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哥嫂万寿无疆

楼主的渣PS，还我天真的肩膀来啊喂！

手抽把之前发的主贴给删了（没有哥嫂镇楼就是不行啊），杯具的是稿子大部分丢在贴吧里只好重写。。。。
@o神与凰o@胧月兔儿@少年不戴花_7@…迷惘de雾@小荧雪@存在感为零OTZ@流年染止悲伤@昔年已弑@对齐网格很重要@花蕾雨伞@凄惨の会议
找不到旧帖的请看这里~

【楔子 离开墨脱】
我在墨脱生了一场大病。
关于那段日子，我唯一的记忆就是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雪山，白茫茫的看不到头。我一直走，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
就这样，我昏迷了三个月，直到扎西喇嘛发现了我。他给了胖子一包药，说我是被阎摩罗王上了身，这秘制的藏药有驱鬼还魂的作用，还说如果这个都不管事，就只能给做我法事了——还好是法事不是后事。
胖子把那黑乎乎的药液给我灌了下去，没几天我就退烧了。
后来我问扎西喇嘛：“这药真能治阎摩罗王附身？”
扎西喇嘛淡淡地看着我，摇摇头：“没有那种药。”
“那为什么能治好我？”
“因为你相信它能治好你，”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虔诚的信徒，“相信，是一种力量。”
许是雪山和庙宇奇异环境影响了我的感觉，我只记得我当时愣住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相信是一种力量，我相信小哥会回来，能否应验呢？

【第一章 一卷录像带】

从墨脱回来之后，我没有回杭州，而是去了一趟西安。我一直觉得，论历史文化名城，西安比北京好的太多。
在西安玩儿了一圈，我特别地逛了碑林，却发现那里的拓片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扫兴而归。倒是在机场发现了几套古钱币，感觉不错。古钱币这个玩意和拓片差不多，讲究的是缘分，我看上了一套唐代的通宝钱，花纹很精致，虽然看着不像是真的，还是忍不住花了八千多大银子买了下来。
等我回杭州时，又是一年梅雨季。

王盟特别讨厌这样的季节，这两天好容易晴了，他更忙活起来，好多东西都得翻出来晒。我乐的泡上一杯热茶看着他干活，一边发呆一边享受西湖边的斜阳暖风。
王盟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不忘说上一句：“老板，你坐这发了一天呆，活像那姓张的小哥附体了。”
我早已修炼成精，不动声色地训斥道，“赶紧干活去，我这算账呢，算错了都从你工资里扣。”
“吴扒皮……”王盟撇了撇嘴离开了。
我又靠回椅子里，被王盟一搅和，发呆的心思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脑一片空白。我最怕这种时候，每当我没事情可想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起在墨脱发生的一切：
比如张海客说的“你是唯一可以救张起灵的人”，比如那七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头，比如青铜门后的阎王骑尸……我总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但实际上却越来越远。我莫名的焦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哥的消息？难道真的要再等五年吗？

“老板，你的快件。”王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带进来一个包裹——看来刚才的门铃是快递小哥。
我懒洋洋地站起来，接过那脏兮兮的包裹。王盟递给我一把剪刀，我沿着边把袋子剪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个角。我愣住了，立刻把东西从袋子里抽出来，手还忍不住抖，这东西我太熟悉了，这是一盘老式的录影带。
上一次看到这个东西，还是我刚从天宫出来，那是别人伪装闷油瓶给我寄来的，里面的内容我就不说了，现在想想还是不寒而栗。我下意识地拽过快递单来看，上面没有名字，只留了一个手机号码。我失望地把它放回桌上，对王盟说道：“去找个录像机。”
王盟很快从仓库里搬出一个年代很久远的松下，连上电视，看起来还能用。我把录像带塞了进去，一阵雪花和刺啦声过去之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场景：
一个体育场一样大的溶洞，青铜浇铸的洞壁上雕满了奇异的花纹——妈的，这地方我就算是死一百次也认得，这他娘的是青铜门背后的样子。
这个镜头持续了有五十来分钟，我一直盯着屏幕，眼睛都快看花了，但画面始终没有变，也没有声音，整个环境安静的可怕。
就在我以为录像快完了的时候，我听到了很轻的“滴答”声，我赶紧按了暂停，把声音调到最大，这种滴答声越来越清楚了。
我这才注意到，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换了，可能因为它移动的速度特别慢，又或者是因为青铜洞的景色都一样，所以我一直没有发现，等到镜头定格在了一个地方时，我呆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屏幕的中间，坐着一个我极熟悉的人——闷油瓶。
他被青铜链子吊了起来，身上有许多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噬过，青黑色的麒麟纹身已经完全显现出来，那细密的花纹在渗着血，滴答，滴答，一滴滴落在地上。

