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归宿》十年后吴邪接回小哥在楼外楼吃饭的时候
吴邪看着他们打闹，刚想开口，眉头微微一皱。
“抱歉，”他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去方便一下。”顾不得众人疑惑的眼光，他略加快了步子往外走。
“吴邪！”张起灵叫了一声，刚想跟上去，却被胖子拦住了。“小哥，天真有他的事，你就让他去吧，他一会就回来了。”张起灵被胖子强行按回椅子，目光却一直盯着门口，胖子看着张起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从包厢到厕所，一分钟不到的路程，吴邪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强忍着肺部的不适，他迅速反锁厕所的门。搭锁锁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是支撑不住，低咳了一声。
大股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唇齿间溢出，胸前的一大块衣料被染得通红。肺部撕裂般的剧痛，耳边是不断的嗡鸣声。
他无力的伏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色。大量鲜血从口鼻中涌出，呼吸间带着浓重的腥咸。
这些年在他为了寻找真相频繁下斗，在墓中吸入了太多的毒气，为了覆灭汪家长期高度集中精神而彻夜未眠以及后来的坠崖……
这些不要命的举动早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依靠麒麟竭和毅力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现在闷油瓶回来了，他的使命也完成了。接下来能活多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吴邪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他们呐。
细长白皙的手指颤抖着从大衣的夹层里拈出一支小巧的注射器，吴邪闭了闭眼。对着自己纤细的脖颈扎了下去。
包厢内，张起灵的心情越发焦躁，胖子也皱了皱眉。低声对解雨臣道:“这天真去厕所的时间有点长啊……不会是……”解雨臣点点头，刚想回话，张起灵腾地一下站起来，抬腿就想往外走。
“诶诶诶小哥小哥！”胖子连忙挡住张起灵，“你不要急嘛，天真可能是……”
“让开”张起灵平静的话语中有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们有事瞒着我”
不愧是倒斗一哥，眼睛这么毒。胖子暗搓搓地想道，丰腴的身体横在门口仍是不动分毫。黑瞎子也笑着上前揽住张起灵。“哑巴不要着急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来来来坐坐坐……”
张起灵一动不动，心中的急躁越发明显，从他踏出青铜门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都在朝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汪家的覆灭，吴解两家的独大，吴邪手臂与脖颈上的伤痕……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安，这股不安促使他去寻找吴邪，想待在他身边。临摹他的面貌……张起灵越发觉得疑惑，自己为什么对着吴邪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起灵猛地抬头，吴邪仍是微微的笑着，身上的烟草味却浓重了许多。王盟提着一个纸袋低着头站在吴邪身后不发一言。
“我去！小天真你这是掉粪坑里了？”胖子猛地拍了一下吴邪，吴邪没反应过来，被他拍了一个趔趄。
他稳住身形靠在门框上，慢悠悠的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根黄鹤楼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悠悠道:“刚刚王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盘口出了点事，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他微微歪了歪头，刚好对上张起灵黑得发沉的眼。“各位，失陪了。”抬腿走出几步，吴邪看向愣在一边的王盟。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啊！”王蒙这才反应过来，木木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去开车。
吴邪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不能回头，包厢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哪怕他再呆一小会儿。都有可能被看出端倪来，他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抱歉，”他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去方便一下。”顾不得众人疑惑的眼光，他略加快了步子往外走。
“吴邪！”张起灵叫了一声，刚想跟上去，却被胖子拦住了。“小哥，天真有他的事，你就让他去吧，他一会就回来了。”张起灵被胖子强行按回椅子，目光却一直盯着门口，胖子看着张起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从包厢到厕所，一分钟不到的路程，吴邪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强忍着肺部的不适，他迅速反锁厕所的门。搭锁锁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是支撑不住，低咳了一声。
大股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唇齿间溢出，胸前的一大块衣料被染得通红。肺部撕裂般的剧痛，耳边是不断的嗡鸣声。
他无力的伏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色。大量鲜血从口鼻中涌出，呼吸间带着浓重的腥咸。
这些年在他为了寻找真相频繁下斗，在墓中吸入了太多的毒气，为了覆灭汪家长期高度集中精神而彻夜未眠以及后来的坠崖……
这些不要命的举动早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依靠麒麟竭和毅力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现在闷油瓶回来了，他的使命也完成了。接下来能活多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吴邪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他们呐。
细长白皙的手指颤抖着从大衣的夹层里拈出一支小巧的注射器，吴邪闭了闭眼。对着自己纤细的脖颈扎了下去。
包厢内，张起灵的心情越发焦躁，胖子也皱了皱眉。低声对解雨臣道:“这天真去厕所的时间有点长啊……不会是……”解雨臣点点头，刚想回话，张起灵腾地一下站起来，抬腿就想往外走。
“诶诶诶小哥小哥！”胖子连忙挡住张起灵，“你不要急嘛，天真可能是……”
“让开”张起灵平静的话语中有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们有事瞒着我”
不愧是倒斗一哥，眼睛这么毒。胖子暗搓搓地想道，丰腴的身体横在门口仍是不动分毫。黑瞎子也笑着上前揽住张起灵。“哑巴不要着急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来来来坐坐坐……”
张起灵一动不动，心中的急躁越发明显，从他踏出青铜门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都在朝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汪家的覆灭，吴解两家的独大，吴邪手臂与脖颈上的伤痕……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安，这股不安促使他去寻找吴邪，想待在他身边。临摹他的面貌……张起灵越发觉得疑惑，自己为什么对着吴邪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起灵猛地抬头，吴邪仍是微微的笑着，身上的烟草味却浓重了许多。王盟提着一个纸袋低着头站在吴邪身后不发一言。
“我去！小天真你这是掉粪坑里了？”胖子猛地拍了一下吴邪，吴邪没反应过来，被他拍了一个趔趄。
他稳住身形靠在门框上，慢悠悠的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根黄鹤楼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悠悠道:“刚刚王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盘口出了点事，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他微微歪了歪头，刚好对上张起灵黑得发沉的眼。“各位，失陪了。”抬腿走出几步，吴邪看向愣在一边的王盟。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啊！”王蒙这才反应过来，木木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去开车。
吴邪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不能回头，包厢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哪怕他再呆一小会儿。都有可能被看出端倪来，他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吴邪无力的靠在后座，对着驾驶室的人道:“去盘口。”
他至少在走之前，为他的朋友们留下点东西。也不负这十年来他们为他的付出。还有……他。
包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隐隐知道吴邪有事瞒着他们，却又不能问。
这些年吴邪蜕变的太快，狠辣决绝的性格也使他在道上得了个吴小佛爷的尊称。他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胖子。”张起灵突然道，“你有开车来吧。”
“啊？对”胖子点点头，又问道:“小哥你想做什么？”
“开车，去盘口。”张起灵抬腿往外走，这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他黑的发沉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不明的成色来。如果他的嗅觉没出问题的话，吴邪身上浓浓的烟草味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味。王盟提着的那个袋子里也散发着同一股味道。
张起灵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他抬手按住左上方，那里一颗有力的心脏略快地跳动着。在平静的血液中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老板，到了。”车子稳稳地停在茶楼门口，吴邪睁开眼睛，棕色的瞳中竟是呈现和张起灵一样深不可测的暗沉。
王盟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家老板穿上宽大的外套，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挡住瘦削的身形。忍不住开口，“老板……”
“嗯？”吴邪抬起头，“您的身体……”吴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继续扣扣子。
“不打紧，回去养养就行了。”
动作麻利的抽出大白狗腿，在手上挽了个刀花，又稳稳地插回腰间。
“你在楼下等我，那个袋子你去处理掉。”“是。”吴邪抽出一根烟点燃，眯了眯眸子慢慢的走进茶楼。
王盟看着自家老板背影消失在门口，叹了口气。
吴邪的身体哪里是养养就能好的，当他接到吴邪的电话赶到厕所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的鲜红以及半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老板。
听到王盟的动静，吴邪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十分淡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王盟带来的另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顺便指使王猛把周围处理干净。除此以外，再无举动。
这些年来，没有人清楚吴邪到底受过多少伤，王盟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吴邪身上的绷带的位置换了又换。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像吴家的吴二白。
他为别人放弃的太多，也改变了太多，王盟吸了吸鼻子。拿着袋子钻出车，刚关好车门，右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至少在走之前，为他的朋友们留下点东西。也不负这十年来他们为他的付出。还有……他。
包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隐隐知道吴邪有事瞒着他们，却又不能问。
这些年吴邪蜕变的太快，狠辣决绝的性格也使他在道上得了个吴小佛爷的尊称。他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胖子。”张起灵突然道，“你有开车来吧。”
“啊？对”胖子点点头，又问道:“小哥你想做什么？”
“开车，去盘口。”张起灵抬腿往外走，这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他黑的发沉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不明的成色来。如果他的嗅觉没出问题的话，吴邪身上浓浓的烟草味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味。王盟提着的那个袋子里也散发着同一股味道。
