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带着张起灵走向了他的古董铺子。王盟在柜台那里睡觉，吴邪一个响指把他叫醒，并且叫他带薪休假。这小子一下子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的去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吴邪过去是住在古董铺子的二楼的，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两卧一卫。除了吴邪住的那个，另一个是作为客房使用的。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吴邪宣布张起灵就在这里长期居住了。他看了看卡里的存款，之前从鲁王宫带出来的东西卖了二十多万，现在还剩十来万。生活是足够的，并且他的小铺子偶尔可以开张。短期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吴邪从太师椅上把假寐的张起灵拽起来去买衣服。
小哥的衣服其实只有那么两三件，估计他那时候因为失忆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所以就算衣服多了也找不到。但这次入住吴山居，还是要把生火用品准备齐全的。
吴邪直接拉着张起灵去了大型商贸城，在那里购买一些应季的衣服。
这些记忆中几千块钱的衣服现在竟然只要几百，吴邪拉着张起灵的衣袖几乎是快乐的打算一路买买买。其实给张起灵的衣服很好挑，他几乎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吴邪意识到自己的审美和这个时代相比前卫了不是一点两点。最后他给张起灵选得都是一些不论什么时代穿起来都不怎么过时的衣服，以及几件蓝黑色连衣帽衫。
在雨村的生活让他和胖子都意识到张起灵似乎对蓝黑色和黑色有一些特殊的偏好，春秋两季和冬季基本上可以看到他一直都是蓝黑色连衣帽衫和黑色的风衣交替着穿。说实话张起灵身材本身就好，再穿上黑风衣这种非常显身材的款式几乎是帅到人神共愤。只可惜这家商场的风衣怎么看怎么土，最后吴邪只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复古的款式，给张起灵穿上有一种来自不同时代的感觉。
眼看着就要买完了，吴邪想到也许张起灵需要一个正式一点的衣服，于是他拉着张起灵一路向上走到了西装区。也许这就是缘分，吴邪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件非常熟悉的西装。他几乎是只要看到这件玻璃展示柜里的衣服，就能回忆起他们一起砸新月饭店的那一幕。吴邪直奔那件衣服而去，迅速报了型号之后把这件衣服带回了家。
除了正常的审美以外，恶趣味几乎是吴邪的第二大审美。他趁着张起灵不注意，偷偷的跑去装了好几件小黄鸡内裤。到时候就把张起灵自己的内裤全部丢掉然后只给他穿这个。吴邪心说。
回到了家，吴邪烧好了热水給张起灵洗澡，在看着小哥走进浴室的时候，他做贼一样的走向浴室门口，开始翻张起灵脱下来的衣服。当初为了防止衣服被打湿，吴邪才让人在浴室门口放置这个衣物架。现在看来这个设计真的说无比英明。
工装裤，帽衫……吴邪翻来翻去，最后再比较靠下的位置翻到了张起灵的内裤。
吴邪敢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把张起灵其他的内裤都丢掉让他被迫穿小黄鸡。所以翻到内裤之后吴邪很迅速的一把抓起了它站起身。
有那么一个词叫做体位低血压，它偏偏发生在了吴邪这时候的小弱缺身体上。吴邪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在站起来那一瞬间眼前一黑，他咣一声撞在了浴室门上。不过这种眩晕是暂时的，吴邪很快恢复了正常。不过这一撞还是惊动了张起灵。
只见浴室的门被拉开，张起灵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焦急。下一秒，他注意到了吴邪手里自己的内裤。
吴邪抓着内裤，张起灵抓着门，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

相见争如不见 十八 赤裸天使


吴邪本想先移开目光，但是他坚信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张起灵。只不过目测张起灵比他还要淡定，只是看到他手里的内裤微微有些诧异。
吴邪在心里默念就让张起灵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去继续洗澡吧。一定是这个走向。但是他没想到，张起灵竟然开口了。“拿这个干嘛？”
草。吴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八百遍，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偷人内裤的变态一样（他不想承认其实自己就是），他大脑高速运转，最后竟然由于转速过快，让他本人相对自然的直接撒谎道：“好像脏了，我帮你洗洗。”
张起灵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抽走了内裤，准备带进去顺便洗了。
吴邪发呆了一瞬，却在张起灵关上门之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张起灵没有内裤，他内裤刚刚在自己手里抓着呢。这说明……刚刚他是全裸的！？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
本着关心小哥怕他着凉，其实是奔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吴邪从门缝向浴室看去。如果可以提前预知，吴邪发誓他绝对不会看那一眼。

