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365天》by 二冬（少校瓶×建筑师邪，双向暗恋）
（二十五）
232.
第二天吴邪醒来时，张起灵是一身干爽地靠在床头看终端上的资料，时不时转过头看吴邪一眼。这样的气氛，完全就是新婚夫妇。
然而吴邪大脑当机了一下，随即自动重新启动，然后蓝屏了。
他和男神赤身裸体地躺在男神的床上，不，男神好歹还穿着个大裤衩，但他没有。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留有昨晚情欲的红痕，动动身子就酸痛难耐，尤其两股间……
蓝屏了半天，听到男神波澜不惊的声音：“醒了？”
吴邪从蓝屏中苏醒过来，淡定地说：“哦。”
男神：“……”
吴邪：“昨晚不是春梦。”
男神：“不是。”
吴邪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想的是，我终于把男神给睡了！
然后故作羞涩道：“哦，我会负责的。”
男神：“……”
233.
张起灵难得亲自下厨给吴邪煎了两个荷包蛋，又熬了热粥配凉菜，吴邪起来时看到的就是张起灵正脱围裙的样子，当即觉得很不真实。然而这种不真实并没有维持很久，当他一脸满足地吃了一半时，张起灵接到了陈皮阿四来的信息。
吴邪不知道男神看到了什么，似乎有意回避他，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说出门有事要处理，让吴邪别出门就在家里呆着。
“怎么觉得和狗血剧里有点像？”吴邪说着呼噜了一大口热粥，鼓着腮帮子嚼吧嚼吧，“都是这么演的，然后对方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从此人间蒸发，手机号地址邮件全都无效。”
男神：“……”
吴邪：“小哥你可别学他们啊。”
张起灵叹了口气，不知道吴邪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你不就住在我家么？”
“所以也只是说说啊。”吴邪舔了舔嘴唇。
234.
张起灵前脚一走，吴邪后脚就立马跑回房间翻出小白来。小白正昏昏欲睡地打瞌睡，被吴邪一捯饬俩眼立马瞪得老大，像收到了惊吓。
“男神不让楚门诶。”
“咕。”
“可是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陈皮阿四找他肯定是关于我的事儿。”
“咕？”
“喂，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什么才潜规则我啊？”吴邪说，“总而言之，你跟我出趟门。”
“咕咕咕。”
“不许再像上次一样自己把定位发给小黑！”
“咕咕！”
235.
十分钟后，吴邪正走在去搭公共空气船的路上被张起灵拦截了。
张起灵推开船门：“上来。”
吴邪面无表情。呆愣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地上了空气船。
直挺挺地挺尸了几分钟，突然就从怀里掏出小白开始拔羽毛：“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又把定位发过去了？能不能行，有没有爱？”
小黑突然从后座上扑扇着大翅膀哗啦啦地飞了上来，一边咕咕咕叫着一边在吴邪身上扑腾，吴邪被他俩的羽毛呛了满嘴，立马把小黑小白一起扔到了后座上，一边骂娘一边用手掌来回扇动。
“没用的，那是出厂化设置。”张起灵道。
“什么？”
“小黑和小白，本来就是一对。”
吴邪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后面。后座上，小白和小黑眯着眼睛依偎在一起，虽然满身的羽毛东一撮西一撮乍着，两只鸟却很安静。
原来是这样啊。吴邪想。
“所以他们两个也是AI？”吴邪问。
“嗯，低智能AI，不过作为终端已经足够了。”
“可是爱情也是系统的一部分吗？”吴邪问，“连感情都是可以被设置的吗？”
“那只是一段代码，吴邪。”
236.
张起灵本没打算故意瞒着吴邪，关于陈皮阿四联系他的事。只是下意识地觉着，这些事自己搞清楚，理顺，把最后是怎么一回事告诉吴邪就好了。不然他一个人东想西想，指不定又会得出奇怪的结论。
但是目前看来，吴邪是在乎这些事的，只是平时表现得大大咧咧，让人觉得他不往心上走，其实心里头指不定像明镜一样的。
既然如此，自己在他身边就好了，反正就算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也会引导他，为他梳理，也可以保护他。
侧头看了看吴邪，他这会儿正好奇地捧着两只终端，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不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仿佛有什么想不通的郁结。
他扭头看了看张起灵，认真问道：“为什么你的鸟比我的大啊？”
男神：“……”
237.
两人在空气船上就“鸟”的深刻话题探讨了一阵子，立马就到了陈皮阿四应邀的地方。这次依旧是一个实验室，只不过比上次的规模小了不少，在卡尔丽附近，一看就是平时学院给配置的地盘。
实验室的外貌有着古典中世纪建筑学院的风格，砖红色的外墙，上面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外面挡着两棵郁郁葱葱的柏树。
其实比起整个跟旧区天差地别的高科技建筑物，吴邪还是更喜欢这样的风格，让人莫名觉得踏实。跟着张起灵进去之后，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就自己开了。别看这栋楼外面是古董级别，内部却五脏俱全，高科技的东西样样具备，甚至和外面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陈皮阿四站在门里面等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换下了军装的陈皮阿四倒真有点科研人员的意味。吴邪和张起灵刚迈进门，吴邪的目光就立马被坊间后面背对他坐着的二月红和二月红身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张起灵跟陈皮阿四简单打了招呼，二月红于是也回过头来，一同回过头的，还有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也是二月红最年轻得意的门生，解雨臣。
“小花？”吴邪觉得今天当机次数有点多，脑子反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二月红似乎同他说过，解雨臣是他的学生，于是收起自己那一副表情，“好久不见，呃，你也在啊？”
解雨臣看到吴邪倒不怎么意外，一扬眉毛，转过座椅来站起来阔步走到吴邪身边，单刀直入把一沓子东西塞到吴邪怀里：“来得正好，先看看吧。”
吴邪心说不愧是师徒，正事儿上都不打马虎眼地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的。
说一句废话又怎么了嘛，他想，好歹出了门还要靠大哥你罩呢……
238.
“所以我们初步的推论是，当初失踪的所有人，应该确实都是全部死亡。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明，根据分析依据来说，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二月红十指交叉放在胸口，翘着二郎腿，目光不断从几人面上扫过。
“但是，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陈皮阿四开口，“也就是吴老狗，你爷爷。”
“我们已经确认过他就是你爷爷，但至于为什么你没有见过他，甚至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二月红摇了摇头，“恐怕你们家里是有意瞒着你这件事，根本就不希望你知道。”
“这不对啊。”吴邪打断道，“他们没理由瞒着我，如果想让我避免危险，或者避免这个秘密被人发现泄露，应该先给我打过预备针。”
“所以有两个可能。”小花站在暗处，靠在墙边，修长的两腿交叠，深处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一，他们轻视了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觉得这种巧合实在是太小了。第二，也许这个秘密，你爷爷不能说，但其实是希望很多年后，谁能够通过你解开你身上的谜团。”
“这太不科学了。”吴邪吐槽道。
小花道：“没有人比我们更科学。”
吴邪语塞了一会儿，说：“我的意思是，要真是有那么复杂，这也……太巧了吧？我爷爷怎么会预料到很多年后就一定会有人来找我，又怎么会知道一定会有人看到这么不起眼的细节？”
“因为你爷爷了解九门。”二月红说道，语速忽然就慢了下来，“他知道九门的人，一定不会放着他们当年的事不管的。不论这个秘密多隐蔽，多难以解开，或者多难以接受不符合常理，每一年，每一代人，都会试图解开它。”
“我懂。”吴邪连忙点头，真诚地看着二月红，“为兄弟两肋插刀，花哥也是这样。”
“你闭嘴。”小花说，沉默了一秒，“不许叫我花哥。”
239．
“我们怀疑你身上有非自然的人工造物。”陈皮阿四看不下去他们几人扯淡，直奔主题，“所以我们打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这可能有点疼。”
“我靠。”吴邪立马往后跳了一大步，躲在男神身后，“你们要解剖我么？”
“你想多了。”小花面无表情。
“你别吓他。”二月红看了一眼陈皮阿四，转头又对吴邪和张起灵道，“只是先做电子仪的扫描检查，如果真的有发现什么，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做和他肉体脱离的手术。”
吴邪混乱了，有点开始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光用听的就觉得很恐怖。
刚要开口，听到张起灵淡然平静的声音：“我拒绝。”
二月红和陈皮阿四都静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张起灵会拒绝，因为关于吴邪的事，他想知道的心情绝不会比他们少。
“为什么？”
“你们不觉得，对他已经做了很多事了么？”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被他那一眼看得心猿意马，在他身后不由自主深处一根指头，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他感到张起灵温热宽大的手掌，慢慢回握住他的手指。
“事情我会搞清楚，也觉得不用这么操之过急，他会焦虑。”张起灵还是平静地说着，不带任何情绪，“首先，他是作为卡尔丽的学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回头，吴邪正眨巴着俩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换了话头：“不，首先，他是作为我的恋人。”
240.
吴邪日记：
今天在男神面前表面矜持淡定，实际上我已经全面精神斯巴达了，看在有正事儿的份上，明天再喊。话说回来，男神昨天虽然背面上我，侧面上我，甚至三百六十度托马式跪着上我，可依旧没有正面上我啊？
差评。
232.
第二天吴邪醒来时，张起灵是一身干爽地靠在床头看终端上的资料，时不时转过头看吴邪一眼。这样的气氛，完全就是新婚夫妇。
然而吴邪大脑当机了一下，随即自动重新启动，然后蓝屏了。
他和男神赤身裸体地躺在男神的床上，不，男神好歹还穿着个大裤衩，但他没有。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留有昨晚情欲的红痕，动动身子就酸痛难耐，尤其两股间……
蓝屏了半天，听到男神波澜不惊的声音：“醒了？”
吴邪从蓝屏中苏醒过来，淡定地说：“哦。”
男神：“……”
吴邪：“昨晚不是春梦。”
男神：“不是。”
吴邪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想的是，我终于把男神给睡了！
然后故作羞涩道：“哦，我会负责的。”
男神：“……”
233.
张起灵难得亲自下厨给吴邪煎了两个荷包蛋，又熬了热粥配凉菜，吴邪起来时看到的就是张起灵正脱围裙的样子，当即觉得很不真实。然而这种不真实并没有维持很久，当他一脸满足地吃了一半时，张起灵接到了陈皮阿四来的信息。
吴邪不知道男神看到了什么，似乎有意回避他，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说出门有事要处理，让吴邪别出门就在家里呆着。
“怎么觉得和狗血剧里有点像？”吴邪说着呼噜了一大口热粥，鼓着腮帮子嚼吧嚼吧，“都是这么演的，然后对方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从此人间蒸发，手机号地址邮件全都无效。”
男神：“……”
吴邪：“小哥你可别学他们啊。”
张起灵叹了口气，不知道吴邪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你不就住在我家么？”
“所以也只是说说啊。”吴邪舔了舔嘴唇。
234.
张起灵前脚一走，吴邪后脚就立马跑回房间翻出小白来。小白正昏昏欲睡地打瞌睡，被吴邪一捯饬俩眼立马瞪得老大，像收到了惊吓。
“男神不让楚门诶。”
“咕。”
“可是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陈皮阿四找他肯定是关于我的事儿。”
“咕？”
“喂，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什么才潜规则我啊？”吴邪说，“总而言之，你跟我出趟门。”
“咕咕咕。”
“不许再像上次一样自己把定位发给小黑！”
“咕咕！”
235.
十分钟后，吴邪正走在去搭公共空气船的路上被张起灵拦截了。
张起灵推开船门：“上来。”
吴邪面无表情。呆愣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地上了空气船。
直挺挺地挺尸了几分钟，突然就从怀里掏出小白开始拔羽毛：“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又把定位发过去了？能不能行，有没有爱？”
小黑突然从后座上扑扇着大翅膀哗啦啦地飞了上来，一边咕咕咕叫着一边在吴邪身上扑腾，吴邪被他俩的羽毛呛了满嘴，立马把小黑小白一起扔到了后座上，一边骂娘一边用手掌来回扇动。
“没用的，那是出厂化设置。”张起灵道。
“什么？”
“小黑和小白，本来就是一对。”
吴邪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后面。后座上，小白和小黑眯着眼睛依偎在一起，虽然满身的羽毛东一撮西一撮乍着，两只鸟却很安静。
原来是这样啊。吴邪想。
“所以他们两个也是AI？”吴邪问。
“嗯，低智能AI，不过作为终端已经足够了。”
“可是爱情也是系统的一部分吗？”吴邪问，“连感情都是可以被设置的吗？”
“那只是一段代码，吴邪。”
236.
张起灵本没打算故意瞒着吴邪，关于陈皮阿四联系他的事。只是下意识地觉着，这些事自己搞清楚，理顺，把最后是怎么一回事告诉吴邪就好了。不然他一个人东想西想，指不定又会得出奇怪的结论。
但是目前看来，吴邪是在乎这些事的，只是平时表现得大大咧咧，让人觉得他不往心上走，其实心里头指不定像明镜一样的。
既然如此，自己在他身边就好了，反正就算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也会引导他，为他梳理，也可以保护他。
侧头看了看吴邪，他这会儿正好奇地捧着两只终端，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不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仿佛有什么想不通的郁结。
他扭头看了看张起灵，认真问道：“为什么你的鸟比我的大啊？”
男神：“……”
237.
两人在空气船上就“鸟”的深刻话题探讨了一阵子，立马就到了陈皮阿四应邀的地方。这次依旧是一个实验室，只不过比上次的规模小了不少，在卡尔丽附近，一看就是平时学院给配置的地盘。
实验室的外貌有着古典中世纪建筑学院的风格，砖红色的外墙，上面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外面挡着两棵郁郁葱葱的柏树。
其实比起整个跟旧区天差地别的高科技建筑物，吴邪还是更喜欢这样的风格，让人莫名觉得踏实。跟着张起灵进去之后，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就自己开了。别看这栋楼外面是古董级别，内部却五脏俱全，高科技的东西样样具备，甚至和外面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陈皮阿四站在门里面等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换下了军装的陈皮阿四倒真有点科研人员的意味。吴邪和张起灵刚迈进门，吴邪的目光就立马被坊间后面背对他坐着的二月红和二月红身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张起灵跟陈皮阿四简单打了招呼，二月红于是也回过头来，一同回过头的，还有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也是二月红最年轻得意的门生，解雨臣。
“小花？”吴邪觉得今天当机次数有点多，脑子反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二月红似乎同他说过，解雨臣是他的学生，于是收起自己那一副表情，“好久不见，呃，你也在啊？”
解雨臣看到吴邪倒不怎么意外，一扬眉毛，转过座椅来站起来阔步走到吴邪身边，单刀直入把一沓子东西塞到吴邪怀里：“来得正好，先看看吧。”
吴邪心说不愧是师徒，正事儿上都不打马虎眼地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的。
说一句废话又怎么了嘛，他想，好歹出了门还要靠大哥你罩呢……
238.
“所以我们初步的推论是，当初失踪的所有人，应该确实都是全部死亡。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明，根据分析依据来说，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二月红十指交叉放在胸口，翘着二郎腿，目光不断从几人面上扫过。
“但是，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陈皮阿四开口，“也就是吴老狗，你爷爷。”
“我们已经确认过他就是你爷爷，但至于为什么你没有见过他，甚至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二月红摇了摇头，“恐怕你们家里是有意瞒着你这件事，根本就不希望你知道。”
“这不对啊。”吴邪打断道，“他们没理由瞒着我，如果想让我避免危险，或者避免这个秘密被人发现泄露，应该先给我打过预备针。”
“所以有两个可能。”小花站在暗处，靠在墙边，修长的两腿交叠，深处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一，他们轻视了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觉得这种巧合实在是太小了。第二，也许这个秘密，你爷爷不能说，但其实是希望很多年后，谁能够通过你解开你身上的谜团。”
“这太不科学了。”吴邪吐槽道。
小花道：“没有人比我们更科学。”
吴邪语塞了一会儿，说：“我的意思是，要真是有那么复杂，这也……太巧了吧？我爷爷怎么会预料到很多年后就一定会有人来找我，又怎么会知道一定会有人看到这么不起眼的细节？”
“因为你爷爷了解九门。”二月红说道，语速忽然就慢了下来，“他知道九门的人，一定不会放着他们当年的事不管的。不论这个秘密多隐蔽，多难以解开，或者多难以接受不符合常理，每一年，每一代人，都会试图解开它。”
“我懂。”吴邪连忙点头，真诚地看着二月红，“为兄弟两肋插刀，花哥也是这样。”
“你闭嘴。”小花说，沉默了一秒，“不许叫我花哥。”
239．
“我们怀疑你身上有非自然的人工造物。”陈皮阿四看不下去他们几人扯淡，直奔主题，“所以我们打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这可能有点疼。”
“我靠。”吴邪立马往后跳了一大步，躲在男神身后，“你们要解剖我么？”
“你想多了。”小花面无表情。
“你别吓他。”二月红看了一眼陈皮阿四，转头又对吴邪和张起灵道，“只是先做电子仪的扫描检查，如果真的有发现什么，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做和他肉体脱离的手术。”
吴邪混乱了，有点开始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光用听的就觉得很恐怖。
刚要开口，听到张起灵淡然平静的声音：“我拒绝。”
二月红和陈皮阿四都静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张起灵会拒绝，因为关于吴邪的事，他想知道的心情绝不会比他们少。
“为什么？”
“你们不觉得，对他已经做了很多事了么？”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被他那一眼看得心猿意马，在他身后不由自主深处一根指头，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他感到张起灵温热宽大的手掌，慢慢回握住他的手指。
“事情我会搞清楚，也觉得不用这么操之过急，他会焦虑。”张起灵还是平静地说着，不带任何情绪，“首先，他是作为卡尔丽的学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回头，吴邪正眨巴着俩大眼睛看着他。
于是他换了话头：“不，首先，他是作为我的恋人。”
240.
吴邪日记：
今天在男神面前表面矜持淡定，实际上我已经全面精神斯巴达了，看在有正事儿的份上，明天再喊。话说回来，男神昨天虽然背面上我，侧面上我，甚至三百六十度托马式跪着上我，可依旧没有正面上我啊？
差评。
365天（二十六）
241.
自陈皮阿四和二月红之后，吴邪果然过了一段风花雪月无人骚扰的清净日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和男神谈恋爱，不能更爽。
但是这个爽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私下接到了张启山的邀请，心知这回是怎么都逃不掉，该来的总归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且不说那天男神当着陈皮阿四和二月红坦白了两人的关系后，这事儿有没有传到张大佛爷耳朵里，但小花肯定不会是个安分的，事后解雨臣单独逮着吴邪盘问了一大通，大有审视敌军如何打入内部的架势。当即把吴邪吓成一板一眼，细节如何进度如何一概知无不言。
小花托着下巴，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可攻略男主也并不是只有一个？”
“你乙女游戏玩多了吗？你乙女游戏玩多了吧！”遂甩袖而去，窝在男神家里嘤嘤哒。
出柜之后的感觉，竟然……并不是那么可怕？
而眼下张启山这座大山压下来时，并没有给他什么考虑时间，直接约了人下午在办公室见，当然，这封信件是他早上收到了，并且发觉在落款处清楚地写着，无需通告张少校。
不愧是同出一门，一家子人，吴邪默默揣好小白想，透过信件文字都能嗅出张启山那股和男神相似的气息。
242.
下午三点半，吴邪叩了叩张启山的门，听到应声后一本正经地走了进去。
起初还想装没病，留下一个好印象，一本正经地跟张启山来一个自我介绍之类的，显得逼格高一点，谁知张启山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下他，然后把一沓子资料丢给了吴邪，依旧九门式开门见山：“这是这几天陈皮阿四和二月红根据你之前的数据情况进行的再一步分析，更新你一下你的信息量。”
于是吴邪第一句话就是：“我操。”
第二句：“我操呀！”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副花容失色地惊悚脸对着张启山。
实际上，张启山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颜艺惊悚了一下，随即候住逼格地淡淡道：“我来是告诉你，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或者说，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你和他不必这么防着我，毕竟我是九门里最大的人，你们防……也防不住。”
太贱了。吴邪想。
“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整理了表情，却还是略显复杂地看着张启山，“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什么想告诉我么？”
“张起灵把你护得太好。”张启山停顿了一下，说，“但这些事本也该是你责任的一部分。我不是来职责你，只是让你知道，要作为和他比肩的人，不光是能力，你自己也需要在各方面做好觉悟。如果不论是哪方面总是事不关己能避则避的态度……”
后面的话只留下一个迂回婉转又意味深长的戛然而止，吴邪皱了皱眉头：“这是警告？”
“是忠告。”张启山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吴邪一眼，又揉了揉眉心，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对他拨了拨手。
吴邪表情复杂地拾起桌上的资料，准备走，张启山却终于还是没忍住，顿了一下问：“我真的看起来很凶么？”
当时吴邪就懵逼了，神转折。他一边吐槽一边体谅了男神面对他时的心情，然后像受了余惊没缓过来似地一本正经说：“没有，您很好，您特别好，真的，我先走了……”
随即落荒而逃。
243.