张起灵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他抬手按住左上方，那里一颗有力的心脏略快地跳动着。在平静的血液中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老板，到了。”车子稳稳地停在茶楼门口，吴邪睁开眼睛，棕色的瞳中竟是呈现和张起灵一样深不可测的暗沉。
王盟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家老板穿上宽大的外套，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挡住瘦削的身形。忍不住开口，“老板……”
“嗯？”吴邪抬起头，“您的身体……”吴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继续扣扣子。
“不打紧，回去养养就行了。”
动作麻利的抽出大白狗腿，在手上挽了个刀花，又稳稳地插回腰间。
“你在楼下等我，那个袋子你去处理掉。”“是。”吴邪抽出一根烟点燃，眯了眯眸子慢慢的走进茶楼。
王盟看着自家老板背影消失在门口，叹了口气。
吴邪的身体哪里是养养就能好的，当他接到吴邪的电话赶到厕所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的鲜红以及半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老板。
听到王盟的动静，吴邪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十分淡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接过王盟带来的另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顺便指使王猛把周围处理干净。除此以外，再无举动。
这些年来，没有人清楚吴邪到底受过多少伤，王盟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吴邪身上的绷带的位置换了又换。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像吴家的吴二白。
他为别人放弃的太多，也改变了太多，王盟吸了吸鼻子。拿着袋子钻出车，刚关好车门，右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05
“佛爷……”刀疤李哑着嗓子恳求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没有人指使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妹妹……”
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求我？”
刀疤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吴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昏睡的月儿:“坎肩，下周准备下的那个斗，是不是还缺个探路的？”
“佛爷！！”刀疤李已经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尽力跪在地上朝吴邪砰砰的磕头，“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啊！佛爷！！”
吴邪也不说话，一脸淡然地抿了一口茶，冷眼看着刀疤李徒劳的举动。
“……好，我说。”刀疤李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嘴唇无力地翕动了几下。“是……”
“什么？”吴邪听不清，他越过椅子朝刀疤李走去，“你再说一遍？”
“是……”刀疤李突然暴起，忍痛抽出钉在右腿上的匕首，用力朝着吴邪刺去。
“吴邪！”
“老板！”
吴邪冷嘲一声，作势躲闪，呼吸一滞，动作慢了半拍。
那盏茶里被人下了东西。
他无奈苦笑，没想到对方已经在他的盘口渗入这么深。躲是躲不掉了，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他无力地闭上了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吴邪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张起灵抱着他，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替吴邪挨了一刀。
刀疤李一击不中，拔出还想再刺，被反应过来的坎肩控制住重新按回地上。
刀疤李下的是死手，这一刀扎得极深。张起灵闷哼了一声，双臂把吴邪抱的更紧，瘦，太瘦了，他不敢想象，吴邪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变的如此的……让人心疼。
吴邪抬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黏腻。“你受伤了？”吴邪颤着声问道。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张起灵。剧烈的动作导致气血上涌，他的口中又泛起血腥味。
吴邪一把抽出大白狗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刀疤李。刀疤李已经被控制住，垂着头不再挣扎。寒光一闪，吴邪直直朝着刀疤脸的脖颈划去，鲜血喷涌洒了一地，和褐色的木地板融为一体。
月儿已经悠悠转醒，她自己扯掉了遮在眼睛上的布条，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最后落在吴邪手里往下淌血的大白狗腿上。她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到刀疤李尚且温热的尸体。刀疤李的眼睛还睁着，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场面开始混乱，不知谁朝天开了一枪，顿时又安静下来。
“今天的事情，各位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吧？”略染上血色的双眸扫过众人，众人一抖纷纷应诺，随即安静而迅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吴邪的身形晃了晃，他硬生生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血。抽过坎肩的小刀，朝着左手小臂狠狠扎了下去。
“老板！！”剧烈的痛暂时驱散了眩晕感，他快到极限了。
吴邪咬了咬舌尖。趁着短暂的清醒，对着坎肩吩咐道:“你清理一下现场，让王盟送张爷去医院处理伤口。把月儿带下去，尸体妥善处理了。
“吴邪……”
“小哥，”吴邪转身面对张起灵笑的悲凉，“要麻烦你去一下医院，我还有点事……”话还没说完，脖子一重，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臭闷油瓶，又捏晕我！吴邪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内心爆粗，丫的下一次绝对，绝对不把后颈朝着闷油瓶！
“佛爷……”刀疤李哑着嗓子恳求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没有人指使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妹妹……”
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求我？”
刀疤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吴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昏睡的月儿:“坎肩，下周准备下的那个斗，是不是还缺个探路的？”
“佛爷！！”刀疤李已经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尽力跪在地上朝吴邪砰砰的磕头，“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啊！佛爷！！”
吴邪也不说话，一脸淡然地抿了一口茶，冷眼看着刀疤李徒劳的举动。
“……好，我说。”刀疤李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嘴唇无力地翕动了几下。“是……”
“什么？”吴邪听不清，他越过椅子朝刀疤李走去，“你再说一遍？”
“是……”刀疤李突然暴起，忍痛抽出钉在右腿上的匕首，用力朝着吴邪刺去。
“吴邪！”
“老板！”
吴邪冷嘲一声，作势躲闪，呼吸一滞，动作慢了半拍。
那盏茶里被人下了东西。
他无奈苦笑，没想到对方已经在他的盘口渗入这么深。躲是躲不掉了，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他无力地闭上了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吴邪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张起灵抱着他，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替吴邪挨了一刀。
刀疤李一击不中，拔出还想再刺，被反应过来的坎肩控制住重新按回地上。
刀疤李下的是死手，这一刀扎得极深。张起灵闷哼了一声，双臂把吴邪抱的更紧，瘦，太瘦了，他不敢想象，吴邪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变的如此的……让人心疼。
吴邪抬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黏腻。“你受伤了？”吴邪颤着声问道。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张起灵。剧烈的动作导致气血上涌，他的口中又泛起血腥味。
吴邪一把抽出大白狗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刀疤李。刀疤李已经被控制住，垂着头不再挣扎。寒光一闪，吴邪直直朝着刀疤脸的脖颈划去，鲜血喷涌洒了一地，和褐色的木地板融为一体。
月儿已经悠悠转醒，她自己扯掉了遮在眼睛上的布条，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最后落在吴邪手里往下淌血的大白狗腿上。她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到刀疤李尚且温热的尸体。刀疤李的眼睛还睁着，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场面开始混乱，不知谁朝天开了一枪，顿时又安静下来。
“今天的事情，各位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吧？”略染上血色的双眸扫过众人，众人一抖纷纷应诺，随即安静而迅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吴邪的身形晃了晃，他硬生生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血。抽过坎肩的小刀，朝着左手小臂狠狠扎了下去。
“老板！！”剧烈的痛暂时驱散了眩晕感，他快到极限了。
吴邪咬了咬舌尖。趁着短暂的清醒，对着坎肩吩咐道:“你清理一下现场，让王盟送张爷去医院处理伤口。把月儿带下去，尸体妥善处理了。
“吴邪……”
“小哥，”吴邪转身面对张起灵笑的悲凉，“要麻烦你去一下医院，我还有点事……”话还没说完，脖子一重，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臭闷油瓶，又捏晕我！吴邪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内心爆粗，丫的下一次绝对，绝对不把后颈朝着闷油瓶！
06
冷，好冷。
吴邪无意识的呻吟着，尽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再往前几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吴邪回头，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人正冷眼看着自己。啧，又是墨脱。吴邪暗骂了一声，紧了紧衣服，捂着脖子的伤口，摇摇晃晃的走向悬崖。
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就没事了。他安慰自己。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一只食指和中指奇长的手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吴邪！！”
吴邪眼皮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双眼。
“你刚醒，眼睛突然受光刺激会失明。”
吴邪听出是张起灵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细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了几分钟，眼上的温暖消失，吴邪睁眼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空旷的病房，手上连着输液管，张起灵身上也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边牵着他的手。
牵手？吴邪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刚想说话冷不丁的呛了一口冷气狂咳起来。
张起灵迅速端了一杯温水。吴邪接过水一连灌了好几口，他放下水杯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这才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张起灵淡淡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吴邪看。
“真的？”吴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张起灵一顿，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服。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下面是匀称的身体，白皙而结实的胸膛上缠着几层纱布。
