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重发】《云城》(瓶邪万年,强强,大虐,沙海后话)

云城 第三十四章

“你不是吴晴,你是谁?”
吴晴莫名其妙地笑道:“我不是吴晴是谁?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老板你别吓我,我禁不起吓。”
吴邪给沈青甩了一个眼色,沈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向吴晴发起攻击,一拳把他撂倒在地上,压住他的胳膊,扣住他的手,用膝盖抑制住他的腿,吴晴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沈青对着他的脸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对吴邪说:“是他本人没错。但是他好像中什么毒了,”沈青边指着吴晴的下颌骨边说,“正常人这里不会硬化得这么厉害。”
吴邪问他怎么治,沈青摇头,似乎只有外界刺激才能让吴晴保持清醒。他中了一种毒,乱人心的毒。不好说。
吴晴现在被钳制在地上,浑身疼,似乎清醒了一些,吴邪凑过去问:“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回事?”
吴晴一脸痛苦,说话含糊,“我包里有图纸,他们在设计一个工程,有通道可以出去。”
说完他就昏过去了。
吴邪不想再打他,就任他睡去,没准睡一觉毒性会减少些。他们从吴晴包里翻出图纸,拧亮矿灯开始研究起来。吴邪掏出图纸的时候一张什么纸片被带了出来,飘落在地上,没有人看见。
他们翻动图纸,一个浩大的工程在吴邪眼前铺展开来。
这是一个用来沟通的地下工程,之所以打在地下,是因为地上实在太麻烦,往来不便。这个工程大概有三层,第一层是基础顶部,用来固定和设置机关;第二层是联络地区,有很多大场地和房间,用来开会;第三层还没有完全设计好,这应该是最重要的地方,存放需要的物品之类的。他们现在在第二层的一个大房间里,有一个定时的类似电梯的东西可以带他们上去。构造似乎是这样的:他们运用了重力原理,电梯的升降绳连接着井口,井中会定时放水,达到一定的重力标准,电梯就会运动。当然,没有水的时候,电梯里有重力他们就会自己往下走,这就论证了为什么吴晴会突然消失,因为他们先用重力作用来到了二层,吴晴去探风,刚好遇到井口放水,他就被带上去了;同理,他下来,也是因为重力。电梯的升降靠水控制,电梯升上去,作为重力的水在下面,这个时候,储水的装置开始放水,水放到一定程度,力不平衡,电梯就会自动下来。于是,这里面包含着一个概率问题:电梯每层都停,再次运行会用掉很长时间,他们如果进入电梯,那么电梯现在的状态是上去还是下来呢?
没办法推测。
但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所在了,既然如此,人只要控制了重力装置,人就可以控制电梯。
那么,去哪里找水呢?
地图。
吴邪想起来,地图已经把构造标的很清楚了。
他在第二层的地图里翻找着。
沈青坐在他身边发呆。
他忽然兴奋地停下来,像找到宝藏一样,指着那里说:“找到了,这里有水,在二层,离这里不远,我们去找找。”
沈青刚才听了他的讲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而他指了指昏睡的吴晴,意思是他怎么办。吴邪毫不犹豫地说:“背上带走。”沈青的脸色立刻难看的比死人还死人。就这样他们在这个华丽的积尸地成功拿到了玉玺,在这个华丽的积尸地成功会师,在这个华丽的积尸地成功研究出了新的作战路线,然后成功的找到一个出口,盎然离去。
那张躺在地上的纸片也无声地被遗落了。

按照吴邪的说法,这个方向走不到五百米就有一个水池子,这是一个蓄水池,应该也是用来控制电梯的。
很顺利的,他们走了将近五百米,果然在一个大厅里发现了一个蓄水池。这是吴晴还没醒,吴邪处在解密的兴奋当中,也就在这个时候,沈青看着吴邪的眼神起了越来越明显的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青海
这次竟然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了。这是他们收集的第八片碎片。他们把八片碎片拼起来,这似乎是一个麒麟的图腾?
解雨臣对着碎片发呆,王盟最近没怎么来短信,吴邪一直没消息,齐秋仁也没有动静,三爷似乎和解连环闹别扭了,黑瞎子正在吃青椒炒饭。
正想着,一股炒饭的味道扑鼻而来,黑瞎子把碗递到他眼皮底下问他要不要吃。他现在真是没什么胃口,黑瞎子见他不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大唱青椒炒饭歌,解雨臣见状立刻端起碗往嘴里扒饭,黑瞎子满意地安静下来。
经过调查,他们知道了沈青原是沈家的公子,生意人,后来买卖做到地底下,就结识了齐秋仁,后来齐秋仁被抓,沈青一直不知下落。后来再出现的时候有很多就已经变了。齐宅
齐秋仁每天在打理他的兰花,这几天一直阴着天,指不定哪天下起暴雨来。他把兰花屋里屋外搬了又搬,还是找不到好地方。他虽然在北方住惯了,却还是时不时会怀念起江南水乡来。
王盟平时陪他聊聊天。
杭州
胖子和秀秀调动各方人马探查这群人的底细。
三爷正在拒绝和解连环说话。冬天快到了。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3-10-06 18:41:00 +0800 CST  
@天诡003@幻灵迁纸@墨上花飘落天涯@永远有多远543@命运的白线@花下仰望 @兔子君 @冷静的鱼鱼 @severuseven @冰雪精灵小光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3-10-06 21:27:00 +0800 CST  
@入我婆娑@清魅律音@上邪久栀子@天真麦兜@若非狠爱你@水清寒零溪 @正在看19841 @大雄不哆啦 @炎夜邪狼 @被遗忘的ts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3-10-10 12:42:00 +0800 CST  
@顾施繁@爱wo魅@墨灵邪3@躲在海螺的水母@水清寒零溪@羽er紫陌纤尘 @我想我坚强够了@不要你爱love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3-10-10 12:42:00 +0800 CST  
@入我婆娑@清魅律音@上邪久栀子@天真麦兜@若非狠爱你@水清寒零溪 @正在看19841 @大雄不哆啦 @炎夜邪狼 @被遗忘的ts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1-02 13:15:00 +0800 CST  
@天诡003@幻灵迁纸@墨上花飘落天涯@永远有多远543@命运的白线@花下仰望 @兔子君 @冷静的鱼鱼 @severuseven @冰雪精灵小光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1-02 13:1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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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1-02 13:15:00 +0800 CST  
……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个世界留给我
有限温存,无限辛酸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1-12 19:05:00 +0800 CST  
云城 元宵节特辑
几年前。
“老板老板!那个,我今天可以请假早点回去吗?”从杂货堆里探出头的是小伙计,“怎么了,有事吗?”吴邪挪开一个青花瓷罐子,看见小伙计正瞪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睛。“今天……今天是元宵节。”“今天是元宵节?”“嗯!还是……情人节!”王盟乐呵。吴邪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似乎没太明白,他还是说:“哦,陪女朋友?”王盟星星眼。吴邪笑了一下:“去吧。”
“老板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老板!”然后没影了。
吴邪对着杂货堆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今天是元宵节,还是情人节,然后,手机响了。老板冲着桌子望过去,心里波动了一下,走过去看,是吴一穷。屏幕亮光照射下的眼神暗了一会儿,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怎么可能的事。
“爹。”
“狗仔子,元宵节还不回来吃个饭!”
“……我……”
“你要是在杭州的话就滚回来吃饭!”
“……我……我知道了。”
吴邪挂了电话,拿了件风衣套在身上,抬头看见门口的镜子,那里面映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面无表情,神色淡然。吴邪看着镜子,抬起手,触碰到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咧嘴笑的男孩子,他有一双黑的锃亮的眼睛,清澈得像蒸馏水。吴邪眨了眨眼,镜子里还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走了出去,放下店铺卷闸门。锁上。
他转过身,被过路人撞了一下肩膀,后背靠在门上,他看过去,愣住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灯光又暗,那个人的背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吴邪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他没有追过去,转身走了。
十年了。


