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应是绿肥红瘦by二冬。瓶邪古风向,相爱相杀之pao友篇

解雨臣心情却并不轻松,他半靠在床上,蜷着一条腿,手里拿着一本突厥的牛皮书装模作样。
而吴邪在一旁洗澡,洗得是心事重重。
解雨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你要洗到什么时候?你这个爱干净的中原人。”
吴邪不以为然,反舌道:“你这个爱装文青的中原人,知不知道突厥人都不爱读书?”
“那爱什么?”解雨臣也就随口一问。
吴邪沉默了一下:“少废话,就是干。”
解雨臣被他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干”是干架的意思,当即哭笑不得,去水里将人捞出来。
“今日你听到那族人叫什么了吗?”吴邪懒洋洋地问。
“阿瀚达尔,突厥人的名字……倒是不愿意用咱们汉姓了。”解雨臣一边淡淡说着,一边又忍不住补充,“废话,用了十几年汉姓,为我们鞍前马后,最后却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他们更适合在草原,在南北之地称王,治国理朝纲却是不能,他们想不透汉人朝廷上那一套的。”
“没有人合该生在穷乡僻壤就得一辈子安身立命,自然苦吃。”吴邪盯着解雨臣的眼睛,“他们也只是想出去。若我是那一族人,就算不为当年之辱恨,只为了自己的后代孩儿能吃得饱饭,过的上好日子,我也会……”
解雨臣微微抬眼,目光晦暗不清。吴邪看到那样的眼神,就生生把后头的话掐去了。苦笑道:“这同你大哥讲的是一个道理,战场上不分对错,人生一面,过马一刀罢了。各为其主,各司其职。只是想到他们的处境,未免觉得太过残忍……是我逾越了。”
解雨臣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随手擦了擦手把粗布扔到一旁去:“先睡罢。”
吴邪却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是不是认床,或者对这样陌生的环境不适,好不容易睡着了,夜半又做起梦来,翻来覆去,劳心费神。
前半截梦到自己被骑兵追赶,一身儒装,怎么也跑不过,而后一人破开军队,虽独身一人却如同千军万马,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那一双眼是他极其熟悉的……在一片血海中紧紧地盯住了自己。
吴邪怕得发抖,顾自出了一身冷汗而不自知,睡梦中眉头紧锁,却怎么也脱不开梦魇,醒不来……紧接着画面又跳转,肉贴着肉的快感,肌肤相贴的喟叹,腰肢与肩背上汗水淋漓。喘息声,呻吟,呜咽……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0 14:02:00 +0800 CST  
中原,漠北以南,白露崖上。
张起灵铮然一声敛刀入鞘,万尺银光煞时收入囊中一般,只有剑意四处流窜,带起风声片刻,少顷才平静。
安静,非常的安静,白露崖上只有风呜呜吹的声音。
半晌,对面的老人点了点头,闭着的眼猛地睁开!一时间,眼中的光亮震慑人心,竟不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能有的神色。
“那才那一式,我没有教过你。”他说。
“学生逾越。”张起灵道。
“这很好。”老人笑道,“此次从北方回来,你已达到武学的下一层境界,再往下,就不是我这老头子能教你的啦。”
张起灵沉默不语。
“你已出师。”老人盯着他,缓缓地说,“照你们祖先的规矩,一旦出师就要入世,无非缘顾再不得返还。你明日便启程罢!”
张起灵一抱剑,就地掀袍而跪,行大礼。再起身,向前两步,再跪。
如此三次,做完了最重的敬师大礼。
老人不动,只问道:“你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知道。”他顿了一下,“要找到那个人。成事,败事,只此一次。”
老人听后点点头,也不管他说得不清不楚,神色都只是淡淡,不曾过问:“那就去做,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不糟践你的一身武学才识,便是大兴。”

吴邪睁开眼时,天外已微亮。正逢解雨臣撩帐进来,二话不说揪起来穿衣打扮,一脚将他踢到外头与早到的报信人交涉,好整以暇地在里头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模样。
一夜没睡好,吴邪回来时候身上一股倦意,脸色难看得可怕,把解雨臣都吓了一跳:“你这模样倒像和你姘头厮混了一夜。”
昨天夜里跟丢了人,就知道突厥人恐怕对他们起了戒心,这里不能久留。
解雨臣让吴邪从其他渠道窥听关于阿瀚达尔这一族的消息,而自己乔装打扮,直接向东部去,去王盟的军域。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殿下。”吴邪皱眉道。
“放心,怎么不放心?”解雨臣一晒,将马刀别在腰间,“说了我有法子治那个不听话的叛逆,你怎的不信?”