“王……王盟，把那张快递单给我，还有我的手机。”我几乎有点结巴，王盟立刻给我拿了过来，看到屏幕上的画面，他也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太惨了……”
三防手机的外壳过于光滑，我几次拿不住，差点把它摔到地上。终于把快递单上那个手机号按完整，我按下通话键。
响了两声，对方接了电话：“喂。”
我问道：“你是谁？”
对方笑了一下：“你不需要知道。”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声音是经过处理的，连男女都辨不清楚，显然对方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于是我也不再追问，继续问道：
“那录像带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不是小哥，他为什么会那样？”
对方又笑了一下：“你很想知道？”
我很不喜欢他的态度，于是语气十分不善：“废话。”
“你为我办件事，我就把张起灵还给你。”
我心想，妈的他真是摸准了我的心理，知道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我也会去办的：“你说，是什么事？”
“你打开录像带，就知道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过时不候。”说罢，那头电话就挂断了，只剩下忙音的嘟嘟声。

这种事情我驾轻就熟，当年文锦的录影带也是这样暗藏玄机。但我留了个心眼，先把录影带翻录了一盘，才把他拆开来。
啪嗒，一张硬纸片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是一张从杭州到上海的火车票。

【第二章 螳螂捕蝉】

一天之后，我背着硕大的行李包，坐在一艘叫“友协号”的游轮上。
这是往返上海和浙江舟山群岛之间的旅游线，每天有两班，分别从上海和普陀山对开。这艘“友协号”是三艘油轮中最破的一艘，船身早已锈迹斑斑，船舱里也旧的可以，灯光十分昏暗，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船票是四等舱的，是那个“神秘人”给的，我在上海火车站下了车，就有个人来问我是不是吴先生，塞了一张从上海到普陀的船票。我心想，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先让我到了上海，现在又让我回浙江，这是在故弄玄虚吗？
我把背包放在我的铺上，脑子还在不停地转。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不想让我知道身份，所以连声音都进行了处理，一定不容易猜到。等等，处理声音……对了，如果是陌生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就算不做处理，我也听不出来，所以这人是一个熟人！
那么他又是谁呢？我从我认识的人里一个个排查下去，发现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人也都不可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对我和闷油瓶都很了解，他也想知道张家的秘密。但这样的人太多了。
我有点想给胖子和小花打电话商量，但一想到他们一个在巴乃陪伴死去的云彩，一个重伤痊愈极力地洗白解家，就不忍心让他们再重新掺和到这事里来。想着我的目的地是普陀山，哪里好歹是个光明正大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估计对方直接图财害命不太可能，于是我就放心地躺了下来，暂时先不去想这些破事。

我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我住的四等舱在甲板下两层，没有窗，人住着感觉相当压抑。而且房顶高度也很低，门很小，我181的身高几乎要弓着身子进屋。
房间不大，只有十平方不到，摆着四张上下铺——有点像大学宿舍，但是比大学宿舍破旧多了。我的床在靠门的下铺，我上铺是一个大妈，她还有两个同伴，睡在她隔壁的上下铺。大妈挺热心，一上传就帮着大家打热水，我还就着她的热水泡了盒面，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们对面那两张上下铺被四个学生党包下，他们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放下行李就开始打牌，我一听就知道他们在锄大地，三个人玩，一个女孩一边吃话梅一边观战。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会，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我和胖子在秀秀家锄大地的事，那已经是五年以前了啊，时间过的可真快！
就这么看着上铺的床板不知道发了多久呆，大妈趴下来敲了敲我旁边的栏杆：“小伙子，准备睡觉不？”
我看了眼她，她已经换上了肥大的睡衣，甚至连睡帽都戴上了，再看对面，学生党也收摊准备休息，于是我点了点头：“嗯。”
“那我关灯了啊。”
“嗯。”
呵，我是受了闷油瓶的传染么，怎么也学会了一个字回答问题了？大妈不再理我，扭着肥屁股去关灯，我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是该睡了。

【第二章 螳螂捕蝉 2 】

我是被船舱底部的爆炸声惊醒的。就在我梦到小哥用钢筋砸中了古尸肚子里的炸药引爆古墓时，那声音无比真实的在我耳边响起来。我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只有上铺的床板。
我立刻意识到那爆炸声是梦里的，因为我们这个船舱的位置十分靠近船尾的推进器，所以噪音十分之大，在这种环境里是不大可能听到什么爆炸声的。我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半，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睡，就爬起来想去茅厕放水。
一站起来，立刻一个趔趄，我猛地抓住了床栏杆，才不至于跌倒。我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嘲笑：看，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想当年坐去西沙的船都不晕船，这区区一个近海的游轮，竟让能把我晕成这样？
我试着松开手，却发现了问题：我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发白了，问题在于，我如果不用力，就根本抓不住这栏杆。我转过头去看，所看到的东西让我惊呆了：
就像是这船舱里就悄悄地开了一场盛大的舞会，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七扭八歪地摇晃着：我的箱子已经不知不觉地靠在了墙角，一只脚已经翘了起来；地上放着的那些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进了床板下；最可怕的是我头上的吊灯，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砸中我的脸。
我的妈！不会是遇上暴风雨了吧？
我拍了拍上铺的大妈，又拍了拍对面的学生党，说道：“起来，快起来，好像遇到风暴了。”但它们没有一个人理我，那个大妈的呼噜声都快赶上胖子了。我没办法了，又觉得这时候遇到风暴很诡异，就跑出去问船员。

