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北辰未老》BY檀樱倚扇（正剧HE 绝对！只是！微虐！）
张起灵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道，“你说过的，要我看。”
“我是说过……可我也没让你这么快啊……”吴邪无语的笑道，“你到底有没有睡觉和吃饭啊？不……等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张起灵低下了头，虽然他本意不是如此，但是看起来却有些像讨好大人没有成功反而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倒把吴邪看了个于心不忍。
“呃……”他结结巴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你做的很好，对，做得好，不过也注意不要太劳累了，你也是大病初愈，大病初愈……呵呵……”
张起灵没有接下他尴尬的笑声，仍旧一张扑克脸，吴邪便更尴尬了。
幸好此时老俞突然进来，吴邪着实高兴的招呼他，“老俞，那个……我饿了，厨房现在有没有剩饭之类的？”老俞立刻高兴道，“多亏族长每天每顿都做着先生的饭，就等您什么时候醒来呢，您放心，五分钟之内一准儿上来。”
吴邪立刻看向张起灵，后者却在吴邪望向他的时刻快速的背过了身去。
与他对视渐渐让张起灵觉得紧张，这个事实他并不想让吴邪发现。
不愿多想，吴邪笑道，“那好，劳烦你了。”老俞将小桌直接摆在床边，不大一会儿下人们就端着粥菜鱼贯而入，他有伤在身不能吃发物，菜色也都偏精致清淡，吴邪小口啜饮着粥，见一众下人都在旁边候着深感不自在，“老俞在这就可以了，你们忙去吧。”
“是。”齐刷刷的应了一声，众人便都出去了。
老俞在旁侍候，而张起灵旁若无人的戳在原地，吴邪也不去管他。
吃完饭撤掉桌子，吴邪对老俞道，“打点热水帮我擦一下身吧，感觉身上都是汗，很不舒服。”
“是。”老俞应了一声刚要去打水，张起灵忽然上前道，“我来。”
这一次吴邪无论如何不能同意了，让他帮忙擦身，饶是吴邪再淡定也会不自在，“我知道你是愧疚让我受了伤，不过这跟你也没有关系，大可不必如此，一会儿擦完身我会叫你进来的，有些话还要问你。”张起灵仍旧挡住老俞的去路，像个顽固不化的石头。
吴邪无奈道，“你在这待了好多天了吧，也赶紧去洗洗换个衣服，趁我还没有嫌弃你。”
张起灵又站了好一会儿，看吴邪毫无转圜的意思，才慢吞吞的转身出去，临走前轻飘飘的看了老俞一眼，老俞却感觉刚刚被锋利的刀刃贴着皮肤划了个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了好久估摸着张起灵走远了，才敢跑出去打水。
“我是说过……可我也没让你这么快啊……”吴邪无语的笑道，“你到底有没有睡觉和吃饭啊？不……等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张起灵低下了头，虽然他本意不是如此，但是看起来却有些像讨好大人没有成功反而闯了祸的小孩子一样。倒把吴邪看了个于心不忍。
“呃……”他结结巴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你做的很好，对，做得好，不过也注意不要太劳累了，你也是大病初愈，大病初愈……呵呵……”
张起灵没有接下他尴尬的笑声，仍旧一张扑克脸，吴邪便更尴尬了。
幸好此时老俞突然进来，吴邪着实高兴的招呼他，“老俞，那个……我饿了，厨房现在有没有剩饭之类的？”老俞立刻高兴道，“多亏族长每天每顿都做着先生的饭，就等您什么时候醒来呢，您放心，五分钟之内一准儿上来。”
吴邪立刻看向张起灵，后者却在吴邪望向他的时刻快速的背过了身去。
与他对视渐渐让张起灵觉得紧张，这个事实他并不想让吴邪发现。
不愿多想，吴邪笑道，“那好，劳烦你了。”老俞将小桌直接摆在床边，不大一会儿下人们就端着粥菜鱼贯而入，他有伤在身不能吃发物，菜色也都偏精致清淡，吴邪小口啜饮着粥，见一众下人都在旁边候着深感不自在，“老俞在这就可以了，你们忙去吧。”
“是。”齐刷刷的应了一声，众人便都出去了。
老俞在旁侍候，而张起灵旁若无人的戳在原地，吴邪也不去管他。
吃完饭撤掉桌子，吴邪对老俞道，“打点热水帮我擦一下身吧，感觉身上都是汗，很不舒服。”
“是。”老俞应了一声刚要去打水，张起灵忽然上前道，“我来。”
这一次吴邪无论如何不能同意了，让他帮忙擦身，饶是吴邪再淡定也会不自在，“我知道你是愧疚让我受了伤，不过这跟你也没有关系，大可不必如此，一会儿擦完身我会叫你进来的，有些话还要问你。”张起灵仍旧挡住老俞的去路，像个顽固不化的石头。
吴邪无奈道，“你在这待了好多天了吧，也赶紧去洗洗换个衣服，趁我还没有嫌弃你。”
张起灵又站了好一会儿，看吴邪毫无转圜的意思，才慢吞吞的转身出去，临走前轻飘飘的看了老俞一眼，老俞却感觉刚刚被锋利的刀刃贴着皮肤划了个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了好久估摸着张起灵走远了，才敢跑出去打水。
第二十四章 探病的重型炸弹
这琢磨不定的臭脾气也着实让吴邪费心，张起灵这一走他和老俞一同长出一口气，倒是默契十足，擦身的时候吴邪询问了这几天张家的状况，“那老头呢？”
“关起来了，用了精钢锁。”
“情况怎么样？”
“还算老实，张弥深和部分长老先后去见过他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不过……”他犹犹豫豫的道，“我听说……张弥深好像有意让族长去见他。”
“什么？！”吴邪一激动猛地直起腰来，疼得叫了一声，又跌了回去。
“先生！哎呦您可悠着点，要是挣开了伤口，小的十个脑袋也不够族长砍的，”老俞说完又停了一下，“噢不对……应该先被张素手砍，呃……也许张北临会更快？”
“你够了，”吴邪苦笑道，“现在这个重要吗？！张弥深在想什么，张起灵可是受过他的刺激的……”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再多刺激一下说不定族长能想起来更多事情，其实我觉得，虽然险了点，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吴邪叹了口气，“还是太危险，需要谨慎考虑……”
“噢，还有……张弥深最近在与解家夹喇嘛，我们好像答应了人家让族长亲自出马。”
“这么快……”吴邪蹙眉道。最近张起灵失踪死亡或者失忆的谣言传得越来越盛，整个张家也是惊弓之鸟，谨慎戒备，也许让张起灵公然出现灭一灭挑事者的心思也好，选择私交尚可的解家也是保险举措，可是就这么让失忆的张起灵去与他们合作周旋，吴邪总觉得心里不安，“此事不急，再让张起灵多多适应一段时日之后再说吧。”
老俞刚刚替他擦完身，房间的门忽然毫无预兆的打了开来，吴邪吓了一跳，忙忍着疼将换到一半的衣服草草穿上，老俞喝道，“什么人！也不知道敲门，如此无礼！”
一只套着长靴的脚迈了进来，来人假惺惺的问道，“对不住对不住，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戴着墨镜的男人不等人回答就走进来。老俞还待发作，吴邪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老俞只得收拾收拾东西一言不发的离开，黑眼镜嘻嘻笑着，口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脸上却无半分愧意，走近吴邪道，“还真有人要杀你啊，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啧啧……”吴邪淡淡道，“谁又会拿性命开玩笑，你来又有什么事？”
“真伤人心啊，”黑眼镜倚着床梁，流里流气的道，“人家可是专程来探病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关系，”吴邪并不信他，草草应付道，“已无大碍。”
谁知黑眼镜不依不饶，“伤到哪里了？是枪伤？内脏没事？”
这琢磨不定的臭脾气也着实让吴邪费心，张起灵这一走他和老俞一同长出一口气，倒是默契十足，擦身的时候吴邪询问了这几天张家的状况，“那老头呢？”
“关起来了，用了精钢锁。”
“情况怎么样？”
“还算老实，张弥深和部分长老先后去见过他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不过……”他犹犹豫豫的道，“我听说……张弥深好像有意让族长去见他。”
“什么？！”吴邪一激动猛地直起腰来，疼得叫了一声，又跌了回去。
“先生！哎呦您可悠着点，要是挣开了伤口，小的十个脑袋也不够族长砍的，”老俞说完又停了一下，“噢不对……应该先被张素手砍，呃……也许张北临会更快？”
“你够了，”吴邪苦笑道，“现在这个重要吗？！张弥深在想什么，张起灵可是受过他的刺激的……”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再多刺激一下说不定族长能想起来更多事情，其实我觉得，虽然险了点，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吴邪叹了口气，“还是太危险，需要谨慎考虑……”
“噢，还有……张弥深最近在与解家夹喇嘛，我们好像答应了人家让族长亲自出马。”
“这么快……”吴邪蹙眉道。最近张起灵失踪死亡或者失忆的谣言传得越来越盛，整个张家也是惊弓之鸟，谨慎戒备，也许让张起灵公然出现灭一灭挑事者的心思也好，选择私交尚可的解家也是保险举措，可是就这么让失忆的张起灵去与他们合作周旋，吴邪总觉得心里不安，“此事不急，再让张起灵多多适应一段时日之后再说吧。”
老俞刚刚替他擦完身，房间的门忽然毫无预兆的打了开来，吴邪吓了一跳，忙忍着疼将换到一半的衣服草草穿上，老俞喝道，“什么人！也不知道敲门，如此无礼！”
一只套着长靴的脚迈了进来，来人假惺惺的问道，“对不住对不住，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戴着墨镜的男人不等人回答就走进来。老俞还待发作，吴邪摇了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老俞只得收拾收拾东西一言不发的离开，黑眼镜嘻嘻笑着，口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脸上却无半分愧意，走近吴邪道，“还真有人要杀你啊，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啧啧……”吴邪淡淡道，“谁又会拿性命开玩笑，你来又有什么事？”