在门缝中可以看到，张起灵赤裸着身体，体态放松的走向浴缸，迈进去一条腿。这一瞬，吴邪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几乎凝固住。这一动作和他的另一段记忆开始重合。在他本来的那个时空，物质化出来的张起灵就是这样，脱了自己全部的衣服以后，平静的出奇的迈进了棺材。
吴邪无数次的回忆起那一场景，几乎是诅咒一般的刻进他的骨血。爷爷曾说，前面所做，后面所负。吴邪以为回到了这个时间，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新来重新来过。但是他这才意识到，过往的痛苦将永远的伴随他一生。
他无数次的想象，那个不被信任，不被重视，不被顾及死活的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当作用尽了价值的工具，去完成一场生命献祭。在别人面前脱掉全部的衣服去等死，舍弃情感，没有任何尊严，可却依旧平静。但是吴邪那时候只是看着。
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夜里，吴邪都在反复的想如果那时候自己冲上去拦住他，会不会……但是现实又告诉他，晚了。不论怎么想都已经晚了。
面前的张起灵在浴缸里坐下，准备仰躺下去。吴邪站在那里，已经看不到他的神情。吴邪突然感觉，也许自己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深情和赤诚。
不同的时间线，同一个人，同样的动作，再次在吴邪面前展现。吴邪感觉自己撑不住了，他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冲进去把张起灵从浴缸里拽了起来。他几乎是有些慌乱的抓着衣服套在张起灵身上，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小哥，我们不洗了……我们出去……”
张起灵自然是懵的，吴邪先是拿他内裤，然后又把他拽出来不让他洗澡。不论怎么说这个事儿都是有些解释不清的。但是此刻吴邪的神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清楚的看到吴邪的眼角通红，身体抖得不像话。
慢慢回忆起来的事情让他越发清楚的感觉到吴邪有什么不一样。最近他确实太反常了。似乎情绪起伏很大，如同经受过什么痛苦一般。
他只能套上衣服，带吴邪去沙发上坐下。“怎么了？”他尝试着问道。
吴邪没有哭，只是眼睛血红。他紧紧的抓着张起灵。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他以为替代品一定是出于阴谋，他以为被物质化出来的人没有情感……其实他一早就清楚，哪怕是物质化出来的人，情感也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吴邪抬眼看向张起灵，他突然道：“小哥，你知不知道，和我在一起你会被害死。”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就看着你去死我都没有拦你一下！你对我那么好干什么”吴邪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时间线的差异，他实在是太压抑了，他需要说出来。“我明明知道你有多难受，我知道你不是利用我，那时候你给我放血从头淋到脚放了多少我知道，可是我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害怕。我真的没想你去死，对不起……”
张起灵不太会安慰人，他伸手揉了揉吴邪的头发。吴邪所说出来的事情已经完全的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清楚自己就算是失忆了，这也绝对不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他见过无数的奇特事件，到现在也还有一些保留着一点印象。这些事情让张起灵清楚有不同的时间线可以穿梭。他大概可以猜的到，吴邪也许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这里，是来弥补遗憾的。所以那时候吴邪才会一上来就听自己的心跳。也许在吴邪的时间里，自己已经身死。但是这些分析现在肯定是没有用的，张起灵摸着吴邪的脑袋，触感一片柔软。最后，他想了许久，对吴邪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这是他唯一能说的，唯一能确定的。好像自从记忆开始恢复，那种深入骨髓的牵绊敢就越来越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吴邪最后选择舍弃了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邪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张起灵。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在变。好像只有张起灵一直站在那里，从来都是心口温热。“小哥。”吴邪看着张起灵，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张起灵并没有躲避吴邪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他道：“好。”
下一秒，吴邪落入了一个有一点温暖的怀抱。不是假装睡着，不是放止自己掉下去。这是这么多年来，张起灵第一次以这种姿态抱住自己。单纯的为拥抱而拥抱，最原初也最纯真的一个拥抱。吴邪闭上双眼，他也环抱住了张起灵。他知道，从这一天起，以后的一切就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相见争如不见 十九 十指相扣

他们松开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吴邪从悲伤的情绪缓和过来之后，突然意识到刚刚他们做了什么。张起灵亲了他，抱了他。
他们的关系似乎从那一刻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吴邪伸出手，缓缓碰上了张起灵的脸。张起灵没有躲闪，他静静的看着吴邪。指尖触碰过张起灵面部轮廓，缓缓抚上鼻梁，嘴唇。
“小哥，你想起来了多少？”吴邪问道。
“不是很多。”张起灵道：“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和你有关的”
“我们做一个选择，好不好？”吴邪垂下手，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不去找什么过去，从今天起你只是你自己，然后我们找个地方一起生活，一直到死都不离开。如果呢不愿意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陪你继续去下斗，把你想知道的都找到，我们继续做朋友。”
这个选择吴邪一定要交给张起灵来选，他现在非常纠结，但是他清楚他不能真的控制张起灵，他需要尊重张起灵的选择。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就一定会皆大欢喜的。
张起灵看着吴邪，没有说话。吴邪知道他这是在思考，也许要一段时间。时间这一刻好像被拉长了，吴邪突然有点后悔，也许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过分了。正想着，他感到张起灵的手指碰上了自己的手。指尖交错，几乎是虔诚的向前，十指相扣。在那一刻，吴邪依旧明了张起灵的答案。
他当即决定一定要拉着张起灵出去做点什么来庆祝，但是天色已晚。想来想去，吴邪拉着张起灵去了楼外楼。他选择了靠阳台的位置，在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夜景。把张起灵带到座位上后，吴邪带着手机去了一趟洗手间。他给王盟打了一个电话。
“对对对，就买那家的，过一个半小时你就点火。钱你去柜台里取，全部拿走多买一些，好好好。”
打完电话之后，他压制着开心到一蹦一跳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他点了不少菜，全部都是按照记忆中他和张起灵在这里告别时的样子点的。那时候是他们的分别，但是这一次是他们新的开始。

