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北辰未老》BY檀樱倚扇（正剧HE 绝对！只是！微虐！）
第二十八章 单独见面
那一天他起得很早，吩咐下人去弹药库取了子弹一路过去，却发现张起灵已经在训练场等着，挺拔漂亮的身姿在蒙蒙亮的清晨透出无限的耐心，像是可以等上一天。
吴邪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但还是客气了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张起灵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了进去，吴邪也不介意，跟着他走到打靶的位置。
那一天他起得很早，吩咐下人去弹药库取了子弹一路过去，却发现张起灵已经在训练场等着，挺拔漂亮的身姿在蒙蒙亮的清晨透出无限的耐心，像是可以等上一天。
吴邪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但还是客气了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张起灵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了进去，吴邪也不介意，跟着他走到打靶的位置。
“那我们先从手枪开始，”吴邪和他也有将近两周没见了，却没有任何问候寒暄，而是直奔主题，“我先拆开给你看看主要部件。”
吴邪也不问他哪些懂，哪些不懂，直接从最基础的教起，“握枪姿势呢大体上有四种，单臂式据枪法、对等三角式据枪法、顶拉式据枪法、威沃尔式据枪，待会儿我会一一给你展示。”他将几款手枪摆在张起灵面前，“这些是你今后会常用到的有一定威力的手枪还有匹配的子弹，这是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威力更大还有357 SIG，40 S&W和45 ACP，用枪的时候——”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配枪，“威沃尔式据枪，对持手枪向集团目标连续射击特别有效，能克服外界条件对射击的影响，最适合结合现场地形地貌情况，利用遮蔽物采用各种不同姿势射击，实战里面用得最多。”
吴邪也不问他哪些懂，哪些不懂，直接从最基础的教起，“握枪姿势呢大体上有四种，单臂式据枪法、对等三角式据枪法、顶拉式据枪法、威沃尔式据枪，待会儿我会一一给你展示。”他将几款手枪摆在张起灵面前，“这些是你今后会常用到的有一定威力的手枪还有匹配的子弹，这是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威力更大还有357 SIG，40 S&W和45 ACP，用枪的时候——”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配枪，“威沃尔式据枪，对持手枪向集团目标连续射击特别有效，能克服外界条件对射击的影响，最适合结合现场地形地貌情况，利用遮蔽物采用各种不同姿势射击，实战里面用得最多。”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对着远处的靶子仔细瞄准之后，在短暂的一秒时间里竟连开了五枪，旁边的人举手示意，跑过去将靶子取下，发现全部都正中红心。“我两枪的间隔时间一般接近0.1秒，影响射速最为关键的技术就是握枪，当然高速瞄准和高速扳机控制也必须掌握，现在我们不过是静态下的射击，”吴邪将枪递给他，“要不要试一下？”
张起灵在开始之后一言不发，默默将枪接过去，起手握枪，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瞄准就扣动了扳机，正中红心，吴邪看了看他的姿势和射击成绩，笑道，“不错，你的底子还都在嘛，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不必再跟我学了。来，再试一下第二枪……”
听到吴邪的话，张起灵侧头盯着他看，吴邪问，“怎么了？有问题？”
张起灵摇了摇头，又重新瞄准，只是这次他的姿势非常奇怪，身体后倾，手也在颤抖，犹豫了好久打出一枪，竟然还脱了靶。
张起灵在开始之后一言不发，默默将枪接过去，起手握枪，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瞄准就扣动了扳机，正中红心，吴邪看了看他的姿势和射击成绩，笑道，“不错，你的底子还都在嘛，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不必再跟我学了。来，再试一下第二枪……”
听到吴邪的话，张起灵侧头盯着他看，吴邪问，“怎么了？有问题？”
张起灵摇了摇头，又重新瞄准，只是这次他的姿势非常奇怪，身体后倾，手也在颤抖，犹豫了好久打出一枪，竟然还脱了靶。
前后差的太大，吴邪忍不住揉了揉眉间，张起灵立刻放下了枪，低着头站在他身边，像做错事等着领罚的孩子，吴邪看他这个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鼓励着道，“没关系没关系，刚开始嘛，我们再来，你看，站的时候重心要微微前倾，像这样——持枪的姿势，是这样……不是这只手，胳膊伸直……”他不得不握着张起灵的手一点一点教他，“好，就这样，你觉得瞄准之后，可以尽最大努力平稳连开三枪，看看稳定性怎么样……”
张起灵依言开了枪，除了一发中了一环，其他都是脱靶，这样看来，不仅准度有问题，连稳定性也令人忧心了，吴邪伤脑筋的叹口气，今天张起灵意外的乖顺，对他的吩咐全都照办，也没有前几日令人琢磨不透的逾越本分的行为，表现堪称优良，吴邪也无法斥责，只能耐心的一遍一遍教，陪他一发一发的练习。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三日都毫无进展，吴邪终于理解了黑眼镜为什么不愿教，他也跟着忧心起来，眉头常常锁着，不知是不是张起灵看出了他脸色的难看，三日之后竟有了小小的进步，起码不会脱靶了，对期待值一降再降的吴邪来说，这一点进步也让他非常欣慰，那日便陪着他一直练到晚上。
“改装？”这倒在他意料之外。吴邪笑得更深了些，“当然，改装枪算什么，你以前还费了好大心血改装过我专用的车呢。”
张起灵的眼中微微亮了一下，吴邪难得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仍旧心情颇佳的整理好枪支弹药，抬头对张起灵道，“一直练枪手会很酸，明天休息一下，后天继续吧。”
他想走的时候张起灵却拉住了他，三日来他第一次主动接触自己，吴邪不设防，问他，“怎么了？还有问题？”
他点了点头。吴邪以为是技术方面的事情，便耐心等他。
张起灵却问了一个全然与用枪无关的问题，“你和张弥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定又是该死的黑眼镜……吴邪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态度转冷，“这跟你没有关系。”
转身欲走，张起灵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吴邪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放手。”
张起灵的态度不再似白日平静听话，他淡漠开口，“不想回答？那换一个，你和张北临是什么关系？”吴邪用力的想要挣脱，张起灵却抓得格外用力，“这也跟你没关系。”
“说。”他的声音冷到极致，大有吴邪不回答他便绝不放手的决意，吴邪无法，只得挑了简单的回答，“他是年青一代人里资质最出众的一个，论地位和辈分都低我很多，就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真只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有家族利益关系，为什么你允许他离你这么近。
而我却是整个张家里最不应该靠近你的人。为什么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这样告诫我，却从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你让我这么头疼在意，但是我所有碎片一样的记忆和画面中，却从来都没有你。为什么你甘愿替我挡枪，却又一夕之间对我这样冷漠。
还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说那样一句话，为什么要……哭……
太多的问题压在心口，张起灵看着吴邪在月下黑而亮的眼睛，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短暂相随了四天，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容易变得有点软化，张起灵舍不得放弃。