吴邪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不只是掉节操这么简单，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着他，不论是从他自身秘密这一点还是他和少校关系这一方面。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他最近太惹人注目，太高调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和胖子通个电话。
因为这段时间的事太多，两人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寒暄，电话的时间也省掉了不少，通常都是他有麻烦，然后胖子不遗余力地帮他……吐槽。
推开门，张起灵还没回啦，他放下东西换了居家服，然后推开玻璃拉门站在阳台上，把小白放在栏杆上蹦蹦跳跳晒夕阳，然后联络胖子。
胖子没接电话，于是吴邪发去一条信息，准备洗个澡吃点东西边等胖子的联络。
奈何他手癌严重多年，并且有进化的趋势，只是自己压根都没发现。
于是当胖子翻开手机，看到的是这么条信息：我出轨了，有点虚。在线等，怎么破？
胖子当即一腮帮子漱口水吞了下去，瞪着眼傻了几秒，回道：和、和谁？
吴邪泡在水池里，小白咕咕叫了两声跳到了水里，展开荧屏。
心想不打电话可能不方便，于是又莫名其妙回了简讯：男神啊？
我日，你还有原配？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重点。今天佛爷都来找我了，吓得我小鸡鸡都要掉。
求你赶紧掉，不然也会被拧掉。
什么鬼，你现在方便回电话么？
244.
胖子直接一个视频回了过来。
吴邪是无所谓，泡着三人大的浴缸旁边放着一听可乐，池子里还漂浮着一只小白，看胖子的影像出来，于是翘着腿搭在了浴缸边上。
“小天真，你和谁出轨了？你真污，以后不该叫你小天真了。”
“不是出轨是出柜啦。”
胖子消化了一秒，“哦”了一声，随即后知后觉地打量起他：“酒池肉林啊，爸妈给你钱是让你去那边挥霍的吗？”
“我妹拿家里钱啊？”吴邪歪着脑袋提醒道，两只手在宽大的浴缸里滑来滑去，碰洒了一边的易拉罐，可乐哗啦啦流进水里，“钱是少校给的诶。”
他这么一说，胖子还当真觉得电视剧上被包养的都是这么一副势头，眼神深邃起来，一边可叹可气地摇头晃脑：“堕落啊堕落……”
“我每个月会赚钱还他的啦。”吴邪泼起一碰水，于是小白兜头兜脸不高兴地掐断了视频。
吴邪‘哎哎’了两声，刚要抓浮在水里的小白，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一拧头，对上一双沉黑的眼睛，目光复杂。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洗澡因为胖子信息的缘故门没锁好，还留了条缝。
“呃，嗨？”吴邪说。
张起灵也学着他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指了指落汤鸡小白：“裸聊？”
吴邪打了个哆嗦，摸摸捂住了鸟。
245.
吴邪几乎是水淋淋地被按在床上收拾，像一条刚搁浅上岸的大白鱼，手脚扑棱个没完没了，一边叫一边笑，被张起灵按住了肩膀：“不行了不行了，你怎么还有这歪着，犯规，犯规，停！”
原是张起灵这几天到外地基底去处理点要紧事，东西都没来及收拾，所以下巴上落了点胡子，刚才按着吴邪要打屁股，被他扭着扭着蹭出了作弄的心思，干脆就在他脸上脖子上一通胡蹭，吴邪当即就崩溃了：“你丫谁啊！你是仿造小哥来的逗逼吗？我去……我认输，哈哈，别搞了。”
张起灵贯彻了行动派动手不动口的战斗力。
吴邪被他把肩膀都蹭得生疼，扭着要躲：“男神，男神！少校，小哥，饶命……”
“还能叫住什么来？”张起灵总算回了句话，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听出点笑意来。
“老婆，老婆别闹了！”吴邪掰着他的手声嘶力竭，“你有本事正面上我啊！”
“偏不。”
“我日。”
结果是张起灵又按着人的腰背入了，吴邪被他顶着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变得气喘吁吁，也不挣扎了，只一手反手勾着肩膀保持平衡：“你、你很喜欢这个体位，哈？”
张起灵顶动速度加快，一手搂着他的腰侧过头去在他脸颊边磨蹭，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低沉：“你不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啊！”吴邪努力转过头去，“老婆么么哒。”
张起灵看着吴邪被他干成这个样却依旧耍宝的样，可笑又无可奈何，却依旧木着一张脸，轻微动了动眉：“操操的。”
246.
人说小别胜新婚，所言不假。实际上两人只是三四天没见，却依旧像老房子着火一样，来了燎原之势。
吴邪哪还顾得了湿淋淋的小白在床头蹦跶来蹦跶去咕咕地叫，早就被交合的声音和两人的喘息盖过去了。
另一头的胖子莫名其妙挂了电话，在第四通依旧无果后，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句，将手机揣到口袋里发动了车。
他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另一头，他们干了个爽。
TBC
241.
自陈皮阿四和二月红之后，吴邪果然过了一段风花雪月无人骚扰的清净日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和男神谈恋爱，不能更爽。
但是这个爽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私下接到了张启山的邀请，心知这回是怎么都逃不掉，该来的总归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且不说那天男神当着陈皮阿四和二月红坦白了两人的关系后，这事儿有没有传到张大佛爷耳朵里，但小花肯定不会是个安分的，事后解雨臣单独逮着吴邪盘问了一大通，大有审视敌军如何打入内部的架势。当即把吴邪吓成一板一眼，细节如何进度如何一概知无不言。
小花托着下巴，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可攻略男主也并不是只有一个？”
“你乙女游戏玩多了吗？你乙女游戏玩多了吧！”遂甩袖而去，窝在男神家里嘤嘤哒。
出柜之后的感觉，竟然……并不是那么可怕？
而眼下张启山这座大山压下来时，并没有给他什么考虑时间，直接约了人下午在办公室见，当然，这封信件是他早上收到了，并且发觉在落款处清楚地写着，无需通告张少校。
不愧是同出一门，一家子人，吴邪默默揣好小白想，透过信件文字都能嗅出张启山那股和男神相似的气息。
242.
下午三点半，吴邪叩了叩张启山的门，听到应声后一本正经地走了进去。
起初还想装没病，留下一个好印象，一本正经地跟张启山来一个自我介绍之类的，显得逼格高一点，谁知张启山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下他，然后把一沓子资料丢给了吴邪，依旧九门式开门见山：“这是这几天陈皮阿四和二月红根据你之前的数据情况进行的再一步分析，更新你一下你的信息量。”
于是吴邪第一句话就是：“我操。”
第二句：“我操呀！”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副花容失色地惊悚脸对着张启山。
实际上，张启山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颜艺惊悚了一下，随即候住逼格地淡淡道：“我来是告诉你，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或者说，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你和他不必这么防着我，毕竟我是九门里最大的人，你们防……也防不住。”
太贱了。吴邪想。
“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整理了表情，却还是略显复杂地看着张启山，“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什么想告诉我么？”
“张起灵把你护得太好。”张启山停顿了一下，说，“但这些事本也该是你责任的一部分。我不是来职责你，只是让你知道，要作为和他比肩的人，不光是能力，你自己也需要在各方面做好觉悟。如果不论是哪方面总是事不关己能避则避的态度……”
后面的话只留下一个迂回婉转又意味深长的戛然而止，吴邪皱了皱眉头：“这是警告？”
“是忠告。”张启山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吴邪一眼，又揉了揉眉心，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对他拨了拨手。
吴邪表情复杂地拾起桌上的资料，准备走，张启山却终于还是没忍住，顿了一下问：“我真的看起来很凶么？”
当时吴邪就懵逼了，神转折。他一边吐槽一边体谅了男神面对他时的心情，然后像受了余惊没缓过来似地一本正经说：“没有，您很好，您特别好，真的，我先走了……”
随即落荒而逃。
243.
吴邪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不只是掉节操这么简单，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着他，不论是从他自身秘密这一点还是他和少校关系这一方面。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他最近太惹人注目，太高调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和胖子通个电话。
因为这段时间的事太多，两人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寒暄，电话的时间也省掉了不少，通常都是他有麻烦，然后胖子不遗余力地帮他……吐槽。
推开门，张起灵还没回啦，他放下东西换了居家服，然后推开玻璃拉门站在阳台上，把小白放在栏杆上蹦蹦跳跳晒夕阳，然后联络胖子。
胖子没接电话，于是吴邪发去一条信息，准备洗个澡吃点东西边等胖子的联络。
奈何他手癌严重多年，并且有进化的趋势，只是自己压根都没发现。
于是当胖子翻开手机，看到的是这么条信息：我出轨了，有点虚。在线等，怎么破？
胖子当即一腮帮子漱口水吞了下去，瞪着眼傻了几秒，回道：和、和谁？
吴邪泡在水池里，小白咕咕叫了两声跳到了水里，展开荧屏。
心想不打电话可能不方便，于是又莫名其妙回了简讯：男神啊？
我日，你还有原配？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重点。今天佛爷都来找我了，吓得我小鸡鸡都要掉。
求你赶紧掉，不然也会被拧掉。
什么鬼，你现在方便回电话么？
244.
胖子直接一个视频回了过来。
吴邪是无所谓，泡着三人大的浴缸旁边放着一听可乐，池子里还漂浮着一只小白，看胖子的影像出来，于是翘着腿搭在了浴缸边上。
“小天真，你和谁出轨了？你真污，以后不该叫你小天真了。”
“不是出轨是出柜啦。”
胖子消化了一秒，“哦”了一声，随即后知后觉地打量起他：“酒池肉林啊，爸妈给你钱是让你去那边挥霍的吗？”
“我妹拿家里钱啊？”吴邪歪着脑袋提醒道，两只手在宽大的浴缸里滑来滑去，碰洒了一边的易拉罐，可乐哗啦啦流进水里，“钱是少校给的诶。”
他这么一说，胖子还当真觉得电视剧上被包养的都是这么一副势头，眼神深邃起来，一边可叹可气地摇头晃脑：“堕落啊堕落……”
“我每个月会赚钱还他的啦。”吴邪泼起一碰水，于是小白兜头兜脸不高兴地掐断了视频。
吴邪‘哎哎’了两声，刚要抓浮在水里的小白，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一拧头，对上一双沉黑的眼睛，目光复杂。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洗澡因为胖子信息的缘故门没锁好，还留了条缝。
“呃，嗨？”吴邪说。
张起灵也学着他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指了指落汤鸡小白：“裸聊？”
吴邪打了个哆嗦，摸摸捂住了鸟。
245.
吴邪几乎是水淋淋地被按在床上收拾，像一条刚搁浅上岸的大白鱼，手脚扑棱个没完没了，一边叫一边笑，被张起灵按住了肩膀：“不行了不行了，你怎么还有这歪着，犯规，犯规，停！”
原是张起灵这几天到外地基底去处理点要紧事，东西都没来及收拾，所以下巴上落了点胡子，刚才按着吴邪要打屁股，被他扭着扭着蹭出了作弄的心思，干脆就在他脸上脖子上一通胡蹭，吴邪当即就崩溃了：“你丫谁啊！你是仿造小哥来的逗逼吗？我去……我认输，哈哈，别搞了。”
张起灵贯彻了行动派动手不动口的战斗力。
吴邪被他把肩膀都蹭得生疼，扭着要躲：“男神，男神！少校，小哥，饶命……”
“还能叫住什么来？”张起灵总算回了句话，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听出点笑意来。
“老婆，老婆别闹了！”吴邪掰着他的手声嘶力竭，“你有本事正面上我啊！”
“偏不。”
“我日。”
结果是张起灵又按着人的腰背入了，吴邪被他顶着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变得气喘吁吁，也不挣扎了，只一手反手勾着肩膀保持平衡：“你、你很喜欢这个体位，哈？”
张起灵顶动速度加快，一手搂着他的腰侧过头去在他脸颊边磨蹭，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低沉：“你不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啊！”吴邪努力转过头去，“老婆么么哒。”
张起灵看着吴邪被他干成这个样却依旧耍宝的样，可笑又无可奈何，却依旧木着一张脸，轻微动了动眉：“操操的。”
246.
人说小别胜新婚，所言不假。实际上两人只是三四天没见，却依旧像老房子着火一样，来了燎原之势。
吴邪哪还顾得了湿淋淋的小白在床头蹦跶来蹦跶去咕咕地叫，早就被交合的声音和两人的喘息盖过去了。
另一头的胖子莫名其妙挂了电话，在第四通依旧无果后，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句，将手机揣到口袋里发动了车。
他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另一头，他们干了个爽。
TBC
365天（二十七）
247.
两个小时后，吴邪捂着屁股从温柔乡中跳了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啊！”
张起灵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我今天见佛爷了你造吗！”吴邪有点抓款地捂了捂额头，“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为什么这种事……一般第一次不应该是你陪着我一起去的吗？”
“他？”张起灵只略微诧异了一下，“说了什么。”
吴邪便如实一股脑全说了。
“我在外地。”张起灵道，“他知道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赶回来。”
吴邪花了两秒钟时间感动，随后义正言辞说：“你们学院这种流言……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直接略过了关于佛爷说让他自己去解开身上秘密的这件事，他知道张起灵像保护他，也已经在人前说过不让他过多参与的话，所以这话，吴邪并没有告诉张起灵。
“流言已经是事实。”张起灵支起身子，吻了他一下，下床，“别多想，我做饭。”
248.
吴邪坐在餐桌前嚼吧嚼吧，脑子里乱码一堆，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很认真地思考最近的事情。他捞起一只煎鸡蛋，然后啪嗒蛋黄就掉了出来，他却依旧兀自出神地吃东西。
张起灵虽说不动声色，却都看在眼里，安静地拾掇了厨房，叹了声气，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吴邪的脑袋。
吴邪就势顶着一头乱窝头问道：“这事儿跟黑瞎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张起灵皱眉。
“我说关于九门的事，当年那场战役，黑瞎子似乎也很关心。”
“因为他欠齐家一些东西。”
“齐家？”吴邪嚼吧着的腮帮子停了一下，“齐八爷？”
张起灵无声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才开口：“他的身世，不让人说。曾经在背后嘀咕他的，后来都被踢出了卡尔丽，有人去查，却没查出任何事。”
吴邪莫名就一阵恶寒。他想到了那个带着墨镜没个正调总是笑嘻嘻的男人，虽人前人后都一副德性，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卡尔丽数一数二的学员。
“他的身世有什么蹊跷么？”吴邪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看着张起灵问，“为什么不让在背后议论？”
“不是议论。”张起灵安抚地看了他一眼，“是舆论。他的母亲是新区的人，但父亲却是旧区的人。所以，当年这场婚姻都是不被祝福的，尤其是母亲地位很高，这件事就更加沸沸扬扬。”
“我说呢！我看他怎么……”吴邪一拍大腿，欲言又止，几次三番调整措辞，“我看他怎么和正常人有点不大一样，搞了半天还是个混血。”
张起灵早见惯了吴邪这么浑，习以为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的事，是个谜。”
“我不信。”吴邪拿起一只梨拾着衣角擦拭了半天，直擦拭到光亮了才拿起来喀嚓咬了一口，吞下，“你们卡尔丽会收身上秘密很多的人？”
“连这个……也是个秘密。”
吴邪不禁一口梨一个娘：“弄得我还真有兴致知道了。”
249.
吴邪这个人吧，打小起就是个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主。干什么能一时兴起，不干什么也是一时兴起，而理由通常简单到单调，琢磨出意思了，或者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这一点，连吴老狗都奈何不了他，从小时候就这样的性子，哄也不好哄。只可惜吴老狗陪吴邪的时日并不长，不足以存留在吴邪的记忆里，现在的吴邪即使努力回想，也不过有只言片语或一些模糊而零碎的画面在脑子里。
风风火火的吴邪，当天下午就这么说一不二地直奔了黑瞎子那里。而黑瞎子并不在，吴邪的ID身份是被他认证过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天都黑了，依旧连黑瞎子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见了鬼了。”吴邪度嘟嘟囔囔，“难不成又出去约了？”
傍晚时分，他给男神挂了个电话，亲怜蜜意地挂了电话，开始百无聊赖地逗鸟完。然后逗着逗着……就睡着了。
250.
黑瞎子回来时候一身酒气，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吴邪那时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哈喇子逆流成河，又见一帘幽梦，梦中男神朦胧美，正要掀开那层面纱抱得美人归，冷不丁就被人打断了美梦，从沙发上提溜了起来，且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上，当即摔得一身骨头都要散了。
“你他妈发什么疯？”吴邪眼都没睁，一句就直接吼了出来。
黑瞎子却冷笑，黑暗中逆着玄关的光，连表情都看不清，却能感觉到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戾气：“滚出去。”
吴邪一下就醒全了，傻了逼一样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和平日两个样的人。
一直知道他精分，但真看到精分到这种地步时，他还是惊呆了。
“黑、黑瞎子？”确认一样，他梗着脖子问了一句，尾音上扬。
却又冷不丁地被踹了一脚，力气还不小，完全不是闹着玩的那种：“听不懂人话？”
因为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危机感，吴邪几乎贴着绒毛地毯打了个轱辘就滚远了，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黑瞎子横起来他是见过的，那战斗力凶残。
距离一远，他闻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气，以及逆着光摇摇晃晃的人影，被地上羊毛毯的褶皱绊了一脚，颓力地跌进沙发里，不爽似地哼哼唧唧，却显然没什么力气。
吴邪心想，妈的这老王八羔子，明明都软得跟面条似的，刚才给他那脚却丝毫没脚软。心有所想又不禁揉了揉腰，这他妈下午刚干完一炮，挨了一脚还没事儿。
“你喝醉了？”吴邪不可置信。
没记错的话，他记得黑瞎子往常是千杯不醉的。
黑瞎子听到问话，本埋在沙发里的脑袋又抬起来，一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吴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心说这厮正不清醒着，不跟他计较，三两步爬起来就把灯给按亮了，室内瞬间清晰起来，而黑瞎子只在一瞬不适应地抬手挡了挡眼睛。
然后打了个十足的酒嗝：“吴邪？”
吴邪：“……”
“吴邪？”复读机一样的。
“可算是清醒了……”吴邪刚一句话没说完，叹气还卡在嗓子眼里没呼出去，当即又愣住了，“喂，不是吧，你哭了？等等，你哭啥！你哭啥！”
251.
实际上，黑瞎子带着墨镜，吴邪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可是瘪着嘴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非常惊悚。
非常惊悚。
两人一傻一悲对视良久，突然黑瞎子就把嘴巴一咧，吴邪以为他要哭出来了，当即往后跳了一大步，却见黑瞎子破音大喊：“我今晚栽大了啊！全亏完了，全亏完了！”
吴邪反映了两秒才眨了眨眼睛，随即出离而怒：“不知道卡尔丽是禁赌的吗？你这傻逼！”
252.
吴邪胡乱从冰箱里给黑瞎子扒拉出点东西，看人狼吞虎咽地给嚼吧完了，又放了一池水把人直接扔到浴室里，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才见黑瞎子裹了松垮的浴袍晃晃悠悠地出来，手扶着额头，似乎头很痛的样子。
吴邪斜眼：“醒了？”
“并没有。”黑瞎子的墨镜上全是雾气，眼前一片氤氲，“我好像还在做梦，刚才去查账，账户里好像只剩下几百库拉。”
“你没做梦。”吴邪抱着胳膊冷眼说，“面对现实吧少年。”
“少年？”黑瞎子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你说谁？”
吴邪直觉告诉他，今晚的黑瞎子，不对劲。
不对头，很不对头。
253.
吴邪见情势不对，人又已经没什么大碍，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想跑，却不想黑瞎子直接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他今晚多变的德性和状态已经让吴邪一惊一乍的，当即喊着好汉留步，好汉三四，一步三跳地直接跑出了黑瞎子的屋子，小白在他身后跟着咕咕咕也跑了出去。
他一口气跑到了楼下才扶着膝盖停下大口喘息，说不上为什么，今晚黑瞎子的状态让他很心惊，和一个醉鬼在一起是危险的，尤其一个平日里就很危险的醉鬼。
吴邪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黑瞎子不喝酒时是醉的，喝酒之后才是清醒，正常的状态。虽然在黑暗中，吴邪只感受到了那么一小会儿。
254.
他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小白已经错过了很多通小黑的电话，都是近几十分钟里打来的。
他刚要让小白回过去，一艘空气船忽然就停在了他面前。远处的灯火都暗了，天空上恒做交错着轨道和建筑物，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连星宿都看上去很渺小，空气船在空中逗留了一下，随即降落。吴邪就这么有些怔忪地，看着那艘空气船仿佛从星空里降落下来。
上面的人很快下来，上前一把掐住了吴邪的胳膊，拉得他生疼。
他明明能听见眼前人隐忍着呼气，以及一双漆黑而带着怒气的眼睛，眼里的东西深邃到他又想到了刚才的夜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摸了摸张起灵的脸：“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起灵静了一下，沉着声音里明显压着火：“人呢。”
吴邪抱住他的脖子，竟一点也不忌讳这是大街上，因为是深夜，万家灯火没有一点声息，竟有种隐秘的快感。他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在这呢。”
张起灵猛地一偏头，躲过吴邪的嘴唇，竟是怒气更冲，笔直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人给看出窟窿来，半天却没再言语，只是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紧紧掐着吴邪的胳膊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甩到了充气船上。
吴邪这才发现，张起灵似乎有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今晚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今晚卡尔丽被袭击了，军部紧急通知，所有人报备接线。只有你和黑瞎子，没有连通。”
吴邪呆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查看小白的信息，果然有军部连线的通知，估计刚才和黑瞎子闹腾那阵被他给忽略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起灵看着吴邪垂下脑袋，声音有些小而心虚，最终还是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带你过去。”
吴邪犹豫一下：“等等，那黑瞎子？”
“不管他。”
要是往常吴邪一定又要话唠一番，只是此时男神气场显然不同，不容置疑，于是要说的话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又回去了。
他默默竖起一根拇指，一脸健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喜欢就好！”
TBC
247.