打开门，通道里暗红色的灯光让我很是不适应。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地板却晃悠的更厉害，我跌跌撞撞地冲到楼梯旁，那楼梯太老旧了，我一个用力，竟然把一段扶手给拽了下来，于是我只好扣住墙壁上的凸凹处，像攀岩一样地往上爬——我的姿势应该十分难看，不过此时也不了那么多了。
我好不容易爬到了甲板上，舱外的景象吓了我一跳：妈的这是在拍3D版的泰塔尼克号吗？这他娘的是近海，又没有冰山！可那些巨浪和暴雨又是怎么回事？眼前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船舱的玻璃窗上抽，那窗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忽然，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船身猛地一震，我被猛地打开的舱门撞翻，连着滚下两层楼梯。头撞在了墙壁上，我抹了一把，手上立刻猩红一片。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房间里，包扎一下伤口。这里是近海，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我的脚就是不听我的指挥。
于是我再一次来到甲板上，这次我小心翼翼地挨到了舱门边，我把头伸出窗外，暴雨一下迷住了我的眼睛，冰雹打在我的手上，钻心的疼。我下意识地抽回手，就在这时一个巨浪打了过来，船身一歪，我跟着就滑了出去，撞在了甲板外侧的护栏上。我立刻蜷成一团，但飞扑而来的大浪让我不得不抓住扶手。
没有比这更狼狈的了，我紧紧地抱着那扶手，船舱近在咫尺，但我就是回不去。若是晴朗的日子，这时应当快要看见地平线上初生的太阳了，而此刻我只能看到无边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抱着柱子呆了多久，风暴似乎小了些。我想要站起来走回去，却发现身子已经冻僵了，我小心翼翼地转过来，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人。他穿着戴帽的雨衣，静悄悄地不知在我身后待了多久，船依旧摇晃的厉害，他却站的十分稳当。
“你，是谁……”我嘶哑着喉咙，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人没有回答，却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

【第二章 螳螂捕蝉3】

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以前那么多次命悬一线，我却未有机会体验过临死的感觉，因为线的那一头总是人死死地拽住我。而这一次，却再没有人能阻止，我堕入大海的深渊。
寒冷、窒息、眩晕，是我此刻最深的感受，海底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视觉就格外发达。我看到浓黑色的海水渐渐澄明，蔚蓝色的海面上似有光透下来，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人！
身穿藏蓝色帽衫，头发遮住眼睛，永远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是他，是他！小哥，你来救我了吗？我喜极而泣，却只感觉到眼睛一热，难怪，人们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
小哥的嘴唇动着，像是在对我说什么话，我听不见，他一会看着我，一会看着我下面，我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啊。但小哥的神色更加焦灼，他不停地对我说着什么，我努力地辨认他的唇形，才发现他说的是：
“酷爱舟……”
那是什么？他以前似乎也说过，是什么他特别喜欢的东西么？哦对了，他去长白山的时候我好想还承诺过给他买来着。要是我那时候买了，他是不是就不走了？
我的脑子七想八想的，没有发现小哥的神色突然一凛，接着我就被一个巨大有力的触手卷住了，我回头一看，是一只巨型章鱼，我的脸正对着它的眼睛，它愤怒地看着我——
啊，原来小哥刚才就是在暗示我这个！他说的是：“快走！”
小哥，小哥呢？怎么我一扭头他就不见了。这时，那章鱼的触手收的更紧了，我觉得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拼命地挣扎起来，我狠狠地掐住它的触手，我的指甲嵌进了他的肉里，但那怪物只是低低地嘶叫了一声，就见另一只触手甩了过来，我只觉得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潮湿的地板上，被挤在几个大箱子中间。周围的噪音很大，听起来就像是坐飞机坐在了发动机旁边那种感觉，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鱼腥味，还有一种很奇怪的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我十分想吐。
我意识到，我还在船上。船身平稳而有节奏地摇晃着，就像我刚上船的时候一样。原来刚才那场暴风雨，只是一场幻觉，这样的海，不可能有那样的风暴，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章鱼。
我想要爬回我的床上，却发现我身边根本没有床，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仓库，确切的说，是一个渔船的仓库——这根本就不是友协号。
“醒了？”一个人说道。我转过头，看见了一张圆滚滚的大脸。
“胖子？！”我惊喜地叫道，有段时间没见，他的头发又长了点，此刻湿漉漉地粘在头上，要是他再瘦一点的话，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子弹飞里的葛大爷啊。
脖子上一阵钝痛袭来，我揉了揉发疼的颈椎，说道：“刚才是你打的我？”
胖子瞪了我一眼：“必须的啊，你他娘的死劲挣扎，还掐我，不打晕你咱俩都得喂海龟。”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把他的手伸到我眼前，展示那几个触目惊心的紫色的指甲印。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掉到海里，是胖子救了我，那箍住我的哪里是章鱼的触手，那分明就是胖子的肥胳膊！
看胖子还是一脸愤怒（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又瞟了眼那伤痕，青里带紫，不仅被掐的地方流着血，连带着旁边的好肉也跟着肿了起来，我不由得有些愧疚，又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把他看成了章鱼，还看到了小哥，就说道：“对不起啊，刚才我以为你是粽子呢。”
“你她娘的有胖爷我这么英俊的粽子么？”胖子横了我一眼，“你说你，要自杀家门口现成放着西湖，你跑这么远来跳海，是闲的没事做啊？要不上广西十万大山陪你胖爷我去也成啊。”
嘴上唠叨着，却从包里翻出一个易拉得盒饭递给我，我的肚子立刻“咕噜”一声——从杭州出来这两天都没吃东西，刚才又那么耗费体力，本来因为精神紧张没感觉，现在见到胖子，人一放松，五脏庙立刻就开始叫嚣起来。
我拿过来一看，是宫保鸡丁盖饭！尝了一口，虽然比压缩饼干能量棒就好那么一点，但我还是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宫保鸡丁盖饭啊！我突然想起来了，那种奇怪的食物味道原来是宫保鸡丁盖饭的味儿，感情是胖子趁我昏迷的时候吃了一盒，难为他在这么腥的地方还吃得下东西。
我吃了两口，就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胖子你怎么会跑这来啊？你不是在广西么？咱们现在又是在哪？”

