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拜吧】《黑金古刀与白狗腿》(瓶邪 拟物视角 温馨 甜 居家

二十七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原来是闷油瓶正在柜子里找他的外套。
看来闷油瓶果然是一夜没睡,这才几点啊。
我打了个哈欠瞅了眼小黑金,这家伙昨晚上看样子睡得也不是很好,两个黑眼圈都要掉下来了。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罪魁祸首。

尽管闷油瓶已经把动作放到不能更轻,可老吴已经养成了只要摸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就会立马醒来的习惯。于是,我眼瞅着老吴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床,立马就清醒地睁开了眼。
其实在老吴心底里,始终是没有安全感的吧。
“小哥…你怎么起这么早?”老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你再睡会儿。”已经洗漱穿戴好的闷油瓶走到床边,捧着老吴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你要去哪儿?”老吴眼疾手快,一把就揪住了闷油瓶的衣袖。眼里已经不剩丝毫睡意,连表情都是一片清明。
闷油瓶看着老吴的样子,心疼地皱起了的眉头。“我去买菜。”
“啊?”老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不光是他,我和小黑金也有点呆了。闷油瓶,一个生活九级残障,竟然说他要去买菜?他知道菜市场的大门是朝东还是朝西开吗?
闷油瓶摸了摸老吴的脑袋,起身想走。
“小哥,买菜的话王盟会买,不用你自己去。”老吴赶紧拽住闷油瓶,“而且你也不知道菜市场在哪儿啊。”
“我可以问。”闷油瓶看似心意已决,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啧,闷油瓶问路,路人绝壁会被他吓跑的吧……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也是美得很。
老吴的想法应该和我差不多,死死拽着闷油瓶不撒手,“小哥,你要去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好好休息。”闷油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我已经没事了,”老吴说着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还不忘拽着闷油瓶不让他走,“小哥,你身上也没钱,去了怎么买东西?”
原本还一脸决绝的闷油瓶听老吴这么一说,表情顿时凝固了。仿佛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他是头一次留意到这个问题。当然,也可能在闷油瓶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拿什么东西还需要付钱的这个概念。
“完了。”小黑金忽然说道。
“怎么了?”我给它吓得一激灵,咋就完了?
“老张自尊心受创了。”小黑金摇摇头,叹息着。
“那他这也未免太迟钝了……”我刚说完,小黑金的眼神就跟箭似的朝我biu过来。好好好,我闭嘴。真是的,实说实说而已嘛。
老吴见闷油瓶愣在原地,赶紧乘胜追击,“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你就算买来了我也不会吃的,疼死我算了。”
哎哟,老吴出息了。现在竟然会用自己为把柄来要挟闷油瓶了。这么一说,我忽然间明白之前闷油瓶为啥一直喜欢老吴却从不说破了。估计就是防着老吴这一招,不然他但凡每次想知道个啥或者跟去啥地方,根本用不着那么软磨硬泡啊,直接撒娇耍赖就行了。
等等…老吴撒娇……怎么感觉这么恶寒呢……
对对,这是要挟,不是撒娇。
小黑金很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懒得拆穿我的文字游戏。
闷油瓶看着老吴势在必行的样子,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不过闷油瓶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去买菜了呢?思前想后,我觉着这事儿肯定还是跟昨晚上老吴犯胃病有关。
两人带着我和小黑金出门的时候,正巧赶上王盟过来。拎着早点和蔬菜的王盟疑惑地看着晨雾中的闷油瓶和老吴,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这么跟他俩擦肩而过。
“王盟可能以为他俩是要去收账吧?”我靠在老吴背上,忽然有种出师不利的错觉。
“可能。毕竟没人买个菜还要带刀。”自从上次他俩见家长没带上我俩后,我和小黑金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虽然很舍不得离开老吴,但有些场合确实不适合我们。然而,可能老吴是一直知道这一点的。但奈何闷油瓶就是刀不离身,于是老吴也只好舍命陪老公了。
不过好歹我和小黑金也是有专属的套…不对,包,所以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留意到我俩。现在大街上背着乐器匣子的人那么多,我和小黑金这个形状,还是比较容易鱼目混珠的。
虽然老吴在家里还吐槽闷油瓶不认得菜市场的路,但出了门没走几步,老吴也傻眼了。这些年一天到晚都在外头跑,回来了也是王盟买菜或者出去吃,他能记得菜市场的路也是出鬼了。
“小哥,咱们先去吃早饭吧?”老吴决定先来个缓兵之计。
闷油瓶点点头,反正他现在是一切以老吴为第一要务。
于是,只见在晨雾朦胧的西湖边,两个年轻人背着两个长条装的包裹,不时穿梭在一群晨练的大爷大妈中。
“以后等我们老了,也来晨练吧?”老吴拿着特意被闷油瓶叮嘱了不能放辣的煎饼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练剑的老大爷。
“嗯。”闷油瓶点点头,默默地嚼着他那份同样不辣的。
“晚上还可以出来跳广场舞。”老吴开着玩笑。
“嗯。”我严重怀疑闷油瓶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广场舞,才会点头点的这么干脆。
初秋的早晨,清新的空气带着淡淡的凉意。老吴和闷油瓶在西湖边缓缓地走着,手里拿着香气四溢的煎饼,脸上是微微笑着的表情。暖阳在远处和煦地照耀着他们,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恬淡而幸福。甚至可以从他们的对话中,想象到当他们老去时,生活依旧是如此的惬意和美好。
好吧,我显然是中了老吴的计。因为我已经彻底把他俩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给忘了。
“小哥,咱们回家吧。”老吴咽下最后一口煎饼,貌似不经意地说着。
然而闷油瓶怎么可能会中计,他淡淡看了眼老吴,接过他手里油腻的塑料袋,柔声道,“嗯,不过要先去买菜。”
“……”老吴无语凝噎地看着闷油瓶,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都不认路的结果,就是俩人打的去了菜市场。下车的时候那的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闷油瓶和老吴,眼神颇有点也是弯路之人的意思。
大早上的,正是菜市场里最热闹的时候。除了噪杂的人声,还有各种鸡鸭的叫声混在一起。空气里是混合着泥土和家禽腥臭的味道,还有一股子的水产品腥味。
虽然这个味道很不好闻,不过对我和小黑金来说反倒有种淡淡怀念的感觉。因为很多时候在斗里的味道就和这个差不多,有时候还得更臭更难闻。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不过闷油瓶显然是完全对这个味道无动于衷的,直奔味儿最重的家禽区就去了。
“闷油瓶这是有备而来?”我有些惊讶地朝着小黑金的背影呐喊。
“不知道——”菜市场实在太吵了,愣是让小黑金把这么三个字喊出了生离死别的味道。
老吴跟着闷油瓶走到家禽区,只见闷油瓶双手背在身后,眉头微蹙,眼神像是利箭一样在每只鸡鸭身上慢慢地扫描着。摊贩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或者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并没有在意闷油瓶和老吴。
随后,正当老吴准备问闷油瓶要买什么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在某个鸡笼面前蹲下身,在老板和老吴眼睁睁的注视下,根本不给两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打开顶端的铁门,用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夹住某只鸡的脖子,轻轻一别,然后一把拎了出来。
动作之快到完全没有惊扰到笼子里的其它鸡,连老板都看傻了眼。
“这只多少钱。”闷油瓶面无表情地夹着那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惊慌的鸡,夹出了那不是一只鸡而是一只血尸的气势。
老板呆若木鸡地看看闷油瓶,又看了看老吴,问道,“要去毛和内脏么?”
老吴还没来得及说话,闷油瓶就开口了。“不用。”
老板战战兢兢地从他手上接过那只不知到底死没死的鸡,保险起见还是把双腿绑在了一起。称过重,老吴掏钱包付钱。
“这位小哥眼真毒啊,这可是这笼里最好的老母鸡了。”接过钱的老板这会儿才缓过神,忍不住夸着闷油瓶。
老吴一听,看着闷油瓶的眼里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讶。
买完了鸡,闷油瓶又跟老吴在菜市场里继续转了转。许久没有买菜过的老吴早就忘了怎么挑菜,反倒是闷油瓶一副老道的样子,挑起蔬菜的手法和眼光丝毫不比那些经验十足的大妈逊色。
“闷油瓶不是生活九级残障?”我看着那些摊贩对闷油瓶一脸人不可貌相的表情,感觉有点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可能是在青铜门后面学会的技能。”小黑金沉默了很久,总算给出了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理由。确实,闷油瓶在门后面待了十年呢,虽说不知道门后面有啥,不过他既然没饿死,就说明肯定有吃的。再加上以前他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会挑菜确实不足为奇。菜不就是能吃的草,经验都是共通的嘛。
于是,在老吴越发讶异的眼神中,闷油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且稳准狠之势,非常有效率的扫荡了整个菜市场。两人拎着东西出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正在慢悠悠的骑着车过来。
“小哥,你……”老吴看着云淡风轻的闷油瓶,憋了半天也没想好措辞,最终只能悠悠的说了一句,“你真棒。”
闷油瓶瞟了一眼手里的鸡,眼中是许久不见的,一丝浅浅的嘚瑟。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5 12:18:00 +0800 CST  
两人回到铺子的时候,王盟看着那只连毛都没去的鸡直接傻了眼。又看了看闷油瓶后来绕回去买的那块排骨,犹豫着走到两人面前问道,“老板,小哥,你们这是买菜去了?”
“不然呢。”老吴把那只一路上都没动静的鸡放下,刚一着地,就看见那袋子开始扑腾了。“这鸡没死?”
“嗯。”闷油瓶点点头,从袋子里拎出那只鸡,背着小黑金就走进了厨房。
王盟惊恐地看了老吴一眼,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哥该不会要拿那么好的刀杀鸡…吧?”
老吴一愣,顾不上放下我就赶紧窜进了厨房。
然而,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小黑金已经出鞘,它纯黑的刀刃上沾染了一抹猩红的鲜血。躺在台子上的小黑金远远地看着在厨房门口的我,眼神里有一抹不忍直视的哀伤。
我别过头,不敢再看它。
“小哥,你?”老吴也有点傻眼,今天闷油瓶实在太反常了。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不说,向来不爱进厨房的他竟然主动杀了一只鸡?而且看这个样子,还想亲手炖了它?
正在给鸡放血的闷油瓶表情很是淡然,拎着放好血的鸡就往已经准备好的开水盆里的放。拔毛的手法犀利又快速,完全就是个老手。
“小哥,你怎么这么熟练?”老吴有点看傻眼了。“连那卖鸡的老板都说你会挑?”
“以前在巴乃,和鸡禽待过一段时间。”闷油瓶专心致志地拔着鸡毛,说完回过头看了老吴一眼,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然而老吴听闷油瓶这么一说,表情却忽然变得有些揪心。我以前听墨镜儿说过,闷油瓶有段时间在巴乃被当成饵,和鸡禽放在一个笼子里扔进古墓去钓尸。老吴大概是想到这件事,才会看起来如此心疼。
处理完鸡毛的闷油瓶拿出那只光洁的老母鸡,看见老吴的表情后淡淡笑道,“吴邪,不用这样。”
老吴撇撇嘴,没说话。
“没有那些日子,就不会有现在的我。”闷油瓶嘴上说着话,手里丝毫不带耽搁,拿起小黑金就把那鸡开膛破肚了。
脸色铁青的小黑金在我和张小泉不忍的注视下,默默地沦为了一把普通的切肉刀。
“我宁肯没有现在的你。”老吴帮忙处理着鸡下水,语气有点埋怨似的。其实也不是埋怨,只是不想让闷油瓶听出他多心疼。
闷油瓶手上有血,不能去摸老吴的脸。于是他凑到老吴面前,直接亲了亲他别扭的嘴。
“但我现在很庆幸有过那段经历。”闷油瓶温柔地看着老吴,手里还捏着鸡的脖子。“否则就不能亲手炖鸡汤给你了。”
老吴撇撇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装作处理下水的样子。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今天闷油瓶的一反常态都是为了他,都是因为昨晚上他胃病发作,自责又焦心的闷油瓶才会在一大早就想着去菜市场,亲手挑选一只老母鸡,亲手为他炖一锅他唯一会做的汤。
哪怕这锅汤的背后,是以闷油瓶多年前一段惨痛的经历为代价所学会的。