张起灵的眼中微微亮了一下，吴邪难得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仍旧心情颇佳的整理好枪支弹药，抬头对张起灵道，“一直练枪手会很酸，明天休息一下，后天继续吧。”
他想走的时候张起灵却拉住了他，三日来他第一次主动接触自己，吴邪不设防，问他，“怎么了？还有问题？”
他点了点头。吴邪以为是技术方面的事情，便耐心等他。
张起灵却问了一个全然与用枪无关的问题，“你和张弥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定又是该死的黑眼镜……吴邪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态度转冷，“这跟你没有关系。”
转身欲走，张起灵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吴邪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放手。”
张起灵的态度不再似白日平静听话，他淡漠开口，“不想回答？那换一个，你和张北临是什么关系？”吴邪用力的想要挣脱，张起灵却抓得格外用力，“这也跟你没关系。”
“说。”他的声音冷到极致，大有吴邪不回答他便绝不放手的决意，吴邪无法，只得挑了简单的回答，“他是年青一代人里资质最出众的一个，论地位和辈分都低我很多，就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真只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有家族利益关系，为什么你允许他离你这么近。
而我却是整个张家里最不应该靠近你的人。为什么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这样告诫我，却从不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你让我这么头疼在意，但是我所有碎片一样的记忆和画面中，却从来都没有你。为什么你甘愿替我挡枪，却又一夕之间对我这样冷漠。
还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说那样一句话，为什么要……哭……
太多的问题压在心口，张起灵看着吴邪在月下黑而亮的眼睛，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短暂相随了四天，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容易变得有点软化，张起灵舍不得放弃。
吴邪见他不言不语，忍不住提高嗓门，“问够了没有？！”
见他真的动了气，张起灵很快放开了手，垂头老老实实的道歉，“对不起。”
吴邪一向对他心软，虽然觉得他的情绪反复有些奇怪，还是看在他失忆的份上不予计较，“唉，算了，你也别多想，只管练好你的枪，做好你的功课，跟解家下斗的时候别露馅就好。”张起灵点头，认错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
怕被他纠缠着再问张弥深的问题，吴邪匆匆抽身而退了。张起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下人们也不敢上前多嘴，默默的收拾了训练场，换上了新的靶子之后便出门在外等待。
等了一刻钟，里面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开枪之人似是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在了这几发子弹上，连续的射击连成没有一丝间断的雷鸣，听得下人们纷纷胆战心惊，转身要冲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张起灵正好从里面出来，仍旧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没看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走了。他们只好进去收拾残局，却发现新换的靶子上，红心已经被打得几乎不见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神色多有疑虑，却都闭紧了嘴巴。
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吴邪忙到连整理记忆的时间都没有，一直拖着未竟的工作和时不时发作的头痛，还要抽空教张起灵用枪，好在他每日都在进步，倒是给了吴邪很大的心理安慰。又一日吴邪照旧提前来到靶场，对着靶子练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张起灵出现，一问下人据说是一大早被张弥深请去了，吴邪心头突地一跳，怒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下人唯唯诺诺的一低头，“长老说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通报先生您了。”
“混账！是不是大事由得他一人说了算吗？！他们现在在哪？为什么请张起灵过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在后屋的会客室，要不我先去通报——哎！哎！先生！”
吴邪已脚不沾地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过中庭到了后屋，喘息未平就伸手推门，还没碰到门就向内打开了，迎面出来的张起灵见到气喘吁吁的他，微微怔住了。吴邪心惊之下顾不得其他，立刻就抓住了张起灵的胳膊，急声问他，“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张弥深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张起灵还未作回应，张弥深便从他身后踱步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问候了一句，“先生也来了，消息传得还真快。”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放在了吴邪抓着张起灵胳膊的手上，那眼神令吴邪如受当头棒喝，立刻松了手缓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回道，“长老也是操劳，这么早便与族长议事。”
张弥深也是神色如常，“不过是关心族长身体，进行些寻常的请教罢了。”
吴邪浅浅一笑，却慢慢走到张起灵身前，不露声色的挡在了他和张弥深之间，“他的进步很快，失忆造成的问题也在慢慢解决，只是既然担当他恢复工作的是我，长老若有什么指教大可先联系在下，我虽不才，在此事上定然是与长老同心的。”
话虽说的惬意客气，张起灵却能感觉到吴邪的身体一直绷得发紧，单薄身躯挡在他面前的样子坚定如雕像，像是恨不能变成一堵墙，完全将他护在身后。张弥深看着他的目光里参杂了些微的变化，张起灵自然能察觉，想要将吴邪拉回来，离那个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还未出手却见吴邪回头对他道，“我和长老还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张起灵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又不能在这里表现得太过强硬，以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说错话是一定会给吴邪添麻烦的。
短暂的思索片刻，张起灵摇了摇头，吴邪小声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
“枪。”
“什么？”
“先生今日要与我练枪。”张起灵神色淡淡的，语气却很固执。吴邪没料到他这样说，怔在了原地。张弥深自然不会在此时撕破脸，也只能笑笑，“这个自然，是我不识抬举，误了二位练习的时间了，那我们就改日再叙，先生觉得如何？”
吴邪看了张起灵良久才回身笑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退出气氛紧张的房间，吴邪和张起灵一前一后的走出后屋，觉得差不多够远了之后吴邪才转身看定了他，严肃的问道，“张弥深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吴邪一点都不退让，“别想蒙混过去，他问你的每一个问题，说的每一句话，能想起来的现在通通告诉我。”张起灵看吴邪神情紧张得很，只得慢慢跟他说了，吴邪一边听一边仔细揣测他说每一句话的用意，发现大部分都是询问他记忆恢复的进展和身体状况，唯一算是疑点的也只是问了问他对吴邪的看法。