解雨臣拿着手机纠结了半天,写了什么发给黑瞎子。黑瞎子没回。解雨臣玩儿了一会儿俄罗斯方块,再看,没回。就扔了手机睡觉去了。


吴邪回到家,妈妈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吴一穷又惊又喜地看着儿子回家,说吴三省这混蛋把我儿子拐走的账早晚要算。吴邪扯起嘴角笑笑,看着他爹从柜子里拿出老白干,把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


“小邪,最近没事吧?”
“……好的很。”他笑。
“我说,你都老大不小得了……”
“……”他还是笑。


黑瞎子听见手机响。
“师傅有短信,我给你念?”
“小苏万,我忘了件事。”他笑,“我忘了练盲打。”
他嘿嘿地笑,没心没肺。


那人在街角停住脚步,看着吴邪走远,然后离开了。


在这个世界上,事情有太多可能性。地球大吗?大。但是地球再大,你走到那个地方,就看清了它。人离你近吗?近。看得清吗?看不清。
看不清。


吴邪觉得元宵挺好吃的。






———我是呀哒的分割线———
百忙一更,很少,求别打。
总觉得这么久不更楼早就该沉了,结果还是被时不时地翻出来。
跟吧里的大人们当然没法比但是无论如何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努力,虽然现在没时间,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写手,才对得起你们的期待。
有点晚,但是依然祝元宵节快乐。
高三快哭了。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2-15 16:22:00 +0800 CST  
@听雨的季节陌雨
@露丶露露露露米
@一影鲤一
@真无邪假天真0
@水清寒零溪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2-15 16:34:00 +0800 CST  
……这次艾特贴全部被删了……不知道为啥账号异常= =被处以验证码处罚……
难道是因为艾特太多了……【跪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2-15 16:40:00 +0800 CST  
四模期间回来瞟一眼
还有九天就回来啦!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注】
大家要是忘了剧情【不要】从第一章开始看
因为前面写的太渣了所以要有大改动
改动在后面的章节会同步放出来
【一句话前情提要】
吴邪下井。
【一句话下集预告】
他们总算上来了。






9天后见=3=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5-29 12:14:00 +0800 CST  
第三十五章 (正式版)


温泉
这里有一个池子,池水不是死水,而是流动着的。他们把吴晴安顿在一边,架起火准备吃些东西。穿多少也是冷,身体再好也会饿,望着久违的热水和压缩饼干,虽然没什么食欲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似乎尝试着叫吴晴起来吃些东西,却没能叫醒,检查了一边没有生命危险,吴邪也就没有多担心。生起火煮着开水,吴邪起身在这个空间里四处打量,没什么特别之处,这池活水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他走到池子边,方才站住了脚步。
水是热的。
氤氲的水汽慢悠悠地升腾起来,抚过他的脸,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疲惫渐渐回到他的神经系统里。
吴邪长长呼出一口气,借着篝火并不明亮的光看自己在水里的影子。
火光乎明乎暗,他的脸隐隐约约,水波荡漾起来,影像一片浑浊。
“……我觉得我们明天就能出去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明天”这个概念是哪里来的。
“你不该趟这潭水。”
吴邪动了下肩膀,似乎是在笑,“不是你们把我拉进来的么。”
“我以为你会适可而止。”
“哦,那你猜错了。”吴邪回过头,看着篝火在男人眼睛里闪烁。
“我会送你们上去,齐秋仁会告诉你你需要的一切。”他说,表情模糊。
“你知道怎么去上去?”
“……不知道。”
吴邪眉梢一挑。
“你要去哪儿。”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吧。”
“……”吴邪静了,抬头看着他。沈青注意到他的视线,回应过去。四目相对,一瞬间几乎头痛又要重犯。他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刚才那目光有多么的贪婪。
篝火伴随着木制品被烧焦的噼啪声不停晃动。有一秒钟吴邪觉得自己陷入恍惚。
我需要的一切,只有你啊。
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我想洗个澡,你先休息吧。”吴邪说。沈青点了点头,转身收拾,视线却不自觉地缠绕在吴邪身上,怎么扯也扯不掉。
躺在地上的吴晴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听着那些简短的句子。眼睛睁开又闭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些事情,明明都是徒劳。
水声,大概是在洗澡,吴晴浑身酸痛,他选择躺着不动。
他想起白水澜来。
吴邪掌握的资料不全对,毕竟他最后一次看白水澜在军部留的档案,姓名下面写的是“失踪”。
死亡,竟然还不如生死未卜来的让人难受。所以他没去找。他一直瞒着这事,瞒着上司,也瞒着自己。之前吴邪从他包里拿地图的时候,白水澜的照片掉了,他看见了,没捡。偶尔,他甚至有些不想回忆起那人的脸。
爱越深,越刺眼。
吴邪洗完澡换了衣服,才觉得浑身无力。重新包扎了伤口,回到篝火旁边准备睡一觉,忽然看见靠在墙上睡着的沈青。面容平静,胸口浅浅起伏。
睡觉的姿势从来没有变过啊。
吴邪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没有想多看他几秒,却在扭头的时候余光扫过男人的下巴。他停了一下,舔舔嘴唇。
“……”他靠过去,那人的睡颜看起来分外眼熟,掀起了记忆中哪个角落的灰尘。是当初万念俱灰后留下的。一直没扫走。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离那人咫尺之近。
不论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像是呢喃。
男人睁开眼,颜色一片深邃漆黑。吴邪一惊,撑起胳膊,却被只手扣住后脑拉回去。唇齿相拥。
吴邪睁大了眼睛,男人的眼神,黑黯如海。他们无声地拥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记忆还未脱离,贪婪地拥抱。
闭着眼,唇齿间是最原始和直接的问候。缠绵悱恻。吴邪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把他拉向自己,像个找回了久违的玩具的孩子。
时间很长。