带着淡淡血腥味道的厨房里,气氛却无比的温馨。闷油瓶浅浅的笑着,老吴羞涩地看着他。锅碗瓢盆都在他们手边,就像是已经被紧握在手里的幸福生活。
然而。唯一不幸福的。就是小黑金。
处理完一整只鸡的它,躺在一边面如死灰地看着我,喃喃自语般地小声道,“大白,我……”
我摇摇头,示意它别说了。我懂。
问刀能有几多愁,恰似主人洗手作羹汤。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5 12:18:00 +0800 CST  
(# 罒╭—╮罒 #)甩文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6 12:12:00 +0800 CST  
二十八

这道由闷油瓶烹制,从选材到调味都亲手把关的鸡汤在炖好后,得到了老吴和王盟的一致赞誉。闷油瓶原本是一滴都不打算给王盟喝的,不过看着他闻着鸡汤香味那眼馋的样子,还是颇有些满足虚荣心似的给他盛了一小碗。
而此时,身上还残留着淡淡鸡血味的小黑金依旧闷闷不乐。尽管闷油瓶在第一时间就把它清理了干净,不过血液和内脏的腥气,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去不掉了。
虽然小黑金挺不满的,但对于我这把已经很久没见过血的刀来说,尼玛那味道其实真的很诱人好吗!鸡血怎么了,老子身上沾过那么多稀奇古怪说不清味道的黏液,鸡血已经算是味道很纯正的血液了好吗!
当然了,我肯定是不能把这种对血液的欲望直接对着小黑金表露出来的,不然它肯定觉得我这是在花式嘲讽它。于是我只好默默地看着它,趁它不注意到时候时不时吸溜一下口水。

饭桌上,老吴还在拿着手机狂拍鸡汤,从厨房拍到饭厅,从灶台拍到桌子,拍得土豪金脑仁都发热了,老吴还是停不下来。那几个盛着鸡汤的瓷碗倒是挺悠哉的,肆意配合着老吴的镜头,简直有种镁光灯下大明星的感觉。
“老板,你别拍了,再不喝汤要凉了。”王盟眼巴巴地看着鸡汤,因为老吴要拍照所以他那晚也不能动,这会儿都急死了。
“急什么,等会儿。”老吴严肃地拿着手机,仿佛他面前的不是鸡汤,而是一件刚从斗里出土的,需要悉心研究的明器。
闷油瓶在一旁看着老吴那样儿,轻轻抿着嘴角笑道,“吴邪,先喝汤吧。”
“马上马上。”老吴意犹未尽地拍完了最后一张,紧接着就打开了朋友圈,精挑细选出了九张他认为最精致最能勾起食欲的,然后配以一句‘小哥第一次亲手炖的鸡汤’,心满意足地点击发送。
王盟瞄了老吴一眼,端过自己的那晚鸡汤,迫不及待但又比较小心地,先舀了一勺尝了尝。
毕竟闷油瓶生活九级残障的成就不是白来的,王盟小心谨慎一些也不为过。老吴拿着土豪金,看着王盟喝完一口之后一脸惊艳的样子,嘚瑟地笑了起来。
“小哥,你竟然真的会炖鸡汤!”王盟都快哭出来了,炖汤这种事费时费力麻烦的要死,所以他以前从来不做,想喝了也就是跟老吴去外面买,可外面的鸡汤终究炖不出家的味道。
“老实喝你的,就这一碗。”老吴笑眯眯。
王盟撇撇嘴,端着他的小碗到一边儿吃去了。
“吴邪。”闷油瓶看着还攥着土豪金不放的老吴,皱皱眉。
“嘿嘿嘿,吃吃吃。”老吴吹了吹依旧滚烫的热汤,闷油瓶确实很会挑鸡,汤上那层油花这叫一晶莹闪亮,老吴要是真一个人把这锅汤喝了,啧,那真是大补啊。
闷油瓶坐在老吴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喝汤吃鸡的样子,脸上全都是幸福和满足。老吴放下碗,看着始终没有动筷子的闷油瓶,顶着一张油乎乎的嘴说道,“小哥,你别光看我,你也喝啊。”
“这是给你做的,”闷油瓶摇摇头,起身又给老吴盛了一碗,“我看着你就行了。”
老吴笑着看闷油瓶把盛好的汤放在他面前,夹起一块肉放进闷油瓶的碗里,“那好,我喝汤,你吃肉。”
原本这种虐狗的场面其实我是早就已经有免疫力了,再加上我现在一心盯着小黑金,也没功夫去羡慕嫉妒恨他俩。奈何小黑金现在依旧是满心的郁闷,它听见老吴那么说之后,愤愤地冷哼了一声。
“你们喝汤吃肉,让我茹毛饮血。”
得,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是对单身狗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小黑,你别不开心了。”出于刀道主义精神,我有义务安慰一下小黑金,“说不定明天老吴还拿我剁排骨呢。”
小黑金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排骨没有家禽的味道。”
忽然间我就恍然大悟了,敢情它一直嫌弃的是鸡身上的那股味儿。也对,之前它削个土豆都那么嫌弃,作为一把上古神兵现在竟然一身鸡骚味,小黑金又跟它主子一样要面子,肯定觉得伤自尊了。
“没有啊,你身上没有什么味道。”为了安慰小黑金,我决定睁眼说瞎话。反正那点儿骚味对我来说也不算啥,都被血的味道盖住了。
“真的?”小黑金皱皱眉,怀疑的看着我。
“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我用力点点头。
小黑金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就在闷油瓶和老吴专注你侬我侬秀恩爱的时候,王盟已经端着碗悄悄溜进了厨房。心情大好的老吴用眼角扫了他一眼,任由他去了。反正大部分都已经盛出来了,剩个锅底就留给他吧。
两碗鸡汤下肚,老吴一边心满意足地咂着嘴,一边又拿起土豪金戳开了朋友圈。
不过看老吴那风云骤变的脸色,估计是他朋友圈里的这帮人对闷油瓶的厨艺并不是很看好。

“土豪金,酷爱念,念出来让小黑金开心开心!”我赶紧对土豪金使眼色。
土豪金清了清嗓子,似乎也有种报了刚才脑仁儿发热之仇的感觉,一条条的开始给我们念着。
“天真,你甭在这儿用买的汤充数,做人得厚道知道不——胖子”
“吴邪,记得吃胃药——解雨臣”
“黑瞎子回复解雨臣:花儿爷,虽然我不会炖鸡汤,但我有丝毫不亚于鸡汤的好东西~而且也是鸡字开头~今晚您要不要尝尝~”
“解雨臣回复黑瞎子:好啊,我剁下来尝尝。”
“楼上两个能不能别这么黄暴!小花哥哥我支持你!——霍秀秀”
“大侄子,想吃啥就去买,别亏待了自己——吴三省”
土豪金越念越想笑,老吴越看越生气,当即就起身冲进厨房。闷油瓶赶紧跟上去,生怕老吴一时冲动做出点儿啥来。
据土豪金的前线报道表示,正在偷喝汤底的王盟看见老吴这么杀气腾腾的进来,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碗。然而老吴目不斜视直奔灶台,咔擦咔擦对着那已经空了的锅就是几张高清写真。弄得灶台和锅很是不满,纷纷状告老吴这是侵犯肖像权。
随后,老吴冷着脸发了个朋友圈,写道:“小哥的手艺很好,汤都喝完了。”
这还不算完,老吴揪着王盟的衣领让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去点赞,并且必须回复作证老吴没说瞎话。
站在厨房门口的闷油瓶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反正他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老吴觉得好喝就够了。
不过急于嘚瑟自家男人的老吴,就肯定不会这么想了。瞪着王盟点赞并回复了之后,老吴拿着土豪金就开始刷新朋友圈,等着这帮家伙良心发现。
“吴邪,先吃饭。”闷油瓶先是放任老吴等了几分钟,在发现他大有不等到赞不罢休的势头后,揽着他的肩把他拐到了饭桌前。
“小哥,这帮人太过分了。”老吴气鼓鼓的坐下,还是不忘盯着手机。不是老吴开不起玩笑,而是好不容易闷油瓶在除了倒斗和演技之外,展现了一回向来被认为是短板之处的意外长处,结果还被冷嘲热讽和歪楼,老吴多少总是会有点被泼冷水的感觉。
当然了,我虽然心里理解老吴,不过为了能让小黑金振作起来,嘴上还是要嘲讽他一下的。
“活该,让老吴瞎嘚瑟。”我边说边瞟了小黑金一眼。
小黑金这会儿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他淡淡看着我说道,“行了,别口是心非了。”
“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我讪讪笑着,有点尴尬。没想到小黑金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看穿了我。
“我不高兴,你很担心么?”小黑金问道。
我被他问的一愣,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不过我还是点点头,“当然了,我不高兴你不是也会担心吗?”
小黑金看着我,眼神好像有点高兴,但是什么都没说。
饭桌看着我俩,啧啧了两声。
我被它这么一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解释道,“不是,整个家里就我和它两把刀,当然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了!”
小黑金眼里的笑意骤然消失,淡淡扬声道,“张小泉,大白说你不是这个家的刀。”
“嘿!大白你有种进来和我单挑!信不信我带着后宫弄死你!”说好的单挑呢?!带着后宫算几个意思?还有小黑金,我明明是你这边的,你怎么勾结着外刀来对付我呢?!
小黑金扬了扬眉梢,那一脸淡然的样子愣是让我把话噎回去了。
而此时,老吴也终于等到了除了王盟之外的第一条回复。土豪金很自觉地清着嗓子就念了。
“王盟,你实话说了吧,天真让你为了让你发这么条回复,威胁扣你几个月的工资?——胖子”
“这死胖子!”老吴怒了,张嘴刚想再说话,就被闷油瓶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吃饭。”闷油瓶悠然自得地吃着饭,根本不在乎朋友圈里说啥。
得亏王盟有良心,很快就回了胖子,证明了老吴的清白顺带再次认证了一番闷油瓶的汤艺。老吴嚼着饭,当即拍板给王盟涨了一个月工资。
闷油瓶有些无奈的笑着,直接抽走了老吴的土豪金,就跟那看着熊孩子吃饭的家长似的,监督老吴认真吃饭。涨了工资的王盟也表示,回复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保证让所有人都知道闷油瓶炖的鸡汤就跟他的身手一样,无人能敌。
这才老实吃饭的老吴默默不语地扒拉着饭,还真有点儿孩子气。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6 12:12:00 +0800 CST  
然而,就在这午饭过去了两个钟头,老吴终于看着朋圈里的这帮家伙心悦诚服地拜倒在了闷油瓶的汤艺下之时,一件他和闷油瓶都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老吴和闷油瓶正在床上午后小憩,我被老吴顺手放在了小黑金身上,沾着它的光也享受着紫檀刀架的感觉。
小黑金这会儿身上依旧有一股淡淡的血液味道,我趁着它没注意轻轻蹭了好几下。就当我正想在蹭蹭的时候,小黑金忽然说话了。
“大白。”
“啊?”我吓一跳,以为被小黑金发现我蹭它身上味儿的事了。
“你看吴邪。”小黑金皱着眉,示意我看老吴。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睡梦中的老吴脸色不知何止变得非常苍白,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来。身体无意识的慢慢蜷曲,并开始模糊地哼唧起来。
“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我心里咯噔一声,小黑金在毒蟒肚子里泡了那么久,万一真的沾上了毒呢?
小黑金瞪了我一眼,但表情也有些紧张。
“吴邪?”小憩中的闷油瓶立马就发现了老吴不对劲,“吴邪?”
“小哥…”老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苦笑着说道,“我胃疼…”
我和小黑金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不是中毒就好。
但闷油瓶却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心,他先是拿出药给老吴吃下,然后直接找王盟打电话叫来了上次的医生。
医生赶到的时候,老吴的胃疼依然没缓过去。闷油瓶和王盟站在一边,紧张地等着医生的诊断。
“中午你们吃了什么?”医生转头问道。
“就是普通的饭菜,”王盟说完,补充道,“对了,小哥还炖了鸡汤,老板喝了不少。”
医生点点头,对闷油瓶说道,“吴老板的胃需要调养,鸡汤虽然有营养但太油腻,不利于吸收。还是让他多吃些清淡的,以粥为主。”
“好。”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医生,王盟看了眼老吴和闷油瓶,乖乖地继续看店去了。闷油瓶坐在床边,温柔地给老吴擦着额头上的汗,眼神里全是心疼和自责。
这回不用小黑金提醒,我也知道闷油瓶心里肯定很难过。明明是为了老吴特意做的,却不想反倒让老吴难受了。
“小哥,”老吴握住闷油瓶的手,笑着宽慰他,“汤真的很好喝。”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回握住老吴,捏了捏他的手。
“我这会儿好多了,你别担心。”老吴怎么可能看不懂闷油瓶的神色,急切道,“真的。”
“嗯。”闷油瓶点点头,松开手给老吴把被子盖好。“睡会儿吧。”
“那你呢?”老吴担忧地看着他。
“我就在这儿。”闷油瓶轻抚着老吴的额头,声音外温柔。
老吴依依不舍地闭上眼睛,闷油瓶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这才让他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然而渐渐睡去的老吴并没有看到,闷油瓶注视着他的目光,越发的自责和内疚。
唉,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真的是太纠结了。