【第二章 螳螂捕蝉4】

“这事说来话长，”胖子在我面前盘腿做了下来，开口道：“不久前，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
接着，胖子把那个电话以及后来的事情告诉我，他说的有些杂乱，所以我想还是把我整理过的写下来。
胖子说，那个电话是北京一个老朋友打过来的。那个老朋友原来在北京一家很有名气的拍卖公司当副总，后来自己有了一些门路，也有了一些货源，就干脆自己干。他对胖子的事多少了解一点，不过也就是一些皮毛。
前段日子，这人的一个大客户忽然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个龙脊背的货色要出手，问他能不能接，那人一听，自己店太小，恐怕接不了，于是就推荐给了自己原来的那家公司。他记得胖子曾经跟他提过那件东西，就也给胖子打了电话。他原来那家公司已经接了货，春拍上就要拿来拍卖。
“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胖子问。
我心里本来已经有了些眉目，看胖子那么认真，又特别地强调了龙脊背，想着该不会是小哥的黑金古刀，于是我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但胖子皱着眉摇了摇头，颇凝重地吐出三个字：“是鬼玺！”
这一听我就扎毛了：不可能啊！我的鬼玺放在很秘密的地方，这次出来之前我还专门确认过的，不可能拿出来拍卖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小哥的鬼玺，那就更不可能了啊，小哥不是还在长白山看大门的么，莫非……
我想到了神秘人的事，心里说不上是震惊、高兴、惊慌还是其他的什么感觉，总之很复杂。
胖子说：“他们给我发了拍卖品名册，我看了照片，那个鬼玺上戴着三个鬼玉戒指，所以并不是你的那一枚，”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那枚鬼玺上没有鬼玉戒指，跟闷油瓶的不一样，当时他是掂了掂重量才给我的——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这鬼玺不是我的，难道会是小哥的？”我心想，坏了，难道小哥被人劫财又劫色，不仅人被绑架，连鬼玺也失窃了？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吧，”胖子说，“这世上能绑架小哥的人胖爷用一根脚趾头都数的过来。”我看了看他的脚，又疑惑地看着他，胖子咳嗽了两声：“还用说么，只有胖爷我么。”
我忍不住呸道：“少胡扯，快给我说正经的，这事你怎么看？”
胖子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娘的这事不靠谱，于是干脆专门上了趟北京。据我推测，这事有三种可能：第一，鬼玺是假的，拍卖的人拿它当个孱头，坑钱的；第二，鬼玺是真的，就像你说的，小哥被劫财劫色；”胖子看了我一眼，“另外，我从天真你的角度考虑，觉着还有第三种，就是小哥自己出来卖。”
我差点被饭粒呛着，心想卖你个头啊，有这么从我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吗？嘴巴上说着：“这个不可能，你就直接说吧，最后是那种情况？”
胖子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都不是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迫切地问道。
“你别着急，等我慢慢告诉你。其实，这事我也没想明白。”胖子说道。看他那样子，估计没办法马上告诉我答案，所以我就等他说吧，反正我自己也可以从他的叙述里分析出来。
胖子说，去北京的路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鬼玺的卖主。但是，他通过老朋友和那家拍卖行联系，得知卖主十分神秘，且只想要把东西出手，并不会在拍卖会上露面。
所以，胖子使用了第二种手段——竞拍。
理论上，只要胖子能把鬼玺拍下来，就要跟卖家签订拍卖合同，就算真正的BOSS不会出面，也能从他们派来的代表身上看到蛛丝马迹。打定了主意，胖子就不停地举牌……反正就算最后他毁约，也不过是损失保证金而已。
我心里一沉：拍个鬼玺的保证金不会少，说不定有上百万，胖子为了他和闷油瓶的事，也算是下了血本。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实在也算不上什么。
“但是，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胖子说着，似乎还在回忆当时发生的事，“竞争的人很多，从起拍的1000万一路炒到了3亿，有一个外国人一直在举牌，后来举到3.3亿也就不举了，于是出最高价就是胖爷我。我原以为目的已经达到了，解下来的事就是和拍卖公司、卖主签合同，谁知道……3.3亿竟然没有达到对方出的保留价。”
我一下就明白了！我以前也跟着三叔做过一些拍卖的事，稍微有些了解。保留价就是卖家在拍卖前提出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是保密的，所有举牌的人都不知道，拍卖公司也不能对外公开。它的作用就是如果最后落槌的价格比保留价低，那么这件拍品就算流拍。这样做的好处事，在一些年景不好的时候，卖家不会因为落槌价过低而有所损失。
但是，在胖子遇到的这件事上，就非常奇怪了。因为落槌价已经有3.3亿，不算低，保留价要是比3.3亿还高的话，拍卖公司也不会同意的，因为明显这个卖家就是不想把鬼玺卖掉。
“天真你分析的太对了。”胖子说，“我一下就意识到，这帮人他娘的压根就没想卖鬼玺，他们做这个局就是为了把跟这事有关的人都召过来，而且，拍卖公司也有参与，就是我那个朋友，都脱不了干系。”
胖子的脸色十分难看，我想那个朋友大概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我坐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摇摇头表示没事。
我说：“所以你觉得事情严重了，就跑来找我？可是我没接到你的电话，而且，你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这件事说起来很巧”，胖子说“我在拍卖行遇到了一个人。”

