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缭乱风尘》by.六欲浮屠(瓶邪only\/正剧\/长篇\/HE)

TBC.
【当前进度:第7章】
【2020.8.9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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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西八百度,你气死我了
敲里吗敲里吗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09 00:43:00 +0800 CST  
《缭乱风尘》8

吴邪眼神微微收紧,彻底浸入幼年那场奇异的遭遇里,几乎忘记周围的一切……

“秀秀?你去哪儿?”

我坐起来,朝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她似乎没听见,压根没回头看我。但她也很可能听见了,因为我发现在我喊她的时候,她肩膀晃了晃,似乎有一秒钟的停顿,但很快,她又继续朝前走去。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女孩子想方便?就没好意思再喊,摸卝摸鼻子,正打算跟小花说第二天去河里摸鱼的事,转头却见他脸色凝重,死死盯着秀秀前进的方向。

说到小花……小花年纪虽然小点儿,却自幼就比我成熟,可能因为家庭原因吧。具体情况当时的我也不明白,只听说他家挺复杂的,所以他很早就学着独卝立了。那时候,我看见他脸都白了,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问怎么了?

“你看秀秀……”小花指着秀秀的背影,这时的她几乎已经要看不见了,像一小块儿黄油正慢慢熔化在热锅里。

“吴邪你快看,秀秀……她,她手里是不是正牵着什么人?”

小花声音里透出不确定,还有一丝害怕,手指微微发卝抖。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0:32:00 +0800 CST  
我一怔,赶紧回头看去,感觉背上一层冷汗“唰”地全冒了出来——秀秀继续往前走着,她右手抬起来,在黑卝暗中抬高,似乎正被另一只手牵着,就那么一步一步往黑卝暗中走去。可是她手中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至少我完全没看见,她好像正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牵着前进。

我心理怕极了,但也知道不能丢下秀秀不管,揉卝揉眼睛,仔细看去,发现她的步伐有点儿不稳,有点像喝醉了,又有点像……

像传说中的中邪?!

“秀秀!”我大喊一声,蹭一下站了起来,小花动作更快,撒腿就朝秀秀跑去,我赶紧跟上,三两步间,我们俩就跑到了秀秀身后。

“秀秀,去哪儿呢?!”小花一把抓卝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拖。

秀秀顺从地转过身,面对着我们。我松口气,先前隐约的担忧平复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只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后来,三叔调侃过我,说这人天生有点倒霉催的,真要遇上常理不可解释、乱七八糟的事,本来只一分麻烦,要我在,那可能就是三分、五分麻烦。

这大概是他一开始打死不让我下斗的原因之一吧……

我看着秀秀,她脸色白白的,神色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我问她怎么了,要去哪儿?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她的目光从我脸上游过,看向小花,看着小花握住她胳膊的手,突然身卝子一折,另一只手用卝力一推,猛地把小花推开了。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0:39:00 +0800 CST  
这一下的力气非常大,小花连退了好几步,一屁卝股扎实地跌坐到地上,脸色顿时变了。

秀秀连眉头也不动一动,转头继续朝前走。

我站在旁边大吃一惊,又想去扶小花,又想拉住秀秀,突然怔那儿不知该怎么办了。秀秀年纪比我们都小些,又是女孩子,平常只有她跟在我们两个哥卝哥屁卝股后头跑的份儿,而小花既学戏又练武,比我还厉害,她哪可能有推开小花的力气呢?

思考两秒,我扶起小花,只见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卝咬,满脸都是震卝惊和愤怒的神色。

“……怎么了?”我小声问。

“不对。”他靠着我站起来,死死盯着秀秀的背影,小声对我说:“我刚看到秀秀边上有个人。”

“什么?”

“我拉她的时候,看到她背后站了个老太太,牵着她的手。”

你看错了吧,哪有人?我没看见第四个人,下意识地想反驳,面对他认真的表情,又把话吞回去。小花应该不会撒谎,即使我还小,也隐隐感觉到秀秀那时候的情况不对头。

难道小花真看见了牵走秀秀的人?

我卝朝前看去,这时,秀秀已经往田野里又走了一段,裙摆在夜风里摇曳,像一只大手,朝我们不紧不慢地挥动着。

“总觉得有点不对……”我小声说:“不能让秀秀继续过去了,那边的田还没翻过泥,大人说淤得很深,不许我们过去玩。”

小花揉卝揉肩膀,似乎下了决心,他站到我前边,吩咐我:“你回去,吴邪,赶紧找大人来,我去追秀秀。”

“你一个人去追她?!”