我一边感慨,一边又默默了蹭了蹭小黑金。
“你不是觉得我身上没有味道,而是更喜欢这股血味吧。”小黑金冷不丁地说着,吓了我一跳。
一下子被它说中,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黑金冷冷地看着我,沉默了许久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靠。
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我真的太他娘的懂了!!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6 12:13:00 +0800 CST  
(# 罒╭—╮罒 #)甩文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7 13:31:00 +0800 CST  
拎着几个大袋子的俩人走出超市时,已经是到了中午的饭点儿。秋天的太阳毒颇有些毒辣地照着两人,老吴坐进大奔里的时候,脑袋已经冒了一层薄汗。
闷油瓶打开车窗,直接断了老吴想开空调的心思。
“小哥,你先坐会儿,我去买水。”老吴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不许买冰的。”闷油瓶一眼就看穿了老吴的小心思。
这所谓甜蜜的负担也不过如此了吧,我躺在后座靠在那一堆纸巾的身上看着老吴的背影,再次试图和小黑金搭话。然而它却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小憩。
“你俩今天不震?”大奔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正想说它两句,只见小黑金慢悠悠的睁开眼,淡淡道,“大白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啊?”大奔震惊地看着我,完全不敢相信似的。
“啊什么啊。”我有点尴尬,这是小黑金第一次主动澄清我和它的关系。虽然确实没说错,但不知道为啥我却觉得有种说不上的不爽。
这时候,老吴拿着两瓶农夫山泉回来了。闷油瓶摸了摸他手上的水,确实不是冰的。
“放心吧小哥,我没那么脆弱。”老吴边系安全带边笑道。
然而闷油瓶的眉头却紧紧皱着,过了一会儿,他冷冷问道,“吴邪,你不喝水么。”
正在开车的老吴没想太多,笑道,“我喝过了。”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拧开了那两瓶都没打开的农夫山泉。随着那两道‘喀拉’声响起,只见老吴的动作猛地一僵,表情也有点尴尬起来。
啧啧,老吴在闷油瓶面前真的是太天真了。
不过闷油瓶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气氛就已经很尴尬了,偏偏这时候小黑金还凑热闹似的也跟着叹了口气。我看了看小黑金,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闷油瓶和老吴,得,那我也叹一个吧。
一路上气氛始终很沉闷,老吴自知理亏,几次想开口解释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也自知理亏,可我特么都跟小黑金道歉了,为啥它还要跟闷油瓶似的叹气!
回到铺子,王盟瞬间就发现了老吴和闷油瓶之间的气氛不对。从电脑后头瞄了俩人一眼,装作自己不存在一般的,静静地玩游戏去了。
“给你买的。”老吴从袋子里掏出薯片扔到王盟怀里,根本顾不上他那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追着闷油瓶进了卧室。
“小哥,”老吴看着坐在床上的闷油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就是忍不住了……我没喝多少,就半听雪碧。”
老吴这几年试蛇毒的时候,确实是养成了喝碳酸饮料的毛病。不过这事儿他从来没跟闷油瓶说过,估计说了闷油瓶能把黑瞎子打死。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吴,目光冰冷。
老吴挠了挠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喝凉的了,小哥你别生气了。”
闷油瓶还是不说话。
“小哥,我现在每天按时吃药,不会再胃疼了,就算疼也不会多疼的。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老吴急了,坐在闷油瓶身边拽着他的手说道,“比起下斗的时候受的伤要好多了。”
闷油瓶侧过头淡淡看着老吴,声音低沉,“吴邪,你觉得我以前为什么要保护你。”
老吴一愣,支支吾吾道,“因为你…不想让我受伤。”
“为什么不想让你受伤。”闷油瓶看着老吴的眼睛,语气就跟教训小孩儿的家长一样。
老吴脸一红,这让人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闷油瓶喜欢自己吧。
闷油瓶叹了口气,“因为我怕你疼。”
“小哥,我没那么弱 。”老吴赶紧辩解。
“我会心疼。”闷油瓶握住老吴的手,表情里的冰冷慢慢变成了认真和严肃,“无论你是下斗受伤,还是胃病发作,我都会心疼。”
关于这个问题,我记得他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讨论过一次。不过即便是第二次提起,闷油瓶放起大招来依旧毫不含糊。
“我知道。”老吴点点头,将心比心,这次确实是老吴孩子气了。不过我懂他,因为有时候要管住自己的嘴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啊!
小黑金扫了我一眼,皱着眉。
“小黑,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吴都跟闷油瓶和好了,小黑金你作为一把古刀,怎么好意思还跟我一个小辈置气。“我发誓,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你当时身上有什么味道…我以前跟老吴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可能嫌弃你…”
小黑金没说话,不过皱着的眉头倒是慢慢解开了。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推开老吴的手站起身,吓得老吴当时脸色就变了,赶紧一把拽住他。“小哥你要干嘛去?”
“煮粥。”闷油瓶回过头,对着老吴漾开一抹淡淡的笑。
松了口气的老吴当即也笑了起来,三两步跟上闷油瓶,跟他勾肩搭背地往厨房走了。

卧室里顿时就剩下被遗忘的我和小黑金。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跟老吴计较了,赶紧把小黑金哄好才是正经事。这一天到晚的不理我,弄得我心里空落落的,简直要把刀折磨疯。
“大白。”小黑金靠在紫檀刀架上,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您说!”我忙不迭地应声,这可是这几天来小黑金第一次主动搭理我啊!
然而小黑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笑了。黑色的瞳仁里,金色的光亮细碎闪耀。很温柔。
四目相对里,我心跳得像是擂鼓一般,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真是的。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7 13:32:00 +0800 CST  
甩文(# 罒╭—╮罒 #)
今天是中元节特别篇。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8 12:03:00 +0800 CST  
三十 (中元节篇)

前略:
天国的人面鸟、口中猴、尸蟞、禁婆、蚰蜒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生物们,你们好吗。
一别数日有余,没有你们存在的生活甚是平稳,平稳得让我不由得怀念起了那些年你们一起追过的老吴。
你们在天国还好吗?偶尔会想起我吗?
“会。”

