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原创】【苏凰同人】题目什么的被李逍遥吃掉了

霓凰:你居然不让我把话说完?
某少:orz 小人罪该万死
梅长苏:飞流,拖出去
某少:/(ㄒoㄒ)/~~
补:是欺我穆府无人吗?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09-11 17:16:00 +0800 CST  
我想我需要说明一下,我们现在在军训,每天5点起床,晚上11点半睡觉,中午和下午只有一两个小时休息,所以……而且,明天过节放不放假都不知道😂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09-14 12:33:00 +0800 CST  
拖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想说,2好号才更只因为我想认真给祖国过生日,真的,不是,在偷懒。
ps:别问祖国是谁,连祖国都不知道,白给你们放假了!!!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10-02 22:53:00 +0800 CST  
国庆好无聊……
好想被撩啊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10-04 21:01:00 +0800 CST  
叮~你的好友,掉线了二十多章的鸽主已上线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10-13 13:43: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因为期末考消失了近一个月,接下来还会消失近半个月,对不住哈。提前祝各位元旦快乐!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6-12-29 22:35:00 +0800 CST  
嗯…文在码,但只码了一点…明天应该可以更了。另外,这篇文也快要完结了。还有十章左右。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17 22:19:00 +0800 CST  
六十六 放晴
前段时间下了好几天大雪,前两天虽是停了,但还是阴沉沉的。还好,到了年假,天好歹也放了晴,但有一人的心情却不大好。
平日里吃好喝好,闲来听曲,从不忙碌的纪王爷却在这个大好天里碰上个不大好的事。纪王府,纪王爷皱着眉,豫津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了声儿。
“王爷,要不我跟您一起进宫吧。”
“你去干什么?又没用,人多了还会把事情弄复杂。我的话皇兄还是会信的,左右不过把看到的事说清楚,别的我也不想管也管不了。”纪王长叹:“真不想被搅合这些事,可偏偏又让我给看见了,又不能装作没看见。”
豫津也叹了一声:“我也是。不过也是巧了,若是您那天没和我一起去探望宫羽姑娘,就不会看见这事了。”
豫津说完,纪王府的小厮上前:“王爷,马车已经备好。”
纪王对小厮摆摆手,小厮下去后,纪王又对豫津道:“诶,说完就没事了。你就别去了,倒是可以去看看宫羽姑娘,那天怕是也吓着她了。”
“嗯。”豫津见纪王爷上了马车,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东西。
悬镜司。夏冬静静地看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蒙挚。
“夏冬大人,陛下有请。”
夏冬没说什么,随蒙挚离开。蒙挚明白,夏冬心里还是有些抗拒,亲手将自己的师父送进大牢,即便这个师父伤害了她太多。
果然,在外人看来,夏江和夏冬师徒感情深厚,夏冬又刻意像是为夏江开脱罪名一般,梁帝完全相信了,夏江与誉王勾结,陷害靖王的事。
“夏江!!!!”梁帝怒不可遏,直接让蒙挚查封了悬镜司。
“陛下,陛下,这些都是我一人所为,和师父,和悬镜司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啊!”夏冬还在说。
“哼,还有你!好你个夏冬!蒙挚!把夏江,还有这个夏冬一并押入天牢!”梁帝气得满脸通红。
这时,夏冬的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倒在了地上。蒙挚一瞪眼,赶紧过去查看,却发现人已经断了气。
“陛下……夏大人……”
“哼!夏江教的好徒弟!!!高湛,传旨,夏冬劫走朝廷要犯,畏罪自杀。削其爵位,没收家产。
“是,陛下。”
蒙挚听完,便立即前往悬镜司。
而高湛在安排人处理夏冬的尸体时,看见了红着眼眶的霓凰郡主。
“见过郡主。”高湛上前行礼。
“高公公。我……蒙大统领告诉我……冬姐……”说着,霓凰哽咽得出不了声,缓了缓,接着道:“高公公,可以让我把冬姐带回去吗?如有难处,我可去向陛下说明。”
“郡主言重了,陛下仁慈,早已吩咐奴才,让夏大人入土为安,郡主请。”高湛挥挥手,几个禁军将士便将夏冬的尸体抬到霓凰面前。
霓凰蹲下,揭开白布,看见夏冬嘴角的一抹鲜红,颤抖着用手将其擦去,再盖上白布,让府兵把夏冬抬走。
“高公公,霓凰在此谢过。”霓凰对高湛行了一礼。
高湛侧身:“郡主言重,既然如此,奴才先行告退。”
而另一边,蒙挚将夏江绑了起来。前日还威风八面的夏首尊,转眼就变成了现下这个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阶下囚。转身看梅长苏,见他除了有些憔悴以外,并无其他,蒙挚心下稍安。
“梅长苏,七天,你可记住了,只有七天!”夏江笑得有些疯狂。
梅长苏只是冷笑,但蒙挚却沉不住气,本来他的心中就有些忐忑,梅长苏进了悬镜司,却真的只是被幽禁了几天,说出来他都不信,夏江的话,无疑是把他七上八下的心直接提了起来。
“蒙大统领,你帮我问一问靖王,为了一个卫峥,折了一个梅长苏,到底值不值得?哈哈哈哈……”
蒙挚焦急得看向梅长苏:“到底怎么回事?”
“夏江的话你也信?”梅长苏不以为意,一旁的飞流搀着他离开了。
穆王府。霓凰焦急地等待着。终于,门口出现了一个灰白的身影。霓凰连忙上前。
“兄长,你没事吧。”说着,霓凰的视线在梅长苏身上乱扫,等完全确定梅长苏没有一点损伤,霓凰才如释重负地笑了。
“好了,我没事。但这么多天没洗漱,到难为你还靠我那么近。”梅长苏的语气有些虚。
霓凰嗤笑:“我去准备热水。”
霓凰离开,梅长苏走到后院,发现李逍遥和蔺晨正优哉游哉地喝茶下棋。慢慢挪到两人旁边:“我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们倒好,在这里下棋。”梅长苏的声音比之前更弱了几分,甚至都有些抖。
“长苏……你”蔺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逍遥皱眉,正要起来给看看,梅长苏却抗拒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没事……”说着,却突然倒了下去。李逍遥连忙上前,却有人抢先扶着梅长苏。
“兄长,兄长!”霓凰见梅长苏没有反应,直接将梅长苏拦腰抱起。梅长苏很高,被霓凰这样抱起来很奇怪,但霓凰却是一阵阵的心酸。平日里,梅长苏总是穿着厚厚的长裘,就连夏天,也是一件宽厚的长衫,看不出什么,可如今自己将人抱起,才明白这人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霓凰完全感受不到梅长苏的重量,隔着衣服,霓凰都能摸到那咯人的肋骨。
后面的蔺晨和李逍遥都蒙了。
“妖……妖怪,这……她……我没看错吧?”蔺晨有些语无伦次。
“没有。”李逍遥也呆了。公主抱啊……
“你们还不快过来!”霓凰走到门口才发现后面两个居然愣在原地。
“来了来了。”
霓凰把梅长苏放在床上,李逍遥两人虽然在检查梅长苏的身体,但还是不由地去打量霓凰。霓凰有些受不了,丢下一句“我去找宴大夫”,就跑了。
“哈哈哈,没想到长苏家郡主这么生猛,要是长苏知道他是被他的郡主给抱回来的……”蔺晨俊美的脸上透着一丝猥琐。
“别闹了,快来看看!长苏哥的脉象不对!”
蔺晨脸上嬉笑的神情瞬间消失,走到梅长苏身边切脉。
“这……”蔺晨眼里满是凝重。
这时霓凰带着宴大夫到了,却发现屋子里一片凝重。
“怎么了?”霓凰求救似的看着李逍遥两人。
宴大夫没问,直接走到床前。过了一会儿,宴大夫放下梅长苏,也是一脸凝重。
接着,蒙挚又从外面冲了进来。
“不好了,夏江给小殊吃了乌金丸!”