仿佛半个世纪。
累。
困。
他甚至不想确定他是否清醒。
这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他在不那么清醒的时候,他还记得我。
谢谢。
他笑了一下,回吻。

谢谢。
你还是记得我。
===================
我回来了!!!
感觉文风有点变了……
忘了剧情的孩纸从二十章往后看吧,前面可能要做比较大的改动。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5:00 +0800 CST  
第三十六章
吴邪醒来的时候,沈青的东西已经不在了,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沈青不知用什么方法将他们带回第一层,时间错过了,他们的身后只剩下灰色的石壁。
昨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张起灵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意识。但是吴邪知道,突然失踪从来都是他的性格。张起灵身上背负了多少东西,他不知道,但是没人能让他一辈子停留,哪怕是吴邪。如果事到如今都是他自己一相情愿,昨晚又算什么。
他无数次犹犹豫豫犹犹豫豫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所又无数次被阻挠到举步艰难。他们中间隔了太厚的一层谜团。不剥开他们谁也没法见面。
“你醒了。”吴晴从他身后悄悄起身的时候他突然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我们上来了?”吴晴调整着语气问道,抬手看着指节上昨晚留下的红痕。
“嗯。”
“沈青人呢?”他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吴晴。”吴邪说道,声音平淡。他转过头来看着吴晴。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说。语气像是询问。
“我们上去吧。”吴邪说着站起身来,背上背包。
“哦。”
通道是他们来的那条路,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吴晴想起来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进去的时候还是一个队,出来的时候就剩一个人。
“你什么都没问。”沉寂突然被打破,吴晴抬眼看着前面人的背影。
“我问了。”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以前就知道。”吴邪听下脚步转过来看着他。吴晴下意识的挡住那只有红痕的手——受过重创。是,他以前就知道沈青的事情,他的性格,他的病,甚至是他的来历。
“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吵醒你。”他说。昨天揍了沈青,然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丢下吴邪走。吴邪醒来并没有问起沈青,反是吴晴自己装作不知道,现在想来,在吴邪面前说谎的举动真是愚蠢至极。
你什么都知道呐,吴邪。
还有几步就到了入口那扇门,机关用过了没了威胁性,门从里面一推就开。
“……如果齐秋仁发现沈青没有回去……”
“他不会在意的。”吴晴说。上前一步推开了门。日光从井口落下来,一片刺眼。
他们爬上地面,黄土高原上的西北风一下子把他吹得清醒过来。正在院子里溜达的王盟被突然出现的俩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跑过来把二人拉上来,找了条毯子给吴邪披上。
北方的冬天真是冷啊。
又干又冷,刮在他脸上,混杂着黄土的味道。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头正好看到齐秋仁从屋里慢慢走出来。
他看了一圈,然后问,沈青呢?
吴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鬼玺,我们拿到了。”吴邪递过去一个布包。齐秋仁接过来看了一眼往边上一放,问,沈青呢?
冬天的小院一阵热闹之后又坠入沉默。
沉默维持了很久,吴邪才开口,“他在底下,只有我能救他,你要是想让他上来,先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事告诉我。”
齐秋仁闻言,转头去看院子里的那棵树,冬天,桃树乌突突的,他的眼神淡漠得发冷。
“齐先生,你是个明白人。”
“我知道了,”齐秋仁回过头,“跟我过来。 你,在这里呆着。”他指了指吴晴,吴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吴邪摆摆手制止了,他丢给吴晴一个“没事”的眼神,跟着齐秋仁去了。