夜色中,忽然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了个哆嗦转头一看,原来是小黑金。
“它们会想起当时是如何惨死于你身下的。”小黑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总觉得这话说的让我背后有点阴森森。
“说的好像惨死于你身下的粽子就少了似的。”我撇撇嘴。
床头柜瞟了我和小黑金一眼,插嘴道,“说得好像你俩是世界头号总攻一样,一个个都惨死于身下,啧啧。”
果然,不愧是装了一肚子杜蕾斯和润滑剂的东西,不光一肚子黄水儿,脑袋里也全都是这些。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忽然说这些干什么。”紫檀刀架打了个哈欠,这几天闷油瓶一心钻研熬粥,有时候会忘记带走小黑金,这不就把紫檀累的够呛。
“悼念一下我一去不复返的丛林探险生活咯。”我看着熟睡的老吴,悠长地叹了口气。
闷油瓶睡在他的身边,皎洁的月光照着相拥而眠的两人,气氛是要多温馨有多温馨。虽然老吴这两天一天三餐全是粥,不过好歹是闷油瓶亲手熬的,王盟想吃都没份儿。老吴再怎么嘴馋,也只能忍着老老实实地先把胃养好了。
明明上个月他还在长白山光屁股,一转眼…就在床上光屁股了。
紫檀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被我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它曾经的峥嵘岁月。“想当初,我是皇室专供的刀架。供奉的也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尚方宝剑。”
“我去,你这么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紫檀说起它的往事,难怪它被小黑金压着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像红木桌那样的激动,敢情是因为人家早就见过更有身份的了。
紫檀扬了扬眉,一脸做作的嘚瑟。
卧室里除了我们几个,其它都是老实巴交的家具。老吴浸淫古董界这么多年,也亲身经历了不少怪事,自然不可能在卧室里摆放太多古董物件,不干净。其它家具都是家电市场买的,没啥年份。
“大白,你这话就不对了。”一向胆子最小的大立柜竟然反驳我,“虽然我们是没啥年份,但不代表我们就没有经历。”
“就是,我经历多了去了。”床头柜跟着瞎凑热闹,确实,我们整个屋里的东西说不定都没床头柜在某方面见的多识的广。
“哦?你们都有啥经历?说说看?”空调这两天已经进入了年休,闲得蛋疼的它靠在墙上好奇的问着。
“我先说吧。”大立柜清了清嗓子,看似要讲个挺漫长的故事。说之前还不忘给大家打个预防针,“我说的是我的亲生经历,你们别被吓到。”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小黑金,这可不能怪我吧?这是人家自己要开夜谈大会聊百鬼夜行的。
小黑金摇摇头,完全没有兴致。
大立柜是整间屋子里胆子最小的,故事还没说呢,就先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断断续续地跟我们讲述了它当年还在家具厂的时候,遇到的一件灵异事件。
“当时我刚出生不久,有一天晚上,我睡得正迷迷糊糊呢,忽然感觉我的前脸儿被人拉开了。”大立柜陷入了回忆中,整张脸上都是恐惧,“那天晚上特别黑,一点光都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打开,也看不清打开我的是什么人。”
“后来,它就钻进了我的肚子里,一直待在角落里不出来。我好奇啊,就使劲儿感觉了一下,发现是个小孩儿。那小孩儿蹲在我肚子里,抱成一团缩着,也不说话也不哭。”
“我开始以为,是白天来带着挑家具的哪个家长把小孩儿落在这儿了。孩子害怕了才躲在我这儿。于是我就睡着了。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天一亮,那小孩儿就不见了。”
“我想着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他自己出去了,可后来问了我隔壁的几个小伙伴,它们说完全没有看见过我说的这么个小孩儿,昨天也没有带着孩子的客人。”
说到这儿,大立柜打了个哆嗦,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认真听它讲故事的双人床和床头柜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窗帘也紧紧挨着窗户,小脸儿煞白。
小黑金看了我一眼,及时制止了我呼之欲出的吐槽。
“那那个小孩儿你后来还见过吗?”空调虽然离得远,不过显然也有点害怕了。
大立柜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正当一屋子家伙什儿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大立柜幽幽道,“我没再见过他,因为他一直在我的肚子里。”
“你们,要看看么?”

语毕,大立柜装腔作势地想把前脸儿打开。奈何门栓上了年头有点锈,大立柜脸都憋黄了,也没能自己把门崩开。
这不是我毁气氛了吧?这可是大立柜自己马失前蹄的啊。
原本还都有点被它吓到的大家伙看它那样儿,顿时松了口气,纷纷摇着头吐槽它装逼遭雷劈。
“大立柜,你说的那个小孩儿我知道。”一直没动静的挨拍忽然说话了,“那小孩儿叫佐伯骏雄,妈妈叫伽椰子。”
“……”大立柜目瞪口呆地看着挨拍,咒怨的故事在它们家居界那可是具尽皆知,简直是业界典范。
“我记得你好像真的是个日本的牌子?”我狐疑地看着大立柜,莫名感觉后背一凉。
“不不不、不会吧……”大立柜也傻了,估计它之前说的经历确实是真的,至于是不是鬼,可能它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没想到反而被挨拍给吓惨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气氛顿时又变的诡异起来,床头柜恨不得能立马就挪个位置,离大立柜远远的。
“什么日本牌子。”小黑金淡淡地看了看我,说道,“明明就是杭州土生土长的。”
大立柜被小黑金这么一说,被吓傻了的大脑这才恢复工作。也是,老吴这么个奸商,之前又没什么钱,怎么可能舍得买进口衣柜。
“说个别的吧,你这太故弄玄虚了。”空调缓过了神,“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真的有。”说这话的不是别物,竟是小黑金。
而且紫檀刀架竟然非常认真和严肃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俩都见过鬼?”我惊讶地看着它俩,替屋里的其它东西问出了它们好奇但又不敢问的问题。
小黑金看了我一眼,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在我和空调的催促下,末了,小黑金很严肃地点头确认了。
“而且,就是在这间屋子里。”
“…………”
小黑金是那种甚少开玩笑的刀,而且它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别说吓得已经开始打哆嗦的大立柜和床头柜了,连我都有点全身发毛。
“什么时候的事儿?”虽然害怕,但我还是好奇。
“你真想听?”小黑金扬了扬眉梢,问道。
我良久且认真地思忖了片刻,用力点了点头。必须听,这尼玛在我的地界儿竟然真的闹了鬼,而且我还不知道?这说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了。
小黑金环顾了大家一圈,随后把目光落在了依旧在熟睡的老吴和闷油瓶身上,竟带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笑意,缓缓讲述起了它的见闻。
那天,是老吴和闷油瓶刚开始同床共枕的日子。
同时,也是农历的七月半,中元节。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8 12:03:00 +0800 CST  
那天晚上,小黑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早早睡下。它作为一把上古神器,确实比我们这些现代的物件要更能记得农历的日期。
然而小黑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们大家一个个都渐渐熟睡,默默地独自在床头守护着老吴和闷油瓶。
农历七月半,鬼门大开,那些对尘世尚有留恋仍未投胎的鬼,会在这一天回到阳间。它们有的只为看看前尘,但有些则想要借尸还魂。
小黑金的任务,就是提防着后者。尽管它当时也不确定,是否真的会有这种不开眼的鬼找上门来。毕竟人家是上古神兵,杀人无数弑鬼如麻,光是气场就足够震慑一般的小鬼。要是动起真格的来,小黑金是真的甩了我N条街。
过了许久,正当小黑金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的时候。无风自动的窗帘,让小黑金警觉地瞪大了双眼。
“我都跟你说了,他俩早就在一起了你还不信。”一个女声凭空在屋里响起,听声音,感觉像是个女强人。
“唉。”浑厚的男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小哥那么厉害,足够护小三爷一辈子的周全了。”
小黑金警觉地看着屋里的黑暗,却忽然觉得这两个声音有些耳熟。
“是啊,我就说他俩早有猫腻。果然如此。”女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像是有些遗憾。“吴邪啊吴邪,要不是我走得早,未必能让你和张起灵在一起。”
“小三爷想和谁在一起那是他的事儿,阿宁,你难道真喜欢小三爷?”小黑金想起来了,这是潘子的声音。
来者竟然是阿宁和潘子。
小黑金松了口气,默默地听着他们在黑暗中的对话。
“当年的吴邪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这几年的他,倒是挺符合我的胃口。”阿宁轻笑着,扬声道,“云彩,你再不进来看看,一会儿就没时间了。”
“我看着呢。”叫云彩的小姑娘声音清脆,像银铃似的。“张起灵长得还是那么好看。”
“你不去看看胖子么?”潘子提醒道。
“看过了。”云彩的声音变得有些忧伤,“胖子比以前瘦了,也老了。这些年他一直照顾我阿爸,我都知道的。”
潘子叹了口气,没说话。
月光渐渐穿透乌云,氤氲的光线下,小黑金在屋里看到了越来越多它曾经见过的面孔。有一些只是一闪而过,就和其它幽魂一样飞走了。而有一些,它们和阿宁潘子云彩坐在桌边,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看着在床上熟睡的老吴和闷油瓶。
“吴邪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不放过。”霍仙姑扶着脑袋,好气又好笑地说着。
“你只是脑袋被他砍了,我整个脸都给他剁了。”陈皮阿四捂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道,“吴老狗这孙子,没给他丢人。”
“哼。”霍仙姑冷哼一声,扶着脑袋站起身,“我先走了,回家看看秀秀和雨臣。”
“走吧走吧,我也走了,这是他们小年轻的世界,咱们老骨头就不搀和了。”陈皮阿四跟着站起身,和霍仙姑一同消散在了月色中。
潘子和阿宁目送着他们消失不见,依旧坐在桌边看着老吴和闷油瓶。云彩去了隔壁,胖子正在客房酣睡,丝毫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正在温柔地看着他。
“后悔么?”阿宁问道。
“后悔?”潘子看着老吴,朗声笑道,“我潘子这一生就是为了三爷和小三爷的,能跟他们走一遭已经值了,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阿宁轻笑着,看着老吴的目光如月色般温柔。“确实,有的人只要能遇见,这一生就都足够了。”
“可惜的是没能再多陪小三爷走走,不然这些年,他也不用这么苦。”潘子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吴邪终归是要成长的。”阿宁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老吴,“你看,就算没有你,没有张起灵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是也已经走出了这个十年么。”
“你说得对。”潘子点点头。
阿宁的侧脸在月光下越发的澄净,她默默地看着靠在闷油瓶怀里的老吴,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地笑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月色中。
“小三爷,小哥,我走了,还得去看看三爷。他这几年过的也不好,小三爷,我不求你能原谅三爷,但他……”潘子说着,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算了,我说这些你也听不见。谢谢你的烟,小三爷,我都收到了。”
小黑金静静地看着潘子说完,目送着他永远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夜色从泼墨般的深沉凝重,渐渐变得越发清浅。月光被乌云遮盖又放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晚终于快走到尽头。
小黑金本以为这个晚上就要这样平静地结束,然而在夜色即将完全褪去的最后时刻,它忽然看到,在窗边,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穿着藏袍的女人身形。
她的样子被窗帘遮挡着,小黑金看不见她的脸。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闷油瓶的身上。
她什么都没有说,始终寂静地看着闷油瓶。而此时,睡梦中的闷油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抱紧了怀里的老吴。
然后,小黑金听见那个女人笑了。
很欣慰,很满足,很放心。
夜色终于被天边泛起的第一抹鱼肚白打破,窗帘被风轻轻吹动,那个女人的身影,也不知在何时悄然消失于天际。
鬼门已关,下次再见,或许是明年,也或许再无相见。

小黑金说的鬼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屋子里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听着听着都睡着了。小黑金倒像是早料到如此,浅浅笑着看了看进入梦乡的它们,似乎完全不介意。
确实,有的事情,只有说给懂的人听,才更有意义。
虽然,或许他们永远也听不到。
我揉了揉眼睛,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小黑,为什么你之前没跟我说这事儿?”
“没必要。”小黑金淡淡道,“逝者长已矣。”
我望向还在睡梦中的老吴和闷油瓶,他们会不会知道,那些被他们想念着的人,也会悄悄地回来看他们呢。生死让他们阴阳相隔,可是阴阳却从不能斩断他们的羁绊。
“睡吧。”小黑金闭上眼,轻笑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我点点头,蹭了蹭它,也闭上了双眼。
时间从不停滞,过去的已经过去,所有人都必须往前走。
因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8 12:03:00 +0800 CST  
(# 罒╭—╮罒 #)甩文。
明天周日,老规矩停更休息。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9 17:52:00 +0800 CST  
三十一


