镜找你。」

不知哪来的脾气和力气,吴邪这时硬是犟起来了,用脚卡在车门旁边不让张坤搧上门,也不让司机开车:「你们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你不用管。」张坤弯腰给司机递去两张红钞,说了个地址,然后看了眼吴邪卡在车门的腿,吴邪意识到他想干嘛,果不其然他一脚就踹往吴邪的腿上,吴邪还在得意自己缩得够快没被踹中呢,已被张坤逮着时机把门关上按住门,拍了两下车顶让司机开车。

他娘的,一个赛一个狡猾,竟然算准他会缩开。

拜那两张红钞所赐,司机技术挺好,加速挺快,让吴邪想学电视剧跳车都没办法,只得恨得牙痒痒地用眼神剜倒后镜,心想二三十块钱的打车钱翻了好几倍,出手这么大,还说是要卖身凑学费的主儿?

酒吧门口的张坤抛了抛从黑眼镜那摸来的皮夹,双手插在衣袋里,游荡一样回到包厢,从乱哄哄的人群里揪出跟人在猜拳的黑眼镜,道:「你等的人来了。」

黑眼镜其实酒量颇好,没喝多醉却爱装疯卖傻,道:「谁?哑巴你媳妇儿?爷老怀安慰了……」

张坤那一刹以为黑眼镜说的是吴邪,懒得理他,只说:「可是又被你家小朋友骗走了。」看着黑眼镜的挑眉,似乎对这事感兴趣:「吴邪还满……有趣。」那种不明所以的时刻还能分心去顾及争取时间给黑眼镜传消息,也不怕会出事,就那么死赖着不肯走。

黑眼镜搭上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你才发现?」摸摸下巴。「嗯……骗走的啊,那那帮孙子等等来的话肯定怒气冲冲吧,可好玩儿了。」

瞥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眼镜。「你最好打个电话叫吴邪别回来。」

「他真要回,打了他会不回?」

「……」

事实上黑眼镜的确比较了解这青春期热血过头的小崽子,吴邪到家后想了想,拨了几通状似闲聊的电话下了饵,就又打车回到酒吧,心想黑眼镜之前教他那几招打架的本事应该也该够用了,出起事来也不会轻易变成累赘。

眯眯眼笑得人畜无害地推门走进包厢,里头比刚才开派对时光亮,黑漆漆金灿灿一堆人头——很多出来混的都喜欢把头发染个招摇的颜色——他乖巧地朝黑眼镜说了声「老大,抱歉迟到了」,就在后面找个位置站着。

黑眼镜嘴角扬得很夸张,向张坤使眼色说「我就说了吧」,但张坤的脸吴邪是看都不敢看,估计脸色比那个小头头还要黑。

「嘿……眼熟啊,你小子,刚才跟我说什么?有那么点出众的高个子可能是黑眼镜?」坐在对面的小头头忍不住出声了,凉薄地笑。

吴邪无辜地睁着眼说瞎话,好像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哎,我就知道这是我老大,谁知道他就是黑眼镜?知道的话也不会让力哥你白跑一趟啊。不过力哥您这么一个大人物大人有大量,手挥一挥就要天昏地暗,又怎会跟我这小蝼蚁小喽啰计较呢,呵呵。」明知道对方带着一班手下不会肯失威,就给他戴一戴高帽,有火也发不出,这招他用在自家三叔身上几次都没问题,妥妥的——秋后算账之类,暂且不提。

黑眼镜难得很有良心地低下头去遮住要爆笑的势子。这小子嘴皮子没处用憋到现在了,骂人只手遮天都骂得这么好听,连捧带哄的让对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捣蛋鬼。

那个被叫做力哥的脸僵着哈哈了几声,气得脸由白转红红转白几次,才虚张声势地说「下次眼睛给老子放亮点」。

吴邪心想自己没头没脸的,把他放人群里一放就谁都不认得谁了,也就赖着厚脸皮,应了几声「是」,没脸可丢。

力哥身后的人比第一次来这儿的多,估计是以为有什么阴谋的就多带人来以防万一,恐怕酒吧门外也埋了不少人。吴邪是不知道黑眼镜在这酒吧街混得怎样,但也明白他不会随便动手,呃,至少不在自己场子里动手。这里动起手来吴邪肯定也跑不掉的,要是被老爸二叔他们知道的话麻烦就大了,希望刚才自己布的饵有鱼儿上钩,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老大,准备好的东西要现在送进来吗?」吴邪恭敬地问黑眼镜,黑眼镜哪知他准备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动了动眉毛,说声「送进来吧」,嘴角饶有兴味地一直扬着。吴邪拨了通电话,十来秒后就有两三个侍应生推开门,把托盘上一堆玻璃杯和几大瓶威士忌白兰地放桌上。

吴邪走上前倒酒,注满一个个杯子。「力哥,刚才有所得罪,还望包涵。这些是我老大新进的货,小弟借花敬佛。」向力哥举举杯,一杯七分满的威士忌,就那么一扬手干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06 16:06:00 +0800 CST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提的,酒本身是好货,混这圈的又都多少有酒瘾,被左哄一杯右哄一杯,未入正题已酒酣耳热,吴邪能侃,黑眼镜更能侃,侃得老半天了气氛乐也融融了那力哥才记得赴会的主题——讨债,可惜那攒了老半天的杀气早就在推杯换盏中泄了。

事情来自黑眼镜的酒吧要进酒,朋友牵线找到这力哥可以进到一些别人没的货,力哥收了手续费和货款,看到黑眼镜酒吧红火了,竟又领着人浩浩荡荡的来,要求从卖酒收益里再收百份之三十。本来这酒吧是玩票性质,志在有个地方大伙落脚玩儿,谁要赚钱互惠互利,只要不赔钱就是少赚都没差,可对方要收钱又没事先声明兼动刀动枪的,摆明要强来,黑大爷就不爽给了,故意大大方方「上缴」些钱,然后踩到力哥场里去搬了一柜子的酒当买下来了,那时力哥正在开趴喝酒啃药神智不清中,被搬清了也是第二天才发现。

这事做得颇无赖,一句你不仁我不义,你敢玩就大家一起玩。原本作为老大不应该随意踏进其他势力地盘,但力哥没觉得黑眼镜有多大能耐,先是毫不在意地率先做坏规矩,忘了这变相保护着自己的潜规则,二度大摇大摆地上门来讨钱讨货。

黑眼镜日子过太闲,有这事儿玩玩,乐得他整天哼歌。他不是没有准备,原本这天晚上叫来玩的人表面是玩咖,实际都是暗藏实力的打手,可还没显威风呢,就被吴邪铺的暗线给制止了——力哥他的死对头们。

作为奉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理论的吴邪在不知详细情况之下,拨了几通电话给身在江湖的朋友,有意无意地泄漏这晚上的消息,欢迎齐来堵截市长儿子力哥。那些朋友们卖人情的卖人情,凑热闹的凑热闹,消息传播得飞快,效果比吴邪想象的还要好。

张坤看着两路人马拿着欠条簇拥着半醉加有点不明所以的力哥转移阵地,心里猜到这是吴邪搞的鬼,眼睛在场里扫了一圈找吴邪——这小捣蛋鬼已悄悄退回一边,默默无辜挥手又忍不住得意,那模样的吴邪让张坤一直冷硬的嘴角也没禁住勾起来。

吴邪喝了酒两颊红红的,嘿嘿笑着被黑眼镜一臂搂住脖子拐了过去,黑眼镜的手猛揉他的头,嘴里说着「敢把我的酒拿出来乱请客呢?知不知多那堆值多少钱?」可是看这力哥被弄得这么没面子,比赚钱还爽。

张坤在旁边看着他们,咳了一声。

吴邪从魔爪中挣扎出来立正,差点没敬礼。他没忘了刚进来时张坤脸色有多坏。「呃呃,坤哥晚上好。」好像忘了这晚上已第二次见面。

黑眼镜憋笑憋得起劲。吴邪这孙子连他都不怕,就怕张坤。

半明半昏的灯光连五官都看不清,但张坤就是有本事散发冰冷的气场,让人知道他连表情都很冷。「说吧,你自己说要怎样。」

=====================

◎ 因为前面写太烂,每次开了文档就有心理障碍了。(借口
总之是因为写得不够好也不符合心里的要求,所以笔如千斤重。

说好了会填平就会填平的,我再也不敢一个月不更了。




--------------2/5更新,补个小尾巴-----------------


吴邪觉得张坤除了是恐怖的老师,还像个兄长,明明没年长几年,却有种一面倒的气势,压场得很。你知道你可以不理他忤逆他,可你就是不愿意让他不高兴。知道张坤说的是「你要自己领罪」还是「让我直接揍你一顿」,他涎皮赖脸的拉开嘴巴讨好地笑,酒气有点上头的脑袋完全不管用。「要不我跳舞给你看,当向你赔罪?」

亏吴邪想得出这方法,根本是赖皮,张坤不领情。「凭什么认为你的舞值得作为赔罪。」

吴邪彷佛颇认真地想了想,主动加码。「艳舞?」

黑眼镜在旁边彻底笑得不能自理,刚才的老大形象消失无踪,笑倒在沙发上抱着肚子滚。

吴邪想法是刚才黑眼镜都跳过了,气氛还挺嗨,他也乱跳两下甩一甩衣服什么的大家把事情闹过去瞎混过去就好,要他认真跳他也不懂啊,可又没什么好主意让这冰山消气。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张坤脸色随着酒吧那挺颓废情调的灯光黑了黑。

吴邪扁扁嘴,想反问句「不然你想怎么罚」,话没出口就被那班人来疯的家伙七手八脚拖过去推上桌子,张坤见状想拉他一把,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就教训教训这小子,瞧他怎么下台。

这班人都不嫌累,叫嚣起哄不绝,拍手喊着让吴邪跳艳舞。吴邪站在桌上,看这群情汹涌,才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他连要怎样开始都没概念,多难看!想跳下来逃走又被人推上去,只得睁着大眼傻呵呵地笑着,头疼地抓抓头发。

「音乐!音乐!」当中谁喊着,没想到黑眼镜找回来的人还卧虎藏龙,当中两个家伙竟然同声同气以正宗丹田发声即场和唱起音节黏腻惑人的曲。

吴邪本来就是爱玩的心性又不怯生的,心说都这样了就乱跳一把算了,就跟着哼出来的音乐双手举高,再贴着身侧往下滑过去,像抚摸自己一样。

原本在看着吴邪为难样子而勾唇的张坤一下子变回脸瘫,黑眼镜火上添油地吹了声尖声的口哨,其他人欢呼声更高。

气氛加上酒精,吴邪没羞没臊地扭起来。他跳得跟专业两个字半点沾不上边,就是少年身子骨还算软、人也长手长脚的,扭起来就算称不上赏心悦目也不算伤眼,最逗人的是他落力做着诱惑的表情,抛抛媚眼送送飞吻,却因为气质和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太嫩,导致诱惑效果全无,反而显得阳光活泼,看得在场的大哥哥大姊姊们直发笑。

跳得兴起时,吴邪还得意忘形地伸手拉往TSHIRT下摆往上拉起一点,露出了前后摆动的腰,围在旁边的人顿时都乐疯了起哄起疯了,怂恿着脱掉。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张坤果断地拨开人群,把吴邪从桌上拉下来,同时另一手揪住看热闹看得正乐的黑眼镜,扯着他后衣领把他丢上去:「未成年的退场,专业的上去,大家继续,随意糟蹋。」说完就扯着吴邪出去。

黑眼镜指控:「哑巴,你重色轻友!」

张坤头也不回:「哪来的色,牵走的是小狗。」

吴邪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茫然看着张坤的侧脸,那亚麻色的长发在他颊边轻掩,给他的冰冷添上点柔和。

……等等,谁是小狗?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06 16:09:00 +0800 CST  
11.