西边的书房
两杯普洱沏上。
“你这是要叙旧的节奏啊。”吴邪疲惫地笑着。齐秋仁意外的没有摆出他一贯的笑容。关上门,他坐回椅子上,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从哪来,要到哪里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多方打听,才隐约知道这人跟你们那边曾经有联系。吴邪,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查到你在找人,我想应该是那个人,就把你引了过来。
“我只是为了拿到鬼玺,而且我自己又下不去,只好让你们下去,你肯定不会白下去,我才这么做的。
“所以他上来不上来已经不重要了。”
“你做了这么多,只为了让我下去帮你拿鬼玺?”
“不,既然我说了要交换,我不会食言。”齐秋仁喝了口茶,像是要讲一个故事。
漫长而安静的故事。
2008年夏,杭州,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敲开齐秋仁的门。
“打扰了,请问你有急救箱吗?”
齐秋仁学过几年医,闻言就把他们让了进来。二话不说开始处理伤口。敲门的男人才开始解释二人的来历,说话的叫吴晴,是个特种兵,半死不活的那个是他半路在山上捡的。吴晴就近找人家想进行紧急救助,连找了几家都碰了门灰,这才找到了齐秋仁这里来。
自找麻烦。齐秋仁白了他一眼。
吴晴说他赶着回部队报告,齐秋仁明白他的意思,答应照顾那人几天。反正他一个人也挺无聊,就算那人是黑道的,仇人找来直接丢出去就好了。
吴晴告辞,齐秋仁关上门,看着躺在一堆便携医疗器械中间的人。那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不知为什么,生命力特别强大。齐秋仁将他身上的血污擦去,这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棱角分明。不经意看见他的上半身,齐秋仁愣住。
黑色的麒麟纹身几乎布满了他的胸口和一只手臂,那神兽瞪着眼睛,仿佛要窜出来。
齐秋仁眨眨眼睛。啊,捡到一个不得了的人呢。
就这么过了几天,那人的情况快速好转,却依旧睡着。这天,齐秋仁捧着茶壶在院子里溜达,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逗画眉鸟的兴致。黑社会的找上来了?还是又有人捡到伤员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面色惨白的少年。他看着那样子,心猛地一沉。
“老爷……老爷,我们找到沈哥了……”
“真的?!”
“但是……”少年拿出一个布包的东西递给齐秋仁,“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齐秋仁一看,是沈青随身带的刀。
匡当一下,茶壶摔在地上,碎了,水流了一地。
过了几天,那人醒了,空洞的眼睛看着齐秋仁。
“你是谁?”
他摇摇头。
“从哪里来?”
摇摇头。哑巴?
“好吧,你是在山上被找到的,你在山里干什么?”
那人终于不摇头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找人。”
哦,会说话。
“找谁?我可以帮你找。”
“……”沉思许久,“我忘了。”
齐秋仁:“……”
“那好吧,你叫什么名字?这你总该记得吧?”
“……不记得。”
“……”
齐秋仁挫败地低下头。他看见男人慢慢拿起沈青的那把刀。“别动!………算了。”男人拿着那把刀看来看去,似乎很有兴趣。“你喜欢吗?”齐秋仁问道。男人摇了摇头,“跟我的很像,但不是。”
“你也用刀?”
“嗯。”
“可是你的刀呢?”他记得男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武器。
“丢了。”男人简单了当。
“你什么时候走?”
“……我没有可去的地方。”
“你想先在我这里呆着?”
“我不知道。”
“要不你先跟着我吧,人我帮你慢慢找。”
“……嗯。”他答应了。
“你连名字都没有,我该怎么称呼你……要不,你先叫沈青吧。”
“……嗯。”
“等那个人回来,这个名字就不是你的了。”
“嗯。”
齐秋仁笑起来,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笑。等他回来。鬼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齐秋仁笑得视线一片模糊。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他们已经再会了吴晴。这一天,沈青突然对他说,他想起来了,
“我叫张起灵,我在找一个人,他叫吴邪。”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6:00 +0800 CST  
第三十七章
听到这里吴邪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故事仍在继续。
齐秋仁知道他想起来了一部分,但是记忆依旧残缺。不知为什么,他不希望张起灵找回记忆。这几年沈青在再也没有出现过,事实证明他真的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死在荒郊野岭了。
他找到他的表哥,却得知吴邪也在找张起灵。他没有告诉他表哥所有的计划。他把那人催眠了。伴随着精神分裂的风险。
齐秋仁自知这件事做的十分可耻,但依旧没有停手。
“我知道你希望有人陪着你,到你这种做法未免太下贱了。在电视剧里,人们管这叫小三儿。”他表哥说。
齐秋仁摇摇头,没肯定也没反驳。他搬到了北方住,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桃树。现在它长大了。
有些事你必须要做,甚至不能跟别人解释原因,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既然你传承了这该死的血脉,你就必须无偿完成使命。从老祖宗入土的那一刻开始子孙就成了血肉靶子,你祖坟上所有的债都覆盖在你身上。
齐秋仁之前就彻查过张家,张家那时衰败,人员四散,一些重要物品也从黑市流到了古玩市场。他有好一阵子活跃在北方,地摊,拍卖行,他都去过,为了拿到张家人留下的遗物,并且不能触动别的家。于是他找到一个齐姓的外族人让他把这些线索透露给汪家人,因为外族人不会引起注意。可是突然不知哪一派势力似乎想要阻止他的行为,接连杀了好几个齐姓人,不管他们和这个事情是否有瓜葛。齐秋仁意识到这是个警告,他们已经触动了警方。于是他暂时停手了,汪家人并没有找他的麻烦。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知道汪家不会放过齐家。
他的宅子底下是汪家人修的宫殿,未完成。他被汪家扼住咽喉,动弹不得。其他八门不会来帮他。他已穷途末路。
穷途末路,谁还会来做你的信徒。
这时他想起来张起灵,如果利用他把吴家人卷进来,他可以有个挡箭牌。他把吴邪叫了过来,并用人刺探他,没想到那人被吓得不轻。他知道吴家人的风头很大,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见过吴三省,而吴邪骨子里头出来的决绝阴冷甚至狠毒和吴三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让吴邪下了他把祖宗的秘密埋下去的那口井。
出来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吴邪他们在井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着手准备。自己的“后事”。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茶凉了。
吴邪看着他。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守住家里的秘密。祖宗传下来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在哪里。沈青死了这么多年了,汪家人把地下都掏空了,他们依然不停止,那就说明这个秘密没有暴露。那天我突然想起来老先生留下的东西。这不是真的鬼玺,里面大概是家族的秘密。”
“可是你要当着我的面打开。”
“没有麒麟血鬼玺是打不开的,老先生既然能想到这一点,就不会顾忌外人看见里面的东西。”齐秋仁将鬼玺放到桌子上,凝结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
“我对里面的东西没有兴趣。”吴邪说。抽出随身带的匕首。
“不用那么多,沿着这个缝就行。”
吴邪把手指划了个口子,沿着鬼玺侧面的一道暗痕抹了一圈,就像被用了什么溶解剂的胶开了一样,鬼玺拦腰分开,里面掉出一张纸条来。
……藏宝图吗。
吴邪想。用纸巾抹去手上的血。
齐秋仁把纸条展开看了一遍,又给吴邪看,吴邪接过来,那上面写着一句诗。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是一个秘密?”
是灯谜吗。
“或许是希望我帮他们实现一个愿望。”齐秋仁茫然地笑了笑。
他收起那张纸条,看着吴邪,
“我还有别的跟你说。”
“说什么?”
“少抽烟喝酒吧。”
“……?”
“对身体不好。”
“……??”吴邪的表情说明他完全不明白。
“生命里没有绝望,”他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齐先生。”
“这个话题很大,齐某日后再说给你听。”
齐秋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那笑容很漂亮。他站起身走出屋子,留吴邪一个人在房间里。
“……人间四月芳菲尽,”他重复着,“山寺桃花始盛开。”