两个小时后，吴邪捂着屁股从温柔乡中跳了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啊！”
张起灵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我今天见佛爷了你造吗！”吴邪有点抓款地捂了捂额头，“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为什么这种事……一般第一次不应该是你陪着我一起去的吗？”
“他？”张起灵只略微诧异了一下，“说了什么。”
吴邪便如实一股脑全说了。
“我在外地。”张起灵道，“他知道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赶回来。”
吴邪花了两秒钟时间感动，随后义正言辞说：“你们学院这种流言……会不会不太好啊？”
他直接略过了关于佛爷说让他自己去解开身上秘密的这件事，他知道张起灵像保护他，也已经在人前说过不让他过多参与的话，所以这话，吴邪并没有告诉张起灵。
“流言已经是事实。”张起灵支起身子，吻了他一下，下床，“别多想，我做饭。”
248.
吴邪坐在餐桌前嚼吧嚼吧，脑子里乱码一堆，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很认真地思考最近的事情。他捞起一只煎鸡蛋，然后啪嗒蛋黄就掉了出来，他却依旧兀自出神地吃东西。
张起灵虽说不动声色，却都看在眼里，安静地拾掇了厨房，叹了声气，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吴邪的脑袋。
吴邪就势顶着一头乱窝头问道：“这事儿跟黑瞎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张起灵皱眉。
“我说关于九门的事，当年那场战役，黑瞎子似乎也很关心。”
“因为他欠齐家一些东西。”
“齐家？”吴邪嚼吧着的腮帮子停了一下，“齐八爷？”
张起灵无声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才开口：“他的身世，不让人说。曾经在背后嘀咕他的，后来都被踢出了卡尔丽，有人去查，却没查出任何事。”
吴邪莫名就一阵恶寒。他想到了那个带着墨镜没个正调总是笑嘻嘻的男人，虽人前人后都一副德性，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卡尔丽数一数二的学员。
“他的身世有什么蹊跷么？”吴邪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看着张起灵问，“为什么不让在背后议论？”
“不是议论。”张起灵安抚地看了他一眼，“是舆论。他的母亲是新区的人，但父亲却是旧区的人。所以，当年这场婚姻都是不被祝福的，尤其是母亲地位很高，这件事就更加沸沸扬扬。”
“我说呢！我看他怎么……”吴邪一拍大腿，欲言又止，几次三番调整措辞，“我看他怎么和正常人有点不大一样，搞了半天还是个混血。”
张起灵早见惯了吴邪这么浑，习以为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的事，是个谜。”
“我不信。”吴邪拿起一只梨拾着衣角擦拭了半天，直擦拭到光亮了才拿起来喀嚓咬了一口，吞下，“你们卡尔丽会收身上秘密很多的人？”
“连这个……也是个秘密。”
吴邪不禁一口梨一个娘：“弄得我还真有兴致知道了。”
249.
吴邪这个人吧，打小起就是个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主。干什么能一时兴起，不干什么也是一时兴起，而理由通常简单到单调，琢磨出意思了，或者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这一点，连吴老狗都奈何不了他，从小时候就这样的性子，哄也不好哄。只可惜吴老狗陪吴邪的时日并不长，不足以存留在吴邪的记忆里，现在的吴邪即使努力回想，也不过有只言片语或一些模糊而零碎的画面在脑子里。
风风火火的吴邪，当天下午就这么说一不二地直奔了黑瞎子那里。而黑瞎子并不在，吴邪的ID身份是被他认证过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天都黑了，依旧连黑瞎子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见了鬼了。”吴邪度嘟嘟囔囔，“难不成又出去约了？”
傍晚时分，他给男神挂了个电话，亲怜蜜意地挂了电话，开始百无聊赖地逗鸟完。然后逗着逗着……就睡着了。
250.
黑瞎子回来时候一身酒气，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吴邪那时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哈喇子逆流成河，又见一帘幽梦，梦中男神朦胧美，正要掀开那层面纱抱得美人归，冷不丁就被人打断了美梦，从沙发上提溜了起来，且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上，当即摔得一身骨头都要散了。
“你他妈发什么疯？”吴邪眼都没睁，一句就直接吼了出来。
黑瞎子却冷笑，黑暗中逆着玄关的光，连表情都看不清，却能感觉到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戾气：“滚出去。”
吴邪一下就醒全了，傻了逼一样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和平日两个样的人。
一直知道他精分，但真看到精分到这种地步时，他还是惊呆了。
“黑、黑瞎子？”确认一样，他梗着脖子问了一句，尾音上扬。
却又冷不丁地被踹了一脚，力气还不小，完全不是闹着玩的那种：“听不懂人话？”
因为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危机感，吴邪几乎贴着绒毛地毯打了个轱辘就滚远了，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黑瞎子横起来他是见过的，那战斗力凶残。
距离一远，他闻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气，以及逆着光摇摇晃晃的人影，被地上羊毛毯的褶皱绊了一脚，颓力地跌进沙发里，不爽似地哼哼唧唧，却显然没什么力气。
吴邪心想，妈的这老王八羔子，明明都软得跟面条似的，刚才给他那脚却丝毫没脚软。心有所想又不禁揉了揉腰，这他妈下午刚干完一炮，挨了一脚还没事儿。
“你喝醉了？”吴邪不可置信。
没记错的话，他记得黑瞎子往常是千杯不醉的。
黑瞎子听到问话，本埋在沙发里的脑袋又抬起来，一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吴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心说这厮正不清醒着，不跟他计较，三两步爬起来就把灯给按亮了，室内瞬间清晰起来，而黑瞎子只在一瞬不适应地抬手挡了挡眼睛。
然后打了个十足的酒嗝：“吴邪？”
吴邪：“……”
“吴邪？”复读机一样的。
“可算是清醒了……”吴邪刚一句话没说完，叹气还卡在嗓子眼里没呼出去，当即又愣住了，“喂，不是吧，你哭了？等等，你哭啥！你哭啥！”
251.
实际上，黑瞎子带着墨镜，吴邪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可是瘪着嘴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非常惊悚。
非常惊悚。
两人一傻一悲对视良久，突然黑瞎子就把嘴巴一咧，吴邪以为他要哭出来了，当即往后跳了一大步，却见黑瞎子破音大喊：“我今晚栽大了啊！全亏完了，全亏完了！”
吴邪反映了两秒才眨了眨眼睛，随即出离而怒：“不知道卡尔丽是禁赌的吗？你这傻逼！”
252.
吴邪胡乱从冰箱里给黑瞎子扒拉出点东西，看人狼吞虎咽地给嚼吧完了，又放了一池水把人直接扔到浴室里，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才见黑瞎子裹了松垮的浴袍晃晃悠悠地出来，手扶着额头，似乎头很痛的样子。
吴邪斜眼：“醒了？”
“并没有。”黑瞎子的墨镜上全是雾气，眼前一片氤氲，“我好像还在做梦，刚才去查账，账户里好像只剩下几百库拉。”
“你没做梦。”吴邪抱着胳膊冷眼说，“面对现实吧少年。”
“少年？”黑瞎子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你说谁？”
吴邪直觉告诉他，今晚的黑瞎子，不对劲。
不对头，很不对头。
253.
吴邪见情势不对，人又已经没什么大碍，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想跑，却不想黑瞎子直接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他今晚多变的德性和状态已经让吴邪一惊一乍的，当即喊着好汉留步，好汉三四，一步三跳地直接跑出了黑瞎子的屋子，小白在他身后跟着咕咕咕也跑了出去。
他一口气跑到了楼下才扶着膝盖停下大口喘息，说不上为什么，今晚黑瞎子的状态让他很心惊，和一个醉鬼在一起是危险的，尤其一个平日里就很危险的醉鬼。
吴邪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黑瞎子不喝酒时是醉的，喝酒之后才是清醒，正常的状态。虽然在黑暗中，吴邪只感受到了那么一小会儿。
254.
他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小白已经错过了很多通小黑的电话，都是近几十分钟里打来的。
他刚要让小白回过去，一艘空气船忽然就停在了他面前。远处的灯火都暗了，天空上恒做交错着轨道和建筑物，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连星宿都看上去很渺小，空气船在空中逗留了一下，随即降落。吴邪就这么有些怔忪地，看着那艘空气船仿佛从星空里降落下来。
上面的人很快下来，上前一把掐住了吴邪的胳膊，拉得他生疼。
他明明能听见眼前人隐忍着呼气，以及一双漆黑而带着怒气的眼睛，眼里的东西深邃到他又想到了刚才的夜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摸了摸张起灵的脸：“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起灵静了一下，沉着声音里明显压着火：“人呢。”
吴邪抱住他的脖子，竟一点也不忌讳这是大街上，因为是深夜，万家灯火没有一点声息，竟有种隐秘的快感。他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在这呢。”
张起灵猛地一偏头，躲过吴邪的嘴唇，竟是怒气更冲，笔直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人给看出窟窿来，半天却没再言语，只是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紧紧掐着吴邪的胳膊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甩到了充气船上。
吴邪这才发现，张起灵似乎有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今晚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今晚卡尔丽被袭击了，军部紧急通知，所有人报备接线。只有你和黑瞎子，没有连通。”
吴邪呆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查看小白的信息，果然有军部连线的通知，估计刚才和黑瞎子闹腾那阵被他给忽略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起灵看着吴邪垂下脑袋，声音有些小而心虚，最终还是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带你过去。”
吴邪犹豫一下：“等等，那黑瞎子？”
“不管他。”
要是往常吴邪一定又要话唠一番，只是此时男神气场显然不同，不容置疑，于是要说的话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又回去了。
他默默竖起一根拇指，一脸健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喜欢就好！”
TBC
《365天》（二十八）
255.
吴邪和张起灵到卡尔丽的时候，卡尔丽已经进入了全员防备。
张起灵空气船都没来及锁，直接拖着吴邪往前走，在门口顺手两人门卡一道刷了，吴邪就听重叠的电子系统响起。
“身份认证成功，张少……”
“身份认证成功，二级技师吴邪。”
男神果然酷炫。
只是自己的ID卡，为什么会在男神身上？
256.
吴邪的这个想法立马在进到卡尔丽之后就被打断了。
面前是他从没见过的仗势，整个学院的所有建筑开启防火墙，上百架的机甲陈列在空地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检查准备，而张起灵二话不说直接带吴邪走到中间自己的机甲上，将吴邪也拉了上去。
舱门关闭，熟悉的茱莉亚的声音响起，吴邪不用张起灵说自然知道要干什么，很有默契二话不说开始熟练地各项检查及确认。张起灵启动安全系统，然后开启了机甲的防御，几乎在吴邪确认的下一刻就直接站了起来。
这次是实战……吴邪脑袋里有点蒙，还从刚才黑瞎子家诡异的气氛中没有缓过来。
“出了什么事？”
“科研室被炸了。”张起灵言简意赅。
“炸了？”吴邪愣了一下，“怎么炸的？”
“投弹。”张起灵直接跳到了最后方的备战区域，“回头解释。”
卡尔丽的防御系统是整个新区最强的，这无需置疑。之前吴邪甚至因为这个怀疑过卡尔丽这种强大到几乎能和新区政府对抗的资源是哪里来的，但现在看来，从他接触九门的日子来讲，恐怕整个九门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政府自然和这张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九门不过是在暗中使舵，如此一来，相当强大的另一个“政府”了。
不过是军事制而已。
257.
黑暗中，窗外的声音嘈杂非常，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黑瞎子仍够能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的气氛。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忽然睁开了眼。动了动身体，身边几个易拉罐被踢倒——这是吴邪走后，他又喝的几罐酒。
酒瓶旁边，放着一个相册，他的目光游离了一圈之后重新落在相册上，然后忍不住轻轻伸手抚摸。
相册上，一页页，都是一个年轻人笑着的样子。
有他为他上机油的照片，检查系统的照片，和他吃夜宵的照片，背公式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
“该为你报仇吗？”平日里笑嘻嘻总没个正经的黑瞎子，这会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竟流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值得吗……”
照片上的人笑吟吟地看着镜头。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黑瞎子淡淡笑了笑，然后忽然站起身，穿上了军装，在厨房煮开的热水泡了醒酒茶，不怕烫似地一口气灌下，磕在桌上，“走了。”
258.
整个卡尔丽陷入了混乱。
投弹还在继续，而极其诡异的是，系统和检测仪竟不能辨别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根本无法定位投弹的位置。因为投弹的机括就像在天空中隐藏着，却又任意能够移动一般，这一秒出现在这边，下一刻却又能在另一边投弹。行踪诡谲，无法定位。
“真是日了狗了。”吴邪目瞪口呆，看着茱莉亚显示在荧屏上的定位，红点就像忽现忽灭的星星一样闪烁不定，“要不是我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我简直要觉得这是一次非自然的……灵异事件。”
“你来新区之前觉得这里一切都是灵异现象。”张起灵淡淡说道。
吴邪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卡尔丽混战的前期阶段，这种时候，男神刚才在跟他开玩笑？
不，男神在吐槽他？
259.
吴邪想法才不过刚跳出来，那头男神就气定神闲地下达了第三区所有战员准备起飞的指令。吴邪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想了想现在紧要关头，不论能不能理解男神的做法，都不能过多干涉，毕竟他只是个新手。
“调节系统平衡。”张起灵对他道。
下一刻，机甲展开了巨大的机翼，两侧稍稍收平，喷气机能跳转道最高数值，整个转换过程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吴邪将平衡调整到最适合的数值时，身子被惯性带得一趔，极目望去，已经是在半空中了！
这是在实战，这是在实战，这是在实战，吴邪心中默默念了三遍。
都说了，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而下一刻他又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绝对不是错觉，绝对不是错觉！
就在刚才腾空到高处的一瞬，叆叇的空气中阴云密布，突然有一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面前，距离近得让他几乎捕捉不到任何画面，然后瞬间又在空中消失了！
这种鬼魅一般的现象他从前只在灵异小说中侃到过。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用灵异能解释的，至少对于卡尔丽而言，这的确是一场突发的，有目的性的袭击。只是对方的底细不详，目的不详，战略不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die，可现在完全就是敌在暗我在明。所有的事情，都有些超出控制。
吴邪心中因为刚才诡异出现的庞然大物又瞬间消失的那一幕而久久不能平静，下意识地扭头看男神。
男神一派淡然：“左翼十三，十七，二十三号，到指派坐标听命，右翼七号，十一号，二十号，二十七号，到后方指派坐标，直接攻击。”
听筒那边的人跟吴邪一样迷茫：“收到指令，报告少校，我们的攻击目标是？”
吴邪看着众多机甲面前白茫茫的一片，觉得自己也好茫然。
260.
此刻卡尔丽的地面上，也是一片混乱，另一方的指挥是由陈皮阿四直接指挥的，在另一片攻击地点准备伏击。而地面上的机甲操作是最困难的，一方面要躲避不知从哪里会突然降落的投弹，一方面还要确保建筑系统不被入侵，以及各个外围不被入侵。
“他奶奶的，一到关键时刻死哪儿去了！”一声咒骂，正是已经升为少校的解子扬，“后备！联系上人没有！”
“报告少校，还是无法连接！”
“派人去找了没有！”解子扬大怒。
“已经派人去了，但是住处并无一人，似乎并不是联系终端的原因，是整个卡尔丽范围内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被切断了？”解子扬一愣，“通知军事部了没有？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
“已经差人去了。”
“差人去了差人去了……你不会自己确认一下吗？全他妈等着我来问，明天自个儿去降军阶！”
那人被吓得瞪着眼，冷汗不住往出冒，颤颤巍巍想说些什么，但瞧见解子扬那副吃了火药一样的模样当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生怕触了霉头。
“把后防给我调上来，现在不论有没有技师的，最优秀的后防给我调上来。”解子扬撂下这一句，就转身扶住机甲的门，想蹬上去。
天空忽然一阵轰响，他一个脚滑，下个瞬间就像有一股力气把他托了上去。等他回神，黑瞎子已经打了ID卡一脸严肃地将他推到里头，自己坐上了机甲的操作位：“检查系统。”
底下有人惊喜大喊：“少校，您可算回来了！后方第九区需要您带领指挥，是佛爷亲自下的命令。”
“知道了。”黑瞎子转头冲那人笑了一下，接着也不理会一脸上来要撕逼状的解子扬，“回头解释，现在给我少他妈废话。”
261.
吴邪坐在张起灵身边，几乎眼花缭乱，如果说刚才他还是觉得灵异事件，这时候就已经觉得浑身冷汗都出透了衣衫。
自从张起灵安排部署之后，那右翼的备战机甲当真开始了“攻击”，只不过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和雾气，整个战况空前的诡异，就像他们在和什么隐形人打交道。而男神偏偏却一副“就是这样的”神色，丝毫不受动摇一百年。
吴邪腹诽才刚吐出几个字，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不敢相信。因为“弹弹虚发”的那几架备战机甲在连续发射了几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一声爆响，然后有什么刺眼的光炸裂，让他在那一瞬间闭了眼睛，随后又是一声爆炸。
他立马适应过来睁大眼，只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空中又出现了刚才的庞然大物，只不过刚才离他们的机甲太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这会儿却是隔着一段距离，清晰看到对方的机甲，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钢灰色，就如同半成品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鬼？”
刚才就在转瞬间，对着空气发射的队伍竟真的中了对方的两架。而那两架果然没有再消失，被攻击之后在空中打转，立马往回程的航线走，而张起灵早就在下方的定位上布置了左翼的那三架机甲，这会儿各个尾随而上，发射攻击，没一会儿那意图潜逃的两架就有了坠毁之势。
吴邪几乎不敢相信，咽了口唾沫：“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起灵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是说，你怎么能预测到那些隐形机甲的路线？”
“无非就是这两条，如果那三架无法拦截，就必然在这个方向范围，那么我一架就够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意思？”
“别掉链子。”男神道。
“信我好吗？”吴邪耷拉着耳朵，“我好歹……我操！”
眼前再次炸裂巨大的光云。
255.
吴邪和张起灵到卡尔丽的时候，卡尔丽已经进入了全员防备。
张起灵空气船都没来及锁，直接拖着吴邪往前走，在门口顺手两人门卡一道刷了，吴邪就听重叠的电子系统响起。
“身份认证成功，张少……”
“身份认证成功，二级技师吴邪。”
男神果然酷炫。
只是自己的ID卡，为什么会在男神身上？
256.
吴邪的这个想法立马在进到卡尔丽之后就被打断了。
面前是他从没见过的仗势，整个学院的所有建筑开启防火墙，上百架的机甲陈列在空地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检查准备，而张起灵二话不说直接带吴邪走到中间自己的机甲上，将吴邪也拉了上去。
舱门关闭，熟悉的茱莉亚的声音响起，吴邪不用张起灵说自然知道要干什么，很有默契二话不说开始熟练地各项检查及确认。张起灵启动安全系统，然后开启了机甲的防御，几乎在吴邪确认的下一刻就直接站了起来。
这次是实战……吴邪脑袋里有点蒙，还从刚才黑瞎子家诡异的气氛中没有缓过来。
“出了什么事？”
“科研室被炸了。”张起灵言简意赅。
“炸了？”吴邪愣了一下，“怎么炸的？”
“投弹。”张起灵直接跳到了最后方的备战区域，“回头解释。”
卡尔丽的防御系统是整个新区最强的，这无需置疑。之前吴邪甚至因为这个怀疑过卡尔丽这种强大到几乎能和新区政府对抗的资源是哪里来的，但现在看来，从他接触九门的日子来讲，恐怕整个九门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政府自然和这张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九门不过是在暗中使舵，如此一来，相当强大的另一个“政府”了。
不过是军事制而已。
257.
黑暗中，窗外的声音嘈杂非常，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黑瞎子仍够能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的气氛。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忽然睁开了眼。动了动身体，身边几个易拉罐被踢倒——这是吴邪走后，他又喝的几罐酒。
酒瓶旁边，放着一个相册，他的目光游离了一圈之后重新落在相册上，然后忍不住轻轻伸手抚摸。
相册上，一页页，都是一个年轻人笑着的样子。
有他为他上机油的照片，检查系统的照片，和他吃夜宵的照片，背公式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
“该为你报仇吗？”平日里笑嘻嘻总没个正经的黑瞎子，这会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竟流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值得吗……”
照片上的人笑吟吟地看着镜头。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黑瞎子淡淡笑了笑，然后忽然站起身，穿上了军装，在厨房煮开的热水泡了醒酒茶，不怕烫似地一口气灌下，磕在桌上，“走了。”
258.
整个卡尔丽陷入了混乱。
投弹还在继续，而极其诡异的是，系统和检测仪竟不能辨别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根本无法定位投弹的位置。因为投弹的机括就像在天空中隐藏着，却又任意能够移动一般，这一秒出现在这边，下一刻却又能在另一边投弹。行踪诡谲，无法定位。
“真是日了狗了。”吴邪目瞪口呆，看着茱莉亚显示在荧屏上的定位，红点就像忽现忽灭的星星一样闪烁不定，“要不是我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我简直要觉得这是一次非自然的……灵异事件。”
“你来新区之前觉得这里一切都是灵异现象。”张起灵淡淡说道。
吴邪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卡尔丽混战的前期阶段，这种时候，男神刚才在跟他开玩笑？
不，男神在吐槽他？
259.