吴邪眼神一暗，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触上去。浮上胸膛的那一刻，他的心猛跳了一下，他怎么能对……对张起灵起这种龌龊的心思？
吴邪手掌猛地往回发力，在即将扇上自己的脸时被稳稳抓住。
“吴邪”张起灵看着吴邪，纯黑的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你在干什么？”吴邪无力的闭上眼睛，他无法回答。金黄的夕阳在他脸上照出一片阴影，病房里只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
良久，吴邪轻笑了一声“小哥，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吴邪……”张起灵还想说话，吴邪已经按下了呼叫铃。“怎么了怎么了”胖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身后还跟着黎簇和顶着面膜的解雨臣。“天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多久”
“两天”吴邪脸色一变，突然严肃起来。胖子知道无邪要吩咐处理工作上的事，连忙打了个哈哈，把张起灵拉出病房。
“来来来，小哥咱去外面唠唠，顺便给胖爷普及一下哪些蘑菇没毒……”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吴邪揉了揉眉心，“小花，安排我出院。”
“你疯了！”黎簇显得有点激动，“你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被你糟蹋得怎么样了吗？你……”
“我当然知道。”吴邪不耐烦的打断了黎簇，“就是知道，我才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该办的事情办完。我的身体就是普通的身体劳累和极小的呼吸道发炎，懂？”
解雨臣突然出声:“你觉得张起灵会信吗？”他看着吴邪一字一句道，“你真的觉得你和张起灵能一直保持这层关系吗？”
吴邪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迷茫，又很快被他完美的掩饰。
他漠然道:“那又如何？他信与不信，取决于他。与我何干？”
“所以这次，是汪家人做的手脚？”吴邪弹了弹烟灰，将其按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燃了一根。
“是的，”坎肩答道:“这是汪家的旁支，先前一直在欧洲，极少与本家联系，所以没有被我们查到。资料显示他们在一周前返回国内，目前行踪不明。他们用月儿威胁刀疤李替他们传递吴家的情报。”
“哦……”吴邪抹了一下鼻子，顺手抽出一张纸巾蹭掉食指上的血迹。“月儿怎么样了？”
“月儿目前仍严加看管，刀疤李的尸体已经火化，她每天都抱着骨灰坛喃喃自语，时笑时哭，怕是已经……”
“我知道了。”吴邪猛吸了一大口烟，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眨了眨咳得发红的眼尾摆摆手拒绝了坎肩端水的举动。”将她安置到一个小乡村里，找个人照顾她，安排几个人暗中盯着。有动静不要轻举妄动。“
“是。”
“好了，你出去吧。联系一下张海客，把张起灵医院的地址发给他。”
书房的门被关上，昏暗的房间里还弥漫着灰白的烟雾。
吴邪叼着烟从桌子的暗格里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整套注射工具，还有一小瓶金色的液体，是蛇毒。
陷入幻觉的前一刻，吴邪向前尽力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最终无力的垂下。
桌角，一个小小的漏斗慢慢往下渗着沙子，发出细微的声音。
冷，好冷。
吴邪无意识的呻吟着，尽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再往前几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吴邪回头，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人正冷眼看着自己。啧，又是墨脱。吴邪暗骂了一声，紧了紧衣服，捂着脖子的伤口，摇摇晃晃的走向悬崖。
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就没事了。他安慰自己。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一只食指和中指奇长的手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吴邪！！”
吴邪眼皮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双眼。
“你刚醒，眼睛突然受光刺激会失明。”
吴邪听出是张起灵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细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了几分钟，眼上的温暖消失，吴邪睁眼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空旷的病房，手上连着输液管，张起灵身上也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边牵着他的手。
牵手？吴邪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刚想说话冷不丁的呛了一口冷气狂咳起来。
张起灵迅速端了一杯温水。吴邪接过水一连灌了好几口，他放下水杯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这才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张起灵淡淡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吴邪看。
“真的？”吴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张起灵一顿，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服。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下面是匀称的身体，白皙而结实的胸膛上缠着几层纱布。
吴邪眼神一暗，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触上去。浮上胸膛的那一刻，他的心猛跳了一下，他怎么能对……对张起灵起这种龌龊的心思？
吴邪手掌猛地往回发力，在即将扇上自己的脸时被稳稳抓住。
“吴邪”张起灵看着吴邪，纯黑的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你在干什么？”吴邪无力的闭上眼睛，他无法回答。金黄的夕阳在他脸上照出一片阴影，病房里只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
良久，吴邪轻笑了一声“小哥，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吴邪……”张起灵还想说话，吴邪已经按下了呼叫铃。“怎么了怎么了”胖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身后还跟着黎簇和顶着面膜的解雨臣。“天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多久”
“两天”吴邪脸色一变，突然严肃起来。胖子知道无邪要吩咐处理工作上的事，连忙打了个哈哈，把张起灵拉出病房。
“来来来，小哥咱去外面唠唠，顺便给胖爷普及一下哪些蘑菇没毒……”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吴邪揉了揉眉心，“小花，安排我出院。”
“你疯了！”黎簇显得有点激动，“你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被你糟蹋得怎么样了吗？你……”
“我当然知道。”吴邪不耐烦的打断了黎簇，“就是知道，我才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该办的事情办完。我的身体就是普通的身体劳累和极小的呼吸道发炎，懂？”
解雨臣突然出声:“你觉得张起灵会信吗？”他看着吴邪一字一句道，“你真的觉得你和张起灵能一直保持这层关系吗？”
吴邪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迷茫，又很快被他完美的掩饰。
他漠然道:“那又如何？他信与不信，取决于他。与我何干？”
“所以这次，是汪家人做的手脚？”吴邪弹了弹烟灰，将其按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燃了一根。
“是的，”坎肩答道:“这是汪家的旁支，先前一直在欧洲，极少与本家联系，所以没有被我们查到。资料显示他们在一周前返回国内，目前行踪不明。他们用月儿威胁刀疤李替他们传递吴家的情报。”
“哦……”吴邪抹了一下鼻子，顺手抽出一张纸巾蹭掉食指上的血迹。“月儿怎么样了？”
“月儿目前仍严加看管，刀疤李的尸体已经火化，她每天都抱着骨灰坛喃喃自语，时笑时哭，怕是已经……”
“我知道了。”吴邪猛吸了一大口烟，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眨了眨咳得发红的眼尾摆摆手拒绝了坎肩端水的举动。”将她安置到一个小乡村里，找个人照顾她，安排几个人暗中盯着。有动静不要轻举妄动。“
“是。”
“好了，你出去吧。联系一下张海客，把张起灵医院的地址发给他。”
书房的门被关上，昏暗的房间里还弥漫着灰白的烟雾。
吴邪叼着烟从桌子的暗格里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整套注射工具，还有一小瓶金色的液体，是蛇毒。
陷入幻觉的前一刻，吴邪向前尽力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最终无力的垂下。
桌角，一个小小的漏斗慢慢往下渗着沙子，发出细微的声音。
07
张海客顶着自家族长杀人般的眼神，颤颤巍巍的开口:“族长……”
“吴邪让你来的。”肯定的语气。
“嗯……”
“他在哪？”张海客有点想哭，天知道他收到吴邪发来的信息，满脑子都是张家终于后继有人了，专门从香港包专机回来，一下地就往医院赶。
结果族长不慰问他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反而一见面就来了个夺命三连call，他心里给吴邪扎了个小人儿。
“我不回去。”
“……啊？”张海客苦着一张脸，苦口婆心的劝道:“族长，你应该知道，既然是吴邪把你的行踪泄露给我，那他就是希望你回去的。”
张起灵心脏一抽，他……希望我回去？
张海客见张起灵内心有点动摇，越发谆谆善诱:“回到本家，你就能重新拥有张家的权利。尽情使用张家的资源……”
最高的权利和无尽的财富放谁身上都不会拒绝，张海客美滋滋地想道，无论是谁都一样。
“……好，”张起灵看向窗外，几只灰雀吱吱喳喳的吵成一团。他的心里忽的空了一块，“我回去。”
“他们回去了？”
“是的。我亲眼看着他们上的飞机。”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张家……吗，也好。
“准备一下。”吴邪翻着手中的文件。“明天去山西。”他将文件推至坎肩面前，“用这些人。”
坎肩粗略一看，脸色立马变了，“佛爷！这些，这些……”这些可都是对你的盘口图谋不轨的人呐！
“我知道。”吴邪淡定道:“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不介意多带几个人陪陪我。你不用去，”
他看向坎肩，透出一种赴死的悲壮来:“我走后，盘口的事由你来管。如果你不想管，就取走你应得的那一份，剩下的交给我二叔。王盟……随他的意吧，想走就走。这是我的转让书，有我的亲笔签名。拿着它没有人会质疑你。”
“佛爷……”坎肩眼圈发红，“坎肩这条命。是佛爷给的，佛爷在哪里，坎肩就在哪里！”
“坎肩”吴邪拍拍坎肩的背，“你还年轻，这些年我拉你下水是我的不对，我不能再错下去了。争取今年能娶个媳妇，明年就能抱孩子了。”
“还有一件事。”他指指墙角一个漆黑的小箱子对坎肩道，“我走之后，麻烦你当四天小佛爷。不用做什么，偶尔露个脸就行。”只要过了四天，就算他们发现，他应该也和汪汪叫一起在地下打牌了。
坎肩低低的应了声是，转身出去打点物资。吴邪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浊气。
是时候，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张家本家 香港
张起灵的脸黑的像能滴出墨来，“麒麟竭呢。”
张海客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族长，那块年代最长的已经被你用了，剩下的都是几十年份的。我知道你想救吴邪，他先前吃下去的那块最少也是几百年以上的，身体早就有了抗药性，这些年份低的吃下去压根就没用。”
“不过……可能还有一个地方有千年以上的麒麟竭。但那是汪家的东西，具体的位置不清楚，在山西的……晋源。”
张海客顶着自家族长杀人般的眼神，颤颤巍巍的开口:“族长……”
“吴邪让你来的。”肯定的语气。
“嗯……”
“他在哪？”张海客有点想哭，天知道他收到吴邪发来的信息，满脑子都是张家终于后继有人了，专门从香港包专机回来，一下地就往医院赶。
结果族长不慰问他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反而一见面就来了个夺命三连call，他心里给吴邪扎了个小人儿。
“我不回去。”
“……啊？”张海客苦着一张脸，苦口婆心的劝道:“族长，你应该知道，既然是吴邪把你的行踪泄露给我，那他就是希望你回去的。”
张起灵心脏一抽，他……希望我回去？
张海客见张起灵内心有点动摇，越发谆谆善诱:“回到本家，你就能重新拥有张家的权利。尽情使用张家的资源……”
最高的权利和无尽的财富放谁身上都不会拒绝，张海客美滋滋地想道，无论是谁都一样。
“……好，”张起灵看向窗外，几只灰雀吱吱喳喳的吵成一团。他的心里忽的空了一块，“我回去。”
“他们回去了？”
“是的。我亲眼看着他们上的飞机。”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张家……吗，也好。
“准备一下。”吴邪翻着手中的文件。“明天去山西。”他将文件推至坎肩面前，“用这些人。”
坎肩粗略一看，脸色立马变了，“佛爷！这些，这些……”这些可都是对你的盘口图谋不轨的人呐！
“我知道。”吴邪淡定道:“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不介意多带几个人陪陪我。你不用去，”
他看向坎肩，透出一种赴死的悲壮来:“我走后，盘口的事由你来管。如果你不想管，就取走你应得的那一份，剩下的交给我二叔。王盟……随他的意吧，想走就走。这是我的转让书，有我的亲笔签名。拿着它没有人会质疑你。”
