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半世匍匐》原著向,瓶邪黑花,超长篇脑洞虐恋,HE不坑

大家晚安,明早接着更~~前面写得不太顺手,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后面会更好看哦~~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6 23:44:00 +0800 CST  
在过去的人生里,吴邪从未真正理解希望的含义。
那是在你无路可退无法可解、意志消沉如堕阿鼻地狱的时候,突然间在眼前闪现的一丝微光,抑或掉落在身边的某一缕细小的绳索。
然后你贪婪地想要握住那一丝光线或是绳索,看着它在手心忽明忽暗几欲折断,然后你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时而欢欣,时而困顿。希望化身残酷的恶魔,用未知折磨着你的内心,欣赏着刑具下你心间的血流如注,用晶莹的高脚杯优雅地盛装着滴落的血。
然而即使这样,你也还是不愿放手。
因为输的代价,你付不起,那是比死亡还要更加沉重的存在。
急转直下的形势让吴邪发现,处境远没有自己几个小时前预估的那样乐观。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小哥会平安归来,或者说,他没法接受小哥回不来了的假设,连想象都做不到。
他好想给小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可是小哥会说什么呢,无非是,我没事,我很好,与你无关。
吴邪心里一酸。笨蛋,谁要听这些话啊,就算下一秒天塌地陷,小哥也还是这么淡淡的疏远着静默着吧。况且,他害怕自己打过去听到的又是关机的系统提示。他真的害怕。
思索了一番,他迅速敲下一条短信,按下了发送键。


闷油瓶一个人坐在旅馆单人间的床上,靠着枕头,平素淡漠的双眼此刻只剩下空洞。
那种没有焦距的空洞。
廉价旅馆的房间总是很逼仄,好在窗子很大,晌午的阳光射进来柔柔的暖暖的,照得室内一片明亮。可是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意义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奔波了两天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一大早,其他人都进山寻找古墓的具体方位,只把他一个人留在乡间旅馆,听旅馆前台的口音,大概是在南部的某个村落。
那些人对于如今已经失明的闷油瓶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把他锁在房间里。他们清楚只要吴邪还在控制之中,他张起灵绝对不敢造次,更不敢逃跑。
闷油瓶静静待在自己房间里,或者发呆或者睡觉,床头的充电器连接着吴邪送给他的手机,手机在出发那天就已经电量不足关机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手机充电,只是偶尔会抱着那么一丝幻想,也许吴邪会再联系他。
手机忽然响起新短信的声音。
他一把抓过手机,这才猛地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他攥着手机,呆呆地望着屏幕。
突然有人敲门,用力不重,在这狭小寂静的空间里却显得很大声。门外的人用口音奇怪的普通话问:“老板你好,我是这里的清洁工,用不用打扫房间?”
“进来。”闷油瓶答道,“你过来,读一下这条短信。”
来者听声音是个少年,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念道:“等你这次回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了,就我们两个。你想去哪里?”
闷油瓶想了想,又对那少年说:“请你替我回复他,然后把所有收发的信息都删掉。”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7 15:54:00 +0800 CST  
吴邪捧着手机看了很久,以为不会接到闷油瓶的短信了,刚要把手机塞回兜里。突然,手机的提示灯意外地亮了一下。
闷油瓶的回复很短:小岛。
吴邪激动地笑了一下,心道你这个破瓶子,做了一辈子土夫子,最后竟然想在岛上终了余生,你这是想土夫子转行水夫子啊。
心里念着,吴邪都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手,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


少年走后,房间里又沉归寂静,隐约可以听见走廊上那少年又在敲其他的房间问需不需要做保洁。
闷油瓶怀里捧着手机,面朝天花板发呆。可是他再也看不见,那屋顶的墙角的阴影里,是否趴着一只壁虎,或者停着一只飞蛾。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不是短信,是电话。
闷油瓶微微一怔。
铃声一直响着。闷油瓶沉默地听着,那婉转的铃声犹如温柔的催促,每个音符砸在心头都有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悲凉。终于,铃声停了下来,房间内仿佛比之前更加寂静了。
没过几秒种,铃声又一次响起,似乎都能触摸到电话那边的人激动焦急的渴望与喘息。
闷油瓶终于接起电话。
“小哥!”吴邪的声音传过来。
闷油瓶“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都还好吧,他们没为难你吧?!”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地带了一丝哭腔,他深吸了口气,似乎努力想让自己听上去冷静一些,“破瓶子,你别担心我,我一定都好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
“好。”闷油瓶只回了一个字。
电话那端吴邪,心中的情绪岂是五味陈杂可以简单形容的。小哥被挟持下斗,胖子下落不明多半成了人质,秀秀被掉包,小花被困在北京,黑瞎子一如既往行踪不定,吴家村里暗藏内奸波涛暗涌,而自己被个气霸如山的女人逼婚。事情一件接一件,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听到了小哥的声音,吴邪心里一下子感到有着落了,激动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吴邪?”闷油瓶见他不说话了,有些担心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电话里传来吴邪吸鼻子的声音,闷油瓶微微蹙眉,“小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要我付出一切也好,我都一定带你回家!”