“什么?”霓凰惊呼,其他三人还是沉默。
“有找到解药吗?”霓凰问蒙挚。
“没有,我翻遍了整个悬镜司,都没有发现解药。”
“其实,即便找到解药,我们也不敢用。”李逍遥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长苏哥除了中了乌金丸的毒,还有殒星阁的“殒星”,再加上火寒毒……”
蔺晨接话:“火寒毒是天下奇毒之首,乌金丸的毒诱发了火寒毒,但又突然出现‘殒星’,使得三种毒能够维持一个十分危险的平衡。稍有不慎,就是三种毒齐发,到时……”
蔺晨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霓凰冷静下来。
“只能小心些了。逍遥,你那里……”蔺晨问。
“还需半年。”李逍遥紧了紧拳头。
“半年……半年……应该可以。”蔺晨不大确定。
“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平衡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会晕倒是因为体虚,而且刚刚三种毒在争夺领地。过几日便无事了。只要注意,还是与往日相同。注意入口之物,还有情绪要保持稳定。”说完,宴大夫便走了,将这里留给这些年轻人。而李逍遥和蔺晨却也不约而同地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上。
所有人都走了。霓凰慢慢走到床边,眼眶虽红,却没有眼泪。俯身下去,霓凰将唇贴在梅长苏的额头上,红润与铁青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
外面,穆青来回走着,飞流坐在地上,手撑着脸。见李逍遥出来,穆青连忙上前:“哥,姐夫怎么样了?”
“无妨。过两天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穆青松了口气,而飞流却是要冲进去。李逍遥连忙拉住。
“苏哥哥要休息,过两天你再来看他好不好?”
飞流有些犹豫。蔺晨见了,说道:“小飞流,来来来,晨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飞流打了个寒颤,连忙跑了。
“你给他吃什么了?”
“先前我得了一坛上好的月潋,想喝却找不到下酒菜,到这里来了,我突发奇想,粉子蛋和月潋混在一起是个什么味,然后我就往粉子蛋里倒了一碗月潋。你别说,闻着挺香的。”
李逍遥嘴角抽了抽。别看月潋这酒名字文雅,但却是以辛辣著称的,喝进嘴全是酒精味儿,再加上粉子蛋……李逍遥的胃有些不大好。
第二天梅长苏就醒了,又经过几天调养,脸上总算是有点生人的气色了。而卫峥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靖王忍了这么久,也忍不下去了。
晚上,所有当年的旧人集中在了苏宅的书房。聂锋和夏冬也在。夏冬当然没死,李逍遥那里,假死的药多了去,你想什么样的死都有。
蔺晨对这事不感兴趣,李逍遥早就知道,而梅长苏为了不露破绽,也不愿听,三人离开。卫峥不由看向梅长苏。但梅长苏却直接出了房门。靖王心里一直忐忑着,没有发现卫峥的不对劲。
慢慢的,卫峥将当年的真相一一还原。所有人的心都颤抖了起来。靖王问起,熟悉的人里,还没有幸存者,卫峥给出的答案是,没有。靖王忍着泪水,走到门口,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酸。是的,没有。林殊变成了梅长苏,但梅长苏却不能变回林殊。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18 17:20:00 +0800 CST  
六十七 春猎
过了年后,穆青就被遣回云南了,即便再怎么不舍,霓凰还是为穆青准备好行囊,看着军队最前方的银甲少年,心里思绪翻滚。
“姐姐放心,小青可以的。”李逍遥在一旁安慰道。
霓凰没有说话,看了看李逍遥又望向那渐行渐远的影子。
是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两个少年都长大了,成为了独挡一面的青年才俊?第一次见李逍遥的场景还如此清晰,自己甚至还能清楚地说出当时的时间,地点,李逍遥的衣着……还有穆青,那掉着眼泪挂着鼻涕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可就像一眨眼似的,他已经离开自己,独自担负起穆王府的兴衰。
梅长苏见霓凰情绪低落,转移话题道:“逍遥,按理来说,你是陛下心中最合适派去云南的耳目,为何这次却没让你去?”
“呵呵。”李逍遥笑了笑:“那可得问姐夫你了。你扳倒了谢玉,又赶走了夏江,我们的皇帝陛下一年之内少了两个心腹,很多事情还要我去办,自然不能让我离京了。好了,小青走远了,姐夫你身体还不大好,回去吧。”
霓凰一开始沉浸在离别的惆怅,没注意到他们此时站的地方正处于风口处,李逍遥一提醒,霓凰便立马催促梅长苏赶紧回去。
近三个月的调养,梅长苏的身体大抵与前阵子差不多了,若是没有体内那暂时被压制的三种毒,他的身体几乎与普通的文士没什么两样了。这让李逍遥看到了曙光,更是把那原蛊当宝贝似的养着,用来装原蛊的玉盒换了一个又一个,虽然没什么用,但李逍遥却是近乎偏执地在做这件事。蔺晨和宴大夫看得直皱眉。或许李逍遥的身体看上去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已经伤了根基。过去他不论寒冬炎夏,都是一件锦缎长衫,但如今,已经换上了貂裘。
“妖怪如此宝贝那条虫,我都有点想把它喂我那宝贝鸽子了,那时候,妖怪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蔺晨和宴大夫站在角落,看着李逍遥又在换盒子。
“他太急切了。长苏的身体虽然调养的差不多了,可那三种毒就像是悬在长苏头顶的剑,随时都会落下。而原蛊却没有丝毫成熟的迹象。”宴大夫捋了捋胡子,摇摇头。
三月二十七,春猎。
反正春猎只是个仪典,宴大夫以心情舒畅有益身体为由,把梅长苏一干人等全都赶了出去。霓凰找宴大夫再三确定长苏的身体可以,这才安心地同梅长苏一起去了。
又是个大好天,天子旌旗摇摇出城,皇后率留守众臣子于城门拜送。其他几位皇子都坐在马车中,唯独靖王一身暗红金纹战甲甲,骑着獾红马,英武逼人。梁帝拉着静妃的手,撩起车帘,看见靖王如此,心里十分满意。即便自即位以来,梁帝都鲜有策马驰骋的时候,但不代表,这位皇帝不喜欢。
放下帘子,梁帝对静妃道:“景琰这般模样,倒是让朕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陛下当年自是勇武,景琰也是像了那么三分罢了。”静妃淡淡地笑着,但思虑却不在这里。
梁帝没有在意,突然想到自己昨天还吩咐李逍遥紧随圣辇,侥有兴致地又往李逍遥那边看了看。李逍遥一身白金亮银铠,骑着照夜玉狮子,腰间挂着银白的宝剑,背上背的弓也是银白色的,加上李逍遥清冷的气质,如同是坠入凡间的神将。梁帝左右看看,靖王和李逍遥一红一白,一左一右,跟在圣辇旁,倒像极了两尊守护神。梁帝满意地靠在座椅上,眯着眼。
穆王府的马车在后面,霓凰为了照顾梅长苏,没有骑马,而是坐的马车。庭生也在马车里,梅长苏正教他有关春猎的事。霓凰静静地看着,心里一片安宁。
至于蔺晨……你以为他会无聊到跑来参加什么鬼仪典么……
到了九安山,因为前三天不能入住猎宫,这一大拨人便驻扎在猎宫外。
休整了一番,靖王牵着闷坏了的佛牙出来逛逛。没走两步,佛牙烦躁地抖了抖颈上的绳索。靖王笑了笑,顺了顺佛牙的毛,便把绳索给解了。可谁知,刚一解开,佛牙就立刻飞扑了出去,直冲向一个灰白的身影。
穆王府的营帐被安排在靖王府的旁边,李逍遥脱了头盔,和梅长苏、霓凰站在一起闲聊。李逍遥一直注意着靖王那边的动静,所以一见到佛牙扑了上来,李逍遥便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梅长苏,接住佛牙,这样一来,仿佛佛牙一开始要扑的就是李逍遥。佛牙一开始挣扎了一下,但李逍遥突然吹起奇怪口哨声,佛牙便安静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在冲李逍遥撒娇。这时,飞流又跑了过来,看见佛牙,不由上前想要摸摸。但佛牙就不乐意了,躲开飞流的手,转头就咬,飞流躲开佛牙,接着又摸了上去,而佛牙刚想往梅长苏那边扑,结果看见飞流上来又躲开了。待靖王跑过来,就见飞流和佛牙一人一狼你追我跑的,连自己来了,佛牙都没反应。不知道为什么,靖王突然有一种自己失宠了的感觉。
梅长苏惊魂未定,倒不是被佛牙吓的,而是怕佛牙若是真的扑在自己身上,该做何解释。毕竟佛牙除了亲近林殊和靖王,就连霓凰都不太搭理。一边霓凰扶着梅长苏,各种细节霓凰自然清楚,稍有些庆幸李逍遥懂得御兽,不然,无论是佛牙扑上来伤到梅长苏,还是之后所带来的身份暴露的问题,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苏先生没事吧?佛牙!”靖王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佛牙不是扑向梅长苏,而是往李逍遥身上扑,不然,以连李逍遥都要退两步卸力的劲力,若是施加在梅长苏身上,怕是不死也要重伤。可是……自己为什么会以为是扑向梅长苏的?