张起灵夹菜依旧是相当轻柔，可谓是赏心悦目。吴邪并没有点酒，他知道张起灵这个人是喝不醉的，这种时候不如清醒一些更好。他也需要在这个时候和张起灵规划一些事情。
楼外楼的饭菜一如既往的好吃，张起灵似乎一直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吴邪也就安静的一边吃一边看张起灵下饭。一直到放下筷子，吴邪才开口道：“小哥，我打算做一点别的事情，不用你参与，增加一些收入来源。之后我们就不用下斗了。我打算在杭州继续住两年，然后我们换一个地方，每隔几年我们就换一个地方住，好不好？”这其实是为了张起灵的容貌考虑，如果是在地面上生活，那么免不了要与人接触，不能让别人发现张起灵的长生。
至于另一些事，吴邪清楚这时候他相当有必要积攒自己的势力，因为这个时间点，汪家是依旧存在的。只是因为张起灵没有进门，他们迟迟不敢露面。
谈完了规划，吴邪握着张起灵的手，大步走下了楼，完全没有在意四周的人惊讶的神情。惊讶是肯定的，毕竟这是2003年。哪怕是二十年后都还会有人惊讶的。
走出楼外楼，吴邪掐算着时间，他提议一起绕着西湖走几圈。张起灵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就那样牵着手，慢慢的在西湖公园里散步，身边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他们身边还有几对情侣也在散步消食。
差不多到了时间，吴邪看了一眼表，拉着张起灵停了下来。
几乎就是同时，几声“咻咻”的声音让湖边的人都抬起了头看向天上。下一秒，烟花爆裂，几乎铺满了半边天际。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空中，绽放出最美的一瞬。吴邪侧头，看到张起灵也在看着天空。他乌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映出了天空的繁华。
边上的情侣已经开始撒狗粮，吴邪没再管烟花，他迅速的把张起灵拽到一棵树边，用手撑着树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也看向他，这一刻这个闷油瓶的眼中分明是有笑意的。吴邪只觉得自己愿意用尽一生来换这样的一个瞬间。他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了张起灵的肩膀，亲了上去。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不是浅尝辄止的一个浅吻，而是绵长的拥吻。
***浪漫。吴邪心说。这一刻，他们在西湖边，烟花下，满世界仅有彼此。
最后一个烟花燃尽，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吴邪靠在张起灵的身上，他们一起看着湖中前行的小船。就好像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一样，在时空的洪流里相遇，如同初见一般依偎在一起。如果注定会满身霜雪，那么此刻他们也要汲取彼此的温暖来熬过这个寒冬。
回到铺子已经很晚了，吴邪并没有和张起灵睡在一起。他总觉得走进下一步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之前他还要向张起灵灌输一下自己是上面的那个的想法。虽然他们过去从来没有到过这一步，但是吴邪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没什么潜力。但是他绝对不会屈服的，所以他还有一个缜密的反攻计划，在心中拉来序幕。
树咚张起灵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他需要在张起灵的心中营造出一个大总攻的形象，让张起灵折服……吴邪在床上翻来覆去，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计划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但是真的睡着的时候，吴邪做了一个非常羞耻的梦。羞耻到他醒来的时候不停的大骂自己，怎么在梦里就那么没出息，不是说要反攻吗。
吴邪坚定的相信梦都是反的，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成功的拿下张起灵。

二十 健身房内


第二天一早，吴邪第一件事就是去张起灵的房间说早安。但是他进去的时候，发现张起灵已经不在床上了。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
吴邪清楚这时候的张起灵不会不告而别，所以他也没怎么担心。果然没过几分钟，张起灵拎着早餐回来了。他买了两份粥和油条，摆在桌子上。
吴邪先去刷牙，刷完牙回来的时候，他揪着张起灵的衣领亲了下去。他和张起灵用的是不一样的牙膏，两个股薄荷的气息交叠在一起。吴邪确信如果这时候自己如果有尾巴，那一定会摇出花来。美好的一天从早安吻开始，太爽了。
这几天他们除了购物吃饭，基本上都宅在家里。吴邪心说这种日子不能总过，不然会变得颓废的。于是他找了最近的一家健身房去办了卡。
走进更衣室，可能是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这里面没什么人。张起灵的动作总是利落的，在吴邪刚刚脱下外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换裤子了。吴邪向下瞥了一眼，瞬间乐了。之前其它的内裤都被自己给扔了，唯一一条正常点的还洗了，所以现在张起灵被迫穿上了小黄鸡。
吴邪喜滋滋的穿上衣服，脱下裤子。在看清自己穿的也是小黄鸡的时候，他脸色变得无比精彩。他明明记得自己穿的就是放在床头的衣服，虽然一大早迷迷糊糊拉着窗帘还没开灯，但他总不至于穿上全部放在张起灵房间的内裤。除非是……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这厮却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那里整理背包。果然是害人终害己。
吴邪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黄鸡是纯棉的，穿着还挺舒服……不过他还是黑着脸非常迅速的套上了裤子。

