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返回
吴邪三人吃过饭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出租车上张起灵安静地坐在吴邪身旁发呆，胖子吃饱喝足心情大好，开始调侃吴邪。
“接到老公的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呀，老子是男的。”
“啊，你是男的，也就是说小哥是女的喽。”胖子坏笑。
“哪有啊？”吴邪条件反射般偷瞄了眼身边的张起灵，看到对方没多大反应才冲胖子瞎子挥拳道“我警告你们，不许乱说话。不然的话……”吴邪勾起一抹蛇精的笑，眯着眼看过去。
胖子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继续道：“天真，我们说的可是大实话。”
“什么实话，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呦，你还想让我们看见呀。胖爷我可没那个胆儿。”
“滚！”
上了飞机，吴邪和张起灵坐在一起，胖子则坐在他们前面。
吴邪特地给张起灵订了张靠窗的机票，想让他看看杭州的蓝天。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让一个闷王看天，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为张起灵一路上只干了三件事，第一睡觉，第二看头顶发呆，第三看吴邪发呆。
飞机起飞了。“小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得到回答，吴邪继续说：“要不我教你做生意？”还是没有回答。吴邪转过头，内心立即炸毛。张起灵tnd竟然睡着了，睡着了！不过吴邪估计他多半儿在假寐，不然以他的警觉程度和听力，即使刚刚真的睡着了，也不可能听不到吴邪的话。“靠，张起灵，老子苦等十年，好不容易把你从那破门里头弄出来，结果你丫的还是该假寐假寐，该发呆发呆，该惜字如金惜字如金。”虽然吴邪心里这样吐槽，但他还是很高兴的，本来也没指望着那个死闷油瓶能有什么变化。于是吴邪就趁着他假寐的功夫细细观察起来。浓密的发丝遮住了张起灵的眉毛和半张脸，长长的睫毛长在微闭的眼睛上，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弧度，高冷淡漠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颇像纯白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吴邪不知不觉入了迷，身体一寸一寸向张起灵靠近，直到吴邪能数清他那长长的睫毛时，一声不和谐的咳嗽打断了他的动作。
“咳，天真，注意点。虽然胖爷我很能理解你接回老公的喜悦心情，但是这还在飞机上呢。我相信你等得了十年，也等得了这一会儿。”
“**，死胖子，你在说一遍，谁是我老公？”说着，吴邪便挥拳向胖子靠背砸去。“吴邪，”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张起灵轻轻握住那人的手。那人的手很柔软，不像道上的人那样充满狠力，那人的手很白，不像道上的人那样已被鲜血浸染。张起灵根本无法把他与胖子口中的人联系起来，那些阴谋、算计、狡诈、杀戮，都应与他毫无关系。不过他不在乎，尽管已知道他的变化，但还是想像之前那样护他，即使他已不需自己的保护。
“小…小哥”吴邪被突然结束假寐的张起灵吓了一跳，急忙放下被攥住的手转移话题道“小哥，我特地给你订了张靠窗的票，在飞机上看杭州的天可美了。”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视线从吴邪移向了头顶。
“唉”吴邪不禁在心中叹气，“算了，让闷王看天还不如让胖子减肥容易呢。”于是就自顾自闭上眼睛，在此之前还不忘踹了胖子的座一脚。

第十二章 杭州 再遇王盟
下了飞机，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机场出入口上悬着两个大字‘杭州’。
看到这一场景，所有人都心潮起伏。吴邪的心中满是激动与矛盾：“又回来了，又回到了事件开始的地方，小哥没开始冒险，胖子不必奔波，一切都像回到了开始，可是我还能做十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古董店老板吗?恐怕不能了吧。”
胖子站在吴邪身后，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回到杭州，不禁感慨道：“没有使命，没有任务，没有圈套，没有局，这样多好。”
“胖子说他变了，可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天真。但从他的气势来看，他的确是变了。不过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有我。”想到这，张起灵不觉走上前去，右手轻轻抬起，落在那人身上，轻轻低喃：“是啊，挺好。”
吴邪感受到身后的温暖，刚想回头，却突然感受到另一只肩膀上的温度，不觉身子一顿，当年的记忆涌上心头：自己与小哥胖子并肩作战，大闹新月饭店。在无助时有他们的鼓励陪伴和支持，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是铁三角中的一员。与三叔小花相比，至少自己的身边还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想到这儿，吴邪回过头，冲张起灵和胖子一笑，找了招手道：“走，咱先回铺子看看。”
推开小店的门，一个熟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王盟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翻看着书报。唯一的不同的是十年过后，就连那个无知的大学生，也苍老了许多。
众人走到柜台前，王盟头也不抬的说：“现在打烊了。”吴邪照着王盟的脑袋就是一下子“你小子，这太阳还挂在高空呢，你就不营业了，我的生意准都tnd让你小子做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盟先是一愣，然后不禁红了眼眶：“老板…老板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抬头望着熟悉的面孔，王盟激动的再说不出别的话，现在能多见自家老板几次，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时间，除了王盟惊喜的声音，一片寂静。
张起灵看着沉默的几人，心中感慨万千。有悔恨流入，悔自己当初离开的选择，恨自己残忍的将他变成了吴小佛爷；有心痛流入，吴邪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自己却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有感激流过，因为在这个没有诺言的世上，他愿用一生换我自由。也有丝丝快乐，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了。
还是胖子最先打破了沉默：“小哥回来了，走，咱去楼外楼。我请客！”
“得嘞吧，胖子你丫还没王盟那小子有钱呢。杭州我老大，还我请吧！好歹，这楼外楼也是老子的。”