佛牙听到呼呵声,停了下来,飞流借机摸了一把,佛牙立刻就炸毛了,再也不顾靖王的声音,和飞流追赶起来。靖王深感无奈。
“抱歉,让苏先生受惊了。”靖王道歉。
“无妨。只是佛牙毕竟是头狼,如此轻易就带出来,恐怕不妥吧。”梅长苏摆摆手道。
“苏先生有所不知,佛牙还是狼崽时,便被我捡回府上养着,亲如伙伴。而今,已经十五年了,佛牙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它最喜在野外,我便想,能带出来就带出来。而且没有我的命令,佛牙从不会擅动,今日不知……”
靖王转头看向李逍遥那边,只见佛牙和飞流一人一狼被李逍遥分开,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只是没多久,他们又闹了起来。靖王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莫烦,随他们吧。佛牙爱玩,飞流爱闹,就让他们玩儿去吧。”梅长苏笑着。
“也是。现在时辰尚早,苏先生和郡主不妨来我帐中坐坐。”
梅长苏怕待久了会出事,便道:“本当从命的,苏某大病初愈,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还是想早些安睡。”
“嗯,是我考虑不周,先生去休息吧。”靖王温言道。
翌日,春猎开始。
梅长苏也少有的换了一身紫黑色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虽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莫名多了一丝英气,与一旁的霓凰一起,看着十分登对。而飞流和庭生站在梅长苏身旁,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的孩子。
豫津见了,嬉笑着走了过来。发现霓凰和梅长苏一样,身上没有带箭枝,心领神会。
待梁帝射出剪枝,众人都随之进入树林,梅长苏却发现列战英没有动。
“列将军怎么不一起?”
“哦,殿下让我留在这里保护先生。”
梅长苏刚要说话,豫津便开了口:“保护什么呀保护,没看见霓凰姐姐还在这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列战英嘴角抽了抽,想笑又憋了回去。
霓凰作势要打,豫津连忙缩了缩头。梅长苏摇摇头,对列战英道:“将军去吧,这里人多,确实不需要保护。”
列战英点头,牵着马走了。
接着梅长苏转头,让飞流带着庭生玩儿去了。
梁帝在中人簇拥下在密林转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他毕竟年迈,回到帐中,没多久,就睡了。静妃终于得空,命高湛在一旁守着,自己脱身出来吩咐贴身的侍女道:“去请霓凰郡主和郡马。”
霓凰和梅长苏来到妃帐。
“见过娘娘。”
“免礼。郡主,郡马,请坐。”静妃让两人入座,吩咐侍女:“你们出去吧。”
“是。”侍女全都出去了,帐中只留下了静妃,梅长苏,霓凰三个人。
静妃仔细端详着梅长苏,婚礼那日静妃与梅长苏仅仅一面之缘,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张狂明亮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梅长苏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为免静妃给自己切脉,梅长苏先开了口。
“静姨,我没事。“
静妃强忍的平淡被这一声“静姨“敲得支离破碎。
“小殊……怎么会没事!你老实告诉静姨,是不是火寒毒?“静妃的声音发颤。虽然知道,能让人音容大改的,已知中除了火寒毒,便再没有其他,但静妃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梅长苏低了低头:“是……“
静妃的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霓凰连忙上前安慰。
梅长苏微笑着:“静姨,我真的没事,除了身子比常人弱了些,其他真的没事。“
“怎么会没事!削皮挫骨拔的毒啊!你这是……要遭多大的罪啊!你父母要是知道,心不得要疼死……“静妃泣不成声:”你以前……那么像你的父亲……“
梅长苏也红了眼眶:“静姨,虽然我音容大改,但我依然是林家的儿子。“
“静姨,兄长现在真的很好,逍遥已经找到根治后遗症的方法,你看,兄长的气色很好,一点也不像是病着的。“霓凰安慰道。
静妃仔细端详,见真的如霓凰所说的,静妃这才放心。但这时,靖王走了进来。
靖王正要行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一向宠辱不惊的母亲,此时竟是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
“景琰!你何时变得如此没有规矩?为何没有询问便进来了?“静妃呵道。
“可是往日……“
“往日是往日!如今是在宫外,你如此莽撞,我平日怎么教你的?“
“儿臣知罪。“
“好了,坐吧。”
然后,静妃开始同霓凰拉起了家常。看似一切正常,但靖王不由将目光放在梅长苏身上。
回去之后,靖王又拿出了那本《翔地记》,他总觉得,这本看上去没有一点问题的书,就是最大的问题,记得母亲刚看完后,也是有些失态,可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
难道……自己真的没脑子?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22 17:06:00 +0800 CST  
六十八 梦魇
九安山一片安宁,但金陵,却是暗流涌动,百姓们看着严密巡防的禁军,心里都不由得打着颤。
誉王府。
誉王,秦般若和夏江坐在一起,商量着围攻九安山的事情。谋划了这么久,三人都觉胜券在握,本来话题就要结束,但夏江却突然问起赵灵儿。
“那个赵灵儿……在什么地方?”
“七妹在她房间。她同李逍遥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整个计划我都没有告诉她。”
“既然她与李逍遥关系非比寻常,那你为何不除了她,为你师父清理门户?”
“这……”秦般若顿时焦急起来。
“夏大人,就因为那灵儿姑娘与李逍遥的关系非比寻常,我们才留着她。往后,也许有什么地方还能用的上。”誉王开口道。
“那就这样吧,这次,只许胜,不许败!誉王殿下既已知自己的身份,意志应当比我更为坚定。”
“这是自然。”誉王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夏江满意地走了。
“多谢殿下。”秦般若松了口气。
“你也不必谢我,那话,我也不是随意说说的。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天,本王不会有半分犹豫。你可明白?”
“般若明白。”
夜晚,誉王府一片寂静。府兵巡防后,一个黑影快速闪动。
柴房里,童路只着一件单衣,头发散乱,满身伤痕坐在角落,看见来人,眸子闪了闪,又黯淡下来,微微扭头,不看来人。
见童路如此,隽娘也没时间生气,赶紧给童路解开锁链。
“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你赶紧逃出去,告诉你盟里的兄弟,誉王要谋反!”
“什么?!”
“快走!”