健身房就是那几个常规器材，为了恢复到以前的身体状态，吴邪必须得进行大量的运动。好在他现在心智成熟，这些事情没什么坚持不下来的。
健身房里面还有其他的几个肌肉大汉在那里撸铁，看得吴邪心痒痒。他连忙坐在一个锻练肱三的器材上，奋力忙活起来。
张起灵似乎对这些沉重的铁块没什么兴趣，他径直走向跑步机，简单的慢跑之后就提升了速度。吴邪清楚健身器材那些程度的重量对于张起灵来说根本算不上锻炼的水平，跑步明显是最佳的选择。张起灵奔跑的姿势与常人不太一样，从吴邪这个角度看去，他只觉得张起灵的动作特别舒展，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
在张起灵身边的人看到张起灵选了很快的速度，被激起了斗志，他几下调高了速度，开始和张起灵比了起来。只可惜张起灵并没有注意到他。
吴邪一边举铁，一边快乐的看着那个肌肉大汉和张起灵的较量。其实输赢已经很明显了，那人以这个速度跑了五分多钟就受不了了，他不得不降下速度，以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张起灵。吴邪心说这算什么，这家伙能一直这么跑一天。
很快，张起灵超凡的运动能力就引来了关注，几个大汉默默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铁，开始在张起灵的跑步机前围观。吴邪能听到他们小声的议论，有人猜测张起灵是专业长跑的，但立刻有人小声反驳说这个姿势不是长跑的姿势。
莫名的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吴邪这一刻特别想冲过去抱着张起灵的肩对着这群人说“看看！我家瓶仔！厉害吧！”不过低头看看自己，吴邪不得不感慨这副身体还真是个小弱缺，得抓紧练才行。
张起灵又跑了十多分钟，吴邪把他叫了下来。毕竟他的那个奔跑速度实在是太非人类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张起灵下来之后回更衣室取了毛巾给吴邪擦汗。吴邪这才发现这货全速跑了二十多分钟竟然没怎么出汗。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吴邪甩了甩酸痛得胳膊，感受到了自己从内而外的虚。
他一面擦汗一面四下打量，很快看到了这家健身房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用几个软护栏拦着，框出了一个小擂台。旁边还标了字“仅限娱乐使用，发生冲突本管概不负责”
好家伙，这么一个东西顿时让吴邪感觉道手痒痒，他放下毛巾对张起灵道：“小哥，你陪我练一下格斗可以吗？”
其实张起灵很少拒绝吴邪，几乎除了当初上山那一件事，他大都按照吴邪的意愿来。这次吴邪提出邀请，他自然也是乖乖跟过去的。
翻进擂台，吴邪活动了一下四肢。现在他的关节比较僵硬，能够活动的幅度是很受限制的，但是发力技巧全都记在吴邪的心中，所以他还是有点和张起灵过两招的自信的。
张起灵乖乖的站在那里等吴邪出招，吴邪也没有客气，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探身进攻张起灵的腰腹。
张起灵的身体无比柔软灵活，吴邪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这人闪避的速度相当快，随后就伸手过来向自己的胳膊扣去。吴邪的反应也很快，他想翻转身体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但没想到他的腰发出了轻轻的“嘎嘣”一声。
由于没有估量好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吴小狗无比悲催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闪到腰了。
张起灵见状连忙停下攻击，去扶吴邪。吴邪心说我呸，自己怎么讲也不能菜成这个样子，于是他捂着腰后撤了一步。勉强活动了几下之后，吴邪感觉自己的腰部恢复了正常，于是他又开始了一轮攻击。
以前黑瞎子做他师傅的时候，经常以这种方式训练。不过那个家伙下手那叫一个狠，和他一比，吴邪一下子觉得心神荡漾，我们瓶仔可真是个居家好助手绝对无敌大可爱。
绝对无敌大可爱的瓶仔并不知道吴邪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也露出一些破绽来给吴邪攻击的机会。这样也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二十一 收归盘口