第十三章 杭州 楼外楼
楼外楼内，吴邪等人又坐在了那个包厢，边吃边聊。
“小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终极已毁，汪家已灭，我的使命已经到此结束了。”
“那就住我这吧，虽然房子不大，但是住两个人足够了。”
“胖爷也先不回巴乃了，好不容易咱铁三角聚在一起，胖爷我不能说走就走吧。”胖子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个水晶丸子。
“好，王盟，这几天你就先住铺子。噢，对了，吃完饭你把小哥和胖子的东西拿回去。”
“是，老板。还有，您让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到了。”
“行。我知道了，你甭管了。”
胖子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贼嘻嘻的表情，挤眉弄眼地凑过去，伸出猪爪：“天真，那东西是不是”龙脊背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吴邪的筷子打了回去“话说小哥，终极到底是什么，需要你用十年的时间去守护。”
其实吴邪根本没指望张起灵能回答，他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堵住胖子的嘴。但张起灵却停下了默默吃饭的动作，良久答道：“终极其实并不是一种真正存在的东西。简单来说，终极是一种力量，一种强大恐怖的力量，足以毁掉一切。”
哑巴张开了金口，吴邪早已死光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那张家为何没有在和汪家的斗争中使用它？”
胖子也插嘴道：“对啊，要那个时候用了，就是几万只汪汪叫也一锅端了啊，又何必留几千年的后患，还害得小哥你守了十年的门。”
“使用终极会付出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张家最早使用过它的力量的。我们由此变得十分长寿，也因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世世代代守护它，就是代价之一。和汪家大战时的张家早就没有了再次承受终极代价的能力。”
“还是老板说得对，终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盟抹着油低声嘟囔。“那些大老远赴死找终极的人，真是傻透了。”
哼，长生的力量，有多少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却殊不知，真正得到它的人，要背负多大痛苦，张家人如此，汪家人亦如此，他们也将如此。
“小哥，胖爷我虽然知道你的本事，但是终极这么厉害，你怎么毁的它啊？”
“不知道。”
“啊，小哥，你又失忆了？”
“没，我在青铜门里醒过来的时候，终极就已经毁了。”

第十四章 杭州 回家
出了楼外楼，王盟独自回了铺子，吴邪等人上车，吴邪坐在驾驶位上，带着一身酒气朝着郊外狂飙。不一会，便回到了庄园。
“**，天真，多年未见，脾气见长啊。在杭州弄个大庄园结果空着多一半。”胖子看着不远处豪华的庄园眼热道。
“怎么会空着呢？那尸蟞油蜒住着一堆呢。”吴邪挑眉。
“停，”胖子连连摆手，“你丫别恶心我啊，胖爷刚吃饱喝足，再都吐出去，可惜了。”
“没事，吐出去，我亲自下厨给你炒油蜒，再喂几只西班牙大苍蝇啥的，实在不行再煎两盘子尸蟞，保准够你吃一天的。”吴邪眯眼道。
“打住打住，”大概是这些东西留给胖子的阴影太多了，他直接打开车窗，看向外头，不搭理吴邪了。
车子驶向大门口，七八个黑衣大汉围着庄园站着，笔直的像一棵棵古松。
一行人下车，为首的大汉看到吴邪立即弯下腰去，露出恭敬的神色：“小佛爷怎么回杭州了，不是一直都住在”“嗯？”话没说完，吴邪的低气压就冰冻了那个大汉的喉咙。此时的吴邪笑脸已完全消失，只剩下轻蔑狠辣。“我去哪儿，用得着你汇报吗？还是很久没见到我，突然我这一回来，你不习惯了。”吴邪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抹笑，让在场所有知情人都脊背发寒，渗出了一身冷汗。
吴邪可以清楚地看到，冷汗一滴一滴地从眼前人的额头渗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忙把腰弯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宁惹阎王哭，莫惹佛爷笑”这句话道上人是都听过的，任何人看见吴小佛爷的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还不快滚！”
“是是是，佛佛爷我马上滚。”接着那个黑衣大汉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一起落荒而逃。
进入庄园，吴邪领着胖子，张起灵进了客厅。他看着张起灵，轻声说：“小哥，我们到家了。”吴邪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内心早已汹涌澎湃，“这十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句话，就是为了接他回家。我做到了。”
“天真，别总盯着人家看，人家还没当迎娶你呢，对吧小哥？”胖子调侃道。
张起灵看着笑的猥琐的胖子，刚想说答应了，吴邪就在一旁炸毛“老子是男的，要娶也是我娶。”说完吴邪就觉得不对，胖子贼嘻嘻的目光和张起灵灼热的目光同时怪异的看向他。
这下吴邪才反应过来，心说我这是说了什么啊，对方可是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啊。于是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二楼有房间。”接着在胖子的憋笑中踏上了楼梯，暗想“哪天小哥出去了，你给我等着。”