“你说到了这里我就会知道你要对王盟用什么法子,但现在都没有告诉我。”
“我不想将你牵连进来,这件事若日后成了,我再告诉你也不迟。若不成,那也没什么损失,有影卫跟着,不会有大碍。”
吴邪沉默片刻:“若三日内你不回来,我就南下寻人求助。”
解雨臣大笑:“好,那就三日。倒是你,这个月没与你那姘头见,现在是不是也急着回南方?”
“殿下又打趣我。”吴邪皱眉。
“不闹你了,我这就走。”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0 14:03:00 +0800 CST  
而三日后,解雨臣没有回来。
吴邪一颗心七上八下,心中如含着一颗寒冰,登时觉得一片雪山崩与眼前。
片刻不敢耽误,直奔南下回京的路上,不敢耽搁。
三个影卫全都跟着解雨臣,因此五人来,一人还。吴邪孤身一人,出大漠,入高山,峡谷泉鸣涧踏马而过。
日夜兼程,不敢思怠,心头悬着的那把刀反倒越来越亮,只觉得冰冰然一片,这才后怕起来,手心脚底都凉了个彻底。
月初惊山鸟,一阵风簌簌而过,黑夜中寒光乍现,只一瞬便乘风而来。
刀片刺入马腿的一瞬间,吴邪下意识地翻身要滚地下马,而此刻山坡上全速奔跑,加上脚底全是砂砾石块,光是让人看着就心惊胆颤。
只不过须臾的犹豫,整匹马仰天长嘶一声,身体就往旁边的大溪中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忽然飞来,长臂一展,揽住吴邪的腰便往后横空退去,速度之快不过在顷刻间。吴邪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劲而蛮横的力道向后扯去。
脚刚落地,两手便被紧紧捆住。
他心跳如雷,恍然中抬起眼,那一瞬的目光雪亮,如波光掠影。两人目光一对,便停住了,连风声都不叫。
“是你?”吴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余惊未散,等被人拦腰抱上自己马上才明白过来——那道飞刀就来自他的手笔,自己这是被劫了。
再看身后的人,一如既往淡漠的神色,仿佛万物都是草木,只有瞥向吴邪时,目光微动。
“你干什么?”吴邪怒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绑着我又作甚?”
“我接你会朝。”张起灵言简意赅道。
吴邪一瞬间目光复杂:“你跟踪我?”
张起灵引着马缓慢地跑起来:“我回了一趟师门。从此后便不在北方,待在京畿。”
吴邪被气笑了:“你待在何处与我何干?为什么要绑了我来?你放开我,我有急事!”
“不能放你走。”张起灵也不解释,只说到,“太子已有朝廷的人去营救。”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吴邪眼中戒备之意已非常明显。
面上已是显山露水,心中更是波涛惊骇。
张起灵自那日北漠一别,到今日也有六日了。他不会撒谎,这吴邪多半是知道的。只是短短时日内,他便能南下回白露崖,转而又知道了解雨臣的消息,甚至知道自己会走这条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很久之后吴邪才知道,几百个日日夜夜里,张起灵在他身上种下一种无色无味的气息,而有一种名唤厥的鸟,无论多久都能分辨气息,找到方向。终其一生,他若想逃,除非剥皮抽骨。
吴邪还要说话,张起灵却一抬手点了他的哑穴,驭马狂奔,一奔就是十几里地。
吴邪打小在京畿长大,文官出身,虽能骑射也懂点护身的刀术,却不曾接触江湖上的等等,更别提被人二话不说撂到马上点了哑穴。当下心中更火气冲天,想挣扎,却知道以张起灵的脾性,八成会把他点得全身都动不了。
因此他任由张起灵带着他一路狂奔到京畿附近的小城,找了家客栈住家,又牛皮搭在手上,拉着他捆绑的手进了屋。
吴邪心里头都急死了,解雨臣现下生死未卜,自己又来个半路失踪,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太子遇难的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么?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坐立难安。可惜哑穴被点,手也被绑。看着眼前的人,心知打也打不过,逃更逃不掉,只得僵坐在冷板凳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张起灵。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0 14:03:00 +0800 CST  
张起灵此人,素来很少入世,一向只与江湖武道上的人来往,因此话少,做得多。他逐一将包裹里的图纸摊开,那是一份份七零八凑的地图,只是乍一看并不明晰。
忽绝旁边有刺骨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见吴邪面色阴沉,目光带钩,仿佛能在自己身上三刀六洞了。张起灵这才反应过来,过去解了他的哑穴。
吴邪正要说话,目光却无意间掠过桌上的图纸,登时神色一凛,瞳孔悠忽放大。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十日前,一路突厥人败于我剑下,抢来的。”张起灵说道。