吴邪便问他，“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是……张师禹。”吴邪挑了挑眉，“就这样？”
张起灵点头。吴邪心里暗爽，以张起灵这种一闷到底的谈话方式，一定给张弥深憋出不少内伤，怪不得刚刚见到他的脸色那么差，一定是郁闷到了极点。
吴邪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一声，还是正色对张起灵道，“以后他找你，尽量还是提前先告诉我一声，如果我真的不能陪你一起去，也记得在他面前谨言慎行，有个当家族长的样子。”
张起灵看他良久，忽然说，“你在担心。”
他并没有疑问的意思，吴邪很快反应过来，平淡的笑了笑，“当然，我是辅佐你的人，担心是正常的。”张起灵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莫名的想在他完美无瑕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因为他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并不像只有这么简单。
就如当时他冲过来救他，怕他出事怕得发抖，慌慌张张寻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时的目光和表情，张起灵都记得无比清楚。吴邪见他久久不言，催促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张起灵才慢慢点头。吴邪松一口气，“既然没什么事，还是去练枪吧。”
实际上张起灵非常想问他如此防备张弥深的原因，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只闷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
见他真的动了气，张起灵很快放开了手，垂头老老实实的道歉，“对不起。”
吴邪一向对他心软，虽然觉得他的情绪反复有些奇怪，还是看在他失忆的份上不予计较，“唉，算了，你也别多想，只管练好你的枪，做好你的功课，跟解家下斗的时候别露馅就好。”张起灵点头，认错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
怕被他纠缠着再问张弥深的问题，吴邪匆匆抽身而退了。张起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下人们也不敢上前多嘴，默默的收拾了训练场，换上了新的靶子之后便出门在外等待。
等了一刻钟，里面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开枪之人似是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在了这几发子弹上，连续的射击连成没有一丝间断的雷鸣，听得下人们纷纷胆战心惊，转身要冲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张起灵正好从里面出来，仍旧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没看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走了。他们只好进去收拾残局，却发现新换的靶子上，红心已经被打得几乎不见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神色多有疑虑，却都闭紧了嘴巴。
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吴邪忙到连整理记忆的时间都没有，一直拖着未竟的工作和时不时发作的头痛，还要抽空教张起灵用枪，好在他每日都在进步，倒是给了吴邪很大的心理安慰。又一日吴邪照旧提前来到靶场，对着靶子练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张起灵出现，一问下人据说是一大早被张弥深请去了，吴邪心头突地一跳，怒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下人唯唯诺诺的一低头，“长老说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通报先生您了。”
“混账！是不是大事由得他一人说了算吗？！他们现在在哪？为什么请张起灵过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在后屋的会客室，要不我先去通报——哎！哎！先生！”
吴邪已脚不沾地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过中庭到了后屋，喘息未平就伸手推门，还没碰到门就向内打开了，迎面出来的张起灵见到气喘吁吁的他，微微怔住了。吴邪心惊之下顾不得其他，立刻就抓住了张起灵的胳膊，急声问他，“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张弥深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张起灵还未作回应，张弥深便从他身后踱步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问候了一句，“先生也来了，消息传得还真快。”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放在了吴邪抓着张起灵胳膊的手上，那眼神令吴邪如受当头棒喝，立刻松了手缓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回道，“长老也是操劳，这么早便与族长议事。”
张弥深也是神色如常，“不过是关心族长身体，进行些寻常的请教罢了。”
吴邪浅浅一笑，却慢慢走到张起灵身前，不露声色的挡在了他和张弥深之间，“他的进步很快，失忆造成的问题也在慢慢解决，只是既然担当他恢复工作的是我，长老若有什么指教大可先联系在下，我虽不才，在此事上定然是与长老同心的。”
话虽说的惬意客气，张起灵却能感觉到吴邪的身体一直绷得发紧，单薄身躯挡在他面前的样子坚定如雕像，像是恨不能变成一堵墙，完全将他护在身后。张弥深看着他的目光里参杂了些微的变化，张起灵自然能察觉，想要将吴邪拉回来，离那个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还未出手却见吴邪回头对他道，“我和长老还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张起灵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又不能在这里表现得太过强硬，以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说错话是一定会给吴邪添麻烦的。
短暂的思索片刻，张起灵摇了摇头，吴邪小声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
“枪。”
“什么？”
“先生今日要与我练枪。”张起灵神色淡淡的，语气却很固执。吴邪没料到他这样说，怔在了原地。张弥深自然不会在此时撕破脸，也只能笑笑，“这个自然，是我不识抬举，误了二位练习的时间了，那我们就改日再叙，先生觉得如何？”
吴邪看了张起灵良久才回身笑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退出气氛紧张的房间，吴邪和张起灵一前一后的走出后屋，觉得差不多够远了之后吴邪才转身看定了他，严肃的问道，“张弥深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吴邪一点都不退让，“别想蒙混过去，他问你的每一个问题，说的每一句话，能想起来的现在通通告诉我。”张起灵看吴邪神情紧张得很，只得慢慢跟他说了，吴邪一边听一边仔细揣测他说每一句话的用意，发现大部分都是询问他记忆恢复的进展和身体状况，唯一算是疑点的也只是问了问他对吴邪的看法。
吴邪便问他，“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是……张师禹。”吴邪挑了挑眉，“就这样？”
张起灵点头。吴邪心里暗爽，以张起灵这种一闷到底的谈话方式，一定给张弥深憋出不少内伤，怪不得刚刚见到他的脸色那么差，一定是郁闷到了极点。