第十五章 杭州 小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胖子不挑剔，随意选了一间。张起灵也不是挑剔的人，眼睛却四处张望。
“小哥，你想好住哪间了吗？”
“嗯，这间。”说着，张起灵一伸手，指向了靠窗的那间。
“小哥，平时我一直住这间。要不你住这，我住对面。”
“好。”就这样，张起灵顺利侵占了吴邪的房间。
晚上吴邪洗完澡，回到了新房间。打开灯，突然发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多年的习惯是吴邪在大脑未开始运转时身体就已做出反应。电光火石之间，吴邪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小…小哥，你怎么到这来了？”手被攥住的同时，吴邪看清了床上的人是张起灵，尴尬地问。
“不习惯，睡不着。”反应了一会吴邪才明白，心说：“小哥你直接说和我睡不就行了吗，靠，小哥他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不不不，小哥是正常人，不对，我这是想哪去了？”“小哥，那折磨一起睡，你先去洗个澡吧。”“洗了。”“那，小哥晚安。”说完，吴邪首先钻进了被窝。
躺在床上，吴邪满脑子跑火车，背后那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痒痒的。吴邪既睡不着，又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身边的闷油瓶，只能在心理吐槽，“小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害人不浅呐～”

第十六章 杭州 同床共枕
好不容易吴邪进入梦乡，窗外的月光透过薄云钻入卧室，洒在熟睡人的脸庞，使本来就宁寂的夜更加静谧。
一旁的张起灵却丝毫没有睡意，睁开眼看着身旁的人，清澈的眼眸间满是温柔。轻轻伸出手，掀开吴邪的被角，右臂上十七道狰狞的疤痕刺进张起灵的眼中，脖子上那刺眼的刀疤更是插进张起灵的心中。张起灵下意识捂住胸口，他只觉得心在痛，很痛，痛得难以呼吸，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旁人心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张起灵不得不大口喘气：“呼---呼---呼---”
“小哥，你怎么了？”身旁的吴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语气依旧平静，透着丝丝担忧。吴邪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哥，在平时无论是受了多大的伤，他都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从不会惊动任何人。
“没事。”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
“真没事？”吴邪放心不下。毕竟一个手腕骨折都说没事的人，他这话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嗯。”说完，也不等吴邪答话，把吴邪往怀里一揽，“吴邪，我困了，睡觉。”虽是完全没有睡意，张起灵还是马上闭眼假寐。
吴邪在张起灵怀里身子一僵，感觉很不自然。轻轻推了一下那人，结果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不禁暗自吐槽“这死闷油瓶肯定是在青铜门里受刺激了。”于是心中自我安慰道：“反正下斗的时候都摸遍了，搂就搂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张起灵睁开眼睛，发现两人由自己搂着他变为了他手手脚脚如藤蔓般攀着自己，不觉噗的一声笑了。
这下吴邪从梦中惊醒，看清情况后脸一下红成了煮熟的鸡蛋，赶紧从对方温暖的怀里钻出来，蒙住头，把身子绻成球状，不敢去看那清澈的眸子。
张起灵看着这副模样的吴邪，不禁轻勾唇角：“吴邪，你害羞了。”
听了这话的吴邪被窝里本就发烫的脸更红了，还好蒙着被，张起灵没发现，要不我吴小佛爷的脸就丢净了，吴邪心里这样想，嘴上还在逞强：“才没有，我有什么可跟你害羞的!”
“吴邪，这十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张起灵不再继续那个话题，伸手把吴邪重新揽在怀里，往下拉了拉被子，露出吴邪的脑袋。他静静地看着他，平淡的眸子中多了些不同的情绪。
“嗨，没什么。就是打打架，写写书，做做老大。”吴邪说得轻描淡写，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你身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吴邪沉默了，他不想让小哥担心，也不想欺骗他，更不想让他为自己自责，“没事小哥，不疼。”
张起灵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紧“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呢”见吴邪不愿说，张起灵也不再多问，只是紧了紧搂着吴邪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情况，同样的话。是啊，有兄弟，有亲人，有朋友。虽是失了天真，虽是真相残忍，吴邪我也认了。他抬起头，回抱了一下张起灵，“小哥，我们起床吃饭！”说完，从床上站起来，开始穿衣服洗漱，然后和张起灵一起下楼。

第十七章 杭州 不速之客
进入餐厅，视野中一片明亮，一个宽敞的圆桌摆在中央，洁白的餐布上三份精致营养的早餐映入眼帘。每份发亮的餐盘上都放着三片面包，一个鸡蛋，一份面条，旁边还摆着一杯牛奶。
吃饭时，吴蛇精成功切换主题，开启话匣子模式，张起灵就在一旁默默地听。“天真，小哥，吃早饭也不知道叫上胖爷我，真不够意思诶。”胖子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的滔滔不绝。
“***还懒，谁叫得醒啊。”
胖子拉开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又嚷嚷道“这点东西还不够胖爷我塞牙缝的呢。”
“自己上冰箱找去，面包泡面牛奶管够。”
“忒没营养，天真你平时就吃这些？”
“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平时都是黎簇住着，东西都是他买的。”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次怎么没见他小子啊？”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问。
“不知道，跑着玩去了吧。”吴邪漫不经心，却猛然发现张起灵略带疑惑的眼神，忙解释道：“我一伙计，是个学生。”
吴邪还想说什么，张起灵却突然站了起来：“吴邪，有人来了。”