“真伤人心啊，”黑眼镜倚着床梁，流里流气的道，“人家可是专程来探病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关系，”吴邪并不信他，草草应付道，“已无大碍。”
谁知黑眼镜不依不饶，“伤到哪里了？是枪伤？内脏没事？”
吴邪道，“是枪伤，不过是打伤了腹腔和手腕，没有伤到内脏。”
“恩，那也很危险啊……”他一张严肃脸揉着下巴深思道。
吴邪还是忍不住，“你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都说了我来探病，你这就有点伤人心了吧。”黑眼镜的表情倒还真有点愤愤的。
吴邪无语的看他，“那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啧啧，真无情，”黑眼镜笑道，“本来还觉得你像我一个故人，这么一看还是他有良心多了。”吴邪并不接话。黑眼镜也不计较，“说起来，打伤你的这个杀手头目还挺厉害啊。”
吴邪点了点头，“恩，虽是发了狂抱了必死决心，但是能单挑我这么多族人，也真不是一般人物。”
“我听说张起灵跟他交手还受了刺激？”
“我也正想问他此事，看看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人物，是不是解开吴家突然反叛这件事的关键？”
吴邪忍不住讶异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吴家派来的？”
黑眼镜神秘一笑，“我在这道上混也不是吃素的，张——师禹？是这个名儿吧，哈哈。”
黑眼镜必然不是单枪匹马闯荡的人物，吴邪也不去深究，“那让你来看，吴家背后是不是有别人？”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黑眼镜道，“汪家销声匿迹得太久了……”
一语点破了吴邪心中最忧虑的事情，汪家最后大败便是在他手下，重出江湖选择最好拿捏的吴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密切注意着汪家的动静，他们并无再起的迹象，要真是汪家，隐藏的能力也未免太过厉害，吴邪总觉得哪里不对。
黑眼镜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色，继续道，“你派去打探吴家的人也没带来什么消息？”
吴邪摇了摇头，“虽说宣布重入行当，但是并无什么大的举措，宅子里一派平和。”
黑眼镜摇头笑道，“怕就怕这个平和……”吴邪叹一口气，“我也这么觉得。”
“老九门其他几家呢？”
“除了解霍两家，其他都与我们减少了来往，态度暧昧不清，要么是在观望，要么……”
“就是心怀不轨，”黑眼镜接到，“陈齐两家前一阵动作挺大吧，明里暗里的跟你们过不去。”
“恩，不过自从张起灵失踪，他们又都老实了，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怀疑张起灵失踪跟他们有关？”黑眼镜问他。
“不知道，”吴邪犹豫了一会儿，“我最开始以为他是去调查吴家的事情，因为我临走之前将吴家拜托——”吴邪猛地收了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黑眼镜面前并不是吴邪，只是在这交谈中一时卸下了心房，险些露出马脚。
他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黑眼镜一样，发现他似乎也在思索，并未在意他突然中断的话。
“越来越有意思了……”黑眼镜喃喃的笑道，“张起灵的出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最关键的就是这一点，”吴邪叹道，“可是他不恢复记忆，我就只能从暗杀我的这帮人开始下手。”
“可惜那老头不合作呀。”
“说的就是……不过也不都算坏事，一向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突然对我们出的高价不感兴趣，还冒险跑上门来设局杀我，表明他们跟主顾之间的不仅仅只是金钱关系，”吴邪慢慢道，“或者……他们早就不是什么单纯的杀手了。”
“哈哈……”黑眼镜突然笑了两声，“你要是这么觉得，那我倒是有个资源可以跟你共享。”吴邪看向他，“什么？”
“这个老头……其实并非杀手，而是隶属黑市里一家做珍奇古玩和枪支器械的公司。”
“恩，那也很危险啊……”他一张严肃脸揉着下巴深思道。
吴邪还是忍不住，“你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都说了我来探病，你这就有点伤人心了吧。”黑眼镜的表情倒还真有点愤愤的。
吴邪无语的看他，“那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啧啧，真无情，”黑眼镜笑道，“本来还觉得你像我一个故人，这么一看还是他有良心多了。”吴邪并不接话。黑眼镜也不计较，“说起来，打伤你的这个杀手头目还挺厉害啊。”
吴邪点了点头，“恩，虽是发了狂抱了必死决心，但是能单挑我这么多族人，也真不是一般人物。”
“我听说张起灵跟他交手还受了刺激？”
“我也正想问他此事，看看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人物，是不是解开吴家突然反叛这件事的关键？”
吴邪忍不住讶异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吴家派来的？”
黑眼镜神秘一笑，“我在这道上混也不是吃素的，张——师禹？是这个名儿吧，哈哈。”
黑眼镜必然不是单枪匹马闯荡的人物，吴邪也不去深究，“那让你来看，吴家背后是不是有别人？”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黑眼镜道，“汪家销声匿迹得太久了……”
一语点破了吴邪心中最忧虑的事情，汪家最后大败便是在他手下，重出江湖选择最好拿捏的吴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密切注意着汪家的动静，他们并无再起的迹象，要真是汪家，隐藏的能力也未免太过厉害，吴邪总觉得哪里不对。
黑眼镜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色，继续道，“你派去打探吴家的人也没带来什么消息？”
吴邪摇了摇头，“虽说宣布重入行当，但是并无什么大的举措，宅子里一派平和。”
黑眼镜摇头笑道，“怕就怕这个平和……”吴邪叹一口气，“我也这么觉得。”
“老九门其他几家呢？”
“除了解霍两家，其他都与我们减少了来往，态度暧昧不清，要么是在观望，要么……”
“就是心怀不轨，”黑眼镜接到，“陈齐两家前一阵动作挺大吧，明里暗里的跟你们过不去。”
“恩，不过自从张起灵失踪，他们又都老实了，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怀疑张起灵失踪跟他们有关？”黑眼镜问他。
“不知道，”吴邪犹豫了一会儿，“我最开始以为他是去调查吴家的事情，因为我临走之前将吴家拜托——”吴邪猛地收了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黑眼镜面前并不是吴邪，只是在这交谈中一时卸下了心房，险些露出马脚。
他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黑眼镜一样，发现他似乎也在思索，并未在意他突然中断的话。
“越来越有意思了……”黑眼镜喃喃的笑道，“张起灵的出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最关键的就是这一点，”吴邪叹道，“可是他不恢复记忆，我就只能从暗杀我的这帮人开始下手。”
“可惜那老头不合作呀。”
“说的就是……不过也不都算坏事，一向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突然对我们出的高价不感兴趣，还冒险跑上门来设局杀我，表明他们跟主顾之间的不仅仅只是金钱关系，”吴邪慢慢道，“或者……他们早就不是什么单纯的杀手了。”
“哈哈……”黑眼镜突然笑了两声，“你要是这么觉得，那我倒是有个资源可以跟你共享。”吴邪看向他，“什么？”
“这个老头……其实并非杀手，而是隶属黑市里一家做珍奇古玩和枪支器械的公司。”
吴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黑市里的做这一行当的大家哪笔生意敢不经张家的手，我怎么就没见过这等奇人。”黑眼镜摊了摊手，“我可没说它是大家。它明面上的店大概还比不上以前西湖边上那个破烂古董铺子。”
吴邪听得一愣，猛地呛住似的咳嗽起来。**瞎子！等爷哪天亮出身份绝饶不了你！
黑眼镜暧昧不明的笑着，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张起灵几个大步过来，见吴邪咳得脸都红了，反手钳住黑眼镜的手腕将他砸到墙上，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黑眼镜很给面子的哀嚎，“我什么也没干啊！”
张起灵的眼睛黑得吓人，瞎子终于觉得玩笑开得有点大，保不齐小命要丢进去，立刻看向吴邪，堆起笑脸，“先生，先生？您快给小的解释解释，我没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吴邪早已顺过气来了，偏偏慢条斯理的清着嗓子，“啊……胸口咳得好疼……”
他蹙眉垂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乞怜的样子，加上时不时浅浅的咳嗽，模样苍白脆弱，惹人生怜。
***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狐假虎威！小人得志！黑眼镜隔着墨镜用力瞪他，也只能看见吴邪用手掩着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你丫活该的奸诈嘲笑。
张起灵听见这话手上的力气更加沉重，黑眼镜简直要翻白眼了，想着为了人生大计不得不反抗的时候，吴邪笑了笑，正色道，“放开他吧，我只是呛了一下，跟他开个玩笑。”
张起灵并不放松，回头看他，得到吴邪让他安心的微笑之后才松了手，慢慢退到吴邪身边，将两人隔开，周身布满戒备之意。