之只见一张张地图横纵交错,绘得正是行军打仗时善用的制式,说是未完成的军略图也不为过。要知为防范两地起兵造反,部落之间的灰色地带一向有人戍守,防的就是有人暗度陈仓研考地形,从而治出管外界用的军用地图。
张起灵并不在意吴邪眼中的异色,一张张缓慢地收起来,仿佛摊开来只是为了给吴邪看一眼。
心中微妙的一根线紧绷了一下,铮然一声。
吴邪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看他。
张起灵收了东西,又从包裹里摸索。吴邪本防备着他,看了地图之后就觉得他不简单,下一刻就算再拿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也多少有了心理准备。
而张起灵变花样似的掏出一块酥饼来,推到他面前:“吃罢。”
“……”吴邪怒道,“你绑着我怎么吃?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起灵不言,干脆掏出小刀来将酥饼切成小块,塞到吴邪手里,却依旧不肯给他解手上的绳子。
吴邪安静了一会儿,两手捧着那块酥饼吃了。他已两天两夜没吃东西,精力本就到达极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知道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君子得忍一时。
张起灵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看着吴邪帮着两手,如同仓鼠捧谷子一般将酥饼逐一吃完了,这又拿绢布给他擦了擦手,将人抱到床铺上。
吴邪本能地觉得要糟,说道:“你做什么?”
张起灵却只把他塞到被窝里:“睡罢。”
一连三四天,张起灵都没有放开吴邪,却也没对他做什么。
他仿佛比以前更闷了,吴邪问什么他偶尔也接一两句,可但凡涉及到绑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回去,为什么在这里一等话题,张起灵却又缄口不言。
吴邪早摸出事情不对劲,却说不出所以然。可联系这个月的种种,北漠,突厥,地图,绑架……傻子也能想出来,张起灵这回来的目的,与突厥脱不了干系。
第五日,吴邪从刚开始的心急如非到后来心死如灰,再到现在,已经一点儿期待也没有了,就等着回去皇帝勃然大怒治他的罪。而也就是在这一日,张起灵一早将吴邪抱到马上,将他老老实实捆到马上。
吴邪已经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你这又是作甚?”
“这条路一直往前,便是京畿城门。”张起灵一边说,一边将那日摊开的地图绑到马上屁股上,引着往前走了两步,一拍马屁股“走,呿!”
马立刻撒开蹄子狂奔起来,认得路似的,一直顺着笔直的一条往前跑。
吴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了出来,想要骂也骂不出声,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
他不懂,张起灵这是做什么呢?
直到浑浑噩噩中,隐约听到了守城人的惊呼:“尚书大人?这是……快去通报!”
吴邪这才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地的踏实,在昏睡过去之前,心里想的却是马屁股上的那包地图。

TBC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0 14:0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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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34:00 +0800 CST  
@waverest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35:00 +0800 CST  
四、
担惊受怕数日,思虑过重,又被颠在马上跑了一整天,吴邪本是文官,这一趟下来身体吃不消,等被人从马上解下来时候已半昏半迷。意识朦胧中,只觉得浑身酸痛,像被几匹马踩过一遍似的。
他模模糊糊若有所想:就是同那闷油瓶子头一次行事儿时,也没吃过这等苦头!
再醒来时候,天光微亮,窗外黑云压城,却在远处有一道光褶,透出青黄的日头,竟分不清是晨是夜。
口中干渴,却还不等他叫人,就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手中端着茶碗,逆着光放到床头,在一旁坐下来了:“喝罢。”
来的正是霍秀秀,御史中丞之女,历来素与皇族联姻,这一代也不例外,她与太子解雨臣早有口头亲约。思及至此,知道自己这是把人未来的夫君给搞丢了,所以亲自寻上门了,吴邪立马神情古怪。
“皇上没怪罪你。太子失踪,多半是突厥人所为,而你被突厥人捉去,却还想尽办法弄到他们的军机地图逃出生天,已是不容易。”霍秀秀说道,“陛下赦你了。”
吴邪怎等的人,心思流转间,已明白张起灵在马后绑着那包地图的用意,却依旧不明这几日他为何不愿放自己。难不成是以为自己被突厥人盯上,所以用这等法子保护他?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吴邪心事重重地看着霍秀秀:“殿下有消息了吗?”