老吴这几天很是烦躁。
而且烦躁得一反常态,对王盟没什么好脸色也就罢了,本来他对王盟一直就都是那样。关键是,他对闷油瓶显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不光是我,小黑金也注意到了。
如果只是我一把刀这么想,那还有可能是我自己脑补过度。但当我犹豫着跟小黑金说起的时候,它竟然面色沉重地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后才沉声道,“你也发现了么。”
我去,什么叫我也发现了?老吴这两天的言行简直就是处处都表现出了对闷油瓶的不耐烦好么,而且还是那种强忍着的,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但是有憋不住的感觉。敏锐如我,早就看出来了好么。
小黑金眉头紧锁,有种形势看起来相当严峻的意思。
他们这在一起才多久啊,一个多月而已,难道就到了倦怠期了?科学家不是说什么多巴胺起码能分泌十八个月吗?难道老吴脑袋里的多巴胺都和别人的不一样?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垮着脸的老吴,替他和闷油瓶捏了把汗。
爱情啊爱情,你为什么是爱情呢。


既然我和小黑金都已经察觉到了老吴的不对劲,和他朝夕相处的闷油瓶就更没理由没发现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闷油瓶却始终一如往常地对待老吴。仿佛没看见他眼中的焦灼和烦躁,说话的时候也依旧和平时一样,淡淡的,温柔的,没什么波澜。
由于这些天闷油瓶一直在给老吴煮粥,所以王盟就省去了买早饭的麻烦。今早王盟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盛好了煲了一晚的红豆黑米薏仁粥,正端着往外走。
“小哥早。”王盟对闷油瓶点点头,“老板呢?”
“在洗漱。”闷油瓶淡淡说着。
我跟小黑金早上都是被闷油瓶拿出来的,这会儿我正靠在它身上观察着闷油瓶的言行。你问我为啥老吴不管我?他连闷油瓶都懒得管了,还会在乎我这么一把刀么?
真是想想就桑心。
王盟在桌边坐下,闻了闻粥的香气,满脸都是很有食欲的样子。
“王盟。”闷油瓶在一旁坐好,微微皱着眉问,有些欲言又止。
“咋了小哥?”王盟整理着盘子里的小菜,辣的是他和闷油瓶的,五香的是老吴的。
闷油瓶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看来事态确实很严重啊,闷油瓶只有在上次去见家长的时候问过王盟的意见。”好恨为什么没长手!不然这种靠在小黑金身上的时候要是能伸个懒腰多好!
“嗯。”小黑金比我要担心的多,感觉整把刀都是绷着的。
“老板,早!”王盟抬头朝走过来的老吴打招呼。
老吴连声都懒得出,看了眼桌上的粥和小菜,满脸都是一种强忍着不皱起眉头的感觉。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烦躁和郁闷还是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萎靡不振。
“老吴这几天咋了?”餐桌都发现老吴不对劲了,“每次吃饭的时候就抠我,再扣下去我都要掉层皮了。”
我摇摇头,表示同样不解。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我又没有体验过,怎么能说的清是怎么回事。
小黑金看了看我,没说话。
“吴邪,吃饭。”闷油瓶依旧体贴地把碗推倒老吴面前。
“嗯。”老吴很勉强地笑了笑,埋头喝粥。
“老板,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王盟津津有味地吃着腐乳,吧唧着筷子问老吴。
此话一出,闷油瓶看似漫不经心地瞄了瞄老吴,但满眼都是关切。
“没有。”老吴扫了王盟一眼,淡淡说。
这还叫没有?都快成闷油瓶二号了好么。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见王盟手里的筷子苦不堪言地抱怨起来。
“老吴为啥要一直盯着我…眼神简直太恐怖了好么……”
“吴邪。”闷油瓶放下碗筷,似乎也憋不住了。
“小哥,我真没事。”老吴看着闷油瓶笑了笑,说完后以风卷残云地气势消灭了他碗里的粥,随后站起身说道,“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闷油瓶目送着老吴走出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小哥,你和老板吵架了?”王盟小心翼翼地问着。
闷油瓶摇摇头,站起身拿好我和小黑金,一言不发地走了。
铺子里,老吴正在整理拓本。这几天降温不少,老吴穿着浅色的羊毛衫,头发也长长了很多,让他看起来越发的清瘦。
说起来,老吴最近好像就是瘦了吧?闷油瓶刚回来的时候,他肚子上还有点小肉,昨天听浴花说老吴的小肉都快不见了。
我继续靠着小黑金看向闷油瓶,只见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老吴,这几天他为了给煮粥,已经连续起了好几个大早,看起来也瘦了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衣带渐宽终不悔啊。
看得出小黑金很心疼闷油瓶,但碍着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吐槽老吴。就只能跟闷油瓶似的闷着,什么都不说。
整理好手上的拓本,老吴走到闷油瓶身边对他笑了笑。像是在宽慰他,只不过这样的宽慰实在太无力,只会让闷油瓶更担心。这么一看,老吴好像也不是厌倦了闷油瓶啊?
啊好着急,老吴到底怎么了!
“老吴不会是到更年期了吧?!”灵光一闪,我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毕竟他和闷油瓶的感情应该没那么容易就痒了,那老吴现又不可能来大姨妈,就只能是因为更年期到了吧?
小黑金疑惑地看着我,也不是很能确定我的想法是否正确。


而不光是我,闷油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东北银毫不吝啬的在第一时间跟我们分享了闷油瓶和胖子的聊天记录。
“天真到更年期了?”胖子开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后来看到闷油瓶的描述后,也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小哥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天真今年都快四十了,更年期应该就是这时候。”
闷油瓶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一旁检查着这个月账目的老吴。
“不过小哥你也别担心,更年期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天真不开心那逗他开心不就完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啥静心口服液,给他也买点儿喝喝。”胖子相当乐观地说着。
“不行。”闷油瓶回复地斩钉截铁,“他胃不好,不能喝这些。”
“我去,那又不是什么刺激性的药,小哥你这也太夸张了。”毫无防备地又被秀了一脸的恩爱,胖子很是不爽,决定不理闷油瓶,让他自己干着急去吧。
“我现在简直不敢想象以前闷油瓶是怎么保护老吴的。”也算是领教了闷油瓶的保护欲了,连口服液都这么谨小慎微。难怪听墨镜儿和小粉红说,以前老吴遇到什么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小哥在哪儿,小哥这是怎么了,小哥救我’。
小黑金想起这茬儿似乎也有点往事休得再提的意思,毕竟闷油瓶可是为了老吴才把它弄丢的。
虽然胖子经常出馊主意,不过有句话还是说到了点子上。既然老吴不开心,那闷油瓶就逗老吴开心。
只不过,急于逗老吴开心的我们和闷油瓶,都忽略了致使老吴不开心的真正理由。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9 17:52:00 +0800 CST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吴面前的依旧是一盅粥和小菜。王盟已经被特意叮嘱过,所以炒的菜也都是很清淡的那种。为了怕老吴吃不饱,闷油瓶还特意让王盟买了些好消化的馒头发糕存着。
饭桌上的气氛依旧和早上一样沉闷,老吴默默地喝着粥吃着馒头,时不时瞟一眼王盟碗里的米饭,还有他手边调味的酱料。
“老吴的眼神看起来恨不得能把我生吞活剥……”酱料瓶瑟缩着。
而到了晚上,这种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晚上闷油瓶和王盟吃的是中午的剩饭,老吴继续喝养胃粥。我靠着小黑金,感觉老吴脑袋顶上仿佛有一团巨大的黑云笼罩着他。
“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小黑金忽然说道。
“嗯?哪儿?”我蹭了蹭它,这家伙的材质实在太好太舒服了。
小黑金可能是被我蹭痒了,扭了扭脖子。我以为它是不高兴,结果小黑金什么都没说,像是默许了我这两天忽然养成的习惯。
吃完了晚饭,老吴瞄了眼桌上的碗筷,皱着眉匆匆离开。闷油瓶拿着我和小黑金跟在他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吴邪。”闷油瓶看着老吴,眼里是数不清的温柔。
然而我现在没空管这些,因为他单手拿着我和小黑金,弄得我俩全身都贴在了一起。我还比小黑金短,就跟我整个刀黏在它身上似的,太尴尬了。
老吴叹了口气,估计是终于抻不下去了。
“去散步吧。”闷油瓶淡淡笑着。
老吴虽然没那个心情,但终究是不忍心拒绝,只好点点头。
但最尴尬的并不是老吴和闷油瓶,而是我和小黑金。因为老吴现在已经完全压根懒得管我,于是闷油瓶干脆就把我和小黑金放在了一个套…不对是包里。之前也说了,我比小黑金短,于是随着闷油瓶走路的动作,我就不得不在小黑金身上蹭来蹭去。
平时我自己蹭蹭它也就算了,现在这样,这尼玛算咋回事儿啊。


傍晚的西湖边,到处都是来散步的路人。尽管已经到了秋天,但堤岸上的杨柳依旧妖娆妩媚,在夜风中肆意摆动着它们的腰肢。橘色的灯映照着湖面,粼粼的波光让这傍晚显得更加美丽。
但老吴此时的心情并不美丽,所以完全无心欣赏美景。
两人沉默的走着,经过一片广场的时候,果不其然听见了各种当下最流行的广场舞专用曲目。闷油瓶拽住老吴,远远地看着那群跳得津津有味的大妈,下定了决心。
“吴邪,要跳舞么?”
老吴被闷油瓶吓了一跳,望向他看着的方向,笑道,“小哥,这是广场舞。”
闷油瓶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广场舞不用等老了,现在也可以跳。”
老吴愣了愣,想起了不久前他对闷油瓶说的话。没想到闷油瓶竟然真的听进心里去了。也对,只要关于他吴邪的事情,有哪一件,哪一句,不是深深刻在闷油瓶的心里的呢。
老吴叹了口气,对闷油瓶说道,“小哥,我其实真的没什么。”
闷油瓶要是能相信那他就真是残障了,只见他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老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全都是一首词为‘最爱你的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的BGM。
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下,老吴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他有些为难的看着闷油瓶,迟疑着说道,“小哥,我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粥了。”
闷油瓶眨眨眼,好像还没明白。
“没有盐,没有糖,没有酱油,没有辣椒,没有醋。”老吴越说越委屈,脸都皱起来了,“就只有粥。”
敢情症结是出在这儿啊。我恍然大悟,看着小黑金一脸早就料到如此的表情,我倒是觉得老吴这是活该。谁让他当初一直给闷油瓶做蘑菇吃,这都是死去的蘑菇们不屈的冤魂来复仇了啊!
反应过来的闷油瓶哑然失笑,“吴邪,你胃还没养好。”
“可再这么吃下去,胃还没养好我就要先死于乏力了。”老吴看来确实是怨念已久,闷油瓶的执行力非常强大,这一周里老吴除了粥其它什么都没吃过。难怪他会对闷油瓶一脸怨气又不好意思表露。“小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只吃粥真的没力气”
闷油瓶轻笑着揉了揉老吴的脑袋,“还有发糕和馒头。”
“……”老吴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小黑金都忍不住笑出声了。“小哥,以前在斗里虽然吃的不好,但好歹还有点儿味道,这个星期我嘴里淡的都能出鸟儿了。秋天本来就乏力,你还只给我喝粥。”
“吴邪,”闷油瓶看着一脸委屈又郁闷的老吴,终于有些不忍心了。“如果你这周没有再胃疼,下周就早晚喝粥,中午正餐。”
“真的?”老吴惊喜地看着闷油瓶,眼里都快射出两道绿光。
闷油瓶点点头,表示一言九鼎。
“那我今晚能不能先买点熟食?”老吴期待地问道。“就一点。”
“不行。”闷油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华灯初上的西湖边,老吴不依不饶地缠着闷油瓶继续为自己的味蕾争取权利,闷油瓶淡淡的笑着看向湖面,装作听不见老吴的央求。柳枝轻轻拂过他们的肩膀,路人偶尔和他们擦肩,路灯的光线照着他们面前的路,还有很长。