“你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扫兴，”黑眼镜摸着被掐得生疼的喉咙，没好气的道，“你这种紧张兮兮的护雏似的态度，我以为……只属于一个人呢。”
他虽然盯着张起灵，余光却不怀好意的在吴邪脸上来回，“看来那个人对你来说，也不是这么难以替代嘛，当年还轰轰烈烈一副没他不行的样子，也是，这年头谁离不了谁啊。”
吴邪脸色如常，仿佛并不知道也不在意黑眼镜意有所指的那个人。
张起灵却蹙了蹙眉，“你说……谁？”黑眼镜一笑，“一个你忘了也许还更好的人。”
吴邪藏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吴邪听得一愣，猛地呛住似的咳嗽起来。**瞎子！等爷哪天亮出身份绝饶不了你！
黑眼镜暧昧不明的笑着，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张起灵几个大步过来，见吴邪咳得脸都红了，反手钳住黑眼镜的手腕将他砸到墙上，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黑眼镜很给面子的哀嚎，“我什么也没干啊！”
张起灵的眼睛黑得吓人，瞎子终于觉得玩笑开得有点大，保不齐小命要丢进去，立刻看向吴邪，堆起笑脸，“先生，先生？您快给小的解释解释，我没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吴邪早已顺过气来了，偏偏慢条斯理的清着嗓子，“啊……胸口咳得好疼……”
他蹙眉垂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乞怜的样子，加上时不时浅浅的咳嗽，模样苍白脆弱，惹人生怜。
***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狐假虎威！小人得志！黑眼镜隔着墨镜用力瞪他，也只能看见吴邪用手掩着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你丫活该的奸诈嘲笑。
张起灵听见这话手上的力气更加沉重，黑眼镜简直要翻白眼了，想着为了人生大计不得不反抗的时候，吴邪笑了笑，正色道，“放开他吧，我只是呛了一下，跟他开个玩笑。”
张起灵并不放松，回头看他，得到吴邪让他安心的微笑之后才松了手，慢慢退到吴邪身边，将两人隔开，周身布满戒备之意。
“你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扫兴，”黑眼镜摸着被掐得生疼的喉咙，没好气的道，“你这种紧张兮兮的护雏似的态度，我以为……只属于一个人呢。”
他虽然盯着张起灵，余光却不怀好意的在吴邪脸上来回，“看来那个人对你来说，也不是这么难以替代嘛，当年还轰轰烈烈一副没他不行的样子，也是，这年头谁离不了谁啊。”
吴邪脸色如常，仿佛并不知道也不在意黑眼镜意有所指的那个人。
张起灵却蹙了蹙眉，“你说……谁？”黑眼镜一笑，“一个你忘了也许还更好的人。”
吴邪藏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睚眦必报这一点，他们三个真是一模一样。得意的看了吴邪一眼，黑眼镜痛快的一拍手，笑道，“那什么，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先走一步。”吴邪还没听完他说的那家黑市铺子的事情，见他拔腿就走忍不住急了，“哎等等，你话还没——”
“噢对对，”他立刻又一个急转弯儿杀回来，笑得格外纯良，“我话还没说完。”
吴邪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一时把手伸在半空愣住了，却听他道，“差点忘了我是来干嘛的了。”吴邪奇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来探——”
“探病，对！”黑眼镜迫不及待的借口道，“不过我是来探你胸口那里的病，可不是你的枪伤。”吴邪的脸色一下变了，而张起灵立刻抬头去看黑眼镜，目光灼灼，阴云密布。
吴邪掩饰着笑道，“黑瞎子，你知道什么？！少来捣乱。”
罔顾吴邪不断递来的眼色，黑眼镜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了？啧啧，那家伙可真狠，一脚下去我估摸着你这小骨头都够呛呢，客房没人？嘿嘿，你们还真是二人世界，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吴邪没想到黑眼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回马枪，下意识否认道，“客房偏远，又有谁会专程过来！”
“嗬！我明明听到你们俩的对话，他可是先确认了那里无人侍候才下的手，”黑眼镜的笑多了分暧昧的意思，“还是说，你被他抓住了把柄？跟他做了交易？这么袒护他……”
“我——！”
“谁？”张起灵的声音在两人的争吵中显得格外低哑，吴邪听来却如隐隐的雷鸣。
吴邪去拉他的胳膊，安抚道，“你别听他的，他只是在戏弄……”
张起灵非常明显的侧身避过了他的手，转身面向黑眼镜，一双眸子冷若玄冰，“他是谁？”
黑眼镜顽童一样偏了偏头看向张起灵身后坐立不安的吴邪，帅气的薄唇翘起优雅弧度，“你们张家人，我当然不认得，以你们家先生如今的地位，敢对他做这种事的，一根——手指头也数得出来了吧。”感觉很有趣似的，黑眼镜拖长了声音，竖起食指摇了摇，“具体的，你还是去问当事人吧。”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吴邪已经将黑眼镜切成了无数块鲜嫩可口的肉排，可惜张起灵拦在中间，那背影透出的寒意就能将他的视线冻成冰棍了。
若无其事的投下重型炸弹，黑眼镜终于扳回一局，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人。
“噢对对，”他立刻又一个急转弯儿杀回来，笑得格外纯良，“我话还没说完。”
吴邪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一时把手伸在半空愣住了，却听他道，“差点忘了我是来干嘛的了。”吴邪奇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来探——”
“探病，对！”黑眼镜迫不及待的借口道，“不过我是来探你胸口那里的病，可不是你的枪伤。”吴邪的脸色一下变了，而张起灵立刻抬头去看黑眼镜，目光灼灼，阴云密布。
吴邪掩饰着笑道，“黑瞎子，你知道什么？！少来捣乱。”
罔顾吴邪不断递来的眼色，黑眼镜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了？啧啧，那家伙可真狠，一脚下去我估摸着你这小骨头都够呛呢，客房没人？嘿嘿，你们还真是二人世界，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吴邪没想到黑眼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回马枪，下意识否认道，“客房偏远，又有谁会专程过来！”
“嗬！我明明听到你们俩的对话，他可是先确认了那里无人侍候才下的手，”黑眼镜的笑多了分暧昧的意思，“还是说，你被他抓住了把柄？跟他做了交易？这么袒护他……”
“我——！”
“谁？”张起灵的声音在两人的争吵中显得格外低哑，吴邪听来却如隐隐的雷鸣。
吴邪去拉他的胳膊，安抚道，“你别听他的，他只是在戏弄……”
张起灵非常明显的侧身避过了他的手，转身面向黑眼镜，一双眸子冷若玄冰，“他是谁？”
黑眼镜顽童一样偏了偏头看向张起灵身后坐立不安的吴邪，帅气的薄唇翘起优雅弧度，“你们张家人，我当然不认得，以你们家先生如今的地位，敢对他做这种事的，一根——手指头也数得出来了吧。”感觉很有趣似的，黑眼镜拖长了声音，竖起食指摇了摇，“具体的，你还是去问当事人吧。”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吴邪已经将黑眼镜切成了无数块鲜嫩可口的肉排，可惜张起灵拦在中间，那背影透出的寒意就能将他的视线冻成冰棍了。
若无其事的投下重型炸弹，黑眼镜终于扳回一局，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人。
第二十五章 碎尸
而吴邪再没有留下他谈事的心情了，他惴惴不安的揉捏着床单，等着张起灵转身来质问。
然而张起灵转身面对他，脸色却平淡无奇，开口第一句只是莫名其妙的，“我洗过澡了。”
“啊？”吴邪张着嘴愣愣看他，“什么？噢……是啊，衣服也换过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问，吴邪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心像一直悬在半空，惴惴不安得要命，无暇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你说，有话要问我。”张起灵破天荒的先开了口。吴邪反应了过来，“噢……对对，你坐，”他用手将被子拨开，示意他坐在床边上，“我想问问你四天之前的事情。”张起灵依言坐下，沉默看他。
“跟那老头交手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张起灵老老实实的点头，“脖子的奇怪招式我见过，跟他过招的感觉……过去也曾有过。”吴邪轻声追问，“那么你能不能想起来具体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
“画面……”张起灵微微蹙眉想了片刻，“黑的……”吴邪继续引导，“黑的……还有呢？”
“潮湿……有水。”他的目光渐渐模糊，“还有……声音……”
吴邪知道他不好受，忍着心疼柔声问道，“好的，什么声音？”
“声音……”他喃喃的低声重复，“声音……”
“声音？”
张起灵努力的去回想，将自己沉入深水一般无法呼吸的思绪，随着过去记忆一同到来的，是极度深刻的痛苦。撕成碎片的衣服，被割得支离破碎的皮肤，光亮鲜活的眼珠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徒留下两个空洞的血窟窿，胸口剖开，心肺都露在外面，被斩断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把符文奇特的藏刀，已无人形的男人张开喷着血沫的嘴，叫他……