闷油瓶怔了怔,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7 15:56:00 +0800 CST  
吴邪还是回到了丽都酒店。
明明知道这里被人监视,可还是舍不得离开。这是他和小哥最后住过的地方。
小哥已经离开四天了。从周一到周四,从最初的愤怒到心痛到悲伤绝望,又到如今的心怀希望却依旧胆战心惊,几天时间里吴邪仿佛已踯躅了几世的漫漫长途。
吴邪看了眼手机日历,今天已经8月13号了。小哥从长白山回来才短短两周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夜如此深,如此静,可再没有那个沉默的人会从身后默默抱过他亲吻他的耳垂。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床上,吴邪身边,空荡荡的。
吴邪努力嗅了嗅,似乎想从空气里找到一丝小哥留下来的那种淡淡的奇异的香味,证明这段短暂美好的时光不是幻觉,小哥真的回来过。
可是空气里除了窗外的槐花香气,再没有其他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小哥?!吴邪第一个反应。
是小花。
“吴邪,有人在天津看到胖子了。”小花难得听起来颇为严肃。
“他怎么在天津?”吴邪还以为胖子应该是南下了。
“胖子在爆炸中受伤,有人看见他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后来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病房。”小花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给吴邪一个缓冲,“但是之后,他就消失了。”
“等等,什么爆炸?”吴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只顾想着你家小哥了,没看新闻么,12号夜里天津塘沽的爆炸事件,死伤无数啊。”花儿爷被吴邪问得有些无语。
吴邪尝试跟上小花的脑速:“你没派人去看看?”
“天津不是我的地盘,打通了关系派人去医院找胖子的时候,胖子已经消失了。但是病房的监控录像上显示,胖子一直在病房。”
“这怎么可能,摄像机又不会闹鬼。”吴邪插嘴。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花思索了一下该怎么给吴邪解释,“确切地说,胖子被从手术室推进来到我的人闯进去,这段期间监控录像里一直都有一个胖子躺在床上。但是我的人闯进去才发现,床上的胖子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像胖子的超大号布娃娃。”
长得像胖子一样的布娃娃,这还能卖出去吗,谁这么恶趣味。
“和着胖子也被掉包了?”吴邪问。
“估计是的。”
“妈了个B的。”吴邪低声骂道,“秀秀和胖子都被掉包了,下一个是谁?小花,你该不会也被掉包了吧,来来来我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上来我就相信你是解雨臣。”
“有病。”小花在那边一撇嘴,“我是找你说正事的。”
吴邪仔细听着。
“我怀疑,天津这次爆炸事件和那些人有关。”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8 09:04:00 +0800 CST  
嗯,是的,我把当年的天津爆炸事件都编进来了。。。当初写这段的时候还在国外,一起床看到这个新闻蒙了半分钟。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8 09:05:00 +0800 CST  
撂了电话,吴邪马上就打开电脑搜索有关塘沽爆炸的消息。各种网站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伤员和爆炸现场的惨状,吴邪不敢想象胖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推进抢救室的。当他看到牺牲的最年轻的消防员年仅十七岁的时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但是事件的发生原因,政府部门到现在也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如果这次的事真和那些人有关,吴邪倒吸了口冷气,殃及这么多无辜的人,那可真够他特么丧尽天良了。
其实小花想告诉他的,是要他别沉湎于失去小哥的痛苦,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保护自身安全。那些人连爆炸案这么大的篓子都敢捅,摆明了都是不要命的主儿。
小哥和胖子,这两个和他曾经在斗下出生入死的人,如今都还好吗?
关上电脑,吴邪一个人抽着烟,很久也没睡着。

很快,邵流云又约他在吴家村见了一面,婚礼的日子已经选好了,10月2号,就是祖国伟大母亲的生日的第二天,据说是个吉日。
不过吴邪并不在乎什么吉日,他心里知道邵流云肯定也不在乎,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这几天他已经多方面打听翠火堂和邵流云的底细,知道这女人在道儿上以手腕狠辣与八面玲珑著称,能讲六种语言,从小到大一路血战在东南亚一带多少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像还做过许多年的人质。江湖人称玉面女罗刹,素爱一身红绿的穿着,这两个颜色放在一般女人身上,红配绿那就是一土得掉渣的村姑,可放在她身上那可就是气场,走路都带风的那种。
“你家哑巴张在哪里我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已经下墓了。暂时来看是安全的。”讨论完婚礼的具体细节,邵流云很守信用地主动告诉吴邪。
吴邪点点头:“你和那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人盯着他,打量了几秒钟,吴邪有种被X光拍片子的不舒服的感觉。
“翠火堂近年来明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已经不能和二十年前同日而语。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风光,是那伙人在暗中扶持和控制。”她妖媚又英气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吴邪不明白这两种极度矛盾的气质怎么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混合得这样完美。
“所以那些人才是翠火堂真正的老大?”