两人刚来到后门,就被府兵发现,一群人合围而上,突然从天而降三个蒙面人,带着童路两人逃出誉王府。
蒙面人带着童路和隽娘来到苏宅,才摘下面罩,赫然是赵灵儿,唐钰和刘晋元。
待黎纲和甄平察觉动静,跑到院中时,就看见这五个人。一见童路,甄平拔剑便刺,却被唐钰一剑挡开。
“甄兄息怒,现在不是处置童路的时候。”唐钰解释。
“你让开!“甄平气不过,黎纲连忙拦着。
“誉王要谋反!“灵儿呵道。
“什么?!“
翌日。
“童路一定是逃往九安山了,只要我们派人往那个方向追捕,就一定能找到行踪。“秦般若低着头。
夏江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冷声道:“等你安排就晚了。“
秦般若的头又低了低:“还是首尊大人思虑周全。“
“哼,让你去杀了赵灵儿,你偏不,这下倒好。“
秦般若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苏宅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只有一座空宅。“
夏江皱了皱眉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梅长苏到底是怎么解了乌金丸的毒呢?“
秦般若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梅长苏曾中过火寒毒?“
夏江陡然回头看着秦般若,眼中惊疑不定。
街上,因为这两日禁军严加巡防,弄的人心惶惶,街上的小贩大大减少,百姓们出门买了些必需品就赶紧回去了,生怕被抓起来当罪犯论处了。往日拥挤的闹市,此时却空得得能跑马。
也亏得现在能跑马。
一队骑兵骑着马直冲城门,门口禁军正要拦下,却突然被抹了脖子,两个蒙面人赶紧打开城门,便消失不见,而这队骑兵恰好冲出城门。
“晋元,现在怎么办?“唐钰问道。
“武当弟子,现在立刻散去周边城镇,聚集武当弟子,前往九安山!“晋元喊完,接着对唐钰道:”你我也去,昨日我便放了鸽子给少掌门,他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去聚集人手。“
“晋元说的没错,我也去召集盟里兄弟。“说完甄平就离开了。
“灵儿姑娘你就先上山吧。“晋元迟疑了一会儿,毕竟,灵儿的身份让所有人都起了戒心。
“我不上山。“赵灵儿道:“冥灵和龙脩都在九安山,现在郊外的影部只有我能调动。”
“可是……“唐钰还在犹豫。
晋元却突然笑了起来:“走吧。“
唐钰一脸茫然地跟着两人,后面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人回头,却是宫羽。
“昨晚唐公子和刘公子突然消失,我就知道一定有事。今日果然听到黎舵主说誉王要谋反,我也要上山。“
“可我们不是要上山,而是去搬救兵。“赵灵儿心里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如此,想必甄舵主已经去了吧?我去帮忙。“宫羽便策马离开。
“诶?宫姑娘怎么知道甄兄是往那边去的?“唐钰疑惑。
“那边是最近的镇子啊!“晋元道。
“诶?那为什我们不先去那里?“
“唐钰!你忘了平安镇是我们的联络点吗?那里可以最快地把去九安山的消息散布出去!“
灵儿摇摇头,先往郊外去了。
九安山,李逍遥早已得到消息,于是找来众人议事。
靖王,梅长苏,霓凰三人站在地图前商议,一条条对策从他们口中提出,然后又不断被否决,完善。一旁的蒙大统领张张嘴,却说不出话。转过头,见李逍遥也是旁观,不由奇道:“诶,逍遥,你也插不上嘴吗?“
“谁能插足他们三人呢?“李逍遥淡淡地笑着:”大统领,你还记得他们三人小时候的样子吗?“
“记得啊,他们三个小时候多顽皮,太皇太后又护着,靖王还好,本来郡主也挺规矩的,结果被小殊带着到处疯。“
这时,陡然传出一声金铁摩擦的声音。三人的讨论,顿时陷入一阵谜一般的死寂。
看着这一幕,李逍遥觉得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
“怎么了?“李逍遥故意问道。
霓凰连忙掩饰:“没什么,只是,以前,林殊哥哥也经常…夫君,你真的……很像林殊哥哥。“说完,霓凰心中一酸。事到如今,竟还要用“像”这个字。梅长苏顺势安慰,脸上也是黯然。靖王一下子觉得有些愧对梅长苏,自己也就算了,连霓凰竟也在他身上寻找林殊的影子。
“郡主。苏先生说的没错,纪城军离这里最近,战力最强,再适合不过。“靖王转移话题。
“没错。没想到,当年你们乱跑时发现的秘密小道,此时竟起了作用。“霓凰道。
这时,有士兵急报:“报!陛下急招靖王,郡主和李将军前去觐见!“
“知道了。“三人离开。
终于,恶战打响。因为有了武当和江左盟近千个江湖好手的加入,形势稍缓,坚持三天应该不成问题了。
李逍遥在人群中厮杀,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而死在自己剑下的,也是一个个不明真相的大梁士兵。恍惚间,李逍遥又杀死了一个士兵,仔细看,那士兵的面容还十分稚嫩。不由得,李逍遥停下了手,却突然被身旁的一个士兵刺了一剑,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容,李逍遥第一次没有还手。他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这场荒唐的战斗,却不曾想,他既不能阻止誉王谋反,也无法将事实告诉其他人。蒙挚冲了过来砍掉了那个士兵的头,大吼:“逍遥!你疯了吗?!”这时,李逍遥看见有一群杀手冲进了大殿。
李逍遥咬咬牙,不顾伤势,连忙冲进大殿。
一群杀手涌向梁帝,静妃拉着梁帝往后退,李逍遥一个云梯步飞过去,将梁帝和静妃护在身后,击杀杀手。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李逍遥根本不在状态,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
而这时,一名杀手突然转向梅长苏,李逍遥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寒劲破体,冻住身前的杀手,然后飞身上去击飞杀手。杀手没有得手,却笑了:“天外之星。”
“什么?”
“你最清楚不是吗?你身后的人,在这里,六天后,必须重伤。”
李逍遥的瞳孔缩了缩。其他人不明白,但李逍遥却清楚得很。杀手指的,是原著中梅长苏放血给聂锋喝。李逍遥恍惚,突然明白,也许殒星阁的首领就是天道的代言人,天外之星,殒星,原来如此。
就在李逍遥分神时,杀手突然射出一柄飞刀,梅长苏见李逍遥还在分神,连忙推开李逍遥,上前挡下。
李逍遥惊醒,目眦欲裂,猛冲上去,杀手连忙又掷出一柄飞刀,接着向外逃窜,李逍遥只是偏了偏身子,躲开要害,便迎着飞刀,冲上去将杀手斩杀。跪在地上,李逍遥喘息着,眼前一片模糊,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房内,御医在诊完脉后,对靖王摇了摇头,叹气离开。霓凰的脸白了白。为了方便照顾,靖王命人又在房里添了一张床,让梅长苏和李逍遥躺在一起,但如今,两人皆昏迷不醒,呓语不断。
灵儿在一旁急了:“郡主,即便你现在不信我,但眼下御医也束手无策,没有比这更坏的局面了!你让我试试。”
晋元也开口:“郡主,让灵儿姑娘试吧,我相信灵儿姑娘没有背叛,虽然我不知道少掌门为什么瞒着所有人,但我信,灵儿姑娘是少掌门派去的。”
霓凰一开始也愿意相信赵灵儿并非真的叛了,但一想到那日披头散发,满身酒味的李逍遥,霓凰却犹豫了。但眼下……
“好。
灵儿终于露出笑容,连忙跑过去为梅长苏和李逍遥切脉。半晌,灵儿得出了结论。
“这是殒星阁的独门毒药,梦魇。它会使人陷入噩梦,无法脱身,然后慢慢摧毁人的五脏,最后,在噩梦中死去。”
“有解药吗?”霓凰问。
“殒星阁的毒从来都不会配解药的。我只能试试。”赵灵儿皱眉。
但过了两天,赵灵儿试了不少办法,两人的状况却依旧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众人在焦急地同时,不免用有色眼睛看向了赵灵儿。也只有刘晋元和霓凰依旧愿意让她尝试,并且隔离了所有人。恰好,黎纲寻回了蔺晨,让他赶紧去九安山,蔺晨的到来,让江左盟的人稍稍松了口气。赵灵儿和蔺晨两个人,又花了三天时间,梅长苏和李逍遥才悠悠转醒。霓凰和灵儿不由地各自扑向自己的心上人。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24 14:26:00 +0800 CST  
六十九 身份
“兄长,你感觉怎么样?”
“逍遥哥哥!”
“没……没事……”
梅长苏和李逍遥不愧是好兄弟,两人眯着眼回了同一句话,又双双晕了过去……
蔺晨连忙上前,和赵灵儿一起诊完脉后,松了口气。
“毒已经解了,只是身子还虚着而已。”
所有人都长吁了口气。听到两人平安的消息,江左盟和武当众人才放心离开,屋里也只留霓凰和赵灵儿在照顾。听闻两人醒了,靖王放下手里的活,前来探望。
“怎么样?”靖王轻声询问。
“毒虽然解了,但多少还有些影响,自前日醒过一次,就一直是半睡半醒的样子。”霓凰擦擦梅长苏额上的汗,答道。
靖王站在床边,看见梅长苏脸色惨白,有些晃神。虽然梅长苏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身体虚弱的文士,但这般虚弱,甚至到了油尽灯枯一般的样子,靖王也是第一次见。中了剧毒,死里逃生,现在这般模样也不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靖王总觉得不对,总觉得眼前的人,应该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等等,什么不可一世……怎么又把苏先生当作小殊了。靖王有些自嘲的想着,却在这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景琰……别……别怕……”
“什么?”靖王的心在发抖:“霓凰,他……你听到他在说什么吗?”