吴邪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一声，还是正色对张起灵道，“以后他找你，尽量还是提前先告诉我一声，如果我真的不能陪你一起去，也记得在他面前谨言慎行，有个当家族长的样子。”
张起灵看他良久，忽然说，“你在担心。”
他并没有疑问的意思，吴邪很快反应过来，平淡的笑了笑，“当然，我是辅佐你的人，担心是正常的。”张起灵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莫名的想在他完美无瑕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因为他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并不像只有这么简单。
就如当时他冲过来救他，怕他出事怕得发抖，慌慌张张寻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时的目光和表情，张起灵都记得无比清楚。吴邪见他久久不言，催促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张起灵才慢慢点头。吴邪松一口气，“既然没什么事，还是去练枪吧。”
实际上张起灵非常想问他如此防备张弥深的原因，犹豫了许久还是放弃，只闷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
第二十九章 发病
平淡练枪的一日又过去了，吴邪中规中矩的只说与训练有关的话，而张起灵也作出毫不懈怠的样子，按照吴邪的话反复练习“不熟练”的地方，最后还是以小小的进步结束一天的训练，太阳昏昏沉沉落山的时候，吴邪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不知是不是受长时间在阳光下站着的影响，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蜜蜂煽动翅膀一样嗡嗡的声音，最初像是一两只，后来越来越响，倒像是成百只狂暴的蜂在他耳际脑海中嗡嗡作响了，吴邪咬紧下牙，暗道运气不好，非在这时候犯病。
其实他只要抽出一段无人打扰的日子完成最后未竟的转换工作就好，但是张家和张起灵如此，内忧外患之中他实在是安不下心来，一直拖着拖着，先前整理顺畅的繁杂记忆也如乱麻一般重新搅在一起，他便时而会感到碎片似的记忆涌上来，在他的脑袋里兴风作浪。
没关系……普通的头痛耳鸣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不出现上次一样的暂时失明……
这么想着的吴邪，渐渐感觉到了视线的模糊，眼前落日下荒凉的靶场像是染了一层水雾，慢慢扭曲成抽象的现代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吴邪默默骂了一句，站起来终止了训练，“今天就到这里吧。”
日头还未完全落到高耸的院墙之下，结束的比平时稍早，吴邪能感觉到张起灵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令他心惊肉跳的试探，但是没办法，要在完全失明之前不为人知的独自回去，一旦被发觉一定会惊动医生，以张素手说到做到的性子，他与解家下斗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吴邪心中虽然在敲鼓敲个不停，面上却是毫无破绽的平静，“与解家下斗要准备的还很多，也没几天了，这训练就先搁置，你好好休息。”眼前的世界开始发暗，甚至忽明忽灭，吴邪暗自着急，交代完了要走的时候，张起灵忽然拉住了他，吴邪回头，心里急得要死还必须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张起灵牢牢盯着他，慢慢摊开手，上面躺着吴邪的格洛克手枪，他示意吴邪来拿，然而愈加昏暗不明的视野里，吴邪看不清手枪到底离他多远，偏偏张起灵又故意似的，不肯将它递过来，吴邪咬了咬牙，缓慢的伸手过去，努力睁大双眼，在沉默的观察中顿了一秒才找准位置，将手枪拿了回来，“多谢。”
唯恐再被叫住，吴邪转身便走，一出训练场的门就加快了脚步，然而靶场偏远，而他头痛和失明的速度渐渐赶上了他的脚程，行到中庭荷塘时，吴邪眼前连一点微光都没有了，跟客房之间还有不少的距离，吴邪判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被人看出异样，索性扶着中庭角落的观赏性假山停了下来。
短暂的思索了片刻，吴邪听见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慌张下只得摸着石头往里走，绕过假山直到面向荷塘的一面，忽然手下一空，再往里摸竟是个不大的凹处，深嵌在假山里面，完全可以容一人藏身。
剧烈的头痛和黑暗渐渐袭上来，过往记忆令他神志开始模糊，吴邪便将身体一缩躲到了里面，只想着这些不过是暂时的，等好一点了，眼前能够看见东西了，他就立刻回去，就这样……不被任何人发现。
平淡练枪的一日又过去了，吴邪中规中矩的只说与训练有关的话，而张起灵也作出毫不懈怠的样子，按照吴邪的话反复练习“不熟练”的地方，最后还是以小小的进步结束一天的训练，太阳昏昏沉沉落山的时候，吴邪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不知是不是受长时间在阳光下站着的影响，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蜜蜂煽动翅膀一样嗡嗡的声音，最初像是一两只，后来越来越响，倒像是成百只狂暴的蜂在他耳际脑海中嗡嗡作响了，吴邪咬紧下牙，暗道运气不好，非在这时候犯病。
其实他只要抽出一段无人打扰的日子完成最后未竟的转换工作就好，但是张家和张起灵如此，内忧外患之中他实在是安不下心来，一直拖着拖着，先前整理顺畅的繁杂记忆也如乱麻一般重新搅在一起，他便时而会感到碎片似的记忆涌上来，在他的脑袋里兴风作浪。
没关系……普通的头痛耳鸣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不出现上次一样的暂时失明……
这么想着的吴邪，渐渐感觉到了视线的模糊，眼前落日下荒凉的靶场像是染了一层水雾，慢慢扭曲成抽象的现代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吴邪默默骂了一句，站起来终止了训练，“今天就到这里吧。”
日头还未完全落到高耸的院墙之下，结束的比平时稍早，吴邪能感觉到张起灵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令他心惊肉跳的试探，但是没办法，要在完全失明之前不为人知的独自回去，一旦被发觉一定会惊动医生，以张素手说到做到的性子，他与解家下斗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吴邪心中虽然在敲鼓敲个不停，面上却是毫无破绽的平静，“与解家下斗要准备的还很多，也没几天了，这训练就先搁置，你好好休息。”眼前的世界开始发暗，甚至忽明忽灭，吴邪暗自着急，交代完了要走的时候，张起灵忽然拉住了他，吴邪回头，心里急得要死还必须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张起灵牢牢盯着他，慢慢摊开手，上面躺着吴邪的格洛克手枪，他示意吴邪来拿，然而愈加昏暗不明的视野里，吴邪看不清手枪到底离他多远，偏偏张起灵又故意似的，不肯将它递过来，吴邪咬了咬牙，缓慢的伸手过去，努力睁大双眼，在沉默的观察中顿了一秒才找准位置，将手枪拿了回来，“多谢。”
唯恐再被叫住，吴邪转身便走，一出训练场的门就加快了脚步，然而靶场偏远，而他头痛和失明的速度渐渐赶上了他的脚程，行到中庭荷塘时，吴邪眼前连一点微光都没有了，跟客房之间还有不少的距离，吴邪判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被人看出异样，索性扶着中庭角落的观赏性假山停了下来。
短暂的思索了片刻，吴邪听见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慌张下只得摸着石头往里走，绕过假山直到面向荷塘的一面，忽然手下一空，再往里摸竟是个不大的凹处，深嵌在假山里面，完全可以容一人藏身。
剧烈的头痛和黑暗渐渐袭上来，过往记忆令他神志开始模糊，吴邪便将身体一缩躲到了里面，只想着这些不过是暂时的，等好一点了，眼前能够看见东西了，他就立刻回去，就这样……不被任何人发现。
虽然这个石头缝面向荷塘，若不是有意转到假山这一面来谁也不会发现，吴邪还是尽量后退，贴紧了阴冷的石壁，寒气像是蠹虫慢慢啃噬皮肤，渗入骨髓，吴邪在无休止的等待中渐渐卸下了心底的防线，那些深刻的苦痛的记忆碎片，以及张师禹都未能明白的诡异秘密，开始如幻觉般铺开在他漆黑一片的视野中。