“也对,也不对。”她转过脸不再看吴邪,视线落回到手中的茶盏上,“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掌握翠火堂生死的权利,但绝不仅仅限于翠火堂。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说得夸张些,足以撼动半个世界。”
吴邪大脑里自动形成一幅张家和汪家的势力合并为一体的画面。
邵流云仿佛看穿了吴邪:“不,张家和汪家,甚至青铜门在内,都只是这局棋的一部分,你们吴家才是关键。”
先是听到青铜门,又是听到吴家,吴邪不禁心中惊奇,就老吴家也能和前面那两家相提并论?这不开玩笑么。
她继续说:“这就像是一局千古残局,最初布局的人是你们吴家,之后的千年里,线索处于中断状态,由张家和汪家在做表面功夫,互相争斗夺势。千年以来,张家和汪家都死伤无数,甚至几乎付出了灭族的代价,而你们吴家却繁衍生息,暗中韬光养晦静候时机。如今,吴家之所以又重新参与到这件事里,是因为吴家已经出现了那个能把残局解开的人。”
“谁?”
“就是你。”
吴邪心里想自己要是有这么大能耐,早就带小哥飞到火星上住了,哪还轮得到在这里等着被你们威胁压榨外加迫害。
“那和我结婚,你想得到什么?”吴邪也不掩饰,直接问。
“当然是翠火堂的独立权,以及……”邵流云突然表现出少有的犹豫,“以及一些你不需要知道的我的私事。”
那次会面,吴邪和邵流云谈了很久。之后的几个小时,邵流云都在试图为吴邪解释当今的局面,突然接受大量信息的吴邪如坠九霄云雾,似乎理解又似乎完全理解不了。
末了,邵流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在你身上压了太多赌注,吴邪,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8 10:04:00 +0800 CST  
大家周末好啊。。。估计都在上补习班呢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8 10:05:00 +0800 CST  
这是闷油瓶平生第一次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倒斗。
进斗已经四天了,这一路上那伙人并没有为难他,反倒几次出手相救,闷油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些人并不希望自己死在这里。另一方面,这些人似乎也不指望他能派上多大用场,只是偶尔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请教一下他的意见。
那么他们带自己下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刻他们一行人正被困在陵墓中一间古怪的偏殿里,说这偏殿古怪,是因为殿内的墙壁好像是有生命的,因为无法亲眼所见,具体是什么样子闷油瓶也无法确切形容,只是听他们说,墓室平均每小时都会出现一扇新的门,但每次走近,门就会自动从墙上消失,仿佛一滴水落入大海瞬间无迹可寻。
而整间偏殿的墙壁都是柔软的,子弹和兵工铲打上去只会被吸进去,起不到任何实际效果。炸药也试过了,所有的弹片都被吸进墙里,倒是他们几个人差点没把小命送掉。
闷油瓶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墙壁的触感好像是某种生物的胃部,可是这偏殿少说也有一百多平米,什么生物能有这么大的胃,难道是传说中的史前巨兽或者天外来客?
“接着!”
闷油瓶凭着声音接住了那人扔过来的压缩饼干和一小袋牛肉干,也不多话,打开就吃。但他还是细心地发现,喊出那声“接着”的人和扔干粮给自己的人并不在同一个方向。
虽说干粮备得很足,但水这种重物却储备不多,如果再不想出逃出这里的办法,在饿死之前一定会先渴死。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闷油瓶虽然看不见,听力却变得极为敏锐,虽不能达到武侠小说里听音辨形的地步,但也足够应对一般的危险。凭脚步声,听起来周围有六个人,但是从嗓音来看,从头到尾只有五个人在说话,剩下的一个,始终一言未发。
而眼下,那个一言未发的人正在暗中打量着闷油瓶,他一身墨色的紧身皮衣,脸上架着一个大黑眼镜。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8 20:16:00 +0800 CST  
而眼下,那个一言未发的人正在暗中打量着闷油瓶,他一身墨色的紧身皮衣,脸上架着一个大黑眼镜。
闷油瓶静静地吃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实际上,他已经吃到了压缩饼干里的异物,那是一张异常细小的硬纸片,上面用针扎出了一些图案,闷油瓶用舌头舔了舔,随即咽了下去。
黑瞎子发来的暗号,只有两个字:镜像。
可是黑瞎子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而这个暗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吴邪最后还是退了丽都酒店的房间,又仔细地搜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小哥遗下的东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沙。
回杭州的飞机上,吴邪再次打开小哥的日记本。
其实前几天他就已经看过一次了,在房间里找到日记本的时候,日记本的锁已经有被人撬开的痕迹,而里面的内容,少了最初的十几页,像是被人粗暴地撕去了。而后面还在的这几页并没有讲述任何秘密,只是记录了一些小哥和自己十年前的往事。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人撕走了前几页日记,因为里面有他们认为重要的内容。但逻辑上又有些说不通,小哥已经明确说了只有自己能看懂这些日记,那些人即便带走了日记也无法解读里面的内容,这样一来带走日记就变得毫无意义。
至于第二种可能,大概就像小花猜测的那般,日记本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只是小哥在故布疑阵。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是小哥自己撕掉了前几页日记,留下了后面这些没有用的内容,让那些人误以为是吴邪自己撕掉了日记,吴邪才是掌握秘密的人。
下了飞机,吴邪直奔店里,午后困乏,王盟趴在电脑桌上打瞌睡。吴邪狠狠敲了三下桌子,才把王盟震醒,一脸睡迷糊了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老板回来了。
“小哥是不是给你寄过什么东西?”吴邪确定了四下无人,急忙小声问道。
王盟先是一愣,嘟囔起来:“这小哥搞没搞错,明明写着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自己怎么还告诉你了。”
“我和你能一样么。”吴邪气得一瞪眼,“别磨蹭,快点拿出来。”