霓凰有些慌乱,什么时候说梦话不好,偏要这个时候,喊的还是靖王……
“什么?谁在说什么?”霓凰起身挡住梅长苏,把被子捂了捂,顺便把梅长苏微微张开的下颚给合上。
靖王之前在分神,所以听得不是十分真切,但还是听出了自己的名字,霓凰这般否认,倒让靖王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但他并没有往更深的方面想,不然,他就能很快猜出,霓凰,甚至更多人,都已经知道梅长苏的真正身份。毕竟,如果那声呓语是真的,那么最应该高兴的,不正是眼前否认的霓凰么?
“可是……”靖王正要问个明白,却被从外面进来的赵灵儿打断。
“靖王殿下,如果您探望完了的话,还请尽早离开,苏兄和逍遥哥哥都需要休息。”
靖王张张嘴,最后还是决定离开。既然霓凰否认,那也没必要再问。靖王走出房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刚刚怎么了?”赵灵儿问。因为进来的时候发现气氛不对,赵灵儿这才让靖王离开。
“刚刚兄长说梦话,喊了‘景琰别怕’。”霓凰皱着眉。
赵灵儿也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大男人做梦喊什么男人的名字?可谁知,手边就传来一声……
“长苏……”
霓凰和灵儿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在两人的悉心照料下,梅长苏和李逍遥总算是完全醒了过来。待霓凰把说梦话的事一讲,梅长苏一脸尴尬。稍稍回忆了一下梦境,梅长苏露出一丝苦笑。
“我只记得一开始,梦里一直重复着梅岭的情景,后来一转,就到了小时候你,我还有景琰三个人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我却记不清了。”
“难怪了。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儿,兄长你一要做什么坏事,就拍着靖王的肩说别怕,结果最后都是靖王背黑锅。”
梅长苏哂笑。(黑锅梗出自微博条漫)
李逍遥听着笑出了声,结果灵儿来了一句:“你别笑,你还不是在梦里喊苏兄的名字。”
“这……我……我没有长苏哥命好,我可是一直在做噩梦,特别是那天长苏哥给我挡刀那一幕,搞的我总梦见长苏哥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逍遥哥哥你不要乱说!”
“不说不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李逍遥拉着赵灵儿的手。
赵灵儿的眼红了红:“逍遥哥哥你没事就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霓凰急着问,毕竟之前她还怀疑过赵灵儿。
“灵儿是秦般若的师妹没错,而这件事在姐姐你成亲之前我就已经查到了,只是在你婚礼那天我才确定。自那日起我便开始留意灵儿的举动,直到有一天,我和灵儿从苏宅回去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之后我故意放她几天假,看会发生什么,果然,没过两天,灵儿就被引了出去,然后我就坐在院子里等她回来咯,反正我不信灵儿真的会叛,我也懒得跑一趟了。回来之后,灵儿就告诉我,秦般若要她配合着把我从长苏哥身边引开,他们好施行离间计,那我就将计就计了。”(具体请回顾六十一、六十二)
“这样,那你干嘛不告诉我们?”霓凰问。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要骗人,先骗自己人,不然秦般若哪有这么容易上当?”李逍遥回道。接着,李逍遥顿了顿,道:“其实……”然后看了一眼赵灵儿。
赵灵儿眸子闪了闪,看着梅长苏,突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怎么?”梅长苏问。
“其实,灵儿还有一个名字……”
“我叫林月如。”赵灵儿直接说了出来,然后,从衣服内层的夹缝里,拿出了一个银白的手环。
梅长苏和霓凰的瞳孔一缩,他们再清楚不过,这分明是赤焰手环!
林月如……林……
梅长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要起身:“快,手环给我看看!”
赵灵儿连忙把手环递过去。
梅长苏一眼便看见了手环上刻着的名字——林燿。
“真的是……”梅长苏显得很激动。
“这是?”霓凰问。
“其实,我的父亲并不是我爷爷的独子,我还有个二叔。”梅长苏压下心中的激荡,缓缓说道。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霓凰奇怪,按理来说,林家世代皆非庸才,更何况林帅的名声如此之高,他的弟弟即便再无能,也不可能无人提起。
“我也是当年在梅岭一役,父亲察觉此战可能无法平安回京,才将这件事告诉我。当年奶奶生二叔的时候难产,没坚持住,就去了。最后二叔虽然保了下来,但先天不足,于是爷爷就把他送去了药王谷。这件事当年爷爷只稍微向皇帝解释了,民间并不知情,加之二叔一直养在药王谷,因此便没有多少人知道二叔的存在。”
“那二叔现在在药王谷?”霓凰显得很高兴,这么说林家还有人活着。
“后来的事,我想灵儿应该更清楚。“
“嗯。父亲当年虽然生活在药王谷,但爷爷也没有放松对他的教导,即便没有亲自来,但各种兵书,武器,枪法秘籍却是一应俱全,还有这枚赤焰手环。但父亲没有自己戴上,想着以后能让爷爷亲手为他戴上。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枚手环,再也没有戴在谁的手上。“
“灵儿,你这么说,那二叔……“
“死了。”灵儿的眼帘低了低,停了一下,接着道:“郡主该记得,之前逍遥哥哥说了,我的确是秦般若的师妹没错。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天意弄人吧。父亲当年准备出谷的时候,听闻大伯在与滑族打仗,于是便先去了滑国。但在路上,父亲救下了一名重伤的女子。“
“这个女子……”霓凰迟疑。
“是的,我的母亲。“
这时,灵儿笑了一声,才接着说:”接下来,就像说书人说的书一样,很俗套,他们就这样相爱了。他们相约战后再回到这里重聚,却没想到,短短一月,他们便重逢了,而且,是在两军对垒之时。两军厮杀,双方先锋自然直冲对方而去,却没想到一交手,就发现对方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一时间两人都乱了阵脚,转而发了疯一般去杀对方的士兵。两方本就实力相当,等到鸣金收兵时,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众人,躲进了树林。彼此坦白,这才知晓,一个是梁国元帅的儿子,一个是滑国的公主。两人一直纠结着,但最终情爱战胜了责任,他们决定躲起来,只可惜,尽管他们东躲西藏,可还是被找到了,而那时,母亲已经怀上了我。父亲为了我们母女,决定叛离。“
“叛离?!“霓凰惊呼。
“很难想像对不对?林家世代忠诚不二,竟有人叛离。父亲和我说起时,也是满脸嘲讽。但他的确这么做了。他说大伯当时都要气疯了,最后父亲以死相逼,大伯才放他离开。“
梅长苏接下了话:“父亲说,当年他将事请如实地告诉了爷爷,爷爷当场便气晕了,醒来后发誓再也不认二叔,他从此往后,只有父亲一个儿子。“
“那后来呢?灵儿你怎么会成为秦般若的师妹?”霓凰问。
“璇玑公主……是我母亲的姐姐。父亲随母亲去滑国后,一直被逼着说出赤焰军的情报,但在母亲的庇护下,那些人也不能硬逼。生下我,他们便一心一意地照顾我,但是,好景不长,滑国到了灭国的关头,所有人将矛头指向父亲,说他是梁国的细作,母亲不得已,同意他们对父亲下噬心蛊。这种蛊可以使人在说谎的时候痛不欲生。但是,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让限制父亲,而是控制父亲。他们把噬心蛊换成了离魂蛊。离魂蛊是直接抹去中蛊人的意识,完全成为一具傀儡。他们以为父亲不懂,却没想到父亲早就从母亲那里学会了。父亲和母亲开始反抗,但幕后人却说他们心怀不轨。本来璇玑公主同母亲关系很好,却也因为那件事责怪母亲。最后,母亲被软禁,父亲拼死出逃,我则被养在了璇玑公主那里。后来,滑族灭国,璇玑公主疲于应对宫中之事,放松了对我的掌控,于是在我九岁那年,父亲把我救了出来,在逃亡的途中,遇见了逍遥哥哥。逍遥哥哥当时还想招揽父亲,但那时,赤焰军在梅岭全军覆没,又被诬陷为叛贼,于是父亲许下,若有一日,报了血海深仇,便做逍遥哥哥的手下,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与逍遥哥哥分开后,父亲把我送到南诏的一位朋友那里,便去救母亲了。当年滑族虽然灭国,但还是存下了一小股势力,母亲便是被他们囚禁着,之后,便没了消息。我师父,也就是父亲的朋友,去查看过,那里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而她也只在灰烬里找到了这枚赤焰手环。”
“妹妹……”梅长苏颤着声喊道。
赵灵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本以为这世间自己再无血亲,却没想,老天终究待自己不薄。
理了理情绪,梅长苏又睡了过去。这般大起大落,梅长苏也实在累了。
过了两天,靖王突然来访,几句寒暄后,便直问梅长苏:“令尊名讳。”
“家父,梅石楠。”
梅长苏话音一落,靖王便脸色惨白地离开。