叫他……
“啊——！”张起灵像要从胸中将心呕出来一样低吼了一声，佝偻着身子狠狠抱住了头，要将这画面，这身份不明的碎尸甩出脑袋，他张口叫自己的那一声，他说的话他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张起灵一点也不想听见，一点也不想知道。
吴邪见他忽然失了控，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抱住了挣扎乱动的他，“张起灵！张起灵！你看着我！”
“张起灵！”声嘶力竭的吼声将他从意识边缘唤回，吴邪抱着一身冷汗的他轻声安慰，“好了，够了，不要去想那些，我不问你就是了。”
张起灵抱着头挡住自己的脸，直到神情和呼吸都平静下来才放下胳膊，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抱歉……”吴邪轻拍他的背，“你道什么歉，是我不对，不该逼迫你。”
“我只看到……一具被碎尸的身体。”吴邪的手顿了片刻，“是谁？你认识吗？”
张起灵没有告诉吴邪也许他认识，如果他有足够勇气去听那残破的口中到底说了什么，他就会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谁，但是他不敢去听，也不敢去想。
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吴邪长叹一声，“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抱歉……”失忆的我对你来说，是个没用的人。
听到他说这句话让吴邪觉得格外难受，“不许道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吴邪一直坐着，暗暗一惊立刻去掀他的上衣，发现绷带上并无血色才放下心来，扶着他重新躺了回去，仍是低声问他，“伤口？”
“放心，”吴邪笑道，“没碰到。”
两人便又沉默下来，吴邪忽然意识到张起灵仍旧抓着自己的手，暗自心惊他们何时亲密到了这种地步。吴邪一早存了避让之心，而张起灵……本就不是会随意与人亲近的性格。
他所想要保持的安全的距离已不知在何时被拉近，他竟无一点感觉。
当机立断的将手抽出来，吴邪放冷了语气，“我的话问完了，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
张起灵摇了摇头，仍旧坐在他身边。吴邪还想说什么，今天已经被屡次三番闯入的门又被毫不客气的打开，吴邪忍无可忍，吼道，“你们***是都不会敲门吗？！”
“我妈倒是会，”张素手撇了撇嘴走进来，“可惜我的脚不会。”
他用下巴指了指手上托满的器具，“又到了死去活来的时候了，先生。”
虽擅长忍耐，在看到托盘里银光闪闪的医用镊子时，吴邪脸上没什么变化，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肌肉，张起灵却明显的皱了皱眉，“药……要换到什么时候？”
“到他体内毒素清干净了，”张素手一脸严肃的开始挽袖子，“怎么也得一个星期。”
张起灵的脸色愈加难看。张素手看了两眼，“真搞不清楚到底你俩谁受伤，老规矩，扶他起来。”吴邪却抢着说，“不用张起灵了，让老俞来吧。”
“老俞被我遣去药房拿药了。”他戴上消毒手套，“就将就着来吧。”
“不！”吴邪忽然提高了声音，“那让其他人。”
他平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张素手蹙眉怪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吴邪摇头，平淡回道，“污浊之事，不劳族长亲手处理。”
张素手便觉得更奇怪了，不过吴邪绝不会无理取闹，他想了一下，“那行吧，刚在门口遇见张北临要来看你，就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便有些可笑的举着两只手往外走，屋子里暂时只剩了吴邪二人。
张起灵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他，吴邪知道，却故意低着头回避。
他此刻的目光会是什么？吴邪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揣度……失望？
可他并没有失望的理由。
张素手推门而入的同时，张起灵转身向外走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张素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走远，随后近前来做着准备，并不多问。张北临听说过这过程的艰辛，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盯着吴邪，像要在他脸上穿出个洞，吴邪苦笑一声，反过来安慰他，“别紧张，很快就过去的。”
“来，咬着，”张素手照例怕他咬了舌头，递上了纱布卷，“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速战速决。”张北临找吩咐压住了他的胳膊，熟悉的疼痛如期而至，这一次有了准备，吴邪忍着一声都没出，除了因疼痛而不得已的抽动痉挛，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张北临却是看得咬紧了牙关，生怕吴邪受不住昏过去。
短暂又漫长的折磨结束后，吴邪侧过脸去，身上已没有了半分力气。
张北临忙着替他擦汗，张素手长出一口气，轻声道，“你在这里照顾到老俞回来吧。”
“是，我知道。”张北临的眼睛一刻不移的看着吴邪，点了点头。
轻手轻脚收拾起东西，张素手合上门走出来，毫不意外的看到张起灵就在石阶下站着，见他出来便抬眼看他。张素手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比你想的要厉害……”他挠了挠下巴，改口道，“或者说……应该是狠毒，尤其是对自己。”张起灵还是盯着他。
“行啦，”张素手不耐烦的道，“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
张起灵便移了目光，像要将门板看穿似的盯着房门。
张素手却没有立刻离开，“你不谢我？”张起灵没有回答。
张素手等了一会儿便自己点了点头，“也是，照顾先生是我分内之事。”
“不过……”他的目光忽然转冷，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对他的忧虑挂心，也不要超过‘分内’二字。”张起灵终于转头看他。
“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先生的意思，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张家大宅子，超出界限不会有任何好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先生。”张素手靠近他，冷冷瞧着他的眼睛，“先生舍弃了胜过他生命的最重要的东西，想要一切回归正轨，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枉费他一番苦心。”张起灵开口，声音如冬日里檐下结的冰刃，“他舍弃了……什么？”
张素手看着他，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你，张起灵……先生舍弃的最重要的人，是你。
而吴邪再没有留下他谈事的心情了，他惴惴不安的揉捏着床单，等着张起灵转身来质问。
然而张起灵转身面对他，脸色却平淡无奇，开口第一句只是莫名其妙的，“我洗过澡了。”
“啊？”吴邪张着嘴愣愣看他，“什么？噢……是啊，衣服也换过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问，吴邪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心像一直悬在半空，惴惴不安得要命，无暇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你说，有话要问我。”张起灵破天荒的先开了口。吴邪反应了过来，“噢……对对，你坐，”他用手将被子拨开，示意他坐在床边上，“我想问问你四天之前的事情。”张起灵依言坐下，沉默看他。
“跟那老头交手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张起灵老老实实的点头，“脖子的奇怪招式我见过，跟他过招的感觉……过去也曾有过。”吴邪轻声追问，“那么你能不能想起来具体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
“画面……”张起灵微微蹙眉想了片刻，“黑的……”吴邪继续引导，“黑的……还有呢？”
“潮湿……有水。”他的目光渐渐模糊，“还有……声音……”
吴邪知道他不好受，忍着心疼柔声问道，“好的，什么声音？”
“声音……”他喃喃的低声重复，“声音……”
“声音？”
张起灵努力的去回想，将自己沉入深水一般无法呼吸的思绪，随着过去记忆一同到来的，是极度深刻的痛苦。撕成碎片的衣服，被割得支离破碎的皮肤，光亮鲜活的眼珠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徒留下两个空洞的血窟窿，胸口剖开，心肺都露在外面，被斩断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把符文奇特的藏刀，已无人形的男人张开喷着血沫的嘴，叫他……
叫他……
“啊——！”张起灵像要从胸中将心呕出来一样低吼了一声，佝偻着身子狠狠抱住了头，要将这画面，这身份不明的碎尸甩出脑袋，他张口叫自己的那一声，他说的话他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张起灵一点也不想听见，一点也不想知道。
吴邪见他忽然失了控，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抱住了挣扎乱动的他，“张起灵！张起灵！你看着我！”
“张起灵！”声嘶力竭的吼声将他从意识边缘唤回，吴邪抱着一身冷汗的他轻声安慰，“好了，够了，不要去想那些，我不问你就是了。”