王盟这才不太高兴地弯下腰从几大纸壳箱的废旧报纸里翻出一个EMS快递袋,吴邪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问:“你就把东西放在这里,丢了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王盟假装电影里的特工,故作深沉摆了个POSE,这才抖了抖快递袋上的灰,递给吴邪,“再说了,不就是吴三省骨灰盒的钥匙么,三爷都去了那么久,谁还会闲得去偷他老人家的骨灰盒。”
吴邪白了他一眼,心说王盟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实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看谁家骨灰盒还上锁了,你以为是蛋白粉别人会偷来吃啊。
打开快递袋,里面掉出来一把小钥匙一张纸条。钥匙是日记本的钥匙无疑,再看纸条上就一行字:
王盟:此为吴三省骨灰盒之钥匙,务必妥善保管不得外泄,谨防盗墓贼掘地七尺。
纸条的落款是“张起灵,7月31日 午夜”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01:08:00 +0800 CST  
吴邪装起钥匙和纸条,也顺手一并拿了快递袋,坐在厅里已经积了灰的木椅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仍是不得要领。如果小花的分析是对的,那这个钥匙对于日记本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就日记本上那把破锁头,谁都能撬开。关键应该在于这个钥匙想要传达的信息,但是这个信息究竟是什么呢?
电脑前的王盟突然叫了一声:“我勒个去,这希腊是穷到什么地步了,为了还欧盟债务竟然开始卖岛了,太对不起本国广大人民群众了吧!”
吴邪瞥了一眼王盟:“连你都知道看新闻了,这世界上还有人玩扫雷么。”
王盟居然没听出吴邪话里的讽刺,眯缝着眼照着屏幕读了一段:“老板,真不是我信口开河,你看这写着呢:‘希腊境内有多达6000个岛屿,分布在爱琴海以及爱奥尼亚海域,这些岛屿有598座为雅典政府所有,其中150座将被出售。很多岛屿的售价低于200万欧元,按单位面积算,比许多国际大都市的闹市区价格还低。’”
吴邪心里突然一动。


墓室偏殿里,唯一的光亮是从一只调成弱光的手电筒里发出的。
七个人被困了将近四天,空气已经浑浊不堪,越发让人难以忍受。虽然食物和水还剩下一些,但照这样下去很快大家都会由于缺氧而昏迷,最终窒息死亡。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试图储存最后一点力量。黑瞎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缄口不语,谁也没有表现出认识对方。黑瞎子和那些人分散地坐在墓室的东南角,闷油瓶一个人坐在光线最暗的西角,靠墙闭着眼。
阴暗中,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背后的伤口昨天又开始渗血,好像永远也不会愈合,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是从未发生过的。可是眼下,闷油瓶的心思都在琢磨黑瞎子的口信。
镜像。
经过主墓室的时候,这些人的确有提起过正殿四角分别摆放了四张巨大的铜镜,镜框上并没有雕刻常见的龙凤麒麟貔貅之类的祥瑞异兽,而是反常地刻下了一些列队前进的古代士兵。由于穿过正殿的时候这些镜子并没有妨碍到他们,他们也就没有格外在意。
现在想来,难道镜子上刻的阴兵借道?而镜子就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按照黑瞎子的意思,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镜中,处于阴阳交接的混沌地带?
又或者,墙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门,现在的困境,甚至这间侧室,全部都是镜中幻觉,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主墓室?
这伙人一路神神秘秘极少交谈,也从未告诉自己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只是撬开了几个棺椁,进去搜索了一番就空手继续前进,各种珍贵的古玩在他们看来与粪土无异。要么他们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另有其他目的,要么,他们真正寻找的东西价值必然高出这些古玩千倍万倍。
撇开他们要寻找的东西暂且不想,怎么从镜像中出去才是目前急需解决的。要想知道怎么出去,首先得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一路上闷油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只是跟着那些人走,然后仿佛进到了一间屋子,众人开始不断徘徊,一个小时后就听到有人说“我们被困住了”。
黑暗中他思索了很久却毫无头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瑶寨湖底的张家古楼,他和胖子被困住长达两周时间。
地面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那伙人拍拍屁股站起来。
又震了一下,比刚才强烈得多。有几个人没站稳跌成了一团。闷油瓶刚想起身,也被震了个踉跄。
柔软的墙壁开始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地面也裂出无数条深沟,沟里往外一股股地吐着暗绿色的液体。然而闷油瓶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听到不知是谁大喊道:“不好,这些液体有腐蚀性,我们的背包都烂掉了!”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01:10:00 +0800 CST  
嗯,接下来是一段下斗的文。。。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01:11:00 +0800 CST  
大家记得收藏、顶贴哦~~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01:11:00 +0800 CST  
柔软的墙壁开始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地面也裂出无数条深沟,沟里往外一股股地吐着暗绿色的液体。然而闷油瓶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听到不知是谁大喊道:“不好,这些液体有腐蚀性,我们的背包都烂掉了!”