模糊中，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了，蹲在角落里，青灰脏污的背影，束好的男子发髻用廉价的木制发簪穿过，他一个人似乎在忙着什么，吴邪的视线向前，从他肩膀往前探视，却看到他在雕刻一只精致的铜鱼，鱼鳞的样子都差不多出来了，只是有点古怪，那鱼眼上本是眉毛的地方，刻了两只细细的海蛇。
男子雕刻的手停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谁在身后，他慢慢回过头来。
吴邪没能看到他的脸，幻觉到此为止，再往后扑面而来的，是他在七星鲁王宫里拼命奔跑躲着身后怪物的场景，一模一样的黑色墓道，尸蹩在墙面上铺排而过的簌簌声，只是身边没有了胖子潘子三叔和小哥，他一个人慌不择路的奔逃，前方冲出黑暗便是直直向下的悬崖，他猛地刹住了脚步，向前一看，却是幽幽的蓝色光束，在原本应该生长死人树的谷中穿梭连接，构成一幅奇妙的景象，吴邪被吸引住，全然忘记了身后已追至脚边的危险，屏息向上看去。
穿透的蓝光缓慢的行走在空气中，像拖着长长尾巴的光球一般飞入对面的墓道，片刻后又折回，从另一个紧挨着的墓道冲出，角度微微偏移，向着另一个方向射去，莹蓝的光束里包裹着细细的钢线，在黑暗中露出了模样，随着光线在巨大空旷的谷间穿梭，漆黑的浓雾间渐渐显露出一个乌黑的六边形，像是……像是一间小房子，又像是……一口奇怪的棺材。
吴邪再想去细看时，深潜的地下忽然吹来一点古怪的风，很轻很柔，难得的新鲜空气拂来，吴邪却并不高兴，因为那空中被钢线紧紧吊住的棺材的六个角上，各系着一只小小的铜陵，随着风的拂过发出令人迷醉的声音。
六角铜铃！下意识去捂住耳朵之前，吴邪已经听到了……
或者说……张师禹已经听到了……鬼使神差的直着脖子向前踏出一步，等待着他的就是万丈深渊。地下吹上来的风渐渐带出腐臭的气息，也许像他一样坠入地底死去的，还有很多很多不知死活的盗墓者。
脑浆迸裂的那一刻，吴邪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此刻站在潮湿阴仄的耳室里，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雕刻精美的瓷器罗列在一旁，上面是工人们建造巨大神像的图画，吴邪咬了咬牙，又是一层幻觉，西沙古墓。汪藏海挖好的陷阱，蛰伏多年静静等待着他，一个机关算尽的古墓，在无人可知的辽阔海底，只等着一个人。
吴邪向前迈了一步，忽然感觉手上拿着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只铜鱼，不同于男子手里正雕琢的，这只显然已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鳞片仍旧精致，做工上乘，海蛇栩栩如生的蜿蜒在鱼眼之上，铜鱼上记录着神秘的女真文字，他看得懂。
千手观音似的女粽子，坐化的古尸，不断上涌的海水，六角铜铃响彻的漆黑甬道，熟悉的噩梦般的场景，只是少了身边总是插科打诨的胖子，和能让阎王绕道的张起灵，吴邪一个人站在古墓里，听着六角铜铃在每一个角落里响起，仿佛有千千万万围绕在他身边。
吴邪迈步向着甬道深处走去，他似乎能够知道里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已经不想被幻觉牵着走的吴邪猛地用头磕向石壁，灵魂回归般惊醒过来，铜陵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却绝望的发现自己此刻……又身处蜒蚰遍布的云顶天宫。
这次吴邪没有犹豫，在铜铃声响的前一秒举枪，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发致命。
如此重重反复的梦境，一个套着一个，时而是吴邪见过的古墓，时而是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噩梦层层纠缠着他，而他疲于奔命，以死亡和突然的剧痛使自己清醒，不过是为了坠入另一层幻境。这一次，他忽然停下了，睁眼没进入古墓，却看到了一脸苍白，正躺在床上的自己，而他跪在床边，用银针将自己几个大穴封住，这是以张师禹的视角所见证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吴邪所不清楚，不知道的事情。
模糊中，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了，蹲在角落里，青灰脏污的背影，束好的男子发髻用廉价的木制发簪穿过，他一个人似乎在忙着什么，吴邪的视线向前，从他肩膀往前探视，却看到他在雕刻一只精致的铜鱼，鱼鳞的样子都差不多出来了，只是有点古怪，那鱼眼上本是眉毛的地方，刻了两只细细的海蛇。
男子雕刻的手停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谁在身后，他慢慢回过头来。
吴邪没能看到他的脸，幻觉到此为止，再往后扑面而来的，是他在七星鲁王宫里拼命奔跑躲着身后怪物的场景，一模一样的黑色墓道，尸蹩在墙面上铺排而过的簌簌声，只是身边没有了胖子潘子三叔和小哥，他一个人慌不择路的奔逃，前方冲出黑暗便是直直向下的悬崖，他猛地刹住了脚步，向前一看，却是幽幽的蓝色光束，在原本应该生长死人树的谷中穿梭连接，构成一幅奇妙的景象，吴邪被吸引住，全然忘记了身后已追至脚边的危险，屏息向上看去。
穿透的蓝光缓慢的行走在空气中，像拖着长长尾巴的光球一般飞入对面的墓道，片刻后又折回，从另一个紧挨着的墓道冲出，角度微微偏移，向着另一个方向射去，莹蓝的光束里包裹着细细的钢线，在黑暗中露出了模样，随着光线在巨大空旷的谷间穿梭，漆黑的浓雾间渐渐显露出一个乌黑的六边形，像是……像是一间小房子，又像是……一口奇怪的棺材。
吴邪再想去细看时，深潜的地下忽然吹来一点古怪的风，很轻很柔，难得的新鲜空气拂来，吴邪却并不高兴，因为那空中被钢线紧紧吊住的棺材的六个角上，各系着一只小小的铜陵，随着风的拂过发出令人迷醉的声音。
六角铜铃！下意识去捂住耳朵之前，吴邪已经听到了……
或者说……张师禹已经听到了……鬼使神差的直着脖子向前踏出一步，等待着他的就是万丈深渊。地下吹上来的风渐渐带出腐臭的气息，也许像他一样坠入地底死去的，还有很多很多不知死活的盗墓者。
脑浆迸裂的那一刻，吴邪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此刻站在潮湿阴仄的耳室里，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雕刻精美的瓷器罗列在一旁，上面是工人们建造巨大神像的图画，吴邪咬了咬牙，又是一层幻觉，西沙古墓。汪藏海挖好的陷阱，蛰伏多年静静等待着他，一个机关算尽的古墓，在无人可知的辽阔海底，只等着一个人。
吴邪向前迈了一步，忽然感觉手上拿着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只铜鱼，不同于男子手里正雕琢的，这只显然已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鳞片仍旧精致，做工上乘，海蛇栩栩如生的蜿蜒在鱼眼之上，铜鱼上记录着神秘的女真文字，他看得懂。
千手观音似的女粽子，坐化的古尸，不断上涌的海水，六角铜铃响彻的漆黑甬道，熟悉的噩梦般的场景，只是少了身边总是插科打诨的胖子，和能让阎王绕道的张起灵，吴邪一个人站在古墓里，听着六角铜铃在每一个角落里响起，仿佛有千千万万围绕在他身边。
吴邪迈步向着甬道深处走去，他似乎能够知道里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已经不想被幻觉牵着走的吴邪猛地用头磕向石壁，灵魂回归般惊醒过来，铜陵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却绝望的发现自己此刻……又身处蜒蚰遍布的云顶天宫。
这次吴邪没有犹豫，在铜铃声响的前一秒举枪，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发致命。
如此重重反复的梦境，一个套着一个，时而是吴邪见过的古墓，时而是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噩梦层层纠缠着他，而他疲于奔命，以死亡和突然的剧痛使自己清醒，不过是为了坠入另一层幻境。这一次，他忽然停下了，睁眼没进入古墓，却看到了一脸苍白，正躺在床上的自己，而他跪在床边，用银针将自己几个大穴封住，这是以张师禹的视角所见证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吴邪所不清楚，不知道的事情。
而现在，他只能看着，张师禹的银针一根一根下去，身体里的剧毒药物集中到他的璇玑穴，他看到张起灵解开他的上衣，用刀轻轻割开表皮肌肤，少量浓黑的血液流出，张起灵神色淡淡的，却没有丝毫犹豫俯身下去，用嘴吸允剧毒的药血。
“不要……”吴邪拼命的吼着，“不要！张起灵，有毒——”