“佛爷……”坎肩眼圈发红，“坎肩这条命。是佛爷给的，佛爷在哪里，坎肩就在哪里！”
“坎肩”吴邪拍拍坎肩的背，“你还年轻，这些年我拉你下水是我的不对，我不能再错下去了。争取今年能娶个媳妇，明年就能抱孩子了。”
“还有一件事。”他指指墙角一个漆黑的小箱子对坎肩道，“我走之后，麻烦你当四天小佛爷。不用做什么，偶尔露个脸就行。”只要过了四天，就算他们发现，他应该也和汪汪叫一起在地下打牌了。
坎肩低低的应了声是，转身出去打点物资。吴邪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浊气。
是时候，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张家本家 香港
张起灵的脸黑的像能滴出墨来，“麒麟竭呢。”
张海客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族长，那块年代最长的已经被你用了，剩下的都是几十年份的。我知道你想救吴邪，他先前吃下去的那块最少也是几百年以上的，身体早就有了抗药性，这些年份低的吃下去压根就没用。”
“不过……可能还有一个地方有千年以上的麒麟竭。但那是汪家的东西，具体的位置不清楚，在山西的……晋源。”
08
吴邪斜倚着车窗闭目养神，头随着火车的颠簸一点一点的，显得格外无害。白色的高领毛衣挡住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伤痕，十年来没有多大变化的容貌，让他看起来妥妥就一刚毕业大学生。
坎肩最后还是另外给他安排了五个靠得住的伙计，吴邪在内心叹了口气，这样他还得在进斗前把他们几个安置好。啧，糟心。
这次下斗吴邪带了二十多个人，这些人虽说不是向着吴邪，但也都是下斗的好手。从杭州到山西要坐20多个小时的火车，本可以有更便捷的交通路径，但是吴邪坚持要坐火车也就不了了之。
长时间的奔波，他们内心早已不满，但碍于吴邪不敢出声，只能发了狠的吵吵，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吴邪被吵得头昏脑胀，自己也知道理亏，默默地站起来走到车厢尾端抽烟。
车厢的角落已经有人了，是五人中的一个，瘦瘦高高很是面生，他抱胸靠着车壁假寐，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吴邪一眼。
吴邪也懒得跟他打招呼，点了根烟就径自抽了起来，他抽的很猛，心里一股没来由的暴躁。一根烟三下两下就到了头，他啧了一声，丢掉烟头，作势再点第二根。
“佛爷，”那个人开口，“少吸烟，对身体不好。”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难听。吴邪闻言轻笑了一声，仍是低头看着烟，“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那人顿了顿，自顾自说道:“佛爷，您这样关心你的人会担心的。”
吴邪愣了半晌，关心我的人……眼前闪过胖子，小花，黑瞎子……最后定格在那张冷淡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呵……吴邪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像是说给那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我很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为我做的一切，但是”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像…”十年前他不得不进去一样。
他把那根没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转身向原来的位置走去。
那人看着吴邪走了几步又停住，空中轻飘飘的丢过来一句话。“人皮面具戴太久，对皮肤不好。”吴邪看着他无奈的说道。
还是被他认出来了。黎簇苦笑，抬手撕下脸上的伪装。
黎簇的突然出现，在人群中扔下了一颗炸弹。这些年黎簇放弃了在读完大学后深造的机会，开始跟着吴邪学习干事。他很有天赋，因做事像吴邪一样狠辣果决，他成了吴邪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在道上被尊称为黎爷。
吴邪对此无可奈何，也就由着他去了。
吴邪斜倚着车窗闭目养神，头随着火车的颠簸一点一点的，显得格外无害。白色的高领毛衣挡住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伤痕，十年来没有多大变化的容貌，让他看起来妥妥就一刚毕业大学生。
坎肩最后还是另外给他安排了五个靠得住的伙计，吴邪在内心叹了口气，这样他还得在进斗前把他们几个安置好。啧，糟心。
这次下斗吴邪带了二十多个人，这些人虽说不是向着吴邪，但也都是下斗的好手。从杭州到山西要坐20多个小时的火车，本可以有更便捷的交通路径，但是吴邪坚持要坐火车也就不了了之。
长时间的奔波，他们内心早已不满，但碍于吴邪不敢出声，只能发了狠的吵吵，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吴邪被吵得头昏脑胀，自己也知道理亏，默默地站起来走到车厢尾端抽烟。
车厢的角落已经有人了，是五人中的一个，瘦瘦高高很是面生，他抱胸靠着车壁假寐，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吴邪一眼。
吴邪也懒得跟他打招呼，点了根烟就径自抽了起来，他抽的很猛，心里一股没来由的暴躁。一根烟三下两下就到了头，他啧了一声，丢掉烟头，作势再点第二根。
“佛爷，”那个人开口，“少吸烟，对身体不好。”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难听。吴邪闻言轻笑了一声，仍是低头看着烟，“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那人顿了顿，自顾自说道:“佛爷，您这样关心你的人会担心的。”
吴邪愣了半晌，关心我的人……眼前闪过胖子，小花，黑瞎子……最后定格在那张冷淡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呵……吴邪轻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像是说给那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我很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为我做的一切，但是”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像…”十年前他不得不进去一样。
他把那根没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转身向原来的位置走去。
那人看着吴邪走了几步又停住，空中轻飘飘的丢过来一句话。“人皮面具戴太久，对皮肤不好。”吴邪看着他无奈的说道。
还是被他认出来了。黎簇苦笑，抬手撕下脸上的伪装。
黎簇的突然出现，在人群中扔下了一颗炸弹。这些年黎簇放弃了在读完大学后深造的机会，开始跟着吴邪学习干事。他很有天赋，因做事像吴邪一样狠辣果决，他成了吴邪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在道上被尊称为黎爷。
吴邪对此无可奈何，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次吴邪本不想让他知道，千片万瞒还是瞒不过他。黎族的名头放到现在，虽然说没有吴邪那么变态，但也是响当当的一尊大神。这次下斗不仅吴邪带队，黎簇也跟着，想必是有不得了的东西，越是不得了的东西。下面就越值钱。
吴邪懒得去理会他们的小九九，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两行简短的字:东西到了，一切安好，保重。
……保重。吴邪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把短信删除，又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呆。他好像，还没有给张起灵配一部手机吧？想了想又嗤笑了一声，这个闷油瓶子估计也不会用。专业失踪人口在配个手机，想想就惊悚。
一路上黎簇没再说话，只是坐在吴邪对面大喇喇的盯着他看。吴邪也乐得让他看去，有黎簇在旁边，那些人也不敢再怎么造次，至少能安静会。
下了火车再转乘汽车，兜兜转转拐进了一个小山坳里，山坳里是一个小村子。村民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围过来看热闹。村长是一个很市侩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木棍把车前盖敲的梆梆响，别有一种誓死捍卫本村的尊严的气势。在拿到数目可观的钱之后，布满褶皱的脸笑的跟菊花一样，连声往里迎，也不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各种菜啊酒啊不要钱的往上端。
吴邪也懒得让他们收敛一些，倒是黎簇皱了皱眉，低声对吴邪说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吴邪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他的睡眠一向很浅，更何况那群人存心发出声响，也就是说吴邪硬生生的坐了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
吴邪点了点头，村长很殷勤的过来引着吴邪去休息的房间。他搓着手，整张脸笑的快挤成一团。村子比较闭塞，没有多余的房子。村长索性让一些村里人从房子里搬出来，硬是给吴邪他们腾了一小块地方。
村长知道吴邪虽然看着年轻，但那群人都对他有一种恭敬感，想必是领队的头头。便直接给吴邪挑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吴邪明白村长的用意，又塞了两张钱在村长的口袋里。“老人家，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好好回答。”指尖拈着一张百元大钞在村长面前晃了晃，村长忙不失点头笑的更加谄媚。“您问您问，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您。”
吴邪满意的点头，从外套口袋摸出一根黄鹤楼，看见村长炙热的目光后给他也点了一根。两人直接就着寒风在外面吞云吐雾。
“这里是不是有座悬瓮山？”
“那是喽，”村长得了甜头，开始嚯嚯起来:“这座山就在村子后头，往后走。哝，”他指着落日正下方的那块巨大的黑影，“之前有人住在山脚下，后来听说半夜有人哭。庄稼也种不起来——闹鬼咧，就搬到前头来。渐渐的也就没人去那里了，”
他眯起眼看了看吴邪，“你们……不像是本地的吧？来这里……”
“我们是地质勘测队的，有政府直批的文件，你要不要看看？”吴邪斜睨了他一眼，“不用不用，”村长连连摆手，“你们都是读过书的嘛”他朝吴邪比了个大拇指，“大学生，有文化的蛮。”吴邪也懒得再理他，直接把钱塞他上衣口袋，挥挥手让他离开。村长一步三回头，笑的令人作呕。
此时已近夜色，房间内还算干净，没有生火。光线不好昏昏沉沉的连成一片。
村长给他挑的这个房间是村里地形最好的，能从窗口直接看到那座山，夕阳从它的顶端慢慢落下，吴邪盯着它出了一会神。回过神的时候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吴邪懒得去理会他们的小九九，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两行简短的字:东西到了，一切安好，保重。
……保重。吴邪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把短信删除，又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呆。他好像，还没有给张起灵配一部手机吧？想了想又嗤笑了一声，这个闷油瓶子估计也不会用。专业失踪人口在配个手机，想想就惊悚。
一路上黎簇没再说话，只是坐在吴邪对面大喇喇的盯着他看。吴邪也乐得让他看去，有黎簇在旁边，那些人也不敢再怎么造次，至少能安静会。
下了火车再转乘汽车，兜兜转转拐进了一个小山坳里，山坳里是一个小村子。村民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围过来看热闹。村长是一个很市侩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木棍把车前盖敲的梆梆响，别有一种誓死捍卫本村的尊严的气势。在拿到数目可观的钱之后，布满褶皱的脸笑的跟菊花一样，连声往里迎，也不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各种菜啊酒啊不要钱的往上端。
吴邪也懒得让他们收敛一些，倒是黎簇皱了皱眉，低声对吴邪说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吴邪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他的睡眠一向很浅，更何况那群人存心发出声响，也就是说吴邪硬生生的坐了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
吴邪点了点头，村长很殷勤的过来引着吴邪去休息的房间。他搓着手，整张脸笑的快挤成一团。村子比较闭塞，没有多余的房子。村长索性让一些村里人从房子里搬出来，硬是给吴邪他们腾了一小块地方。
村长知道吴邪虽然看着年轻，但那群人都对他有一种恭敬感，想必是领队的头头。便直接给吴邪挑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吴邪明白村长的用意，又塞了两张钱在村长的口袋里。“老人家，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好好回答。”指尖拈着一张百元大钞在村长面前晃了晃，村长忙不失点头笑的更加谄媚。“您问您问，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您。”
吴邪满意的点头，从外套口袋摸出一根黄鹤楼，看见村长炙热的目光后给他也点了一根。两人直接就着寒风在外面吞云吐雾。
“这里是不是有座悬瓮山？”
“那是喽，”村长得了甜头，开始嚯嚯起来:“这座山就在村子后头，往后走。哝，”他指着落日正下方的那块巨大的黑影，“之前有人住在山脚下，后来听说半夜有人哭。庄稼也种不起来——闹鬼咧，就搬到前头来。渐渐的也就没人去那里了，”
他眯起眼看了看吴邪，“你们……不像是本地的吧？来这里……”
“我们是地质勘测队的，有政府直批的文件，你要不要看看？”吴邪斜睨了他一眼，“不用不用，”村长连连摆手，“你们都是读过书的嘛”他朝吴邪比了个大拇指，“大学生，有文化的蛮。”吴邪也懒得再理他，直接把钱塞他上衣口袋，挥挥手让他离开。村长一步三回头，笑的令人作呕。