吴小狗再一次被冰山哑巴丢进出租车,上车用力一拉安全带卡住吴邪,再给自己扣好,亲自押人。

吴邪知道自己刚才回来让张坤生气了,可都有一阵子了,权威也不是不可侵犯到这地步吧,怎么气这么久?悄眼看看张坤,对方不怕冷地散发冰冻气场,为初夏添上诡异的凉意。

搓搓手臂。「那啥,坤哥……」

「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

吴邪觉得一通冷水直接淋在自己正在兴头上的热度,滋一声的冒出白烟,整片火都熄了。这火被浇得这么难受,他应该要生气的,可连象征式吼一句都没,不知是真怯了这哑巴和黑眼镜,还是跑整晚累了,就愣愣的看向张坤,听不懂似地等待下文,对方却仍然冷着口脸而已,没有说下去。

「这种事」是哪种事?指被送走了又跑回去?指暗暗找帮手?指最后疯成一堆?指要被人亲自押送才肯回家?

哈,等等,他小三爷什么时候被人管过了啊?谁管得了啊?

他扭过头去看窗外,没有回应张坤。

车厢里的气氛抑压得要命,吴邪咬牙半字不说不问,张坤更是沉默惯了的,一路无话。到达后吴邪开门就下车,没见到张坤跟下车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摔上车门头也不回就走进大闸。

「先生,接着去哪?」

张坤点了一根烟。

一时冲动抓了人出来,半句话就惹得对方不高兴,话也谈不下去。去哪?他能去哪?

深吸一口烟,疲累至极的样子。

「……回刚才那酒吧罢。」

摸出手机,打开短信接口,简短地键入「注意安全,别玩太大」,要按下传送时,手却顿住。

漆黑的眼睛载的像是死水,平静无痕。他看着车窗外,吐出的白烟随着车速飞快飘散。

黑瞎手机里才有吴邪的号码,他没有。

***

吴邪靠在门上,茫茫然看着手机。

他是有点被惯出来的少爷脾性,但刚刚那么坏的脾气不像他,他也懂自己在犟啥,不就说一句道歉话吗,他平时没心没肺的真心假意的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什么对不起唆瑞早就失去本身意义,随便出口完全没难度。

偏偏刚才就是说不出口。

不然发个短信过去道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犯的多大事儿,不过坤哥既然觉得他有错,他就即管认认错啦……

想起自己没张坤号码,就发个短信去问黑眼镜。他都怀疑黑眼镜在酒吧是玩呢还是玩手机,很快就有回音,并且在信息到达三秒后电话就响起。

「哑巴人呢?走了?」

「好像被我气走了。」

「出色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他那雷打不动的势子能被你气走,你也算有真本事。」赶明儿出来再表演一遍看看。

「你舞没跳够呢?衣服没被剥够呢?」就会说风凉话。

黑眼镜在电话那头嘤嘤嘤地假哭起来。「没人护着还被那护犊子的推上台,奴家不活了。」

吴邪心里冤枉地嚷:这哪叫护犊子,脸色由头黑到尾,气氛由头冷到尾,最后还半句解释都没就跑掉,这句「护着」水份得多大。

没管黑眼镜非常投入的苦命女郎戏,吴邪支支吾吾地低声问道:「哎,你说我跟他道歉的话他还会生气不?」

黑眼镜无比俏皮地嘻嘻一声:「我又不是哑巴,哪能知道?」嘤了这么久都没管他,才不回答。

神经!吴邪撸平手臂上那被那声嘻嘻弄出来的鸡皮疙瘩,没半点客气地挂掉电话。

一条短信写了修,修了又删,编辑了大半夜终于勉强发出:「坤哥,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啦?」少年软软的语气,是放低的姿态,半做戏半真心,自觉无懈可击。张坤不像只看不回的人,起码会回他一个句点?

他不想张坤生气。不知为啥还挺在乎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

可是到第二天中午都没回应。

少年没什么耐心,撑不住,按下通话键,却只听得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另一边厢,几个小时前,醉得七歪八倒的黑眼镜被张坤扶出酒吧,不合作地扭来扭去。张坤手机响了个提示音,艰难地一手扶着醉鬼,一手从衣兜里把手机拿出来想瞄一眼,却被黑眼镜甩甩手,手机华丽地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头先着地,咣啷,当场散架。

张坤第一次想把黑眼镜的头往地上撞,看看撞不撞得出同样华丽的响儿。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30 21:43:00 +0800 CST  
11-2
这次更新略短, 提醒大家会补个小尾巴, 可攒一下到时再看


吴邪不是个裹足不前的人,看张坤两天都没反应,就转目标向黑眼镜旁敲侧击。

黑眼镜脑袋还疼著呢,有关张坤的,问一句答一句,不爽多答。

不就台破手机,摔坏了赔个几倍新的也没二话,那哑巴至於麼?那脸色臭的,他黑瞎脸皮比城墙还厚了都扛不住。脾气要是肯发出来、或者像高中时干一架就一笑泯恩仇倒没事,偏偏维持著苦大仇深的阴沉,问他怎麼了,他守口如瓶半字不说,问多了也只是换来两字「别管」。

黑眼镜哪知道张坤那时已经瞄到屏幕显示头几个字「坤哥,对不……」,平时除了黑眼镜和10086根本没人会给他传短信,想想都知道那个明显是道歉又叫他坤哥的短信来自吴邪,偏偏烂醉的黑眼镜就把手机给拨摔了,张坤修了半晚都没修好,也无法得知整个短信内容。

可吴邪算他甚麼人?他能说是因为看不到他短信而心情糟到极点吗?

「谁让你不买诺基亚。」看著张坤拿著手机发呆的黑眼镜一时贫嘴,立刻感受到张坤眼刀的威力!为闪躲那彷佛化为实物的冰冷眼刀,黑眼镜从沙发上翻到地上……然后敲到头了。

刚缴了新年度学费,张坤手上仍然没两个钱,却无视黑眼镜说要赔他,迳自在路边摊买了个过时的手机(经典款诺基亚),一开机就是皱眉——之前那条短信直接接收在手机储存装置,不是在电话卡上,他丢的不止是吴邪的短信,还有他的号码。

当然他可以若无其事地拿了黑眼镜的手机翻号码,可这种在乎代表甚麼,他清楚明了。先不管吴邪有没有这个意思,自己家里的事还混乱一团,他的去向也未定,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掌控的人,何必把人拉进来一同受罪?还不如不要有机会开始。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张坤的理智八风吹不动,没打算再进一步去跨过那条界线。

想著吴邪那朝气洋溢的笑,他薄薄的唇勾起了一点,带著点嘲讽:吴邪还只是个孩子,何必拖下水,有甚麼资格把他拖下水。

——可是,如果吴邪也有意思,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能几倍几十倍地回应。

吴邪从黑眼镜嘴里问不出甚麼,又怕张坤反感,没再发信息过去,而且他觉得下次见面时当面讲会显得有诚意些,就老神在在地等几天后再约一约。

没想到张坤在几天后就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整个暑假连个信儿都没,再见面已是十一黄金周。

原本刚开学没多久,吴邪懒得回杭州,可是收到黑眼镜的消息说他和张坤都会回去一趟,就连行李都不收,屁颠屁颠儿的回去了。

「你们俩怎麼一年四季都戴著个墨镜啊。」还是在黑眼镜的酒吧,仍旧群魔乱舞的包厢,吴邪挤到师傅身边,在他耳朵边吼,顺道侧头看那翘手坐在角落的人一眼——嗯,看起来心情不好?

「我是酷加上必需戴,他之前是装酷,现在是必需戴。」

「劳驾,讲人话?」

「咱哑巴哥口拙,索性动手,跟家族里人打架,搞得眼睛要做点小手术,暂时不能见光。」

「卧槽。」之前听过黑眼镜说张坤身手比他还好,竟然打架打到伤了眼,而且是跟家里打!「怎麼下手这麼毒?」

「谁下手毒?」

「他家人啊,都打得他伤了眼睛。」

黑眼镜撇起嘴角笑。那是家族里的人,不是家人,吴小朋友没听出来。

「真够毒的话他们就不会还躺医院里。」

「……」吴邪在温室里长大,不懂有何深仇大恨能弄成这样。

看得出吴邪想问为甚麼又不好打听,黑眼镜主动解答:「他家族大,事情满复杂,也没甚麼对跟不对。」看吴邪挺关心的样子,张坤又在发呆,决定悄悄黑他一把找点娱乐,凑到吴邪耳边去悄悄话:「那啥,他失恋,所以那副蔫样儿,别去刺囘激他。」

吴邪惊呆了。那麼优质的帅哥竟然也会失恋?「怎麼会?难道是嫌他穷?」

黑眼镜故作神秘。「唔……感情这事,谁说得清呢?听说嫌他是个男的。」

吴邪最度震惊了。所以对方是个女同,还是也是个男的?……不过坤哥这外表这内涵这气场,照理说应该男女通吃啊。

不知人心险恶的……或者不知道恶作剧之心险恶的纯真少年,把这话放在心里了,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刺囘激失恋的坤哥。