不知不觉,
时间过得真快啊。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7:00 +0800 CST  
第三十八章
吴晴醒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醒了。
吴邪不在。
他看着天花板。
手机响了,这是他下地这么多天第一次听见手机响,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活在人类中的感觉。
“喂……部长?”吴晴愣了一下,“哦,我这些天手机被偷了……咦?你说啥?……不不等一下我现在……不,没有………可是为什么一定是我?退伍军人现在无业游手好闲的那么多,干嘛偏找我?……部长!…………缅甸?好吧……什么时候?………我知道了……嗯,我知道了……再见。”吴晴放下手机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房门被推开,吴邪进来,吴晴说,你回来啦。吴邪嗯了一声说你醒了,吴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吴邪看见他手里握着手机,问怎么了,吴晴说没事,欠费停机了。
然后房间里只有吴邪倒水的声音。

青海
黑瞎子和解雨臣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当然只是回到山西和吴邪汇合而已。他们在西藏的几个不同地方找到了一共六枚图腾碎片,这对吴邪来说是重要的线索。
他们过两天就回来了。

杭州
胖子和秀秀终于接到吴邪从底下上来的消息,吴三省也松了口气,他没敢告诉大哥,怕被他揍一顿。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不知道为什么解连环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有点儿烦,但是什么都没说。

中俄边境
小酒馆里,一个中国男人用俄语打着电话,将烟灰掸到放慢烟蒂的烟灰缸里,他右手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手边放着半瓶伏特加。

中缅边境
军医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口。

视线拉回齐宅
齐秋仁拖着一把小铁铲蹲在桃树底下挖着什么,一铲一铲,仿佛挖在他心上。这边还好没有冻土,土壤却还是带着寒气。咔的一声,铁铲碰到什么铁质的东西,齐秋仁手腕一抖。他清了清土,树根底下露出个铁盒子来,被树根包着。要把盒子拿出来,必须坏根,但是根坏了,树就死了。今年看不到花了,齐秋仁想,本来也看不到了。他拿起手边的锯子,一点一点锯断树根。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微微侧头,是他看门的小管家。
“你赶我走吗?”那人问。
齐秋仁没吭声,继续锯树根。
“你把我赶走,谁来照顾你的起居?”
他没理他。
“你要这么把自己活活等死在山西吗?”
“你怎么变得这么多话,”齐秋仁停下手,回头看着那人,那人看见他的手指被生锈的锯子磨出红血丝,“让你走你就走,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你一个人……”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吧。”
说完齐秋仁继续拿起锯子锯树根,小管家蹲下去,从他手里把锯子拿过来,
“我说了不要插手我的事。”
“可是你连锯子都不会用。你好意思赶我走?”
“拿回来。”
“你真的要我走?”
“真的。跟着我你也没饭吃。”
“难道不跟着你我就有饭吃了?”
“……沈梁。”
“我哥不在了,我哥让我照顾好你。你连他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吗。”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快走吧,住手。”
“我帮你把那玩意儿拿出来就走。”
沈梁手上发力,快速将树根锯断,把一个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盒子拿出来。他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看着那棵桃树,“马上就要开花了,你就不能等它开完在锯吗。今年看不到花了,我哥该生气了。”
齐秋仁嘴角一扬,笑了一下。
“没事,我会跟他道歉的。”
沈梁闻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看的很深。他看了一会儿,齐秋仁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他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他只拎了一个包当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秋仁费力地打开铁盒,里面的东西让他一怔。他回头去看沈梁,那人的背影早已远去。
齐秋仁坐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大人们有时候总是羡慕孩子,因为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吴邪突然说,
吴晴,我累了。
立春了,虽然北方没有半点春天的意思,但是有些小花已经迫不及待地醒来了。那株桃花不会再开了。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7:00 +0800 CST  
第三十九章
纵使他人空笑我。
驶向山西的列车
黑瞎子在打电话,解雨臣靠在他肩上打盹。
“我说,你不会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吧。”他的语气难得的透露出一些担忧。
“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即便成功也没有意义了,这东西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电话另一头说。
“你这样做也没有意义。”
“这是我的事情吧。”
“与我无关是吗,好的。”
“谢谢。”
“……”他嘴角一勾,墨镜底下看不见他的眼神,“值吗?”
“不值吗?”他轻轻地笑,笑声很好听,虽然很疲惫,但依旧很好听。
解雨臣闭着眼睛回味着,小时候齐琏山唱戏,天生的悦耳声线,不论清脆沙哑,或明媚或阴郁,快乐还是疲惫,都好听极了。像个怎么摘都摘不下来的面具,人们看不到那后面的真容。他想起来那孩子满脸是泪地练唱,歌声还是那么漂亮。
车窗外景色飞驰而过。时间如飞梭,白驹过隙,一晃几十年过去,不知你是否安好,不知再相逢你是否还能记起,你曾经忘记拾起的那段踌躇?

山西齐宅
齐秋仁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远处看,看满山青涩的春草,看黄云漫卷东风。有些燥热的山风吹乱了他的衣服。日光下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闪着冷光。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又让我好好活下去。
真是拙劣又卑鄙的手段。
可我就是这么痛苦了一辈子。
你成功了。
我认输,你成功了。
这样说,你会回来么?

齐宅后山
吴晴站在山坡上,早春山上还寒,有花草显现出一点点生命的迹象,黄土依旧干黄。
男人站在山坡上,腰背笔直,一个军人十几年不曾变形的军姿,尽管穿着并非正装,衣料下面的伤疤仍旧招示着战场上的辉煌。手上火药灼伤和枪茧早就将他的身份暴露在吴邪面前。他不想承认,他感谢父亲为他起的名字。
流血不流泪。
这是他们的准则。不是威力多大的枪炮,四散的流弹才是最致命的武器。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他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什么不敢,直到遇到吴邪他才看到另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更加血腥和残忍。边境战场可以摧毁人的身体,人性斗争摧毁的是精神。人心最恐怖,不如无心。
泪水早已流干。
他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国家需要他,他愿意回去。
吴邪不可能脱离这个战场,他希望即使找不到那个人吴邪也能活下去。他清楚自己对吴邪产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同病相怜,却连举手之劳都无法相助,只能祈祷。
愿上天看见你的痛苦。
愿你早日从苦难中走出。
再不济,只愿你活下去,如果有缘再见,三杯两盏淡酒,笑谈过去。