张起灵抱着头挡住自己的脸，直到神情和呼吸都平静下来才放下胳膊，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抱歉……”吴邪轻拍他的背，“你道什么歉，是我不对，不该逼迫你。”
“我只看到……一具被碎尸的身体。”吴邪的手顿了片刻，“是谁？你认识吗？”
张起灵没有告诉吴邪也许他认识，如果他有足够勇气去听那残破的口中到底说了什么，他就会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谁，但是他不敢去听，也不敢去想。
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吴邪长叹一声，“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抱歉……”失忆的我对你来说，是个没用的人。
听到他说这句话让吴邪觉得格外难受，“不许道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吴邪一直坐着，暗暗一惊立刻去掀他的上衣，发现绷带上并无血色才放下心来，扶着他重新躺了回去，仍是低声问他，“伤口？”
“放心，”吴邪笑道，“没碰到。”
两人便又沉默下来，吴邪忽然意识到张起灵仍旧抓着自己的手，暗自心惊他们何时亲密到了这种地步。吴邪一早存了避让之心，而张起灵……本就不是会随意与人亲近的性格。
他所想要保持的安全的距离已不知在何时被拉近，他竟无一点感觉。
当机立断的将手抽出来，吴邪放冷了语气，“我的话问完了，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
张起灵摇了摇头，仍旧坐在他身边。吴邪还想说什么，今天已经被屡次三番闯入的门又被毫不客气的打开，吴邪忍无可忍，吼道，“你们***是都不会敲门吗？！”
“我妈倒是会，”张素手撇了撇嘴走进来，“可惜我的脚不会。”
他用下巴指了指手上托满的器具，“又到了死去活来的时候了，先生。”
虽擅长忍耐，在看到托盘里银光闪闪的医用镊子时，吴邪脸上没什么变化，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肌肉，张起灵却明显的皱了皱眉，“药……要换到什么时候？”
“到他体内毒素清干净了，”张素手一脸严肃的开始挽袖子，“怎么也得一个星期。”
张起灵的脸色愈加难看。张素手看了两眼，“真搞不清楚到底你俩谁受伤，老规矩，扶他起来。”吴邪却抢着说，“不用张起灵了，让老俞来吧。”
“老俞被我遣去药房拿药了。”他戴上消毒手套，“就将就着来吧。”
“不！”吴邪忽然提高了声音，“那让其他人。”
他平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张素手蹙眉怪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吴邪摇头，平淡回道，“污浊之事，不劳族长亲手处理。”
张素手便觉得更奇怪了，不过吴邪绝不会无理取闹，他想了一下，“那行吧，刚在门口遇见张北临要来看你，就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便有些可笑的举着两只手往外走，屋子里暂时只剩了吴邪二人。
张起灵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他，吴邪知道，却故意低着头回避。
他此刻的目光会是什么？吴邪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揣度……失望？
可他并没有失望的理由。
张素手推门而入的同时，张起灵转身向外走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张素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走远，随后近前来做着准备，并不多问。张北临听说过这过程的艰辛，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盯着吴邪，像要在他脸上穿出个洞，吴邪苦笑一声，反过来安慰他，“别紧张，很快就过去的。”
“来，咬着，”张素手照例怕他咬了舌头，递上了纱布卷，“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速战速决。”张北临找吩咐压住了他的胳膊，熟悉的疼痛如期而至，这一次有了准备，吴邪忍着一声都没出，除了因疼痛而不得已的抽动痉挛，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张北临却是看得咬紧了牙关，生怕吴邪受不住昏过去。
短暂又漫长的折磨结束后，吴邪侧过脸去，身上已没有了半分力气。
张北临忙着替他擦汗，张素手长出一口气，轻声道，“你在这里照顾到老俞回来吧。”
“是，我知道。”张北临的眼睛一刻不移的看着吴邪，点了点头。
轻手轻脚收拾起东西，张素手合上门走出来，毫不意外的看到张起灵就在石阶下站着，见他出来便抬眼看他。张素手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比你想的要厉害……”他挠了挠下巴，改口道，“或者说……应该是狠毒，尤其是对自己。”张起灵还是盯着他。
“行啦，”张素手不耐烦的道，“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
张起灵便移了目光，像要将门板看穿似的盯着房门。
张素手却没有立刻离开，“你不谢我？”张起灵没有回答。
张素手等了一会儿便自己点了点头，“也是，照顾先生是我分内之事。”
“不过……”他的目光忽然转冷，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对他的忧虑挂心，也不要超过‘分内’二字。”张起灵终于转头看他。
“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先生的意思，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张家大宅子，超出界限不会有任何好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先生。”张素手靠近他，冷冷瞧着他的眼睛，“先生舍弃了胜过他生命的最重要的东西，想要一切回归正轨，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枉费他一番苦心。”张起灵开口，声音如冬日里檐下结的冰刃，“他舍弃了……什么？”
张素手看着他，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你，张起灵……先生舍弃的最重要的人，是你。
“有一天你若能找到记忆便会知道，否则——”他耸了耸肩，“谁也不会告诉你。”
张起灵的手下意识握住了身后的古刀。张素手也不慌乱，淡淡回道，“你还是安安稳稳学着做好张家族长，别给先生惹是生非。”张起灵松了握刀的手。
吴邪这一日没有再见到张起灵，第二日第三日换药时他也没有出现，虽然觉得张起灵不可能因为自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善罢甘休，不过他不来纠缠对吴邪来说也轻松很多。
张素手的药倒是很有奇效，一周的换药结束之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堪称奇迹，吴邪也可以坐起来，不必始终躺着了。
张起灵的手下意识握住了身后的古刀。张素手也不慌乱，淡淡回道，“你还是安安稳稳学着做好张家族长，别给先生惹是生非。”张起灵松了握刀的手。
吴邪这一日没有再见到张起灵，第二日第三日换药时他也没有出现，虽然觉得张起灵不可能因为自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善罢甘休，不过他不来纠缠对吴邪来说也轻松很多。
张素手的药倒是很有奇效，一周的换药结束之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堪称奇迹，吴邪也可以坐起来，不必始终躺着了。
第二十六章 鬼
这一日他倚在床边询问张北临那老头的事情，却被告知张弥深昨夜果然带着张起灵去见他，但是一句话还未说上，那老头就胡言乱语四处撒泼起来，倒全然像是个疯子了。
“我听说他一直恐惧的瞪着张起灵，嘴里只喊着一句话，或者说……一个字。”
“什么？”张北临神色严肃的回道，“鬼！”
鬼？！吴邪愣住了，“什么意思？是说张起灵是鬼？”
“不知道，”张北临摇了摇头，“对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结果今天一早他就暴毙在房间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死因则更是蹊跷，似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死亡。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别说鬼了，这种人见到的粽子没有三百，也有一打了吧，区区一个见鬼，就能活活把他吓死？而且……为什么是张起灵，吴邪蹙眉想不明白，问道，“那张起灵呢？他没事吗？”
“恩，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表情也很平静，不再像是交手那天有大的情绪波动了。”张北临怪道，“他最近没来看你吗？”吴邪只是笑笑，“他来看我干什么，又不是要死了。”
张北临极有眼色的闭了嘴，不再提他。“噢，对了……”想起另一件挂心之事，吴邪看着他问道，“张弥深最近……有没有，就是……找过你？”
“找我？”张北临莫名其妙道，“找我做什么？有任务吗？”
“不是，没有就……算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北临的眼睛，其中蕴含的神色是完美的一无所知，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我只是随口一问。”
虽然觉得吴邪话中还有别的意思，但是他不说，张北临也不会去深究。
“解家最近频频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夹喇嘛。”张北临静坐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长老们一直在拖，但是我们也要给出一个具体答复吧。”