李逍遥侥有兴致地看着:“靖王这脸变得真厉害……”
“逍遥!”梅长苏呵道。
李逍遥挑挑眉,把被子往头上一盖,不再言语。
看李逍遥孩子般的行径,梅长苏摇摇头。
只是,在梅长苏看不见的被子之下,李逍遥的神情,一片冰冷。
用冰冷的心演绎火热的人,似乎也不难,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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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到灵儿会是宗主的妹妹呢?一开始我只是想把赵灵儿,林月如混合成一个人(其实遥灵和遥月我都站……),但有一天我突然深刻地意识到,林月如姓林啊!然后……就这样了……只不过我的脑洞有限,只能想出这么个俗套的情节……这也没办法……
好了,猴年的最后一发,预祝大家新年快乐!鸡年吉祥!(晚上一起跨年~~~)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27 10:53:00 +0800 CST  
黑锅梗~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1-27 10:56:00 +0800 CST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2-15 21:35:00 +0800 CST  
不同于在九安山时的匆匆一暼,那时萧景琰神情有些憔悴,而今日,萧景琰身着红色朝服,佩戴整齐,一种敛藏已久的威仪迸发出来,而一旁迟暮的梁帝,更衬得萧景琰英姿勃发。暗自点头,全是初步认同,蔺晨便回了苏宅。
仪典结束,梅长苏显得有些疲累,回去看见蔺晨捧着一碗粉子蛋吃得正香,不由有些气闷。
“兄长,回来了,喝口茶,吃些点心吧,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先垫垫肚子,吉婶在做饭了。”霓凰走进来,将茶和点心放在案上。
梅长苏笑笑,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见梅长苏吃着,霓凰有着紧张地盯着梅长苏的脸,见他看过来,霓凰赶紧道:“兄长累了吧,我给你按按肩。”说着就要动手。
梅长苏拉住霓凰:“无妨,我只是觉得饿而已,再说你今天也辛苦了,点心很好吃。”
霓凰见梅长苏笑得意味深长,不由得脸微红。
“哎呀呀,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这孤家寡人恩恩爱爱,你们不觉得良心有愧吗?”蔺晨把碗摔在案上,瞪着两人。
“呦,还摔起碗来了,哦,也是,空碗当然舍得摔了。”梅长苏悠悠地又捡了块点心。毕竟老夫老妻了,霓凰只是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蔺晨这么一调侃,霓凰反倒觉得没什么了。
蔺晨语塞,他发现梅长苏那嘴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哼了一声,蔺晨就出去了。可转眼又在李逍遥那院子里看见李逍遥和灵儿排排坐着,蔺晨不由哀嚎:“小飞流,晨哥哥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
“逍遥哥哥,刚刚好像听到蔺公子的声音了。”
“嗯。”
“?”
“叫日辰。”
“好。”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叫公子太侮辱公子这个词吗?还有?你们真的不要理一下那条单身狗吗?不喂他一点狗粮他会死的吧~
日辰:滚你丫的!
然而,半个月后,内廷司发诏,选立前中书令柳澄孙女为太子妃,于七月十五大婚。
于是…这群人,除了心智未成年的飞流,就真的只有蔺晨一个人还单着了?!
于是,蔺晨就上街逛啊,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街上到处都是出双入对的……正郁闷得要回去,就瞄到了一个漂亮的妹子。
“小美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卖辣椒啊,你这玉手可碰不得这辛辣之物啊,来来来,我来帮你捡…诶!别跑啊!”跑不掉的。
“呔!天子脚下,岂能有你这孟浪之人!站住!”
“哪来这么多不明状况的小白脸?”蔺晨啐了一口,飘飘然走了。
过了几天,蔺晨一脸怪笑地拦住梅长苏。
“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你抓到夏江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老是想着男人嘛,这可是个大美人!”
“哦,秦般若啊…”梅长苏表示,秦般若又没用,知道的秘密又比自己多不了多少,论长相,能比得过我家小凰儿吗?
“诶!你别这么兴趣缺缺的成么?”
“鸡肋而已,她既不知滑族余部在哪,也不知夏江藏于何处,抓她回来,不过又多了张吃饭的嘴。”李逍遥清冷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啧!对美人怎么能用抓这个字呢?”蔺晨不满,虽说李逍遥说的也没错。
“还是说…”李逍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上扬了些:“日辰你耐不住寂寞,看上人家了?”
不知为何,蔺晨之前分明没有这个意思,但李逍遥现在突然把它说出来,一时间,蔺晨想起秦般若那张脸,不由得涨红了脸……
“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的啊!还有啊,妖怪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奇怪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不会是…邪火内烧啊?走走走,哥哥带你去花月楼转转~”
蔺晨话音刚落,躺在屋顶上的飞流突然直起了身子,对着三人身后喊道:“小凰儿小灵儿!”
这些日子,梅长苏和李逍遥都在忙,陪在飞流身边也就只有霓凰和灵儿了,在飞流眼里,苏哥哥和遥哥哥是他最重要的人,而小凰儿和小灵儿是又是苏哥哥和遥哥哥重要的人,所以小凰儿和小灵儿也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和两位混熟了。
“日辰你想带逍遥哥哥去哪里?”灵儿很好地贯彻了李逍遥之前的话。
“额哈哈哈…吉婶!!!我来帮你!!!”
四人一笑。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2-15 21:35:00 +0800 CST  
两天后,晚上,梅长苏在确认了密道被完全封闭后,便休息了。但李逍遥却没有休息。秦般若在被抓后就被转移到了李逍遥的秘密基地里,但李逍遥没有直接去审,而是将她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密室里。两天了,也差的不多了,时间久了就不好了。
当密室的门被打开,秦般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除了对光线的不适应,秦般若并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你看上去似乎还行。”
“有吃有喝,不用提心吊胆,当然不会差。”话是这么说,但秦般若的语气里还是透着不可掩饰的虚弱。
“你也许不知道,从把你关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其实审讯就已经开始了。”
秦般若瞳孔一缩。
“现在你应该意识到了。”李逍遥来回踱步,密室里响起缓慢的脚步声:“果然你一直在藏拙。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超过一天就会焦躁不安,紧接着开始发狂,然后慢慢地绝望。而你现在,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我想你先前有意识到,但你把握不到那个度,人的承受能力是慢慢养成的,你根本无法用自己去类比其他人,所以你尽可能地表现出虚弱,但你显然还没意识到这里真正的可怕。所以,秦小姐,装傻的游戏结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让你试试这里真正的可怕。”
“你虎口的疤,是怎么来的?”秦般若突然问了一个让李逍遥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李逍遥抬起左手,发现虎口处那点极淡的疤。
“你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李逍遥惊呆了。那是十多年前李逍遥和蔺晨在街上闲逛,结果蔺晨那厮居然在路边调戏起了一个小乞丐,当然,也不是毫无理由的,至少,附近那些装成百姓的江湖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但李逍遥是不想管的,可谁知蔺晨突然抱起小乞丐就跑,跑到半路实在跑不动了就扔给自己,丢下一句“我去引开一些人”之后,就跑了!李逍遥当时暗骂了几句,正要在暗巷里解决那些人,结果那小乞丐用长针扎了自己一下,也跑了!