“没有。”说道这里霍秀秀反倒微微一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殿下并非落在突厥军部手中,否则以突厥人的秉性,现在恐怕要我们求和的信都送来一车了。只是殿下失踪,你毕竟有责任,罚是少不了的。”
“这我知道,我本就是南下求助,半路却被……被人掳了去。过几日便自请跟随北上的人一同去找殿下。”
霍秀秀走后,吴邪依旧困顿疲惫,辗转反侧在案前提起笔又放下,却怎么也不知该如何拟这道折子。到了半夜,竟是趴在案前就睡着了。
一灯如豆,蜡烛燃到了最后,闪烁跳跃着,忽然被人轻轻吹灭了。似乎有人来了,替他披上衣裳,又走了。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36:00 +0800 CST  
翌日,皇帝密诏吴尚书,一连下了三道密旨,准了吴邪所请,令他是不迟疑,与一同前去的秘探寻找太子踪迹。
远入敌营,需谨小慎微,不可思虑粗鄙,更不可千军万马,因此另秘密召集两位江湖人士,为朝廷尽忠。
一人便是解雨臣那名侍从,师承天山门下,当初因江湖纷争而在丧命之际被解雨臣救下,从此赐名解子扬,跟在解雨臣左右不出京畿。另一人却不肯露面,只说在出发前的长汀湖边的长亭见。
到了启程的日子,吴邪布衣束发,是个极其精炼的打扮。整个人虽不羁干练,又带了一股读书人的儒雅。
他远远骑着马,在长汀湖边打转,等走进了才见到一人站在湖心亭长亭中。
那人长身而立,一如既往带着凛冽如寒冰的气息,整个人仿佛一把凌厉的刀——刀未出鞘,则静而不发,蛰伏万里;刀若出鞘,则玉山崩于前,刀光胜雪。
他一身玄色轻衣武袍,黑发高高盘在头上用一根绳带绑住,腰间一柄白玉剑,一如既往。
吴邪愣住了,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一时间只觉得天雷滚滚,山崩地裂。
张起灵见吴邪来了,也不废话,牵过自己绑在一旁的马,翻身而上,低喝一声跑了过去,在吴邪面前勒住马蹄。
两人隔着不远的一段距离对望。
“怎的又是你?我只当你一生不出世,才同你好的,怎么会搅合到这朝廷国家的事里来?”吴邪满心疑问,加之前几天的事还耿耿于怀,心中难免一股郁气,眉毛也拧作一团,“之前你说你见过太子,漠北又与你巧遇,后来我南下的路上……”
他话说一半忽然卡住,意识到解子扬还在不远的地方,硬是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压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国运昌平。”张起灵从善如流,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连目光都是平平。
吴邪上下打量他,心中却已经劈天盖地地将他骂了一通。武林中人,向来鲜少与朝廷有沾染。上次半路将他莫名劫走,难不成也是为了国运昌平?
深知他这人闷死打不出个屁来,吴邪索性作罢,也不再理他,绕过他上前与解子扬并辔而姓,三人顺着官道向北而去。这一走,就是彻底远离京畿之地,北方战事将近,太子又下落不明,日后天长地久,或许命途多舛,走到哪里去,都不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了。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37:00 +0800 CST  
一连五日,行途疲倦,总算到了剑门关下,出了关口往西北走,人烟就淡漠,也不再富饶。因此吴邪让两人在剑门关下安居一晚,养足精神,翌日再启程。
正是晚饭时,吴邪盯着小二刚上桌的一盆烧鸡,眼睛里能盯出火来。刚要下筷子,门外就走进一人,做小厮打扮,面上笑嘻嘻地,到三人桌前先是按江湖规矩作了个礼,接着转向吴邪:“吴公子?”
吴邪目光一烁:“怎的?你认得我?”