听脚步声,墙角那伙人似乎颇为慌乱,一边躲避着蠕动的墙壁一边躲避着地上的液体,不断有液体喷溅到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阵剧烈的烧灼感,呻吟和呼痛声顿时此起彼伏。
也有液体溅到闷油瓶的手上,不过并不是很痛,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剧烈的疼痛了。他摸了摸被液体溅到的地方,皮肉已经化成一滩粘液附着在手骨上。脚下的皮靴也在一点点变粘,抬脚也变得费劲起来。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喊一声:“打破镜子,快!”
就在这时,地上的手电筒已经被完全腐蚀,墓室里毫无悬念地一下子黑掉了。
“镜子在哪儿?”有人高喊?
“在你脑子里!”黑瞎子回答。
“你脑袋瓜子里才装得下他niang的那么大的镜子!”有人骂道。
“用意念打破镜子,这里都是幻觉!”瞎子又补充,“一但死在幻觉里,外面的真身也会随之死去!”
还没来得及听到下一阵咒骂声,闷油瓶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劲的阴风夹着腥气直扑过来!他凭着本能向前跑了几步,到达侧室另一端脚下生风踩着墙飞身上去在空中翻个了空翻,朝身后那个带着腥气的东西狠狠踢去。
然而这一脚却像踢进了吸盘里。他这才明白朝自己扑过来的不是别的,而是墙壁。半空中的闷油瓶一只脚被吸住,身子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他右手一撑地,这才没有结结实实地摔在那一滩暗绿的液体里。不过手掌传来的疼痛告诉他,他的右手肯定已经毁了。
仅仅通过声音也可以感受到现场情况极为混乱,每个人都在挣扎叫喊着,地面喷着腐蚀性液体,墙壁到处乱窜像是布满了巨大可怖的毛孔不断把人往里吸入,人们反抗,跌倒,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被腐蚀着。
然而,唯独没有听到黑瞎子的声音,这家伙仿佛凭空消失了。
难道他已经打碎镜子逃出去了?
来不及细想,闷油瓶右手使用力一撑地,凭借着被墙壁死死吸住的右腿为支点,身子一下子躬起来,双手抽出腰间的藏式对刀,一手一刀两面齐攻,朝那墙壁飞快砍去。
那感觉像是砍在了某种极有弹性的肉上,下刀容易拔刀却极是费力,随着墙上被砍出一道道豁口,墙壁里蠕动着爬出大量生物,闷油瓶只觉得有无数条细小坚硬的爪子爬过自己的腿,朝头部蔓延而来。
突然,另一侧的墙壁也朝闷油瓶逼近,用不了几秒钟他就会被困在闭合的两面墙之间,永远地被吸附在墙里成为墙体的一部分。黑瞎子突然揪着他的耳朵用足以震破耳膜的声音使劲冲他喊:“打碎镜子!”
闷油瓶握刀的手在身侧比划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就在这一闪神的功夫,另一面墙已经逼到了眼前,他努力想象着铜镜被打碎的画面——
然而两面墙还是紧紧贴到了一起!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13:12:00 +0800 CST  
大家帮忙顶贴啊。。。总是沉得好快~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13:14:00 +0800 CST  
吴邪叮嘱王盟不要打扰自己,一个人钻进铺子的里间,继续研究闷油瓶留下的东西。
日记本。钥匙。纸条。
吴邪用放大镜仔仔细细把钥匙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上面真的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一把普通的钥匙,他甚至把寄钥匙用的快递袋也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察看了一遍,可是上面也同样什么都没有。
吴邪这就纳了闷儿了。
王盟突然敲门进来。吴邪懒得理他,继续翻看着字条。王盟走过来,将一封信放在吴邪面前,吴邪瞥了一眼,信封上没有盖邮戳,八成是某个堂口差人送来的账单,于是把信扔到抽屉里看也没看。
王盟把信放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解谜似的摆弄着钥匙,忽然开口道:“您是不是打不开这日记本了?”
“嗯,怎么了?”吴邪随口应道。
“打不开就对了,这把钥匙不是配这把锁的。”
吴邪一愣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王盟不好意思地笑了,挠挠头:“我爷爷以前是个锁匠,我从小可是在锁头堆里长大的。您看,这日记本的锁和钥匙的确是同一个工厂生产的同一个制式的钥匙,但是型号略微不同。”
吴邪半信半疑地将钥匙插进锁孔,果然拧不动。
“我就不明白了,这钥匙明明是吴三爷骨灰盒上的,您干吗非想用它打开日记本?”
“这没你事,你出去吧。”吴邪不想解释,把王盟赶了出去。
如此一来,这把锁又是用来开什么的呢?难不成还真是三叔的骨灰盒?