我不放心,要跟他一起去,可是他阻止了我,说他会尽量拖住秀秀,我赶紧叫大人来就好,那老太婆肯定是拐卖人口的,不知给秀秀吃了什么药才不认识我们呢。

“好,我去,你别跑远了,千万别,我马上回来!”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0:52:00 +0800 CST  
在我们小时候这三人组里,从年纪上看我是大哥,但其实小花才是老大,他自小独卝立,见识也多,我们玩在一起,凡是有不能决断的事情,基本都靠他一锤定音。我们对他的能力充分信任,现在他安排的战术相对也是最合理的,要真有人贩子想把秀秀拐带走,确实得靠大人们来制止。

叮嘱他小心点,我撒腿就往回跑,只觉后脑勺凉飕飕的,好像有谁在往那里一抽一抽地吹冷气,我也不敢回头看,只知道要赶紧跑回去叫人,别让秀秀被拐走了。

我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当我意识到好像已经跑出很远后,才发现情况并不如设想的那样顺利——

在我的记忆里,晒谷场大概有一个半篮球场大小,旁边是垒好的田埂,再过去是一块块生机勃勃的稻田,它们整齐排列在一起,见证着长沙乡间的丰饶与宁静。而我的老家,就位于晒谷场尽头的机耕道旁边,乡里最早一批砖混结构的三层楼。由于今年亲友们纷纷回来避暑,夜里总是灯火通明,谈笑不断。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消失了。

我站在黑卝暗里,只头顶上有一层朦胧的星光,脚下踩着晒谷场的水泥地,周围一片昏芒,看不到房屋,也听不见大人们熟悉的声音。

一秒一秒过去的时间里,这片围绕着我的黑卝暗似乎在不断膨卝胀,它变得无限大、无限大,大得盖住了整个世界,不管我怎么跑都跑不出它的范围,记忆中的楼房、灯光,方才还听到的欢声笑语统统不见了。

我跑了很久,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却依然看不见家,听不到二叔、三叔他们斗嘴一样的说笑。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1:08:00 +0800 CST  
我迷路了?

怎么可能,这里就一条路啊。

我停下来,往身后看,那里也是一片漆黑,水泥地的轮廓融化在黑卝暗里,深处似乎有很多东西在跳舞,影影绰绰,亦真亦幻。

“小花!”我卝朝那里吼一声,没有回答。

“爸爸!”我又朝前方大喊,黑卝暗沉默得仿佛已死过去了。

我不可抑制地感到心慌,害怕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叫人膝盖发软,浑身颤卝抖。童年的我第一次意识到发生了“奇怪的事”,一切都不合常理,本该是家的地方不再是家,本该等我们回去的大人们一个也不见,只有脚下的路不断延伸,不管我怎么跑,似乎都在有限的范围内兜圈子。

我像一只可怜的仓鼠,在漆黑圆球里奔跑,脚下再多的路,也不过蹬动漆黑的球体在空中翻滚。

或许,我最好的选择是就此停下来,服卝从这个漆黑滚轮里的生存法则,或许安静的等一会儿,不做任何“反卝抗”它的行为,它就会大发慈悲,悄悄为我送来光卝明和希望。

可是……还有小花、秀秀,他们怎么办?

在这个漆黑的滚轮之外,他们怎么样了?他们遭遇的又是什么?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1:26:00 +0800 CST  
TBC.
【当前进度:第8章】
【2020.8.14 更新】
【手机党收藏专用楼】


国际惯例:西八百度你气死我算了。
碎碎念:这几天出门来着,没拿电脑……实在抱歉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4 01:32:00 +0800 CST  
《缭乱风尘》9

我停下来,大口喘气,几岁小孩的身卝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我第一次崩溃了。

我卝朝着前方的黑卝暗嚎啕大哭,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很快,我放弃了。我意识到事情早已脱离了几个孩子的掌控,走向不可捉摸的诡异方向,我尽力不去想这是一件恐怖的事,只将它视作一场奇妙冒险,强卝迫自己专注目标:回到小花和秀秀身边。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25:00 +0800 CST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到底如何的恐卝慌,或许并没感到怕,只有一种没有完成任务的羞辱感牢牢停留在记忆里。我辜负了小花的安排,没有将大人们带来,就像肩负着整座孤城希望的信使未能找到援军那样令人绝望而焦灼。