吴邪想法才不过刚跳出来，那头男神就气定神闲地下达了第三区所有战员准备起飞的指令。吴邪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想了想现在紧要关头，不论能不能理解男神的做法，都不能过多干涉，毕竟他只是个新手。
“调节系统平衡。”张起灵对他道。
下一刻，机甲展开了巨大的机翼，两侧稍稍收平，喷气机能跳转道最高数值，整个转换过程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吴邪将平衡调整到最适合的数值时，身子被惯性带得一趔，极目望去，已经是在半空中了！
这是在实战，这是在实战，这是在实战，吴邪心中默默念了三遍。
都说了，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而下一刻他又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绝对不是错觉，绝对不是错觉！
就在刚才腾空到高处的一瞬，叆叇的空气中阴云密布，突然有一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面前，距离近得让他几乎捕捉不到任何画面，然后瞬间又在空中消失了！
这种鬼魅一般的现象他从前只在灵异小说中侃到过。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用灵异能解释的，至少对于卡尔丽而言，这的确是一场突发的，有目的性的袭击。只是对方的底细不详，目的不详，战略不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die，可现在完全就是敌在暗我在明。所有的事情，都有些超出控制。
吴邪心中因为刚才诡异出现的庞然大物又瞬间消失的那一幕而久久不能平静，下意识地扭头看男神。
男神一派淡然：“左翼十三，十七，二十三号，到指派坐标听命，右翼七号，十一号，二十号，二十七号，到后方指派坐标，直接攻击。”
听筒那边的人跟吴邪一样迷茫：“收到指令，报告少校，我们的攻击目标是？”
吴邪看着众多机甲面前白茫茫的一片，觉得自己也好茫然。
260.
此刻卡尔丽的地面上，也是一片混乱，另一方的指挥是由陈皮阿四直接指挥的，在另一片攻击地点准备伏击。而地面上的机甲操作是最困难的，一方面要躲避不知从哪里会突然降落的投弹，一方面还要确保建筑系统不被入侵，以及各个外围不被入侵。
“他奶奶的，一到关键时刻死哪儿去了！”一声咒骂，正是已经升为少校的解子扬，“后备！联系上人没有！”
“报告少校，还是无法连接！”
“派人去找了没有！”解子扬大怒。
“已经派人去了，但是住处并无一人，似乎并不是联系终端的原因，是整个卡尔丽范围内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被切断了？”解子扬一愣，“通知军事部了没有？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
“已经差人去了。”
“差人去了差人去了……你不会自己确认一下吗？全他妈等着我来问，明天自个儿去降军阶！”
那人被吓得瞪着眼，冷汗不住往出冒，颤颤巍巍想说些什么，但瞧见解子扬那副吃了火药一样的模样当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生怕触了霉头。
“把后防给我调上来，现在不论有没有技师的，最优秀的后防给我调上来。”解子扬撂下这一句，就转身扶住机甲的门，想蹬上去。
天空忽然一阵轰响，他一个脚滑，下个瞬间就像有一股力气把他托了上去。等他回神，黑瞎子已经打了ID卡一脸严肃地将他推到里头，自己坐上了机甲的操作位：“检查系统。”
底下有人惊喜大喊：“少校，您可算回来了！后方第九区需要您带领指挥，是佛爷亲自下的命令。”
“知道了。”黑瞎子转头冲那人笑了一下，接着也不理会一脸上来要撕逼状的解子扬，“回头解释，现在给我少他妈废话。”
261.
吴邪坐在张起灵身边，几乎眼花缭乱，如果说刚才他还是觉得灵异事件，这时候就已经觉得浑身冷汗都出透了衣衫。
自从张起灵安排部署之后，那右翼的备战机甲当真开始了“攻击”，只不过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和雾气，整个战况空前的诡异，就像他们在和什么隐形人打交道。而男神偏偏却一副“就是这样的”神色，丝毫不受动摇一百年。
吴邪腹诽才刚吐出几个字，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不敢相信。因为“弹弹虚发”的那几架备战机甲在连续发射了几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一声爆响，然后有什么刺眼的光炸裂，让他在那一瞬间闭了眼睛，随后又是一声爆炸。
他立马适应过来睁大眼，只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空中又出现了刚才的庞然大物，只不过刚才离他们的机甲太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这会儿却是隔着一段距离，清晰看到对方的机甲，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钢灰色，就如同半成品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鬼？”
刚才就在转瞬间，对着空气发射的队伍竟真的中了对方的两架。而那两架果然没有再消失，被攻击之后在空中打转，立马往回程的航线走，而张起灵早就在下方的定位上布置了左翼的那三架机甲，这会儿各个尾随而上，发射攻击，没一会儿那意图潜逃的两架就有了坠毁之势。
吴邪几乎不敢相信，咽了口唾沫：“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起灵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是说，你怎么能预测到那些隐形机甲的路线？”
“无非就是这两条，如果那三架无法拦截，就必然在这个方向范围，那么我一架就够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意思？”
“别掉链子。”男神道。
“信我好吗？”吴邪耷拉着耳朵，“我好歹……我操！”
眼前再次炸裂巨大的光云。
《365天》（二十九）
262.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爆炸了，吴邪几乎下意识抱着头躲避，却见男神此刻竟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控着机甲迎了上去。
张起灵将光能屏障开到最大，能量提升70%，光击炮弹已经不起什么作用，因为在浓重的爆炸后的烟雾中根本无法瞄准。
于是他开启了激光炮。
吴邪忽然就明白他将另外两组调在侧方和后方定位的原因。如果前方那一组没有去追击，刚才的隐形机甲必定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去，那么即使张起灵追击上去，发射激光炮，也绝对不会伤到任何的己方战员。而如果那一队像现在一样去追击了，则不论两人面前再出现什么，张起灵也可以毫无顾虑地直接打开激光炮。
光能补充此刻已提高到了99%。
随即灼热的气流冲垮了一切烟雾，拨云见日。连吴邪自己坐在机甲内，也仿佛能隔着加厚的钢化玻璃层感受到那股强大的热流。
敌方的第一架坠毁，毫无悬念地落入了卡尔丽的安全区域内。
“隐身的屏障失效了……”吴邪喃喃自语。
“是因为系统不再受主体机的控制。”张起灵淡淡道。
“主体机？”
“刚才起就发现了，他们的出现频率，位置，攻击方向，并不是无序而随意的。那么，隐身系统就不是个体机上自带的，就算可以，对方也没必要这么做，只需要在主体机上联接个体机的系统，直接控制。”
吴邪立马就明白了：“那不是很难做到么？卡尔丽目前正在开发的项目，关于系统联接攻击控制，进度也不过才一半而已，更何况就算成功，这方面也需要天分足够高的人才来操控，练习。对方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
张起灵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吴邪几乎下意识地接到，而下一刻又立马像瘪掉的气球，“可是有可能是比我们强大的族类。”
“不必说这种话。”张起灵手掌缓缓握住拉杆，猛地拉下，带领整个区队换了攻击观察位置，“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位百分百的技师么。”
263.
吴邪想了一下才明白男神说的是自己，顿时心中五光十色，又强压住雀跃假装淡然道：“可我是技师啊，你有那么强大，我的用武之地很小的。”
“你错了。”不等他说完，张起灵就打断了他。
吴邪转头看他。
“在战斗中，能放心把彼此的性命交给对方，需要无上的信任。”
吴邪的心脏砰砰直跳。
“而你很优秀，于是我除了战斗不需顾虑任何其他的，你会保护我，对么？”张起灵说着眼里带笑看了吴邪一眼，“是你让我变得更强大，我的技师。”
砰砰。
砰。
264.
那个时候吴邪想，如果自己也是一部电子仪器，大概就是在那一刻，电子荧会显示能量源超过控制，光标爆满屏幕，然后发出滴滴滴要爆炸或崩坏的提示音吧。
这比世上任何一句情话还动人，根本就是满分。
太犯规了。
他捂着脸想。
265.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边发亮的黎明。
整个卡尔丽像大地一般陷入了死沉的寂静，大部分建筑因为开启了防火墙的缘故没有受特别大的损伤，但地上却坑坑洼洼，破损的公物冒着一股股的黑烟，惨不忍睹。
张起灵之后带领着这一队人相继击下了四五架机甲，而后另外区域的空中战斗员也用了类似的方法，逐一击破。
唯一特立独行的是黑瞎子。
今晚他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这不仅仅是解子扬，连一起作战的人员，以及军事部的其它指挥都能看出来。
因为他整个人都像发泄一样，竟然想到让所有战甲组成四面包和围，直接扩散式朝外发起激光炮，于是立方射击范围内所有的东西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避免。
简直一个人造机甲爆炸堆。
战争结束后他就被陈皮阿四揪着耳朵甩来甩去了：“你是脑残吗？你不分敌我的吗？你不知道地面上还有活人？你知不知道？”
而黑瞎子被揪着耳朵哎呦哎呦叫：“我已经让下边的区域隔开安全区了，发散信号干扰，都知道这片区域是我带队的吧？看到信号干扰大家就都明白了嘛……”
“明白个屁！”
“……”
“我当时就想在地上把你打下来！”
266.
张起灵带着吴邪缓慢地落在地面上，吴邪刚要下机甲看到的就是这么凶残的一幕。即使他完全状况外，大脑目前还在受之前炮击和情话的双重冲击波，现下也基本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战斗中也是不吃药的么……你们到底怎么放心把少校的指挥位交给他的？”
张起灵也淡淡看了一眼黑瞎子：“他平时不这样。”
他这一说，吴邪立马想到了他们来这里之前，黑瞎子在家中宿醉的对不劲儿的样子，立马想到和男神报告，于是长话短说一股脑全交代了。
原本期待男神有什么反应，比如和他一样发现果然黑瞎子放弃治疗了，之类的。而然张起灵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捏了一下吴邪的手，然后将她从机甲上抱了下来，牵住他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关于他的事，我说给你吧。”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267.
吴邪坐在休息室的软皮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意大利特浓咖啡。
他们战斗了一晚上，第二天还需要战斗人员去研究部核对一些数据，以及战况报告，所以暂时还不能睡，要到一切确认之后才能去休息。
吴邪小口小口抿着面前的黑咖啡，看男神漂亮的手指在面前晃动，撕开了三袋白糖，两小袋浓缩奶油，倒入杯子中搅拌，然后将那一杯推到吴邪面前，而自己接过了吴邪正在喝的这杯。
吴邪看着张起灵端起刚才自己喝过的那杯茶，毫不在意地就着喝了一口。
喉头上下动了一下。
张起灵有所察觉似地看了看吴邪，两人一阵沉默。
“你已经知道，三年前的意外里，黑瞎子的技师死了。”
“我知道。”吴邪点了点头，“是和他匹配了六七年的技师，那时候不理解，但是和你……我是说，和你一起战斗过之后，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他这三年都没有固定的技师了。”
“当年他那台机子上，安全系统应该是一双，却坏掉的一只。因为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大的事件，熟练的技师和战员也不会受伤，刚好需要修理的材料一个月后才能运输回来，所以他忘记了。”张起灵缓缓道来，就像在将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那次也是突发事件，忽然对军事总部的袭击，黑瞎子前一晚宿醉，这次突袭来的也是毫无道理，但是他还是去了。没有想到，那次就真的出了意外。是他对安全系统的掉以轻心，也是对敌人的轻敌。他的技师将安全系统维护给了他，而自己死了。”
吴邪沉默。
“昨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去了他那里，否则我不会让你去。”张起灵又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昨天，是他技师的忌日。”
268.
吴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恍恍惚惚走出来了，他耳边还回想着张起灵的话。
一时间，黑瞎子昨晚为什么那么不正常，甚至对这次突袭也是这么不正常，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他沿着学院的研究部往前慢慢走着，外面硝烟弥漫，是突袭之后的残景，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神色匆匆，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备战状态。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房门半掩，里面传来了陈皮阿四和二月红斥责的声音，对斥责的人却始终一声不吭，到最后似乎是不耐烦了：“你们有完没完？所有人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在这训我有意思么？”
“有意思？你当自己很有意思么？”又是陈皮阿四勃然大怒的声音，“这次的突袭来得毫无预兆，很有可能对方就是有备而来，有目的性的，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警告，很可能会拉开真正漫长的战线。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要我怎么放心你上场？”
黑瞎子依旧漫不经心：“我至今还活着，就是你们应该信任我饿理由。”
“你的确还活着。”二月红凉凉地说道，“但我知道，一个合格的少校级别战员，至少不会害自己的技师死。”
死寂，沉默一般的死寂，然后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哐当碰撞的声音，和着黑瞎子的怒吼。
“我操你祖宗！”
吴邪心下一惊，不再做多想立马推门而入，果然房间内东西被砸得一塌糊涂，黑瞎子被陈皮阿四控制住，却恶狠狠地朝着二月红。而二月红冷冷地靠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面色严峻地看着黑瞎子。
解子扬也在。
只是此刻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不知所以地皱眉看着黑瞎子，想上前去拉拽，却又无处插手。
“少校！”吴邪这一声，房间里的几人顿时都朝他看来。
269.
黑瞎子被陈皮阿四控制着，剧烈挣扎，吴邪却丝毫不畏惧地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听我说，回去先休息一下，冷静一点，成吗？”
“是我不想回去？”黑瞎子冷笑着看了一眼二月红，“是他们不放我回去。”
吴邪看着二月红越老越冷的眼神，心里暗自心惊。二月红和陈皮阿四，都是九门的当家人物，说白了就是整个卡尔丽的长老级人物。别说是少校，就算是中校也不敢跟他们对话顶嘴。连张起灵，平时都是对九门的上级任务尊重非常，要违悖也会注意言行。
像黑瞎子这么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能活到现在，吴邪真的替他捏一把汗。
“你觉得是我们说错了？”二月红道。
“教练，给我点时间……”吴邪一时间不知称呼二月红为什么，还是用原来之前在演习时的叫法，“让我跟他谈谈，好吗？”
二月红看了吴邪一眼，见黑瞎子不再挣扎，对陈皮阿四摆了摆手：“这件事，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我会写成报告上报佛爷。你的军事权力封锁，不予参战资格，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禁令解除了，你什么时候来给我反省。卡尔丽优秀的战员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不过是个少校，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这些话，二月红便跟陈皮阿四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吴邪，解子扬，和情绪不太稳定的黑瞎子。
270.
二月红一走，吴邪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苦，也知道今天不是时候。但现在是你拿自己的冲动开玩笑的时候么？”
黑瞎子不说话，连目光都不肯给他。
吴邪指了指解子扬：“你总觉得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你好好看看，在你在战斗的时候，坐在你身边的难道不是个人，可以随意忽略他的性命吗？”
吴邪的话总算戳到了黑瞎子，他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自己固定的技师也就罢了，就可以因为别人不是你固定的技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吴邪想到今天在战斗时张起灵对他说的话，不禁有点好气又好笑，“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合该为谁去死，除非他心甘情愿。”
黑瞎子总算抬起目光，沉默的看着吴邪。
“能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另外一个人守护，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而另外一个人也愿意保护你，这就代表，你也需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你这种几乎自我毁灭的做法，不说对不对得起你现在的技师，你对得起曾经用命来换你的命的人吗？”
黑瞎子依旧是沉默，而一旁的解子扬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吴邪一夜之间突然就换了一个画风，不再是简笔画，而且，他以为他们两个一直是宿敌，却不想吴邪这一次却会为了他说这么多话。心里之前对吴邪的不满，不禁也淡化了一些。
他想无论如何，至少应该道个谢，于是开口：“谢谢你，其实我……”
“你闭嘴。”没想到吴邪和黑瞎子竟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
解子扬的脸由白转黑，由黑转红，由红转绿，转了一圈色谱之后，他愤怒地看了一眼吴邪，跺脚走掉了。
小表砸就是小表砸。他愤怒地想，就是会说漂亮话。
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自己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262.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爆炸了，吴邪几乎下意识抱着头躲避，却见男神此刻竟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控着机甲迎了上去。
张起灵将光能屏障开到最大，能量提升70%，光击炮弹已经不起什么作用，因为在浓重的爆炸后的烟雾中根本无法瞄准。
于是他开启了激光炮。
吴邪忽然就明白他将另外两组调在侧方和后方定位的原因。如果前方那一组没有去追击，刚才的隐形机甲必定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去，那么即使张起灵追击上去，发射激光炮，也绝对不会伤到任何的己方战员。而如果那一队像现在一样去追击了，则不论两人面前再出现什么，张起灵也可以毫无顾虑地直接打开激光炮。
光能补充此刻已提高到了99%。
随即灼热的气流冲垮了一切烟雾，拨云见日。连吴邪自己坐在机甲内，也仿佛能隔着加厚的钢化玻璃层感受到那股强大的热流。
敌方的第一架坠毁，毫无悬念地落入了卡尔丽的安全区域内。
“隐身的屏障失效了……”吴邪喃喃自语。
“是因为系统不再受主体机的控制。”张起灵淡淡道。
“主体机？”
“刚才起就发现了，他们的出现频率，位置，攻击方向，并不是无序而随意的。那么，隐身系统就不是个体机上自带的，就算可以，对方也没必要这么做，只需要在主体机上联接个体机的系统，直接控制。”
吴邪立马就明白了：“那不是很难做到么？卡尔丽目前正在开发的项目，关于系统联接攻击控制，进度也不过才一半而已，更何况就算成功，这方面也需要天分足够高的人才来操控，练习。对方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
张起灵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吴邪几乎下意识地接到，而下一刻又立马像瘪掉的气球，“可是有可能是比我们强大的族类。”
“不必说这种话。”张起灵手掌缓缓握住拉杆，猛地拉下，带领整个区队换了攻击观察位置，“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位百分百的技师么。”
263.
吴邪想了一下才明白男神说的是自己，顿时心中五光十色，又强压住雀跃假装淡然道：“可我是技师啊，你有那么强大，我的用武之地很小的。”
“你错了。”不等他说完，张起灵就打断了他。
吴邪转头看他。
“在战斗中，能放心把彼此的性命交给对方，需要无上的信任。”
吴邪的心脏砰砰直跳。
“而你很优秀，于是我除了战斗不需顾虑任何其他的，你会保护我，对么？”张起灵说着眼里带笑看了吴邪一眼，“是你让我变得更强大，我的技师。”
砰砰。
砰。
264.
那个时候吴邪想，如果自己也是一部电子仪器，大概就是在那一刻，电子荧会显示能量源超过控制，光标爆满屏幕，然后发出滴滴滴要爆炸或崩坏的提示音吧。
这比世上任何一句情话还动人，根本就是满分。
太犯规了。
他捂着脸想。
265.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边发亮的黎明。
整个卡尔丽像大地一般陷入了死沉的寂静，大部分建筑因为开启了防火墙的缘故没有受特别大的损伤，但地上却坑坑洼洼，破损的公物冒着一股股的黑烟，惨不忍睹。
张起灵之后带领着这一队人相继击下了四五架机甲，而后另外区域的空中战斗员也用了类似的方法，逐一击破。
唯一特立独行的是黑瞎子。
今晚他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这不仅仅是解子扬，连一起作战的人员，以及军事部的其它指挥都能看出来。
因为他整个人都像发泄一样，竟然想到让所有战甲组成四面包和围，直接扩散式朝外发起激光炮，于是立方射击范围内所有的东西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避免。
简直一个人造机甲爆炸堆。
战争结束后他就被陈皮阿四揪着耳朵甩来甩去了：“你是脑残吗？你不分敌我的吗？你不知道地面上还有活人？你知不知道？”
而黑瞎子被揪着耳朵哎呦哎呦叫：“我已经让下边的区域隔开安全区了，发散信号干扰，都知道这片区域是我带队的吧？看到信号干扰大家就都明白了嘛……”
“明白个屁！”
“……”
“我当时就想在地上把你打下来！”
266.
张起灵带着吴邪缓慢地落在地面上，吴邪刚要下机甲看到的就是这么凶残的一幕。即使他完全状况外，大脑目前还在受之前炮击和情话的双重冲击波，现下也基本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战斗中也是不吃药的么……你们到底怎么放心把少校的指挥位交给他的？”
张起灵也淡淡看了一眼黑瞎子：“他平时不这样。”
他这一说，吴邪立马想到了他们来这里之前，黑瞎子在家中宿醉的对不劲儿的样子，立马想到和男神报告，于是长话短说一股脑全交代了。
原本期待男神有什么反应，比如和他一样发现果然黑瞎子放弃治疗了，之类的。而然张起灵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捏了一下吴邪的手，然后将她从机甲上抱了下来，牵住他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关于他的事，我说给你吧。”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267.
吴邪坐在休息室的软皮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意大利特浓咖啡。
他们战斗了一晚上，第二天还需要战斗人员去研究部核对一些数据，以及战况报告，所以暂时还不能睡，要到一切确认之后才能去休息。
吴邪小口小口抿着面前的黑咖啡，看男神漂亮的手指在面前晃动，撕开了三袋白糖，两小袋浓缩奶油，倒入杯子中搅拌，然后将那一杯推到吴邪面前，而自己接过了吴邪正在喝的这杯。
吴邪看着张起灵端起刚才自己喝过的那杯茶，毫不在意地就着喝了一口。
喉头上下动了一下。
张起灵有所察觉似地看了看吴邪，两人一阵沉默。
“你已经知道，三年前的意外里，黑瞎子的技师死了。”
“我知道。”吴邪点了点头，“是和他匹配了六七年的技师，那时候不理解，但是和你……我是说，和你一起战斗过之后，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他这三年都没有固定的技师了。”
“当年他那台机子上，安全系统应该是一双，却坏掉的一只。因为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大的事件，熟练的技师和战员也不会受伤，刚好需要修理的材料一个月后才能运输回来，所以他忘记了。”张起灵缓缓道来，就像在将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那次也是突发事件，忽然对军事总部的袭击，黑瞎子前一晚宿醉，这次突袭来的也是毫无道理，但是他还是去了。没有想到，那次就真的出了意外。是他对安全系统的掉以轻心，也是对敌人的轻敌。他的技师将安全系统维护给了他，而自己死了。”
吴邪沉默。
“昨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去了他那里，否则我不会让你去。”张起灵又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昨天，是他技师的忌日。”
268.