那人却不说话,只左右看了看张起灵与解子扬二人。
吴邪明其意,放下筷子:“不用顾忌他二人,都是可信之人。”
张起灵目光微动,转向吴邪,其中至深至浅清溪。
“在下扬州听风楼下人,逢我家主子王老板的命令,祝吴公子一路顺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正和吴邪以前在扬州王胖子家看到的无二。那人又接着说道,“这里有三百两白银,一枚玉佩为信物,一瓶玉露膏去伤,一颗大髓丸可解百毒。王老板说,凭借信物,吴老板可在任何城中找听风阁的人帮忙。”
吴邪先是讶然,随后是惊喜,接过那只盒子,笑道:“如此多谢,帮大忙了。替我谢谢你们王老板,就说等来日我下扬州,再去同他喝酒。”
张起灵看过一眼之后便不再感兴趣,自顾自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反倒是解子扬奇道:“吴……老板在扬州竟有这等江湖势力的朋友,我倒不知道。千里前来送东西,倒是重情义的很。”
那下人便大方一笑,又做了个礼,直接告别了。
吴邪把取出一两银子塞到怀里,就将盒子抛到解子扬手中:“留好了。若丢了为你是问。”
夜光倾城,在剑门关下模模糊糊的,烧出一曾光晕。湖边秋水波澜,映照着空中星辰万般,长天浩渺,变幻万千。一轮冰盘挂在树梢,衬得天地间静谧,只有清脆的水声。
吴邪褪去衣物,在湖水边洗澡,只觉得这个天气还是有些凉,水扑在皮肤上,不禁一阵阵的颤栗。
只是,他洗得不甚自在。因为不远处一棵树下,一人抱臂靠着树干,手捉白玉剑,目视前方,时不时转过头看他一会儿,又撇过头去。
“喂,哑巴。”忍无可忍,吴邪终于还是叫了一声,“你戳那是做什么?我真不会被人偷袭,你总这么跟着我,反倒被人怀疑我的身份了。你要真不放心,自己过来也装作洗澡也好,你骑马一天,就不怕自己是个臭的?干戳在那算个什么事儿?”
张起灵充耳不闻,任吴邪又连着叫了好几声,最后耍脾气似地把身上的布巾往水里一拍:“不洗了,洗不下去!”
张起灵目光微动,转头又看了他一眼,忽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湖边依次脱下了靴子,外袍,上衣,裤子。
吴邪见他的身体一点点裸露出来,映着淡淡的月光,仿佛泛起青白。衬着张起灵那股冰冷清淡的神色,竟无比诱人。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38:00 +0800 CST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40:00 +0800 CST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3 15:4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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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28 22: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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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3:00 +0800 CST  
五、
一出中原多歧路,从山峦绵延到巨峰孤立,来往行人更是鱼龙混杂卧虎藏龙,出了朝廷严管的地域,以外都是江湖的天地。
所见每一人物,兴许都有雪沼云泥之别。
江湖人一旦离了朝廷重归江湖,便有如巨龙归海,鱼虾归江。解子扬本就是江湖人,是因解雨臣的缘故一直留在京畿,如今出了那龙蛇之地,虽寡言少语,吴邪却能看得出他整个人都比往常更自在无拘。
躺在客船上,望着两旁重山掠过,吴邪不禁侧头看了看旁边闭目静息的张起灵。
倒是他,不论在京畿或在朝外,似乎整个人从没有任何变化。
目光移到他身旁的那把白玉剑,吴邪伸手去摸,却在刚摸到之时被人按住了手。抬头,只见一双眼入沉水静静看着他。
“给我看看,不成?你们武林人说得对,剑在人在,果真不假,竟宝贝成这个模样。”目光流转间,吴邪笑了又敛。
张起灵不是听不出他话间的讽刺,只是拿起剑抽出,递给他:“刀择主,剑也是一样,你拔不开。”
吴邪听闻,也不多问,兀自惊奇地挑了挑眉,接过剑柄打量起来。只见三指宽的剑面,雪亮如光,两侧刃处只得薄薄一缝,尽显凌厉之气。
再往下看,上有四行小字,虚言看去,正是——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无我顶,结发受长生。
心中蓦地一抽,随即平静下来,将剑还给张起灵:“你是白玉门的人?怪不得。历代江湖人最忌讳入朝入世,你却像上赶着来。江湖诸多门派诸多楼台,也就只得一个白玉门,门规学成后需下山入世。”
张起灵目光微动,敛刀入鞘,湖光折在他的剑柄上,如同春光掠影,在脸上惊鸿一逝。
吴邪看得有些晃眼。
回过神来,却笑道:“听说前朝白玉师祖曾为一人杀入京畿,手持惊鸿双剑,五万大军竟不能挡,给他一路杀到了皇帝面前。他一人便有本事谋朝篡位,却只接出了一个人,顺便发脾气地摔了一下玉玺,便走了。”
张起灵点头:“学武之人,若为武痴,心则至纯至诚。若有俗世贪念,对权柄哪怕有一丝欲望,便不能到此境界。师祖当年独步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如无人之境,即使杀到了皇帝面前,为的也不是那把龙椅。”
言罢只见吴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唇角似笑非笑,是个十足专注的目光。
“我倒头一遭见你如此多话,原来你也是个武痴。你与当年的白玉师祖比,如何?”