黑眼镜拍拍他肩膀。「来,难得见面,乾一杯!」

吴邪进了大学一个月,一上来就被教授们一通恐吓说课程有多深奥多难搞要多努力才不会挂科,他知道自己根基没真的打得很好,加上刚进学校没甚麼朋友,还真天天躲在宿舍或图书馆里把课堂派发的笔记和参考资料死命往脑里塞。他原本就不是特别爱念书的,一个月下来都觉得快疯了,进了酒吧可谓如鱼得水,欢快地聊,欢快地被搭讪,欢快地喝。

来玩的人都是黑眼镜的同学或跟生意有来往的高干子弟,都比较会玩,看吴邪一脸稚气的学生样特惹人调戏,加上看他和黑眼镜关系挺好,就都拉著他跳舞乾杯聊天打关系,整场被拉来拉去团团转。

吴邪哪是这帮人的对手,而且想来玩的自然也不会拒酒,到黑眼镜把人抓回来时他已喝得脸红红醉醺醺。

真是少看一眼都不行!黑眼镜又好笑又嫌弃地看著摇来晃去的吴邪。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30 21:44:00 +0800 CST  
吴邪觉得很好玩地晃来晃去,享受著那晕晕乎的轻飘飘的快感,下意识地到处看搜寻倒满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现在是别人不灌他他自己也追酒喝了。眼睛搜不到伸手范围可拿到的酒,倒是留意到角落,他歪头看那保持著原本姿势良久的人,觉得哪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师傅,你看,」吴邪摇了摇旁边的人。「怎麼那人望夫石似的?」黑漆漆一动不动的。

黑眼镜心想这小朋友带来的欢乐真是不断,就故意疑惑地看向张坤的方向,目光不定:「哪边?甚麼人?」

吴邪倒吸一口气,露出惊慌的样子,表情和语气在酒精影响下有些夸张。「那边有人坐著不?」想用手肘推推黑眼镜,手劲有点控制不住直接变肘击,幸好作为师傅的黑眼镜腰一扭闪得快,才没吃他这一记。

张坤动了动,木无表情地看向演戏演得正乐的黑眼镜,警告他别让吴邪继续喝下去,都醉成基本逻辑都没了 ,动作也控制不住,他可不想等等有人发酒疯爬到桌上跳艳舞。

作为最佳损友,黑眼镜才不甩他,继续追逐来年度最佳男角小金人。「小吴……你看见甚麼了?」

「人人人人……是人吧?会动啊?」虽然好像有点阴森?

凑到吴邪耳边小声说:「说好别惹他生气的。看,那家伙喝酒喝得一脸苦逼样,失恋了呢。你忘了吗,我刚才告诉过你的。」

「啊!」吴邪醒觉,连忙小声回答:「对啊这是坤哥!」其实大声得张坤都听到了。

张坤皱眉,终於忍不住开口。「瞎子,带他回去。」玩了半个晚上也够了,醉成这样像甚麼。

他当然可以亲自带吴邪回去,只是,他只不过来坐坐然后见一两眼的。

然而坐下了,却离不开,目光掩藏在墨镜之后,一直追随那总是带笑的脸。

在这麼烦乱的生活里能看到这张脸这笑容,实在再好不过了。

幸好之前没说出来。幸好连试探都不曾有。

家里现在乱作一团,他被逼退学回去主持大局,手上除了自己,甚麼筹码都没有。

是一本万利?还是连本都保不住?他并没有把握。那是一个他没有真正踏足过的世界,旁枝末节那麼多,蚁多咬死象,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易事。

幸好,他和吴邪,还是平行线。

只想在正式回去前,在这边贪恋多一眼。

「瞎子。」张坤见他不动,又叫了声。

黑眼镜挑眉。人是他叫来的,灌醉是他帮忙的的,错误思想也是他灌输的。怎可以下了肥饵就跑?哑巴平日除了上课和打工外都懒得到处跑,第一次跟来杭州是因为帮学长走秀,第二次倒是默默跟著一起来了,那点小心思当他这做兄弟的不知?

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坤一眼,起身就溜进人群里,把吴邪丢在那边。

「......」张坤按住那想拿酒喝的爪子,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远离桌子。

变得胆大的吴邪转头瞪坤哥,还企图拍掉按住他的手。

张坤直接弹他额头,痛得他捂住嗷,衔著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屈服在武力之下。

「不喝酒我来这干嘛呀。」

「你喝很多了。」

「不然能干嘛?」

「回家。」

「这就回家我干嘛要大老远赶回来。」

「我也不懂你大老远跑回来喝醉是为甚麼。」简直胡闹。

「我好像有甚麼事要做来著.......」攒眉瞪眼想了好一会儿,早就把要当面道歉的事忘光光,满心是「坤哥失恋了不要刺激到他」的黑眼镜温馨叮咛。

张坤看著他苦苦思索的样子,失笑,揉揉他那头软软的短发。「没在喝酒前就做好的事,也不怎麼重要吧。」

吴邪认真地自以为清醒地睁大眼睛。「重要的,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30 21:45:00 +0800 CST  
张坤的心突地漏了一拍。

他知道无论是清醒的吴邪还是醉酒的吴邪,都肯定不是要表白,但还是禁不住心里属于梦境的小小希望。

他看着吴邪,等待他说下去。

如果,有些事情能从梦里走出来……

「呃。」没东西从梦里出来,倒有个酒嗝从吴邪嘴巴里出来,浓重的酒气使张坤清醒了些。

刚才真是魔怔了。

「不过我还是想不起来。先上趟洗手间好了,喝得好饱。」

「……走吧。」张坤默默揪着吴邪的手臂往洗手间走,看着他晃啊晃的,九成会在半途摔倒。

吴邪倒是心情很好,边歪歪斜斜地走,边哼着小歌,若非长得还算年轻俊朗,简直就是一副醉酒大叔相。走进洗手间后,完全没在意地大剌剌地拉开裤炼放水,左哼一句右唱一句,唱得乱七八糟,因为醉酒而难听到一个极致。

好在张坤也没什么心情去听他唱歌,他仍半带无奈半带厌恶地嫌弃自己怎么会忍不住来杭州。该断的就应该清楚利落地断,这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像他。

吴邪哼哼着洗手,突然一甩水花,转头看张坤,表情认真严肃:「有听见了吗?」

「……」他该听见什么?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吴邪又大声唱了一遍,跑调跑到火星去,张坤不听流行曲,勉强辨认出那是上世纪曾经红极一时的、街头巷尾都会听到的歌词。

「怎么了?」

「小哥,天涯、何处、无芳草!」磅礴的读白!

张坤皱眉。在说的什么?

他丝毫不认为吴邪会聪明到知道他心里的感情,也相信自己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应传递的信息。

吴邪突然大发现似的眯起眼,走近,脚下却一个踉跄,手搭上了张坤的肩,顺势凑近,鼻间的热气都呼到张坤脸上去了。

「小哥,里面黑漆漆看不见,现在才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连皱眉头都特别好看,这可不得了啊。「别怕没人要,那些人都没眼光的话,爷要你!」

「……」结合前文后理,张坤有点猜得到是谁搞的鬼了。看来自己的角色是个失恋的人?难怪吴邪老是看过来,却要说不说的样子,敢情是怕开口就说错话。

虽然知道这只是善良的安慰的说话,张坤却感到心脏柔软的地方被温和的暖风吹拂了。

不过现实可没那么美,吹过来的都是酒气,闻着都觉得头疼。「我们回去吧。」

「好,咱走起,爷这就带着你回去诏告天下,你是爷的……」笑得眼睛都眯成弯弯月了,里面装满了的不光是醉意,而是奇异地带着飞扬的神采。「爷的那一瓢弱水!」

张坤愣了愣,然后嘴角勾起,笑着摇头。明知道这小朋友喝醉酒说胡话了,他还是笑得非常满足。或许这话能帮忙他在接着的日子奋斗下去,而不是想着回去行尸走肉地执行义务。

「吴邪,如果我十年后才能回来,到时你还记得我吗?」家族里的人并非善茬,别说要把权力拿到手以及安稳着家族产业是不是十年内能完成,就连能否活着回来他也不能肯定。

留个念想。留点盼望。

吴邪特别认真地用力点头,上瘾似的盯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看。「记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到时爷还得带着你在那些不识宝的死草面前秀恩爱给他们看呢,看他们错过多好的一棵草……唔嗯……」

或许夜已经很深,或许刚才下肚的一点酒燃烧起来了,或许吴邪盯着他嘴唇的眼光太灼人,张坤一手托住吴邪的后脑杓,一手横掌掩上他目光太明亮太单纯的双眼,凑身轻轻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唇。

什么时候被他吸引的?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结果,只知道自己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没什么交集却总是占据他心神的小家伙。

吴邪因为喝了酒而全身发热,一碰到张坤那冰冰凉凉的唇就下意识地啃了上去舔了个遍,原本打算浅尝一下接吻滋味的张坤也顺了本能地吮吻那温热的柔软,舌尖也探进了对方齿间,逗弄着湿润的舌。

吴邪有点知道自己被吻了,全身软软的,舌尖麻麻的,踏在云絮上一样舒服,喉里发出细小的声音,像小动物的呜咽。

张坤眼神一暗,大有把人带到自己房间里的态势。

洗手间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他警觉的拉开距离把吴邪拽到身后,瞪向门的方向,一秒后门就被粗暴的拉开,一个男生急乱的叫道:「坤哥,快走,外面打起来了!」

黑眼镜的朋友三教九流的也有,朋友多仇人也多,三不五时打起来的见怪不怪了。张坤被打断了正缱绻的吻,语气冷得能掉冰渣。「打起来就打起来。」

「可是!黑大哥连砍刀都拿出来了!」平时都是动动手脚或者拿椅子杯子乱砸的。「他让我找你,叫你快点跑。」

肃杀的气势瞬间流泻。看来来的是张家本家的人,黑瞎是替他挡着了。这时刻他跑了还算是人?还对得起兄弟?