吴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恍恍惚惚走出来了，他耳边还回想着张起灵的话。
一时间，黑瞎子昨晚为什么那么不正常，甚至对这次突袭也是这么不正常，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他沿着学院的研究部往前慢慢走着，外面硝烟弥漫，是突袭之后的残景，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神色匆匆，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备战状态。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房门半掩，里面传来了陈皮阿四和二月红斥责的声音，对斥责的人却始终一声不吭，到最后似乎是不耐烦了：“你们有完没完？所有人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在这训我有意思么？”
“有意思？你当自己很有意思么？”又是陈皮阿四勃然大怒的声音，“这次的突袭来得毫无预兆，很有可能对方就是有备而来，有目的性的，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警告，很可能会拉开真正漫长的战线。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要我怎么放心你上场？”
黑瞎子依旧漫不经心：“我至今还活着，就是你们应该信任我饿理由。”
“你的确还活着。”二月红凉凉地说道，“但我知道，一个合格的少校级别战员，至少不会害自己的技师死。”
死寂，沉默一般的死寂，然后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哐当碰撞的声音，和着黑瞎子的怒吼。
“我操你祖宗！”
吴邪心下一惊，不再做多想立马推门而入，果然房间内东西被砸得一塌糊涂，黑瞎子被陈皮阿四控制住，却恶狠狠地朝着二月红。而二月红冷冷地靠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面色严峻地看着黑瞎子。
解子扬也在。
只是此刻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不知所以地皱眉看着黑瞎子，想上前去拉拽，却又无处插手。
“少校！”吴邪这一声，房间里的几人顿时都朝他看来。
269.
黑瞎子被陈皮阿四控制着，剧烈挣扎，吴邪却丝毫不畏惧地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听我说，回去先休息一下，冷静一点，成吗？”
“是我不想回去？”黑瞎子冷笑着看了一眼二月红，“是他们不放我回去。”
吴邪看着二月红越老越冷的眼神，心里暗自心惊。二月红和陈皮阿四，都是九门的当家人物，说白了就是整个卡尔丽的长老级人物。别说是少校，就算是中校也不敢跟他们对话顶嘴。连张起灵，平时都是对九门的上级任务尊重非常，要违悖也会注意言行。
像黑瞎子这么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能活到现在，吴邪真的替他捏一把汗。
“你觉得是我们说错了？”二月红道。
“教练，给我点时间……”吴邪一时间不知称呼二月红为什么，还是用原来之前在演习时的叫法，“让我跟他谈谈，好吗？”
二月红看了吴邪一眼，见黑瞎子不再挣扎，对陈皮阿四摆了摆手：“这件事，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我会写成报告上报佛爷。你的军事权力封锁，不予参战资格，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禁令解除了，你什么时候来给我反省。卡尔丽优秀的战员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不过是个少校，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这些话，二月红便跟陈皮阿四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吴邪，解子扬，和情绪不太稳定的黑瞎子。
270.
二月红一走，吴邪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苦，也知道今天不是时候。但现在是你拿自己的冲动开玩笑的时候么？”
黑瞎子不说话，连目光都不肯给他。
吴邪指了指解子扬：“你总觉得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你好好看看，在你在战斗的时候，坐在你身边的难道不是个人，可以随意忽略他的性命吗？”
吴邪的话总算戳到了黑瞎子，他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自己固定的技师也就罢了，就可以因为别人不是你固定的技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吴邪想到今天在战斗时张起灵对他说的话，不禁有点好气又好笑，“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合该为谁去死，除非他心甘情愿。”
黑瞎子总算抬起目光，沉默的看着吴邪。
“能把自己的背后交给另外一个人守护，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而另外一个人也愿意保护你，这就代表，你也需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你这种几乎自我毁灭的做法，不说对不对得起你现在的技师，你对得起曾经用命来换你的命的人吗？”
黑瞎子依旧是沉默，而一旁的解子扬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吴邪一夜之间突然就换了一个画风，不再是简笔画，而且，他以为他们两个一直是宿敌，却不想吴邪这一次却会为了他说这么多话。心里之前对吴邪的不满，不禁也淡化了一些。
他想无论如何，至少应该道个谢，于是开口：“谢谢你，其实我……”
“你闭嘴。”没想到吴邪和黑瞎子竟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
解子扬的脸由白转黑，由黑转红，由红转绿，转了一圈色谱之后，他愤怒地看了一眼吴邪，跺脚走掉了。
小表砸就是小表砸。他愤怒地想，就是会说漂亮话。
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自己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365天》（三十）
271.
黑瞎子生病了，发高烧。
据他自己所说：“大概是喝了烈酒又淋雨之后坚持战斗一宿的结果。”
吴邪一脸日了狗：“昨天没有下雨好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这死人扛回了房间照顾一下，聊表基友的情谊，然而小白却被他落在了休息室。
于是张起灵在烦不胜烦终于做完一连串的鉴定核实考查之后，好不容易觉得能抱着吴邪来个好觉，却发现吴邪又不见了。
他整个人都是暴躁的，烦躁的……
定位到小白的位置，找到后却发现是吴邪把小白给落下了，气得当场就要扔掉猫头鹰，被小黑眼疾脚快地给抓了回来。
“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张起灵道。
小白一脸无辜：“咕咕？”
272.
吴邪给黑瞎子煮了点粥，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子，昨天都被他喝酒的吐得一塌糊涂，又给他拿干净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最后开了点窗户通风，然后就急匆匆的又走了……
因为他才得到消息，昨天晚上的空袭第一颗投弹炸了研究室，小花也受伤了。
吴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战乱时代的一个多功能终端，上可提臀上前线，下可撸袖做后勤，比任何终端还要多功能。
话虽这么说，花哥依旧是花哥，以后还是要靠他罩的。
所以他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前脚刚走，后脚男神上门来找黑瞎子，就又逮了个空。张起灵烦躁不已，好不容易并肩战斗了一晚上，按照剧本发现两人应该回去一起腻歪一会儿。
然而吴邪就像一只滑溜的什么东西，根本逮都逮不住的。
张起灵已经很累了，这时候强撑着到处找吴邪，肩膀上也蹲着两只愤怒的小鸟，匆匆来看了黑瞎子一眼，又匆匆走掉了。
黑瞎子仿佛能感觉到那股忽如其来的怨气，抖了抖眼皮，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不大安慰地翻了个身：“妈逼。”
273.
解雨臣额上包裹着几圈纱布，左眉尾也贴了一块纱布，吊着只脚在半空，造型十分滑稽。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玉树临风，正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文论报告，看得津津有味，窗外的阳光投在他的侧脸上，好像依旧是往常英俊无事的博士。
然后门就噗通一下被撞开了。
他刚想扭过头皱眉呵斥一声，却正好撞上吴邪一张气喘吁吁的脸，正瞪大眼看他：“花……花哥，你毁容啦！”
“你哪里看到我毁容了？”解雨臣当即就把文论扔了，“说了不要叫我花哥！听起来跟花姑娘似的！”
“好的花哥，没问题花哥！”
解雨臣手一抖，将手里的咖啡杯也扔了出去。
274.
小花因为受伤的缘故一直被隔离保护，而外面的人又忙着战斗忙着分析一晚上，因此并没有人来跟他讲到底怎么回事。解雨臣现在看到吴邪就像看到一本行走的新华报纸，当即也不顾腿伤头伤，一把扯住人就开始问东问西。
吴邪大致上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解雨臣目瞪口呆：“隐身系统？现在研究结论是什么？”
“还没出来，估计科研室的人都忙疯了，你师傅跟黑瞎子大吵了一架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吴邪说，“不过学校的人说不太妙，估计情形真的不太妙，据说是一场有明确目的的，计划的，长时间的攻击行为。”
“张少校没跟你一起？”小花突然问。
吴邪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我都忘了时间，这会儿他应该科讨结束了……我去，小白也不见了！”
解雨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不行我得……”
“得个屁。”解雨臣眼疾手快一把重新将吴邪拽住，“你等等，学院状况现在怎么样？佛爷他有没有说什么？”
解雨臣一提醒吴邪才觉得有点蹊跷：“佛爷今天自始至终都没出现，难道亲自操刀上场了？”
解雨臣一脸你他妈侮辱我智商：“他是指挥部的好吗，最高指挥你懂不懂？他要是不在恐怕事情就真的没那么简单了，如果有什么事比袭击本身更重要，以至于让佛爷先去处理把袭击放在一边……很有可能入侵者已经联系我们了。”
吴邪当时就不懂了：“一边打我们一边谈判，什么鬼，想给个巴掌来颗枣吗？”
“祖宗，我比你知道的还少。不过看你这样，先回去休整休整，我之后有段时间不能出去，恐怕还要多联系你知道外面的状况。”
吴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犹豫了一下又将当时他们实战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所以当时他们看到的一系统操控主体的技能，解雨臣也是知道的，果不其然听吴邪说过之后也是一脸讶然，但他显然比吴邪的反应要淡定得多，很快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前这个研究项目的确是卡尔丽正在进展的项目之一没错，你这么一说，他们过来第一个先炸科研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我怀疑卡尔丽中有了叛徒。”
吴邪沉默了一下，忽然问：“作为一位博士，为什么我觉得你自己的科研室被炸了一点都不心疼？”
解雨臣于是斜眼看了看他，一副并不想与他争论的模样：“你当这还是你们旧区的二十一世纪么？所有的数据资料当然都是有系统备份加密的，就算整个实验室毁了，毁的也不过是器材而已，修理也是公费，我心疼什么？”
“花哥不愧是花哥。”
“滚，这有什么关系！”解雨臣道，“不许叫我花哥。”
275.
吴邪也发现自己把鸟给整丢了，自知心虚，在解雨臣这里没有再花更多时间，一溜烟跑去找男神了。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照顾完那个来探望这个，探望完这个还要去找那个，说不定还得安抚……这他妈哪里是二十七小时没睡觉外加战斗了一宿人该有的状态啊。
真是为这群小屌砸操碎了心。
276.
而事实证明，当吴邪气喘吁吁终于找到男神，没来及解释就被愤怒地扛回家后，男神十分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什么叫大屌砸。
窗外两只猫头鹰，叽叽咕咕，恩恩爱爱。
277.
体液与汗水交缠，空气中麝香浮动，吴邪趴在床边，一只手从床沿垂下来，腰脊上挂着密密的一层汗，大口喘息。
“太没有节制了，真是堕落……”
坚持着说完这一句，他就头一歪睡过去了。作为一个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人，他实在是熬不住了，经历了两种意义上的双重肉体与精神的实战，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几乎要死机了。
而张起灵沉默地看着吴邪，确认他已经呼吸悠长，熟睡之后，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又下床拧了热毛巾帮他清理了身体，即刻冲了个凉就套上衣服出门了。
278.
张起灵急匆匆地赶到卡尔丽外一处机械研究院内——这是继卡尔丽研究室被炸之后，临时充当替代的。
穿过长廊，坐上升降梯，他几乎瞬间就到了顶层，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张启山那张黑透了脸。
房间里没有别人，张起灵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解家，霍家，陈家以及二月红都会在这里。但是没有，只有张启山和他两个人。
张启山还穿着军装便服，皱紧眉头脸色黑得很彻底，面前放了一堆资料，看样子像是熬了一整夜。听到动静，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张起灵，然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空气就像胶着一般，仿佛连流动都变得很缓慢。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拉他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两人一时间沉默以对。
张起灵很了解张启山的性子，通常这样的前奏，就代表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果不其然，沉默时间没有超过一分钟，张启山忽然将一份ID合同认证卡摔到了张起灵怀里：“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一意孤行不愿意彻底调查他的后果！别人远在次元星系外，事情都他妈比你查得快！”
张起灵不说话，直接让小黑对ID进行认证扫描，合同卡上的纹路立马显现出幽兰色的光，幽幽顺着脉络流动，像一股活过来的数据。
很快，他面前的电子光屏展开，那是一种他不熟悉，却与现代语言相似的文字，而小黑非常智能地瞬间将语言代码分析，光标飞快扫落，将原有的文字全部替换成了现代语言。
张起灵一目十行，然后脸色忽然变了。
279.
这的确是一封来自昨天袭击方的合同，而合同中他们清楚地言明了目的，想要的只有一个：吴邪。
可这他妈是隔着次元墙啊！
张起灵深呼吸，吐纳两次平静心情，心想吴邪果然是异次元的，果然是异次元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张启山问。
“您答应了？”
“没有。”张启山烦躁地将手中的ID确认卡颠来复去地玩，面有疲色：“我知道你对他的重视度，就算不关乎你，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确定的。吴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得要尽快确定之后做决策，否则这份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他们会扩大骚扰的范围。”
张起灵透过面前幽兰色的现实光屏，听到“什么东西”时目光变得冰冷：“您觉得这是用合同能达成的协议，不管他身上有什么秘密，这是能用来交换的？”
张启山也冷笑一声，手中的ID卡在桌面上顿了顿，用力地敲了一下：“我只说要尽快确定，备战，还是将他交出去，这取决于他本身。上面写的很清楚，他们会继续扩大骚扰范围。我想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再是‘骚扰’这么简单了。虽然九门能引导政府，但这种事一旦彻底惊动政府，让他们彻查下来，查到关于吴邪的事，你觉得他们会像我一样好心坐下来和你谈谈？”
张起灵攥着那张ID卡，沉默。
张启山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去找二月红，这几天我一步都没敢离开这里。让他继续对吴邪做当初没有做完的检测，过程可以由你监督，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这一回，张起灵没有再反驳，只是依旧皱着眉看手里的合同卡，张启山起身跨过桌子从他手中抽了回来：“去吧，只要事情没有严重到失控的地步，我还能为你扛着。”
280.
吴邪醒来时已经下午，他看了看窗外，是黄昏。
操劳了半天又睡了一天的感觉，让他觉得身心舒爽，于是穿着内裤随便批了件衬衣，光着脚片走到阳台上去伸懒腰。夕阳裁剪他的剪影，棱角分明，然后有人从身后悄没声息地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吴邪没有回头，笑了笑往后靠去，捏了捏环在自己身上的手。
男神什么时候也懂浪漫，谁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吴邪心不在焉地想。
张起灵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口气的功夫，吴邪就知道他有心事，不解地拍了拍他耷拉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一副揉狗头的宠溺：“咋啦？”
张起灵没说话，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他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二月红那里，检查之前没检查完的。”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时之前二月红想继续，但被张起灵拒绝的那件事。
“好啊。”他欢快地说，“反正不论我身上有什么，你又不会让我一个人。”
271.
黑瞎子生病了，发高烧。
据他自己所说：“大概是喝了烈酒又淋雨之后坚持战斗一宿的结果。”
吴邪一脸日了狗：“昨天没有下雨好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这死人扛回了房间照顾一下，聊表基友的情谊，然而小白却被他落在了休息室。
于是张起灵在烦不胜烦终于做完一连串的鉴定核实考查之后，好不容易觉得能抱着吴邪来个好觉，却发现吴邪又不见了。
他整个人都是暴躁的，烦躁的……
定位到小白的位置，找到后却发现是吴邪把小白给落下了，气得当场就要扔掉猫头鹰，被小黑眼疾脚快地给抓了回来。
“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张起灵道。
小白一脸无辜：“咕咕？”
272.
吴邪给黑瞎子煮了点粥，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子，昨天都被他喝酒的吐得一塌糊涂，又给他拿干净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最后开了点窗户通风，然后就急匆匆的又走了……
因为他才得到消息，昨天晚上的空袭第一颗投弹炸了研究室，小花也受伤了。
吴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战乱时代的一个多功能终端，上可提臀上前线，下可撸袖做后勤，比任何终端还要多功能。
话虽这么说，花哥依旧是花哥，以后还是要靠他罩的。
所以他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前脚刚走，后脚男神上门来找黑瞎子，就又逮了个空。张起灵烦躁不已，好不容易并肩战斗了一晚上，按照剧本发现两人应该回去一起腻歪一会儿。
然而吴邪就像一只滑溜的什么东西，根本逮都逮不住的。
张起灵已经很累了，这时候强撑着到处找吴邪，肩膀上也蹲着两只愤怒的小鸟，匆匆来看了黑瞎子一眼，又匆匆走掉了。
黑瞎子仿佛能感觉到那股忽如其来的怨气，抖了抖眼皮，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不大安慰地翻了个身：“妈逼。”
273.
解雨臣额上包裹着几圈纱布，左眉尾也贴了一块纱布，吊着只脚在半空，造型十分滑稽。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玉树临风，正优雅地端着一杯咖啡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文论报告，看得津津有味，窗外的阳光投在他的侧脸上，好像依旧是往常英俊无事的博士。
然后门就噗通一下被撞开了。
他刚想扭过头皱眉呵斥一声，却正好撞上吴邪一张气喘吁吁的脸，正瞪大眼看他：“花……花哥，你毁容啦！”
“你哪里看到我毁容了？”解雨臣当即就把文论扔了，“说了不要叫我花哥！听起来跟花姑娘似的！”
“好的花哥，没问题花哥！”
解雨臣手一抖，将手里的咖啡杯也扔了出去。
274.
小花因为受伤的缘故一直被隔离保护，而外面的人又忙着战斗忙着分析一晚上，因此并没有人来跟他讲到底怎么回事。解雨臣现在看到吴邪就像看到一本行走的新华报纸，当即也不顾腿伤头伤，一把扯住人就开始问东问西。
吴邪大致上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解雨臣目瞪口呆：“隐身系统？现在研究结论是什么？”
“还没出来，估计科研室的人都忙疯了，你师傅跟黑瞎子大吵了一架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吴邪说，“不过学校的人说不太妙，估计情形真的不太妙，据说是一场有明确目的的，计划的，长时间的攻击行为。”
“张少校没跟你一起？”小花突然问。
吴邪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我都忘了时间，这会儿他应该科讨结束了……我去，小白也不见了！”
解雨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不行我得……”
“得个屁。”解雨臣眼疾手快一把重新将吴邪拽住，“你等等，学院状况现在怎么样？佛爷他有没有说什么？”
解雨臣一提醒吴邪才觉得有点蹊跷：“佛爷今天自始至终都没出现，难道亲自操刀上场了？”
解雨臣一脸你他妈侮辱我智商：“他是指挥部的好吗，最高指挥你懂不懂？他要是不在恐怕事情就真的没那么简单了，如果有什么事比袭击本身更重要，以至于让佛爷先去处理把袭击放在一边……很有可能入侵者已经联系我们了。”
吴邪当时就不懂了：“一边打我们一边谈判，什么鬼，想给个巴掌来颗枣吗？”
“祖宗，我比你知道的还少。不过看你这样，先回去休整休整，我之后有段时间不能出去，恐怕还要多联系你知道外面的状况。”
吴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犹豫了一下又将当时他们实战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所以当时他们看到的一系统操控主体的技能，解雨臣也是知道的，果不其然听吴邪说过之后也是一脸讶然，但他显然比吴邪的反应要淡定得多，很快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前这个研究项目的确是卡尔丽正在进展的项目之一没错，你这么一说，他们过来第一个先炸科研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我怀疑卡尔丽中有了叛徒。”
吴邪沉默了一下，忽然问：“作为一位博士，为什么我觉得你自己的科研室被炸了一点都不心疼？”
解雨臣于是斜眼看了看他，一副并不想与他争论的模样：“你当这还是你们旧区的二十一世纪么？所有的数据资料当然都是有系统备份加密的，就算整个实验室毁了，毁的也不过是器材而已，修理也是公费，我心疼什么？”
“花哥不愧是花哥。”
“滚，这有什么关系！”解雨臣道，“不许叫我花哥。”
275.
吴邪也发现自己把鸟给整丢了，自知心虚，在解雨臣这里没有再花更多时间，一溜烟跑去找男神了。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照顾完那个来探望这个，探望完这个还要去找那个，说不定还得安抚……这他妈哪里是二十七小时没睡觉外加战斗了一宿人该有的状态啊。
真是为这群小屌砸操碎了心。
276.
而事实证明，当吴邪气喘吁吁终于找到男神，没来及解释就被愤怒地扛回家后，男神十分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什么叫大屌砸。
窗外两只猫头鹰，叽叽咕咕，恩恩爱爱。
277.
体液与汗水交缠，空气中麝香浮动，吴邪趴在床边，一只手从床沿垂下来，腰脊上挂着密密的一层汗，大口喘息。
“太没有节制了，真是堕落……”
坚持着说完这一句，他就头一歪睡过去了。作为一个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人，他实在是熬不住了，经历了两种意义上的双重肉体与精神的实战，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几乎要死机了。
而张起灵沉默地看着吴邪，确认他已经呼吸悠长，熟睡之后，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又下床拧了热毛巾帮他清理了身体，即刻冲了个凉就套上衣服出门了。
278.
张起灵急匆匆地赶到卡尔丽外一处机械研究院内——这是继卡尔丽研究室被炸之后，临时充当替代的。
穿过长廊，坐上升降梯，他几乎瞬间就到了顶层，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张启山那张黑透了脸。
房间里没有别人，张起灵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解家，霍家，陈家以及二月红都会在这里。但是没有，只有张启山和他两个人。
张启山还穿着军装便服，皱紧眉头脸色黑得很彻底，面前放了一堆资料，看样子像是熬了一整夜。听到动静，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张起灵，然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空气就像胶着一般，仿佛连流动都变得很缓慢。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拉他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两人一时间沉默以对。
张起灵很了解张启山的性子，通常这样的前奏，就代表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果不其然，沉默时间没有超过一分钟，张启山忽然将一份ID合同认证卡摔到了张起灵怀里：“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一意孤行不愿意彻底调查他的后果！别人远在次元星系外，事情都他妈比你查得快！”
张起灵不说话，直接让小黑对ID进行认证扫描，合同卡上的纹路立马显现出幽兰色的光，幽幽顺着脉络流动，像一股活过来的数据。
很快，他面前的电子光屏展开，那是一种他不熟悉，却与现代语言相似的文字，而小黑非常智能地瞬间将语言代码分析，光标飞快扫落，将原有的文字全部替换成了现代语言。
张起灵一目十行，然后脸色忽然变了。
279.