【第三章 黄雀在后 1】

天快亮了。于是胖子就长话短说。
他在拍卖行遇到的那个人，是小花。
小花坐在前排一个十分不显眼的位置，胖子坐在他后面，小花也应该是不知道胖子来了，拍卖的过程中他也始终没回头，应该是没看见胖子。但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胖子突然收到对方的一条短信：“十分钟后大门口见。”胖子看了眼小花，对方还在专心地看着手机，但透过他俊秀的侧脸，能看到那弧线美好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娘的不知道这人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看他那小身板，铁定打不过胖爷我，所以我就出去看看。”胖子嘴巴上这么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有点虚，看来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按时来到大门口，看到对面停着一辆深蓝色的GL8，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粉红衬衫，正是小花。胖子跑过去，拉开副驾驶位置，跳进去。他发现小花停车的时候连手刹都没拉，立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记得过马路冲过来的时候，两辆停在GL8后很隐秘地方的车缓缓发动了——娘的，有人在跟踪他们！
小花一松刹车，一脚油门，车冲上了贡院西街。胖子往反光镜里看了看，果然，那两辆车也跟在后面。
小花说：“你发现了？”
胖子点点头：“这些是什么人？”
小花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一边看看后视镜，一边熟练地操作着车子拐进一条小胡同，“你没有发现刚才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么？”
胖子没说话，他想了想，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刚才他太专心地举牌了，所以没有发现：场上确实安静的可怕！想当初新月饭店时，场面是多么混乱。我们也都知道，这些敢来拍鬼玺的都不是善茬，所以，刚才鬼玺流拍的时候，却没有人有反应，都当做是一次正常的拍卖行为，没有之一卖家和拍卖行的作弊，这太不正常，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那些来拍卖的人，都有问题。”小花说。

“这些人的右手，都戴着手套。”小花说道。
“张家人！他娘的，我刚才咋就没发现。”胖子脱口而出，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我们在墨脱时的事。张海杏那帮人为了不让我们发现他们手指长，都戴着手套。
“他们都是用左手举牌，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小花一边说，一边停了车，两人换上了一辆白色轿车，继续向南疾驰。
“所以刚才我们是在和一群张家人一起竞拍……妈的，这阵仗有点大。但是有这必要吗？只要派一个人举牌不就行了，就算张家家大业大，也不用这么不在乎钱，他娘的这么多人一起上，保证金够买十个鬼玺了。”
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察出了问题：如果张家人是为了鬼玺而来，那么鬼玺流拍的时候一定闹了起来——想当年我们大闹新月饭店，小哥那样的人都能大打出手，我相信张家其他人更做的出来。
我心里立刻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一大群人包围、安静克制的等待，这样的关键词，怎么看，都好像只有大型食肉动物在捕猎时才会做的。那么如果张家人是在捕猎，那么猎物应该肯定不是鬼玺，难道是……
张家人要找出想要鬼玺的人！
“对。”胖子的眉头皱得很紧，这是他脸上很少见的表情，“想要鬼玺的人都和终极、跟小哥有关系。张家人等不及了，他们要对付小哥，就要先除掉和小哥有关系的所有人。而鬼玺，是最好的诱饵。”