吴邪又把纸条念了一遍,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小哥的落款时间是7月31日午夜,午夜?午夜邮局怎么会开门?吴邪一开始只当是小哥糊涂了,写错了时间,如今看来似有蹊跷。不禁对着手机里的日历开始推算。
小哥离开丽都酒店是周一一早,8月11日;周六周日两人闹了两天别扭;周五也就是8月7日,飞机模型捎来了夹喇嘛的纸条;再往前,小哥周四出的院;出院前昏迷了四天;在吴家祠堂行家法是在周六下午,也就是8月1日;而7月31日,正是小哥回来的第一天,午夜,正是自己与小哥十年后见面的时刻!
吴邪抑制住心里的小激动,继续大胆地猜测着。
“此为吴三省骨灰盒之钥匙,务必妥善保管不得外泄,谨防盗墓贼掘地七尺。”
掘地七尺?!
自己和小哥见面的时候是在自家门口,地下七尺,乃是一间许久不用的储藏室!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23:27:00 +0800 CST  
闷油瓶脚下一松,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从两面墙里拖了出来。
他跺了跺脚,明白自己已经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呼吸声和心跳声。
如果是在以前,十分钟足够他把眼下身处的这间屋子查探好几遍,可是现在他比黑瞎子还瞎,身上又没有任何武器,只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着。
背包已经丢在了侧室,此刻他武器尽失,无水无食。吸足了血水和汗水的衣服此刻显得越发沉重不堪,摩擦得皮肤又痛又痒,右手手掌直接被那绿色液体腐蚀掉了大半,露出一根根白森森的骨头,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的指骨也血肉模糊地露在外面,看起来格外骇人。没走多久就体力不支,靠着一座石雕喘起气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他兀自苦笑了,自己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张起灵了。
休息了一会,他这才重新直起身,正准备继续走,敏锐的听觉忽然扑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声音——
是呼吸声!
那呼吸声格外稳健有力,却又夹杂着一种从肺腔里发出来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熟悉!
黑瞎子。
身随心动,闷油瓶提起一口气,脚下已经飞奔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闷油瓶边追边问,脚下不敢有丝毫松懈。
前面那个人既不答话也不停下,一路飞奔竟也不知疲惫。
闷油瓶一路追着,直到他看到前面已无路可去,一条深不见底冒着青烟的悬崖横在眼前。
自己竟然还可以看到了?
到处都闪着奇异而暗淡的银光,闷油瓶停下脚步,心里疑惑地朝悬崖另一端望去,只见黑瞎子坐在对面的峭壁上,抽着烟,一圈一圈地吐着。
黑瞎子伸手朝他身后指了指。闷油瓶回头,看到十步远的位置站着五个人,似乎就是一起下墓的那伙人。只是这伙人一个个都神情呆滞,像是死了一般地站在那里。
最让闷油瓶诧异的是,那伙人身后三十米处,竟然耸立着和长白山地下一模一样巨大的青铜门!
“瞎子,我是不是还在幻觉里?”闷油瓶朝着悬崖对面问道。
黑瞎子使劲抽了一口烟,点点头,又摇摇头。
青铜门从里面缓缓被拉开,发出刮骨磨牙般阴惨的声音。地狱之门越开越大,青灰色的烟雾从门缝里徐徐喷出——
一队身着古代战服手执兵器的士兵面无表情地从门内整齐地列队走出,直直走向那五个人。两人一组,架着那几个人的胳膊转身就往青铜门里拖。
难道他们已经死了,阴兵这就要把他们的魂魄索去阴曹地府?闷油瓶呆呆地看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剩下的阴兵竟然朝自己走来!
悬崖对面的瞎子在他身后大喊:“跳过来!”
闷油瓶转身,估计了一下悬崖的宽度,足有十五六米。正有些犹豫,但是没时间了,阴兵已经逼过来了,他朝侧后方退了几步,一个短助跑,修长的身体猛地凌空一跃!
还差一米就可以安全落到对面,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条碗口粗细的巨大的锁链,狠狠撞在他的胸口,闷油瓶喉咙一甜,一口血雾霎时喷了出去!
就这样,他的身体朝悬崖下直直地坠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
他突然看到瞎子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捏着即将燃尽的烟,低头望着自己,一脸淡漠而诡异的表情。
势不可挡地——
瞎子朝自己挥了挥手。
向黑暗中——
然后摘下了黑眼镜。
坠落——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23:36:00 +0800 CST  
噗嗤!
身体终于停住了,然而却并没有落到底。
原以为会摔得四分五裂,没想到竟听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无数根深埋地下的青铜锥深深穿透他的身体,将他架在了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的半空,撕裂的剧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闷油瓶眼前晃过吴邪泫然若泣的脸:“小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要我付出一切也好,我都一定带你回家!”