“不能望其项背。”
吴邪大笑:“那你入世又是如何?是为权为欲?”
也只为救一个人。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4:00 +0800 CST  
话到了嘴边,门口解子扬却已掀帘进来:“大人,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前头是江逐码头,我们走哪条路?”
吴邪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嗯了一声,凑过去摊开地图:“若是你们太子殿下,当走哪条路?”
解子扬看着地图想了想,双指在地图两处点了点:“此处,当先去求见镖局门长,随后扮成护镖人,自西北群山穿过,直达突厥群地后域。”
吴邪点头:“后方戒备松懈,若是找什么人打探什么消息,倒是不容易引起戒心。”
张起灵就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不一会儿起身,掀开帘子站于船外,听着里头窸窸窣窣的声响,望着眼前波涛滚滚的河水,一时间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再难抑制。
如同埋在地下七年的蝉蛹,只为能振翅鸣叫叫的这一个夏天。

当天,三人靠岸之后直奔镖门,吴邪竟能凭借王胖子留下的信物而位居镖门贵客,连带着解子扬和张起灵也吃了福。三人旅途疲惫,吴邪体力吃不消,早早用餐后便睡了,张起灵则是在门楼上静休,而解子扬担心自家太子的安慰,旁听侧记地跟镖局的人打听起来,却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月挂梢头时,远处黄沙弥漫,硝烟四起,正是风大的时候。门前一颗枯柳被吹得张牙舞爪,一个人沿着张牙舞爪的一排枯柳,独自往坡下走去。
张起灵睁开眼,凝视着那个人影,悄没声息地跟了上去。
一炷香后,吴邪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虚浮,走到镖局门口,仰头一看,却见张起灵闭目盘坐在屋顶上。月光朦胧,给他镀上一层发毛的白晕,有如神祇。
吴邪开始只觉得好笑,随后笑了又笑,最后竟如同刹不住一般,大笑地靠在一旁一颗枯柳上:“你啊,大半夜不睡觉,坐那么高做什么?真要飞升成仙不成……可惜,可惜你修为不够。仙没有七情六欲,你……你真该瞧瞧你自己干我时的样子,那双眼睛……哈哈!”
张起灵睁眼,看树下的人半歪半靠着,哪里还有半点尚书大人的玉树临风和翩翩神韵?又听他嘴里吐着污言秽语,便又知他这是醉得不轻。
吴邪自顾自抱着柳树,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什么,张起灵只得作罢,跳下来将人抱着,怀里人却挣扎,最后又不得已改成扛的,打算这么一路将人扛回去。
吴邪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嘟嘟囔囔地反抗不说,却被张起灵颠得七荤八素,扛到半路就吐得一塌糊涂。
等回到房间,见人满身自己吐的秽物,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吴邪直拍大腿指着他笑:“仙人!您肯下凡啦?”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5:00 +0800 CST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6:00 +0800 CST  
半路上,三人一路无话地赶,顺着之前解子扬与吴邪商量好的路,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去。伪装成护镖人,既不能脱离大队伍赶到前面去,又不能掉队,还要配合镖队的作息,实在有些吃苦。
张起灵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吴邪只当他没休息好,殊不知昨晚自己在意识朦胧时,吻过这人,当时张起灵心神一荡,看着眼前嬉笑怒骂皆生动的人,竟有种洗涤全心的感觉。
“再往前走,估计再两天,我们就能跟镖队道别。到时候你们两个跟着我,往南边走。我同太子来突厥这边时,曾探查到那一族人的栖息地,大约是那个方向。若我扮作来使……”
“不可。”吴邪的话还没说完,解子扬便打断了,“你同太子去过,突厥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否则太子就不会被掳了。更何况王盟归顺敌军,万一刚好他跟突厥人说过,或自己在那里,你一去便是死路。”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对策。
“不如从背面直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张起灵忽然说道,“陛下要我与解子扬来,就是这个意思。”
解子扬和吴邪都是一惊,下意识地抬眼看张起灵,却见他一手拗着马鞭,依旧是面无表情,神色却坦然大方。
这的确才是江湖人的处理方式,只是解子扬跟在解雨臣身边多年,早就染了一身的朝廷气息,思路更是九曲十八弯。
“不可。”解子扬又开口,“不可贸然行事。”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突厥人北边有一处大峡谷,从中夹缝而过,谷外有人烟,暗伏在那里,等我与张起灵逐一探勘突厥人的部落,再确认太子在何处,避免打草惊蛇。”
吴邪皱眉:“我去便成了贸然行事,怎的光你们两人去,就成了避免打草惊蛇?欺负我武功差是罢?可我会突厥语,更懂得怎么说话,比起你们两个更能深入敌营而全身退。”
三人压低声音,一路互相争执,各有各的考虑和立场,竟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要歇息的时候。
这回落脚的地方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客栈,平日里招待最多的也就是这票跑镖的人。因为人多,又只是暂时凑合,房间少也不打紧,多的都是两三人挤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继续赶路。于是吴邪张起灵与解子扬三人,就干脆挤一个房间,入夜就各自歇息了。
外边的月光又是清亮,夜半,吴邪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踏过解子扬的身子,往外走去。
“去哪儿?”黑暗里有声音轻轻问。
“买酒。”吴邪推门的手顿了一下,“你怎的晚上总夜猫子似的醒着?”