估摸着以黑瞎的实力一时半刻扛得住,他就扯着吴邪从小路走出去,重施故技把他塞进出租车里。

吴邪醉了可没聋,可是一轮吻加一轮跑,人都有点蒙了,茫茫然地坐在出租车里,抬眼看着张坤。「怎么又赶我走了?」

有些委屈的神色使张坤心里微微揪了揪。是啊,又要赶他走了。

「这里危险。」无奈地低笑。「刚才的事忘了吧。」他对自己的活命率一点底都没,竟然敢想到十年后去,真是痴心妄想。

「我还没——」

「你帮我送他回去,」张坤吩咐来报信的小弟,把刚才经过仓库时顺来的一小瓶酒丢给他:「给他多喝几口,别太多。」以吴邪刚才那喝的量,再加这小半瓶应该也要喝到断片了。

没有理会吴邪的反抗,他把门关了让司机开车。

一转身,苦涩的笑褪下,冷冷地抽出靴边足有前臂长的短刀,走进了酒吧。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30 21:46:00 +0800 CST  
12-01
故事回到最初。

三个星期独自加班并不好过,工作得累死了就想有个人磨磨蹭蹭一下的,可为了工作效率,一回到自己公寓就只能叹着气抱着枕头入睡。

吴邪相跟张起灵解释的话,张起灵会明白情况,让他好好休息的。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克制力。

光是那挺拔的身影经过他面前、或开会时见到那认真淡然的表情、或偶尔瞥见他听到甚么报告时的轻轻皱眉、或看到那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的腿……他都想不理旁人,和对方很紧很紧的拥抱,给对方很深很深的吻。

只想这些全是他的。只属于他的。

可是行吗?可以吗?有办法吗?

霍玲的出现让他长出了之前未有的触角,像天线伸了出去一样,大堆以前没接收过的讯息,把他淹没得无法呼吸——原来不止霍玲如此明目张胆地追求张起灵,自从他接任副总之后,办公室里多了很多其它公司的贵客出入,有别的公司的美艳高层,也有高层带着女儿到访;原来办公室里很多双眼睛,常常绕着张副总转,得,还男女都有;原来云彩对着她上司,会笑得特别甜美(这事绝对不会跟胖子提起);原来那天杀的张起灵连回个头、牵个唇角都那么勾人,看得他牙痒痒,直想把医用口罩直接蒙到那张太好看的脸上,能用麻包袋就最好!

他嫉妒别人可以明目张胆。

偏偏他没有任何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人捞到身边的立场。

吴邪厌恶透了,厌恶醋劲这么大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把自个儿埋在春季特集计划书里头,当是埋了这醋味。这借口不知骗得了谁,工作里一停手就各种片段都钻入脑袋里,他辛勤得甚至累到躺上床两秒就睡着,却连那两秒空档都不得不送给张起灵的脸。

小哥,真想你。可是连这么短时间都捱不过,我怕以后一点小事情都控制不住。

张起灵似乎也知道吴邪是故意不联络,原因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你不来找我吧,我也不找你,副总日子继续如常地过,好像没有之前的缠囘绵似地。毕竟这些年来大风大浪都过了,喜怒不形于色这功夫练得极好,平日上班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有一丝特别的情绪,就是吴邪也不能,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甚么叫熬日子。

吴邪这次特别鼓足劲儿,咬牙说服自己要先把工作做好,再回头梳理思绪,一口气用功了三星期,直到被召进副总室后,思念就崩溃了。

他以为跟着回到家会消停一下,但他在被压到床上时,猛然想起了那句十年前已吃了的一堑:出来混,早晚要还。

是说,怎么没长一长智呢……

「啊……」仰伸的颈项拉直,一声沙哑闷囘哼从拉紧的喉里逼了出来:「不要了,不、不要舔囘了……」

张起灵淡淡地看他一眼,回应是用灵活的舌卷住吴邪身下的伞头,绷紧了舌尖不住在那缝隙上抠囘弄。

吴邪受不住这快囘感,挺腰要挣扎,但两手被领带绑到床头去了,腰身和双囘腿都被张起灵死死地制住,只能浑身发热地承受着挑逗。声音都喊哑了,偏偏身下的家伙却好像不懂累似地,被张起灵一次又一次挑起精神,发泄几次了都还能奋起振作,朝气勃勃。

「小哥……」

「别叫,在公司不是不认识人了?」

「我这……不是回……来你家了么。」被那又轻又麻的嘬吮断了话句几次。

「听完往事,抱了一夜,第二天就开始避开我,」用嘴唇咬了咬吴邪那已被吻得红肿的柔软囊袋,使得吴邪又倒吸口气咽住呻囘吟。「吴邪,你比十年前还怂。」

十年前尚且敢违背他和黑瞎,爱冲哪就冲哪,拦都拦不住;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先逃再想。也不想想他能让吴邪受点委屈吗,有甚么不能摊开来说?有甚么不能解决的?

每说一个字,潮囘湿的热气都吐在敏感的部位上,嘴唇一蹭一蹭的也是居心可测,不止是心囘痒,身体也无可控制地反应。吴邪那茎柱竖得老直,圆头都绷得通红通红,小孔还流着光泽诱人的液体呢,听到张起灵这话却忍不住开口辩驳,气得话都利索了。「我怂了怎么着了,我一爷们要脸没脸、要身段没身段,凭甚么跟那班高干千金争,凭甚么能绑住你这乱开挂的家伙。我可不觉得我现在能跟你在床上这样是有多怂!」

张起灵听在耳里,关键词都抓在心里,总算为吴邪失常的举动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我对你不好?」在吴邪耳边低问,啃咬着他的耳囘垂,含囘住他因为扯直了颈项而显得更突起的喉骨;大掌顺着腰身探上肋骨,一根一根摸过去,最后覆在那没甚么肌肉的胸膛上,指尖搓囘揉起那受到一点点刺囘激就硬囘起来的小点。

「你对我……很好。」好得令他想不通为甚么会这么好,他天天都害怕从云端上掉下来。

「那你是觉得我会像对你一样对别人好。」

吴邪把脸侧到一旁闷在枕头里,闷住呻囘吟,闷住眼里的迷乱。「我不知道……啊!」

张起灵用力捏了捏捻在指间的敏感点。「你还真敢。」竟然真敢答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确认别人对你好你不会心动?」还个个条件上乘,攻势猛烈,挡得了一时挡不住一世吧?

有些冷有些苦地撇嘴笑了下。「我是不会。」会的话这十年二囘十囘年,他床上的人多了去了。

吴邪明明浸沉在感官的刺囘激里,却偏看到张起灵这笑,不知怎的心就揪了一下。

他怕受伤害,但他这种怕,使张起灵受伤害。

或许张起灵说得对,他还不如十年前。

「小哥,我……」不是怀疑你的真心,只是害怕自己没有能力。

「你的话,你会吗?别人对你好你就跑掉。」俯身吻住被他捏红了的乳囘头,舌头在上面乱囘舔,有点狠,有点用力。

「我会的话还在这纠结?」喘息了几下,腰身挺动着摇晃了几下,忍不住哀求:「小哥……揉揉另一边。」

漂亮的唇轻轻勾起来,这次却是带些得意的了。「所以你躲我,是因为你没安全感,你吃醋。」

明明是实话,怎么说出来就一股子别扭?一大老爷要安全感干嘛?吃醋吃干嘛?吴邪不想回答,扭着身子,把另一边乳囘尖送到张起灵嘴边,软声软气的拉开话题:「小哥,舔舔。」

张起灵因为这少有的要求和语气而眼神一暗,但没有成功被拉走。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径自舔囘着同一边颗粒,又咬又吮的,使得吴邪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咽。膝盖用力在吴邪大囘腿外侧夹紧,低下囘身子动着腰,硬囘梆囘梆的棍子顶在吴邪大囘腿囘间摩擦,湿囘润的小头不时有意无意地顶囘弄到那饱满的囊袋,引得身下人那根憋得发颤了却无从发泄。

呼吸急促起来,脸都憋红了。「你的动作一点都不正经。」

「跟你做囘爱是正经事。」

「那你不要在跟我做正经事时,说别的正经事……嗯……用力点……」

「你知道我每天回到这里时,都想些甚么吗?」摆胯撞击着吴邪腿心,性囘感赤囘裸的身体揉挤着身下的躯体。

吴邪弓腰呻囘吟,不住摇头。

「我都在想你究竟会不会回来。」分泌物的湿囘润使张起灵的硬囘物在吴邪大囘腿囘间抽囘插自如,磨得吴邪腿囘间心间都燎起一把火,不是想扑灭,而是急切的想燃烧。

吴邪知道自己这次真错了,服软的求饶:「坤哥,坤爷,我知错啦……」

「我不能阻止别人对我示好,但我只对你一个好。以后不准再因为这个吃醋。」

「……我才没……」死不认账,宁愿认错都不认吃醋,吃醋甚么的,娘们儿唧唧。

「那不准因为这个闹脾气。」

吴邪勉强接受这个说法,点点头,发疼的喉咙挤出小声的要求:「我想抱你。」

张起灵伸手到床头把领带解了,叹了口气,轻轻摸着吴邪腕上那因为挣扎而勒出来的红痕。明明是自己绑上的,想要惩罚吴邪闷不哼声躲自己的,现在这种心疼还真不知道是谁惩罚谁。

乌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张起灵。「我想吻你。」

下午在办公室时二人都失控,回到公寓后张起灵倒是清醒起来,做了好几回偏不肯接半个吻,使得吴邪心慌意乱,知道他小哥真生气了。

张起灵俯头,含囘住吴邪的嘴唇。

吴邪也不管手腕还在发麻,急不及待地环上张起灵的脖子,用力把他拉下来,热切地索吻。

腰身不断扭动,彷佛自己是搁浅的鱼,而对方是水,渴求的蹭着揉着,那早已胀得发痛的硬囘物也顶在张起灵小腹上,重重的戳了几下,暂时抒解;舌头却不怎么老实,在张起灵唇囘间进进出出的,勾着引着他的舌,也引得张起灵开始摆动起腰来,跟着那舌尖的节奏,往吴邪的小囘穴一顶一弄。

「小哥……」一条腿勾上张起灵的腰,往下压了压。「我想你操囘我。」

欲囘望的火焰在张起灵眼底熊熊燃烧,他稍一用力,冲进了吴邪身体,狂风疾雨地抽囘送起来。

折腾大半宿,累得合眼就要睡着了,吴邪却突然想起甚么,费力的睁眼,凑前亲了亲把他圈在怀里的张起灵。

「小哥。」

「嗯?」

「我也只对你一个好。」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5-30 21:48:00 +0800 CST  
吞楼补完 再次吞楼请告知 谢谢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06-02 00:50:00 +0800 CST  
12-01的小尾巴


所谓恋爱蒙蔽眼睛,就是感情大于理智。

吴邪以前觉得热恋中的人特别笨,现在发现,自己还是特别笨的那个:理智上全心相信张起灵,但还是无法完全忽视别人对张起灵献的殷勤。

他心里有只野兽,狂躁地叫嚣着,野蛮地撒泼着:不要管任何事了,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把张起灵抢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去狠狠吻他!告诉全世界他是他的!

