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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风声
再见面时又是年末。大寒没下雪，张起灵踩着巷口的泥水往里走。
冒着雨拐进第一个楼道，抬眼看到一个人，正提着塑料袋开防盗门。张起灵快步走过去，对方似乎也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
回来了。吴邪笑起来，拎了拎手上袋子：正好买了牛肉，晚上炖。
两人都有些迫切。张起灵揽着他抵在水台上，看着吴邪忙乱拆开腰带，探进裤裆握住他一起揉搓。下身很快被弄得硬挺，他发狠力将人顶在墙角，吴邪双腿合不拢，只得抬起膝盖绕在他腰间，很快被撞得伏在他身上喘气。
回来其实并不是做这个。但似乎也只能做到这。
吴邪睡着时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晚安。
出门的时候天色尚暗，街边路灯照得人影子发虚。
梦却是实在的。否则对方不会一直安稳沉睡。
他走过报刊亭旁的早餐摊位，出工的人三三两两拎着豆浆等车。
早班车到站一向准时，司机按了喇叭，踩下刹车打开前后车门。
同样的站牌，有人留下，有人离开。上车前又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路口，没有熟悉的身影。
吴三省来的时候张起灵正跟着码货装船。对方给周围干活的人派了烟，遣他们去休息，然后叫上他去了甲板。
两人在船头站定，吴三省递给他一根烟，从怀里掏出来。张起灵低头看了看，黄鹤楼。
本来是不抽，连着几天没阖眼，困劲上来，索性接过拆了烟丝嚼。
晚上出了港还得守夜，眼下任何能提神的都是好东西。聊天除外。
吴三省点上烟，有一搭没一搭跟他攀谈起来。
张起灵打量眼前的人，一身躁戾匪气，偏生跟吴邪眉宇间三分神似。
虽无好感，但当初并不疑心，也是这缘故。
一开始还想过为什么出面的是吴邪三叔而不是他父亲，后来慢慢接触，就没了那闲心。
有时候道理是越喜欢越要逃。逃不是撤退，有的人注定一生匆忙。
弱水就横在眼前，凭他的记忆跨不过去。溺死一个，不能再溺死一个。
不知不觉活到这个年纪，心里统共没装下什么事，不过既然装了这么一回人，又是温热的，再拿掉，心头还是有点冷飕飕。
也许一觉起来还在那间屋子里，吴邪还没睡着，还在等自己。
即使日子像左手握右手，也还剩点温度。
他们又可以一起睡下去。
甲板上风冷，守夜的哨声夹杂着海浪响起。他把军大衣往身上裹了裹，挨着满天的星子睡了着。
TBC
再见面时又是年末。大寒没下雪，张起灵踩着巷口的泥水往里走。
冒着雨拐进第一个楼道，抬眼看到一个人，正提着塑料袋开防盗门。张起灵快步走过去，对方似乎也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
回来了。吴邪笑起来，拎了拎手上袋子：正好买了牛肉，晚上炖。
两人都有些迫切。张起灵揽着他抵在水台上，看着吴邪忙乱拆开腰带，探进裤裆握住他一起揉搓。下身很快被弄得硬挺，他发狠力将人顶在墙角，吴邪双腿合不拢，只得抬起膝盖绕在他腰间，很快被撞得伏在他身上喘气。
回来其实并不是做这个。但似乎也只能做到这。
吴邪睡着时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晚安。
出门的时候天色尚暗，街边路灯照得人影子发虚。
梦却是实在的。否则对方不会一直安稳沉睡。
他走过报刊亭旁的早餐摊位，出工的人三三两两拎着豆浆等车。
早班车到站一向准时，司机按了喇叭，踩下刹车打开前后车门。
同样的站牌，有人留下，有人离开。上车前又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路口，没有熟悉的身影。
吴三省来的时候张起灵正跟着码货装船。对方给周围干活的人派了烟，遣他们去休息，然后叫上他去了甲板。
两人在船头站定，吴三省递给他一根烟，从怀里掏出来。张起灵低头看了看，黄鹤楼。
本来是不抽，连着几天没阖眼，困劲上来，索性接过拆了烟丝嚼。
晚上出了港还得守夜，眼下任何能提神的都是好东西。聊天除外。
吴三省点上烟，有一搭没一搭跟他攀谈起来。
张起灵打量眼前的人，一身躁戾匪气，偏生跟吴邪眉宇间三分神似。
虽无好感，但当初并不疑心，也是这缘故。
一开始还想过为什么出面的是吴邪三叔而不是他父亲，后来慢慢接触，就没了那闲心。
有时候道理是越喜欢越要逃。逃不是撤退，有的人注定一生匆忙。
弱水就横在眼前，凭他的记忆跨不过去。溺死一个，不能再溺死一个。
不知不觉活到这个年纪，心里统共没装下什么事，不过既然装了这么一回人，又是温热的，再拿掉，心头还是有点冷飕飕。
也许一觉起来还在那间屋子里，吴邪还没睡着，还在等自己。
即使日子像左手握右手，也还剩点温度。