【第三章 黄雀在后 3】

“你确定吗？是不是放背包里落船上啦？”
“不会，”我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口袋很多的导演马甲——这是王盟新给套来的好货，要不以前刀什么的都绑身上，随便拎起那条裤腿都像是总统保镖，“东西都在身上呢，你看，连王盟给准备的在上海坐地铁的零钱包都在，手机肯定是放身上。”
“算了，回头到了岸上再买一个，你那破手机，也该换个新的了。”胖子说着，晃着去收拾他的包，“天快亮了，咱们也收拾收拾跑路吧。”
妈的，怪道我们在破船舱里，胖子果然也是偷偷摸到这渔船上来的。
“我们能上哪去？杭州回不去，北京也去不了，到哪里都是天罗地网。难道我们也上长白山找小哥？现在的对手是张家人，别说我，就是你，去了也是个拖油瓶。”
“天真。”胖子转过来，严肃地看着我，“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你好好想想，神秘人要是想杀你，何必要兜这个圈子调虎离山？要是你现在没离开杭州，不是也和胖爷我一样上北京了么，到时候一网打尽岂不是更省事儿？”
我一愣，心说胖子的心思真是细，我怎么没想到，神秘人这么做，从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救了我，但是，为什么他又要让我至幻，自己跳到水里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我的思维肯定是哪里出了错。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知道，我要是在同一个方向上想下去，估计等头发白了也想不出来结果。
对了，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现在我需要换一种思维方式。

之前我的思路是这样的，神秘人抛出诱饵，引我来到这个地方，目的是把我推下海。这里的假设是推下海是整件事的结果，引我来这个地方是过程。但是，经过胖子刚才一番话，推我下海显然并不是个结果。所以，这个推测就不成立。
那么，假设神秘人做事情一定有一个目的，也一定有一个实现它的方法，而我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就是组成过程和目的的材料。如果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那么就应该有新的推论。想到这里，我感觉到眼前有一个微弱的亮点，结果就在眼前。胖子看着我，一言不发，他大概也感觉到了。
我的眼前突然一亮！妈的，这个想法太他娘的大胆了，我的心为此剧烈地跳起来，血液在每一根血管里奔腾，我要去验证这个想法，于是，我对胖子说道：“你有没有带潜水的东西？”

“你他娘的以为我是多啦A梦呢，想要啥就有啥？”胖子白了我一眼，“不过这船上应该有，我们去找找。但是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我把之前关于引我来这里是过程，推我下海是目的的错误推论告诉了他，然后分析道：“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个结果是错误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思路。但是，如果换一种思维方式，大胆地推测，结果就完全不同。”
按照我的想法，如果说结果和过程是一件事必须的要素，那么，假如我把它们交换一下，就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果：
推我下海是过程，而引我到一个地方才是目的！
胖子愣了一会，猛地说道：“他娘的，你是说神秘人真正想让你去的地方，其实是推你下去的那块海底？”
我点点头：“他给我的火车票是从浙江到上海，又让我坐了从上海到浙江的船，你想过是为什么么？”
胖子一对小眼迷惑地看着我，摇摇头，估计他被我绕的有点晕菜，其实胖子脑子够好使，心思够细，但就是一碰上我这学院风就歇菜。
于是我解释道：“就是说，神秘人做的整件事十分隐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他不能直接告诉我要去的是哪里，要做的是什么，而是用这种方式来暗示。但是，他这么做，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必须天衣无缝，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我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一步，这下一说出来，我和胖子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他娘的！”胖子猛地一拍大腿，“这下大条了！感情你胖爷我和你那人妖发小都上了他们的套！”

我点点头，胖子说的没错，他和小花，都被这巨大的阴谋算计了进去，简单地说，如果没有胖子，我刚才就直接喂海龟了，而如果不是小花，胖子也不会去杭州找我，更不会看到我跳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和拍卖行的张家人是什么关系，看来，是有一场很大的变故要发生。”
“他说，让你去做一件事？”
我点点头。
“管他娘的啥变故，你不是说那地儿就在海底吗，咱们下去看看就啥都清楚了。”
“别扯了，茫茫大海，上哪去找？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一样，手机上安个软件等着你追踪？”
说到这，我眼前忽地一亮，胖子和我心有灵犀，说道：“你的手机不是掉海里了吗？”

【第三章 黄雀在后 4】

三防手机是个好东西，堪称倒斗神器。掉到海底那么久了，胖子竟然还能通过软件测到它的位置。尽管如此，我还是觉着后怕，假如我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话，如果没有这个手机，我可能就与小哥擦肩而过了。
胖子算了算距离，按照软件的显示，手机掉落的地方距离我们现在足有20海里。
“这他娘的要是游过去，胖爷我能赶上毛爷爷畅游长江了！”
我定了定神，说道：“扯，当年毛爷爷游长江15公里，咱们现在至少要游快40公里，不算水下的阻力，最少也要游俩小时，这基本上是一次装备补给的极限了。”
一般情况下，水肺的氧气量最多只能支持潜水一个小时，就算是美国潜水记录的保持着，也要两个小时上来换个氧气瓶，所以，除非叫我找着那种神级的潜水设备，否则绝对撑不到目的地。
于是我说：“别找了，除非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船，否则没啥指望。”
“那也得试试吧，说不定你胖爷我开棺必有明器的手能摸出点好东西~”说着，他利索地铲开了好几个仓库里的箱子，果然啥也没有——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只能跟着出工不出力，心说你以为这破渔船是斗呢，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的靠谱，或者我可以给神秘人再打个电话……
我正在七想八想，就听胖子喊道：“我靠，天真你来看这不会是真给你说中了吧，这还真有好东西……”说着就把我拽到一箱子边，“你看！”
我伸过头一看，两套黑得发亮的Poseidon Mk VI 探索号居然低调地躺在箱子里，心想不是吧，我这乌鸦嘴在这也能发挥作用？？我掐掐自己的脸：“这不是做梦吧，妈的这是英国皇家海军的专用装备啊，胖子你扒的这是哪家的渔船，这么牛B！”
“我他娘的哪知道？”胖子一边把东西往身上套，一边不忘叨叨着，“天真你也快穿啊，你在斗里开棺必诈尸，说不定在斗上开箱子也一样，快整好了好跑路……”
我刚想说胖子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就听见门口有人喊道：“谁在里面？”接着两个膀大腰圆的船员就出现在了门口，我把水肺一拎，就听胖子喊道：“跑！”