我停下脚步,在空寂的黑卝暗里徘徊,心里做着激烈的斗卝争:到底是继续寻找援军,还是回去和我的孤城在一起?我已经很清楚,自己被奇怪的东西蒙蔽,或许永远找不到援军了,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我要和小花、秀秀在一起,不论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背弃同伴!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26:00 +0800 CST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28:00 +0800 CST  
小孩子总是乐意演绎英雄的故事,我们也一样。记得白天我们还玩过骑马打仗的游戏,笑闹了大半天,秀秀爬到老槐树上发表胜利演说,骄傲地宣称她不比男孩子差,小花和我在树下听得心有不甘,合力把她揪了下来。

我停止焦虑地踱步,朝沉没在黑卝暗中,始终看不见的家门说声“再见”,转身往来路飞奔。

晒谷场的水泥地似乎变轻薄了,悄然融入一种微妙的弹卝性,奔跑在上边,就像跑在大地柔韧有力的肌理中。我听大人说过,月亮上的重力比地球小,人在月球上可以跳得特别高,跑得特别快,我突然理解了那样的感觉,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情形吧?

我跳起来,看到自己的双卝腿飞越过一米多高的稻草堆,像一头羚羊,轻捷地降落在它前方的地面上。

大地托举着我的身卝体,消解掉所有的冲击力,黑卝暗中似乎有人在为我的精彩表演鼓掌,哨声、欢呼声抛洒开来,像沸水上的蒸汽一样腾入半空,带动漫天群星都随之震颤。

我跑在晒谷场中,同时也踏在梦幻的跑道上。

我无暇欣赏那些奇妙的喝彩,只往田野方向狂奔,心里念叨着小花和秀秀的名字。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我真卝实的经历,还是那个梦一般的夜晚于我记忆上写就的浪漫童话。那一年,那个夜晚,那个小小的我只能强卝迫自己冷静、勇敢,不要因背脊上的寒冷和脚下的柔卝软而跌倒,不要因为深浓的黑卝暗和孤独而哭泣,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30:00 +0800 CST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48:00 +0800 CST  
我为此在心里腹诽过你,说你这小结巴,想得倒挺美。

可是……可是如果我知道可能被就此拐卖走,再也回不去杭州,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完成它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老痒。

我哭了,眼泪像涨潮一样翻越眼眶,顺着稚卝嫩的脸膛流下来。我无法分辨这些泪水里有多少属于恐惧,多少属于不甘,也理不清构筑它们的所有成分,我在黑夜里奔跑,哭泣,心里一片混乱。

仿佛卝经历着漫无止境的长征,当我即将耗尽所有体力时,终于越过了晒谷场,踏上干燥的泥地。我大口喘息,努力朝前方大喊,呼唤小花和秀秀,想让他们赶紧注意到我。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50:00 +0800 CST  
可是我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黑卝暗里的一切似乎都睡着了,我只能继续往前走,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在泥土和作物间跳跃,避开凹凸的小坑洞,四下探望。

周围那么黑,星空在高高的天顶上屏住了呼吸,周围一切都散发着一种朦胧的青白色光晕,像河面上蒸腾的水雾。我漫无目的地前行,记忆中,刚才秀秀就是往这个方向前进的,而小花追着她过去了,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我猜他们已走到更深的地方去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我的归来。

细微声音在空气中浮动,不可言说的微妙热量传导开,我停下脚步,总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尽管那时候的我压根不清楚接下来将遇到的情况。

它超越了童年和成年后我的所有想象。

我凝视黑卝暗,能感觉到脚下泥土是干燥的,又带有恰到好处的湿卝润,蚂蚱蹦跳着逃向远方,青蛙掩口陷入沉默,漫天群星屏息以待,只有水稻轻轻卝抚卝摸卝着我的腿,仿佛河底的水草,幻想着能够缠绕上来,在我的脚踝上打一个漂亮的结。

我弯下卝身卝子,努力朝黑卝暗深处看,那里应该有小花和秀秀,但我看不见他们,我只看到黑卝暗以几乎不可察觉到的频率蠕卝动,像迟缓的巨兽从幕布后缓缓登台。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人。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53:00 +0800 CST  
我看到一个穿黑衣的人从黑卝暗中现身,像斗篷又像长风衣的东西包裹卝着他,从头到脚。