然而这当然是件只能想想的事,别说他和张起灵这种不能公开的关系,就是普通一男一女,都不可能大庭广众做这种事吧。傻逼。

唾弃了自己两分钟,泡了杯黑咖啡振作精神,想想身上的衣服都是副总大人给他穿上的,想想这干爽又有型的头发是副总大人给他吹的,想想自己的老腰还在疼——这不全是可以压过醋劲的有力原因吗!就这样,心无旁骛工作……啪!

吴邪手上的铅笔折断。

咯咯的高跟鞋声,伴着撩人心神的香水味,霍玲高调地从办公室中央的走廊穿过,途经吴邪的桌子,走到副总办公室门口,笑笑跟云彩说声「跟张起灵说我到了」,熟门熟路地往会客室走。

大半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盯着她,洪艺诗吹了声轻快的口哨,惹得斐婷一个白眼丢过去。

「那个姓洪的是这样就算了,没想到连吴组长这样的正人君子也喜欢看她。」斐婷看到吴邪也盯着那婀娜的身影,语气挖苦。

「……美女嘛,谁不爱看。如果斐女神不把我眼珠子挖出来,我也会一直看着的。」

「天啊,小吴学坏了,变得这么口甜舌滑!」斐婷故作惊讶,把草稿子揉一团,纸团嗖的经过吴邪额前往洪艺诗飞去:「是不是你教坏的!」

附近几个人都笑闹起来,这样的热闹却补救不了吴邪被打击的心情——那与生俱来的光芒,亮眼得如同张起灵的一样,究竟要怎样,自己才能缩短这个差距呢……

吴邪这个下午变得特别焦躁,好好走路时都会不小心踢翻垃圾桶、复印时卡纸了他会很生气地拉开机器重新整理、在茶水间倒水时因为用力过猛而(又)烫伤了手……这一切不顺令他更为暴躁,用苦涩的咖啡都浇熄不了心里的不安。

他觉得很愤怒,别人谈恋爱也像他这样的吗?控制不住情绪?他没有在情路上受过伤,没有任何阴影,为什么会在这么稳定的关系中患得患失?

张起灵经过他座位,有意无意的看了吴邪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黑色的气场烧得还真盛。若非知道所有组的工作进度,他肯定以为吴邪那皱得死紧的眉头是工作上遇到严峻的难题了。

他回到办公室,拨了内线给吴邪。

「我没事。」一拿起电话,吴邪就立刻说,经典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起灵低低笑了声,然后轻轻缓缓的叫了声「吴邪」。

吴邪的心情被这声叫得有点软了,低声重复道:「我真没事。」

声音有点闷,但他真觉得自己应该要没事。这么大一个人了,公私分明他很懂。

「嗯,我知你懂事。回家再奖励你。」张起灵说完,贴着话筒,发出一个很轻的亲吻声,从副总办公室内,由电话线,传到吴邪耳边。

这个吻直接印在那焦虑不已的心上,黑色气场以音速驱散。

吴邪愣着,脸都炸红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12-25 22:03:00 +0800 CST  
12-02

因为计划书细节的问题,吴邪比张起灵晚下班。张起灵传了短信来,说今天有事做先开车走了,让吴邪自己回家,晚点一起吃饭。

莫名其妙被烫伤的手背还是火曱辣辣的在痛,但没有影响吴邪的心情,一想起那个轻轻的亲吻他就觉得心里好像被放了一个蓬松柔软的棉花糖,梦幻的粉红色的,飘着甜香味儿的,很纯粹的、从心而发的快乐。

张起灵向来对他很严厉的,从高中时代给他补习就是,来到公司也没有因为私人关系而放水,但是私底下总是把他宠溺到底,他甚至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比张起灵更宠他了。他向来知道自己有把话憋在心里不说的毛病,这次一声不响躲了三星期,张起灵非但安抚他,还知晓心意一样地把事实猜出来,他觉得自己再不把这毛病改一改就真的对不起张起灵——那闪过半秒的苦楚神色,他再不想见到,更不想自己成为露出那表情的罪魁祸首。

吴邪边哼着歌边整理资料,想着他家小哥的目光和浅笑,加班的疲累沉重全部一扫而空。

组员忍不住调侃他是不是春天来了,他笑得灿烂地扬扬手上的计划书回道「春天是来了」,那副得瑟样儿刚好被来找人的胖子看到,胖子刹停脚步,一脸紧张地用两个肥厚大掌搓他头发揉他脸,痛心疾首的道:「天真,你怎么了天真,怎么今天忘了吃药呢?」

吴邪送他一声「滚」。什么损友,好歹要作状地问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恋爱了啊!

边工作边分一点儿神,在脑袋角落想想今晚买点什么回去一起吃好。速冻饺子吧?从今早就挺想吃的,在车里跟张起灵讨论了一堆饺子饀儿,更想吃。不过不知道他回去时,张起灵完成要做的事没有?最近因为公司对手问题,老总和张起灵也是加班加得挺狠。

「组长,我发电邮给你了,你帮我看看行不行。」

「行,我接着看,你先下班吧,这时间有点晚了。」他再看一下电邮也打算要下班了,这时电话却响起,看看号码,他拿起电话就不客气地道:「药吃好了,不用你来监督了啊。」

「谁管你吃不吃药呢。天真,你真谈恋爱了?」八卦的声音传来。

还真要想起问这件事啊。其他人还未下班,吴邪只简单回道:「是。」

「咱公司的?」

「是啊。」因为对方是胖子,他直接承认了。

「谁?」

「你猜?」

「张起灵。」

吴邪一惊,呆了。「……卧曱槽,你怎么猜的?」

没说有没有猜中,一是他不知道胖子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二是他立刻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

「他问过我你的事。虽然看起来只是随便问问,但一个副总这么关注一个员工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我无意间发现你的情绪好像跟他有关联。」

「你比柯南还神了。」

胖子没作声半响,末了叹一口气。「你更神了,别人要把我家副总秘书云彩,你直接把副总。」

「我也不知谁把谁。」话说得跩,却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你不膈应这事?」

「你是我兄弟,我膈应你不是为难我自己吗?只是这条路不好走,你自己想清楚。」

「回不去了。」吴邪轻巧地回道。

似乎没预计过收到这样的响应,胖子又沉默了一阵子。「我说,天真,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的呢?」

「等我一下。」

吴邪挂了线,直走往人事部主管室,进去后扬扬眉把从公寓随便揣进口袋里的糖果放在胖子办公桌上。「请你吃。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胖子也不客气,撕了包装纸就吃,讨个吉利。「口风真紧。之前不是还不爽他脸瘫?」表情很冷漠什么的。

哼。幸好他脸瘫,不然要搭上他的人更多。「他对我不脸瘫。」

胖子惊奇了。「也没被他的冰冷气场冷死?」

想起今早睁眼就看到噙着温柔的眼睛注视自己,吴邪傻傻地笑了下,回道:「他对我很好。」

胖子这下惊悚了。吴邪这什么洒着花飘着爱心的梦幻少女表情!「今晚一起出去吃饭,给胖爷讲讲这事!所有私情不得隐瞒,诚实向组织交待!」

吴邪嘿嘿两声,说:「再约吧。」

「工作总是做不完,人总是要吃饭,择日不如撞日!」

吴邪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他在等我吃饭。」

那幸福的表情让胖子直接把他撵了,眼不见为净。

回家路上勉强买了袋白菜猪肉饀儿的速冻饺子当作晚餐,盘算着张起灵到家前先弄好,还要弄个汤之类的,一打开门——操,我打开门的方式又错了吧?

在张起灵的疑惑目光下,吴邪关了门退出门外,再次开门,不禁揉揉眼睛:我擦,传说中的人曱妻围裙!平时衣装整齐的张副总穿着背心短裤、身前挂着件淡黄色围裙,接地气得很,贤慧得很。

「小哥!」丢下袴包和装着速冻饺子的塑料袋,两个鞋子咚咚的被踢在门口,他跑了几步直冲上去从后抱住张起灵,把对方撞得往前一趔趄。

「……」张起灵稳住身形,表示不理解吴邪在激动什么。

「你平时做饭都不会穿围裙!」语气非常兴奋。

「……和面有粉末,易脏。」俩手都脏,他侧着头用脸颊碰碰贴在他颈侧的脸。

这才注意到张起灵原来在擀饺子皮。「怎么突然做这个?」

「我也不知道哪里能买芹菜猪肉饀儿的。」索性自己动手做。

吴邪知道张起灵最近颇忙,没想到自己早上随口一句就被记住了,还抽时间亲自做这花时间的活儿。他双手把张起灵环得死紧,脑袋扎在那带着薄汗的颈窝里猛钻,又啃又吻的,觉得刚才跟胖子炫耀得没错,他真的幸福得不得了。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12-25 22:04:00 +0800 CST  
「我先把这些包好,不然十一点钟都没得吃。」张起灵想拍拍环在他腰间的手,发现那其中一只手背红通通的,上面的皮还起了皱,就沉下声音问道:「吴邪,你今天又怎么了。」

吴邪还在蹭呀蹭的,哪听得出在问什么,欢快的回:「有副总亲手做的饺子吃,特高兴!」

「站好!」

这严厉的语气彷佛触动了吴邪的反射机能,立刻退开立正——毫不意外就是被弹了一脑嘣儿,吴邪嘶地捂着额心的面粉印儿,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张起灵生气了,乖乖站原地看着张起灵等他发话。

「怎么烫伤的?」抬了抬下巴指往那发红的手背。

「就,煮咖啡拿开水时,不小心被蒸汽烫的……」

「为什么会不小心?」

不小心就不小心啊,还得为什么会不小心……心里碎碎念着,可没胆这么答,只得回道:「跑神了。」

「为什么会跑神?」

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吴邪心里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不说等下也是会被套出来的,到时就不是一脑嘣可以解决的事儿了,于是选择老实回答。

「想着霍玲会不会把她自己喝过的那杯茶递你唇边喂你喝……」偷瞄了眼立刻变得更冷的某人,赶忙补充:「就脑袋乱想,没别的意思!我完全相信你不会喝!」

张起灵的神色松了些。「那为什么不上药不包扎?」

就被自个儿的脑补气倒,气到忘了啊!可是吴邪知道副总大人不会接受这种答案的,转转眼珠子,伸出爪子,拽拽围裙,有些委屈的道:「我就手笨,自己处理不来。」

「你去把手冲干净,等我。」

虽然卖萌甚为可耻,可不得不说这招用来应付生气的小哥还挺好用?吴邪暗暗为自己的演技鼓掌,洗手后把上次用剩的火烫膏和纱布棉花拿出来放小几上,等张起灵包好饺子给他包扎。