两个人简单的搏斗了一会儿，立刻又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这群人对于张起灵是相当的感兴趣，本来跑的那么疯就已经很厉害了，刚刚和吴邪的过招，还展现了目测很灵活的身手，这让好几个肌肉猛汉有些跃跃欲试。
吴邪抱着张起灵的腰把他摔在地上，他猜到了张起灵会放水，但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放海。好家伙，这世界上能把张起灵撩倒得能有几个，吴邪感觉一阵兴奋，他甩了甩手，拉张起灵起来。
张起灵轻轻拉着吴邪的手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就想从擂台里撤出来。但没想到健身房里面的大汉都这么热情，有一个人直接伸手拦住了张起灵，道：“这位小伙子，我想和你过两招可以吗？”
吴邪打量了一眼那人的身形，好家伙，能装下两个张起灵。那大肌肉块子，壮的像一头牛。真是不嫌害臊。
张起灵慢吞吞的看了那人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回头看向吴邪，似乎在征询吴邪的意见。这一下子就给吴邪整乐了，果然小哥就是乖。不过他还真不是特别想让小哥和这家伙过招，于是他甩了甩手道：“他不行，我和你比划比划？”
四周的人一下子笑了。吴邪清楚就算刚才他放倒了张起灵，也没有什么实际威慑作用，毕竟张影帝这次放水有些过于明显了。不过嘛，他要求和这人打也有他的理由。要让张起灵相信他吴邪才是上面那个，需要一系列的展示，比如勇战眼前这个肌肉男人。
那个肌肉男在一片起哄声中爬进了擂台，吴邪对上张起灵的视线，发现他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心。丫的，绝对不能被闷油瓶子看扁。吴邪在内心给自己打气。要展现老攻的气质老攻的能力，让张起灵折服。
这样想着，吴邪率先发起了攻击。奈何肌肉男实在是太过粗壮，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几乎对他没什么影响。四周的看客有人发出了笑声，但是他们显然是低估了吴邪。
这么多年刀尖舔血的日子绝对不是白过的，虽然现在吴邪身体没有得到充分的锻练，还因为跟在张起灵身边所以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终究是***。
肌肉男仗着一身横肉发起进攻，但是在连空了五六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不过已经晚了，眼前白光闪过，他看到吴邪的腿极速朝自己袭来，躲闪已经是来不及，无奈只能举臂抵挡。却不想吴邪那一脚并没有踢在他的身上，而是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吴邪扭转腰部的同时伸手搭了一下擂台边的绳子，借着两边的力量直接讲两条腿全都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吴邪迅速拧身，直接把肌肉男带倒在地，双腿锁住了他的喉咙，那人一下子被锁的面色发紫，只能拍地表示认输。
围观得人们发出惊呼，吴邪翻出擂台，有些得瑟的看向张起灵。看这喷薄的雄性荷尔蒙，小哥一定有被他帅气的姿态所折服，然后安心的躺在床上………吴邪晃了晃头，把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了自己的脑海。这种时候就一定要有一种事了拂尘去的大侠做派，吴邪强行抑制住自己的神情，拉着张起灵回了更衣室。
其实他在以前可以做到更加完美的锁喉，但是奈何这个身体的灵活性不太好。这已经算是他能力范围内比较不错的一次打斗了。
花洒淋下来的水很热，吴邪微微侧头偷窥了一下隔壁的张起灵，勉强能看到麒麟纹身都已经烧到了肚脐。吴邪迅速扭回头一本正经的擦身体。果然偷看要比光明正大的看更加刺激，虽然张起灵并不介意他怎么看。
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阵清风吹过，吹得很是舒服。这种时候真的是让人特别想睡觉。但是吴邪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他把张起灵送回了家，给他塞了电视遥控器之后，独自一人走下了楼。

“二叔，我求你个事。”吴邪拨通电话道：“能不能分我一个盘口打理。”
“怎么不去找三省？”吴二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却是比吴邪记忆中的要年轻一些。
吴邪轻笑一声，道：“二叔，盘口本来不就是你在后面运作吗，分我一个吧，求你了。”
让二叔答应自己的请求并不难，毕竟自己是整个吴家的独苗苗。也许他们觉得单纯的让吴邪做生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也没什么危险。兴许只是吴邪的钱不够花销，所以才来要盘口。
吴邪收了一个小盘口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理账本。这个盘口里的人都算是很听话的，毕竟是给自己大侄子打理，吴二白考虑的很是周到。
吴邪并不着急，他大致算好盘口流水之后，开始把目光盯上了一个人。这人算是他的老相识，他邱叔王八邱，当年那位被小花手下剁了的筷子头。
这个人他是一定要收拾掉的，并且将会是他收拾的第一个人。现在三叔还在，吴邪清楚要越过三叔办事有些不合规矩，只不过规矩是给外人定的，身为吴家的独苗苗有时候就算任性一些，也会被容忍。
吴邪大致算了一下时间，他这一周可以积累一些资金，然后在道上雇一部分人。一周之后就可以带着人拿王八邱开刀。按照他三叔的个性，估摸着只要查出来王八邱造假账本的事情，就不会追责。如果运气好，王八邱手底下的那个大盘口吴邪也有机会吞下。
剩下的几个筷子头都还算可以，吴邪并不打算再去动其他人。他的再下一步计划是陈皮阿四的盘口。这时候应该还没有人知道陈皮阿四死在云顶天宫的消息，只要他能带着尸体出来，就可以争取到很大的优势。陈家一直都是陈皮阿四打理，后继无人，剩下的那些算是竞争对手的杂碎吴邪自信可以解决掉他们。
现如今吴邪最大的两个优势，一是可以扮猪吃老虎，毕竟这时候人们都以为他只是吴家的一个小屁孩。二是他过去已经知道了很多大家族本身的弱点，如今再回来，可以用他们的弱点击垮他们。
吴邪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张起灵并没有睡，而是坐在沙发上等他。吴邪亲了亲张起灵的额头，突然有一种丈夫出门在外妻子在家等待的错觉。看来他的攻之气息又增强了。一定是这样的。
吴邪本该对自己的攻气相当自信，如果没有他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的那个让他破口大骂的梦的话。