他目眦尽裂的嘶吼，努力想用张师禹的手去阻拦，却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张起灵一点一点将毒物吸出啐到一旁，黑乌的血颜色渐渐变得正常。吴邪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够了，这程度就差不多了。”张起灵的脸色非常难看，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来，仍旧不放心的确认道，“差不多？他体内还有药性残余？”
“剩下的，我开个调理的方子就可以。”
“你……”他脸色苍白，抬起头看着张师禹的眼睛却是清明冷静，像是能将人看穿，“确定？”张师禹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抓药。”
吴邪不可抗拒的转身，留下张起灵和年少的自己两人，仔细的调整了自己写的方子，用药的剂量，整理完备之后便在厨房里烧火煎药，草药发出浓重的苦涩气味，盈满不大的房屋，过了不久张起灵慢慢走了进来，他的神情不太正常，有些迷茫，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听见自己跟他聊了几句吴邪的情况，说，“那你呢，你染上这药物也有大半天了，可有异变？”他身后张起灵的声音微微颤抖，“暂时……没有。”
张师禹“嗯”了一声，良久无言。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张起灵微弱的声音传来，“先生……”
“怎么了？”
片刻的无声，然后是“扑通”一声巨响，吴邪慌张的回头去看，却见张起灵已经佝偻着身体趴在了地上，身体呈现出不自然扭曲的样子，手上的青筋爆出，手指用力过大竟将石板的地面砸出了裂缝，一看便知是极致的剧痛。
吴邪借张师禹的眼睛，目睹了张起灵第一次发病。
他跪在地上想去抱他，张起灵的疼痛像是百倍挨在自己身上，吴邪全然忘记了这是幻象，深深的坠入其中，混乱的喊着他，“张起灵……张起灵！不要！我用不着你来救！”
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冷地面，吴邪甚至掰不直他扭曲变形的手指，幻觉开始发昏，吴邪发出口齿不清的痛苦的嘶吼，“救他……张师禹！救救他，我求你……”
乱挥的手碰到了一个人的手臂，吴邪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张师禹！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拜托你不要让他沾这个药，拜托你……”
来人安抚的揽住他的背，将他乱动的身体固定住，免得碰上石壁，吴邪在他胸口不安的扭动，明亮的眼睛看向他却只有无神的目光，像是蒙了一层轻薄的灰雾，“张起灵……张起灵……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他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喃喃着牵挂之人的名字，小声的委屈的唤他，“小哥，我不值得……”
安抚他的人动作一顿，接着将他脸上残余的泪痕抹去，小心的拦腰抱起他走出来，此刻张家已是全体大乱，因为张师禹的失踪而高度警戒，宅子里每一个地方都被翻遍了，每一个与他接触的人都被问话，一直折腾了大半夜，一开始发现他失踪的张起灵却在假山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一步一步走出来，在亭子里焦心等着的黑瞎子和张北临立刻迎上去，发现真是吴邪，张北临立刻伸手来接，“族长，我来吧。”
张起灵抱着吴邪将身体一侧，冷冷的交代，“请张素手。”
张北临不敢耽搁，命人快去。
“不要……”吴邪拼命的吼着，“不要！张起灵，有毒——”
他目眦尽裂的嘶吼，努力想用张师禹的手去阻拦，却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张起灵一点一点将毒物吸出啐到一旁，黑乌的血颜色渐渐变得正常。吴邪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够了，这程度就差不多了。”张起灵的脸色非常难看，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来，仍旧不放心的确认道，“差不多？他体内还有药性残余？”
“剩下的，我开个调理的方子就可以。”
“你……”他脸色苍白，抬起头看着张师禹的眼睛却是清明冷静，像是能将人看穿，“确定？”张师禹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抓药。”
吴邪不可抗拒的转身，留下张起灵和年少的自己两人，仔细的调整了自己写的方子，用药的剂量，整理完备之后便在厨房里烧火煎药，草药发出浓重的苦涩气味，盈满不大的房屋，过了不久张起灵慢慢走了进来，他的神情不太正常，有些迷茫，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听见自己跟他聊了几句吴邪的情况，说，“那你呢，你染上这药物也有大半天了，可有异变？”他身后张起灵的声音微微颤抖，“暂时……没有。”
张师禹“嗯”了一声，良久无言。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张起灵微弱的声音传来，“先生……”
“怎么了？”
片刻的无声，然后是“扑通”一声巨响，吴邪慌张的回头去看，却见张起灵已经佝偻着身体趴在了地上，身体呈现出不自然扭曲的样子，手上的青筋爆出，手指用力过大竟将石板的地面砸出了裂缝，一看便知是极致的剧痛。
吴邪借张师禹的眼睛，目睹了张起灵第一次发病。
他跪在地上想去抱他，张起灵的疼痛像是百倍挨在自己身上，吴邪全然忘记了这是幻象，深深的坠入其中，混乱的喊着他，“张起灵……张起灵！不要！我用不着你来救！”
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冷地面，吴邪甚至掰不直他扭曲变形的手指，幻觉开始发昏，吴邪发出口齿不清的痛苦的嘶吼，“救他……张师禹！救救他，我求你……”
乱挥的手碰到了一个人的手臂，吴邪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张师禹！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拜托你不要让他沾这个药，拜托你……”
来人安抚的揽住他的背，将他乱动的身体固定住，免得碰上石壁，吴邪在他胸口不安的扭动，明亮的眼睛看向他却只有无神的目光，像是蒙了一层轻薄的灰雾，“张起灵……张起灵……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他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喃喃着牵挂之人的名字，小声的委屈的唤他，“小哥，我不值得……”
安抚他的人动作一顿，接着将他脸上残余的泪痕抹去，小心的拦腰抱起他走出来，此刻张家已是全体大乱，因为张师禹的失踪而高度警戒，宅子里每一个地方都被翻遍了，每一个与他接触的人都被问话，一直折腾了大半夜，一开始发现他失踪的张起灵却在假山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一步一步走出来，在亭子里焦心等着的黑瞎子和张北临立刻迎上去，发现真是吴邪，张北临立刻伸手来接，“族长，我来吧。”
张起灵抱着吴邪将身体一侧，冷冷的交代，“请张素手。”
张北临不敢耽搁，命人快去。
第三十章 我回来了
张起灵抱着他一路往客房走去，脚步颇为急迫，张北临道，“长老们已经在先生的房里等着了，说人要是找到了就去给他们回话。”张起灵猛地停下了脚步，“张弥深也在？”
张北临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点头，“是啊。”
那就不能过去……张起灵迟疑的当口，黑瞎子道，“有什么难的，去你的房间，张家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擅闯你的地方吧。”张起灵略一思索，点头同意。
“族长的？”张北临微微一怔，“先生现在住在客房，长老们可都在——”
“先不要惊动他们。”张北临就更纳闷了，“可是——”
然而张起灵只是调转了方向，加倍快速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张北临也不是傻子，知道长老们与族长和先生互相的关系可谓复杂，只是，为什么对张弥深这么——
就因为他是长老之首吗……想不通的张北临只得跟在他后面，“平常侍候先生的都是老俞，我也去把他找来吧。”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可靠吗？”
张北临点了点头，“是你过去亲自挑选服侍先生的人，自然——”