他们又可以一起睡下去。
甲板上风冷，守夜的哨声夹杂着海浪响起。他把军大衣往身上裹了裹，挨着满天的星子睡了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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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该直接走，到底没收拾完。满打满算一拖箱，停了又停。
当天下午吴邪过了来。张起灵抬眼看着昏暗的四周，忽地不想开门。
吴邪拍着舱门，连名带姓叫他。
船内常年不见天日，抱肩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
等对方的声音消失，候了半晌，他慢吞吞起身，开门透气。
一个身影猛地撞进来。
预想过对方可能没走，但这么大的力道还是没想到。他直接被撞到地板上，肩背泛起刺痛。
吴邪压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制住他，边喘边道：你，别跑。
张起灵抬眼看他，格外想笑。拍了拍，示意：不跑。
大概知道昨天说得多了，吴邪坐下后沉默了些。
见他无话，张起灵转身去弄饭。中午早上没吃，趁着四点不到的工夫，一顿抵上。
吴邪应该也没吃午饭，看他弄吃的，挠挠头：给我也来点。说完大约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状况，顿了顿：成不？
张起灵很快下了两碗面，让吴邪取了酱料挤在盘里。
两人捧着面碗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各自埋头。
面煮得散碎，吃得也潦草，张起灵不一会儿搁了碗筷。他吃东西速度一向快，衬得吴邪愈发磨蹭。
吴邪端着碗似乎难以下咽，待到吃完，张起灵已经连锅带碗刷了出来。吴邪看着他将东西搁进柜子，问：什么时候走？
或许这个问题不必回答。
张起灵盯着床边的人看了一会儿。
做不做。他道。
吴邪放下碗，神情有些怔。
他又问一遍：做不做。
当天下午吴邪过了来。张起灵抬眼看着昏暗的四周，忽地不想开门。
吴邪拍着舱门，连名带姓叫他。
船内常年不见天日，抱肩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
等对方的声音消失，候了半晌，他慢吞吞起身，开门透气。
一个身影猛地撞进来。
预想过对方可能没走，但这么大的力道还是没想到。他直接被撞到地板上，肩背泛起刺痛。
吴邪压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制住他，边喘边道：你，别跑。
张起灵抬眼看他，格外想笑。拍了拍，示意：不跑。
大概知道昨天说得多了，吴邪坐下后沉默了些。
见他无话，张起灵转身去弄饭。中午早上没吃，趁着四点不到的工夫，一顿抵上。
吴邪应该也没吃午饭，看他弄吃的，挠挠头：给我也来点。说完大约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状况，顿了顿：成不？
张起灵很快下了两碗面，让吴邪取了酱料挤在盘里。
两人捧着面碗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各自埋头。
面煮得散碎，吃得也潦草，张起灵不一会儿搁了碗筷。他吃东西速度一向快，衬得吴邪愈发磨蹭。
吴邪端着碗似乎难以下咽，待到吃完，张起灵已经连锅带碗刷了出来。吴邪看着他将东西搁进柜子，问：什么时候走？
或许这个问题不必回答。
张起灵盯着床边的人看了一会儿。
做不做。他道。
吴邪放下碗，神情有些怔。
他又问一遍：做不做。
起来时天已经擦黑，人就留了下来。
晚上他们喝了点酒，吴邪带着醉意，靠在他身上，怎么都不离开。
小哥。吴邪往他怀里钻，冷。
张起灵把人弄上CHUANG，掀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你冷不冷。吴邪问。
他摇头。
那累不累？
张起灵听着吴邪趴在自己肩头哑着嗓音：总觉得你扛着……真不累？
要不你怎么不愿意扛扛我。
吴邪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水晃晃的光，张起灵下意识伸手过去，没摸到水迹。
那天、晚上，吴邪攥了他的手继续，你可能不信，当时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他听着耳畔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早上我在枕头里看着你，你还在睡……觉得，我他妈根本不想睡你。
——不是说不想。但要是不能，我也……