想起饺子就觉得饿……望穿秋水的盯着张起灵的手,一个一个饱满的饺子在他手上出现,很快就装满两大盘。饺子饺子!小哥亲手包的饺子!吴邪不知道接着是怎样的悲惨待遇,还边雀跃地想象等等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饺子,边看着张起灵脱了围裙,暗暗扼腕可惜。

张起灵虽然是大老爷们儿,处理起伤口来却很是温柔,这是吴邪见识过的。用棉签蘸了药膏,轻手轻脚地在吴邪手背上涂了薄薄一层,覆上纱布时比爱曱抚还要温柔。

垂下眼帘而显出的整排睫毛又密又长,给张起灵的眼珠添上一道柔和的阴影,这距离和角度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享受到的,格外招人稀罕。

吴邪缓缓凑近,轻轻叫了声「小哥」。

张起灵顺着他意思,上前在他唇上啄了下,又亲昵的蹭了蹭他鼻尖儿。「原本就手笨,还受伤,能拿筷子?」

「不能。」你喂我。吴邪心想。

张起灵宠溺地揉揉吴邪头发,宠溺地没辙地浅笑。「我想也是。」

谁说张副总脸瘫!谁还敢说他没表情!这样的表情把他的心都甜化了好吗!吴邪心中激动咆哮,恨不得整个人蹭上去。

但张起灵刚好站起来,把包扎用品利索收起,然后走到炉前,把不知何时放上去的压缩锅拿下来,慢条斯理的回头笑道:「专诚为你煮了粥,能用勺子吃,来吃吃看够不够绵曱软。」

「……」粥。好像哪边不对。「小哥,其实不用……」

「你不喜欢吃粥?」有点小心翼翼的愕然表情。

脸瘫副总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吴邪用指甲想都知道这是故意要表露给他看的!「我……」在张起灵「受伤的」表情下,咽下拒绝的话:「我喜欢吃你煮的东西。但是,饺子……」

再利索地把那大盘饺子放进冰箱。「嗯,你也觉得是吧,等你手好了再吃。」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张起灵这么厚曱颜曱无曱耻的。为何要用他如此期待的饺子来惩罚他。

「以后不小心受伤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淡淡的道,其实是警告。

吴邪有些不高兴了。「……这才多大的事儿。」需要这样给脸色他看吗?

听到这回应,张起灵也不急,淡定地从另一个炉子上的锅里拿出蒸熟的饺子,慢悠悠地在吴邪面前吃起来。

「……」副总先生,你真狠。

还推了推吴邪面前盛着白粥的碗:「吃。」

肚子饿的人脾气最差,盯着那皮薄得快被饀料撑破的饺子,一个接一个地被解决掉,吴邪终于幼稚地闹起少爷脾气了。「不吃。」

「吴邪,我们现在一起了,是吧。」张起灵突然道。

虽然生气中,吴邪还是一愣。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中间的思考回路究竟是怎样的?

「那为我把身体照顾好,这要求过份得你要拒绝吃饭吗?」

……这跳跃思维有没有更扯,要扯大家一起扯!「那你为了惩罚我而不让我吃饺子,这厚道吗!」天晓得刚才回家看到他在给他包饺子有多感动啊。

「我就是要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所以打击够大就对了。

「一大老爷受那么点小伤,你好意思一直把它当回事抓曱住不放!」

「我是把你当回事。」

刹那,吴邪炸开的毛全蔫了,看了张起灵一眼,拿起勺子默默低头吃粥,权当认错。

张起灵夹了个饺子放到他碗里。

吴邪叼着饺子,含糊不清地哼哼:「……你也是,你要是不照顾好自己,我就天天在你面前灌黑咖啡过活,心疼死你。」

张起灵笑了笑,在吴邪头上搓了把,又赏了个饺子给他。

两颊塞得鼓鼓的,抬头看着张起灵,感到有些意料之外。「你怎么不说就算你没照顾好你自己,也不准我糟践自个儿。」

「因为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4-12-25 22:05:00 +0800 CST  
Intheend

幕13

13-01

由于吵了这么一个小架,时间也有点晚了,吴邪快快洗漱好,连电视都不看、游戏都不玩就钻被窝里,表现得特别乖巧。

被子上带着张起灵的气息,他抱着被子想着今天那穿着围裙的身影,觉得服装PLAY好像也不错?有些激动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忘了要装乖了,翻来覆去的,邪火愈烧愈盛,到张起灵洗完澡只穿个裤衩,单手用毛巾随便擦着头发走进房间时,他双眼直勾勾的往张起灵身上看,平日那点不好意思全丢到火星去了。

副总自然非常懂得观言察色,而且如此直白的眼神又怎会感受不到,他弯下腰咬住吴邪的唇轻轻扯了扯,吴邪的舌尖伸出来顶走他的牙齿,然后啃上他的唇。

张起灵的唇薄薄的,却很柔软,带着笑意的弧度让吴邪上了瘾的吻了又吻。

「小狗。」低笑了下,跨到他身上,捧着吴邪的脸加深这个吻。

「你说回家奖励我的。」在唇与唇圌间的空隙中哼唧,很在乎张起灵下午的承诺。

张起灵其实买了礼物,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听到吴邪这样说,似乎是有点什么想要?「你能向我提要求。」

边啃吻边故意抱怨。「提要求有什么了不起,平时提你就要无视?」

「我什么时候无视你了。」

「那我今天提你一定答应?」

想了想。「答应的机率可以比平日高一点。」

吴邪笑了出来。「这么抠门儿,难怪能当副总。」

「说吧,想要什么。」手掌往下摸圌到吴邪有点苏醒的下圌身,故意捏了捏,听到吴邪没经过思考、从带笑嘴角逸出的的轻吟,张起灵十分满意。

虽然有点老套,又有点不设实际,但他认为吴邪无论提出什么,哪怕是不可能达到的愿望,他都不会拒绝。

明显透露着宠溺和挑逗的语气,令吴邪胆子大起来。他抬腰蹭蹭张起灵同样半抬头的下圌身,一边贴在一起磨擦,一边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嗯……我想看你穿围裙。」

张起灵心想,都在开吃了还围裙?「你想我现在穿围裙?」

「——里面不穿。」立马补充,紧张又期待地盯着。

哪来的奇怪想法?张起灵觉得好笑,却没有拒绝,只是沉吟着考虑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再度覆上吴邪的分身,姆指不断贴着包裹在内圌裤里的铃口揉搓,搓得那布料湿了一大片,吴邪也从喉里发出难受的轻叫。

「副总大人求答应……」难耐的抬腰往他手心里蹭,没直接碰触到,一点都不够爽。

今天反复几次甜腻呵哄和冷言教训做成的反差,似乎激出吴邪自交往以来努力掩饰的不安,使他不自觉地表现得比平日缠人。

张起灵的心也不自觉地变得更柔软了一些,安抚道:「围裙不行,刚才和面弄很脏。换一个?」

竟然没有拒绝啊……吴邪眼里染上了情圌欲的氤氲,想象着裸圌体围裙脱掉、换上其他服装,脑补把自己迷得迷糊糊了。「……不然,蝴蝶领结?」

张起灵嗯了一声,弯腰在吴邪的勃圌起上狠狠亲了下,下床打开衣柜。

卧圌槽,什么日子,竟然还真答应!吴邪趴在床上,看着在衣柜里的小格找领结的背影,有点怀疑自己醉了——但刚刚明明没喝酒啊。

张起灵回头淡淡看了眼吴邪,说:「合眼。」

「我想看。」男神脱衣秀。

「明天继续吃粥。」

「……对不起,我闭眼。」

「嗯。」

吴邪愤恨地抓过枕头按在自己脑袋上。愈来愈抠门儿的副总,脱个衣服还不让人看。

直至温热的气息覆在上方,四肢把他围困起来了,他才又小声小声地哼念起来:「我的手臂碰到了,怎么你有穿衣服,还长袖的,我的腿也碰到了,你穿着长裤,你说你穿长裤上床干嘛呢……说好的奖励在哪里啊?」

这副斤斤计较的模样再次把张起灵惹笑了,低头啃了他脸颊一口:「来,睁眼。」

吴邪一睁眼就是傻眼:面前的高领纯黑缎质衬衫从脖子开始到衣摆的钮扣排得密实,算起来起码二十颗,钮扣还是水晶半圆切割的,他自问大老粗的,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可不会够灵巧去解那又小又滑的钮扣。真混账,穿这还不如穿件煞风景的文化衫,起码撕开都不心疼!

「坤哥,你玩儿我呢?」手指插进那碍眼的高领口,想装流氓挑衅下,却摸圌到些什么,咦了一声,拉开领子看,原来领结收在里面,难怪领口有点鼓鼓的。「戴里面干嘛?」

「一个吻,一颗钮扣。」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29:00 +0800 CST  
吴邪乐了,二话不说揪着张起灵的衣领把他拽下来,含圌住他的嘴唇轻吮。

张起灵指尖轻轻一剔,领子上第一个钮扣就开了。

他回吻着吴邪,二人只以嘴唇相触,抿一抿吮一吮,蹭来蹭去两三分钟,引诱着对方先启唇。

「不想解下去了吗?」张起灵低声诱哄,每说一个字,气息就吐在吴邪唇边。吴邪不自觉地,嘴唇追着吻了上去,张起灵解开了第二个扣。

衬衣跟张起灵的发一样,有如滴入水里的墨,顺滑而带着柔和的光泽,衬得那原本就比较白晳的脸更加精致俊美。吴邪把手插进张起灵柔软的发丝里,把他轻轻按下来,使双圌唇更贴近。

张起灵很喜欢吴邪用这种着迷的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感觉。

吴邪的舌尖舔开那柔嫩的唇圌间,勾引出张起灵的,两个小圌舌尖打招呼似地点了点,然后热烈地缠在一起。

钮扣又解开了两个,露出了喉结和锁骨,还有那蝴蝶领结,可是张起灵身上还衣冠整齐,那个领结的吸引力真是半点不及那随着呼吸缓缓滑动的喉结。吴邪退低了身子,舌尖越过那有些尖的下巴,舔上那性圌感的突起,两手伸到黑衣胸前,笨拙又急切的解着那些该死的小扣子。