“你又怎么跟个酒鬼似的?”张起灵反问。
吴邪看他一眼,推门出去,张起灵便跟在身后,也默默跟了出去。
吴邪阖上房门,手顿了顿,垂下来:“我心里慌得很。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以前在朝为官,伴君如伴虎,都未曾有这样胆虚的时候。你说,我能信你们两个吗?”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7:00 +0800 CST  
张起灵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我总要喝点酒,才能让自己好受点。”吴邪伸了个懒腰,“可惜你我除了第一次见面,往后数年都未曾有如今这样日夜相对。否则你不会不知道,京畿的尚书大人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尤其最爱山城的酒。”
“你早说,白天便帮你打了酒。”
“拉倒吧,反正我一人去也行,用不着承你的情意。”吴邪冲他摆了摆手。
张起灵忽然攥住了他摆的手,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吴邪被他这般的目光逼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夜色里总仿佛有别的意味,下意识就缩了缩手,却被人更紧地攥住。他与他对视,明明觉得想挪开目光,那一双雪亮沉黑的招子却仿佛能吸人魂魄,让吴邪丝毫不能动,不能移。
心中悬着的那只铃铛,猝不及防叮地敲响,余音绕梁。
吴邪很烦躁,更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在胸腔中缓慢发酵生长。他半天才松开手,垂着眼睛:“不喝酒了,回去睡觉。”
最后一天,虽路途疲惫,但想到马上就能在突厥人的部落放松一番,所有人的神色反倒轻松起来。前面就只剩下一处山林,这是从中原到北方诸藩最近的一条路,也是商路最常走的一条。
因为世代从商的人没少自此打马而过,所以虽山深林郁,却道路宽敞,鲜少见飞禽野兽,是较为宽敞的一条路。只是年代久远,因此苍天的数目近百尺来高,仰头看去,苍苍不见天色,只有光斑树影投射下来,随风簌簌流动。林木花草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悠远的山间偶然一两声鸟叫,虫鸣,更是解忧宁神。
吴邪和解子扬这等在京畿中待久的,眼中神往之色不用多说,就连张起灵也难得四处张望。
“北方也不尽然他们说的那么差,你说是不?一方土地自有一番天地。”吴邪下意识转头跟解子扬搭话,却发现解子扬不知何时跑到前头去了,此刻身旁是后头跟上来的张起灵,他不禁一脸尴尬。
张起灵这次却没有不赏他场子,“嗯”了一声道:“比白露崖还要好些。”
“我倒是没去过你们白露崖,听说风光不错。”吴邪思忖半晌,笑着说道。
“想去?”张起灵忽然道。
吴邪一愣,转头对上一双星眸,眼中似有神采。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队伍后方却忽然大叫一声,整条队伍都乱了起来。
“劫镖!劫镖啦!”有人大喝一声,话音未落,所有人已乱成一片。
一时间四处净是拔刀的铮然声或短兵相接的仓促,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声低喝与咒骂。
吴邪一勒住马缰,首当其冲镇定下来,而身旁早就没了人。张起灵和解子扬不知是什么时候冲到后边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同一瞬拔刀而出。白玉刀剑气如长虹,贯彻天地,即使在黑暗的山林中,也璀璨夺人目光。数十道暗器飞刀立马冲着张起灵飞去,却听叮叮当当几声,尽数遇剑面而折。
人马混作一团,吴邪在混乱中打眼一扫,见来者约莫三四十人,虽说不上多,但劫这一队货却是绰绰有余。再看刀法身形,个个都是不错的身手,就连解子扬这等人,也不过同时能应付得来二三人而已。
张起灵功夫更俊些,同时与三四人周旋也算力所能及,却还要一边顾忌吴邪的安慰,一边提防四下里的暗器飞刀,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张起灵不愿远战,时不时往吴邪这边投一眼,好在吴邪今日的打扮不甚强眼,看上去更像个无害的文生,因此在一队人之中,反倒没有上去找他为难的。
为了快速脱战,只能拼速度,白玉剑在空中旋,刺,挑,砍,劈,缠,无一不出凌厉之势。空气瞬间如同被割破的锦袍,竟彷如能听到被剑破开之声,剑气暴鸣,竟同时破开四人一尺。可惜对方并非易敌,不是空无内力,因此五人拼做一团,不单拼斗法,更是博内力。
四刀有默契同时而至,张起灵身子后倾,弃马,空翻落地,脚尖一点即倏忽矮身,跃起,一记横剑!