二十二 杀个王八


第二天一早，吴邪悄悄推开张起灵房间的门，看到他还躺着。一缕阳光从窗帘透进来，照在张起灵的嘴唇上，看起来软软的，很弹。吴邪知道这时候张起灵其实已经醒了，就是没有睁开眼睛。于是他张开双臂，隔着被子抱住了张起灵，在他身上蹭了蹭。张起灵睁开眼，缓缓从被子中抽出了一只手，揉了揉吴邪的头发。吴邪是很享受这种互动的，他倒是不担心摸头长不高这种说法。毕竟他比张起灵高了一厘米。
“小哥，等下你自己去楼下吃早饭吧，我那边有点事得出去。”吴邪抓着张起灵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目送吴邪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后，坐了起来。他并没有问吴邪出去做什么了，但是如果是晚上之前可以回来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能感觉到吴邪隐藏在皮囊下的成熟，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但是又有很多相似。
这些天吴邪每天都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都很累。张起灵自己又去了几次健身房，其他时间他都缩在沙发上发呆，有时候会看着钟表一看就是五六个小时。虽然吴邪每次都叫他不用等自己，但是他还是等到吴邪回家了才去睡觉。直到有一天，他一如既往的盯着手表发呆的时候，吴邪不像往日一般进门来抱他，而是一直拉着袖子，匆匆和他说了晚安就冲进了卧室。
张起灵能敏锐的感觉到一点血气，于是他站起身推开了吴邪的房门。吴邪正在床上装睡，看到他进来还要故意用一副很困倦的语气说“小哥我困了你快去睡吧。”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过去掀开了吴邪的被子。吴邪依旧套着衣服，估摸着就是为了糊弄他才这么着急上床。在吴邪的右手上绑着绷带，能隐隐看到里面的血色。
还是被发现了。吴邪感觉有些尴尬。手下的人虽然总体安分，但是还是有人不服管的。他过去处理伙计的方式都充满戾气，这次没能完全收回来。所以对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年轻人，吴邪直接把手里的茶壶拍在了他的脸上。这曾经是他对待账本有问题的筷子头的办法，只不过他忘了一件事。过去他的茶壶造型和现在这个不太一样，过去的那些贵，那种茶壶的样式拍上去是不会伤到自己的手的。但是他这刚刚接手盘口，没那么多资金，所以用的只是一个普通茶壶。拍上去的那一瞬间吴邪就后悔了，一是确实没必要这么狠，二是扎到手了。
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吴邪能听到四周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吴邪甩了甩手上的血，道：“送他去医院。”说罢，他走回了屋里，血滴了一路，兴许是要缝线的口子。他伤惯了也觉得没什么，就是怕张起灵发现所以小心的包好了。
张起灵抓着吴邪的手，他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准备换纱布。一层层解开粘血的纱布，吴邪听到张起灵啧了一声。他处理伤口相当快，也不怎么疼。吴邪在纱布重新包好之后，道：“那个，是不小心摔的。”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吴邪心说这家伙应该不会做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小心的瞥了外面的闷油瓶好几眼，确定他不会再进来做什么之后，他才慢慢睡着。只是他没想到，张起灵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吴邪刚从床上爬起来，就顺着门缝看到了穿戴整齐的张起灵。他连忙出门问张起灵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张起灵道：“我和你一起去。”
吴邪心说那可不行，我今天刚刚攒好雇人搞王八邱的钱，今天可是要火拼的。但是这话他要是告诉张起灵，张起灵绝对会陪着他一起。他一点也不希望张起灵参与到这件事情来。经过了一轮头脑风暴之后，吴邪脑子一抽，道：“今天不成，今天我要宰王八，你不太方便看。”
张起灵微微皱眉，显然他对宰王八不宜观看这个理由很是困惑。吴邪心说我可没骗你我就是宰王八，而后他一把抓起背包冲了出去，顺便祈求一下张起灵不要跟上来。
吴邪一路跑了三条街，回过头看到身后没有人。估计张起灵没有跟上来，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失落，也许是自己内心其实是期待着张起灵过来的吧。不过盘口的血不是他该沾的。张起灵是那么干净善良一个人，自己的杀孽不该脏污到他。
吴邪揉了揉手上的绷带，溜达着来到了盘口。他前一天已经联系了几个道上打架特别出名的在盘口里等着。进了屋子，吴邪吃惊的发现自己还看到了几个脸熟的，只不过年轻了很多。另外有几个小年轻的穿着很统一，都是一个大黑外套加黑裤子，还要戴着黑口罩黑墨镜。要不是吴邪确定自己那点钱请不来太厉害的人，他都要怀疑这几个玩意里面有一个叫黑瞎子。
吴邪开了他的面包车拉着人，后面的伙计也塞了一辆车，两辆车就这么直接开往了王八邱的盘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显得有点寒酸。
王八邱消息灵通，他很快听说了吴邪过来的消息。所以吴邪下车的时候看到王八邱端着长辈的笑容来迎接他，这货还假装慈祥的道：“好久不见了小邪，最近怎么样？”
吴邪打了个手势示意车里的人先别下来，他独自下车，对上王八邱的一张王八脸，道：“过得不错，您费心了”
王八邱连忙笑道：“跟你邱叔见什么外，零花钱不够了就管我要……”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吴邪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王八邱感觉自己的手被吴邪紧紧的抓着，他看着面前年轻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恐惧。“
“我就是来说这事儿的。邱叔啊，我零花钱真的不够用，能不能把你的盘口让给我几天啊”吴邪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王八邱。只是他的眼底一片冷漠。