可你明明都让我碰到了，为什么又退回去。
吴邪贴在他耳边，呼洒的热气落在颈侧，炙烧某处记忆。
张起灵想起那间狭隘的房子里，相视忘然，自己退了一步。
背着包的青年走了进来。
TBC
晚上他们喝了点酒，吴邪带着醉意，靠在他身上，怎么都不离开。
小哥。吴邪往他怀里钻，冷。
张起灵把人弄上CHUANG，掀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你冷不冷。吴邪问。
他摇头。
那累不累？
张起灵听着吴邪趴在自己肩头哑着嗓音：总觉得你扛着……真不累？
要不你怎么不愿意扛扛我。
吴邪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水晃晃的光，张起灵下意识伸手过去，没摸到水迹。
那天、晚上，吴邪攥了他的手继续，你可能不信，当时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他听着耳畔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早上我在枕头里看着你，你还在睡……觉得，我他妈根本不想睡你。
——不是说不想。但要是不能，我也……
可你明明都让我碰到了，为什么又退回去。
吴邪贴在他耳边，呼洒的热气落在颈侧，炙烧某处记忆。
张起灵想起那间狭隘的房子里，相视忘然，自己退了一步。
背着包的青年走了进来。
TBC
还请多多支持哟~我发现是每章都能重复投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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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待风
爱江山更爱美人(《倚天屠龙记》主... - 花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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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待风
爱江山更爱美人(《倚天屠龙记》主... - 花妮
「道不尽红尘奢恋——」
收音机被吴邪摁了开，陈年的曲子反反复复地绕。
重新在床边坐下的人啧了声：你就打算用这个听春晚？
其实是听不上。张起灵用手机看了眼时间，航班应该已经起飞。
那首旧歌唱出了一个循环。倜傥又落魄，漫漫渺渺，红尘别恋。
吴邪就着曲子，把昨夜酒劲下没说清的话又说了遍。
你到底不信我。
他按键的手指顿了下。
我认得你的字。但我没骗你。
我不是要骗你。
张起灵反应一秒，明白过来他是说什么。吴邪当时看过了他在中介那里填的单子，选合租户型用的，那化名大概一眼就看到。
这已经不重要。当初是他自己没意识到，没避开，现在后悔，没用。
信与不信，只差一字。不信这世间的一刻起，大概再未活着过。
收音机里开始播「明知不该去想」。
我他妈活不了你那么久，不知道什么长远之计。我只知道，这次要不行，就真的留不住你了。
小哥。吴邪说，给你自己留点儿什么。
收音机被吴邪摁了开，陈年的曲子反反复复地绕。
重新在床边坐下的人啧了声：你就打算用这个听春晚？
其实是听不上。张起灵用手机看了眼时间，航班应该已经起飞。
那首旧歌唱出了一个循环。倜傥又落魄，漫漫渺渺，红尘别恋。
吴邪就着曲子，把昨夜酒劲下没说清的话又说了遍。
你到底不信我。
他按键的手指顿了下。
我认得你的字。但我没骗你。
我不是要骗你。
张起灵反应一秒，明白过来他是说什么。吴邪当时看过了他在中介那里填的单子，选合租户型用的，那化名大概一眼就看到。
这已经不重要。当初是他自己没意识到，没避开，现在后悔，没用。
信与不信，只差一字。不信这世间的一刻起，大概再未活着过。
收音机里开始播「明知不该去想」。
我他妈活不了你那么久，不知道什么长远之计。我只知道，这次要不行，就真的留不住你了。
小哥。吴邪说，给你自己留点儿什么。
这就又回到那个问题。如果留下，会给吴邪带来什么。
什么都不会有。
有的只会是剥夺。
颠沛流离是场梦。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想不起来不也正好，看什么都是新的。吴邪说。如果你坚持。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吴邪出门时哼着调子。
张起灵在舱里坐了一阵，摁灭声源。又坐了一阵，把按钮重新拨开。
那收音机还在唱。
「不醉不罢休。」
你做什么我是管不着，但我做什么，你也别管。
小哥，我不是跟你置气。我有我的打算。
小哥。那个已经走掉的人问：你有没有想过家。