这的确是一封来自昨天袭击方的合同，而合同中他们清楚地言明了目的，想要的只有一个：吴邪。
可这他妈是隔着次元墙啊！
张起灵深呼吸，吐纳两次平静心情，心想吴邪果然是异次元的，果然是异次元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张启山问。
“您答应了？”
“没有。”张启山烦躁地将手中的ID确认卡颠来复去地玩，面有疲色：“我知道你对他的重视度，就算不关乎你，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确定的。吴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得要尽快确定之后做决策，否则这份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他们会扩大骚扰的范围。”
张起灵透过面前幽兰色的现实光屏，听到“什么东西”时目光变得冰冷：“您觉得这是用合同能达成的协议，不管他身上有什么秘密，这是能用来交换的？”
张启山也冷笑一声，手中的ID卡在桌面上顿了顿，用力地敲了一下：“我只说要尽快确定，备战，还是将他交出去，这取决于他本身。上面写的很清楚，他们会继续扩大骚扰范围。我想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再是‘骚扰’这么简单了。虽然九门能引导政府，但这种事一旦彻底惊动政府，让他们彻查下来，查到关于吴邪的事，你觉得他们会像我一样好心坐下来和你谈谈？”
张起灵攥着那张ID卡，沉默。
张启山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去找二月红，这几天我一步都没敢离开这里。让他继续对吴邪做当初没有做完的检测，过程可以由你监督，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这一回，张起灵没有再反驳，只是依旧皱着眉看手里的合同卡，张启山起身跨过桌子从他手中抽了回来：“去吧，只要事情没有严重到失控的地步，我还能为你扛着。”
280.
吴邪醒来时已经下午，他看了看窗外，是黄昏。
操劳了半天又睡了一天的感觉，让他觉得身心舒爽，于是穿着内裤随便批了件衬衣，光着脚片走到阳台上去伸懒腰。夕阳裁剪他的剪影，棱角分明，然后有人从身后悄没声息地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吴邪没有回头，笑了笑往后靠去，捏了捏环在自己身上的手。
男神什么时候也懂浪漫，谁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吴邪心不在焉地想。
张起灵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口气的功夫，吴邪就知道他有心事，不解地拍了拍他耷拉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一副揉狗头的宠溺：“咋啦？”
张起灵没说话，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他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二月红那里，检查之前没检查完的。”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时之前二月红想继续，但被张起灵拒绝的那件事。
“好啊。”他欢快地说，“反正不论我身上有什么，你又不会让我一个人。”
365天（三十一）
281.
第二天吴邪就和张起灵一起到二月红那里了，研究院看起来很忙。
解雨臣头上还缠着纱布，坐着轮椅在研究室内的电脑前噼里啪啦打着什么。吴邪看到这场景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了个大去，这他妈也太敬业了吧？
昨天还在医院里晒着白日光喝着咖啡一脸虚弱的人是谁啊？
这像是一个刚被轰炸过又断了腿摔了脑子的人么？
不过显然解雨臣很忙，并没有时间跟他打招呼，手下依旧噼里啪啦，电脑上的光屏不断闪动切换，就像一个高级黑客一样。
“来这里。”张起灵从进来起就松松地牵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里摩挲了一下，牵着吴邪走到一个房间里。
二月红在房间里看着一份报表，脑仁有些疼地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像多少天没睡觉了。张起灵连叫了两声，二月红才回过神来，一副恍然隔世地样子看着吴邪：“啊，来了啊。”
吴邪觉得他已经羽化登仙的样子，有点不放心。
于是出于礼节地打了个招呼：“教练，你不生气了吧……黑瞎子那边已经冷静下来了，你放心。”
二月红一脸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你他妈在说什么？
“你说黑瞎子怎么了？他又调皮了？”
一想到这样的二月红就要开始给他做检验了，吴邪抓了抓男神的手心：“你能保证我的人生安全吗？”
282.
吴邪坐在玻璃窗外，看着男神在房间里嘴巴一开一合，跟二月红似乎在探讨什么。心想，男神果然帅，侧脸都这么无死角。
而张起灵坐在房间里跟二月红大致讲了张启山那天跟他说的事。
二月红喝了一杯热咖啡，精神总算有所好转，依旧头疼地点着脑仁表示已经知道这件事：“坏消息是，对那天袭击我们而坠机的机甲进行了检查，机甲里面没有人……”
张起灵意外：“无人驾驶？”
“是系统控制。”
张起灵皱起眉：“系统？操作风险太大，而且灵活度操作度过弱，听起来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二月红立起两只手掌在空中比了比，“我说的系统操控，是由AI操控，而非人类。这么说你明白了吧，你机甲上的茱莉亚也存在个人主体意识，而让AI代替人类去操控，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因为不会有什么伤亡。”
“天方夜谭。”
“我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天连休息都不敢，马不停蹄地研究了这么多天。”二月红一脸日狗日了三天没停，“初步判断，对方的科技发达程度，至少比我们往后五十年以上。”
283.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和二月红在房间里谈了什么，他只觉得男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铁青着脸开了门。
吴邪迎了上去，虽然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顺利？”
张起灵抬眼看了他一眼：“没事。”
你驴谁啊！一脸根本就不是没事好么！
“我是说，有什么你也可以告诉我，如果和我有关的话。”
“知道了。”张起灵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担心，进去吧，二月红在等着你。”
284.
二月红给吴邪做了各种一系列的检查，其中躺着来，趴着来，侧着来，漂浮着来，催眠着来。吴邪觉得就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托马斯式旋转着来了。
这他妈比体位还多。
整个样本抽取和检查全部做完，几乎用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张起灵一直在外面坐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很神奇的，吴邪意识中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能感觉到男神在等他，即使在意识模糊的时候。
所以等到一出门，就二话不想做了娇弱头晕倒地式，果然男神下一秒就毫无悬念地接住了他，半搂在怀里。他听到男神跟二月红似乎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透过胸腔传到他耳边，带着嗡嗡的质感。
最后二月红似乎骂了一句伤风败俗，然后就走了。
吴邪一边装浑一边在男神身上上下其手地吃豆腐，揩油，大言不惭问：“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
“不用担心。”男神抓住了吴邪胡乱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出来我会告诉你。”
吴邪心不在焉哦了一声，继续把另一只手放在男神后腰上揉揉捏捏。
张起灵有点无奈地看着他：“没听到说我们伤风败俗？”
“打他。”吴邪说。
张起灵笑了。
285.
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关系，吴邪觉得做完检查之后身体非常累，他昨天睡饱了，然而今天只不过过去做了个检查，回来就迫不及待接着昏睡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是一片战争的焦土，他甚至能闻到浓重的炮火味和血腥气，他想吐，可又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没有实体的，在这个梦境中是不存在的。
他听到有人在争吵，在说话，他大声喊张起灵的名字，可并没有听到，就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整个人浸泡在真空中一样。
然后他就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了，吴邪一身虚汗地扭头看了看表，愣了一下，然后扑腾一声坐起来。
张起灵刚好洗完澡，擦着头上的水从浴室里出来。
“我睡了十五个小时？”吴邪当时就疯了，不确认似地又检查了终端，“我睡了十五个小时！”
“你太累了。”张起灵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淡定地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休息时间长一点正常的。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的呀。”
“喝水么？”
“不要呀。”
“那先洗个澡吧。”
吴邪摇头：“也不要。”
男神总算放下毛巾，有些好笑地看他：“那要什么？”
“要抱。”吴邪愉快地说。
“别浪。”
“哦。”
286.
两人吃过晚饭，张起灵似乎又有什么事，匆匆出了门，吴邪本来百无聊赖地想给自己放个片看，思来想去似乎对什么题材都不大感兴趣。
有没有什么狗血的一点的。好无聊啊，只想看狗血。
然后终端就响了起来。
是胖子。
吴邪心想完，这一大堆事，说起来又没个猴年马月，上次的“出轨”事件也没解释完，真是太羞耻了……于是他定了定心，心下准备好了一百种措辞，接通了线路。
“渤海路三十二号通天站，我在这等你，现在立刻马上。”
然后电路就啪地断了。
吴邪惊呆了，什么鬼？
287.
胖子向来就是说一不二，而且做事干脆说干就干的类型。
他不像张起灵和二月红一流，行人做事有个大纲，且提前有条有序地规划好，常言道没有计划就是计划失败。而胖子恰恰相反，提枪就干型。
所以吴邪一直怀疑胖子这么多年没有谈对象，有可能是把这种精神也领会应用到了情场上，那可就大事不好。
虽然很多年后小花告诉他并不是：“看脸。”
哦。
288.
吴邪来到通天站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一边飞速赶到一边感叹着现代科技的发达。
来新区将近半年，吴邪几乎已经熟悉了新区所有的交通系统，天上地下海中，无奇不有，无所想而不达。
其中最普遍的就是空气站，在空中交错复杂的交通轨道和站台，以公共空气船为主要公共交通。而通天站顾名思义，就是在整个新区最高的，最接近天空的一方站台，空气船沿着通天轨道上升时，会让人有种前往天际的错觉。
但也有一个缺点。
这里的防控系统非常差，因为治安区域相对薄了许多。
吴邪远远就见到胖子，想打个招呼再像往常一样来一个熊抱，然而胖子并不要给他熊抱，而是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跟我走。”
“我操你谁呀，霸道总裁爱上我？”
“你最好祈祷爱上你的不过是个总裁而已。”胖子嘟嘟囔囔吐槽，下手却丝毫不含糊，连拖带拽地把吴邪塞到了穿梭艇中。
吴邪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穿梭艇一般只用于长途，因为速度较快，成本也高……且不说这个，胖子现在占用的是通天的公交轨道。
“你干什么？”吴邪心中警铃大作，“你带我去哪里？”
胖子已经锁上车门，直接发动了穿梭艇：“回旧区。”
289.
吴邪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我靠终于来了吗，娘家终于来捉奸了吗，来掳人了吗？
这种家中独苗忍辱负重一朝金榜题名，考入达官贵人圈的灰姑娘狗血故事，在娘家那里只能是忍辱负重爬上达官贵人的床吧！
思及至此，吴邪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行，我不能和你走！”
“哦。”胖子说，然后将速度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二，云层飞速掠过，新区瞬间就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290.
吴邪目瞪口呆的同时，开始奋起反抗，试图空手掰开穿梭艇的门，以及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什么的。
胖子不得不把所有地方都锁了个老老实实，吴邪又开始不老实地砸玻璃。
“你不能安生会儿么！”胖子有点抓狂，“你不要命了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当然没见过我这样的。”吴邪冷笑，与此同时他怀里的小白已经缓冲结束，在高信号区域链接上了小黑，把定位传送了过去。吴邪不动声色将小白藏在身后，“你不是胖子，你是谁？”
那人显然没想到吴邪会看出来，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随即吴邪看到他伸手在耳朵上带着的蓝牙耳机上按了一下，然后整个面部轮廓就像被打破的电子马赛克一样，瞬间破碎重组，露出本来的面貌。
那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吴邪惊呆了：“我靠，老婆，你闲着没事干么？你所谓的出门要忙就是忙着来绑架我？”
还他妈有比这更狗血一点的么？
吴邪后悔了，好端端的大下午要看什么狗血片啊。
谁知男神只是淡定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随便就冻死他千八百遍的。
吴邪吞了下口水，改口：“老公。”
张起灵眼神更凉，语气冷冽：“谁你老公。”
然后吴邪忽然反应过来，小白联通了小黑，小黑也接受了小白的定位数据，也就是说，小黑一定是在张起灵身边的，并且由张起灵亲自接受了链接。
那自己面前这个，和男神长得一模一样，连同声音语气神态都同出一辙的人，是谁？
吴邪身上霎时起了白毛汗。
281.
第二天吴邪就和张起灵一起到二月红那里了，研究院看起来很忙。
解雨臣头上还缠着纱布，坐着轮椅在研究室内的电脑前噼里啪啦打着什么。吴邪看到这场景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了个大去，这他妈也太敬业了吧？
昨天还在医院里晒着白日光喝着咖啡一脸虚弱的人是谁啊？
这像是一个刚被轰炸过又断了腿摔了脑子的人么？
不过显然解雨臣很忙，并没有时间跟他打招呼，手下依旧噼里啪啦，电脑上的光屏不断闪动切换，就像一个高级黑客一样。
“来这里。”张起灵从进来起就松松地牵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里摩挲了一下，牵着吴邪走到一个房间里。
二月红在房间里看着一份报表，脑仁有些疼地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像多少天没睡觉了。张起灵连叫了两声，二月红才回过神来，一副恍然隔世地样子看着吴邪：“啊，来了啊。”
吴邪觉得他已经羽化登仙的样子，有点不放心。
于是出于礼节地打了个招呼：“教练，你不生气了吧……黑瞎子那边已经冷静下来了，你放心。”
二月红一脸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你他妈在说什么？
“你说黑瞎子怎么了？他又调皮了？”
一想到这样的二月红就要开始给他做检验了，吴邪抓了抓男神的手心：“你能保证我的人生安全吗？”
282.
吴邪坐在玻璃窗外，看着男神在房间里嘴巴一开一合，跟二月红似乎在探讨什么。心想，男神果然帅，侧脸都这么无死角。
而张起灵坐在房间里跟二月红大致讲了张启山那天跟他说的事。
二月红喝了一杯热咖啡，精神总算有所好转，依旧头疼地点着脑仁表示已经知道这件事：“坏消息是，对那天袭击我们而坠机的机甲进行了检查，机甲里面没有人……”
张起灵意外：“无人驾驶？”
“是系统控制。”
张起灵皱起眉：“系统？操作风险太大，而且灵活度操作度过弱，听起来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二月红立起两只手掌在空中比了比，“我说的系统操控，是由AI操控，而非人类。这么说你明白了吧，你机甲上的茱莉亚也存在个人主体意识，而让AI代替人类去操控，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因为不会有什么伤亡。”
“天方夜谭。”
“我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天连休息都不敢，马不停蹄地研究了这么多天。”二月红一脸日狗日了三天没停，“初步判断，对方的科技发达程度，至少比我们往后五十年以上。”
283.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和二月红在房间里谈了什么，他只觉得男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铁青着脸开了门。
吴邪迎了上去，虽然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顺利？”
张起灵抬眼看了他一眼：“没事。”
你驴谁啊！一脸根本就不是没事好么！
“我是说，有什么你也可以告诉我，如果和我有关的话。”
“知道了。”张起灵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担心，进去吧，二月红在等着你。”
284.
二月红给吴邪做了各种一系列的检查，其中躺着来，趴着来，侧着来，漂浮着来，催眠着来。吴邪觉得就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托马斯式旋转着来了。
这他妈比体位还多。
整个样本抽取和检查全部做完，几乎用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张起灵一直在外面坐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很神奇的，吴邪意识中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能感觉到男神在等他，即使在意识模糊的时候。
所以等到一出门，就二话不想做了娇弱头晕倒地式，果然男神下一秒就毫无悬念地接住了他，半搂在怀里。他听到男神跟二月红似乎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透过胸腔传到他耳边，带着嗡嗡的质感。
最后二月红似乎骂了一句伤风败俗，然后就走了。
吴邪一边装浑一边在男神身上上下其手地吃豆腐，揩油，大言不惭问：“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
“不用担心。”男神抓住了吴邪胡乱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出来我会告诉你。”
吴邪心不在焉哦了一声，继续把另一只手放在男神后腰上揉揉捏捏。
张起灵有点无奈地看着他：“没听到说我们伤风败俗？”
“打他。”吴邪说。
张起灵笑了。
285.
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关系，吴邪觉得做完检查之后身体非常累，他昨天睡饱了，然而今天只不过过去做了个检查，回来就迫不及待接着昏睡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是一片战争的焦土，他甚至能闻到浓重的炮火味和血腥气，他想吐，可又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没有实体的，在这个梦境中是不存在的。
他听到有人在争吵，在说话，他大声喊张起灵的名字，可并没有听到，就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整个人浸泡在真空中一样。
然后他就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了，吴邪一身虚汗地扭头看了看表，愣了一下，然后扑腾一声坐起来。
张起灵刚好洗完澡，擦着头上的水从浴室里出来。
“我睡了十五个小时？”吴邪当时就疯了，不确认似地又检查了终端，“我睡了十五个小时！”
“你太累了。”张起灵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淡定地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休息时间长一点正常的。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的呀。”
“喝水么？”
“不要呀。”
“那先洗个澡吧。”
吴邪摇头：“也不要。”
男神总算放下毛巾，有些好笑地看他：“那要什么？”
“要抱。”吴邪愉快地说。
“别浪。”
“哦。”
286.
两人吃过晚饭，张起灵似乎又有什么事，匆匆出了门，吴邪本来百无聊赖地想给自己放个片看，思来想去似乎对什么题材都不大感兴趣。
有没有什么狗血的一点的。好无聊啊，只想看狗血。
然后终端就响了起来。
是胖子。
吴邪心想完，这一大堆事，说起来又没个猴年马月，上次的“出轨”事件也没解释完，真是太羞耻了……于是他定了定心，心下准备好了一百种措辞，接通了线路。
“渤海路三十二号通天站，我在这等你，现在立刻马上。”
然后电路就啪地断了。
吴邪惊呆了，什么鬼？
287.
胖子向来就是说一不二，而且做事干脆说干就干的类型。
他不像张起灵和二月红一流，行人做事有个大纲，且提前有条有序地规划好，常言道没有计划就是计划失败。而胖子恰恰相反，提枪就干型。
所以吴邪一直怀疑胖子这么多年没有谈对象，有可能是把这种精神也领会应用到了情场上，那可就大事不好。
虽然很多年后小花告诉他并不是：“看脸。”
哦。
288.
吴邪来到通天站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一边飞速赶到一边感叹着现代科技的发达。
来新区将近半年，吴邪几乎已经熟悉了新区所有的交通系统，天上地下海中，无奇不有，无所想而不达。
其中最普遍的就是空气站，在空中交错复杂的交通轨道和站台，以公共空气船为主要公共交通。而通天站顾名思义，就是在整个新区最高的，最接近天空的一方站台，空气船沿着通天轨道上升时，会让人有种前往天际的错觉。
但也有一个缺点。
这里的防控系统非常差，因为治安区域相对薄了许多。
吴邪远远就见到胖子，想打个招呼再像往常一样来一个熊抱，然而胖子并不要给他熊抱，而是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跟我走。”
“我操你谁呀，霸道总裁爱上我？”
“你最好祈祷爱上你的不过是个总裁而已。”胖子嘟嘟囔囔吐槽，下手却丝毫不含糊，连拖带拽地把吴邪塞到了穿梭艇中。
吴邪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穿梭艇一般只用于长途，因为速度较快，成本也高……且不说这个，胖子现在占用的是通天的公交轨道。
“你干什么？”吴邪心中警铃大作，“你带我去哪里？”
胖子已经锁上车门，直接发动了穿梭艇：“回旧区。”
289.
吴邪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我靠终于来了吗，娘家终于来捉奸了吗，来掳人了吗？
这种家中独苗忍辱负重一朝金榜题名，考入达官贵人圈的灰姑娘狗血故事，在娘家那里只能是忍辱负重爬上达官贵人的床吧！
思及至此，吴邪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行，我不能和你走！”
“哦。”胖子说，然后将速度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二，云层飞速掠过，新区瞬间就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290.
吴邪目瞪口呆的同时，开始奋起反抗，试图空手掰开穿梭艇的门，以及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什么的。
胖子不得不把所有地方都锁了个老老实实，吴邪又开始不老实地砸玻璃。
“你不能安生会儿么！”胖子有点抓狂，“你不要命了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当然没见过我这样的。”吴邪冷笑，与此同时他怀里的小白已经缓冲结束，在高信号区域链接上了小黑，把定位传送了过去。吴邪不动声色将小白藏在身后，“你不是胖子，你是谁？”
那人显然没想到吴邪会看出来，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随即吴邪看到他伸手在耳朵上带着的蓝牙耳机上按了一下，然后整个面部轮廓就像被打破的电子马赛克一样，瞬间破碎重组，露出本来的面貌。
那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吴邪惊呆了：“我靠，老婆，你闲着没事干么？你所谓的出门要忙就是忙着来绑架我？”
还他妈有比这更狗血一点的么？
吴邪后悔了，好端端的大下午要看什么狗血片啊。
谁知男神只是淡定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随便就冻死他千八百遍的。
吴邪吞了下口水，改口：“老公。”
张起灵眼神更凉，语气冷冽：“谁你老公。”
然后吴邪忽然反应过来，小白联通了小黑，小黑也接受了小白的定位数据，也就是说，小黑一定是在张起灵身边的，并且由张起灵亲自接受了链接。
那自己面前这个，和男神长得一模一样，连同声音语气神态都同出一辙的人，是谁？
吴邪身上霎时起了白毛汗。
365天（三十二）
291.