我靠着小黑金,也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这俩家伙肯定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老吴这十年里的牛逼在闷油瓶面前向来没啥用,毕竟闷油瓶最吃的也不是那一套。
小黑金默默地听着老吴还在数落闷油瓶这几天让他没吃饱的罪状,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你笑啥?”我好奇地问。
“很久没见过吴邪这么缠着老张了。”小黑金的语气似乎有些怀念,“虽然以前吴邪老缠着他问这问那,老张故意装的爱答不理,但其实吴邪不知道,老张很享受这种感觉。”
“啧啧啧,果然是个心机骚。”我撇撇嘴。正想附和两句,忽然想起了前两天的事儿。那这么说,当时我跟小黑金道了歉它还是不搭理我,也是故意的咯?
我皱着眉看向小黑金,这家伙像是被我识破了,躲着我的视线,还有点尴尬。
正当我想问问它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的时候,老吴和闷油瓶已经回到了铺子。顿时间一个天旋地转,我和小黑金就从闷油瓶的背后落在了红木桌上。但显然闷油瓶忘了我和小黑金是放在一起的,结果。
“你快把我压死了——”我全身被小黑金压得严严实实也就算了,但这个脸和脸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小黑金默默地看着我,然后,它的双瞳离我越来越近。
金灿灿的眸子里,我看见了我自己的脸。
有些惊慌,有些绯红。
不由自主的,我闭上了眼。
然后,啪的一声,我特么就被闷油瓶拿着小黑金的抖落到地上了。
靠!!老子的存在感到底是有多低!!!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9 17:53:00 +0800 CST  
补充一下。
目前的打算是第一季普通日常。第二季雨村日常。都会在这一个楼里。
以目前的进度来看第一季应该很快就会完结,大家不要取消收藏啥的,因为不会很久就会有第二季。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29 18:16:00 +0800 CST  
甩文(# 罒╭—╮罒 #)
这章是本季终章,休息几天后会有一个瓶邪架空的校园文,不会很长,20章以内。
然后就是此文的下卷雨村日常。
关于本子,大家是想上下卷一起还是现在就把上出了,可以在这里留言,会根据大家的意见来决定。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31 18:55:00 +0800 CST  
三十二 (本卷终)

又是几场秋雨后,秋天终于真正地来了。
然而南方的秋天就和它的春天一样,阴冷潮湿就算了,还透着股说不上来的萧瑟。眼看着铺子门口的树叶每天就跟抖头皮屑似的往下掉,总归弄得人不免有些惆怅。
老吴也很惆怅。
虽然胃病已经再没犯过,但因为这几场雨一下,老吴身上那些积劳成疾的毛病,还有旧伤落下的病根,反正就跟凑热闹似的天天往外蹦。尽管老吴表现得很是不当一回事儿,但架不住闷油瓶成天用操心的眼神看他。就连去胡建雨村的事情也因为老吴的身体状态无限延期。一来二去,老吴能不惆怅么。
除了老吴,我也很惆怅。
因为这几天我跟小黑金的气氛总有点说不上的,微妙。
有时候我明明觉得小黑金是在看我,但看向它的时候却发现它的视线并不在我身上,大多数时候,是在天花板身上。
奈何那天花板好不容易快跟地板修成正果了,被小黑金这么三两眼地看着看着,竟然又移情别恋到小黑金身上,弄得地板成天长吁短叹生不逢时。
有时候我跟小黑金正常地说着话,这家伙突然就会沉默下来。然后用一种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等我想问它这是咋了,它又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还有的时候,老吴和闷油瓶正恩爱着,小黑金会忽然悠长而哀怨地叹息一声。问它咋了,就是一副心外无物超然物外看淡一切的表情。可尼玛你要真这样了你叹的是哪门子的气啊?!
总之,反正小黑金这些天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对了。
可那天我也没躲不是,而且最后是闷油瓶不小心把我摔地上了,又不是我故意避开了它。再说了,小黑金既然都主动了,就主动到底啊。这几天压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之前我已经上当过一次了,这回说什么都不会再掉进它的圈套。

由于上次在北京吃了不少羊肉直接把闷油瓶吃出了上火,所以老吴和闷油瓶已经很有没有再吃过羊肉。但毕竟现在已经是秋天,再加上老吴身上四处都开始犯毛病,于是在闷油瓶的提议,王盟和大力支持下,老吴终于大腿一拍,无视了俩人出去吃的意图,决定亲手为闷油瓶露一手,顺便展示一下自己‘良好’的身体状况。
虽说老吴也没少做饭,不过都是些家常小炒,硬菜并不多见。而这次老吴要展现的,是我国某西部地域的一道当地著名特色美食。
羊肉手抓饭。
“老板,你要的羊肉!”这天一大早,王盟扛着一只新鲜的羊腿就来了,一身的膻味像是刚从养殖场回来似的。
闷油瓶皱着眉瞟了那还嘀嗒着血的羊腿一眼,满脸都是嫌弃。
老吴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但是自己夸下的海口,跪着也得把饭做出来。于是老吴摆摆手,示意王盟把羊腿赶紧拿去厨房。
“你这腿是哪儿弄来的?”老吴跟在王盟身后问道。
“屠宰场啊。”王盟放下羊腿,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不由得撇撇嘴。“老板你不是说要新鲜的么,杭州最新鲜的肉就是屠宰场了。”
“不错。”老吴甚是欣慰地拍拍王盟的肩,把我放在一旁,开始审视起这只羊腿。
王盟洗了手就出去看铺子了,闷油瓶拎着小黑金走到老吴身后,似乎想帮忙。
张小泉被羊膻味熏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它身上会沾上味道。因为自从它看见闷油瓶用小黑金杀鸡后,对于自己的刀身安全就无比地放心了。不光不担心,这会儿还颇有些幸灾乐祸似的看着小黑金。
小黑金约莫也猜到了接下来的命运,冷着脸不说话。
“吴邪,”闷油瓶看着老吴搬来一个小板凳,然后准备了好几个大盆,拎着羊腿坐在小板凳上,也跟着蹲在了老吴旁边。“我来吧。”
小黑金眉头一紧,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不用了小哥,我来就好。”老吴说着,直接从桌上把我摸了下来。“这是小羊羔,骨头还不硬。”
等等,什么意思?!
惊喜实在是来的太突然,突然得我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我在老吴手里转了个圈儿,然后重重地剁进了那羊腿里。
虽然羊膻味实在是很难闻,但是血液的甘甜已经足够鲜美。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黏液,羊血已经算是上等的美味。许久没有开荤过的我,这会儿已经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的不光是我,还有老吴。虽说前几天他是有点冷落了我,不过现在这么一用,必然是要把我在老吴心里的地位巩固巩固了。许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用刀,老吴的表情里甚至都出现了一丝恍若隔世般的狠戾和阴翳。
切得痛快时,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想掏烟。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剁的是羊腿不是粽子,有点尴尬地看了旁边的闷油瓶一眼,赶紧收起了脸上那桀骜的神色。
闷油瓶轻笑着摸了摸老吴的脑袋,眼里都是宠溺。
好吧原谅我这会儿真的不想观察他俩,因为我实在是憋了太久了,尼玛好不容易见一次血,就先让我痛痛快快地幸福一会儿吧。
“好喝么。”小黑金忽然问道。
“比粽子身上的好多了。”我这可是大实话,粽子身上都是尸臭,偶尔有点血也是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早就变味儿了。
小黑金看着满身是血的我,扬了扬眉,“你倒是真好对付。”
“这叫知足常乐!”我瞪了小黑金一眼,什么叫我好对付,我好歹是世界名军刀,虽然现在沦落到剁羊肉,但好歹总比放着生锈好。
然而我话才刚说完,就忽然感觉到身下一阵剧痛。咣当一声,老吴握着我的手都微微震了震。
“吴邪?”闷油瓶赶紧扶住老吴。
“没事儿小哥,”老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费了不少劲才把我从羊骨头里抽出来,“刀有阵子没用,钝了。”
头晕目眩的我刚重获自由,就听见老吴给我判了死刑。
钝、了。
我堂堂一把世界名刀,上砍过人面鸟下劈过尸蟞,死于我刃下的粽子更是不计其数。可在这区区一只羊腿骨前,老吴竟然说我钝了?!
对一把刀来说,钝是种什么概念?这特么就像是老吴和闷油瓶前戏火热准备提枪上阵,结果老吴瞟了闷油瓶的家伙却说它不行是一个概念!这特么太伤自尊了好么!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小黑金一眼,它虽然没避开我的视线,但我分明看出了它眼神里淡淡的怜悯。至于张小泉,这会儿已经毫不掩饰地开始嘲讽我了。
“哈哈哈大白啊大白,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张小泉张狂地笑道,“要不要把我的磨刀棒借你用用?”
我恨恨地瞪了它一眼,张小泉你给老子等着!
闷油瓶浅笑着捏了捏老吴的肩膀,淡淡道,“我来。”
老吴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盆里剁下来的肉,又看了眼羊腿骨,迟疑地说道,“小哥,要不然算了吧,也没多少肉了。”
闷油瓶摇摇头,扶着老吴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那你把围裙穿上。”老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围裙给闷油瓶戴上,我这才注意到老吴的围裙和袖套上沾了不少血,这会儿看起来完全就跟个屠夫似的。
系好围裙的闷油瓶并没有接过老吴手里的我,而是毫不迟疑地拿起了小黑金在手里掂了掂。
我默默地瞅了眼表情严肃的小黑金,虽然知道老红木说它削铁如泥,不过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期望小黑金也剁不动的。毕竟老子刚才那么丢脸,这种时候它就该跟我有难一起当才对。
闷油瓶在小板凳上坐好,左手按住羊腿,右手握紧小黑金,手起刀落间,只见刚才被我砍出一个印子的大腿骨,就像块豆腐似的,轻轻变成了两截。
白花花的骨髓和鲜红的血液沾染了小黑金一身,它看向我,表情里竟有一丝笑意。
切,瞎嘚瑟什么。
但事实摆在眼前,老吴也不得不服气了。乖乖蹲在闷油瓶身边看他哐哐哐地把羊大腿剁成了小块小块的骨头,还特么是骨肉相连。
刀骨相撞的动静确实不小,引得王盟都好奇地跑过来围观。不过看到老吴那满身是血眼里发光,闷油瓶一脸肃穆的样子,王盟果断地转身就走了。
于是,在这个秋风瑟瑟的上午,从西泠印社的深处,不断传出阵阵哐当哐当的声音。萧瑟的秋意里,厨房的光线有些昏暗而晦涩。浓郁的血腥气息挥之不去,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同样沾满鲜血的军刀,眼中满是兴奋和期待。而在他的身边,另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正挥动着黑色的长刀,面无表情地朝着手里的白骨砍下。
他们两人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手中的刀便是勾魂夺魄的长镰。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咦,等等,怎么忽然就变成恐怖片了?
“你啊。”小黑金趁着闷油瓶活动肩膀的间隙,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什么我,偶尔也要换换画风,不然读者看腻了怎么办。而且我现在完全不想理会这个瞎嘚瑟的家伙。材质好了不起啊,能剁羊骨头了不起啊。
小黑金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大头朝下被闷油瓶剁进骨头里去了。
让你嘚瑟。哼。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31 18:56:00 +0800 CST  
剁完了骨头,老吴就把闷油瓶赶出了厨房。毕竟他说的是亲手做顿大餐,结果大餐的一半工序都是闷油瓶完成的,老吴多少也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不是。
闷油瓶冲洗好小黑金后就乖乖把厨房留给了老吴,靠在门口看着他切菜。小黑金虽然洗净了血迹,但身上的羊膻味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躺在水池边,身上还带着血,悠闲地看着老吴拿张小泉切洋葱。老吴刀工不错,下手又快,倒是没怎么被洋葱熏到。反观张小泉,刚才还笑话我呢,这会儿已经被洋葱辣的泪眼涟涟,话都说不出了。
“大白。”小黑金忽然叫我。
“干嘛?”我瞟了它一眼,有什么好嘚瑟的,不也是跟我一样一身羊膻味。
小黑金大概意识到我不高兴了,皱了皱眉,没说话。
不过这个羊膻味确实不好闻,我身上的血已经快干了,这会儿基本上已经只剩下膻味。太久没接受过这些东西的洗礼,熏得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住。
好在老吴炒菜的动作和他的身手一样麻利,很快地翻炒好了羊肉和配菜,接着就是和大米来一场漫长的小火慢炖了。
调好了火的大小,老吴这才想起来我。一边在水下冲洗着我,一边转头对闷油瓶邀功似的,“小哥,都弄好了,就等着吃了。”
“嗯。”闷油瓶点点头,自觉走到老吴身后帮他捏着肩膀。
“我身上有味儿。”老吴不太好意思地躲着,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比闷油瓶的要重多了。
“没关系。”闷油瓶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这三个字,在老吴转头的瞬间就吻住了老吴的唇。
好嘛,你俩接吻就接吻,能把我放下来不?我特么还在水池里冲呢喂!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好?水很冰诶!
不过小黑金也没比我好到哪去,闷油瓶为了抱紧老吴,也把它扔水池里来了。
我叹了口气,瞟了眼小黑金,心里好歹平衡了。
“大白。”小黑金看着我,表情很认真。
“说。”我这会儿被水冲的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嘴了。
小黑金刚想说话,结果被水冲得一滑,整个刀就又朝着我砸了过来。然而这次没砸到我,直接把水池边上的不锈钢磕凹进去了。
直到老吴和闷油瓶带着我俩走出厨房的时候,还能听见水池悲切地哭喊和哀嚎。这么一看,我两次都没被小黑金砸坏,真的是托了高科技的福啊。
回到屋子里,我躺在桌上享受着并不是很明媚的光线,身上湿哒哒的怪难受。小黑金在一边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我刚才眼看着它把洗手池砸得凹进去一块,现在确实有点尴尬。
老吴和闷油瓶这会儿已经去浴室洗♂澡了,按照他们俩身上的膻味程度以及刚才那个吻的湿度来说,没一个小时估计出不来。啧,又便宜浴花和镜子了。
“你俩身上这一股什么味儿啊。”紫檀吸了吸鼻子,一脸的嫌弃。
“羊膻。”小黑金淡淡说着。
“别提了,刚才老吴和闷油瓶拿我俩剁羊腿来着。”我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是舒服,钝不钝的事情就让它沉睡在厨房吧。
“你俩还真是有难同当。”紫檀咂咂嘴。“这味儿简直绕梁三日。”
我瞟了眼小黑金,说来也奇怪,这家伙不是一直都很不喜欢身上沾这些奇怪的味道么。上次杀个鸡都郁闷了半天,这次一身膻味,倒是没见它多蛋疼。难不成是已经认命了?
“不是认命。”小黑金忽然说道。
“嗯?”我看着它动了动嘴,太阳晒得我又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小黑金看着我,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摇了摇头。
“大白,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紫檀没头没尾地说着,“之前也是,几次你都没听见。”
“我左耳不好,略略略。”虽然这是胡说,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真没听见。
紫檀摇摇头,一脸的懒得理我。倒是小黑金不言不语的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后背发毛。
我刚想跟它解释刚才那是个玩笑,结果它就把头转开了。
你们评评理,这特么能怪我么!