当然,李逍遥也不是个甘愿吃亏的,坑了蔺晨不少东西,这事才罢了,只是虎口处的疤一直都消不掉了。
该死的日辰!看你留的风流债!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2-15 21:36:00 +0800 CST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8129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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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2-22 10:41:00 +0800 CST  
七十一 明了(二合一)
“真的是你。”秦般若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李逍遥理了理思绪,想来秦般若此时没有抵死相抗,应该是准备交代所有的事情了。而这个时候提起旧事……果然还是风流债啊……
“你这人真是,要留下记号,也得找准人啊!”
秦般若病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
“好了,我知道,你想知道当年与我同行的那个少年究竟是谁,如今又身在何处,告诉你倒也并非难事,只是……”
“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这么爽快?!”李逍遥稍稍露出一丝惊诧。
秦般若微微苦笑:“若真有一丝生机,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师父的遗愿,只是,能在红袖招的情报网下建立起一个如此庞大的基地,我所瞒下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而我想要击败你进而复国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况……我已身陷囹圄,无计可施。再加上,你知道那个人的下落,我没有理由再抵抗下去。”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痛快,说吧。文曲!”
“是。”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面无血色,身穿黑色儒衫的男子,拿着一支笔和一本空白书册,站在李逍遥身旁。
“你在一旁记下,再安排人下去。”
秦般若开始交代事情的始末,令人惊诧的是,文曲竟能一字不落地全部记下,更是在旁边写下了标注。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秦般若几天没有说话,一下子说这么多,倒有些磕磕绊绊,多花了些时间,这时,已经天明了。
“辛苦了。”李逍遥满意地点头,这些情报,若是真的自己去查,空怕要折损不少:“文曲,先带秦姑娘去梳洗一番吧。”
“是,老大。”文曲合上书册,向李逍遥行礼,转身对秦般若道:“秦姑娘,请随在下来。”
秦般若没有跟上,只看着李逍遥,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说道:“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会被抓,不仅仅是因为前几天那人的手段高明,更是因为,我仅仅是一个吸引你注意的诱饵,夏江已经出现在宫里了。”
李逍遥眼睛微眯:“我知道了。”
秦般若这才随文曲离去。
“龙脩,妙手那里没有消息吗?”
“属下立即去查。”
待秦般若再次出现在李逍遥面前时,穿的却不是以往的杏白长裙,反而穿了一件十分干练的长衫,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刻薄。
一个故作放荡,一个故作风尘,这两人倒是绝配。
“走吧,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曾想,以冷漠著称的李少将,竟还会三番四次地调侃别人,他日若是传出去,怕是要惊掉天下人的眼。”
李逍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管是面对众人时的冷漠无情还是面对皇帝时的野心勃勃,甚至于现在表现在梅长苏他们面前的干净爽朗,都不过是一张张面具而已。孰真孰假,有时李逍遥也不知道。
李逍遥将秦般若带回了苏宅,却没有直接将她带到蔺晨面前。秦般若倒是不急,这么多年了,多个一时半刻也无妨。只是李逍遥那饱含深意的微笑让秦般若有些不安。而且,李逍遥在知道夏江进了宫之后,表现得太平静了。
“你先躲在屏风后,那人若是知道你来了,凭他的性子,怕是要跑得远远的。”
“你不担心吗?”
“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般若若有所思,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李逍遥在屏风的周围撒了一些粉末,便悠哉的坐了下来。
李逍遥时间掐得很准,刚刚坐下不久,蔺晨和梅长苏就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碰了一鼻子灰吧?”蔺晨一进来便大呼大叫。
“逍遥会在这,自是审出来了,否则,你以为他还会如此悠哉地坐在这里。”梅长苏笑道,只是他也有些好奇,李逍遥到底是怎么审出来的
“还真审出来了?”蔺晨吃了一惊。
李逍遥一边欣赏着李逍遥惊讶地模样,一边将那本册子丢给蔺晨。顺便调笑了一句:“对美人,怎么能用审字呢?”
蔺晨稍稍翻了翻,便顺手扔给了梅长苏。查了这么久,有些东西一看便知真假。自己审了这么久,那女人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这妖怪怎么一夜的功夫就审出来了?还说什么美人……
“妖怪,你不会是出卖了色相吧?!我要去告诉灵儿,这下灵儿是我的了!”
“日辰,你可别弄错了对象,我的确用了美男计,只是,那个美男,可是你蔺少阁主啊!”
“什么?!”蔺晨和梅长苏惊呼,只是一个是惊诧万分一个是兴趣盎然。
李逍遥露出一丝坏笑,摇了摇左手:“你还记得京城东街的小乞丐吗?”
“秦般若是小乞丐?!这怎么可能?!”蔺晨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没想到,当年的小少爷如今竟会变得如此轻浮。”秦般若从屏风后走出来。
蔺晨见到面前这个焕然一新的秦般若,立即便将其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合,尤其是那双眼睛,凌利而坚毅。
“不不不,秦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他一向都很轻浮的。”李逍遥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我……”蔺晨不知道说什么了。能说什么?怪自己没认出来了。
这也不怪蔺晨,幼时的秦般若还不懂隐藏,即便小乞丐看上去再落魄可怜,可眼睛却骗不了人,更何况,女大十八变,更别说那时的秦般若满脸尘土,这要认得出来,那李逍遥那外号就要让给蔺晨了。至于秦般若为何没认出来……之前在街上碰到,秦般若一直低头,没有看蔺晨。而审讯时,蔺晨那厮又装神秘,坐在暗处审的,秦般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蔺晨的脸,认得出才怪。
“哈哈哈,既然是旧识,那秦姑娘就坐下来吧。”梅长苏笑道。细细算来,秦般若于己方而言,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梅长苏非常欣然地接纳了秦般若,相比计较这些,梅长苏比较关注蔺晨那儿时的风流韵事。
蔺晨有些不自然,秦般若倒是十分坦然。
李逍遥见状,便问道:“人既然找到了,那秦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蔺晨一听,不由抓了抓衣角。
秦般若想了想,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影子,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确实需要一个既安静,又靠近蔺晨的地方,以确定,蔺晨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良人,而苏宅正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地方,灵儿估计也在这里。
“苏先生不介意收留我这个昔日的敌人吧?”
“秦姑娘说笑了,苏某这里虽然不大,但一间屋子,一套碗筷还是有的,秦姑娘不妨住下,听说你还是灵儿的师姐,她常常同逍遥一起来,你住在这里也方便与她作伴。”梅长苏有意撮合,也不提让秦般若随灵儿一起住在穆王府。
“那就多谢苏先生了。”
“嗯,好,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走了。”李逍遥说完就要走。
“逍遥,你想跑到哪里去?”梅长苏喝着茶,淡淡地说道。
“我……”李逍遥乖乖坐下,将手伸给蔺晨。
不知为何,今天蔺晨没有像往日那般插科打诨,端着姿态给李逍遥把脉。
秦般若倒是大开眼界。倒不是因为蔺晨,而是因为李逍遥在梅长苏面前竟是如此驯服,
还有,以李逍遥的功力,竟还需要诊脉。
“这是?”秦般若问。
梅长苏稍稍一顿:“倒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逍遥为了找法子为我治病,受了伤。”
“是……火寒毒吗?”见梅长苏惊疑的样子,秦般若补充道:“之前抓到童路时,他交代的。”
“嗯……”梅长苏沉吟。
“这脉把得确实是时候,昨日逍遥你熬夜费神,脉象又虚弱了不少,你要注意。”蔺晨一本正经,让梅长苏和李逍遥稍稍无语了一番。
而这时,龙脩出现在李逍遥身边:“老大,昨日皇帝见了夏江后,就命人在书库里彻夜查找有关火寒毒的典籍,前不久已经找到,目前,宫里已经派出三队人分别前往太子府,穆王府和苏宅,而静妃娘娘得了些风声,正传信给太子。”
“穆王府?看来皇帝希望我也在场。我该回去了。”李逍遥向坐着的两人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宫里突然传旨命梅长苏进宫,霓凰心里很不安,危机关头,梅长苏也没隐瞒,霓凰听了,立即回了穆王府,整顿兵马。
三人进了宫,外面却是掀翻了天。灵儿调动了在京城所有的势力,霓凰也是身着铠甲,招齐在京所有府兵,蒙挚虽然被休沐,无法调动禁军,但也是暗地着好铠甲,来到穆王府,只待午时,直逼皇宫。
而此时,蔺晨却一边擦拭着宝剑,一边安抚飞流。飞流虽然心智不全,但极为敏感,变得有些暴躁。
“你不担心?”秦般若又问出这句话。她发现,这三个人一直在刷新她的认知。
“担心啊,可有用吗?两个最聪明的都进去了,现在只能希望这两个最聪明的人,能把这黑的说成白的。可若说不成呢……”
“那又如何?”