第十八章 杭州 张海客
吴邪三人走出别墅，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男一女，正是张海客兄妹。
“张海客，”吴邪喊了一声。
对面两人转过身，张海客笑道:“吴小佛爷，我们奉命接族长回”
“我靠，你们张家人都这么不讲理？我们家天真好不容易把小哥盼回来，哪是你们说带走就带走的？还真把小哥当你们私人物品了？”胖子不由分说地打断张海客。
“我知道你们不答应，所以我们也不是找你们商量的。族长，我们想跟你单独谈谈。”张海客把目光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张起灵。
“小哥，”吴邪也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张海客，你说吧。”
张海客扫了眼吴邪和胖子“族长，我，”
“怎么，什么重要的事，怕你胖爷和天真听啊？”
“族长，这是张家的内事。我们是奉命行事，告诉您消息后，我们自会离开。至于回去不回去，族长您自己决定。”一直没有开口的张海杏说。
张起灵微微蹙眉，但还是点头，走向张海客兄妹。

第十九章 杭州 机关
片刻后，张起灵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小哥，张海客他们呢？”胖子问。
"走了。"
"我就说吧，小哥肯定不会轻易被拐跑。”胖子一下勾住张起灵的肩膀，笑道。"天真，这十年未见，你不带小哥我俩去西湖边上转转吗？”
"我看你呀，是馋虫子又出来了。昨天可刚吃的楼外楼啊。”吴邪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不过，小哥在青铜门里闷十年，都该憋坏了。要不，小哥，出去转转？”
吴邪本以为张起灵不会搭理他这茬，没想到张起灵突然开口说:"好。”
吴邪挺惊讶，小哥这自己闷十年，倒是更有人情味儿了。
"那走哇，还等啥呢。”胖子边说边扯着吴邪两人向外走。
"不对。”吴邪突然顿住了脚步。"胖子，有人掉进机关了。”
“机关？什么机关？在家设了机关也不告诉你胖爷我一声，要是哪天死在你手里都没人知道。”
张起灵也是一脸疑惑地看了吴邪一眼，他可没想到吴邪本事到在自己家里设机关。
“走，跟我去看看。”
吴邪等人向机关走去，大老远就见一个人头朝下被固定在了墙上。那人一个劲地扭动身体，铁锁随着挣扎发出吱吱吱的响声，那人还不停地乱喊，众人仔细一听，原来是在骂吴邪。“靠，吴邪你个死蛇精。院子里还设机关，汪家人都让你灭了，这不是成心整自己人呢吗？吴邪，你等着。我要是看见你，决对要把你开膛破肚，把你，把你吸进去的费洛蒙都抽出来了。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挣扎中的人并没有察觉气温的骤然下降，仍然大声的破口大骂，而且越骂越难听。空气中的温度果然又降低了2度。
张起灵刚要发威，吴邪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小哥，自己人。”
吴邪解开机关，此人便从墙上摔了下来。
"刚才是谁要把我开膛破肚，把我吸进去的费洛蒙都抽出来的？”吴邪一脸笑意，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吴蛇精，你他娘的成心，咳咳…成心整我是不是？”杨好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道。
“杨好，要是我成心整你，阎王爷都被你问候180遍了。你说，是不是啊？”吴邪眯起眼看向杨好。
“切，"杨好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不是黎簇，我才懒得来这儿。”
“诶，黎簇。真是的，这几天那小子去哪儿了？”
“进屋再说。”
“真是事儿多！”吴邪翻了个白眼，“小哥胖子，我们进屋！”

第二十章 杭州 惊人的消息
吴邪等人进了房间，吴邪坐在沙发上，开口道：“什么事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黎簇失踪了。”
“什么？”
“喏，自己看。”杨好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他失踪前给我的。”
吴邪微皱下眉，伸手接过相片。众人也凑1了过来那是一章很普通的相片，是由专业摄影设备照出来的，像素很清晰，可以看出照相的人技术十分高超。相片里是一处被封的宅子，房屋围墙都有些破损，周围没有生长任何植被。可见此地已经荒废多年，几乎无人踏足。但就是这荒废之地，却引得谜团再次浮现。
胖子一下抢过照片，看了吴邪和张起灵一眼，咽了咽口水道：“天真呐，你不觉得这”
“没错，”吴邪起身“格尔木疗养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黎簇自己拍的。”杨好说。
“他没跟你说其他的？”胖子问，“那小子不能啥也没说，扔给你张照片就跑了吧？”
“对，他走得很匆忙，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可能我都见不到他。”
“他去找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吴邪问。
“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前的事儿，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吴邪冷冷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黎簇为什么要把它给我。直到前天我才忙完，我想询问黎簇关于照片的事儿，他的电话打不通。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手头有事没接到，也没太在意。结果昨天和今天再打，不在服务区。”
“那天，他真的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你吗？”吴邪追问。
“没有。他那天跟逃命似的。话都没跟我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吴邪摆摆手，“一旦有黎簇的消息，马上向我汇报。”
“这就完了？”
“不然呢？让我把你带去喂粽子？你老实回去待着吧，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接着，吴邪转向胖子，“看样子，我们也得走一趟了。”