二十三 变故丛生

王八邱迅速后退了两步，他拧着手腕挣脱了吴邪的束缚。“你要做什么？”他紧盯着吴邪道。吴邪没理由过来找他的事，这时候的王八邱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他自认为伪装的十分到位。
吴邪摆了摆手，道：“你们进去把账本抢出来。对了，我说的不是桌子上那本，我说的是地下室的那个账。”
话音落下，王八邱瞬间变了脸色。地下室的账他是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的，不可能走漏风声。但是他毕竟也算是老江湖，王八邱伸手拦住了院门道：“吴邪，你这么做不合规矩。我是你三叔的人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带人闯我堂口。”
吴邪并未回应王八邱，他直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门硬闯。那群人对于这种事情有经验，吴邪一声令下，他们带着钢筋铁条就冲了进去。堂口里的伙计纷纷拿着最近的家伙事抵挡，两股人打了起来。
吴邪瞥了一眼屋里，算是势均力敌。不过这种烦心事早一分钟解决早一些利索。他笑了一下，反手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大白狗腿。“规矩是给你们定的，管不了我这个姓吴的。”吴邪道。话音未落，他执起刀朝王八邱劈了过去。王八邱反应很快，他抬手的时候掌心下就翻出了两把刀，接下了吴邪的一击。
吴邪与王八邱对峙着，这张脸还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愤怒。吴邪恨不得早点把这家伙的脸捅烂，他卖了个破绽，反手揪住了王八邱的衣领送刀。可惜王八邱当即下仰，又一次躲过了刀锋。
“小三爷，找到了！”屋里传出了一声高喊。“账本和明器都在地下室！”
吴邪持刀，仅凭着力气把王八邱压到墙上。“你输了。”吴邪道。
王八邱满脸汗水，看起来油腻的很。只是困兽犹斗，他大喝一声竟然推开了吴邪。“小三爷来我这儿闹事，不小心被误伤死亡。”他道“你看看这个理由够不够。”
吴邪骂了一声，想继续进攻。但是那么一瞬，他好像看到了王八邱的袖口反了一点光。王八邱身上有枪。
吴邪第一反应是找遮蔽物，但是时间过于短暂，他根本来不及到离他最近的车下。按理来说这群人是不该这么随身带枪的，毕竟查的特别严。不过王八邱不一样，一个亡命之徒出身，装备自然也比别人周全。
吴邪看到王八邱抬手对着自己，没有半点犹豫的扣下了扳机。这时候自己就只能想办法不被打中要害，吴邪猛的下蹲抱头，他可千万不能死在这种时候。

就在这时，吴邪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之前他看到的黑口罩黑外衣黑墨镜黑裤子的年轻人之一拉了他一把。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拽住，吴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要拿自己挡枪。这种判断是他多年来切身经历总结出来的。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挣脱。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并没有拿自己挡枪，而是挡在了他前面，拽着自己迅速的朝面包车的方向移动。
吴邪能听到王八邱的枪声在耳边炸起。但是他们也已经移动到了车后方。那个浑身黑的人抓着吴邪的肩膀，有些着急的上下摸了摸。“有没有事情？”他问道。
吴邪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傻了，他一把扯下那人的墨镜，露出了下面一双深黑色如同古井一般的眸子。
但是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再感慨什么了，当务之急是快点解决王八邱。迟则生变，吴邪抓着刀爬了起来，直接朝王八邱的方向冲过去。
王八邱立马举枪射击。
其实对于把武器用到极致的人而言，二十步以内刀快，二十步以外刀快。在王八邱扣下扳机之前，吴邪直接把手里的大白狗腿朝王八邱扔了过去。
他这一扔用了很大的力气，大白狗腿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很是优雅的弧度之后，直击向王八邱面门。在王八邱躲开那一刀的瞬间，吴邪的另一把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我说了，你输了。”吴邪这次用了力气，血液从王八邱的脖颈流出了一点。王八邱立刻扔下枪，他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想打打感情牌，也许是拖时间看有没有救兵赶来。但是吴邪似乎和他心里想象的不太一样。
吴邪抓着王八邱的头发，用一个特别均匀的力道一路推了下去。在王八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气管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
做事绝对不能拖沓，是吴邪的生存法则。无论是坏人还是好人都很容易死于话多，所以该杀的人一定要立刻杀。吴邪甩了甩手上的血，站直身子回车后去找张起灵。
刚刚他停顿的那一下并不是想放王八邱一条生路，而是给王八邱一个想象的空间，让他有一点希望之后再绝望。
张起灵靠在车边，口罩已经给他取了下来。吴邪走过来，他却没有动。任由吴邪上来对自己上下摸索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吴邪只迅速检查了张起灵一下，就转身进了堂口。看样子刚刚打的已经差不多了，吴邪提着刀走上去，迅速的用刀背敲晕了几个还在抵抗的伙计。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吴邪的人从地下室搬出来了很多明器，和一个厚厚的账本。这个账本吴邪是记得的，当年王八邱死后，下一任筷子头接手那个盘口，就从里面搜出来了这些东西。账本把王八邱吞的份量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这东西见光，王八邱的盘口就必散无疑。
吴邪把王八邱的尸体拖进了地下室，才叫了救护车。目测只死了王八邱这一个，伙计们用的钢筋只要不是抡圆了砸头上，也不会有太多危险。
吴邪没再理门外面的张起灵，他站在屋子里指挥这伙计搬运东西，处理事故。在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吴邪接到了吴二白电话。没有开口怒斥，也没有说什么合不合规矩。吴邪能够听到明显的吸烟声。那边沉默了好久，才道"有没有受伤？"”