房间
吴邪一个人坐在床上看黑瞎子发来的邮件。是一个人的资料,以及一个组织。两者毫不相干。
一个是齐秋仁的资料,那人的原名叫齐琏山,齐家当家,他身边的人叫沈青,已经死了。
一个是在逃的贩毒组织,目前在中俄边境活动。没有大动作。
跟电脑撕磨了两个小时让他感觉有些疲惫,他合上笔记本揉揉太阳穴,然后干脆将自己扔进床铺里,刚洗完澡湿发还沾着水,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出一片灰色。
他不太想考虑自己今后的计划,他想起吴晴。那人接电话的时候他站在门外,手已经搭上门把,又收了回去。只言片语,他知道吴晴要干什么,或许他早就料到,没有人能长久陪伴在他身边,更何况一时兴起,来同情一个同病相怜的人。我们都是病人,吴晴。
吴邪望着天花板,伸手碰到脖子上一道狭长的伤疤。在那个人想要确认他的死亡的时候,他翻身越下悬崖。满目洁白。
我没死。
他不着颜色地笑了一下。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戳了笑点,吴邪仰躺在床上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明明已经找到了你。却是以这样的形式,又以这样的理由看你消失,然后回到原点,继续满世界地找你。我他妈图什么。
你偶尔会想起我,时断时续。你偶尔会想起我。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记得我,而不是奢求在你心中占有怎样的位置。十几年我依然不知道你寻找的到底是什么,只希望一切早点结束。以前因为太过天真,从来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被人摆弄拿去利用,浑然不知,还不亦乐乎。如今我寻找真相,只为报复。然而如果这一切结束,你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意义是什么,或许如你所说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
吴邪揉了揉他僵硬的脸,太久没有表情让他突然有些无法适应。感情压抑太久,内心几乎被焚烧殆尽。人这东西,就是多情,多到矫情。王盟总说他变得不解风情,他笑,太解风情不利于计划进行。他压抑着所有的私人感情,只是为了私人感情。无限循环,这是个死局。
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三叔。
“喂……解连环?”他皱了一下眉。电话不是他三叔打的。
解连环问他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近期一个跨境团伙正将一批病毒运往缅甸,病毒一旦散播,那将是毁灭行的灾难。缅甸,吴邪脑子里闪过吴晴电话的内容。中国要派军队,秘密,特种兵,反聘。不是什么小事。
“最近怎么样?”解连环突然问出一句不算问候的寒暄。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声音就有点烦躁,他带着点不耐烦,语气依旧平淡,他说,离我三叔远点儿。解连环有些惊讶地笑笑,却并不打算说什么。吴邪沉默半晌,又补上一句,他肩膀不好。解连环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挺开心。吴邪再次皱眉。
他并不喜欢解连环的为人,他知道他三叔虽然没对解连环做出什么动作,但他确定吴三省几乎从未对那个人产生真正的信任。哪怕他说他愿意终其一生陪在他身边。
“他那人的嘴脸,我还不了解?”吴三省如是说。
信任对他们而言太过奢侈。
无以复加。
吴邪挂下电话,微微叹了口气。
解雨臣的短信,他们晚上就到。
门把转动,声音微不可闻。他懒得看过去。
“齐秋仁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嗯。”
“……你困了就睡会儿。”吴晴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里又不会有东西攻击你。”
“……”他没说话,安静地躺着。他们两个沉默地对视着,尝试用眼神交流。对方的瞳孔里,他们就像两个久别归家的旅人,一身风尘,满心疲惫。
“我累了。”他说。
我累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君不知。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8:00 +0800 CST  
第四十章

齐宅
吴晴坐在椅子上,桌子边围了一圈人。他有些恍惚,竟然一群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喂,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到底是闹哪样?!
他咧了下嘴,看着齐秋仁倒完最后一杯茶。他和解雨臣不喝酒。
“今天难得一聚,齐某十分高兴。”一身唐装的齐秋仁发话,脸上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能再见到雨臣真是太好了。”他说。解雨臣笑了一下。“因为山西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今天是来跟各位告别的。宅子又该空了,今天难得这么多人,好歹纪念一下,我是个恋旧的人。”四下里没人说话,都看着他。
“吴先生铤而走险,帮我大忙,不知如何感谢?”
“不必。”吴邪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日后一定。”齐秋仁说,“天下之大,人之多,我们都是过来人,各位一定都有同感。说来太多,说不清楚。我之前和吴先生说了个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你要告诉我什么?”
“花会开,也会落。人会离开,也会回来。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但如果你不信,注定的坏事也就不会是坏事。沈青以前是个军人,”他喝了口茶,“他曾经跟我说,战场教人如何活下去,那段时间他们的希望就只是看到第二天的日出。活下去才有可能。他们的队长总是和他们说,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事,只要活着,一切就不算糟糕。还有,不要孤军奋战。”他看了一眼解雨臣,又回过头,“你不是孤身一人。”
语毕,又是沉默。
……
“我知道,”吴邪说,“谢谢。”
“不客气。”
“你离开山西,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他轻松地说。
他没有说他要去哪儿。
四海之大,何处是家。
“哎呀,干嘛那么严肃,吃饭吃饭。”然后所有人都慢慢地迟疑地拿起筷子。吴晴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接个电话。”
“部长,我说了我明天就走,”他绕到院子里,“你不要再催了……”院子里有好多齐秋仁养的盆栽植物,时令花在春天都开了,除了那棵树。他皱了一下眉,走过去看。
“吴晴同志,你最好不要这样跟我说话。”男人严厉的声音响起。“哇,方哥,野战军这么大威力都把你变得正儿八经的了?”
“净说屁话!”嗯,本性没变。
“你催我也没用啊,我半夜的飞机,上头又不派车来接我……”
“你以为你小子谁啊?哥哥我都是自己开车去的,还差点被堵到高速上。”男人挺生气,吴晴想象着他那表情直乐。
“方哥哥,你亲爱的弟弟我可是被反聘回去的……国家级雇佣兵?”
“……好久没治你了。明天报道不许迟到。”他说,“用不用我去接你?”
“谢了,”他蹲下去看那个被掘断的树根,“我又不是没去过。”
那是齐秋仁和沈青亲手种下又培养了十几年的树,一个晚上的时间被他断了根。断裂处下手狠决,没有半点犹豫,仿佛在宣誓什么。
我爱已死。