他猛地刹住话头，偷偷看张起灵的脸，好在急着赶路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找他来。”张北临应了一声，“是，”长吁一口气转身去找老俞了。
张起灵一脚将门踹开，把精神萎靡一直在低声说着胡话的吴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解开衣服看他身上，发现了许多在冰冷岩壁上磕碰的血痕和青紫，他似乎挣扎的很用力，张起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蹙眉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再乱动手脚。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怕吴邪厌他纠缠，好一阵都安不下心来，只得去他的房间看看，却只找到老俞，被告知吴邪现在还没回来，眼看着日头落下去，天色变暗，张家上下都被惊动，兵荒马乱的在大宅子里找人，张北临更是怀疑到了一直想要暗杀吴邪的组织身上，也顾不得吴邪的命令了正计划着往吴家去要人，被张素手拦住了，他极有信心的估计吴邪八成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让他发现就躲到哪去了。
随着夜色渐浓，整个张家却还是找不到吴邪，张起灵只感觉自己像是在火上烧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连情绪都变得急躁起来，偶尔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着急，可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无论在什么危急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心急，心绪起落本是大忌。
可他此刻管不了这许多，几次三番的强迫自己冷静也做不到，一个人就几乎将张家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发现吴邪窝在冰冷的假山石缝里时，张起灵着实长出了口气，紧的发疼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突突的撞着他的胸膛，全然放松的时刻，心底却又冒出莫名的怒气，对吴邪不顾自己身体，数个小时躲在阴冷地方生出了极大的恨意，当下决定将他拉出，不曾想才刚碰到他，吴邪就反手痉挛似的抓住了他，待他抬头张起灵才发现不对，他的目光，神色，还有喃喃不停的话语都有问题，身体冷得直哆嗦，似乎根本没有认出此刻抓着自己的是什么人。
张起灵抱着他一路往客房走去，脚步颇为急迫，张北临道，“长老们已经在先生的房里等着了，说人要是找到了就去给他们回话。”张起灵猛地停下了脚步，“张弥深也在？”
张北临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点头，“是啊。”
那就不能过去……张起灵迟疑的当口，黑瞎子道，“有什么难的，去你的房间，张家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擅闯你的地方吧。”张起灵略一思索，点头同意。
“族长的？”张北临微微一怔，“先生现在住在客房，长老们可都在——”
“先不要惊动他们。”张北临就更纳闷了，“可是——”
然而张起灵只是调转了方向，加倍快速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张北临也不是傻子，知道长老们与族长和先生互相的关系可谓复杂，只是，为什么对张弥深这么——
就因为他是长老之首吗……想不通的张北临只得跟在他后面，“平常侍候先生的都是老俞，我也去把他找来吧。”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可靠吗？”
张北临点了点头，“是你过去亲自挑选服侍先生的人，自然——”
他猛地刹住话头，偷偷看张起灵的脸，好在急着赶路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找他来。”张北临应了一声，“是，”长吁一口气转身去找老俞了。
张起灵一脚将门踹开，把精神萎靡一直在低声说着胡话的吴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解开衣服看他身上，发现了许多在冰冷岩壁上磕碰的血痕和青紫，他似乎挣扎的很用力，张起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蹙眉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再乱动手脚。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怕吴邪厌他纠缠，好一阵都安不下心来，只得去他的房间看看，却只找到老俞，被告知吴邪现在还没回来，眼看着日头落下去，天色变暗，张家上下都被惊动，兵荒马乱的在大宅子里找人，张北临更是怀疑到了一直想要暗杀吴邪的组织身上，也顾不得吴邪的命令了正计划着往吴家去要人，被张素手拦住了，他极有信心的估计吴邪八成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让他发现就躲到哪去了。
随着夜色渐浓，整个张家却还是找不到吴邪，张起灵只感觉自己像是在火上烧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连情绪都变得急躁起来，偶尔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着急，可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无论在什么危急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心急，心绪起落本是大忌。
可他此刻管不了这许多，几次三番的强迫自己冷静也做不到，一个人就几乎将张家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发现吴邪窝在冰冷的假山石缝里时，张起灵着实长出了口气，紧的发疼的心脏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突突的撞着他的胸膛，全然放松的时刻，心底却又冒出莫名的怒气，对吴邪不顾自己身体，数个小时躲在阴冷地方生出了极大的恨意，当下决定将他拉出，不曾想才刚碰到他，吴邪就反手痉挛似的抓住了他，待他抬头张起灵才发现不对，他的目光，神色，还有喃喃不停的话语都有问题，身体冷得直哆嗦，似乎根本没有认出此刻抓着自己的是什么人。
张起灵脱掉他潮湿的外衣，黑瞎子难得的没有笑意，熟练的翻出房间里存着的伤药，张起灵先替吴邪擦破的伤口消毒，又为他盖上被子，捏紧了拳头瞪着久久不开的房门。
不过是短暂的等待，张起灵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等得心都发慌了，房门才被猛地撞开，张起灵马上就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几乎是将张素手拎起来扔过了整个房间，“哎呦！你轻点！折断了我的手不要紧，先生可怎么办？！”
他随手将一炉香扔给随他而来的老俞，“点上，这个能安神。”
“我来看看，”说着，张素手坐在吴邪身边，试了试他的额头，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站起来对其他人说，“都出去，老俞留下，先生现在神志不清，极其脆弱，受不得一点刺激，人太多了没好处，都在外面等。”张起灵意外的没说什么，很快就与黑瞎子出去了，门外站着等待的张北临，房门刚刚合上，身后就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张起灵回头一看，发现是张弥深带着几个长老，脸色不善的赶来了。
张起灵瞬间就看向张北临，后者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
张弥深自然是上来就问具体情况，还要带医生进去，张起灵全部都拦下了，与张弥深在门前你来我挡的说了许多场面话，才以事后向他汇报的请求送走了他，不过偌大的庭院里定然还有他的眼线，张起灵心知肚明，只是一切情绪都不在脸上表露出来，只在院子里默默站着。黑瞎子看了看他的脸色，似是无心的说，“人都找到了，你就放松一点吧。”
张起灵一动不动。黑瞎子蹲在一边的石凳上，笑道，“你这个样子让他看见，没病也让你吓出病来了。”
张起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展开眉间。