二十四 拿下小哥

吴邪叹了一口气，道：“二叔，你别怪我不经你同意就动手，这个人我必须除掉。”
“小邪，二叔什么时候怪过你？”吴二白语气缓和，吴邪心说你他娘的可没少训我，还不给我钱花还欺负我。但他还是道：“就知道二叔对我好。没有受伤，这边找到了邱八叛了的证据。二叔打算怎么处理？”
吴二白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你三叔不在，你也该锻炼锻炼了。”这是交给吴邪处理的意思。那么这一次的冒险就很值了，完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吴邪松了一口气，迅速叫人伪造了一个非法燃放烟花爆竹的假象，又在天上放了几个二踢脚。
二踢脚放完，就有几个条子赶过来，估计是有市民举报。见他们是在放二踢脚，就罚了一点钱又批评教育了一番。这样最好，省的还得托关系摆平事情。
吴邪松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走出了大门。门外的张起灵依旧站在那里，靠着车发呆。见吴邪过来，他抬起头反复看了吴邪浑身上下好几遍，是在确认有没有伤口。
吴邪感觉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哥，你怎么还是跟过来了……”
张起灵垂下头道：“我不放心。”
吴邪确实没有责备张起灵的立场，但是他确实不希望张起灵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去。他正想说点什么，但在低头的时候，他看到了地面上有一点血迹。这使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连忙重新检查张起灵的身上。刚刚他来去匆忙只是简单的看一眼，却不想这家伙浑身黑本来就不容易看出来伤。
张起灵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这时候吴邪终于找到了张起灵的伤口，在腰侧，好在子弹没有打进去，只是擦伤，并且擦的不算深。之前被手臂挡着才没有看到。
张起灵并不喜欢医院，所以犹豫再三之后吴邪带着张起灵回了家。说实话那个伤口确实不严重，就算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没有到达要和救护车一起走的地步。但吴邪感觉无比烦躁，在失去过之后，他真的受不了任何一点对张起灵的伤害。

张起灵脱下上衣，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吴邪处理伤口。吴邪用酒精冲洗了伤口之后，又在伤口上抹了些药盒里的药膏，才缠上纱布。处理好之后，他伸出双臂避开张起灵的伤口抱了他。吴邪侧头在张起灵的耳边道：“小哥，你知道吗。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我真的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了”
张起灵闭上眼，没有回答。等吴邪松开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会儿。伤口得地方感觉有些发烫，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这种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也有点温热，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吴邪”张起灵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的。但是也还可以忍受。“给我讲讲我们过去的事情吧。只有你知道的那些。”
吴邪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张起灵会这么说。但是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直接跳过了张起灵进入青铜门之前的事情，也模糊了青铜门本身，只是给张起灵讲了他替自己去了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从生讲到死，又讲到物质化，到自己的病情。
张起灵一直静静的听着，一直听到吴邪讲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我曾经怀疑这是不是我的一场梦，但是后来我觉得这其实也是那个地方本身的一种力量。第一次推开门的时候我应该是属于本人在时间线上完成了一场穿梭。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并不是我的本人，而是通过另一种方法直接回到了多年以前的身体。”吴邪全部讲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溜溜的，没有疤痕。手臂上也什么都没有。
张起灵没做出什么回应，兴许是在思考。吴邪想了想，终于还是提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小哥，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物质化出来的你会主动摧毁自己。虽然你没有那段记忆可能答不出来，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无法释怀。”
张起灵摸了摸吴邪的胳膊，触感有点凉。也许是他体温有点高的缘故。“没人会真的想死的。”他道：“除非是有什么非这样不可的理由。”
“非这样不可……”吴邪几乎是机械着重复了一句“如果他出来了，也许我……”承认吧。其实从知道那个张起灵不是本来的他开始，就对那个人动了很强的杀心。那人也心知肚明，才会在一开始把他绑起来。难道那个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是他想他死吗？
“小哥，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我真的不适合留在你身边。”吴邪苦笑着道：“我总觉得，我们两个这样，你很危险。要不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好。”张起灵的这个回答让吴邪还是有点吃惊的，但是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吴邪揉了揉鼻子，道：“要不我们……”如果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也未尝不可。他只希望张起灵能够平安，自己怎么样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要不我们在一起吧。”张起灵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和冲动，催促着他让自己和吴邪的关系更进一步。
虽然他们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一直都不算真的在一起，对外界也展示出一份距离。这种心理上的空缺非得打破什么，才能真的填补。张起灵能够感觉到吴邪安全感和自我怀疑一遍一遍冲击着他。他想给吴邪的是承诺，而不是这种自卑和怀疑。
吴邪被张起灵抱住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被打横抱起来的一瞬间，吴邪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无比敏感。
上衣被脱掉的时候，吴邪大张着眼睛看着张起灵，一切开始时，吴邪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温热的疼痛和刺激让吴邪几近疯狂，更何况现在在做这些的人是张起灵。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分出精力有些担忧的看向张起灵的腰腹。好像并没有渗血。正在这当儿吴邪被猛撞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张起灵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自己给张起灵用的那个药，好像有一点什么副作用……那药是胖子寄过来的，打电话时这家伙声音猥琐的说那个药受伤的时候可以止血，没有受伤的时候也特别好用还有一点那啥的副作用，是居家良品保证能拿下小哥……吴邪和胖子打电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只是顺手把药放进药盒，没想到竟然是这玩意助了攻。
但是拿下也不是这个拿下法啊。吴邪狠狠的咬了咬牙，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压的那个，而且还被压的满脸享受甚至都没有尝试翻个身。之前这么久的努力当真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