房间
因为奔波好久没吃这么好的菜,吴晴回去的时候桌上基本没剩下什么东西。吴晴心里把人们骂了个遍,然后幽怨地坐下开始吃菜汤泡馒头。嗯,这个汤的原身应该是菠菜炒鸡蛋。众人看着他,心里顿生凄凉。
“……我再给你弄几个菜吧……”齐秋仁看着他,那眼神像极了小孩儿看着流浪猫。
“唔……”吴晴本来想拒绝,结果一想到明天开始又要和咸菜罐头压缩饼干为伴他就……
于是过了一会儿桌上又多了几个菜。众人看着吴晴狼吞虎咽。
吴邪支着头,抽了一下嘴角。
“你下一步什么计划?”吴邪突然问道,齐秋仁转头,“我吗?没什么计划。回家养猫吧。”
“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他们把齐家想的太神秘,我也是。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看现在的形式,他们没从我这里发现什么,大概是被自己困住了。”
因为之前两个小时都在和齐秋仁叙旧,解雨臣站在反而没什么可说的,就坐在位置上听他们谈话,旁边的黑瞎子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吴晴吃饱了,加入讨论,说起了他们在井底下的事,解雨臣二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们提到那个工程。
“我看到一群死掉的张家孩子。他们都有自己的编号,好像是汪家弄来休一个什么建筑的童工。”
“他们有图纸,我带回来了,哦,还有个孩子的日记本。”
他们清了桌子,吴晴把图纸和日记本放到桌上,众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没事,我清理过了。虽然还是很多土,是地上的。”
他们把图纸摊开,一个巨大的工程再次呈现出来。
啪哒一声有个东西掉出来,微不可闻,谁也没发现。
众人对着图纸一头雾水。那上面的甬道根本就不是直来直去的,蜿蜒得跟什么似的。
“哎,等下。”齐秋仁突然说,开始拿着图纸摆来摆去,又对着灯光照。然后他把几张图纸叠在一起,对向灯光,跟他们看。众人一看,傻了。
重叠的草图融合在一起,灯光照射下纸样变得透明,于是一只麒麟就这么跃然纸上,腾云驾雾,甚至两眼发光,仿佛要窜出来。
齐秋仁眯了眯眼。觉得哪里不对,这玩意儿看着真眼熟……
“吴邪,这不是他身上那个吗?”解雨臣先一步说出了齐秋仁的疑点,吴邪也是一怔。没错,时隔多年他甚至记不清那人的面貌,但是他身上那只麒麟他记得一清二楚,所有纹路甚至是笔触都惊人得一致。
吴邪看着那神兽,忽然浑身发冷。

那天晚上,吴邪看见吴晴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吴晴察觉他进来,回过头。
“我……”
“我知道。”吴邪说。
“因为是上面的死命令,真的棘手。”
“我知道,你本来也不适合干我们这个。”吴邪笑了笑。
“干你们这行太累心。”吴晴也咧嘴笑,仿佛这不是什么艰巨的话题。
“什么时候的火车?”
“猜错了,是飞机,凌晨三点。”
“嗯,时间还算充裕。”
“吴邪。”
“嗯?”
“我说……”他突然觉得自己矫情起来,“我走了你得好好活着啊。”
“当然的吧。”吴邪眉稍一挑,他确实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些惊讶。
“我是认真的啊。”吴晴说着也认真地眨眨眼,“饭要吃,生病要去看,困了要睡……”
“打住,你是我妈吗?管这么多?”吴邪觉得这人可爱得可以。
“那你答应我件事。”
“我凭什么答应你?”
“……”吴晴黑线,什么人啊这是,“就当你之前欠我个人情。”
“……”吴邪思索了一下,“好吧。你说。”
“等哪天风平浪静了,我们出去喝个酒?”
“那前提是你得活着回来。”
“我当然会活着回来。”吴晴笑得特别开心。他蹲在地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吴邪,他在笑,眼睛也在笑。
“拉钩。”吴晴突然这么说。
吴邪愣了一下,拍开他的手,“边儿去,多大人了。”
吴晴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吃了顿饱饭,还是看他老板笑了,他今天晚上特别开心。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他抬手看了看表,告别到此为止,该走了。
“我该走了。”他说。
吴邪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我去送送你。”
“哎?”吴晴挑眉,“受宠若惊。”
他们走到院子的门口,吴晴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忘东西了?”
“没有,”他说,“有点舍不得你。”
“我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老板。”
“?”
对面那人突然伸出手,将他抱在手臂里。像是一个拥抱,不,就是一个拥抱。吴邪有点措手不及。半秒钟后,吴老板轻轻叹口气,弯曲手臂,绕过他后背拍了拍那人的结实的肩膀。
“活着回来啊。”他说,声音带着笑意。
少倾吴晴放开他,立正,然后行了个军礼。吴邪照着样子也给他回了个礼。
“再见。”吴邪说。
“再见。活下去。”
他转身,拎起行李,迈步,离开。
渐行渐远。
吴邪看着他的背影。
说实话,他挺喜欢吴晴,这个执着又坚强的男人。他们同病相怜,有着相似的痛苦,却又没法产生任何友情以上的感情。从他第一次见面,到他离开。吴邪为自己能认识他由衷地感到幸运。这个世界上能信任的人太少。来之不易。
他知道这不是离别,是两个人踏上不同的战场,而他们又为着共同的信念而战斗。
你说得对,活下去,才有希望。
活着。
我当然会活着。
我们都要活着。

再见,吴晴。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8:00 +0800 CST  
老子回来啦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08 20:49:00 +0800 CST  
第四十一章