抓饭的香气阵阵飘来的时候,老吴和闷油瓶也终于舍得从浴室里出来了。看闷油瓶那一脸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样子,再看看老吴满脸的绯红和脖子上的印子,喂,妖妖灵嘛,这里有人白日宣淫专注虐狗,你们到底管不管?
王盟闻着香味早就端着碗在饭厅里等着了,老吴和闷油瓶拎着我和小黑金姗姗来迟。看见王盟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老吴不由得很是嘚瑟。
“老板,饭好了没,我都闻见香味儿了!”王盟选择性无视了老吴脖子上的红印。
香喷喷的羊肉抓饭端上了桌,别说王盟了,我闻着都有点馋。身上的羊膻味能换来老吴他们吃顿美餐,也算是值了。毕竟以前老吴用我都是保命,现在能为他做点别的,也挺好。
唉,我这是心甘情愿地堕落的节奏啊。
“大白。”小黑金叫我。
“叫魂啊你,说。”我好不容易感性一下,非要打断我。
小黑金离我很近,它看着我,表情很认真,“你觉得我刚才在嘚瑟是么?”
“知道还问。”我翻了个白眼。“我身上味儿还没散完,你别凑那么近,熏着你又不高兴。”
小黑金叹了口气,“我要是不高兴,还会问你这些么。”
“你什么意思?”我看了它一眼,心里莫名咯噔了一声。
“大白,我很高兴。”小黑金没头没尾地说着,“紫檀说的话。”
紫檀说什么了?有难同当?我皱皱眉,忽然不敢看小黑金了。它的意思是,因为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所以很高兴?
“刚才你没听清的话,我现在再说一次。”小黑金一脸的严肃,“包括以前你没听清的,今天就一起说了。”
“不是,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再怎么迟钝多少也能感觉这气氛不对了,毕竟是绯闻对象,它接下来要不是澄清要不就是表白吧?
“你俩有话等会儿再说行不?”放着我俩的藤椅突然插嘴道,“我脚下有个藤丝好像断了…你俩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鬼?这种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呢,就听见啪嚓一声,藤椅上下合在一起倒在了地上。睁开眼的时候,小黑金正压在我身上,我俩挨在一起被藤椅牢牢地夹在了中间。
老吴和闷油瓶这会儿吃得正爽,看了我俩一眼,竟然继续吃饭?!王盟更是压根头都没抬,专心扒饭。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吃的肉是谁切的!骨头是谁剁的!你们这帮没良心的!还让不让刀活了啊!
正当我鬼哭狼嚎地表达着心中的愤懑和不满时,压在我身上的小黑金忽然就低下了头。然后,就正好,嗯反正我就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发出某种我也不愿意发出的声音了。
藤椅哟了一嗓子,在我面红耳赤地怒视下乖乖闭了嘴。
过了良久,小黑金浅笑着抬起头看向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就一样了。”我瞪着它,心里直打鼓。
“吴邪和老张第一次的那晚。”小黑金淡淡笑着,慢慢帮我回忆。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你当时说什么了?”
“我说,如果是你,或许也会很好听。”小黑金说着,眼里金色的光晕越发的盛大。
我红着脸躲避小黑金的目光,却发现自己已经早就无处可逃了。

老吴和闷油瓶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饭,似乎在说老吴是从哪儿学得这门手艺。但他们具体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因为我现在满耳都是自己的心跳,满眼都是小黑金的脸。
屋子里抓饭的香气四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而我和小黑金身上是同样的味道,心跳也是一样的频率。
好吧,无处可逃那就不逃了。反正屋子里就只有我和它两把刀,与其当个被虐的单身狗不如一起去虐别的家伙。
“老板,藤椅好像坏了?”吃撑了的王盟终于发现倒在地上的藤椅,走过来把我和小黑金拿了出来。“小哥,你的刀也太沉了!”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小黑金一眼,对于它把家具压坏这种事都快习以为常了。至于老吴,压根就没看我,夹起一大块羊肉放进闷油瓶碗里,催他吃饭。
我靠在小黑金身上,叹了口气,算了,主大不由刀啊。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放心大胆地蹭了蹭小黑金,问道,“你说不是认命,还有啥?”
小黑金任由我蹭着,竟然也低头蹭了蹭我,柔声笑着说了三个字。
正午的阳光温柔而清浅,就像是小黑金此时的眼神。我看着它,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奋力虐狗的老吴和闷油瓶,低下头笑了。
什么,你问我它说了啥?
这个嘛,咱们来日方长,且听下回分解。

黑金古刀与白狗腿 上卷 终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8-31 18:58:00 +0800 CST  
甩文(# 罒╭—╮罒 #)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_(:з」∠)_不得不提前开始下卷了_(:з」∠)_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9-06 12:39:00 +0800 CST  


作为一把刀,老吴无疑是我刀生中行动力最强的一位主人。
《新桥恋人》里有句台词,‘梦里梦到的人,醒来了就该去见他’。而老吴不仅身体力行地被梦了十年的人睡了,还带着梦到的人去了他梦到的地方。
所以,这个版本在老吴这里,应该是这样的。
梦里梦到的人,醒来了就该去睡他;梦里梦到的地方,醒来了就该带着梦到的人一起去。
没错。老吴带着闷油瓶,闷油瓶带着我和小黑金,就这么来到了他在梦里梦见过,后来也曾寻访过,如今终于到达了的福建深山里的某个一年四季三季都下雨的小村落。
过程如何,咱们暂且按下不表。总之就是让我无数次怀疑起老吴,以为他学了胖子想坑闷油瓶下斗就对了。