此时已近夜色，房间内还算干净，没有生火。光线不好昏昏沉沉的连成一片。
村长给他挑的这个房间是村里地形最好的，能从窗口直接看到那座山，夕阳从它的顶端慢慢落下，吴邪盯着它出了一会神。回过神的时候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09
吴邪没有很惊讶，他闭眼感受了一下刀子的形状:长而细，边缘很锋利，不过比起墨脱还差了一点。不像是临时起意，那就是一直潜伏在身边的人。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
“来了？坐会？”吴邪笑着招呼道，脖子上的刀子没有动，甚至还往里推了一点。
“杀了我，你们这辈子就找不到你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了，”吴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让我想猜猜你们能不能活到下一个吴邪出生。”
那人思考了一阵，缓缓将刀子移走，白色高领的布料被割破，脖子上有道细细的伤口往外渗着血丝。
那个人没想下死手，只是探探吴邪的虚实。
“你最好不要骗我，”
那人说了一句，不是真实的嗓音。他用了某种方法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明天就下斗，我会跟在你身后，如果你敢耍花招，我就杀了你。”
吴邪无谓的耸了耸肩，吹了个口哨。
身后的人很快离开，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是个练家子，吴邪评价道，要真打起来还是有点吃力。
他在赌，赌这个东西对汪家人的重要性，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吴邪笑了一声，房间里已经完全陷入黑暗，楼下传来喝酒碰杯的吆喝声。挺好，吃完就不一定能再吃了。吴邪看着逐渐亮起的星空，悠悠地吐了口气。
黎簇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冬日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四周格外安静，时不时能听到鸟叫和鸡觅食的咯咯声。黎簇愣了愣，按理说自己不该睡这么死，除非……
门被大力撞开，四个气喘吁吁的人闯了进来。黎簇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用力锤了一下床沿，大骂了一句。
吴邪用力拽了拽绳子，在确认登山绳的牢固性后，他吐掉嘴里的烟用脚尖碾灭，第一个攀着绳子滑下去。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裂缝，类似于土地干涸后的裂口，长期被植被覆盖很难认出。汪家人一般喜欢把墓修在别人的墓下，或者将别人的墓加以改造，这次居然是独立建造。上面明晃晃的横着一座后晋时期的墓，不过也不排除是这座晋墓后来居上。
汪家人这种举动可真是罕见。吴邪饶有兴趣的想道。那个晋墓吴邪没有去动它，毕竟人家是无辜的，真正的入口可能也不在那墓里。
既然不在山脚，那就在别处。吴邪千找万找，最后只在山顶上的灌木丛里发现一条小的出奇裂缝，把墓道口修在山顶，还真是汪汪叫能干出来的。吴邪想着，双脚一收一蹬在空中急速下降，空间渐渐开阔，裂缝的深度超出了吴邪的想象，速度一缓，绳子已经快滑到尽头了。越往下光线越昏暗，吴邪不得不腾出一只手从腰侧抽出狼牙手电辅助照明。
悬瓮山其实没有多高，吴邪下降了这么久，估计已经到地下了，但还未见到底，狼牙手电往下照也照不到底，脚底一实，他踩上一块岩石。
这块岩石很长。镶嵌在山壁的一边。斜斜的往上下延伸开去。吴邪用鞋底蹭了蹭石头将上面的落叶和青苔蹭去，露出白色的边缘，这是一块奇长的石板。就像是深深的被人钉上去一样，石板很坚实，向着黑暗延伸出去。吴邪扯两下绳子表示安全，上面的人便开始陆续往下降。
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只荧光棒掰了一下丢下去，绿色的微光在黑暗中越来越小，最后传来一声细微的落水声，再往下就是地下河。
吴邪蹲下身就着手电筒仔细照了一下石板，上面隐约刻有纷飞的凤凰纹路，呦呵，真挺好，没走错。
吴邪扶着山壁慢慢直起身，脚下一软身体晃了一晃又被他稳住，极力压下肺中的奔涌，他眯了眯眼，招呼剩下的人加速下降，时间不多了。
“张爷，这里有人到过。”黎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被遮挡住的缝隙窸窸窣窣的拨开了一点，露出一点点光亮。
黎簇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村长嘴里套出吴邪的行踪，到了山脚下却没想到会在这碰见张起灵和张海客。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吴邪会来这里，相反张起灵听见吴邪已经下斗之后脸色骤变，越发让黎簇觉得蹊跷。
“你们回去。”张起灵丢下一句话自己就往山上走，黎簇想跟着上山，却被张海客拦住。“族长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吧，下面很凶险，我不能拿你们的安危开玩笑。”
下面很凶险，吴邪在车上说的话……黎簇的气血一下子涌上脑子，他扒着张海客挡住他的手，朝张起灵喊道“张爷！让我跟着吧！我不会拖后腿的！”张起灵回头看了他一会，转身继续往上走，“你跟着，其他人回去。”
区别于吴邪在山脚的迂回，张起灵仿佛知道路一样径直往上走，不出意外的看见那条裂缝，张起灵没有多说，一把抓住登山绳滑了下去。片刻之后也触到了石板，黎簇和张海客紧随其后，空间中光线不足，张起灵点了个火折子。光线亮起的一瞬间，山壁上赫然嵌着一张血淋淋的脸。
黎簇大叫一声，重心不稳往后跌去，张海客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吓成这样。”黎族堪堪稳住身形，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海客。
张起灵奇长的两指仔细地摸索着脚下的石板，上面的青苔有一些被蹭去，是吴邪他们的踪迹。照印迹方向看，他们是逆着往上走。
黎族再次叫了起来，“张爷！他…他还活着！”
那是一张被剥了皮的脸，他身体剩余的部分都被埋在山壁里，像从山里长出来的一样。两个眼珠瞪得老大，张海客上前探了探鼻息，摇摇头，“他快不行了，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吴邪没有很惊讶，他闭眼感受了一下刀子的形状:长而细，边缘很锋利，不过比起墨脱还差了一点。不像是临时起意，那就是一直潜伏在身边的人。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
“来了？坐会？”吴邪笑着招呼道，脖子上的刀子没有动，甚至还往里推了一点。
“杀了我，你们这辈子就找不到你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了，”吴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让我想猜猜你们能不能活到下一个吴邪出生。”
那人思考了一阵，缓缓将刀子移走，白色高领的布料被割破，脖子上有道细细的伤口往外渗着血丝。
那个人没想下死手，只是探探吴邪的虚实。
“你最好不要骗我，”
那人说了一句，不是真实的嗓音。他用了某种方法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明天就下斗，我会跟在你身后，如果你敢耍花招，我就杀了你。”
吴邪无谓的耸了耸肩，吹了个口哨。
身后的人很快离开，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是个练家子，吴邪评价道，要真打起来还是有点吃力。
他在赌，赌这个东西对汪家人的重要性，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吴邪笑了一声，房间里已经完全陷入黑暗，楼下传来喝酒碰杯的吆喝声。挺好，吃完就不一定能再吃了。吴邪看着逐渐亮起的星空，悠悠地吐了口气。
黎簇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冬日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四周格外安静，时不时能听到鸟叫和鸡觅食的咯咯声。黎簇愣了愣，按理说自己不该睡这么死，除非……
门被大力撞开，四个气喘吁吁的人闯了进来。黎簇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用力锤了一下床沿，大骂了一句。
吴邪用力拽了拽绳子，在确认登山绳的牢固性后，他吐掉嘴里的烟用脚尖碾灭，第一个攀着绳子滑下去。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裂缝，类似于土地干涸后的裂口，长期被植被覆盖很难认出。汪家人一般喜欢把墓修在别人的墓下，或者将别人的墓加以改造，这次居然是独立建造。上面明晃晃的横着一座后晋时期的墓，不过也不排除是这座晋墓后来居上。
汪家人这种举动可真是罕见。吴邪饶有兴趣的想道。那个晋墓吴邪没有去动它，毕竟人家是无辜的，真正的入口可能也不在那墓里。
既然不在山脚，那就在别处。吴邪千找万找，最后只在山顶上的灌木丛里发现一条小的出奇裂缝，把墓道口修在山顶，还真是汪汪叫能干出来的。吴邪想着，双脚一收一蹬在空中急速下降，空间渐渐开阔，裂缝的深度超出了吴邪的想象，速度一缓，绳子已经快滑到尽头了。越往下光线越昏暗，吴邪不得不腾出一只手从腰侧抽出狼牙手电辅助照明。
悬瓮山其实没有多高，吴邪下降了这么久，估计已经到地下了，但还未见到底，狼牙手电往下照也照不到底，脚底一实，他踩上一块岩石。
这块岩石很长。镶嵌在山壁的一边。斜斜的往上下延伸开去。吴邪用鞋底蹭了蹭石头将上面的落叶和青苔蹭去，露出白色的边缘，这是一块奇长的石板。就像是深深的被人钉上去一样，石板很坚实，向着黑暗延伸出去。吴邪扯两下绳子表示安全，上面的人便开始陆续往下降。
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只荧光棒掰了一下丢下去，绿色的微光在黑暗中越来越小，最后传来一声细微的落水声，再往下就是地下河。
吴邪蹲下身就着手电筒仔细照了一下石板，上面隐约刻有纷飞的凤凰纹路，呦呵，真挺好，没走错。
吴邪扶着山壁慢慢直起身，脚下一软身体晃了一晃又被他稳住，极力压下肺中的奔涌，他眯了眯眼，招呼剩下的人加速下降，时间不多了。
“张爷，这里有人到过。”黎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被遮挡住的缝隙窸窸窣窣的拨开了一点，露出一点点光亮。
黎簇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村长嘴里套出吴邪的行踪，到了山脚下却没想到会在这碰见张起灵和张海客。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吴邪会来这里，相反张起灵听见吴邪已经下斗之后脸色骤变，越发让黎簇觉得蹊跷。
“你们回去。”张起灵丢下一句话自己就往山上走，黎簇想跟着上山，却被张海客拦住。“族长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吧，下面很凶险，我不能拿你们的安危开玩笑。”
下面很凶险，吴邪在车上说的话……黎簇的气血一下子涌上脑子，他扒着张海客挡住他的手，朝张起灵喊道“张爷！让我跟着吧！我不会拖后腿的！”张起灵回头看了他一会，转身继续往上走，“你跟着，其他人回去。”
区别于吴邪在山脚的迂回，张起灵仿佛知道路一样径直往上走，不出意外的看见那条裂缝，张起灵没有多说，一把抓住登山绳滑了下去。片刻之后也触到了石板，黎簇和张海客紧随其后，空间中光线不足，张起灵点了个火折子。光线亮起的一瞬间，山壁上赫然嵌着一张血淋淋的脸。
黎簇大叫一声，重心不稳往后跌去，张海客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吓成这样。”黎族堪堪稳住身形，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海客。
张起灵奇长的两指仔细地摸索着脚下的石板，上面的青苔有一些被蹭去，是吴邪他们的踪迹。照印迹方向看，他们是逆着往上走。
黎族再次叫了起来，“张爷！他…他还活着！”
那是一张被剥了皮的脸，他身体剩余的部分都被埋在山壁里，像从山里长出来的一样。两个眼珠瞪得老大，张海客上前探了探鼻息，摇摇头，“他快不行了，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你是吴邪的人，”张起灵问道，他的眼珠转了两下，鲜血流过眼眶，把他的眼珠染得通红。
“他在哪？”张起灵又问道。
他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失去皮肤的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骨头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竟在被山石一点一点压碎。随着一声脆响，他彻底没了动静，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板上。黎簇恍惚中居然听见了血落在血泊清晰的滴答声。
不对！他反应过来，这压根就是近距离的水滴在水面上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本深不见底的深渊，竟隐隐有水光的波动。地下河在上涨！
“快走，”张起灵捡起靠在山壁上那个人的背包，沿着吴邪等人的方向快速跑去。
“这座山……是活的。”
“他在哪？”张起灵又问道。
他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失去皮肤的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骨头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竟在被山石一点一点压碎。随着一声脆响，他彻底没了动静，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板上。黎簇恍惚中居然听见了血落在血泊清晰的滴答声。
不对！他反应过来，这压根就是近距离的水滴在水面上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本深不见底的深渊，竟隐隐有水光的波动。地下河在上涨！
“快走，”张起灵捡起靠在山壁上那个人的背包，沿着吴邪等人的方向快速跑去。
“这座山……是活的。”
黎簇头皮一麻，他问张海客:“这他娘的乌漆嘛黑是什么东西？”张海客用刀子挤了挤伤口，头也不抬道，“我和族长也被水冲散了，老远就听见你在嚎。找到你的时候，你陷在一个虫坑里，手还在乱舞，这种虫子会随着皮肤渗进体内，再晚一点你就得与虫子为伴了。”
他干净利落的挑开另一处红肿的皮肤，“来，告诉我，你看到了啥这么激动。”