「别偷偷多解两个。」

「我说你怎么作为文科生却数理这么好呢,敢情是算死草算出来的……」随着开得愈来愈大的领口,吴邪吻啜圌着那分明的锁骨、舌尖钻进锁骨间那诱人的小小凹槽。

张起灵搂着吴邪翻身,斜躺在床头一堆枕头抱枕之中,放任吴邪压在身上啃吻着舔shì着他的胸膛,啃得一个一个牙印的,锁骨上也红通通一片,真是小狗啃骨头一样。张起灵低低的笑,却又因吴邪吻上他乳圌首而深深吸了气。

「我不欣赏你这件衬衫。」脸颊贴在起伏稍稍加速的胸膛上,舌尖拨圌弄着那柔软乳珠。

张起灵身材很好,标准的宽肩细圌腰窄臀,平日看上去修长儒雅,其实衬衫底下是货真价实的肌肉,饱满光洁,惹得吴邪又爱又恨地用唇去咬,然后得意地看着白晳肌肤泛起情圌欲的微红。

「怎么得罪你了?」

钮扣又从指间滑开了,吴邪无视这衬衫的价格,粗圌鲁地用指甲刮开扣洞,把钮子戳出去。「哪来的骚包衬衫,穿上去一副不知要去引诱谁的姿态,脱下来又是一副勾人的模样。」而且难脱到死。

「穿去宴会是尊重场合,在这里就是引诱你。」又剔开两颗钮,手指勾开衣襟,嗓音微沙:「吻下去。」

吴邪捉住张起灵的手,含圌住那灵巧的指尖,指尖在他嘴里动了动,他调起眼睛看张起灵,眼神热烈,故意摆出陶醉诱圌惑的样子舔圌吻,迎战张起灵的色圌诱。吸吮是轻轻的,搔得对方心圌痒痒却不痛快,缓缓把吮圌吻着的指头拔圌出来时,还刮过唇边发出个湿圌润的啵声,嘴唇晶亮,一丝细细的银丝从他唇边牵到指上。

张起灵身下那根在这挑逗下彻底勃圌起了,硬圌梆圌梆的硌在吴邪胸膛上,吴邪还边吻着那漂亮的腹肌,边用身体去揉搓那根。

张起灵没了表情,咬牙忍着,剩下脸颊和皮肤上薄薄的潮圌红证明他的情动。如果不是要玩这个吻换钮扣的小游戏,他早就把这玩火的家伙操个天翻地覆。

真是先天条件好,又会装扮自己啊。吴邪不无嫉妒地看着黑缎里的身体,以吻散播火苗,在胸腹间啜上朵朵红滟的火。手掌从两旁插进衬衣里,上下摸着柔韧腰线,磨挲得生热。

「吻下去。」张起灵再次要求。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30:00 +0800 CST  
吴邪也忍不住了,愣是把最后三个钮扣一把硬扯掉,抖着手扯开裤头的钮扣和拉链,低头把那从三角裤里探出头来的火热含进嘴里。

张起灵头向后仰,呻圌吟了声,一开始还勉强把声音忍住在喉咙里,随着吴邪的唇圌舌挑逗,终于急浅地吁喘起来,抬起上半身把他都开始嫌弃了的衬衫脱下来随手揉吧揉丢下床去。

吴邪用手指把那内圌裤勾开,湿圌软的唇圌舌加深进攻,一边吞吐着那热物,一边抓圌住那西裤裤腰一并往下拽。

是本身肤色或者加上常年不晒太阳,张起灵非常白,吴邪没忍住在用嘴巴伺候张起灵的同时,让唇滑到那紧实的小腹上,顺着那腹肌的纹舔圌吻,吸出一个个红印,吸的时候那泛着水光的棒子直圌挺圌挺地竖在他脸旁,随着他手的撸动擦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情圌色的水迹。

张起灵摸圌摸吴邪脸颊,姆指擦掉那水迹,往他唇内侧那湿圌润的嫩圌肉里摸。吴邪舌尖探了探,尝到点咸腥,舌尖卷上去扫了下,轻轻圌咬了咬。

是那故作诱圌惑的表情或者吴邪本身,一阵酥圌麻竟奇异的从他指尖散开来。

张起灵自问是个很管得住身体的人,多少人在饭局言词动作暧昧,多少人在旮旯里放圌荡露骨地贴上他的身体,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但求一圌夜圌情……他都从来没给过反应,遑论动心。

现在却被这略带青涩拙劣的表情动作挑逗得……有种魂魄都被吴邪勾走了的感觉。

或许早被勾走了。

他再也不想分别十年了。

把吴邪拉上来,腿一勾,把吴邪压在身下。吴邪被这明显爆发了的动作逗笑了,不过两秒后这笑又转为抽息,化为呻圌吟。张起灵的薄唇在他身体上游移啃咬,身上早被摸光了的敏感点被吻个遍,他又兴奋又难受的抬手用前臂遮住双眼,嘴巴微微张合喘息。

他感到自己的脚腕被张起灵握住提起来,往左右拉开,然后柔软唇圌瓣从他足踝里侧开始轻搔似的吻。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敏感,甚至因为这渐渐往腿心进发的吻而颤抖起来。他试着缩腿,但张起灵强硬地拉着,要他分张展示羞耻的部位,直到那叫人疯狂吻到达他的灼热上,他发出模糊的受不了的轻叫,既顺从又不得已地,小圌腿落在张起灵肩上挂着,挺腰接受火热的吻。

手指弄了点润圌滑,就着吞吐的节奏,指尖一下一下地往吴邪身体里钻,每次伸进去时都像摸什么机关似地勾弄探索;崩紧了舌尖,从下面那饱满紫红的囊袋戳弄,顺着茎柱刮到那蓄势待发的同样饱满的圆端,刮了一圈后含圌住就吸。

吴邪的腰身剧烈的颤抖了下,睁眼反抗道:「别这样……我要不行了……」

却是一睁眼就呆住。映入眼中的,是那赤圌裸圌着身体只戴着蝴蝶领结的人,伸出小小的粉圌嫩圌舌尖顶在他铃口上逗弄,抬起的眼里带着魅惑。

完美的肌肉上布着细密的汗水,在灯光之下闪闪发亮,跟刚才衣衫华贵的冰山王子形象相差甚远。

我圌操,王子,我怎么想的。吴邪脑袋糊成一片,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在他两腿圌间直起身来的人。刚才是王子,现在那圈领带却使他像个禁脔,专属他。只有他能看得见。只有他能拥抱。

「小哥。」汗水越过眉毛滑落眼睫,吴邪费劲地眨眨眼,满足地笑着,双圌腿滑到张起灵腰间用力夹了下,使他贴近自己。「你是我的。」

总是情绪轻淡的双眼,也漫出温暖笑意。「你也是我的。」

火烫的棍子早就湿漉漉一片,张起灵沉下腰往吴邪身体里一送,忍耐地小幅度抽圌插,一点一点地往深处开拓。看着吴邪的表情由轻轻皱眉到适应,才捏着他的腰,大刀阔斧地往他身体里撞。

「好舒服。」吴邪伸手摸着二人连接的地方,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隔着那层乳胶做的薄膜,最亲密的接触。「这温度……嗯……」被那急促的抽圌送撞击得断了语句。

被撑满的不单是身体,是他整个人,每一下埋在他体内的触感都使他满足得连心瓣尖都发烫。

「你的手,别弄圌湿了。」握住吴邪包着纱布的手,手掌轻柔包覆,身下的动作却仍然猛烈。

吴邪的手转战他颈项上缎质的领带,抚摸那线条优美的锁骨,又在那腹肌腰间揉揉圌捏捏,突然手上一顿,瞬间空白的表情落入张起灵眼里。

张起灵继续重重地挺进,又狠狠的抽离,微调着角度故意试探着某个点,几下之后,吴邪有些慌乱的抓圌住了他的手臂。

「……原来是这里。」

吴邪只听得张起灵低笑说了这句话后,就准确无误地朝着他身体里那个令他如被电击的点集火。他知道他家小哥运动神经不错,却不知道竟然可以把腰用到这程度,密集而快速的撞击使他喘不过气,从椎骨而上的酥圌麻叫他无法思考任何事。

他觉得自己像条小船,乘着那名为张起灵的风浪,被一波波抛上浪头尖,没有止息的连绵不尽的,一切都不由他控制,所有起伏都由张起灵而来。

他急促地喘息着吟叫着,伸手想抚上那被顶得一颤一颤的快要喷薄而出的欲圌望,手掌却被再次抓圌住。

「吴邪。」弯身吻着他胸前的小红点,加重刺圌激,一手按着吴邪的手,一手握住了吴邪那根,姆指堵住了出口。「吴邪,叫我。」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30:00 +0800 CST  
吴邪双眼努力地寻找焦点,才刚集中,又被身下的刺圌激给撞走了。张起灵循循善诱,又叫了声他名字。

他摇着头,难受地扭着腰,眼梢都红了。

「叫我。我们一起。」

用力眨了几次眼,然后用那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沙哑的声音软软地唤道:「小哥……」

张起灵吻住他,加快了身下抽圌插的速度,指尖揉搓圌着吴邪身下贲张的轮廓。

吴邪张臂紧紧抱着张起灵,随着把他愈抛愈高的浪潮,一同到达巅峰。





「小哥。」吴邪侧着脸抵在张起灵肩上,手指扯扯颈间的领结,摸圌摸圌他脖颈胸口,乐得很。

「嗯。」轻捏着吴邪下巴,让吴邪抬起头,在额上亲了一口。

吴邪回吻了他一下,抓圌住捏在他下巴上的手,划着那骨节分明却完全无法归类去暴力的线条,道:「我一直很想问你,把桌角掰下来的功夫怎么练的?」

「在说的什么?说梦话了吗?」张起灵低头看他。

「什么说梦话,你忘了吗我可没忘,之前在黑眼镜的酒吧里,你一手就把桌角给整块掰下来。」

张起灵愣了愣,有点讶异:「你还真信。」

吴邪咦了声撑起身来,威胁的眯眼:「怎么说?」

「瞎子有次喝醉酒,跟人比力气,拿着槌子硬把那桌角给砸下来了,醒来才知道心疼。那是块完整的云石,没法修,只能用胶黏回去。不过那胶不太可靠,像口香糖一样,黏是黏得住,但可以随便拔下来再黏回去。」