他似乎比黑更黑,即使停在墨一般的夜色里,也显得那样独特而显眼。我无法从漆黑中将他的黑影抹去,就像无法在一张白纸上忽略清晰的黑色字迹。

他朝我走过来,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

“我当时很害怕,想逃走,直觉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吴邪笑笑 ,脸上露卝出困惑的神色,摇头道:“但是又有一种感觉控卝制着我的身卝体,让我不能挪动步伐,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近。其实……其实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他’,也许他并不是人?呃……抱歉,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暂停讲述,吴邪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闷油瓶,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难以揣测他现在对自己的滔滔不绝是感到厌倦了,还是压根没有听进去,或者他其实听得很认真?

闷油瓶一言不发,与吴邪忐忑的双眼对视。夜风早已停止,周遭沉入安然的静谧,他们头顶的银河以自己的节奏缓缓呼吸,群星各安其位地闪烁,萤火虫在离地不远的地方缓缓游弋,像平静水面上漂流的浮灯。

“你说。”闷油瓶回应。

吴邪咧嘴一笑,那只被闷油瓶握住的手突然变得格外敏锐,他能感觉到对方粗糙掌心里的每一道纹路,它们正与自己的肌肤贴合在一起。

吴邪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放到闷油瓶头上,缓缓抚着他的头发,带着安心,带着满足,他想这样的行为应该是不会触怒小哥的。


闷油瓶在他的抚卝慰下闭上眼,他似乎更加放松卝下来,像一只温顺的野兽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刻。

吴邪弯下卝身卝子,把摊在一旁的半截毯子翻上来,给闷油瓶盖在身上,才又继续讲述,这次,他问了一个问题:“你猜我看到的那个人做了什么?”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1:55:00 +0800 CST  
TBC.
【当前进度:第9章】
【2020.8.15 更新】
【手机党收藏专用楼】



按照惯例的西八百度:你可以的百度,你在气死我这方面真的颇有建树,建议出书:《气死楼主的一百种方法》,***是不是一天不骂你这贱皮子几句,你就浑身发痒非要吞我几楼找找存在感????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5 02:01:00 +0800 CST  
《缭乱风尘》10

闷油瓶睁眼看着他,没有回答。吴邪知道这人多半是不会回应自己的,笑了笑,移开目光,面向着周围静默的连天芳草,继续讲述起来——

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内心深处,我明白这一切是不合理的,不应该有这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鼓卝起勇气去看他的脸,想分辨这人我是否认识,可我只看到一片黑卝暗。他的脸隐藏在斗篷底下,或者是头发下面?有些记不清了……总之我在该是他脸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五官,只看到一层死寂的乌黑,仿佛他脸上罩了一个面具,隐藏起了所有的表情。

我呆呆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如同罪人等待法卝官的审判。

他停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像往水中投入了一块冷硬的石头,那些青白色的微光流动起来,纷纷离开他周围。这时,我听到他开口了,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邪。”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老老实实回答他的话。

“吴邪。”他重复我的名字,伸手往他的大衣,或者是斗篷里拿出了一件东西,说:“你看这个。”

他把那件东西托在手心里,它们发出隐隐绿光,灼痛了我的眼睛。我努力去看,发现是三个串在一起的铃铛。

“铃铛……”闷油瓶突然出声,打断吴邪的讲述。

吴邪回头看着他,点头道:“对,是铃铛,就像……”

他本想说“就像西沙海底的那种铃铛,就像张卝海客兄妹用来对付我和胖子的那种青铜铃铛”,看着闷油瓶平静而深邃的黑眼睛,又赶紧把话吞回去。

不能这么说……阿坤什么也不记得,怎么能和他说大家在一起时的事呢,即使他不是阿坤,这会儿也……

十年还没有到,他还没有回来,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和胖子在那十年间的经历。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6 00:25:00 +0800 CST  
吴邪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境,自己其实刚参加过道上某个无聊的应酬,不慎多喝一杯,回家连澡也没洗就趴床卝上睡了,然后在半醉的酣然中做了一个梦。

梦吗?有这样真卝实而奇异的梦吗?