黎簇梗了一下，闷闷道:“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看到张海客和张起灵吧，好歹在吴邪身边干了这么久，警惕性低的可怜，吴邪知道又要笑他了。
坐了太久腿有点麻，他刚想舒展一下被张海客喝住:“你要想再进一次虫坑就多动几下。”
黎簇的脚上方有一根透明的细线，上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正好悬在脚尖。
黎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的把脚收回来，小声问张海客，“你把我带哪去了？”
张海客把刀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撕下一些干净的布条帮黎簇缠上:“你可能不知道。从我们进门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一座由青铜铃组成的大型迷阵之中，我们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青铜铃的影响，产生的幻觉会把人引到各个陷阱中去。”
他举起火折子朝四周晃了晃，黎簇清晰的看见了四周一道道微弱的反光，密密麻麻的丝线上挂着一个或多个青铜铃，将他们层层围绕起来，“不过……”
张海客将身边最近的那条丝线一掐，青铜铃失去了维持，直直的朝地上砸去。
黎簇三魂六魄吓跑了一半，慌乱的找东西堵耳朵，一声金属落地的钝响，它发出沉闷的响声。想象中的幻觉没有到来，张海客捡起铃铛给黎簇看，“有些铃铛是被松香封住的，也就是汪家人给其后代留下的生路……”
汪家人，生路？黎簇敏锐地捕捉到张海客话语的动机，再问，张海客便开始装疯卖傻。
他用小刀浅浅的在地板上画出路线，“我们现在在墓的外部再往前就是围廊。会遇到更多危险，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黎簇梗着脖子:“我不用你保护！”
张海客无视了他的话，“我们先往中间走，族长也会往中间，争取先和族长汇合。”
他已经收拾好东西，掏出一只狼牙手电拍了拍拧亮:“嘿，质量不错，回去给好评。”又是一掐，一只青铜铃铛应声落地。“小朋友跟好咯。”
他干净利落的挑开另一处红肿的皮肤，“来，告诉我，你看到了啥这么激动。”
黎簇梗了一下，闷闷道:“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看到张海客和张起灵吧，好歹在吴邪身边干了这么久，警惕性低的可怜，吴邪知道又要笑他了。
坐了太久腿有点麻，他刚想舒展一下被张海客喝住:“你要想再进一次虫坑就多动几下。”
黎簇的脚上方有一根透明的细线，上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正好悬在脚尖。
黎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的把脚收回来，小声问张海客，“你把我带哪去了？”
张海客把刀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撕下一些干净的布条帮黎簇缠上:“你可能不知道。从我们进门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一座由青铜铃组成的大型迷阵之中，我们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青铜铃的影响，产生的幻觉会把人引到各个陷阱中去。”
他举起火折子朝四周晃了晃，黎簇清晰的看见了四周一道道微弱的反光，密密麻麻的丝线上挂着一个或多个青铜铃，将他们层层围绕起来，“不过……”
张海客将身边最近的那条丝线一掐，青铜铃失去了维持，直直的朝地上砸去。
黎簇三魂六魄吓跑了一半，慌乱的找东西堵耳朵，一声金属落地的钝响，它发出沉闷的响声。想象中的幻觉没有到来，张海客捡起铃铛给黎簇看，“有些铃铛是被松香封住的，也就是汪家人给其后代留下的生路……”
汪家人，生路？黎簇敏锐地捕捉到张海客话语的动机，再问，张海客便开始装疯卖傻。
他用小刀浅浅的在地板上画出路线，“我们现在在墓的外部再往前就是围廊。会遇到更多危险，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黎簇梗着脖子:“我不用你保护！”
张海客无视了他的话，“我们先往中间走，族长也会往中间，争取先和族长汇合。”
他已经收拾好东西，掏出一只狼牙手电拍了拍拧亮:“嘿，质量不错，回去给好评。”又是一掐，一只青铜铃铛应声落地。“小朋友跟好咯。”
11
狭长的甬道内杂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地下水慢慢往下渗，在一些地势较低处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
张起灵听着脚步声越发接近，在那人冲出来的那一刻，发丘指捏住那人的肩，轻巧一拧，他便被强制的按在墓壁上动弹不得。在墓里突然被摁在墙上是很惊悚的事，他两腿开始发软。两腿间的布料稍稍洇出一些水迹。
张起灵皱了皱眉，松了手，那人一下子坐在地上。颤巍巍的转过头，目光停留在张起灵奇长的两指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爷？”
张起灵看着他，渐渐起了杀意。
“张爷……张爷！”那人见势不对，连忙继续解释道:“我是佛爷的人……”
“吴邪在哪里？”张起灵凝视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暴躁。
“佛爷带着我们下到斗里，一路……一路都是青铜铃铛，碰一个就带动一大片。很多人都开始失去神智相互残杀。佛爷“佛爷好像也中招了，他自己走进了一扇石门。我是…是趴在地上捂住耳朵，才没有像他们一样。”他说着，声音里隐隐有了哭腔。“下来二十多人，只有……只有我一个跑出来了，请张爷救救佛爷吧！”
张起灵脑子里嗡的一下，汪家人最渴望长生，机关大多都是需要张家人的血来开启。他们希望后代能够征服张家。墓中央的那块麒麟竭自然也是如此。身有麒麟血的，除了张家人便只有吴邪。吴邪下这个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起灵略失态地揪住他的衣领，“带我去找他。”
“啊……是！”那人带着张起灵往里走，“小的叫连十四，大家都叫我老连。张爷您随意叫就好，前方还有很多青铜铃……”
“我来解决。”
老连得了应允，一心带着张起灵往里走，围廊七曲八弯，每个转角处都有一只铜铸的凤凰。凤凰口中衔着一个铜碗，铜碗中有一层血垢，是用来放血的工具。
张起灵从背包里抽出一只匕首，面无表情地往自己手上狠狠地划了下去，他划的极深，殷红的鲜血在小碗中汇成一小股，又渗进小碗里的孔道。
围廊中传来几声异响，系在半空中的细线有些自己自动断掉，只留下没有塞松香的青铜铃，刚好能勉强过去。
围廊的柱子上都用金粉绘有凤凰的纹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汪家当年的辉煌。
接下来的路上，青铜铃都被人专门清理过。凤凰的铜碗里也有未干的血迹，放血的人没有刻意处理自己的伤口，地上的血迹绵绵延延地拖向前方。
是吴邪。张起灵的气压骤然降低，心里冒出一阵无名火。
“……张爷？”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老连回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张起灵从未如此失态过，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至少在见到吴邪之前，他不能失了方寸。“带路。”
“卧槽”黎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骗人的吧？”围廊的尽头是主室，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人的残肢。
尸体刚死没多久。鲜血顺着地板的花纹蔓延开，形成一只巨大的展翅欲飞的凤凰。黎簇认得这些人，他们都是吴邪的人。
”吴邪……吴邪！“他发了疯的往里冲，张海客一把架住他，“里面很危险，你不能进去。”
“我去你**的！”黎簇拼命挣扎着，“吴邪，吴邪在里面啊！”他突然一顿，垂下头没了动静。
“族长。”张海客眼睛一亮，张起灵收回发丘指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
“这位爷，我叫连十四，是佛爷的人。”老连腆着笑，从张起灵身后畏畏缩缩地探出个头。
张海客讶异的看了一眼张起灵，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后悄悄地松开握在刀上的手。
“佛爷就在这里头。”老连第一个迈进主室，他穿过地上的残骸，血块和污垢混在一起，一时分不清主室里的陈设。
主室尽头是一面糊满泥巴的墙，要不是上面缀着两个生锈的门环，很难看出是一扇门。从踏进主室开始，整个空间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靠近那面墙香味更加浓郁。
张海客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他想察看一下泥土的成分，刚伸出手，身子便直直往前倒去。脸在快砸上墙时堪堪止住。
老连提着张海客的领子笑道:“哎呀呀，没必要这么激动，泥土虽然香，但可远观不可亵玩嘛！你说是不是呀，张大族长？”
狭长的甬道内杂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地下水慢慢往下渗，在一些地势较低处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
张起灵听着脚步声越发接近，在那人冲出来的那一刻，发丘指捏住那人的肩，轻巧一拧，他便被强制的按在墓壁上动弹不得。在墓里突然被摁在墙上是很惊悚的事，他两腿开始发软。两腿间的布料稍稍洇出一些水迹。
张起灵皱了皱眉，松了手，那人一下子坐在地上。颤巍巍的转过头，目光停留在张起灵奇长的两指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爷？”
张起灵看着他，渐渐起了杀意。
“张爷……张爷！”那人见势不对，连忙继续解释道:“我是佛爷的人……”
“吴邪在哪里？”张起灵凝视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暴躁。
“佛爷带着我们下到斗里，一路……一路都是青铜铃铛，碰一个就带动一大片。很多人都开始失去神智相互残杀。佛爷“佛爷好像也中招了，他自己走进了一扇石门。我是…是趴在地上捂住耳朵，才没有像他们一样。”他说着，声音里隐隐有了哭腔。“下来二十多人，只有……只有我一个跑出来了，请张爷救救佛爷吧！”
张起灵脑子里嗡的一下，汪家人最渴望长生，机关大多都是需要张家人的血来开启。他们希望后代能够征服张家。墓中央的那块麒麟竭自然也是如此。身有麒麟血的，除了张家人便只有吴邪。吴邪下这个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起灵略失态地揪住他的衣领，“带我去找他。”
“啊……是！”那人带着张起灵往里走，“小的叫连十四，大家都叫我老连。张爷您随意叫就好，前方还有很多青铜铃……”
“我来解决。”
老连得了应允，一心带着张起灵往里走，围廊七曲八弯，每个转角处都有一只铜铸的凤凰。凤凰口中衔着一个铜碗，铜碗中有一层血垢，是用来放血的工具。
张起灵从背包里抽出一只匕首，面无表情地往自己手上狠狠地划了下去，他划的极深，殷红的鲜血在小碗中汇成一小股，又渗进小碗里的孔道。
围廊中传来几声异响，系在半空中的细线有些自己自动断掉，只留下没有塞松香的青铜铃，刚好能勉强过去。
围廊的柱子上都用金粉绘有凤凰的纹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汪家当年的辉煌。
接下来的路上，青铜铃都被人专门清理过。凤凰的铜碗里也有未干的血迹，放血的人没有刻意处理自己的伤口，地上的血迹绵绵延延地拖向前方。
是吴邪。张起灵的气压骤然降低，心里冒出一阵无名火。
“……张爷？”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老连回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张起灵从未如此失态过，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至少在见到吴邪之前，他不能失了方寸。“带路。”
“卧槽”黎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骗人的吧？”围廊的尽头是主室，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人的残肢。
尸体刚死没多久。鲜血顺着地板的花纹蔓延开，形成一只巨大的展翅欲飞的凤凰。黎簇认得这些人，他们都是吴邪的人。
”吴邪……吴邪！“他发了疯的往里冲，张海客一把架住他，“里面很危险，你不能进去。”
“我去你**的！”黎簇拼命挣扎着，“吴邪，吴邪在里面啊！”他突然一顿，垂下头没了动静。
“族长。”张海客眼睛一亮，张起灵收回发丘指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
“这位爷，我叫连十四，是佛爷的人。”老连腆着笑，从张起灵身后畏畏缩缩地探出个头。
张海客讶异的看了一眼张起灵，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后悄悄地松开握在刀上的手。
“佛爷就在这里头。”老连第一个迈进主室，他穿过地上的残骸，血块和污垢混在一起，一时分不清主室里的陈设。
主室尽头是一面糊满泥巴的墙，要不是上面缀着两个生锈的门环，很难看出是一扇门。从踏进主室开始，整个空间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靠近那面墙香味更加浓郁。
张海客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他想察看一下泥土的成分，刚伸出手，身子便直直往前倒去。脸在快砸上墙时堪堪止住。
老连提着张海客的领子笑道:“哎呀呀，没必要这么激动，泥土虽然香，但可远观不可亵玩嘛！你说是不是呀，张大族长？”
12
张起灵没有回答，老连也不恼，继续说道:“我忘了，张大族长也中了毒。这面墙上的泥土掺了一种毒粉，只对张家人起效，它会随着呼吸慢慢侵入心肺。血脉越纯粹的人就越痛苦。这种毒是汪家人专门为你们研制的，”
他得意的看向张起灵:“张大族长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你是谁？”张起灵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话，发白的唇色显出他此刻所受的痛苦。
“啊，忘了介绍自己，”老连笑了一声，骨头一阵响，他恢复到原本的体型。“不过张大族长也猜到了吧，我姓汪。”
他接着撕下一层人皮面具，“我叫——”