吴邪一个人回到房间里,看着边上那张空床,有些恍惚。今后就没有人来提醒你吃饭吃药了——他忽然这么想,可是认识那人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活下去。
这个约定一样的,成了信仰。
活下去,在孤军奋战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命是你的。命运才是你的。
“王盟,”他敲敲小伙计的门,“搬过来睡。”
然后他眼睛转了转,加上一句,
“我怕黑。”
于是睡眼惺忪的王盟抱着被子打了报告进到老板屋子里的时候那人正开着灯研究地图。三点,飞机该起飞了。
山风吹动窗帘,带着点温暖,带着点花香。
看到王盟进来,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住了。他仰起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他听见的声音,让他心悸——像是有东西在焚烧。
焚烧,什么断裂,什么坠落,什么逼近。
火。
快跑。
烧来了。
快跑。
王盟看着那人抄起背包和黑金古刀,冲他吼道,快跑!
着火了,发什么愣!快跑!
他们跑到院子里,解雨臣和黑瞎子跌跌撞撞地出来。
没有看到齐秋仁。
——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
他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张望,人影在二楼的火焰里闪过。消失不见。
“齐秋仁!!”他喊,“你他妈的疯了!!”
他知道春天北方再干也不会到吹一阵风就着火的地步。火起突然,又留给他们足够的脱逃时间。
突然火焰猛然一窜,狰狞地照亮了夜空。解雨臣无法出声,火焰映在黑瞎子的墨镜上,他没有在笑。
只剩他歇斯底里地喊,
“你说过要活着!你他妈的跟我说要活着!!你倒是做给我看啊!你做给我看啊!!齐秋仁!!”
他喊着他的名字,好像如果那名字消失他艰难建立起的信仰就会瞬间崩塌一样,一个两个小时还告诉你生活很美好的人两个小时之后就放火将自己烧死,信念脆弱的不堪一击。灰烬满天飘飞,没有人回答,只有木质品被烧裂崩断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的面颊,不是火星,不是碎屑,是花瓣。
他措愕了那么半秒,他回头,然后愣住。
那棵被断了一半根系的桃树,歪歪斜斜地站着,竟开满了花。
桃花开得歇斯底里,迎着火焰,无声地呐喊。
花开了,你看啊!花开了!你以为他不会再开了,你以为他死了!
山风呼啸,把人们吹得落泪,花瓣脱离了花托,却没有落到地上,它们盘旋着,冲进火海里。
无畏无惧,甚至没有半点徘徊。
他想起什么似的,往远处看去。他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一夜,满山桃花全部开放,像是用生命最绚烂的色彩与命运做最后一搏。
像是生命在呐喊。
窜上天空的红色火焰混杂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此刻腥风血雨也变得温柔。山火烧了桃树,它们在最后一刻仍不忘努力绽放一把,那羸弱的轻薄的身躯就这么飞舞着用它的生命做一次华丽的落幕,它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又匆匆离去,生命显得格外温柔又那么绝望。
他从不曾知道,向来柔弱的桃花也能开得如此悲壮。
就像你。
齐秋仁在宅子里放了火,飘飞的花瓣和鲜艳的火光刺痛了吴邪的眼睛。
你说,为什么啊。
你说,值吗。
你说要告诉我世界上还有美丽的事,你说现实并不像我想象地那么糟,你告诉我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一切都结束了,连你都走了。真奇怪啊,这个世界,到头来它总是把我一个人留下。
你不是说,我不是孤身一人吗?可是你看我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他已经跪下地下,呐喊让他的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声音已经嘶哑,他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回忆像走马灯一样从他脑海里闪过。
——没什么计划,回家养猫吧。
吴晴走了,齐秋仁走了。
一瞬间的茫然。恍若当年。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头看去,是解雨臣的脸。

——你不是孤身一人。
解雨臣,黑瞎子,胖子,秀秀,王盟,吴晴。
是我太自私,才没有看到。
他咬着牙,握住解雨臣的手,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那是他的选择。”他听见有人说。
生活仍将继续。





后来消防员赶到,火才被扑灭,没有发现尸体。或许早就成了灰烬。
他们连夜收拾好行囊,明天一早离开。
翌日清晨,吴邪打算最后对这个地方做一次告别。他看着第一次见的奢华的邸府,如今全部化为土灰。
于心不甘。
他瞥到灰烬中微弱的闪光。
走进去,从烟灰里扒拉出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镶着青金。那位置是昨天吃饭的餐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这个东西。他吹落尘埃,装进衣服口袋里。
后会有期。
他小声说。
“我们走吧。”吴邪从烧的面目全非的宅子里走出来,脸上恢复了淡然的神态。他拿起行李,背在肩上。
一行四人离开了宅子。
四个人,三个人,两个人,一个人。






火车站候车室
周边弥漫着诡异的低气压。
解雨臣看着坐在候车位上的吴邪,周身充斥着黑气,表情却是一脸淡然,他知道他沉浸在齐秋仁的事情里面还没有转出来。于是他打算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你们怎么上来的?”
吴邪闻言抬起头,说了两个字,“潮汐。”
解雨臣愣住。
半分钟的沉默。
“……什么?”
一直用手肘撑着膝盖的保持着帅气的坐姿的吴老板坐正,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手指交叉。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天应该是满月十五,日地月处于同一条线上,于是在月球引力和地球引力的共同作用下,向月面和背月面都出现涨潮现象。山西虽然干旱,但是由于人为原因那片地区的地下水非常丰富。我记得我在下井的时候看到井口边有青苔生长,说明这口井依旧有活水来维持植物生长。潮汐现象使得地下水涨,设计人通过引流将潮水集中起来推动直梯运行,张起灵大概已经算到了时间于是直接把我们送到最上层了。至于那宅子的火为什么一夜之间烧的那么大,我想,应该是焚风效应。齐秋仁把宅子选在山腰上,想必是早有准备。所谓焚风,风遇到山脉迎风坡爬升,本该随着气温降低而凝结降水,却在山顶缺少水汽,于是大量汇集的空气从背风坡下坠,温度升高,又没有水,形成干热风。这就是为什么一把火能把整个宅子烧掉……机关算尽。”
走出回忆。你还是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想起你的笑脸,我竟惊出一身冷汗。
你的脆弱和悲惨让人同情,而你的残忍连我都不禁胆寒。
三个人的沉默,两个人的怔愣,一个人的不明意味的微笑。
“他一向如此。”黑瞎子道,“包括偶尔还是蠢得可以。”
终于你离开我。
然后成了噩梦。
解雨臣的手机打破了沉默。
“你好。”
“解,吴跟你在一起吧?我希望跟他说话。”
解雨臣皱眉,看了吴邪一眼,吴邪抬头。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用了俄语。
“因为我是我啊。”那头在笑。
解雨臣叹口气,把手机递给吴邪,无声地用唇语说,“是安德烈。”
吴邪点了点头,接过电话。
“终于见到你了,吴。”
英语。口音不重。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安德烈先生。”
“吴,很标准的英音!”他赞赏道。
“谢谢。”
“吴,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了。这次计划出了点小麻烦,还希望吴能帮个忙。”
“我的荣幸。”
“我们的车被劫走了,那上面有重要的文件。那群人竟然用那么重要的车运送毒品……”
吴邪似乎并不喜欢听他抱怨,“简而言之,在哪里?”
那边说了什么,吴邪一下子抬起头。他盯着解雨臣,嘴唇微动。
他说,
“缅甸。”

楼主 【夕蓝_伶】  发布于 2014-06-11 09:46:00 +0800 CST  

楼主:【夕蓝_伶】

字数:116740

发表时间:2013-04-21 06: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5:45 +0800 CST

评论数:104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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