他突然很想再摸摸吴邪的头,像几天前那个寂静的夜晚,在吴邪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他细软如孩童的发丝。
记忆又回到那美好而短暂的时光,月光微凉。闷油瓶吸了口气,似乎真的可以嗅到窗外洁白的槐花飘过的淡淡香味。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从牛仔裤的兜里取出手机,给吴邪打个电话。
可是他的手距离裤兜还有很远,却再也无法挪动一分。
四肢和躯干都被铜锥刺穿,固定在那里,分毫不能移动。
鲜血犹如欢快的泉水从他轻颤的唇角涌出来。
吴邪,不能和你回家了。
闷油瓶淡淡望了一眼漆黑的四周,混沌的脑海里恍惚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对不起,没能等到你。


吴邪心里不知怎么,忽然狠狠地绞痛起来。
手机铃响,邵流云打来电话:“看过我派人送给你的信了吗?”
信?吴邪捂住胸口,疼得脸色煞白,恍惚记得王盟刚才送进来一封没盖邮戳的信。这才蜷缩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拉开抽屉,拽出信封,用牙撕开,展到眼前一看瞬间一阵眩晕。
上面写着:
张起灵一行人在墓下失去联系。
吴邪强压住心口的剧痛,强自镇定,问:“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那边的邵流云已经挂断了电话。吴邪刚要回拨过去,只听见铺里突然传来王盟慌张的脚步声和解释声:
“哎呦,您不能进去,我们家老板在里间,说了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丝毫没有受到王盟的阻碍。
铺子里间门口的檀木珠帘子猛地被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拨开。
“吴邪,所有人都死了,张起灵下落不明。”
邵流云站在他面前,衬着一张红唇,脸色略微苍白。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09 23:53:00 +0800 CST  
【第一卷 第五章 局中局】
“把铺子关了,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吧。”吴邪对王盟吩咐道。
一身青红相间双宫斜纹锦锻的邵流云,头发盘得一丝不苟,静静坐在桌旁看着吴邪,犹如一幅清末民国的仕女画,很有种旧上海世家小姐的感觉,却又多了一种手握生杀大权的威严。
吴邪没再说话,独自站在窗边,一只接着一只地抽烟,地上扔满了被踩灭的烟头。
邵流云耐心等着,这个消息很突然,吴邪需要时间平息自己,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选择马上来找吴邪,而是先差人送来一封信的原因。
吴邪就那样在窗边站了两个小时,最终缓缓转过身。一张俊脸煞是惨白,像是开败的梨花,眼睛却通红通红的。
“什么情况?”但他问话的声音的听上去很平静。
“和张起灵一起下墓的原本只有五个人,另外一个人是到达目的地那天临时加进去的。他们被困在陵墓的侧室已经有四天时间,可是三个小时前突然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预备组被紧急派出进墓查看,在正殿里找到了五具尸体,侧室里地上散落着七个被强酸融化的背包,墙上插着张起灵下墓时他们配给他的两把藏式腰刀。张起灵和第六个人不知所踪。”她从乌青色的纹龙刺绣手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的图像,递给吴邪,“这是我托人传回来的现场照片。”
吴邪接过,迅速看了看。
侧室里一片狼藉,地上淌满暗绿色的液体,几只破破烂烂的黑色背包东倒西歪地黏在地上。虽不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透着图片也能看出来,现场绝对经历过一场你死我亡的恶斗,墙上两把挺立的藏刀显得格外扎眼。
是遇见粽子或者什么妖怪了?还是小哥和他们起了冲突,两伙人打了起来?可地上这些强酸又是哪来的?
吴邪默默放下照片,又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着。
“你怎么看?”他静静问。
邵流云微一沉吟:“第六个人的身份很神秘,由于是下墓当天早上才加入的所以并没有在行动部门备案,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如今只有他和张起灵没有找到尸体,我相信他们都还活着,直觉告诉我,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墓里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吴邪用红得吓人的眼睛逼视着邵流云。
“下墓这件事,恐怕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她淡淡道,“除了他们,应该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参与进来了——也就是第六个人身后的力量。似乎有两伙人都在抢张起灵。而奇怪的是,一方面是五个人,另一方面只有一个人,结局却是五人组全军覆没。”
吴邪跟上她的思路,分析道:“所以,这个五人组也许一开始就是计划好被牺牲的。预备组可以在事发后三小时内潜入墓下,这么短的应急时间,显然是已有准备。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根本没打算让那五个人活着出来。”
邵流云赞同地点点头。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吴邪皱眉,使劲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后脑勺开始间歇性神经痛,一跳一跳的。邵流云见他身体不适,开口道:“既然你身体有恙,今天就早些休息吧。张起灵的下落我会派人抓紧调查,你不必太过担心。剩下的事,明日我再来和你说。”
“没关系。”吴邪摆手,强打精神,“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
“两件事。一件是你我大婚前的各种准备,包括整顿你手中吴三省留下的所有堂口和人马,肃清异己,提拔新秀,培养你自己的心腹。这么多这烂摊子也该收拾一下了,翠火堂堂主的男人,总不能太没用。如不然,被道上的人起疑事小,危急关头搞不好我们会腹背受敌才当真麻烦。”
吴邪没有反驳。他清楚邵流云说的很有道理,想当年三叔有潘子和哑姐,而自己现在,除了一个不成器的王盟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况且王盟虽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可到底人心难测,威逼利诱下很难说是否还会忠于自己。他需要足够忠心的人,就像当年潘子那种死忠。
“那另一件事呢?”