“恩……”吴邪沉吟道，“张弥深已经答应了张起灵会同去？”
张北临道，“是。”
“那就不得不去了，”他叹一口气，“前奏都响起来了却没有主歌，岂不是更加惹人生疑。”张北临回道，“那么什么时候？”
吴邪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需要至少半个月，张起灵做最后的准备怎么也要一个月，就回他们下月月初出发吧。”张北临突然站了起来，“先生的意思是，你也要去？！”
吴邪点头，“这个自然，我是不放心让他独去的。”
“不行！”张北临斩钉截铁道，“先生从未在外抛头露面，也多年没有与外人一同下斗了，这次你还有伤在身，说什么也不行。”
吴邪好笑的看他，“你最近很会顶嘴啊，不行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张北临短暂的露出了退却之意，但随即又提高了嗓门，“张起灵嘱托我要保护你。”
吴邪仍旧和颜悦色的耐心劝道，“我知道啊，他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张北临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状态，我绝不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吴邪加深了笑容，“巧了，我现在也不放心把你独自留在张家。”
明明是笑着，张北临却在他眼里看到森森冷意，“这是……什么意思？”
吴邪道，“你不是要保护我？这次出行，你就与我同去吧。”
张北临已是道上可以独当一面的个中高手，已有不少自己带人下斗或单枪匹马与别家合作的经历，说来这次队伍里出现他和张起灵两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他便争道，“可……可是，要是此时有人来袭，张家无人可挡又该如何？”
吴邪道，“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张家若是要败，有没有你们两个影响也不是那么大，况且……”他笑了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保证张起灵一出现，所有人的关注都会在他身上，张家这个大宅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张北临蹙眉想了想，“可是你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吴邪道，“这个简单，我们不是有已经做好的人皮面具吗，拿那个随便应付就可以了，我只是作为最下等的随从跟你们同去，断不会引人注目。”
吴邪似是早就做好决定，一句一句回得滴水不漏，张北临想不出别的问题，只好挫败的一低头，妥协道，“那好吧，但是在斗里，你万事都要听我嘱咐，半步都不可以离开我。”
吴邪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旋即恢复正常，“好。”方才的话，是张起灵每次带他下斗之时都会警告他的。听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自动忽视的话，如今突然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让他很不习惯。不过张北临看起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要交代的事情平铺直叙出来而已。
他站起来要告辞了，吴邪对他说，“帮我去请张起灵过来吧，要想在别人面前不露馅，他的水平要差不多恢复成失忆前的状态才行。”
“是，”张北临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随后张起灵过来见他，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吴邪不去提那天的事情，他也更不会说什么，张起灵的进步很快，快到吴邪也觉得吃惊的地步，对张家现状的把握和老九门各家势力的情况也都清楚，常打交道的大家、有身份的人，还有潜在的最大的敌人汪家，他了解得很不错，根本不必吴邪费什么心。
两人一直交谈到晚上，便一起在房间里吃了饭，吴邪考得差不多了，便问他，“虽然失忆，你在机关和打架这种事情上的能力应该没有失去吧？”张起灵只点了点头。
“恩……在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吴邪想了片刻，“其它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张起灵又点了点头，吴邪稍显意外，“是什么？我可以帮上忙吗？”
张起灵抬头看他，淡淡吐出一个字，“枪。”
“枪？”吴邪惊讶道，“你不会用枪？”
张起灵垂头默认。吴邪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虽然你是不怎么用枪械一类的武器，但我记得你过去也不是不会用。”张起灵摇头。吴邪就更搞不懂了，“你真的不会？”
“不会。”被这简短的两个字堵回去，吴邪无话可说。
“那好吧，我找个枪用得好的人来教你。”
张起灵又抬头盯着他看，吴邪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等了好一会儿，张起灵才缓慢的摇了摇头。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寡淡的交代一句，吴邪就在老俞的搀扶下躺回去，闭目表示出逐客的意思。
张起灵看着他背过身去，良久无言，最后默默离开。
听到房门轻巧合上的声音，吴邪慢慢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声。
这一日他倚在床边询问张北临那老头的事情，却被告知张弥深昨夜果然带着张起灵去见他，但是一句话还未说上，那老头就胡言乱语四处撒泼起来，倒全然像是个疯子了。
“我听说他一直恐惧的瞪着张起灵，嘴里只喊着一句话，或者说……一个字。”
“什么？”张北临神色严肃的回道，“鬼！”
鬼？！吴邪愣住了，“什么意思？是说张起灵是鬼？”
“不知道，”张北临摇了摇头，“对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结果今天一早他就暴毙在房间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死因则更是蹊跷，似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死亡。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别说鬼了，这种人见到的粽子没有三百，也有一打了吧，区区一个见鬼，就能活活把他吓死？而且……为什么是张起灵，吴邪蹙眉想不明白，问道，“那张起灵呢？他没事吗？”
“恩，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表情也很平静，不再像是交手那天有大的情绪波动了。”张北临怪道，“他最近没来看你吗？”吴邪只是笑笑，“他来看我干什么，又不是要死了。”
张北临极有眼色的闭了嘴，不再提他。“噢，对了……”想起另一件挂心之事，吴邪看着他问道，“张弥深最近……有没有，就是……找过你？”
“找我？”张北临莫名其妙道，“找我做什么？有任务吗？”
“不是，没有就……算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北临的眼睛，其中蕴含的神色是完美的一无所知，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我只是随口一问。”
虽然觉得吴邪话中还有别的意思，但是他不说，张北临也不会去深究。
“解家最近频频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夹喇嘛。”张北临静坐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长老们一直在拖，但是我们也要给出一个具体答复吧。”
“恩……”吴邪沉吟道，“张弥深已经答应了张起灵会同去？”
张北临道，“是。”
“那就不得不去了，”他叹一口气，“前奏都响起来了却没有主歌，岂不是更加惹人生疑。”张北临回道，“那么什么时候？”
吴邪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需要至少半个月，张起灵做最后的准备怎么也要一个月，就回他们下月月初出发吧。”张北临突然站了起来，“先生的意思是，你也要去？！”
吴邪点头，“这个自然，我是不放心让他独去的。”
“不行！”张北临斩钉截铁道，“先生从未在外抛头露面，也多年没有与外人一同下斗了，这次你还有伤在身，说什么也不行。”
吴邪好笑的看他，“你最近很会顶嘴啊，不行这种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张北临短暂的露出了退却之意，但随即又提高了嗓门，“张起灵嘱托我要保护你。”
吴邪仍旧和颜悦色的耐心劝道，“我知道啊，他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张北临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状态，我绝不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吴邪加深了笑容，“巧了，我现在也不放心把你独自留在张家。”
明明是笑着，张北临却在他眼里看到森森冷意，“这是……什么意思？”
吴邪道，“你不是要保护我？这次出行，你就与我同去吧。”
张北临已是道上可以独当一面的个中高手，已有不少自己带人下斗或单枪匹马与别家合作的经历，说来这次队伍里出现他和张起灵两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他便争道，“可……可是，要是此时有人来袭，张家无人可挡又该如何？”