天空忽然张开一张暗红色的光屏大网。
是军需处见过的特殊防火墙！
吴邪见身边的张起灵忽然拉动了什么拉杆，紧接着面前就投射出了虚拟操控盘，他不再看吴邪，而是十指飞快地在操控盘上输入指令，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指法。
吴邪惊呆了，与此同时他看到天空的防火墙开始一闪一闪，这是系统被入侵时的警铃！
这种技法以前不是没见过男神用，只是那时候是无意间看到而已，而张起灵告诉他，他这一手很多地方是从黑瞎子那里学来的。学院中虽然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但黑瞎子才是真正顶级黑客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到底是谁？”吴邪这会儿不得不收起心思，认真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发现他的确是张起灵没错，就各种细节，全神贯注时微微下拉的嘴角，操纵时微翘的左手尾指，皱眉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那样的眼神，绝逼是男神不会错。
那联通小黑线路的又会是谁？
难不成男神鸟被偷了？
或者被盗号了？
那也不能啊，小黑和小白的终端也都自带防护措施，一旦指令错误会自动关闭一切外界控制模板。
这都是什么鬼？吴邪觉得自己脑仁要炸了，抓着头发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防火墙，时不时看一眼身边噼里啪啦狂敲操纵盘的男神。
他觉得自己彻底懵逼了。
292.
防火墙的光屏闪得越来越厉害，通天站周围整个都开始警铃大作，偷眼看了看旁边那位，似乎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搭理他，根本别说控制他。
于是在这个时候小白接到了小黑那边的语音时，吴邪犹豫了一下，立马接通了小黑。
反正旁边这位现在也没空管我。
“吴邪！”对面果然传出男神的声音。
吴邪当时急得就要哭了：“真、真的是你……老婆你练过分身术吗？”
电话对面显然有一大堆话要说，突然被他这么一句给堵了回去，一口气百转千回：“没有。”
“我旁边有个西北货啊我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不仅仅是长相，百分百高仿品啊，这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我好像被绑架了！”
“你别急，回头解释，他在破坏防火墙。”张起灵道。
“我知道啊，他就在我旁边好么！”
“撤销防护指令。”吴邪身边的张起灵忽然开口，“再五分钟就能破译，甚至整个防护系统就会瘫痪，劝你们别费无用功。”
“从老就没想靠这个拦住你。”电话那头的张起灵显然语气立马冷了下来，“争取到这五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吴邪听着电话那头男神的声音，看着身旁这头男神的脸，觉得自己要精分，要疯。
现在的场面，完全就是一场男神与男神自己的精神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男神提前录音好了在自言自语，谁来告诉他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293.
“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么？”吴邪将小白放在一旁，发现旁边这位男神的确没有空理会他，于是更加放心他不会揪了自己的鸟，“你是谁，从哪里来，干嘛绑架我？”
旁边的人手指快飞起来了，神情肃穆，终于在近乎疯狂地指令输入中松了一口气：“别逼逼。”
天空巨大的防护网闪了三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与此同时，周围一直在鸣笛的声音万籁俱寂，一切都停止了。
吴邪心里几百匹草泥马狂奔，军需的防火墙目前是整个新区最难破译的防火墙，别说是男神，就算是黑瞎子这个真高手来，没个几小时也破译不了，面前这人几分钟就轻松搞定，更加让吴邪确定绝逼不是真男神。
而就在吴邪还想说些什么，张起灵却继续启动穿梭艇时，忽然有什么从后面攻击来了，是一枚小型试探性光弹，而张起灵竟然想都不想一倾艇身堪堪躲过。
吴邪回过头，看到了茱莉亚。
294.
身边的人迅速在操控盘再次输入指令，然后他们的整艘穿梭艇忽然就……隐身了。
隐身了？
等等，等一等……
吴邪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人：“你不是我们的人，你是谁？”
“从刚才起，你就问了不下五遍，问我有用么？”张起灵淡淡开口。
一语中的，吴邪尽管内心恼怒，心道外人面前还是要挣点面子，心说小白和小黑还连接着，以小白小黑的尿性，根本不需要他的指令现在早就把定位发给小黑了吧？
以前他偷偷出门时小白就是这么干了，卖主达人。
果不其然，下一颗炮弹随机而至。这次身边的人显然没想到，眼疾手快又躲了过去，皱了皱眉头，对隐形对方却能看到的情形显然不解。
吴邪心里得意得一逼。
让你浪，让你浪，还学我男神装逼，不知道自家男神是个大写的屌么？
“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像是知道吴邪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
吴邪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用驴我，就算击中我也没啥事儿，压根不用你操心，少跟这儿挑拨离间。”
嘴上硬的不行，心里看着那张跟男神一模一样的脸，吴邪心里一个大写的爽。
平日里被压榨惯了，现在看着这样一模一样的脸还可以尽情悖逆，他简直爽的不得了。
于是看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吴邪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傻？”
“……”
“二货？”
“……”
“你妈逼。”
“……”
张起灵终于把键盘给爆了，一双眼冷冰冰地眯了眯，看了过来：“找虐？”
吴邪收回身子抖了抖肩膀：“连脾气也一样啊……”
295.
而茱莉亚上的真男神，听着小白那头传来的对话，已经要炸了。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
他还妈有心思玩！
回去要好好揍一顿。
296.
毕竟是穿梭艇，不论速度再怎么提高，机能再好，终究是肯定比不过机甲的，何况茱莉亚是机甲中的战斗机，很快隐身系统就不能继续维持下去，可吴邪没想到这艘穿梭艇上竟也安置了能源炮，当即就忍不住在这边实时播报给张起灵听。
西贝货开始以为吴邪自言自语，随即想起来还有个猫头鹰终端，怪不得了，刚才说怎么隐性无效还百发百中，原来在这儿搞着他。于是二话不说把小白一把揪过去给掐了。
吴邪当即哭天喊地，吵得他手上一个哆嗦，不耐烦道：“关机而已。”
吴邪不依，又要拉开门跳艇。
真假两人这时候打的难分难解，西贝哪儿来三头六臂顾着这边还看着吴邪，当时就烦躁的不行，心说终极武器激光炮个屁，这家伙才是终极武器！
吴邪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一头，张起灵不是一般的恼火，刚才电路通着忽然就断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吴邪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当务之急是先把人给保下来。不然就麻烦了。
因为对方，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
他早就猜到了。
在这个世纪中，他们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穿梭艇，也没有隐身的功能。唯一有这个科技的，就是那天攻击他们的战队。
张启山后来给他的合同中也很清楚地写了，对方的目的就是吴邪，很简单。
隐身，穿梭艇，吴邪，一模一样的自己。所有线索一串，他怎么会想不到。
这个人没有破绽，和他如此相似，因为他就是自己。
他是打破了维度空间，来自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纪的他自己。
297.
“作战队呢？”
“报告佛爷，正在赶过去。”
“十分钟前就这么报告的！”
“路上遇上了阻挠，作战部的全部线路被切断，这个时候消息才传过来。”
张启山轻轻攥着拳头，指节在桌上轻而缓慢地一敲，一敲，眉头皱起：“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不论什么情况，我只有这一句，剩下的非实战队员所有人都由你调控，我的要求只有这一个，你明白吗？”
“明白！”
线路切断。
与此同时，二月红心急火燎地连门都没来及敲就进来了：“结果出来了。”
张启山一愣：“如何？”
“他本来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张启山停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二月红说的是吴邪：“你什么意思，他是他们那边的人？”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凝重中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的身体里有一种……信息素，还有刻意被人为隐藏的程序体，我甚至不能说他是个完全的人类……但他身体里的确流的是狗五的血，DNA也对得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张启山显然也死机了，有些迷茫，一瞬间只觉得科技无法解释其本身：“你说什么？能说清楚点么？”
298.
通天站之上。张起灵操控着茱莉亚，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
对方冷笑一声，输入指令的手法再次迅速动了起来。他侧了侧头，看到身旁的吴邪一脸无辜地又启动了茱莉亚。
“……”
“我觉得你们一边打可以一边沟通一下，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呢？”
这是一言不合的问题么？
已经接通了小白联讯那边的张起灵只听到了后半句话。
这是抢老婆，赤裸裸的抢老婆，有原则的人根本不能忍。
只是现在这些情况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急，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所以还不能告诉吴邪。
“最多两分钟，我们的人就回来。”张起灵说，“别做无谓的挣扎。”
吴邪只听身边的西贝货冷笑了一声，忽然将整个穿梭艇开到了茱莉亚的正上方，在张起灵还没有什么动作时，瞬间拉开门跳了下去，正正落在了茱莉亚的手掌上。
穿梭艇开始失控，七扭八歪。
吴邪立马滚到他的座位上关上门，勉强控制了穿梭艇。
心说这什么人！什么人！刚才还不让他跳，结果自己说跳就跳下去了，吓死人了……
然后一抬头，他就看到两个男神面无表情地面对面，连嘲讽的眼神都一样，只是风太大，外面的人冲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吴邪。
两、两个男神！
天堂——
然后机甲上站的那个就他妈掉下去了。
就他妈掉下去了啊……
果然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种好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吴邪叹气。
299.
茱莉亚面前。
“说完了？滚。”
“总有一天，你就是我。”茱莉亚外面的人说完这一句，看了一眼不远处七扭八歪且还在不断往下坠落的穿梭艇，“救他吧。”
随即身形一沉，整个人径直跳了下去，身影几乎片刻就消失在目所能及，脚下的高楼宇厦的工业世界瞬间淹没了他。
300.
吴邪日记：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291.
天空忽然张开一张暗红色的光屏大网。
是军需处见过的特殊防火墙！
吴邪见身边的张起灵忽然拉动了什么拉杆，紧接着面前就投射出了虚拟操控盘，他不再看吴邪，而是十指飞快地在操控盘上输入指令，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指法。
吴邪惊呆了，与此同时他看到天空的防火墙开始一闪一闪，这是系统被入侵时的警铃！
这种技法以前不是没见过男神用，只是那时候是无意间看到而已，而张起灵告诉他，他这一手很多地方是从黑瞎子那里学来的。学院中虽然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但黑瞎子才是真正顶级黑客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到底是谁？”吴邪这会儿不得不收起心思，认真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发现他的确是张起灵没错，就各种细节，全神贯注时微微下拉的嘴角，操纵时微翘的左手尾指，皱眉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那样的眼神，绝逼是男神不会错。
那联通小黑线路的又会是谁？
难不成男神鸟被偷了？
或者被盗号了？
那也不能啊，小黑和小白的终端也都自带防护措施，一旦指令错误会自动关闭一切外界控制模板。
这都是什么鬼？吴邪觉得自己脑仁要炸了，抓着头发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防火墙，时不时看一眼身边噼里啪啦狂敲操纵盘的男神。
他觉得自己彻底懵逼了。
292.
防火墙的光屏闪得越来越厉害，通天站周围整个都开始警铃大作，偷眼看了看旁边那位，似乎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搭理他，根本别说控制他。
于是在这个时候小白接到了小黑那边的语音时，吴邪犹豫了一下，立马接通了小黑。
反正旁边这位现在也没空管我。
“吴邪！”对面果然传出男神的声音。
吴邪当时急得就要哭了：“真、真的是你……老婆你练过分身术吗？”
电话对面显然有一大堆话要说，突然被他这么一句给堵了回去，一口气百转千回：“没有。”
“我旁边有个西北货啊我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不仅仅是长相，百分百高仿品啊，这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我好像被绑架了！”
“你别急，回头解释，他在破坏防火墙。”张起灵道。
“我知道啊，他就在我旁边好么！”
“撤销防护指令。”吴邪身边的张起灵忽然开口，“再五分钟就能破译，甚至整个防护系统就会瘫痪，劝你们别费无用功。”
“从老就没想靠这个拦住你。”电话那头的张起灵显然语气立马冷了下来，“争取到这五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吴邪听着电话那头男神的声音，看着身旁这头男神的脸，觉得自己要精分，要疯。
现在的场面，完全就是一场男神与男神自己的精神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男神提前录音好了在自言自语，谁来告诉他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293.
“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么？”吴邪将小白放在一旁，发现旁边这位男神的确没有空理会他，于是更加放心他不会揪了自己的鸟，“你是谁，从哪里来，干嘛绑架我？”
旁边的人手指快飞起来了，神情肃穆，终于在近乎疯狂地指令输入中松了一口气：“别逼逼。”
天空巨大的防护网闪了三下，然后彻底消失了。
与此同时，周围一直在鸣笛的声音万籁俱寂，一切都停止了。
吴邪心里几百匹草泥马狂奔，军需的防火墙目前是整个新区最难破译的防火墙，别说是男神，就算是黑瞎子这个真高手来，没个几小时也破译不了，面前这人几分钟就轻松搞定，更加让吴邪确定绝逼不是真男神。
而就在吴邪还想说些什么，张起灵却继续启动穿梭艇时，忽然有什么从后面攻击来了，是一枚小型试探性光弹，而张起灵竟然想都不想一倾艇身堪堪躲过。
吴邪回过头，看到了茱莉亚。
294.
身边的人迅速在操控盘再次输入指令，然后他们的整艘穿梭艇忽然就……隐身了。
隐身了？
等等，等一等……
吴邪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人：“你不是我们的人，你是谁？”
“从刚才起，你就问了不下五遍，问我有用么？”张起灵淡淡开口。
一语中的，吴邪尽管内心恼怒，心道外人面前还是要挣点面子，心说小白和小黑还连接着，以小白小黑的尿性，根本不需要他的指令现在早就把定位发给小黑了吧？
以前他偷偷出门时小白就是这么干了，卖主达人。
果不其然，下一颗炮弹随机而至。这次身边的人显然没想到，眼疾手快又躲了过去，皱了皱眉头，对隐形对方却能看到的情形显然不解。
吴邪心里得意得一逼。
让你浪，让你浪，还学我男神装逼，不知道自家男神是个大写的屌么？
“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像是知道吴邪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
吴邪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用驴我，就算击中我也没啥事儿，压根不用你操心，少跟这儿挑拨离间。”
嘴上硬的不行，心里看着那张跟男神一模一样的脸，吴邪心里一个大写的爽。
平日里被压榨惯了，现在看着这样一模一样的脸还可以尽情悖逆，他简直爽的不得了。
于是看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吴邪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傻？”
“……”
“二货？”
“……”
“你妈逼。”
“……”
张起灵终于把键盘给爆了，一双眼冷冰冰地眯了眯，看了过来：“找虐？”
吴邪收回身子抖了抖肩膀：“连脾气也一样啊……”
295.
而茱莉亚上的真男神，听着小白那头传来的对话，已经要炸了。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
他还妈有心思玩！
回去要好好揍一顿。
296.
毕竟是穿梭艇，不论速度再怎么提高，机能再好，终究是肯定比不过机甲的，何况茱莉亚是机甲中的战斗机，很快隐身系统就不能继续维持下去，可吴邪没想到这艘穿梭艇上竟也安置了能源炮，当即就忍不住在这边实时播报给张起灵听。
西贝货开始以为吴邪自言自语，随即想起来还有个猫头鹰终端，怪不得了，刚才说怎么隐性无效还百发百中，原来在这儿搞着他。于是二话不说把小白一把揪过去给掐了。
吴邪当即哭天喊地，吵得他手上一个哆嗦，不耐烦道：“关机而已。”
吴邪不依，又要拉开门跳艇。
真假两人这时候打的难分难解，西贝哪儿来三头六臂顾着这边还看着吴邪，当时就烦躁的不行，心说终极武器激光炮个屁，这家伙才是终极武器！
吴邪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一头，张起灵不是一般的恼火，刚才电路通着忽然就断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吴邪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当务之急是先把人给保下来。不然就麻烦了。
因为对方，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
他早就猜到了。
在这个世纪中，他们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穿梭艇，也没有隐身的功能。唯一有这个科技的，就是那天攻击他们的战队。
张启山后来给他的合同中也很清楚地写了，对方的目的就是吴邪，很简单。
隐身，穿梭艇，吴邪，一模一样的自己。所有线索一串，他怎么会想不到。
这个人没有破绽，和他如此相似，因为他就是自己。
他是打破了维度空间，来自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纪的他自己。
297.
“作战队呢？”
“报告佛爷，正在赶过去。”
“十分钟前就这么报告的！”
“路上遇上了阻挠，作战部的全部线路被切断，这个时候消息才传过来。”
张启山轻轻攥着拳头，指节在桌上轻而缓慢地一敲，一敲，眉头皱起：“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不论什么情况，我只有这一句，剩下的非实战队员所有人都由你调控，我的要求只有这一个，你明白吗？”
“明白！”
线路切断。
与此同时，二月红心急火燎地连门都没来及敲就进来了：“结果出来了。”
张启山一愣：“如何？”
“他本来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张启山停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二月红说的是吴邪：“你什么意思，他是他们那边的人？”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凝重中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的身体里有一种……信息素，还有刻意被人为隐藏的程序体，我甚至不能说他是个完全的人类……但他身体里的确流的是狗五的血，DNA也对得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张启山显然也死机了，有些迷茫，一瞬间只觉得科技无法解释其本身：“你说什么？能说清楚点么？”
298.
通天站之上。张起灵操控着茱莉亚，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
对方冷笑一声，输入指令的手法再次迅速动了起来。他侧了侧头，看到身旁的吴邪一脸无辜地又启动了茱莉亚。
“……”
“我觉得你们一边打可以一边沟通一下，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呢？”
这是一言不合的问题么？
已经接通了小白联讯那边的张起灵只听到了后半句话。
这是抢老婆，赤裸裸的抢老婆，有原则的人根本不能忍。
只是现在这些情况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急，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所以还不能告诉吴邪。
“最多两分钟，我们的人就回来。”张起灵说，“别做无谓的挣扎。”
吴邪只听身边的西贝货冷笑了一声，忽然将整个穿梭艇开到了茱莉亚的正上方，在张起灵还没有什么动作时，瞬间拉开门跳了下去，正正落在了茱莉亚的手掌上。
穿梭艇开始失控，七扭八歪。
吴邪立马滚到他的座位上关上门，勉强控制了穿梭艇。
心说这什么人！什么人！刚才还不让他跳，结果自己说跳就跳下去了，吓死人了……
然后一抬头，他就看到两个男神面无表情地面对面，连嘲讽的眼神都一样，只是风太大，外面的人冲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吴邪。
两、两个男神！
天堂——
然后机甲上站的那个就他妈掉下去了。
就他妈掉下去了啊……
果然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种好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吴邪叹气。
299.
茱莉亚面前。
“说完了？滚。”
“总有一天，你就是我。”茱莉亚外面的人说完这一句，看了一眼不远处七扭八歪且还在不断往下坠落的穿梭艇，“救他吧。”
随即身形一沉，整个人径直跳了下去，身影几乎片刻就消失在目所能及，脚下的高楼宇厦的工业世界瞬间淹没了他。
300.
吴邪日记：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365天（三十三）
301.
张起灵把吴邪从穿梭艇上救下来后吴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男神的肩膀大吐特吐。
“你还好？”
吴邪吐得昏天黑地，还抽出空来给男神比了两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吐。
张起灵皱眉给吴邪顺着背，小黑小白正蹲在他肩上，小黑啄着小白脑袋上乱七八糟的羽毛。
“军部的人已经赶来了，我们得见佛爷一面。”
“是检查结果出来了？”吴邪问。
张起灵心不在焉地给他擦嘴，胡乱嗯了一声，被吴邪抓住手：“那结果到底是什么？”
“不好说……”
“没有给我开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吗？”
“……”
“不然干嘛都要抢我啊？”
张起灵终于淡淡笑了一下：“是，你牛逼得就像一种特别牛逼的东西。”
302.
吴邪应该庆幸这种时候男神还能跟他开出玩笑来，如果他真的旁听了张启山和张起灵的会谈，也许自己就笑不出来了。
实际上，本来张起灵是打算带着吴邪一起去的。不论怎么讲，这事儿他没有置身事外的余地，也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然而在吴邪吐得昏天黑地稀里哗啦之后，男神背过他暗搓搓接了张启山一个电话之后，脸就黑得很彻底，眉头紧锁，然后以“你不舒服都快把脑子吐出来”的理由，让他好好回家休息。
“男神越来越专制了。”吴邪心里头这么想着，一边乖乖回了家。
303.
万万没想到的是，走了一个“王胖子”，又来了一个吴邪想也没想到的人。
“大侄子，好久不见。”
当时吓得他肥皂就掉了：“三、三叔？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你。”吴三省穿着一件皮甲外套，说着就要靠近。
吴邪吃一堑长一智，受惊似地往后跳了一步：“你等等，你是真是假？”
“什么真的假的？”
“最近总有刁民想绑架朕……”
吴三省嗯哼了一声：“你十二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床，屁股蛋右边有一颗痣，小时候被女孩儿甩了哭过两次鼻子，四岁前尿尿不唱歌就尿不出来，哦对了，你第一次遗精是……”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三叔！”
“哦。”
吴邪一脸草泥马地走过去，看上去十分哀怨，还是不甘心地扯了扯吴三省的脸蛋。
“干啥干啥？造反了你？”
“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我刚被假扮胖子的西贝货差点给坑的事儿吧，好歹也留下了心理阴影。”说着拽着吴三省进了屋，“况且也不能怪我，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吴三省弹了弹手上的ID卡。
“男神的ID卡？”吴邪又是一脸吞了蛋，“你哪儿来的，偷的？”
吴三省在吴邪头上打了一记：“臭小子怎么说呢？老早前他就给我了。”
304.