想我堂堂一把世界名军刀,在经历了种种惊心动魄后,还以为能在苏杭安享刀年,没想到竟然归隐在了这么一个黏糊糊湿哒哒的小村子里。真是刀生坎坷,命途多舛啊。
“既来之则安之。”小黑金说的倒是轻巧,闷油瓶和老吴这次过来除了衣服就基本上啥也没带,但偏偏就没忘了小黑金的紫檀刀架。反正有紫檀架着它,当然是哪儿都能安了。
紫檀看了看我,委屈的一比那啥,“你以为我想来?这湿漉漉的地方简直就是在折我的寿!你俩好歹还是金属,我一块木头,这儿潮成这样,我还能活多久?”
也对。听紫檀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趟行程里,最享受的估计也就只有闷油瓶了。一路上跟着老吴上山下海东奔西走爬山过草地淌滩涂,虽然确实也遇到了些麻烦,不过相比起以前那些,俩人就跟出来郊游似的。
要不怎么说老吴的行动力强呢,刚灰头土脸地摸到这个小村子,老远就看见村长已经等在村口了。
老吴就着雨水抹了把脸,带着闷油瓶朝村长快步走去。
啧,一说村长我就老想到爸爸去哪儿是怎么回事。好吧,咱们这不是爸爸去哪儿,是老吴去哪儿。
“小吴,你可来了啊。”村长是个挺慈祥的老大爷,看这样子还没把老吴给忘了。瞄了一眼老吴腰间别着的我,完全没觉得有啥不对。
“村长,这是我朋友,张起灵。”老吴对村长介绍着。
就算换了个地方闷油瓶依旧是闷油瓶,他对村长点了点头,额前的刘海已经被雨水打湿,缓缓地往下滴着水。
“我们这儿挺难找的吧,一路上辛苦了。”村长拍着老吴的肩,带着两人往村子里走。“之前你要的房子我已经跟你找到了,不过空了太久,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没关系,已经很麻烦村长了。”老吴笑吟吟地说着。
虽然这村子总是下雨,但景致却相当的美。不如说,是这朦胧的雨雾给这个掩藏在深山里的小村落带去了一种别致的美感。青山环绕,烟雨朦胧,农家的小楼星星点点地错落在村里,炊烟与雨雾一同袅袅升起,恍惚间竟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但尽管现在全国都在推广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进程,但这种深山老林的犄角旮旯里的小村子,显然是还没被春风吹到。说的好听些,就是原生态。说的直白点,就是落后闭塞。
“小哥,这里怎么样?”老吴跟在村长身后,有些忐忑地问着。他一忐忑我就得遭殃,手心里湿哒哒的捏着我还特么来回地动,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毕竟为了来这里,老吴也算是破釜沉舟了。杭州的铺子彻底交给了王盟,道上的生意撒手丢给了解雨臣,虽然看起来走得是一身轻松,不过在得到闷油瓶的首肯前,估计老吴的心里的压力比以前还重。
“挺好。”闷油瓶的视线从远处的云烟上收回,落在了老吴的脸上。他浅浅笑着,仿佛早就看穿了老吴的不安。
“是吗?那就好。”老吴点点头,终于把我松开了。
小黑金靠在闷油瓶的背上看了看我,嘴角眼里全是笑意。
抗议,我要严正抗议。凭啥我就活该沦落成一把保健刀啊,难道就因为我在老吴腰上别着所以他捏着顺手吗!他腰上还一圈小肉呢,怎么不捏它们啊!
村子不是很大,村长带着他俩很快就来到了他们以后的住处。房子虽然看起来上了年头,不过院子倒是挺宽敞。屋子也有好几间,还是上下两层,就算胖子来了住这儿也绝对不是问题。
许久没有被推开的门从我们进去开始就一直在瞎嚷嚷,全是本地方言,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行,你们就先好好收拾收拾,我就不打扰了。”村长估计也经历过风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老吴和闷油瓶,走出院子带上了门。

老吴和闷油瓶来到了福建东南这个气候温润的小村落,多雨潮湿是它最大的特点。那么在这里,老吴和闷油瓶,会发生哪些有趣又感人的小故事呢?经历了许久的劳顿,两人现在却还不能休息。因为,第一个任务,正在等着他们。
收拾屋子。
说完,我瞟了眼小黑金,这家伙竟然没有像往常似的打断我,也没问我在说啥。
“我知道,爸爸去哪儿。”小黑金淡淡笑着。
切,没意思。我别开头,不看它的眼睛。
不过老吴和闷油瓶这房子,上爸爸去哪儿那绝对是过犹不及。虽然多雨让这里没有灰尘,但空气里永远有种挥之不去的霉菌味道。完全谈不上清新,只能联想到腐朽。
说起腐朽,紫檀已经心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小哥,咱们先把要用的屋子打扫出来,”老吴从角落里找来了扫把和脸盆,“其它的不着急。”
“嗯。”闷油瓶点点头,刚接过那竹扫把,就听见喀拉一声,从闷油瓶手里断成了两截。
“……”
闷油瓶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我。”
“应该是放太久,里面都烂空了。”老吴说着,仔细端详着手里早就没了生命迹象的木盆。
“这屋子到底是空了多久,里面的东西早就死完了。”我小声跟小黑金嘀咕着,“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见房子里有东西跟我们打个招呼,只有那大门说了几句话,还听不懂。”
小黑金神色凝重,这种空置了许久的屋子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不是很适合住人,尤其是老吴这种体质的人。
老吴端着盆绕到后院,后院不大,有个小小的鸡棚,还有一口井。闷油瓶跟在他身后,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两人的雨衣上,是这寂静院落里唯一的声音。
“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我盯着那枯井和雨幕,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好像在挨拍的那张大脸上看过,枯井和满院子的女鬼…”
小黑金轻笑一声,“你记串了。”
我正想反驳呢,就听见老吴也冷不丁来了一句,“小哥,你说这井里会不会爬出什么东西来?”
闷油瓶浅笑着揉了揉老吴的脑袋,想要拿走他手里的盆。
“我这是倒斗倒出职业病了。”老吴自嘲地笑着,躲开了闷油瓶的手。走到井边往下看了一眼,“这里面还真有水。”
“小心。”闷油瓶在老吴身后扶着他,也往下看了看。
老吴打了两桶井水上来,刚想再来一桶,结果那打水的木桶也喀拉一声碎了。桶里的水溅了两人一脚,还有几滴溅到了我身上。
“这水倒是挺甜的。”我咂嘛砸嘛了味道,转头对小黑金说。“看来这个村子的生态确实不错。”
小黑金点点头,“但当下可用的信息太少。还是谨慎些。”
不愧是上古神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谨守它作为一把刀的本分。那既然如此,就让小黑金好好看家护院,我就先看看周遭有没有什么可以认识的小伙伴了。
“井,你活着没?”我清了清嗓子,对着井口喊道。
“嚷嚷什么呢。”从井口里传来了一阵悠远的回音,“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的新邻居!”可算是有个活口了,但还没来得及再跟它多说两句,老吴就带着我回到了前院儿,开始大刀阔斧地收拾起来。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9-06 12:40:00 +0800 CST  
老吴和闷油瓶的卧室在二楼,相比一楼的潮湿阴冷要好了很多。虽然房间里的东西都挺有年头,不过好歹五脏俱全。我们进去的时候,双人床正在大哈欠。看见老吴和闷油瓶,愣了愣,嗷的一嗓子就叫醒了屋里其它的所有东西。
“别睡了别睡了,来人了!”双人床想必是很久没有被睡过了,饥渴地看着老吴和闷油瓶,巴不得他俩现在就躺上去。
“这两个不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吧?”梳妆台很是谨慎,瞄了瞄他俩,把目光落在我和小黑金身上,“还带着刀?你们是哪儿来的?”
“我们是杭州来的,”搞外交这种事反正是不可能指望小黑金的,我笑着对梳妆台说道,“以后就和大家是邻居了。”
“邻居?”梳妆台的目光在我和小黑金之间打了个转,最终落在小黑金身上,“那这两个人是你们的主人?”
“嗯。”小黑金点头。“这是张起灵,我的主人。那是吴邪,大白的主人。”
梳妆台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黑金,一副被它迷住了的样子。“那你、你们是谁?”
“我是黑金古刀。”小黑金边说边看向我,“它是大白。”
梳妆台压根就没看我,倒是它身上的镜子瞄了我一眼。衣橱打了个哈欠,被老吴一把拉开了门脸透气。
“哎哟,这个小吴力气倒是不小。”衣橱抱怨着,“我们这一屋子老骨头,都要小心咯。”
“你才老骨头,我可是正当年!”双人床兴奋地看着正在给它擦着床板的闷油瓶,“终于有主儿了!”
闷油瓶擦完了床板,拧着不知道从哪儿扯下来的布条,仔仔细细地又把床头柜擦了一遍,这才从包里拿出紫檀刀架放好,随后把小黑金缓缓地放了上去。
“卧槽,你怎么这么重!”床头柜闷哼了一声。
小黑金很是担心地看了看它,闷油瓶也有些紧张。毕竟这就是普通的木头,不比杭州的老红木。而且还放了这么多年,要是真被压坏了,一下子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小黑金了。
不过好在床头柜还算是给力,憋着一口气硬是扛住了。
我靠在小黑金身上,瞟了眼一直朝这边看着的梳妆台,啧,看来要是这个床头柜坏了,小黑金也不愁没有下家嘛。
“大白。”小黑金皱着眉叫我。
略。我才不理它,跟新的小伙伴熟络感情去咯。

过了许久,这间卧室终于是在老吴和闷油瓶的齐心协力下收拾了出来。虽然屋子里依旧有淡淡的霉菌味道,但却已经有了不少人气。老吴把包裹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好,闷油瓶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是一抹浅浅的弧度。
“村子里应该有弹棉花的,得赶紧弄床被褥来才行。”老吴边说边抖着睡袋,“小哥,今天咱们还是只能在睡袋里凑合了。”
“没关系。”闷油瓶笑着走到老吴背后,把他揽进怀里。“有你在,就不是凑合。”
“我去?”床头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俩是?”
梳妆台第二个明白,顿时委屈道,“那我岂不是没用了?”
衣柜倒是没什么反应,专心地感受着衣料。双人床是最后一个明白过来,也是最不淡定的。只见它扭捏又做作地看了看闷油瓶和老吴,然后羞涩地闭着眼睛咕哝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哎呀他俩怎么还不躺下来啊~!”
“小哥,你真的喜欢这里么?”老吴靠在闷油瓶胸口,语气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比起杭州的环境,这里确实有些恶劣。
闷油瓶轻轻亲吻着老吴的耳垂,柔声道,“喜欢。”
“真的?”老吴皱着眉,不敢相信。“这里就是雨多了点……”
闷油瓶紧紧抱着老吴,浅笑着打断他,“你在的地方,下雨也美丽。”
老吴抿着嘴低下头,轻轻地笑了起来。这回,应该是彻底放心了。“现在就等着胖子处理好他的事情过来了。”
“嗯。”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温柔地叩打着窗棂。远处的群山在雨幕中仿佛被仙气缭绕,连绵不绝的苍翠让人心旷神怡。老吴和闷油瓶站在窗前彼此依靠,眺望着远处的美景。
雨水千年不歇,尘埃终于落定。
什么,你以为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就都是如此的安逸文艺小清新?曾经我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后来,我被老吴毫不留情地一头插进了泥里,小黑金被闷油瓶狠狠地砍向了……
总之,老吴和闷油瓶的田园生活在这层层的雨幕中,终于开始了。

TBC




楼主 夏灬安兰  发布于 2015-09-06 12:40:00 +0800 CST  

楼主:夏灬安兰

字数:51533

发表时间:2015-07-30 18: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18 21:22: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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