再落下时,稳稳站在一人持平的刀刃上,身轻如风,而剑尖直指那人下颚,只需轻轻一挑,就能切断对方喉管。
此时此刻,吴邪忽然发出猝不及防的一声闷哼。张起灵回头,只见他身后一人举刀拼进,而神色凶狠,吴邪不等多想就抽出腰间装样子的弯刀,双手紧张握着打算自保。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8:00 +0800 CST  
张起灵足尖轻踏,又一个后空翻,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整的半圆,而手臂在半空中用力一挥,平斩。硬生生用剑气隔开了对方拼过去的刀,力度之大直接将那人弹出十几尺,昏死过去。
吴邪又是一声低呼:“背后!”
下个瞬间白玉剑在手中一旋,张起灵反手向后一挥,铿锵一声,看也不看将后头的人也博了个趔趄。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若对方只是来劫镖,这票马贼未免太强势了些,说是高手也不为过。只是中原套路武功的江湖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等地方伏击?
解子扬在后方被三个人缠住,脱不开身,只全身心迎敌,心中焦灼且不详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整个人都烦躁地大开大合拼杀起来,再不顾及性命。
除了这两人,镖队其他人对这帮忽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显然没有防备,更不是对手,四周时不时就是一声惨叫,哀鸿遍野,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人的队伍,霎时间只剩下零星的个把人在拼杀了。
而敌方几乎没死几个。
那边的人都解决了,剩下的十几二十几几乎瞬间都向解子扬和张起灵的方向涌来,显然这两个硬骨头,他们也不打算再拖了。
张起灵本左右应接不暇,再加上个要保护毫无武功的吴邪,因此速度精力都要运出一部分来,本就有些吃力。而眼下见数人自远处冲来,心中一凛,知情势不好,便运功以内力注入剑内,气势如雷雨般展开新的一番轮战。
剑气自有剑场,更有剑气,大杀四方,再没有刚才的凌厉却和风细雨之势。八九人一同拼战,竟力所不能敌。
吴邪自顾自乱了阵脚,偏偏马儿在这时候受惊,不知被人刺了一刀,转头嘶鸣起来,继而狂奔。
一见吴邪离开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保护范围,张起灵立马抽身向后,想立马赶上,奈何发疯的马速度太快,后边的人还在追杀,纵使千般能耐,此时也未免捉襟见肘。
吴邪扯着马缰大喊,几乎要摔下马去,却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将他从马上抱了下来。
虽急促,猛烈,却稳妥,有力,令人心安。
无数张画面忽在脑海中掠过。
就是同一只手臂,曾在夜雨天狠狠勒住他的腰。
曾在暗无人际的小巷中抱住他。
曾在风光正好的湖边托着他。
曾在无数次云雨中,紧紧拥抱他。
吴邪转过头,对上那双熟悉的沉黑的眼睛。
宽大的手掌将他的头狠狠按入怀里,声音低沉,有发自肺腑的沉闷:“吴邪,别怕。”
刀刃破肉,是皮肉撕开的声音,那是吴邪第一次听过的最残忍的声音。
血腥气息弥漫,浓郁得几乎令人作呕,他却偏偏只想哭。
张起灵闷哼一声,那只手却更狠地将他压入怀中。
他伸出手颤抖地回抱张起灵的身体,却只摸到从他肋下穿出的,冰冷雪白的刀刃。

TBC

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4-30 11:2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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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别欠先生h  发布于 2016-05-01 18:18:00 +0800 CST  

楼主:特别欠先生h

字数:33672

发表时间:2016-04-15 00: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3 21:57: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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