我跟在胖子后面，不忘骂道：“妈的胖子你个乌鸦嘴，衰事少说两句，我还不想在这给你收尸呢。”
“你他娘的才乌鸦嘴，没有你胖爷我的嘴咱能找着宝贝吗……”一边说一边还喘着，脚下却跑的比谁都块，那几个身强体壮的水手跟着我们，竟然也就将将撵上。
胖子对船里的构造挺熟，带着我七拐八拐地窜，那路线赶上七星鲁王宫的迷宫了。我俩把那些船员溜得晕头转向，我心想这胖子还真是有两手，在斗里没白跑。不过，还是有几个船员追上了我们，用各种坚硬的物体向我丢过来，我的头上挨了几下“暗器”，好在我一直拿胳膊挡着，才不至于头破血流。
我俩一路抱头鼠窜，好容易蹿到了甲板上，胖子背着一个大包加一个水肺，竟然还身轻如燕地一个鱼跃扑入了海中，还是头先入水。我心说他娘的这胖子不会是参加过那个什么星跳水立方吧？胖子在水里叫：“天真，快跳，快跳啊，咱不说好了么，I jump,you jump啊，别愣着！”
我低头一看，妈的这船还挺高，站在上面一阵头晕（当年小哥三十多米是怎么跳下来的？），但是我还来不及感慨，那帮船员就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人还拿了一个勾杆子就向我戳了过来。我眼一闭，手一松，跳了下去。
只听到“哧啦”一声，我的上衣口袋被那勾杆子给勾着了，瞬间开了一条大口子，口袋里王盟给准备的零钱一下撒了胖子一脸。
我屁股向下落了水，那些船员已经拿了打渔的气枪回来，朝着海面猛射，我几个狗刨就刨到了胖子身边，妈的这不靠谱的人竟然开始捡钱了——那是二十块一张的第五套人民币好吗！
我吼道：“你他娘的这时候抽什么风呢？快给我走啊。”说着就上去拽他。
“这钱上有……”胖子没说完，就被我拽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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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连悬棺 1】

胖子呛了一下，在水下朝我瞪了瞪眼睛。我没看懂他在比划啥，心说这人真不靠谱，这种时候发什么神经病？于是我打了打手势，表示我们要是不想变尸体喂海龟，就别在这磨蹭。
胖子摇摇头，然后开始手脚并用地在水里画龙，我懵了，这是啥意思？告诉我身后有海蛇吗？我回头看看，啥也没有啊。难道我被至幻了？莫非胖子是海粽子？保险起见，我照着胖子的肥胳膊上就是一拧，胖子吃疼，立刻向我比了个中指。
这下是胖子没跑了，幻觉的话可比不出那么正宗的中指。我放下心来，无视掉胖子愤怒的眼神，又连比带划地表示我们的氧气不多，胖子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们还有几十公里要游，便放弃比划，拿出了手机。
事后我才发现，这个时候的我只一心想着去看看那个地方，完全忽略了胖子想表达的意思，现在想起来，我有一点点后悔。