手上突然传过些微力度,闷油瓶粗糙的掌心在他手背上滑卝动,似乎催促他继续。吴邪一怔,朝他抱歉地笑笑,接着往下说。

这个人将铃铛放在掌心里,我看到它们散发着微弱的青光,这光很弱,但放到漆黑寂静的环境中,却像几个小太阳那样耀眼。我凝视他,又看看那些铃铛,不知所措。

“给你变个戏法。”这个人突然朝我道,他似乎还笑了,鼓膜里传来震荡人心的笑声:低沉,粗粝,像天边翻滚的远雷。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轻轻掂了掂那几个铃铛,跟着手腕一抖,铃铛们腾空而起,跳跃到了他脸的高度,他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高速追过去,一把将铃铛们抓卝住,接着手腕反转,铃铛们似乎化为一道流星,直奔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恍如巨兽的血口,犀利而猛烈,扑上来将铃铛们准确地吞进去,然后又吐出,让这道闪着绿光的流星继续往空中升高,并在坠落途中截杀它们。

他手指轻轻一弹,铃铛们又落进了他的右手,跟着再次腾跃半空。、

铃铛上发出的隐约青芒仿佛化成一条银链,绕着他的手腕飞驰,不断被左右两只巨兽追逐嬉戏,吞没又抛出,最后,仿佛晴空中炸响一个干脆利落的雷霆,他双掌在空中收缩,看不清是哪一只手先出,而哪一只微微落后,只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一切就结束了。

绚烂舞动的铃铛们消失了,消失在他紧卝握的拳头里。

我看得目瞪口呆,仿佛欣赏了一出伟大魔术师双手演绎的视觉盛宴。

“现在该你了,吴邪。”他又笑起来,朝我走近一步,伸出手,“你猜,它在哪只手里?”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6 00:28:00 +0800 CST  
铃铛……在哪只手里?

我忍不住后退,感觉背脊上凉飕飕的,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撩卝动我的衬衫,好像也同时透过皮肉吹到了骨头上,又冷又疼。

我盯着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他漆黑没有五官的面孔上似乎露卝出了一抹笑容,让我毛卝骨卝悚卝然。

“你猜,铃铛在哪只手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冷得牙关打颤,恐惧像白天的盛夏热气一样将我紧紧包裹,我突然明白,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回答错误的话,不但找不到小花和秀秀,恐怕也再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了……

他静静矗立在我面前,和那两只紧卝握的手一起等待着我的回答,我脑子里飞速回放刚才的一幕幕,想着他如何拿出这串铃铛,如何抛洒嬉弄它们,然后将它们握进手心里……可是,不论我怎么回想,也忆不起到底是他的哪只手得到了铃铛,他动作太快、太绚丽,霸占了我整个视野和思维领域,我仅仅知道铃铛在他手里,而无法思考更多。

我根本没有看清结束那一刹那发生的事,要如何去回忆呢?

他等着我的回答,我又后退一步,跟着双卝腿似乎被某种力量钉在当场,再难挪动分毫。他不说话,只是等待,我知道给我犹豫的时间不多,必须做下选择,是在左手,还是右手……

就在这刹那间,一个故事突然闯进我的脑海,这个故事来自我的爷爷,一个土夫子,那是他第一次和我讲起年轻时候的经历,而我也第一次接卝触到了他昔日投身的行当。

爷爷说他们当年下地的时候——我问什么是下地,他说就是去盗墓。我才知道卝家里老一辈还干过这事儿,也不敢多问,只耐心听故事,于是爷爷讲了一件他笔记里没有记录的事。在他们惊心动魄的经历里,这应该只算一件小事,不需要刻意记载,但在年幼的我听来不亚于屠龙伟业。

那时候爷爷的父兄们都还活着,四人结伴去一个唐墓,地方偏僻,路上走了十多天,几乎每天都在下雨,就在他们觉得要满身长蘑菇,霉烂在路上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打好盗洞,爷爷的父亲第一个下去,跟着是两个哥卝哥,爷爷年纪最小,仅需要负责在外头放风接应。他一边警惕着山林中的风吹草动,一边等父兄们上来。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6 00:37:00 +0800 CST  


楼主 夜风云影  发布于 2020-08-16 00:58:00 +0800 CST  

楼主:夜风云影

字数:42057

发表时间:2020-07-13 02: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19 09:04:41 +0800 CST

评论数:21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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