这种话问他这种人。戳不动的。
主路不好甩掉尾巴。从港上出来，避开疏港高速，直接走国道。
国道的路边旅店车多人杂，张起灵挑了个二层楼，拿着证件开了个单人间，贴在门根听了一阵，走廊上的人已经静了下来。
一共三拨，这时候都已伏下。看来这个范围还不能动手，或者对方也在相互监视。
吴邪说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有点期待他的动作。以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很多事办不到，吴邪不一样。但如果他决定进来，路就难了。
吴邪的动机上不得台面，吴家等同于直接陷入与其他方面的对立。
张起灵逐一设想吴三省可能会用到的手段。跪宗祠那是笑话，这种无益的方式吴家的老二和老三自然不会用。经济的方法有的是，不往死路上逼，他张起灵不是不上道的人。
只有他能劝动吴邪回去，也所以之前是从他这边入手。不过现下吴三省大概也恨不得除掉他。
港上不能出乱子，各方默认，飞机着陆之后就不好说。那个地方本身应该是安全的，姓吴的指给他看，并不保他活着走到头。
张起灵躺回床上，闭目思忖片刻。从兜里摸出旧收音机。
什么都不会有。
有的只会是剥夺。
颠沛流离是场梦。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想不起来不也正好，看什么都是新的。吴邪说。如果你坚持。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吴邪出门时哼着调子。
张起灵在舱里坐了一阵，摁灭声源。又坐了一阵，把按钮重新拨开。
那收音机还在唱。
「不醉不罢休。」
你做什么我是管不着，但我做什么，你也别管。
小哥，我不是跟你置气。我有我的打算。
小哥。那个已经走掉的人问：你有没有想过家。
这种话问他这种人。戳不动的。
主路不好甩掉尾巴。从港上出来，避开疏港高速，直接走国道。
国道的路边旅店车多人杂，张起灵挑了个二层楼，拿着证件开了个单人间，贴在门根听了一阵，走廊上的人已经静了下来。
一共三拨，这时候都已伏下。看来这个范围还不能动手，或者对方也在相互监视。
吴邪说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有点期待他的动作。以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很多事办不到，吴邪不一样。但如果他决定进来，路就难了。
吴邪的动机上不得台面，吴家等同于直接陷入与其他方面的对立。
张起灵逐一设想吴三省可能会用到的手段。跪宗祠那是笑话，这种无益的方式吴家的老二和老三自然不会用。经济的方法有的是，不往死路上逼，他张起灵不是不上道的人。
只有他能劝动吴邪回去，也所以之前是从他这边入手。不过现下吴三省大概也恨不得除掉他。
港上不能出乱子，各方默认，飞机着陆之后就不好说。那个地方本身应该是安全的，姓吴的指给他看，并不保他活着走到头。
张起灵躺回床上，闭目思忖片刻。从兜里摸出旧收音机。
求投票~（每章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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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埋葬
如果有易容的工具就不会这么麻烦。张起灵盯着镜子这么想。
这手艺想不起是谁教的，但那一个个步骤放大了似的在他头脑里清晰着。记忆一旦发端，好些印象就藏不住，这档口自然是好事。此行之前他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当时循着记忆联系了一个号码。那个叫瞎子的人给他回短信时，吴邪正在床边说你到底不信我。
无条件信过的人就那一个。结果债就还不上。
回到桌前，又看一眼手机屏幕，对方让他凌晨四点动身，到时会来接应。
张起灵应了一句：好。背包里摸出两把水果刀插进两侧靴子底。
半城镇的旅馆里，除了大口径的粗瓷花瓶，还有大口径的茶杯。当然什么都不如大口径的枪械制动效果好，不过这地界既没有，也用不得。
张起灵从方桌上拎一只看了看，底下印着红双喜。
夜里地板冷起来，靠着墙眯了不多时，听到墙外彻底没了动静，手里的茶缸也松懈下来。
耳力好的至多三两个，一晚上曲子放完，外面人手布局又有所变动。
鱼死网破。杀鸡儆猴。
他不是杀的，不是被捕的，不是织网的，也不是被儆的。不过仍是看到，确实也是给他看的。
贴着墙肩口开始泛冷。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窗外山脊黑漆漆的剪影，夜到一半，山里一片死寂。山林间对落单的人而言并不好逃命，要防被放冷枪，人多的地方好些。吴家的人主要是监视，另两方迟早要动手。摸清余下两边的底设法透给吴三省算半个人情，确保这几个伙计的安全算顺水人情。