我们决定不要潜的太深，先保持体力游到目的地再说。此刻天已经大亮了，这里的海水虽然比不上西沙，但相对来讲也算清澈，阳光折射到水面下，海底的样子一览无余。海水大约有二三十米深，海床并不是柔软而平缓的沙地，而是有一道道浅浅的沟壑，里面长着墨绿色的海生植物。
渐渐地，水越来越深，那些小土包一样的海底丘陵也渐渐地拔地而起，有的十分接近水面，有的甚至已经露出水面，一座座长满海洋植物的山峰层峦叠翠，高低错落，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换一个角度便又整齐有序。我们就好像在海底山脉穿行，毫不夸张地说，这他娘的就是一座被海水覆盖的十万大山啊！
我们游的比预想中快，离目的地很近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条巨大的海沟，就像是一座大山被斧子劈成了两半，又把海床撕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一般，那深沟足有几百米长，深不见底。胖子做了个向下的手势，表示我的手机就在这个沟里。
我心想妈的对方算计的还真够准的！就算这沟在长，以船航行的速度，也不过是几秒钟就能通过的事，如果我没在那个一定的时间落水，那一切就都泡汤了。
我和胖子比划着改如何下到下面，胖子先拿手电筒照了照，那手电筒质量极佳，在较浑浊的水中也能穿透几十米，而现在这水很清澈，却仍然照不到底部，可见这海沟的深度不会低于两百米。而人类下潜的极限是102米，我和胖子又不是潜水艇，怎么能下得去啊。
我一看，胖子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登山索，找到一处突起的石头，试了试，还算结实，就把绳索系了上去，另一头套在了自己的腰上。我示意他我也要下去，胖子摆摆手表示登山索只有一条。我心说那下去的人也应该是我啊，流线型身材怎么也比一坨肥肉抗压吧？！
胖子没理会我，他比个手势让我我好好呆上面，他去看一下情况就上来。我想眼下也不是争执的时候，就同意了。胖子拿上潜水手电，小心地爬了下去。在海水里“攀岩”比在陆地上容易一百倍，绳索只是一个以防万一的措施。胖子很快就下到了十几米的深度。
我已经看不见他，只能紧张地盯着绳子，要是他有危险，就会猛地拽绳索。但是绳子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又等了一会，估摸着胖子快潜到一百米了，我受不了了，想要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胖子用手电打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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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连悬棺 2】

这个信号的意思是：下面有东西！
我一惊，心想娘的胖子不会是遇到深海大鲨鱼了吧？要不这么深的地方还有禁婆海猴子？可是胖子却没有再打示意危险的信号，绳索也没有剧烈地动。他只是不停地打着同样的信号：
水下有东西。
我没有犹豫，顺着胖子留下的绳索爬了下去。我刚才看了一下，这种动力登山索每厘米可以承受12KN的拉力，理论上在水里还有浮力支撑，会比在岸上更保险。而且，我下去才发现，这悬崖并不是光滑的峭壁，而是有很多的突起，我抓着这些突起，很快就爬了下去。
我原本以为胖子已经潜到了一百多米，所以爬得很快，没想到一不小心一脚踢到了胖子的脸（估计他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下神兽），我看了看上面，目测不过爬下来三十多米，胖子为啥一直呆在这里没动？
胖子捂着脸，指了指脚下，我才发现，他站在一个平面上。不可能啊，大自然不可能形成这么整齐的断面，我再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断面，这他娘的是个悬棺！
我一看就疯了！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悬棺葬的工程特别艰险，耗资巨大，历来都是在贵族中盛行，而且这还是在陆地上，如果换到水下就更不可能实现了，不要说这里离海平面已经有几十米深，我在张家楼那有过潜水经验，不要说我，就是闷油瓶，不借助任何设备的话，潜到这个深度也得马上浮上去，根本没有时间作业，更不要说是如何把这个重达上百公斤的大家伙弄到这里了。
我心想，这棺材里他娘的葬的是什么人物啊？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胖子，没想到他的神情竟然比我想想中还要严肃，不应该啊，作为职业土夫子，他应该早见怪不怪了，就算水下悬棺很是离奇，但也不过是一个棺材，何必这么吃惊。
胖子打着手势叫我往下看，还转过潜水手电往下照去，我狐疑地往下一看，妈呀！我们的下面，还有八具一模一样的悬棺。

他娘的难道这是把一家人都给埋这了？还是像鲁王宫的七星疑棺一样有什么深意？
我和胖子索性游到对面，这样就能看清这些悬棺的全貌，这么一看，我俩都惊叹了：这八具悬棺并不是在一条直线上，而是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奇特的造型，中间以铁索相连，看起来就像是玄奘九环锡杖上的鎏金九连环。在我所知的墓葬形式中，从来没有这一种，这悬棺主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他死后的栖身之地安在海里，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把棺材排布成这种形状，眼下我一无所知。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神秘人让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让我从这些棺材里拿什么东西吗？那他娘的实在是坑爹啊。就我和胖子现在这挂腊肠的样子，万一从棺材里开出个海粽子，那还不是一个也跑不了！
可是，我又想到，既然这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东西，那么我之前推测靠谱的可能性就相当大了，既然是这样，至少我不能到这里就停止，也许棺材里真的有我要找的东西呢。
于是，我打了个手势，表示我想开棺看看，胖子点点头——估计他早就手痒痒了。以前我听三叔说过，海葬的明器因为沉积物的缘故，价值都不怎么高。但这些棺材显然是个例外：那根本就不是棺材，而是一个完整密封的箱子，压根就没有盖。而且，看起来现在还密闭的相当好，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保存的相当完好。
于是我们学着小哥的样子，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在棺材壁上，一存一存的摸过去，寻找开棺的缝隙。可是他娘的我俩哪有小哥那发丘中郎将的水平啊，摸了半天屁也没摸出来。我看了看胖子，胖子正在把耳朵贴在棺材上，手轻轻地敲。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告诉我这些棺材板的厚度都一样，找不着下手的地方。
这不合逻辑！我想。不可能有人费这么大劲把一个全封闭的木头盒子给搁这的，这东西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性和用途，而一个封闭的木头盒子是没有的。所以，这个悬棺一定有开启的方法，这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等等，我突然想到：还有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