此时屋内，张素手令人按方子熬好了药膏，取了一点贴在他身上几处大穴，安魂的特制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约莫过了一个半钟头，吴邪不安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张素手松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放松了绷紧一个晚上的精神，极度疲倦的对老俞道，“你照顾好他，我要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再过来。”揉着太阳穴，张素手开门，看到张起灵站在外面，便道，“他精神暂时安定了，你去看看吧，不过，别待太久。”张起灵点头，默默推门而入。
黑瞎子站起来迎上去问道，“他怎么样？”张素手摇摇头，“还不知道，得等他醒了再说。”他打量了黑瞎子几眼，“你……过去认识我们家先生？”
黑瞎子笑了笑，模棱两可的道，“就算是吧。”
张素手点头，“我说先生怎么对你一个外人没什么防备的样子。”黑瞎子仍旧是笑，“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张素手没说什么，点头去了。
房间里老俞已经替吴邪换过了衣服，正在外间忙着收拾，很有眼色的不往内室看。
张起灵坐在他床边，伸手像是想要摸他的脸，却最终只是轻轻撩了撩吴邪的额发，轻微的触动令吴邪慢慢睁开了眼睛，模糊视线中，张起灵的脸却格外清晰，熟悉的的房间熟悉的床梁熟悉的柔软被褥，男人平素冷漠的漆黑眼眸在青白晨光里看上去温柔得不太真实，吴邪脑子混沌一片，还以为是在往昔，张起灵外出办事，总是想方设法将归期提前……
“你回来了。”吴邪笑了笑，抬手摸他的侧脸，“好冷，是不是又连夜赶路了？”
他的语调像是在梦里，张起灵没有做出惊诧的反应，他只是顺其自然的拉下吴邪的手，轻轻柔柔的在手心里留下一吻，低声道，“嗯，我回来了。”
他做得无比娴熟，仿佛过去自己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温柔的回应，说过无数次这句他本该一点都不熟悉的话，而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违和。
吴邪疲倦的笑，“早饭还没吃吧，你想吃什么？”张起灵轻声问他，“你想吃什么？”
“嗯……”吴邪不设防，迷迷糊糊的想了想，“青荷堂的荷叶糕和……绿豆凉粉？”
真是小孩子口味，张起灵微有难色，“早上吃这个太凉了。”
吴邪好像很累，闭着眼睛撇了撇嘴，“那随便吧……可是我好困，你就先吃早饭，不要等我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俯身轻声劝道，“没关系，你睡吧。”
吴邪的表情看起来懵懵懂懂，仍旧半睁半闭的眨着眼睛看他，张起灵便顺势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低沉的语调舒服的轻吻，像是令人沉湎的咒语，引导吴邪走入平和安宁的睡梦，得到真正的安心休息。
不过是短暂的等待，张起灵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等得心都发慌了，房门才被猛地撞开，张起灵马上就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几乎是将张素手拎起来扔过了整个房间，“哎呦！你轻点！折断了我的手不要紧，先生可怎么办？！”
他随手将一炉香扔给随他而来的老俞，“点上，这个能安神。”
“我来看看，”说着，张素手坐在吴邪身边，试了试他的额头，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又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站起来对其他人说，“都出去，老俞留下，先生现在神志不清，极其脆弱，受不得一点刺激，人太多了没好处，都在外面等。”张起灵意外的没说什么，很快就与黑瞎子出去了，门外站着等待的张北临，房门刚刚合上，身后就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张起灵回头一看，发现是张弥深带着几个长老，脸色不善的赶来了。
张起灵瞬间就看向张北临，后者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
张弥深自然是上来就问具体情况，还要带医生进去，张起灵全部都拦下了，与张弥深在门前你来我挡的说了许多场面话，才以事后向他汇报的请求送走了他，不过偌大的庭院里定然还有他的眼线，张起灵心知肚明，只是一切情绪都不在脸上表露出来，只在院子里默默站着。黑瞎子看了看他的脸色，似是无心的说，“人都找到了，你就放松一点吧。”
张起灵一动不动。黑瞎子蹲在一边的石凳上，笑道，“你这个样子让他看见，没病也让你吓出病来了。”
张起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展开眉间。
此时屋内，张素手令人按方子熬好了药膏，取了一点贴在他身上几处大穴，安魂的特制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约莫过了一个半钟头，吴邪不安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张素手松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放松了绷紧一个晚上的精神，极度疲倦的对老俞道，“你照顾好他，我要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再过来。”揉着太阳穴，张素手开门，看到张起灵站在外面，便道，“他精神暂时安定了，你去看看吧，不过，别待太久。”张起灵点头，默默推门而入。
黑瞎子站起来迎上去问道，“他怎么样？”张素手摇摇头，“还不知道，得等他醒了再说。”他打量了黑瞎子几眼，“你……过去认识我们家先生？”
黑瞎子笑了笑，模棱两可的道，“就算是吧。”
张素手点头，“我说先生怎么对你一个外人没什么防备的样子。”黑瞎子仍旧是笑，“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张素手没说什么，点头去了。
房间里老俞已经替吴邪换过了衣服，正在外间忙着收拾，很有眼色的不往内室看。
张起灵坐在他床边，伸手像是想要摸他的脸，却最终只是轻轻撩了撩吴邪的额发，轻微的触动令吴邪慢慢睁开了眼睛，模糊视线中，张起灵的脸却格外清晰，熟悉的的房间熟悉的床梁熟悉的柔软被褥，男人平素冷漠的漆黑眼眸在青白晨光里看上去温柔得不太真实，吴邪脑子混沌一片，还以为是在往昔，张起灵外出办事，总是想方设法将归期提前……
“你回来了。”吴邪笑了笑，抬手摸他的侧脸，“好冷，是不是又连夜赶路了？”
他的语调像是在梦里，张起灵没有做出惊诧的反应，他只是顺其自然的拉下吴邪的手，轻轻柔柔的在手心里留下一吻，低声道，“嗯，我回来了。”
他做得无比娴熟，仿佛过去自己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温柔的回应，说过无数次这句他本该一点都不熟悉的话，而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违和。
吴邪疲倦的笑，“早饭还没吃吧，你想吃什么？”张起灵轻声问他，“你想吃什么？”
“嗯……”吴邪不设防，迷迷糊糊的想了想，“青荷堂的荷叶糕和……绿豆凉粉？”
真是小孩子口味，张起灵微有难色，“早上吃这个太凉了。”
吴邪好像很累，闭着眼睛撇了撇嘴，“那随便吧……可是我好困，你就先吃早饭，不要等我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俯身轻声劝道，“没关系，你睡吧。”
吴邪的表情看起来懵懵懂懂，仍旧半睁半闭的眨着眼睛看他，张起灵便顺势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低沉的语调舒服的轻吻，像是令人沉湎的咒语，引导吴邪走入平和安宁的睡梦，得到真正的安心休息。
今天的两章更完，这里说一下有最终福利：
因为最后几章是一个不间断的打架场景（剧透了剧透了）所以断掉更挺蓝瘦的（看我多为你们着想
）
所以更到最后几章我会选一天一口气更完，让大家看个爽快
更完北辰 上之后，会给大家更一部分《北辰未老》下~~
所以等下本子的~~记得来蹲点！
么么哒(づ￣ 3￣)づ
谢谢支持
因为最后几章是一个不间断的打架场景（剧透了剧透了）所以断掉更挺蓝瘦的（看我多为你们着想
）所以更到最后几章我会选一天一口气更完，让大家看个爽快
更完北辰 上之后，会给大家更一部分《北辰未老》下~~
所以等下本子的~~记得来蹲点！
么么哒(づ￣ 3￣)づ
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