第二十一章 杭州 发现
不得不说，化身吴小佛爷的吴邪行动力可谓天下无敌。第三天一早，吴邪三人就到了格尔木疗养院门口。
“哎，天真。听说这附近有一座中心花园，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胖子感叹道。
“胖子，那件事你忘了？”吴邪开口。
“说起那事，胖子我真心是很好奇。格尔木疗养院荒废后，政府想拆了它，结果工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此事弄得人心惶惶，最后政府只能叫人把疗养院封住，禁止人们来往。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吴邪说，“听说这里夜晚能听到婴儿的哭声，把周围的住户全吓跑了。行了，先干正事儿吧！小哥，你们谁”
“我跟你一起去，让胖子留下。”
“咱哥仨好容易有聚一起了，一块儿走着呗。”
吴邪三人走到大门前，门上挂着几个残旧的打字，门上锁着的3个大锁，已满是灰尘。墙边贴着张白纸，原本醒目的黑字已模糊，大概是禁止入内的意思。
胖子吐了两口唾沫，拍了拍手，使出全身力气去推。
吴邪顿时满脸黑线，“胖子，几年不见，智商大不如前啊。放着这么好的通道不走，你跟人家门叫什么劲？”
“通道？在哪？”胖子继续犯傻。
吴邪挑了挑眉，示意胖子翻墙。
“靠！你这不耍胖爷我呢嘛，我跟你和小哥可比不了。”
“你在外面接应，我们进去。”张起灵开口。
“那成，胖爷我不扰你俩过二人世界了。反正小哥你在我放心。”
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同时翻进了院子，径直朝屋门走去。
“这门墙被人重新用水泥糊了一遍，全都封死了。”吴邪两人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也毫无收获。
吴邪把手一摊:“这什么都没有，要不我们出去吧，胖子该着急了。”说着，吴邪就准备翻墙。
“等等。”张起灵突然拉住吴邪，“吴邪，我们忽略了一个地方。”

第二十二章 杭州 遇袭
吴邪和张起灵走到墙边，看到墙角的土不知为何湿了一片，与周围干燥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奇怪，周围十分干燥，这里怎么这么湿？”吴邪蹲下，用手捻起一点土，放到鼻子边上嗅了嗅，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鼻孔，“这味道好熟悉，我在哪闻到过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吴邪在脑海里不停地寻找与这有关的信息，可无论怎么想，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吴邪曾因吸入费洛蒙过量而丧尸嗅觉，虽然后来请人医治好，但嗅觉也是大不如前。张起灵突然拽过吴邪的手，在吴邪不明所以间，放到自己鼻尖前闻了闻，霎时间他脸色大变，“吴邪，这里，可能有禁婆。”
“什么？”张起灵这么一说，西沙海底墓的记忆瞬间涌上吴邪的脑海。“没错，这个味道，就是从禁婆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这里怎么还会有禁婆？黎簇又怎么会突然留给自己这里的信息？”
“闪开！”吴邪正想得出神，张起灵突然推开吴邪，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向吴邪刚刚的位置刺去。
“糟糕！”吴邪心说不妙，也以极快的速度闪身，抽出大白狗腿向自己刚才待着的地方劈去。“砰！”一只禁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眼前，“不对劲，这禁婆的硬度都赶上硬棕了。”趁吴邪分神之时，禁婆的长发已经逼了过去，张起灵急忙挥刀，一下斩断了藤蔓般的发丝。“吴邪，快走。”接着，他拽着吴邪就向墙外翻去。
“啊”吴邪突然背后一痛，跌了下去。回头一看，只见又有3个禁婆出现在了墙角。“卧槽，这是掉禁婆窝了吗？”见吴邪跌回去，本来已经翻到墙头的张起灵转过身，“把手给我。”吴邪刚要伸手，突然发现一个个子较高的禁婆头发中卷着一个东西。

第二十三章 杭州信我
吴邪定睛一看，禁婆头发中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类似卷轴的物品，“难道这就是黎簇留给我的线索？”
“小哥，最高的那个禁婆头发里有东西。”“把手给我。”吴邪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拿那东西，“快点”吴邪只好伸出手，被张起灵拽上墙。张起灵自己却又跳了回去。“小哥，你”“信我。”
十年了，即使是化身吴小佛爷的吴邪，听了张起灵的话，还是像十年前那样，乖乖地呆在墙上注视着张起灵。
张起灵的身手可真不是常人能比的，他踩着墙和近处的禁婆，三两下就越到了那个高个子的禁婆前。张起灵挥舞着短刀，割断不停袭来的头发，又飞起一脚踢向禁婆头发中的东西。那东西飞了出去，刚好被张起灵反手接住。东西是拿到了，可是张起灵要是想再出去，可就有点困难了。
就在这时，一团火突然从墙外飞了过来。胖子的大嗓门响起：“诶呀我擦，天真，小哥，快走！”
张起灵借此机会，直接翻出院子，吴邪也从墙上翻出去。二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胖子扯着狂奔。三人刚坐到车中，胖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就很给力的飞奔起来。
“哈——哈——”吴邪喘着粗气，“胖子，你来得真够及时的。你在外头都干啥着？”
“快甭提了。tnd，禁婆，全tnd是禁婆！”胖子摸了把汗。
“你也遇到禁婆了？”吴邪惊讶，这格尔木疗养院里有禁婆也就算了，怎么四周还都是。
“可不是嘛。胖爷我和你们分开后，围着院子去找能进去的地方。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滩血。哎呀，鲜红鲜红的，看样子像是刚流下不久。于是，胖爷我就顺着血迹一直走。你猜怎么着？我在那找到了一个金属片，不知道是个啥。你看！”胖子把那东西递了过去。
吴邪接过东西一看：“胖子，这玩意儿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眼熟？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头，就拿来了。”
“这好像是把钥匙。”张起灵突然开口。
“钥匙？”胖子惊讶“谁家钥匙长这个样啊？”
“应该是机关的启动装置，和钥匙的作用类似。”吴邪解释道，接着他看向张起灵，“小哥，这是什么机关的钥匙，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
“算了，什么破机关的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胖子道，“你们猜，接着咋了？我想接着找你们，回头一看，两只禁婆不知道tnd什么时候就堵住了我的退路，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真tnd邪门了。然后，胖爷我从车上整了点火打退了那两只禁婆，想到可能你们遇到麻烦了，就赶紧跑去帮忙了。”