吴邪道，“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张家若是要败，有没有你们两个影响也不是那么大，况且……”他笑了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保证张起灵一出现，所有人的关注都会在他身上，张家这个大宅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张北临蹙眉想了想，“可是你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吴邪道，“这个简单，我们不是有已经做好的人皮面具吗，拿那个随便应付就可以了，我只是作为最下等的随从跟你们同去，断不会引人注目。”
吴邪似是早就做好决定，一句一句回得滴水不漏，张北临想不出别的问题，只好挫败的一低头，妥协道，“那好吧，但是在斗里，你万事都要听我嘱咐，半步都不可以离开我。”
吴邪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旋即恢复正常，“好。”方才的话，是张起灵每次带他下斗之时都会警告他的。听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自动忽视的话，如今突然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让他很不习惯。不过张北临看起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要交代的事情平铺直叙出来而已。
他站起来要告辞了，吴邪对他说，“帮我去请张起灵过来吧，要想在别人面前不露馅，他的水平要差不多恢复成失忆前的状态才行。”
“是，”张北临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随后张起灵过来见他，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吴邪不去提那天的事情，他也更不会说什么，张起灵的进步很快，快到吴邪也觉得吃惊的地步，对张家现状的把握和老九门各家势力的情况也都清楚，常打交道的大家、有身份的人，还有潜在的最大的敌人汪家，他了解得很不错，根本不必吴邪费什么心。
两人一直交谈到晚上，便一起在房间里吃了饭，吴邪考得差不多了，便问他，“虽然失忆，你在机关和打架这种事情上的能力应该没有失去吧？”张起灵只点了点头。
“恩……在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吴邪想了片刻，“其它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张起灵又点了点头，吴邪稍显意外，“是什么？我可以帮上忙吗？”
张起灵抬头看他，淡淡吐出一个字，“枪。”
“枪？”吴邪惊讶道，“你不会用枪？”
张起灵垂头默认。吴邪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虽然你是不怎么用枪械一类的武器，但我记得你过去也不是不会用。”张起灵摇头。吴邪就更搞不懂了，“你真的不会？”
“不会。”被这简短的两个字堵回去，吴邪无话可说。
“那好吧，我找个枪用得好的人来教你。”
张起灵又抬头盯着他看，吴邪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等了好一会儿，张起灵才缓慢的摇了摇头。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寡淡的交代一句，吴邪就在老俞的搀扶下躺回去，闭目表示出逐客的意思。
张起灵看着他背过身去，良久无言，最后默默离开。
听到房门轻巧合上的声音，吴邪慢慢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声。
第二十七章 悲喜莫辩
过了一个星期，吴邪自觉已经可以下来走路了，便瞒着张素手他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动一动躺麻了的手脚，这两日他在查瞎子说过的黑市那家铺子的消息，在黑市递交来的账本里找着每一家小公司的可疑之处，常常看到半夜三更，有一次被张素手撞了个正着，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些账本随手往柜子顶上一扔，警告老俞不许拿下来，如此强迫吴邪休息已经有个两三天了。
他闷得发慌，便趁着谁都不在的时候下床，一点一点将沉重的椅子搬到柜子边上，捂着动起来还是有些疼痛的伤口，好不容易爬上椅子，伸手去够柜子顶上摞着的账本，张素手这**扔到最里面去了，吴邪骂骂咧咧的揪住了账本一角，把四五本厚厚的账本一起拖了过来，他站在那里歇了老半天才伸出左手准备把它们抱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最近大家忽然都养成了不敲门的习惯，简直让他抓狂，吴邪心里一慌，左手抱了个空，账本就歪歪斜斜的从柜子上掉下来，扑棱着砸上了他的头顶，吴邪本就慌张，这下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踩着椅子，一脚就踏了个空，直往地上摔去。
“呜啊——！”坚硬的地面触感并未袭来，吴邪感到有人冲过来拦腰截住了他，垫在他身下重重跌在了地上，吴邪抬眼去看，发现是张北临，刚一落地也不管自己如何，立刻就来摸吴邪的腹部，“先生！伤口怎么样？！”吴邪被他保护得好好的，自然无事，却提高了嗓门教训他，“你向来守礼，怎么也学着不敲门就闯进来呢？”
张北临愣了一下，很快以牙还牙道，“先生还不是一样！怎么能下床到处走！”
吴邪心虚之下更是凶悍，“谁说我不能走动的！你又不是医生，再说了，我掉下来还不是被你吓的！”
“先生要是不上去，会被我吓到吗？”
“嘿你还有理了！我今天非治你个以下犯上——”拍手声忽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一旁打断了吴邪的话，满是戏谑，“啧啧，这光景真——是好看啊。”
黑眼镜站在门旁，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忽然又一转头问着，“你觉得呢？”
吴邪越过张北临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的男人，沉默神情，眼眸深郁难以捉摸。
吴邪这才意识到他还躺在张北临怀里被他抱着，两人搂抱着吵吵闹闹的样子实在不成体统，他猛地推开张北临，挣扎着要站起来，张北临虽然也觉尴尬但还是去扶他，“小心……”
吴邪垂着头，徒劳的去拍着身上其实根本没有的尘土，不敢抬头。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位关系这么好啊，”黑眼镜犹在火上浇油，“我们要是没来，你们岂不是要吵到床上去？”
感觉到身边的张起灵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身上的气息煞到令人发抖的程度，黑眼镜觉得更加好笑，“下次给个提示嘛，听见先生叫喊一声，哑巴就着急忙慌的冲进来了，你看，搅了二位的好事不是？”
吴邪看着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笑脸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微笑，“哪里，你说笑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张北临就搭把手帮我一下而已。”
黑眼镜阴阳怪气的补充道，“这手——搭得可真是地方。”吴邪仍在解释，眼睛里却透出“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的警告意味，黑眼镜只当自己看不见，继续作弄两人。
“都说了只是个误会，”吴邪咬牙道，“我们——”
并不在乎吴邪的话，张起灵独自走进内室坐下来，打断了他，“说正事。”
过了一个星期，吴邪自觉已经可以下来走路了，便瞒着张素手他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动一动躺麻了的手脚，这两日他在查瞎子说过的黑市那家铺子的消息，在黑市递交来的账本里找着每一家小公司的可疑之处，常常看到半夜三更，有一次被张素手撞了个正着，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些账本随手往柜子顶上一扔，警告老俞不许拿下来，如此强迫吴邪休息已经有个两三天了。
他闷得发慌，便趁着谁都不在的时候下床，一点一点将沉重的椅子搬到柜子边上，捂着动起来还是有些疼痛的伤口，好不容易爬上椅子，伸手去够柜子顶上摞着的账本，张素手这**扔到最里面去了，吴邪骂骂咧咧的揪住了账本一角，把四五本厚厚的账本一起拖了过来，他站在那里歇了老半天才伸出左手准备把它们抱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最近大家忽然都养成了不敲门的习惯，简直让他抓狂，吴邪心里一慌，左手抱了个空，账本就歪歪斜斜的从柜子上掉下来，扑棱着砸上了他的头顶，吴邪本就慌张，这下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踩着椅子，一脚就踏了个空，直往地上摔去。
“呜啊——！”坚硬的地面触感并未袭来，吴邪感到有人冲过来拦腰截住了他，垫在他身下重重跌在了地上，吴邪抬眼去看，发现是张北临，刚一落地也不管自己如何，立刻就来摸吴邪的腹部，“先生！伤口怎么样？！”吴邪被他保护得好好的，自然无事，却提高了嗓门教训他，“你向来守礼，怎么也学着不敲门就闯进来呢？”
张北临愣了一下，很快以牙还牙道，“先生还不是一样！怎么能下床到处走！”
吴邪心虚之下更是凶悍，“谁说我不能走动的！你又不是医生，再说了，我掉下来还不是被你吓的！”
“先生要是不上去，会被我吓到吗？”
“嘿你还有理了！我今天非治你个以下犯上——”拍手声忽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一旁打断了吴邪的话，满是戏谑，“啧啧，这光景真——是好看啊。”
黑眼镜站在门旁，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忽然又一转头问着，“你觉得呢？”
吴邪越过张北临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的男人，沉默神情，眼眸深郁难以捉摸。