“汪沉。”石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个口子，吴邪倚在门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佛爷。”汪沉阴沉的笑了，“你终于还是出来了，当初你被选中踏进这个门，我很意外呢。”
“我也很意外。”吴邪淡淡回道，“你居然能独自把二十多个人全杀了。”
“佛爷当初带他们下来，就没想让他们出去吧？我这也算是帮了佛爷一把。”他从容地从袖中摸出一把袖珍手枪，头也不回的往后开了一枪，正好打在黎簇的大腿上。
黎簇只觉大腿猛的一疼无力跪下，手中的小刀被踢飞，头上抵上了一把枪。
汪沉俯视着他，眼中满是不屑，“你就是去过本家的那个蛇语者？我听说过你。想着能有点花样，原来就这点能耐。”黎簇刚想问候他全家，一张嘴就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他想吐出来，汪沉枪托一卡后颈，他吃痛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下好了，又多了一层保障。”汪沉笑眯眯的看向吴邪，“我也给他喂了点好东西。还有半小时发作，发作时七窍流血，连我也救不了。”他朝着吴邪伸出手，“劳烦佛爷把那个东西交出来吧。”
吴邪不怒反笑:“你干了这么些，就为了要那么一件东西？”
石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吴邪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汪沉却不急着要东西了，反而和吴邪聊起天来:“不知佛爷可曾听说过镇墓兽？”
从古至今，镇墓兽的制法早已失传。自然生成的更是又少之又少。书上曾述另一方法可制得，但手段血腥无比。
取一块上好的玉石，让一个婴儿从出生开始随身佩戴。每过一天便杀七人，用这七人的血来灌溉玉石。过了三个月后，将婴儿杀死。将玉石放入他的体内，连着一起封入早已处理好的动物尸体中，再放入墓室。
一旦有差池，婴儿便会发展成为怪物。如若成功，能力的强弱也根据动物的种类来决定。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们居然有能力去抓到……它。
汪沉得意道:“佛爷这样拖下去，那只镇墓兽就要苏醒了。它是用汪家人的血灌溉的，自然不会攻击我，你们就不一定了。”他略迫切地看着吴邪:“所以…现在快把它给我，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汪沉额头中央多了个血洞，他睁着充满不甘与疑惑的眼睛仰面倒下，鲜血和着混合物溅了黎簇一脸。
吴邪的右手稳稳地端着手枪，枪口慢慢往上升起一缕青烟。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主室短暂的陷入一片寂静。
黎簇慢慢回过神来，他伸手随意抹了一下脸。这一动作牵动了毒素的蔓延。汪沉没有骗他，他的口鼻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黎簇抹了几下，发现抹不干净，也懒得再去理。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点一点的朝吴邪那里挪去。手按在布满血污的地面上，无论是触觉还是视觉都不好受。
一只苍白的手制住了他的动作。
黎簇抬头，吴邪已经站在他面前。不知怎的黎簇竟从吴邪眼里看出了一丝决绝。
“吴邪……”他还没反应过来，吴邪直接一个掌刀劈晕了他。
张起灵看着吴邪从深色的外套里拿出一样乌黑的东西，掰了一小块给黎簇喂下，瞳孔猛地一缩，他拿到麒麟竭了。
似乎是感到张起灵的目光。吴邪回头朝着张起灵笑了笑，又很快转过头走向张海客。
张起灵看到原先吴邪待过的黑褐色的地面多了一小滩红。
掌心大小的麒麟竭被吴邪掰成了三块，他拿着最后一块站在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一直坚持站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攥得发白。
“来，张嘴。”吴邪轻轻说道，张起灵没有应答，抿着唇看着他。
吴邪低下头错开视线，闷闷的声音传来，“一切都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变了很多，这次下斗本想毁了汪汪叫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你们还会跟下来……”
石门内异响更甚，隐约能听见土块被掀起的声音，以及某种生物的嘶吼声。
“镇墓兽一旦苏醒，除了墓主的后人方能伏之，还有一种。”吴邪抬起头来，眼中又现出当年天真无邪的光芒。他凑上去亲了亲张起灵的唇角。
张起灵一愣，嘴里一下被塞进一个苦涩的东西。
身体的痛苦骤然减轻，麒麟竭入口即化，开始一点一点驱散身体的**感。他的身体得了放松，再也支撑不住，一把往地上坐去。
吴邪托住他的肩膀，帮他靠到墙上。
“小哥，”吴邪细细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泪，“我要走啦，出去以后就忘了我吧。我和胖子在福建雨村找了间小房子。那里有种特产的糕点，听说吃了对你的失魂症有帮助。想回香港也行，但是不准下斗，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他仍是蹲在张起灵面前，却给张起灵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虚无缥缈感。
吴邪最后看了张起灵一眼，站起身。张起灵无力的伸出手挽留，却只抓住了吴邪外套的袖角。
张起灵没有回答，老连也不恼，继续说道:“我忘了，张大族长也中了毒。这面墙上的泥土掺了一种毒粉，只对张家人起效，它会随着呼吸慢慢侵入心肺。血脉越纯粹的人就越痛苦。这种毒是汪家人专门为你们研制的，”
他得意的看向张起灵:“张大族长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你是谁？”张起灵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话，发白的唇色显出他此刻所受的痛苦。
“啊，忘了介绍自己，”老连笑了一声，骨头一阵响，他恢复到原本的体型。“不过张大族长也猜到了吧，我姓汪。”
他接着撕下一层人皮面具，“我叫——”
“汪沉。”石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个口子，吴邪倚在门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佛爷。”汪沉阴沉的笑了，“你终于还是出来了，当初你被选中踏进这个门，我很意外呢。”
“我也很意外。”吴邪淡淡回道，“你居然能独自把二十多个人全杀了。”
“佛爷当初带他们下来，就没想让他们出去吧？我这也算是帮了佛爷一把。”他从容地从袖中摸出一把袖珍手枪，头也不回的往后开了一枪，正好打在黎簇的大腿上。
黎簇只觉大腿猛的一疼无力跪下，手中的小刀被踢飞，头上抵上了一把枪。
汪沉俯视着他，眼中满是不屑，“你就是去过本家的那个蛇语者？我听说过你。想着能有点花样，原来就这点能耐。”黎簇刚想问候他全家，一张嘴就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他想吐出来，汪沉枪托一卡后颈，他吃痛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下好了，又多了一层保障。”汪沉笑眯眯的看向吴邪，“我也给他喂了点好东西。还有半小时发作，发作时七窍流血，连我也救不了。”他朝着吴邪伸出手，“劳烦佛爷把那个东西交出来吧。”
吴邪不怒反笑:“你干了这么些，就为了要那么一件东西？”
石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吴邪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汪沉却不急着要东西了，反而和吴邪聊起天来:“不知佛爷可曾听说过镇墓兽？”
从古至今，镇墓兽的制法早已失传。自然生成的更是又少之又少。书上曾述另一方法可制得，但手段血腥无比。
取一块上好的玉石，让一个婴儿从出生开始随身佩戴。每过一天便杀七人，用这七人的血来灌溉玉石。过了三个月后，将婴儿杀死。将玉石放入他的体内，连着一起封入早已处理好的动物尸体中，再放入墓室。
一旦有差池，婴儿便会发展成为怪物。如若成功，能力的强弱也根据动物的种类来决定。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们居然有能力去抓到……它。
汪沉得意道:“佛爷这样拖下去，那只镇墓兽就要苏醒了。它是用汪家人的血灌溉的，自然不会攻击我，你们就不一定了。”他略迫切地看着吴邪:“所以…现在快把它给我，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汪沉额头中央多了个血洞，他睁着充满不甘与疑惑的眼睛仰面倒下，鲜血和着混合物溅了黎簇一脸。
吴邪的右手稳稳地端着手枪，枪口慢慢往上升起一缕青烟。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主室短暂的陷入一片寂静。
黎簇慢慢回过神来，他伸手随意抹了一下脸。这一动作牵动了毒素的蔓延。汪沉没有骗他，他的口鼻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黎簇抹了几下，发现抹不干净，也懒得再去理。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点一点的朝吴邪那里挪去。手按在布满血污的地面上，无论是触觉还是视觉都不好受。
一只苍白的手制住了他的动作。
黎簇抬头，吴邪已经站在他面前。不知怎的黎簇竟从吴邪眼里看出了一丝决绝。
“吴邪……”他还没反应过来，吴邪直接一个掌刀劈晕了他。
张起灵看着吴邪从深色的外套里拿出一样乌黑的东西，掰了一小块给黎簇喂下，瞳孔猛地一缩，他拿到麒麟竭了。
似乎是感到张起灵的目光。吴邪回头朝着张起灵笑了笑，又很快转过头走向张海客。
张起灵看到原先吴邪待过的黑褐色的地面多了一小滩红。
掌心大小的麒麟竭被吴邪掰成了三块，他拿着最后一块站在张起灵面前。
张起灵一直坚持站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攥得发白。
“来，张嘴。”吴邪轻轻说道，张起灵没有应答，抿着唇看着他。
吴邪低下头错开视线，闷闷的声音传来，“一切都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变了很多，这次下斗本想毁了汪汪叫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你们还会跟下来……”
石门内异响更甚，隐约能听见土块被掀起的声音，以及某种生物的嘶吼声。
“镇墓兽一旦苏醒，除了墓主的后人方能伏之，还有一种。”吴邪抬起头来，眼中又现出当年天真无邪的光芒。他凑上去亲了亲张起灵的唇角。
张起灵一愣，嘴里一下被塞进一个苦涩的东西。
身体的痛苦骤然减轻，麒麟竭入口即化，开始一点一点驱散身体的**感。他的身体得了放松，再也支撑不住，一把往地上坐去。
吴邪托住他的肩膀，帮他靠到墙上。
“小哥，”吴邪细细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泪，“我要走啦，出去以后就忘了我吧。我和胖子在福建雨村找了间小房子。那里有种特产的糕点，听说吃了对你的失魂症有帮助。想回香港也行，但是不准下斗，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他仍是蹲在张起灵面前，却给张起灵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虚无缥缈感。
吴邪最后看了张起灵一眼，站起身。张起灵无力的伸出手挽留，却只抓住了吴邪外套的袖角。
吴邪本来就很瘦，外套套在身上空落落的，张起灵一拖便被他拽了下来，露出伤口外翻的后背。
贴身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斑驳的伤痕布满了整个后背。肋骨处有一处枪眼随着动作慢慢往外渗血。
吴邪没有回头，他小声的哼着歌，张起灵听出来了，是潘子临终前给他唱的《红高粱》。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啊！”吴邪一步一步往石门走。之前打下的特效药已经压制不住毒性，口中开始溢出鲜血。很快他便会失去神智，但绝对不是在张起灵面前。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啊！”恍惚间，他看见了黑暗的石门后亮起一道白光，潘子，阿宁以及为他卖命而死去的人都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他。
“莫回头哇！”吴邪已经踏进门，张起灵急促的喘息着，他在极力克制身体的麻木，他要站起来，站起来去制止吴邪，他要告诉他，告诉他……
石门开始关闭，吴邪含着笑，右手举起一个形状奇特的铃铛，是张家的青铜母铃。
“吴邪！！！”
叮——
整个墓道的青铜铃铛以一种特殊的频率震动起来。墓室的结构开始崩塌，地下水涌了进来，张起灵最终是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贴身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斑驳的伤痕布满了整个后背。肋骨处有一处枪眼随着动作慢慢往外渗血。
吴邪没有回头，他小声的哼着歌，张起灵听出来了，是潘子临终前给他唱的《红高粱》。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啊！”吴邪一步一步往石门走。之前打下的特效药已经压制不住毒性，口中开始溢出鲜血。很快他便会失去神智，但绝对不是在张起灵面前。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啊！”恍惚间，他看见了黑暗的石门后亮起一道白光，潘子，阿宁以及为他卖命而死去的人都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他。
“莫回头哇！”吴邪已经踏进门，张起灵急促的喘息着，他在极力克制身体的麻木，他要站起来，站起来去制止吴邪，他要告诉他，告诉他……
石门开始关闭，吴邪含着笑，右手举起一个形状奇特的铃铛，是张家的青铜母铃。
“吴邪！！！”
叮——
整个墓道的青铜铃铛以一种特殊的频率震动起来。墓室的结构开始崩塌，地下水涌了进来，张起灵最终是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14
吴邪坐在椅子上，四周围了一圈人。
“我说……”吴邪觉得有点好笑，“你们有必要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我么？”
黎簇朝苏万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上前抓住吴邪。
黎簇揪着吴邪的脸一顿扯，一边扯还一边感叹:“诶这人皮面具做的挺好哇，揪都揪不下来。”
吴邪额头上青筋直跳，刚想挣脱苏万给黎簇来个过肩摔。解雨臣手一挥，几个人直接拿绳子把吴邪捆成了粽子。
吴邪:“？”
解雨臣悄悄和黑眼镜咬耳朵:“诶，你能看出他有戴人皮面具吗？”