第二十四章 杭州回程
吴邪三人在格尔木疗养院并没有什么收获，还遇到了升级版的禁婆。三人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再停留也不一定会有进展，只得开车返回杭州。
中途胖子开车，吴邪和张起灵就在后座研究起了张起灵从禁婆头发中拿来的东西。那是一张被卷起来的泛黄的纸，纸张有多处破损，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线条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画的，早已经看不清了。如果不凑上去仔细瞪大眼观看，恐怕会以为那些线条是不小心洒上的墨水，黑乎乎的一片。最奇怪的是，这张纸的右半部分曾被红色的液体渗透，皱巴巴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是人血。”张起灵把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而且是最近留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岂不正是黎簇失踪的时候嘛。”胖子道。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小哥，这东西是什么啊，你有眉目吗？”
“很难说。图纸破损太严重，不过很有可能是某个地方的地图。”
“古墓的？”胖子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原形毕露。
“不可能。古墓不会这么设计。”
吴邪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太可能。”
“为啥？除了古墓地图，黎簇那小子还能给咱留哪儿的地图？”
“如果是古墓地图，一定会用不同的符号代表甬道，机关，墓室这类东西，但是这张图上面，只有线条。而且，就算它是单纯的甬道图，线与线之间的距离也会有明显的不同，而这张图纸上的线条间，距离基本没有差距。”吴邪解释说“等你看了图纸，你也会知道的。”
“还有一点”，张起灵补充说“古墓地图不会全是用曲线绘制的。”
“tnd，黎簇这小子真给咱哥仨出难题,本来一格尔木疗养院的照片就够咱折腾的了，这回又来把钥匙来张地图。”
“还好，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线索还没有彻底断掉。等回去了，我找人研究研究，试试能不能把地图修复完整。”吴邪往后靠了靠，“胖子，用我开会儿吗？”
“不用，你歇会吧。我不累。”
“那成，你慢慢开。我还真有点困了。”吴邪打了个哈欠说。
“眯会儿。”张起灵开口，接着把吴邪向下拽了拽，让他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吴邪也没客气，说了句“小哥，你真好。”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驾驶位置上，胖子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俩人，默默地笑了。

第二十五章 杭州 爱
解家大宅内，杨好与苏万正四目相视。
“苏万，大老远的叫我来有什么事啊？”杨好笑着说。
“兄弟好久不见，找你来叙叙旧。”苏万转着手中的钢笔。
“行了吧！你那么忙，我才不信你你找我只是来叙旧这么简单。又什么事，说吧。”
“你有爱的人吗？”
“啊？”杨好听了这话，轻轻笑了，“呵，爱？像我们这样的人啊，有什么资格说爱？怎么，你稀罕上谁了？”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感慨。好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一直活在梦里，一觉醒来，自己还是个高中生，正躺在床上犯懒。吴邪啊、师傅啊、汪家啊、沙海啊，都是我自己的梦。梦醒了，我们就还是普通人，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如果这样，我们会不会过得更好？”苏万有些语无伦次。
“你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看？”苏万没有回答杨好的问题。
杨好见苏万不愿说，也不再多问。“爱上一个普通人，就趁早离他远点。否则，就等于把他推入火坑甚至是亲手杀了他。爱上这条道上的人，就把自己变强，像那个蛇精那样，去守护自己爱的人。这样也许，你和他都会好过一点吧。”
“可他心甘情愿。”苏万突然攥紧手中的钢笔，抬高了音调。
“什么？”杨好再一次被苏万语无伦次的话和难以抑制的情绪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苏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冲杨好笑了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这事儿都摆脸上了，还好意思说没事。”杨好心里想着，但只说了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哥们，甭客气。”
“成。有事绝对第一个找你。”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手头还有点没处理的东西。”
“行。忙你的去吧。我不送了。”
杨好起身出了解家大院，苏万望着他的背影，“杨好，他心甘情愿替别人挡刀子，那个人却连正眼看他都不看。我心甘情愿为他变强大，可他的心里却从没有留给我的一席之地。”