最大的人情还是留他吴家的香火。不过姓吴的大概没一个觉得。
瓶胆里收音机仍咿咿呀呀地唱，这时已经放到了国粹经典，花鼓戏的调子掺在京剧的金戈铁马里分量显得有些不足。
像是小字辈的叫板，总不那么硬朗。但也有那么一天，能镇得满场。
旧时的曲子也是情这爱那从没少过，仿佛世人都不信自己薄情。
张起灵想起，有人不单是唱唱情歌，也会十面埋伏。老狐狸家养不出纯种的兔子，不吃自家那套，说不得也偷学了夹棍带棒的花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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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埋葬
如果有易容的工具就不会这么麻烦。张起灵盯着镜子这么想。
这手艺想不起是谁教的，但那一个个步骤放大了似的在他头脑里清晰着。记忆一旦发端，好些印象就藏不住，这档口自然是好事。此行之前他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当时循着记忆联系了一个号码。那个叫瞎子的人给他回短信时，吴邪正在床边说你到底不信我。
无条件信过的人就那一个。结果债就还不上。
回到桌前，又看一眼手机屏幕，对方让他凌晨四点动身，到时会来接应。
张起灵应了一句：好。背包里摸出两把水果刀插进两侧靴子底。
半城镇的旅馆里，除了大口径的粗瓷花瓶，还有大口径的茶杯。当然什么都不如大口径的枪械制动效果好，不过这地界既没有，也用不得。
张起灵从方桌上拎一只看了看，底下印着红双喜。
夜里地板冷起来，靠着墙眯了不多时，听到墙外彻底没了动静，手里的茶缸也松懈下来。
耳力好的至多三两个，一晚上曲子放完，外面人手布局又有所变动。
鱼死网破。杀鸡儆猴。
他不是杀的，不是被捕的，不是织网的，也不是被儆的。不过仍是看到，确实也是给他看的。
贴着墙肩口开始泛冷。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窗外山脊黑漆漆的剪影，夜到一半，山里一片死寂。山林间对落单的人而言并不好逃命，要防被放冷枪，人多的地方好些。吴家的人主要是监视，另两方迟早要动手。摸清余下两边的底设法透给吴三省算半个人情，确保这几个伙计的安全算顺水人情。
最大的人情还是留他吴家的香火。不过姓吴的大概没一个觉得。
瓶胆里收音机仍咿咿呀呀地唱，这时已经放到了国粹经典，花鼓戏的调子掺在京剧的金戈铁马里分量显得有些不足。
像是小字辈的叫板，总不那么硬朗。但也有那么一天，能镇得满场。
旧时的曲子也是情这爱那从没少过，仿佛世人都不信自己薄情。
张起灵想起，有人不单是唱唱情歌，也会十面埋伏。老狐狸家养不出纯种的兔子，不吃自家那套，说不得也偷学了夹棍带棒的花鼓戏。
三点三刻。蹲在窗前把打结的床单布罩系牢，张起灵回身拈起两只茶杯又掂了掂。
窑口不好，压在手里不灵通。
一砸就是一对。先窗外，再走廊。宽阔的杯沿马路上地板上摔个粉碎，外面走廊紧跟着一阵上上下下。
张起灵分了一刻心去想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样这个春节没得过。
摸到门前又侧了侧耳，走廊上的脚步还没走净。对方现下不能发难，他却可以。停了停，拧开房门，床上那只瓶子被他掷出去摔了粉碎。
脚步声顿时拐弯，张起灵反锁房门，内栓拉上，走到窗帘边瞄了一眼。
之前那一杯子裹着塑料袋投得远，楼底的人已经跑过了马路对面，去看情形。一楼门口剩了三两个人在原地，看着是同一拨，已经将出口封死。
能试出来的目前都露了行踪。张起灵戴上手套，压腰探回窗边。
TBC
窑口不好，压在手里不灵通。
一砸就是一对。先窗外，再走廊。宽阔的杯沿马路上地板上摔个粉碎，外面走廊紧跟着一阵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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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CandyStella
字数：67506字
发表时间：2014-07-04 23: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16 13:58: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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