卡尔丽，张启山办公室。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人？”张起灵淡淡问。
“也不能这么说。”二月红插嘴，“他有着吴老狗的DNA，以及各项人类才有的身体机能，他的主体意识是因为他自己有大脑和神经，而不是被程序所控制。我只能说，不知道当年吴老狗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我们能找到的解释是，他在吴邪的身体内部安插了一块芯片，不……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在吴邪接收到相对命令的时候，他会读取这些信息，释放这些信息，而那个指令就是钥匙。”
张起灵一脸我他妈见了鬼。
“别说你不信，我们当时整个实验室的人也是日了狗。”二月红靠在墙上淡淡地说，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张启山，“如果不是这次的攻击事件加上吴邪又被绑架，连我这个专家也拿出再多的实验报告和证明来，恐怕也没办法说服我们的张大佛爷相信这么天方夜谭的事。”
张启山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张起灵：“所以这件事，也许很危险，我们究竟要不要查下去，我还需要和九门所有的人商议。”
“现在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张起灵笑了一声，将研究资料关闭，“不差又怎样，不掺合这件事？所有的事，只要不是吴邪我都能妥协，这是我的底线。”
张启山不说话。
张起灵起身时顺手敲了两下桌面：“走了。”
305.
“事情就是这样。”
“三叔，我读书少你他妈也别驴我好吗？”
“谁他吗驴你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信，我也没打算人让你一股气接受，只是给你指条路，你自己想知道自己可以去验证。之前不想把你卷到这件事来，是因为觉得对你来说一切都过早知道，没什么帮助，但现在已经有人明着面上门要抢人了，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一点好么？”吴三省道，“吴家的人多少年来在背后守护着这个秘密，也一直在查，现在终于查出了一个坐标。”
“坐标？”吴邪不解，“什么意思？”
“我们不知道当年你爷爷对你做了什么事，所以想尽一切方法知道。你二叔找到的这处坐标，我们验算了千百遍，不会错的，如果你沿着新区第三港口出发的轨道前往这个坐标，你就可以……”
吴邪看吴三省颠来倒去似乎在讲究措辞，始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忍不住脑洞打开地试探接道：“穿越时空？时空跳跃？还是打破次元壁？”
谁知吴三省竟冲他打了个榧子：“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儿吧。”
吴邪一脸日了狗。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别不信，自家人会坑自家人么？”
吴邪忽然扑上去开始扯吴三省的脸，呲牙咧嘴，好不狰狞：“你果然是伪装来的吧？你是谁啊，妈的谁和你一家人！”
“你仙人板板哦！”吴三省急地把吴邪往下拽，“自个儿三叔都不认得了伐，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谁说我嫁了呀。”
门忽然开了。
一老一少保持着拉扯的姿势，看着张少校穿着笔挺的军装，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然后脱了军靴：“你们在干什么？”
吴邪一愣，心道男神一副早就预料的释然，是提前约好了的？
“我就是来看看。”吴三省瞬间切换了画风，毫无压力，“听说我大侄子被吓得要死，就过来看看，既然也没受伤，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回去了。”
张起灵没有接话，依旧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等吴三省跟他擦肩时，轻声道：“不要再待在新区了。他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看不到吴三省背对着他的神色一凛，同是没有再接话，径直离去。
301.
张起灵把吴邪从穿梭艇上救下来后吴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男神的肩膀大吐特吐。
“你还好？”
吴邪吐得昏天黑地，还抽出空来给男神比了两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吐。
张起灵皱眉给吴邪顺着背，小黑小白正蹲在他肩上，小黑啄着小白脑袋上乱七八糟的羽毛。
“军部的人已经赶来了，我们得见佛爷一面。”
“是检查结果出来了？”吴邪问。
张起灵心不在焉地给他擦嘴，胡乱嗯了一声，被吴邪抓住手：“那结果到底是什么？”
“不好说……”
“没有给我开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吗？”
“……”
“不然干嘛都要抢我啊？”
张起灵终于淡淡笑了一下：“是，你牛逼得就像一种特别牛逼的东西。”
302.
吴邪应该庆幸这种时候男神还能跟他开出玩笑来，如果他真的旁听了张启山和张起灵的会谈，也许自己就笑不出来了。
实际上，本来张起灵是打算带着吴邪一起去的。不论怎么讲，这事儿他没有置身事外的余地，也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然而在吴邪吐得昏天黑地稀里哗啦之后，男神背过他暗搓搓接了张启山一个电话之后，脸就黑得很彻底，眉头紧锁，然后以“你不舒服都快把脑子吐出来”的理由，让他好好回家休息。
“男神越来越专制了。”吴邪心里头这么想着，一边乖乖回了家。
303.
万万没想到的是，走了一个“王胖子”，又来了一个吴邪想也没想到的人。
“大侄子，好久不见。”
当时吓得他肥皂就掉了：“三、三叔？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你。”吴三省穿着一件皮甲外套，说着就要靠近。
吴邪吃一堑长一智，受惊似地往后跳了一步：“你等等，你是真是假？”
“什么真的假的？”
“最近总有刁民想绑架朕……”
吴三省嗯哼了一声：“你十二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床，屁股蛋右边有一颗痣，小时候被女孩儿甩了哭过两次鼻子，四岁前尿尿不唱歌就尿不出来，哦对了，你第一次遗精是……”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三叔！”
“哦。”
吴邪一脸草泥马地走过去，看上去十分哀怨，还是不甘心地扯了扯吴三省的脸蛋。
“干啥干啥？造反了你？”
“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我刚被假扮胖子的西贝货差点给坑的事儿吧，好歹也留下了心理阴影。”说着拽着吴三省进了屋，“况且也不能怪我，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吴三省弹了弹手上的ID卡。
“男神的ID卡？”吴邪又是一脸吞了蛋，“你哪儿来的，偷的？”
吴三省在吴邪头上打了一记：“臭小子怎么说呢？老早前他就给我了。”
304.
卡尔丽，张启山办公室。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人？”张起灵淡淡问。
“也不能这么说。”二月红插嘴，“他有着吴老狗的DNA，以及各项人类才有的身体机能，他的主体意识是因为他自己有大脑和神经，而不是被程序所控制。我只能说，不知道当年吴老狗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我们能找到的解释是，他在吴邪的身体内部安插了一块芯片，不……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在吴邪接收到相对命令的时候，他会读取这些信息，释放这些信息，而那个指令就是钥匙。”
张起灵一脸我他妈见了鬼。
“别说你不信，我们当时整个实验室的人也是日了狗。”二月红靠在墙上淡淡地说，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张启山，“如果不是这次的攻击事件加上吴邪又被绑架，连我这个专家也拿出再多的实验报告和证明来，恐怕也没办法说服我们的张大佛爷相信这么天方夜谭的事。”
张启山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张起灵：“所以这件事，也许很危险，我们究竟要不要查下去，我还需要和九门所有的人商议。”
“现在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张起灵笑了一声，将研究资料关闭，“不差又怎样，不掺合这件事？所有的事，只要不是吴邪我都能妥协，这是我的底线。”
张启山不说话。
张起灵起身时顺手敲了两下桌面：“走了。”
305.
“事情就是这样。”
“三叔，我读书少你他妈也别驴我好吗？”
“谁他吗驴你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信，我也没打算人让你一股气接受，只是给你指条路，你自己想知道自己可以去验证。之前不想把你卷到这件事来，是因为觉得对你来说一切都过早知道，没什么帮助，但现在已经有人明着面上门要抢人了，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一点好么？”吴三省道，“吴家的人多少年来在背后守护着这个秘密，也一直在查，现在终于查出了一个坐标。”
“坐标？”吴邪不解，“什么意思？”
“我们不知道当年你爷爷对你做了什么事，所以想尽一切方法知道。你二叔找到的这处坐标，我们验算了千百遍，不会错的，如果你沿着新区第三港口出发的轨道前往这个坐标，你就可以……”
吴邪看吴三省颠来倒去似乎在讲究措辞，始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忍不住脑洞打开地试探接道：“穿越时空？时空跳跃？还是打破次元壁？”
谁知吴三省竟冲他打了个榧子：“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儿吧。”
吴邪一脸日了狗。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别不信，自家人会坑自家人么？”
吴邪忽然扑上去开始扯吴三省的脸，呲牙咧嘴，好不狰狞：“你果然是伪装来的吧？你是谁啊，妈的谁和你一家人！”
“你仙人板板哦！”吴三省急地把吴邪往下拽，“自个儿三叔都不认得了伐，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谁说我嫁了呀。”
门忽然开了。
一老一少保持着拉扯的姿势，看着张少校穿着笔挺的军装，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然后脱了军靴：“你们在干什么？”
吴邪一愣，心道男神一副早就预料的释然，是提前约好了的？
“我就是来看看。”吴三省瞬间切换了画风，毫无压力，“听说我大侄子被吓得要死，就过来看看，既然也没受伤，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回去了。”
张起灵没有接话，依旧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等吴三省跟他擦肩时，轻声道：“不要再待在新区了。他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看不到吴三省背对着他的神色一凛，同是没有再接话，径直离去。
306．
原来不是假的啊……吴邪想。
张起灵已经走到了吴邪面前，缓慢地半蹲下来，凝视他。
这幅样子忽然弄得吴邪很不习惯，简直就像单膝跪地求婚什么的……不自觉就移开了视线：“干什么呀？”
张起灵轻声叹气，伸出一只手放在他侧脸上摩挲，吴邪就舒服地眯着眼去蹭他宽大的手掌。
张起灵莞尔：“你是猫吗？”
“不是的呀。”
“辛苦了，今天。”
“还好，就是真的有一瞬间以为是你。所以，你们去那边讨论出什么结果了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吴邪见张起灵要说，又伸手在他嘴上贴了一下，“你别驴我，你们一个个当我傻来的么，别说那个人是什么假扮伪装，我仔细看过，如果一个人的外貌能模仿，他的神态和无意识的动作是不能模仿的。”
张起灵就着吴邪贴在自己嘴上的手，靠了过去，越靠越近：“哦？我无意识的行为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而且我的感觉又不会错……”吴邪看着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有点不甘心地想推远一点，被张起灵攥住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腕。
“像这样？”
“唔。”
顺着手腕吻到了掌心：“还是这样？”
“你别撩行不行？我们就不能有点正常的谈话吗？每次就知道撩。”
张起灵把他的手攥到手心，十指相交：“好。”
“所以实验的结果还有那个人……”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沉默到吴邪忍不住要出声叫他，这才慢悠悠说：“他的确是我，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个空间的人，他也许来自其他的维度，但他的确是要找你。”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找你，哪怕需要打破空间，你懂么。所以吴邪，不用害怕。”
“我知道，我没有害怕。”吴邪低下头。
“你有。”张起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然不会开始着急想知道一切。”
307.
傍晚，夜空像被一层巨大的阴霾笼罩住了，天空中漂浮着一层白雾，连月亮都看不清。
解雨臣刷了门卡，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在连续四天之后终于能离开实验室回自己家休息的一次放松。
然后他就被灯火明灭中一漆黑的剪影吓到了。
但很快他就看清楚那是吴邪，松了一口气： “你找我？”
“有点话想问问你。”
解雨臣点头：“我猜到了，我也有话跟你说，先到我家去。话说回来，你这么大半夜的出来，不怕你男神发现啊？”
“我给他牛奶里放了点……嗯，安神的。”
解雨臣开始斜眼看他：“年纪不大就学会别人下药了，你男神要发现非砍了你不可。”
“我是觉得他太累了，为我的事情，怎么说也应该更由我这个当事人来操心才对。他之前忙着打仗又忙着谈这些事，思虑太重，一边还要想着安抚我，瞒着我，他需要休息。”
“也对。”
308.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解雨臣客厅的沙发里，大眼瞪小眼。房间里的水晶灯温柔地亮着，远处看去就像在高楼中衬出一点柔和的光，地上是铺满浅棕色的柔软的皮毛，吴邪光着脚片盘对坐在地上，最后犯了个滚儿，又返身趴在了地上。
解雨臣无奈，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用脚戳了戳吴邪的痒痒肉：“你是五岁小孩么？”
吴邪一戳一蹦：“我听起来像个怪物。”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解雨臣嗤笑，“至少怪物还会被我们供起来研究，然后解剖个千八百遍的。”
吴邪在温暖柔软的皮毛上不禁打了个寒蝉。
解雨臣笑容加大，摸了摸他的头：“乖。”
吴邪拨开解雨臣的手，一脸郁闷：“当年发生的事，你们到底研究出个所以然么？”
“只知道对佛爷来说这是被加密的信息。”解雨臣叹了口气，双手捧着马克杯，视线上移，“我有种感觉，总觉得佛爷并不是一无所知。对于当年的事，也许他的确并不是全都知道，但总知道点什么，所以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他害怕，所以就将这个信息加密，也至于不会也被别人给查出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
“哦，你不是人。”解雨臣面部表情瞬间全部自杀，“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么，呵呵。”
“……”
309.
关于当年的秘密，解雨臣实在是知道的有限，而关于实验结果和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吴邪一晚上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张起灵至少在那个西贝货男神身份的事儿上没有骗过他，但是对于他的木点，显然双方都不是很确定。
“不过结合目前对于你的检验结果和他们这次攻击的行为结合来看的话，他们要带走你，自然就是和你身体里隐藏的信息有关了，这不难猜到。只是张少校没说，佛爷也没有说，他们都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解雨臣摊了摊手，把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翘起了二郎腿，冲着吴邪扬了扬眉毛，“连你这么脑子绕不过来的，都能想到了，是吧？”
“说话就好好说话，还要折辱我。”吴邪一脸不服，“这么说，我身体里的确有不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却能够完美地和人类的体能系统接洽，我甚至能够读取这里面的信息，而这些不外乎就是我的爷爷，当年的狗五爷置入的，是这个意思？”
“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毕竟只是发现了冰山的一角而已，至于究竟是怎么样，我们之后还有探查。”解雨臣眯了眯眼，忽然撑着膝头弯下腰来，靠近吴邪，笑声道，“说实话，我怀疑……”
吴邪像只无精打采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爷爷，不，或者说几乎全灭的九门根本就是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说不定就是那位西贝少校的空间里，然后发现了什么。”
“你该不会说爷爷当了间谍，然后盗取了他们那个空间和时代的秘密和信息，然后置入我身体里带回我们这里来？”吴邪嗤笑，“你脑洞也太大了，去写谍战小说好吗？”
“也不是没可能啊？”解雨臣直起身，摊了摊手。
“我倒是觉得真的奇怪……我爷爷那时候是回到旧区之后才有的我，也就是说之前我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信息直接置入到他三个儿子身上。”
解雨臣依旧摊手：“好问题。”
吴邪纠结了一下，然后忽然严肃地问道：“你是我的人么？”
这回轮到解雨臣一脸日狗：“我不是你的人，总裁，你是下面那个。”
“我是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么？”吴邪顿了一顿，“小秘。”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解雨臣莫名其妙。
吴邪犹豫了一下，将下午三叔来找他，关于坐标的事告诉了小花。
解雨臣脸上的面部神经又集体复活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吴邪：“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想为你打开一个虫洞。”
“虫洞？”吴邪一愣，这种在科幻大片里才出现的情节，两人现在竟一本正经地讨论着，真他妈是太羞耻了啊。
“或者说，不是为你打开，而是他们计算出了这个虫洞。这也许是一条通道，也是他们给你的一个机会，让你重新看到自己的过去。”
310.
吴邪日记：所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呀，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不是人的，当我变形金刚么。
原来不是假的啊……吴邪想。
张起灵已经走到了吴邪面前，缓慢地半蹲下来，凝视他。
这幅样子忽然弄得吴邪很不习惯，简直就像单膝跪地求婚什么的……不自觉就移开了视线：“干什么呀？”
张起灵轻声叹气，伸出一只手放在他侧脸上摩挲，吴邪就舒服地眯着眼去蹭他宽大的手掌。
张起灵莞尔：“你是猫吗？”
“不是的呀。”
“辛苦了，今天。”
“还好，就是真的有一瞬间以为是你。所以，你们去那边讨论出什么结果了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吴邪见张起灵要说，又伸手在他嘴上贴了一下，“你别驴我，你们一个个当我傻来的么，别说那个人是什么假扮伪装，我仔细看过，如果一个人的外貌能模仿，他的神态和无意识的动作是不能模仿的。”
张起灵就着吴邪贴在自己嘴上的手，靠了过去，越靠越近：“哦？我无意识的行为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而且我的感觉又不会错……”吴邪看着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有点不甘心地想推远一点，被张起灵攥住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腕。
“像这样？”
“唔。”
顺着手腕吻到了掌心：“还是这样？”
“你别撩行不行？我们就不能有点正常的谈话吗？每次就知道撩。”
张起灵把他的手攥到手心，十指相交：“好。”
“所以实验的结果还有那个人……”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沉默到吴邪忍不住要出声叫他，这才慢悠悠说：“他的确是我，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个空间的人，他也许来自其他的维度，但他的确是要找你。”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找你，哪怕需要打破空间，你懂么。所以吴邪，不用害怕。”
“我知道，我没有害怕。”吴邪低下头。
“你有。”张起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然不会开始着急想知道一切。”
307.
傍晚，夜空像被一层巨大的阴霾笼罩住了，天空中漂浮着一层白雾，连月亮都看不清。
解雨臣刷了门卡，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在连续四天之后终于能离开实验室回自己家休息的一次放松。
然后他就被灯火明灭中一漆黑的剪影吓到了。
但很快他就看清楚那是吴邪，松了一口气： “你找我？”
“有点话想问问你。”
解雨臣点头：“我猜到了，我也有话跟你说，先到我家去。话说回来，你这么大半夜的出来，不怕你男神发现啊？”
“我给他牛奶里放了点……嗯，安神的。”
解雨臣开始斜眼看他：“年纪不大就学会别人下药了，你男神要发现非砍了你不可。”
“我是觉得他太累了，为我的事情，怎么说也应该更由我这个当事人来操心才对。他之前忙着打仗又忙着谈这些事，思虑太重，一边还要想着安抚我，瞒着我，他需要休息。”
“也对。”
308.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解雨臣客厅的沙发里，大眼瞪小眼。房间里的水晶灯温柔地亮着，远处看去就像在高楼中衬出一点柔和的光，地上是铺满浅棕色的柔软的皮毛，吴邪光着脚片盘对坐在地上，最后犯了个滚儿，又返身趴在了地上。
解雨臣无奈，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用脚戳了戳吴邪的痒痒肉：“你是五岁小孩么？”
吴邪一戳一蹦：“我听起来像个怪物。”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解雨臣嗤笑，“至少怪物还会被我们供起来研究，然后解剖个千八百遍的。”
吴邪在温暖柔软的皮毛上不禁打了个寒蝉。
解雨臣笑容加大，摸了摸他的头：“乖。”
吴邪拨开解雨臣的手，一脸郁闷：“当年发生的事，你们到底研究出个所以然么？”
“只知道对佛爷来说这是被加密的信息。”解雨臣叹了口气，双手捧着马克杯，视线上移，“我有种感觉，总觉得佛爷并不是一无所知。对于当年的事，也许他的确并不是全都知道，但总知道点什么，所以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他害怕，所以就将这个信息加密，也至于不会也被别人给查出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
“哦，你不是人。”解雨臣面部表情瞬间全部自杀，“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么，呵呵。”
“……”
309.
关于当年的秘密，解雨臣实在是知道的有限，而关于实验结果和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吴邪一晚上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张起灵至少在那个西贝货男神身份的事儿上没有骗过他，但是对于他的木点，显然双方都不是很确定。
“不过结合目前对于你的检验结果和他们这次攻击的行为结合来看的话，他们要带走你，自然就是和你身体里隐藏的信息有关了，这不难猜到。只是张少校没说，佛爷也没有说，他们都是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解雨臣摊了摊手，把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翘起了二郎腿，冲着吴邪扬了扬眉毛，“连你这么脑子绕不过来的，都能想到了，是吧？”
“说话就好好说话，还要折辱我。”吴邪一脸不服，“这么说，我身体里的确有不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却能够完美地和人类的体能系统接洽，我甚至能够读取这里面的信息，而这些不外乎就是我的爷爷，当年的狗五爷置入的，是这个意思？”
“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毕竟只是发现了冰山的一角而已，至于究竟是怎么样，我们之后还有探查。”解雨臣眯了眯眼，忽然撑着膝头弯下腰来，靠近吴邪，笑声道，“说实话，我怀疑……”
吴邪像只无精打采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爷爷，不，或者说几乎全灭的九门根本就是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说不定就是那位西贝少校的空间里，然后发现了什么。”
“你该不会说爷爷当了间谍，然后盗取了他们那个空间和时代的秘密和信息，然后置入我身体里带回我们这里来？”吴邪嗤笑，“你脑洞也太大了，去写谍战小说好吗？”
“也不是没可能啊？”解雨臣直起身，摊了摊手。
“我倒是觉得真的奇怪……我爷爷那时候是回到旧区之后才有的我，也就是说之前我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信息直接置入到他三个儿子身上。”
解雨臣依旧摊手：“好问题。”
吴邪纠结了一下，然后忽然严肃地问道：“你是我的人么？”
这回轮到解雨臣一脸日狗：“我不是你的人，总裁，你是下面那个。”
“我是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么？”吴邪顿了一顿，“小秘。”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解雨臣莫名其妙。
吴邪犹豫了一下，将下午三叔来找他，关于坐标的事告诉了小花。
解雨臣脸上的面部神经又集体复活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吴邪：“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想为你打开一个虫洞。”
“虫洞？”吴邪一愣，这种在科幻大片里才出现的情节，两人现在竟一本正经地讨论着，真他妈是太羞耻了啊。
“或者说，不是为你打开，而是他们计算出了这个虫洞。这也许是一条通道，也是他们给你的一个机会，让你重新看到自己的过去。”
310.
吴邪日记：所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呀，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不是人的，当我变形金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