第二十久章 杭州血色石块
吴邪一行人回到了杭州，接下来的日子实是无趣。吴邪将地图给了一个朋友，说她可能能将地图修复修复；胖子到处打听与地图有关的线索；张起灵整日对着金属片发呆。
阳光明媚，大地腾着热浪，一切都懒洋洋的，又是一个普通的下午。王盟坐在铺子里，正百无聊赖地翻看书报，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推开了店铺的门。那人身穿黑布马褂，一脸鬼祟与紧张，怀中裹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件，四下张望店内陈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向了王盟。跟随吴邪这么多年，王盟倒也能算个行家，一看那人的打扮，就大概知道了他的来意。
“嘿”那人压低嗓音“老板，你们这儿收货吗？”
王盟放下手头功夫，身子向后微倾，“有好东西自然是收的，不过价钱嘛，太高不了。因为这年头生意也不怎么好做，顶多是看到什么喜欢的，自己留着。既然你说有东西，那就拿出来瞧瞧。”
“那可不行，”那人低声道，“我这玩意，不能见光。”
王盟心说：“你这身行头，一看就是乡里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见不到光。”但出于礼貌，还是起身关了店门，打开里屋房门，沏了壶茶说：“尝尝吧。”
中年人并没有去拿茶，进了里屋，立刻从大衣中抽出一个麻制粗布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抹布，轻轻抻出一个小口，一股淡淡的香气立刻涌了出来。抹布下露出一个血红的石块，看不出是什么，但石块中的血红，仿佛在缓缓地流动，如活人血液般循环往复。王盟还没来得及看得清，那人却又将石块裹紧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王盟觉得此石十分诡异，又有异香，即使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定能卖个好价钱。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此物成色虽然称得上上品，大小和形状却不是很好，把这石块降了好几个档次。如果这石块能在饱满圆润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这块石头，”王盟又摇了摇头，“我收了也只能是自己留着。”
“那，老板，你这还能不能收啊？”中年人脸色有些难看。
“价钱合适的话，能收。”
“老板，您好歹多给点。我也是实在没法了，才大老远来卖这石头的。”
“要不这么着，大哥。你出个价。要是合适我就收了。以后您要是有其他东西，就算我帮个忙，也拿来我这儿，决不亏待您。”
那男人听了，咬了咬牙，说“两千。”
王盟一听就愣了，心说“你这实在没办法的，张嘴才要两千。”但他还是装作面露难色，“啧，这…”
那中年男人看王盟犹豫，怕他嫌价高，“老板，真的不能再少了。为了这东西，我们村子，”中年男人说到这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往下说“老板，真的不能再少了。”
王盟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劲，也没有立刻问，又装作努力下了决心似的，“那行，看你家境挺困难。两千就两千吧。不过话咱得说明白，你这东西为什么不能见光，要不然我留着也不放心啊。”
“行，既然老板收了，我就都告诉老板。这玩意啊，是我从老家捡来的。”

第二十七章 杭州老刘
那个中年男人说他姓刘，老家在西藏。原来啊，老刘是西藏地区横稞寨的汉人，一九六几年他爹把他带到那，后来他爹死了，他也不愿走，就留在了寨子。听他说，他们那个寨子周围方圆几百里都荒无人烟。交通不便，没有通讯设备，寨子里的人又不愿与人交往。也就是说，他们那块儿几乎与世隔绝，甚至没有人知晓寨子和寨子里的人存在。幸运的是，那里土地还算凑合，人也不多，基本能自给自足。青藏高原本来就海拔高，气温低，不适宜作物生长，青稞这种耐寒且助消化的农作物就成了青藏高原上的主要作物。只是几个月前降水稀少收成极差，无奈之下，他和几个壮汉就去了寨子附近的喜马拉雅山脉的北侧，想要打些猎物熬过这阵子。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打到，却在清晨回寨子的路上遇到了鬼事儿。
昏黄的天空下，他们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说是女子，也只是个轮廓，远远地，他们只见女子的黑发遮住了脸，正缓缓地缓缓地向前移来，最终停在了他们面前两三米距离的地方。虽是夏天，那里的雪也有薄薄一层。他们都吓坏了，因为在这荒山野岭，怎会无故出现个女人。最诡异的是，他们清楚地看到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足迹。他们冲着那个女子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有个名叫扎西噶玛的青年人，胆量较大，就拿了藏刀，悄悄地凑上前去。突然，那女人的头发如活了般直接勒住了噶玛的喉咙。女人露出了头发下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忘记了救人，忘记了逃命，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怪物杀死了噶玛。还是老刘反应快，叫了一嗓子：“快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的头发纷纷缠住了众人的腿。那东西力道惊人，老刘只觉得腿骨都要被勒碎了，忙掏出藏刀去砍，但无济于事。就在众人命悬一线时，太阳出来了。那东西突然松了力道，张皇逃去。这回，众人总算是从鬼门关中走了出来。
一个眼尖的藏民，突然发现雪地上有几块血色石块儿，就叫众人来看。开始，他们都担心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谁都没敢上前。观察一阵好像没什么危险，又见石块挺好看，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卖了能值几个钱，就一人一个平分了。
几个人回到寨子后，把事情的经过和村长一说，村长觉得此事邪气，非要老刘几人赶紧把石块扔了。几个人都很不情愿。又因为今年村里收成不好，几个人就走了老远到了富裕点的村子，把石头卖给了游客。老刘不愿意，仗着家中有存款，就带着石块去了火车站。可是他那点钱够干嘛的，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一个女子找到了他。
女子着装很是奇怪，全身裹得很严实，只露出眼睛和头发，但能看出她很年轻。那女子皮肤很白，棕色的眸子幽静如潭，波澜不惊，深邃的好像能把人看破，仿佛能把人吸入潭底，再无重见天日之时。浓密的银白色发丝斜斜地遮住半只眼睛，缝隙间两道弯眉若隐若现，很是好看。
后来的事老刘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总之，在那个女子的帮助下，老刘来到了杭州，转了两三天后他就来到了这儿。
王盟这几年也跟吴邪学精了，大体可以断定老刘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口中的差点要了他们命的东西应该就是变了异的禁婆，和吴邪遇到的差不多，都是升级版的。至于这石块是什么，王盟可真不知道。
王盟把两千块钱给了老刘，就打发他留下东西走人了。掏出手机，熟练地拨出号码:“喂，老板。我这有线索了。”挂了电话，王盟攥着石块，轻轻自言自语:“老板，这一回，又有什么等着你呢？”