黑眼镜摇摇头，“看不出，他的伪装太完美了。王盟已经通知胖子和哑巴了，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是夜。
吴邪没有开灯，独自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解雨臣最后还是“请”他去休息，不得不说，在没认清他身份前给他这样宽厚的待遇算好的。也怪不得他们这样。这些年来，冒充他来搞事的也不止一个。
吴邪叹了口气，希望他这次的决定没做错吧。当张起灵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景象，瘦弱的人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听到声响惊讶的回过头来，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星河璀璨。
吴邪被圈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因为一路剧烈奔波，微微的有一些喘，但㧜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他深深的把头埋在吴邪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终于回来了……”
脖颈的皮肤上落下些许温热，吴邪一惊，闷油瓶……哭了？垂下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轻轻的搭在张起灵的背上。
胖子悄悄的抹了抹泪，转身把解雨臣他们往外推“去去去，小哥都这样了，还能是假的吗？”
青铜铃共振后，石门已经彻底关闭。黑暗中露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看。吴邪的体力已经耗尽，他拔出大白狗腿，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在陆地上了，身上的伤口系数愈合。
“……所以我没死成，就回来了。”吴邪淡淡道，身边又围了一群人，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
。
张起灵从见到吴邪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吴邪再次消失。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花问道，“回雨村，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有点累了。刚好活都交给坎肩他们。”吴邪看着张起灵笑的眉眼弯弯，“老年人的生活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张起灵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轻轻覆上吴邪的手背。
众人打了个饱嗝，纷纷向胖子投去同情的目光。
屋子有三间房间，因为之前的原因，吴邪那间就临时性的变成了杂物间。
吴邪的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笑道:“那啥，我和胖子睡。”
“诶！”胖子撇了撇嘴，“胖爷喜欢宽敞，小哥那是双人床，你俩自个儿凑吧凑吧，胖爷有点困，先睡了。”
吴邪苦笑，胖子这是断了他所有逃避的后路。也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一咬牙，敲了敲门。门没有关，一推就开了条缝。
房间被收拾得很整洁，被子叠得一丝不苟，标准的豆腐块。
张起灵的这间原本是主卧。床的宽度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张起灵在洗澡，这么冷，他不会真的要打地铺吧？吴邪心里天人交战。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是黑眼镜发来的，“嘿，徒弟，我送了点礼物给你，就放在你背包里的暗格。”
吴邪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小瓶不明液体，拿起来一看，他的脸瞬间红到脖子，上面写了很多字，最显眼的就仨，润#滑液。
手机又震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吴邪看着手机，第N次产生了把自家师傅剁碎喂狗的念头。
“你在笑什么？”解雨臣顶着一脸黄瓜片走进来坐在黑眼镜旁边，黑眼镜很自然的帮解雨臣揉肩膀。“我给吴邪送了点好东西。”
吴邪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终认命的把润#滑液揣进口袋里。
厕所门开了，张起灵擦着头发，发尾上的水珠沿着着脖子的曲线流下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水在布料上浸出些许印记。
他擦的很马虎，头发后面的水压根没被擦干，慢慢顺着往下流。
吴邪看不过去，一把抢过毛巾:“坐着，我来擦。”
指尖触上发梢，传递来一阵寒意。“你洗冷水？”吴邪皱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柔软的毛巾在头顶摩擦。指尖偶尔擦过张起灵的耳尖，痒痒的。
张起灵忽然伸手抓住了吴邪的手腕，吴邪吓了一跳。忽的甩开他的手把毛巾盖到他头上。“我…我去洗澡了。”
厕所的门碰的一声被关上，张起灵仍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上还残留着吴邪的温度。自己……吓到他了吗？
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氤氲的水雾熏的眼角有些发红，脖子上横着一道明晃晃的伤疤。这几年虽然没少锻炼，该有的腹肌也有。但是比起张起灵的还是差得远。皮肤上陈列着很多旧的伤痕，很是狰狞。
吴邪自嘲地朝头上倒下一盆水，自己这样子，小哥怎么会喜欢呢？
他不敢去想那个高如神祗的人在知晓他内心的龌龊思想后是什么表情，应该会一刀劈了他吧。
给自己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后，吴邪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张起灵还没睡，宽大的双人床中间横了一条被子，“我把床分成两半，这样你就……”
吴邪终于是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吻了上去。
张起灵的唇很软，微凉的口腔里是牙膏淡淡的薄荷味。
吴邪坐在椅子上，四周围了一圈人。
“我说……”吴邪觉得有点好笑，“你们有必要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我么？”
黎簇朝苏万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上前抓住吴邪。
黎簇揪着吴邪的脸一顿扯，一边扯还一边感叹:“诶这人皮面具做的挺好哇，揪都揪不下来。”
吴邪额头上青筋直跳，刚想挣脱苏万给黎簇来个过肩摔。解雨臣手一挥，几个人直接拿绳子把吴邪捆成了粽子。
吴邪:“？”
解雨臣悄悄和黑眼镜咬耳朵:“诶，你能看出他有戴人皮面具吗？”
黑眼镜摇摇头，“看不出，他的伪装太完美了。王盟已经通知胖子和哑巴了，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是夜。
吴邪没有开灯，独自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解雨臣最后还是“请”他去休息，不得不说，在没认清他身份前给他这样宽厚的待遇算好的。也怪不得他们这样。这些年来，冒充他来搞事的也不止一个。
吴邪叹了口气，希望他这次的决定没做错吧。当张起灵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景象，瘦弱的人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听到声响惊讶的回过头来，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星河璀璨。
吴邪被圈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因为一路剧烈奔波，微微的有一些喘，但㧜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他深深的把头埋在吴邪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终于回来了……”
脖颈的皮肤上落下些许温热，吴邪一惊，闷油瓶……哭了？垂下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轻轻的搭在张起灵的背上。
胖子悄悄的抹了抹泪，转身把解雨臣他们往外推“去去去，小哥都这样了，还能是假的吗？”
青铜铃共振后，石门已经彻底关闭。黑暗中露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看。吴邪的体力已经耗尽，他拔出大白狗腿，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在陆地上了，身上的伤口系数愈合。
“……所以我没死成，就回来了。”吴邪淡淡道，身边又围了一群人，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
。
张起灵从见到吴邪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吴邪再次消失。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花问道，“回雨村，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有点累了。刚好活都交给坎肩他们。”吴邪看着张起灵笑的眉眼弯弯，“老年人的生活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张起灵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轻轻覆上吴邪的手背。
众人打了个饱嗝，纷纷向胖子投去同情的目光。
屋子有三间房间，因为之前的原因，吴邪那间就临时性的变成了杂物间。
吴邪的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笑道:“那啥，我和胖子睡。”
“诶！”胖子撇了撇嘴，“胖爷喜欢宽敞，小哥那是双人床，你俩自个儿凑吧凑吧，胖爷有点困，先睡了。”
吴邪苦笑，胖子这是断了他所有逃避的后路。也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一咬牙，敲了敲门。门没有关，一推就开了条缝。
房间被收拾得很整洁，被子叠得一丝不苟，标准的豆腐块。
张起灵的这间原本是主卧。床的宽度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张起灵在洗澡，这么冷，他不会真的要打地铺吧？吴邪心里天人交战。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是黑眼镜发来的，“嘿，徒弟，我送了点礼物给你，就放在你背包里的暗格。”
吴邪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小瓶不明液体，拿起来一看，他的脸瞬间红到脖子，上面写了很多字，最显眼的就仨，润#滑液。
手机又震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吴邪看着手机，第N次产生了把自家师傅剁碎喂狗的念头。
“你在笑什么？”解雨臣顶着一脸黄瓜片走进来坐在黑眼镜旁边，黑眼镜很自然的帮解雨臣揉肩膀。“我给吴邪送了点好东西。”
吴邪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终认命的把润#滑液揣进口袋里。
厕所门开了，张起灵擦着头发，发尾上的水珠沿着着脖子的曲线流下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水在布料上浸出些许印记。
他擦的很马虎，头发后面的水压根没被擦干，慢慢顺着往下流。
吴邪看不过去，一把抢过毛巾:“坐着，我来擦。”
指尖触上发梢，传递来一阵寒意。“你洗冷水？”吴邪皱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柔软的毛巾在头顶摩擦。指尖偶尔擦过张起灵的耳尖，痒痒的。
张起灵忽然伸手抓住了吴邪的手腕，吴邪吓了一跳。忽的甩开他的手把毛巾盖到他头上。“我…我去洗澡了。”
厕所的门碰的一声被关上，张起灵仍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上还残留着吴邪的温度。自己……吓到他了吗？
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氤氲的水雾熏的眼角有些发红，脖子上横着一道明晃晃的伤疤。这几年虽然没少锻炼，该有的腹肌也有。但是比起张起灵的还是差得远。皮肤上陈列着很多旧的伤痕，很是狰狞。
吴邪自嘲地朝头上倒下一盆水，自己这样子，小哥怎么会喜欢呢？
他不敢去想那个高如神祗的人在知晓他内心的龌龊思想后是什么表情，应该会一刀劈了他吧。
给自己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后，吴邪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张起灵还没睡，宽大的双人床中间横了一条被子，“我把床分成两半，这样你就……”
吴邪终于是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吻了上去。
张起灵的唇很软，微凉的口腔里是牙膏淡淡的薄荷味。
吴邪毫无章法的啃了一会，发现张起灵毫无动作。心想坏了，他不会真想剁了我吧。
反正亲也亲了，不如坏人做到底。他索性瞪着张起灵恶狠狠道:“张起灵，老子喜欢你，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他的眼泪突然下来了，吴邪也不去擦，就这样呆呆的杵着，让眼泪流了满面。
他看着张起灵眼里逐渐泛起柔和的光，看着张起灵把他揽进怀里，轻轻的吻去他睫毛上的泪，认真的对他说:“喜欢。”
反正亲也亲了，不如坏人做到底。他索性瞪着张起灵恶狠狠道:“张起灵，老子喜欢你，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他的眼泪突然下来了，吴邪也不去擦，就这样呆呆的杵着，让眼泪流了满面。
他看着张起灵眼里逐渐泛起柔和的光，看着张起灵把他揽进怀里，轻轻的吻去他睫毛上的泪，认真的对他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