吴邪这才意识到他还躺在张北临怀里被他抱着，两人搂抱着吵吵闹闹的样子实在不成体统，他猛地推开张北临，挣扎着要站起来，张北临虽然也觉尴尬但还是去扶他，“小心……”
吴邪垂着头，徒劳的去拍着身上其实根本没有的尘土，不敢抬头。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位关系这么好啊，”黑眼镜犹在火上浇油，“我们要是没来，你们岂不是要吵到床上去？”
感觉到身边的张起灵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身上的气息煞到令人发抖的程度，黑眼镜觉得更加好笑，“下次给个提示嘛，听见先生叫喊一声，哑巴就着急忙慌的冲进来了，你看，搅了二位的好事不是？”
吴邪看着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笑脸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是微笑，“哪里，你说笑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张北临就搭把手帮我一下而已。”
黑眼镜阴阳怪气的补充道，“这手——搭得可真是地方。”吴邪仍在解释，眼睛里却透出“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的警告意味，黑眼镜只当自己看不见，继续作弄两人。
“都说了只是个误会，”吴邪咬牙道，“我们——”
并不在乎吴邪的话，张起灵独自走进内室坐下来，打断了他，“说正事。”
黑眼镜看了看他的背影，觉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煽风点火，笑道，“对，正事，你之前不是拜托我教他用枪？”吴邪小心的看着张起灵的脸色，点头道，“不错，可有成效？”
黑眼镜一脸嫌弃的摆手，“别说了，一点都没有，简直是我人生中一大污点。”
吴邪蹙眉道，“怎么会？哪里出了问题？”
“哎，”黑眼镜耸肩，“别看我，可不是我教的不好，是他自己的问题，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你亲自教他就明白了。”吴邪犹豫了片刻，“那么我再找别人——”
“相信我，既然我都教不会他，除了你，这宅子里没人能教他。”
吴邪咬牙想了想，“那就……算了，下斗的话也不一定用得上，你过去不也不常用枪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黑眼镜却倚着屏风正色道，“还是让他学会吧，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也算多一点生机。”别的倒没什么，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吴邪，他终于妥协，“那好，张素手同意后，我就来教你。”黑眼镜笑着一拍手，“好，皆大欢喜，你是不知道，我都要累死了。”之后闲聊几句，黑眼镜便起身告辞，张起灵也和他一同走出，但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在门口回过头来，对着仍然在内室和吴邪说话的张北临道，“你，出来。”
“我？”张北临莫名其妙的看了吴邪一眼，跟着张起灵走出去，问道，“什么事？”
黑瞎子上前敲了敲他的肩膀，“你也是个可塑之才，唯一欠点儿的呢，就是眼色。”
张北临本就不喜他，沉下脸避开了他的碰触，“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黑瞎子笑得纯良，“只是你们家先生说了半天话看着挺累了，我们还是都不要打扰他的好。”张北临不设防，只跟张起灵告辞一声便离开了。
黑瞎子转身笑嘻嘻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如愿以偿了？”
张起灵没有理他。
黑瞎子的好心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堂堂张起灵还要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接近别人，啧啧……这世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扇了扇鼻子，装模作样的说道，“还有，你闻闻你闻闻，什么味儿这么大啊，酸死大爷我了都。”他用胳膊肘去推他，“我觉得啊，他对我的态度，都比对你亲近，反正我也不是张家人，跟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怎么样，要不我也来参一脚？”
木偶一样被他推来推去的张起灵忽然目光一冷，趁着黑瞎子笑得正开心时突然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腰，弯身一用力将他从头顶摔了出去，他就像张纸片人一样头朝下脚朝上被丢到老远的墙上，重重撞了一下才滚落在地。黑瞎子却还是笑得在地上打滚，“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噢。”
装模作样的哀嚎一句，他又立刻坐了起来，倚着墙根看张起灵，虽然用爆发性的力气将他扔出去，张起灵的表情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淡漠平静。
黑瞎子坐在地上，用手托着侧脸，半玩笑半正色的道，“别想着等处理完一身的麻烦事之后再去确认自己心意，也别用为了他好的理由苦苦压抑忍耐，别去逃避，世上没有永恒不变，也没有谁会一直等你，张起灵，你曾经做错的事情，不值得你再错一次。”
张起灵冷着脸看他，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黑瞎子起身拍了拍土，优哉游哉的吹着口哨走远了。
张起灵独自庭院里站了很久，怀着悲喜莫辩，纠结复杂的心思，而一墙之隔的吴邪对此一无所知，天下太平的养好了伤，开始着手教张起灵用枪。
黑眼镜一脸嫌弃的摆手，“别说了，一点都没有，简直是我人生中一大污点。”
吴邪蹙眉道，“怎么会？哪里出了问题？”
“哎，”黑眼镜耸肩，“别看我，可不是我教的不好，是他自己的问题，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你亲自教他就明白了。”吴邪犹豫了片刻，“那么我再找别人——”
“相信我，既然我都教不会他，除了你，这宅子里没人能教他。”
吴邪咬牙想了想，“那就……算了，下斗的话也不一定用得上，你过去不也不常用枪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黑眼镜却倚着屏风正色道，“还是让他学会吧，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也算多一点生机。”别的倒没什么，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吴邪，他终于妥协，“那好，张素手同意后，我就来教你。”黑眼镜笑着一拍手，“好，皆大欢喜，你是不知道，我都要累死了。”之后闲聊几句，黑眼镜便起身告辞，张起灵也和他一同走出，但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在门口回过头来，对着仍然在内室和吴邪说话的张北临道，“你，出来。”
“我？”张北临莫名其妙的看了吴邪一眼，跟着张起灵走出去，问道，“什么事？”
黑瞎子上前敲了敲他的肩膀，“你也是个可塑之才，唯一欠点儿的呢，就是眼色。”
张北临本就不喜他，沉下脸避开了他的碰触，“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黑瞎子笑得纯良，“只是你们家先生说了半天话看着挺累了，我们还是都不要打扰他的好。”张北临不设防，只跟张起灵告辞一声便离开了。
黑瞎子转身笑嘻嘻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如愿以偿了？”
张起灵没有理他。
黑瞎子的好心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堂堂张起灵还要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接近别人，啧啧……这世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扇了扇鼻子，装模作样的说道，“还有，你闻闻你闻闻，什么味儿这么大啊，酸死大爷我了都。”他用胳膊肘去推他，“我觉得啊，他对我的态度，都比对你亲近，反正我也不是张家人，跟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怎么样，要不我也来参一脚？”
木偶一样被他推来推去的张起灵忽然目光一冷，趁着黑瞎子笑得正开心时突然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腰，弯身一用力将他从头顶摔了出去，他就像张纸片人一样头朝下脚朝上被丢到老远的墙上，重重撞了一下才滚落在地。黑瞎子却还是笑得在地上打滚，“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噢。”
装模作样的哀嚎一句，他又立刻坐了起来，倚着墙根看张起灵，虽然用爆发性的力气将他扔出去，张起灵的表情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淡漠平静。
黑瞎子坐在地上，用手托着侧脸，半玩笑半正色的道，“别想着等处理完一身的麻烦事之后再去确认自己心意，也别用为了他好的理由苦苦压抑忍耐，别去逃避，世上没有永恒不变，也没有谁会一直等你，张起灵，你曾经做错的事情，不值得你再错一次。”
张起灵冷着脸看他，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黑瞎子起身拍了拍土，优哉游哉的吹着口哨走远了。
张起灵独自庭院里站了很久，怀着悲喜莫辩，纠结复杂的心思，而一墙之隔的吴邪对此一无所知，天下太平的养好了伤，开始着手教张起灵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