第二十八章 杭州 吐血
听了王盟的话，吴邪就带着张起灵来到了铺子。
王盟把石块连抹布一块递给他，又把事情一字不落地对吴邪说了一遍。“老板，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你不是已经把这种可能否了吗。”吴邪并不着急去看那石块，回头反问王盟，不过是肯定的语气。
“可是，老板，我实在想不通。这汪家的事儿，终极的事儿，九门的事儿不都了了嘛，还有什么人又大老远来设计你啊？”王盟把脸皱成苦瓜状。
“这世界上你想不通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从黎簇失踪开始，我就知道安生日子暂时肯定是过不上了。”吴邪淡淡道，“至于是谁又来设计我，总得会会才知道。”
“老板，你看老刘和那个女人哪个是局里的人？”
吴邪听了王盟这话，不知为何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是那个女人，而且我应该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哎，天真。你还有认识的女人？胖爷我咋不知道啊，天真，你不地道啊。”胖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靠，胖子，我认识谁用跟你交代嘛。再说了，胖子，你这话说得，好像老子这三十多年连个女人都没见过一样。”
“胖爷不是看你这十年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来往好奇嘛。”胖子迈着大步走进里屋。
吴邪还想还嘴，身边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开口，似乎不想让他们继续这个话题。“胖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线索了。这不回别墅没见你俩嘛，就上这儿来了。对了，你们这儿发现什么了？”
经胖子这么一提醒，吴邪才去拆石块外面的抹布。刚打开一个角，一股香气立刻飘了出来。
“靠，又tnd是这个味儿。”胖子骂道。
再低头去看那石块，晶莹剔透，发出柔和的白光。石块纹理清晰，像人的脉络一般，交错在石块中。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纹理呈血红色，内部似乎有液体在缓缓流动，犹如人的血液般在人体中循环往复。
“妈呀，宝贝啊这是。”胖子感叹道。
吴邪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张起灵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小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吴邪把石块塞进胖子的手里，伸手就要去拉张起灵。
“噗！”张起灵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小哥！”吴邪眼疾手快地接住他，低头一看，张起灵竟然晕过去了。吴邪把他打横抱起“快，开车去医院。”
王盟这时已经拿出自己的车钥匙走向门口。“老板，我开车快。胖爷，帮忙看个店。”

第二十九章 杭州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路上王盟在前开车狂奔，吴邪抱着张起灵坐在后排，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张起灵。“小哥怎么会吐血，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他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下墓的时候都不见他这副模样。”“王盟，再快点儿。”
“老板，已经最快了。”王盟透过后视镜，只见张起灵躺在后座上，上半身瘫在吴邪怀里，脸色白得吓人。吴邪用手扶着张起灵的脑袋，防止他的头磕到车门。吴邪一会儿看眼怀里的张起灵，一会儿又向外看看路，脸上写满了焦急。到了医院，吴邪抱着张起灵直冲大夫的办公室，吧啦开前面的人，直接挤到了大夫书桌前。屋里还有其他的病人，他们都用不满看着吴邪冲进屋子，把其他人全吧啦到一边。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病怎么不排队呀！”“对啊，你着急我们也着急啊。”“我们等半天了，插队也不能这样啊，一点素质也没有。”
前面排队的病人还想要继续说，吴邪回头扫了他们一眼，“闭嘴！”声音不大的两个字，却让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就让屋子里的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先生，请您遵守规矩。”这时医生才看向这边，视线却在看清来人后凝固，“吴老板……”“小刘，帮我看把后面的人。”那个医生站起来推开隔间的门“这边。吴老板，我现在不比当初。您先进来吧，让您手底下的人去挂个号。”
吴邪跟着他进了隔间，把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晕过去的。”
那医生也没多问，直接去看躺在床上的人。他的视线再一次凝固，眼神里隐隐有复杂的情绪流过。他简单检查了张起灵的身体“吴老板，我……我需要对他做全身检查。”
这时，隔间的门被推开了，王盟挂完了号走进来，“老板，柳医生，张小哥他怎么样？”
“得做进一步检查。”那个医生写了一份药单子递给王盟，“去大厅开药。”接着又对吴邪说，“吴老板，带上他跟我走。”
做完检查，夜也随之而来。吴邪让王盟去找胖子，自己则独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地等着结果。药已经给张起灵喝了，他的脸色也有了一定的好转，只是仍然昏迷着，在医院的病床上。吴邪本想陪在他旁边，可柳医生硬是把他推了出去。他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冰凉得要命。吴邪的经验告诉他，柳医生一反常态的行为表明，张起灵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可是张起灵能出什么事呢，他是强大如神的男人，他是能让阎王绕道的哑巴张，他怎么会出事呢？吴邪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只觉得心烦，他很想抽烟，可一想到自己还在医院，摸向烟盒无数次的手就又收了回来。医院里安静极了，吴邪一直盯着病房的门，希望里面能有个人出来。不管带来的是好运还是噩耗。他最怕这种无声的寂静，因为寂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