邵流云忽然不说话了,望着吴邪的眼神变得飘忽难测,声音也有些异样:“关于你的身世,有些事你是时候知道了。”
吴邪失笑:“我的身世怎么了,我是吴邪,我爸是吴一穷,我爷爷是吴老狗,我的身世比那小葱拌豆腐还清白呢!”
“那你母亲呢?”
“我妈是徐秋琴,年轻的时候是个钢琴老师。”吴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母亲的母亲呢?”
“我姥姥……”吴邪对于母亲家里人的印象实在很少,母亲过世多年,亲戚间更是极少走动。“她……好像叫赵什么娥的,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家庭主妇。”
“你母亲的父亲?”邵流云的脸色越发难以捉摸。
“有完没完你在查户口啊,我姥爷当然也姓徐,叫徐爱国,是个高中老师。”吴邪有些不耐烦了。
“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邵流云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母亲其实是领养的?”
吴邪摇头。从来没人提起过啊。
“吴邪,你听好了,你母亲真正的生母姓张,生父姓汪。”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10 20:35:00 +0800 CST  
嗯。。吴邪的血统问题终于冒出来了~~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10 20:36:00 +0800 CST  
吴邪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你想说我身上同时流着吴家,张家和汪家的血?”他听起来并不自信。
“对。”邵流云严肃地看着他,“有没有一些时候,你觉得自己的血很奇怪,似乎有些意外的能力?”
驱虫。吴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十年前在斗下,自己的血有时和闷油瓶的有一拼,可是有时却又全然无用。虽然大家都说是因为吃了麒麟竭的缘故,可谁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如果自己身体里含有一部分张家的血脉,那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张家和汪家千百年来都势如水火,怎么会通婚生下后代?”吴邪坐到邵流云对面,初听消息时的震惊已经消失,只剩一肚子疑惑。
“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女人唇角一勾,笑得颠倒众生,“自从吴家布下这个局,千年以来一直在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企图窥破天机。你有所不知,吴家这些年其实从未间断地寻找落单的张家人和汪家人,将他们掳来,逼迫他们繁育后代。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原因在于张家和汪家都有一种奇特的遗传病,造成他们之间的后代会在出生时就溶血而死。”
吴邪听说过溶血儿,好像近亲结婚发生概率比较大,现代医学手段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治,但古时候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婴儿死掉。
“想要完成吴家的局,最重要的就是培养出一个拥有吴家,张家和汪家三家血脉于一身的人,然而张家和汪家的结合,几乎让这个计划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直到你母亲诞生。她是唯一一个已知的存活下来的汪张两家的后代。”
吴邪努力试图理解着邵流云的讲述,但疑点还是太多了,比如:“以张家人和汪家人的身手,吴家即使捉得住他们,又怎么逼迫他们生儿育女呢?就算他们真的结合了,男不情女不愿,事后是被圈禁、处死还是被送回?如果被送回,张家和汪家内部一定会知道吴家的秘密,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采取任何行动,对吴家这个最大的敌人视而不见?还有,如果从始至终参与阴谋的只有吴家、张家和汪家,那老九门算什么?况且就算这一切都说得通,我也无法相信爷爷和父亲竟然也参与其中,而我的诞生根本就是一场人为的阴谋?”说到最后,连吴邪自己都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如果一切是真的,自己特么算什么?
邵流云略略蹙了下秀眉,低声道:“这么多问题,一个一个来。”
吴邪坐直了身体,把凳子拖得朝她凑近了些。
“吴邪,你知道你们吴家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盗墓。”他想都没想。
女人摇头。
“不,是催眠。具体一点来说,是幻觉植入。”邵流云望着听得目瞪口呆的吴邪,微微一笑,“你们吴家早在千年以前已经精通此术,并且成功地用其布局。当年参与进计划的本来是三家,但是你们吴家的祖辈成功地对另两个人催眠,导致在他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吴家存在过的影子。不仅如此,吴家还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误以为对方是敌人,这才结下千年的仇怨,在他们互相猎杀对方的时候,吴家正好置身事外韬光养晦。”
“照你的说法,吴家也对那些抓来的张家人和汪家人进行了催眠,让他们忘记了曾经和仇人生子的事?”
“不错。”
“那老九门呢?”
“老九门太年轻了,才一百年没到的历史,给你们吴家提鞋都不配,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进这个局里。实在要说起来,也就老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可能还知道那么点隐情,毕竟也是张家一脉里分出来的。”
吴邪抹了一下鼻子上的汗,心道我的妈呀,以前以为老九门的事就够他妈复杂了,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小儿科,比老九门复杂的事他娘的简直一抓一大把,事到如今只能恨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至于说到你爷爷和你父亲,其实他们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你母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与重要性。”
吴邪的嘴张成了“O”型。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爷爷根本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楼主 blackstar1992  发布于 2018-09-10 23:37:00 +0800 CST  

楼主:blackstar1992

字数:91952

发表时间:2018-08-26 07: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06 11:22:4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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