想起黑眼镜听到这事时的怪异表情,吴邪今天总算是搞懂了。「你竟然用那个来威吓我!」

「我没想到你不怀疑。」……而且信到现在。

张起灵没把后半句讲出来,都多少年前的破事儿了,哪有讨论的必要。不在意地把这话题随便跳过,想起明天还得上班,就伸手把吴邪搂回来要他睡觉。

吴邪腰酸,被张起灵一按就整个人软趴趴的被摁下去,额头撞到张起灵下巴上,刺圌激到哪条神经线了,立时泪眼汪汪,嗷了一嗓。

张起灵笑着给他揉额头。「我都没喊疼。」刚刚可把牙齿撞得狠狠嗑了下。

「这准是你以前弹我额头落下的毛病,这里成了罩门,特别弱。」

「看着真可怜。」浅笑着的嘴唇在那红印上贴了贴。

「就是被你那手掰桌角给吓到,才心甘情愿让你打让你骂……原来水份掺这么大……亏死了……」低声嘟嚷,缩回床垫上侧躺,然后掰过张起灵的肩要他跟他面对面。「不过你很会打架,为什么?」

「先天加后天,哪个都没特别。会就是会了。」被揍得多就学会揍人,天份好的被少揍几次,就这样而已。

「跟我说说。」

「这什么,睡前故事?」

因为想了解更多,想更接近。这样的原因吴邪是没厚脸皮说出口的,只抓起张起灵的手往自己眉心放,要他继续揉那撞痛的地方。「黑眼镜跟我说过你跟家里人打架,把人揍得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

「嗯。以前常有这样的事。」多到他都不知道吴邪在说的哪一次。

「现在还会吗?」

「我在这里工作不是一直好好的。」

「嗯……」没留意张起灵的指尖转到他耳朵上轻揉,本能地舒服低叹,合上眼睛蹭蹭。「都为些什么事情打的架?」

家族内閧。拉外人回来内閧。争名夺利。牵扯到性命安危的争斗。横跨四代的恩怨。……一时间怎么能说清楚。事情也解决了,也不知从何说起。

温柔的指尖揉着那柔软的耳廓,张起灵低声道:「有要保护的人和东西。谈不拢就有人沉不住气要用暴力解决。」

「小哥,我也会保护你,谁欺负你我把谁往死里打。」

平和的语气,却让张起灵停下动作好一会儿,等吴邪又把他手往额心上耳朵上按,他才瞧了吴邪那包扎着的手一眼,故意有些不屑。「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听到这语气,那点儿被揉出来的睡意都赶走了,吴邪睁眼怒道:「大老爷的保护来保护去,你腻味不腻味。」

张起灵好笑的看着他。「谁开始说的?」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31:00 +0800 CST  
吴邪回想下,没办法反驳,就扑上去咬他嘴唇。

张起灵笑着任吴邪乱啃了好一会,才伸手抱住了他,把他一翻压在身下。

作为一个强大的人,本应是无需任何人保护,但怎么吴邪那么理所当然地接的一句,就像一股暖意,源源不绝地注满了他的心呢……

第二天早上。

吴邪觉得有一股绝望,钻入他的心。

手里拿着被折腾得皱成咸酸菜的纯黑衬衫,最后几个本应缀着钮扣的位置只剩下同色的线。

马圌勒戈壁……这几个水晶扣是怎么扯掉的……这衣服就算不用他赔他都觉得很肉痛啊……

于是张起灵一起床,就差点一脚踏到撅着屁圌股趴地上的吴邪身上,吴邪那颗脑袋都要钻进床底了。

「你怎么了。」

「谁让你穿这么贵的衣服玩的?」找了十几分钟,全身都是汗,都还缺两颗,吴邪累得欲哭无泪。

把人从床下揪起来,绷着脸忍笑,手腕抹上吴邪汗湿的额。「反正这衣服平时又不穿。你快洗个澡,我做早餐去。」

吴邪看着他,突然收下气愤的表情,嘿嘿嘿地笑起来。「副总大人,你就做我的早餐吧。」

「……」

手指勾上领结。「你竟然戴了一晚上,现在看又有别种风情啊。」

「……」拍掉吴邪的爪子,恢复平日在公司大公无私的脸瘫模样,不顾吴邪扑棱,把他丢进浴圌室去。

虽然睁眼后见到的画面有点怪异,但这样的生活……还真不错。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32:00 +0800 CST  
14.

「组长,我想申请今个月不加班。」

「啊?」吴邪抬头。「怎么了?」

女组员支支吾吾。「呃……我把东西拿回家做也行,但我要准时下班。就这个月。」

放下手上的工作,吴邪把组员带进小组会议室,恳切的道:「不加班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既然不加班了,我怎么还能让你把工作带回家里去做。是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不不……」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只是我要弄清楚个大概。」不然其他人问起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哎,农历七月了啊,别太晚回家。」

「……」密闭的会议室里彷佛一阵阴风吹过。「靠,我这几天还要给春季特集的计划部份收尾,估计都要留到半夜的,瞧你还说这个!」

「吴组长!是你逼我说的!」

「还我不对了!你给我下班早点滚回家!」

即使身在国际都会,也避不开传统的习俗。别的公司大概无法用这样的理由光明正大地拒绝加班,但吴邪批准了,他理解平日认真工作的组员会这样开口的原因,只要事情还有分寸,他就非常好说话。

而且……

吴邪有些焦虑地看着窗外,外面天都黑齐了,他手上的工作还没达到进度。平时这办公室就是只剩他一人,他都不觉得怎样,只一心要追赶工作完成进度,做到后来都是拖着半死的脑袋和身躯行尸走肉地回家。现在呢?肯定是受那组员的话的影响,明明隔壁部门还有灯光,一堆人在为月底结账而疯癫工作中,他却还是觉得有些鬼影幢幢。

——还真有点可怕。

偏偏这几天张起灵跟老总出差国外,想拽他一起下班回家都不行。

「下班了没。」

「哪这么早,你又不是不知道进度。」

吴邪边讲电话边收拾着桌上乱糟糟的打印资料。

「哦,我躺床上了。」

「出差倒是美。」

「想你了。」

「……我也是。」

低声传来的情话让吴邪的心暂时安定些,但工作始终得做,十分钟就挂电话,挂电话就又开始各种脑补。

吴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简直到一个境界了,经过长廊走到茶水间,都觉得有些什么贴着他的影子跟着他;上厕所更加可免则免,水滴声和大镜子他完全不想面对;下班是最可怕的环节,独自搭电梯煎熬个63层,无论中间有没有人要进电梯,都能把他吓得僵直;终于到楼下了,商业区的晚上冷冷清清的,明明是大热天偏突然有冷风吹过。他感觉有双眼睛或者有很多双眼睛正阴沉沉地盯着他,但鼓起勇气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回到公寓也是一个人。虽然昏黄温暖的灯光很令人安心、带着二人生活气息的环境也很令人放松,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七月就是七月,吴邪半夜把自己包成肉卷一样了,都睡不着。

或许是依赖了另一人的体温。

「天真,你这黑眼圈,不是被人甩了吧?才几天?」胖子吓了一跳。

「你想我用撵的还是你自己用滚的?」睡不好、独守空闺、还孤单地持续加班的人,脾气很暴躁。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歹是前辈。」笑嘻嘻地巴了吴邪一下。

「你还打!我头都痛老半天了!」

「别介别介,胖爷来请你吃晚饭。」

「几点钟了还晚饭,半点诚意都没。是有什么想炫耀才过来的吧?」

「哎唷瞧您说的,真他圌妈清楚我。」胖子是喜孜孜地:「从今儿起云彩妹妹就是我女朋友啦,贴标签了啊,谁都不准碰。」

吴邪心想看你那样子还以为是婚都要结了。「恭喜啊。你那修计算机的借口还真管用。」

「什么借口都好,不就制造机会。那谁当初不是老要你加班?」

「……」吴邪瞪着胖子。

胖子被瞪得莫名其妙,愣了老半天。「……我说天真,你不是到现在才知道吧?」

「怎么有人用这么拙劣的方法?!」他那阵子都加到快归位了好吗!

「恕鄙人眼拙,可没看出有什么拙劣的,既清掉堆积如山的工作,又把某人顺利把到手。」

「他哪会想这么多?」

「不然你以为他怎么年纪轻轻就当副总的。」

……也是。张起灵这人的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一板一眼。

「小哥,我问你个事儿。」在只有两个人的聊天小组里发了个讯息。

「怎么了?」张起灵这时间应该在饭局,却回得很快。

「你怎么那么奸诈。」

「?回你怎么了,哪边奸诈。」

「在说的你拐我加班。」

「我有?」

「你有。你刚来那会儿。」

「你讨厌我讨厌得要绕路走,不拐你加班怎么拐你。」

这话有够诚实。吴邪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我还在加班,如果你也在就好了。前几天谁谁说现在七月,我心里发毛。」

「专心工作。」偋除杂念就无畏。

「公司里现在死静死静的。」

「没事,那些好朋友不忍心欺负傻圌瓜,所以你专心工作就行。」

「……吃你的饭去。少喝点。」

聊了几句心里轻松点,就着这股气一股脑儿冲进度,到再看时钟时已经十二点了,还可以忍受的头痛也升给为欲裂的程度。真不知道怎么忍下来的。

隔壁部门的灯不知何时只剩下一点点零星的光,被空调吹动的纸张把灯光晃得明明暗暗,比完全的黑暗还引人胡思乱想。

哒哒哒哒哒……

是开门的声音吗,还是什么机器运转的声,在只有他的空间回荡。哒哒哒哒……

几天以来的精神不济,使他承受环境影响的能力变低,他硬着头皮收拾着东西,心里无比希望张起灵就在这儿。当然是可以打电话给张起灵,即使在饭局张起灵也会想办法接的,但怕鬼这种无聊原因吴邪实在说不出口,更不愿意打扰副总工作。

操……他要扣光那组员奖金……

嗖——。

吴邪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却透露着疲累。他觉得有个人影闪过,可是,没人。

头变得非常疼。他想马上躺下来,一刻都不能等。

口袋里有副总室的钥匙,那是张起灵为了方便他找资料向行政部申请的,此刻他只记得里头有一组又软又宽敞的沙发。

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回去?就一会儿,疼死了。真的。

楼主 大紅花丶  发布于 2015-01-22 20:33:00 +0800 CST  

楼主:大紅花丶

字数:115850

发表时间:2013-04-14 21: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06 06:03:27 +0800 CST

评论数:27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