“认栽咯~”
秦般若心下一动。
殿上,禁军身着铠甲列于两侧,整个养居殿都处于一种压抑沉重的气氛中。梅长苏一进大殿就被拉开衣领,掀开衣袖检查。而李逍遥和萧景琰则是站在一旁。
见梅长苏身上光洁一片,梁帝有些摇摆不定。夏江的话让梁帝疑心,加上霓凰的突然变心,梁帝没有理由不怀疑,可如今梅长苏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但那部典籍又有记载,不过毕竟是本古籍,上面记载的东西是真是假还未可知。看向李逍遥,依旧是一脸漠不关心,但眼底还是有一丝疑惑,而萧景琰更是直接把疑惑写在了脸上。
“陛下是在找什么?”
“夏江说你是祁王府的旧人,对此,你有何言?”梁帝问了一句完全不沾边的话。
萧景琰也没有惊讶,这件事,早已众人皆知。
梅长苏顺势答话:“祁王府有没有旧人,陛下最清楚。”
梁帝示意了一下高湛,高湛点头,喊道:“宣。”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3-05 00:39:00 +0800 CST  
接着,夏江便被带到了殿上。
李逍遥微微颔首,余光却将殿上的重要人物览在眼里。果然,夏江指认梅长苏就是林殊。萧景琰惊骇地瞪大了双眼,而李逍遥和梅长苏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带着几分嘲讽。
梁帝仔细观察着几人的反应。然后将目光停在了梅长苏身上。
梅长苏直面着梁帝的目光:“夏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梁帝转而问萧景琰:“太子,对夏江的说法,你有何言?”
“父皇何有此问?您是看着林殊长大的,难道您会不认识他吗?”萧景琰隐隐有了怒意,转向夏江道:“他已身死,如今你说这话又想做什么?!”
“逍遥,朕知你见识广博,应知火寒毒吧。你给太子解释一下,朕为何有此一问。”
“古籍记载,火寒毒乃天下奇毒之首。当人遭遇焚身烈焰,噬骨之寒,又被梅岭特有的雪蚧虫所咬,便会身中此毒,使人面目全非。至亲之人都难以辨认。只是……”
“只是什么?”梁帝问。
“臣倒是不知陛下是从哪里得出中了火寒毒就可以易换容貌,从而得出梅长苏就是林殊这样荒唐的结论。先不论是否有人经历了焚身烈焰,噬骨之寒后还能活下来,论起解毒之法,更是让人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解毒之法是什么?”萧景琰问道。
“若说梅长苏就是林殊,那要达到如此彻底的解毒,就需要掀开全身皮肉,挫断全身骨骼,抽离毒素,每月一次,完后浸在特制的药水中,待毒素清除后,再浸在药水中两年,方可重塑肌骨,恢复正常的容貌。从此身体衰弱,极度畏寒,不能享常人之寿,且,无药可解。”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梅长苏也不例外。
“而我观梅长苏,虽然前段时间符合症状,但如今看来,面色却好了许多,乍暖还寒之时,所着衣物也仅仅比常人多了一点,完全不似中了火寒毒的样子。夏江,我说的可对?”
夏江咬咬牙:“没错。可若梅长苏不是林殊,太子殿下当初又是如何相信他是真心实意为你谋划?若梅长苏不是林殊,那当初他来京城之时,废太子和誉王都是如日中天,他又为何放着两条捷径不走,偏偏劳心劳力地辅佐一个微不足道的靖王呢?陛下,这两年京城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与梅长苏有关,而受益人都是靖王殿下,靖王从一个无宠的单衔郡王,步步加封为一个七珠亲王,直到现在入主东宫,而废太子和誉王斗得如火如荼,却最终两败俱伤,一个废黜出京,一个被迫造反。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
萧景琰瞪着眼,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在茶楼与梅长苏的种种,却突然听到李逍遥的一声轻笑。在这样沉寂的场合下,李逍遥的笑声显得尤为刺耳。
“逍遥!”梁帝喝了一声。
“陛下恕罪。只是说起来我要感谢夏江,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听过愚蠢到令人发笑的话。”
夏江攥紧了拳头,隐忍下来。
“什么?”梁帝问。
“还不清楚吗?”梅长苏说道:“前太子如何被废,誉王如何覆灭,靖王为何受封太子,陛下最清楚!不论夏江说什么,他以卫峥之事构陷太子是事实,誉王叛乱也是事实,难道是我逼着他构陷太子,是我逼着誉王举兵造反吗?陛下被困猎宫,宗亲受辱,百官蒙难之时,是谁拼死解围?又是谁,归还兵符护送陛下回京?而现在,夏江这个谋逆的主犯,却在这里无凭无据地指责太子,陛下难道能信吗!况且,按夏江所说,林殊回来一心复仇,陛下又怎能安安全去全地从九安山上下来?”
梁帝沉默。以为他想起,在那群刺客冲进来的时候,其他人乱做一团,只有梅长苏一人往自己身边靠拢,将背后交给自己,而面对众多刺客。
“陛下!林殊说的没错,臣自知身负重罪,但是,若不是关心陛下的安危,又为何明明已经逃脱,却还要来自投罗网呢?”
“夏江说的也有道理。”梁帝又摇摆不定。
“陛下圣明!而且,梅长苏是否身中火寒毒,只要一查脉象,立即便知。古籍记载,中毒者脉象奇异,寒热相冲,太医一来便知!”
“陛下,能否让臣说句公道话?”李逍遥突然出声。
“说。”
“虽说臣对火寒毒不甚了解,但那毕竟是古籍记载,古往今来从未听过有任何实例。而脉象奇异,现在臣就能说出几种已知能使脉象紊乱的丹药和异草,所以其实说到底,这场争论永远都不会有定论,只会有结果。因为夏江所说,永远都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推翻。至于结果如何,完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陛下觉得夏江是对的,那么,梅长苏会被处死,夏江因为举报有功而免除死刑,霓凰郡主因为一个无凭无据的缘由丧夫,与陛下心生嫌隙。反之,夏江被处死,梅长苏被无罪释放,但在陛下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万一梅长苏就是林殊呢?可梅长苏是郡马,又是朝廷命官,不能无由突然处死,但陛下肯定不会再信任梅长苏,进而甚至对霓凰郡主心生嫌隙。所以,我倒是有些明白夏江的想法。此番冒死回来,只是搏一条生路而已。两种结果,不论哪一种,都会扰乱朝纲,但于夏江而言,却有一半的机会可以逃生。夏大人不愧是夏大人,不论是对陛下的了解,还是对问题的对策,都让小臣佩服。受教了。”
“陛下!”夏江急了,他太清楚了,梁帝的底线,就是他的王朝,他不会容忍任何败坏朝局的事情发生,偏偏李逍遥说的有凭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梁帝的呼吸急促起来,夏江的一声呼喊直接引爆了梁帝。梁帝猛的拍桌,半个身子伏在桌案上,将案上的香炉直接砸向夏江。
“三番五次兴风作浪,实在可恶!”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啊!”夏江说着,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朕累了,这个逆贼,就交由太子处置吧。”
这么久了,萧景琰也平复了心情。闻言,道:“夏江之罪,自有律法裁决,还是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吧。”
“就依太子言。”
夏江一直伏在地上,但李逍遥知道没那么简单。果然,夏江突然暴起,面目狰狞,大喊着:“都是你!!!”
但李逍遥首先却不是护在梅长苏身前,而是先飞身阻断了夏江进攻梁帝的路线。而此时夏江已杀到梅长苏面前,却被禁军拦下。等夏江打飞禁军时,却被李逍遥给擒住了。而这一切,瓯都被梁帝看在眼里。本能是不会出错的,事发突然,李逍遥首先护的是自己,就证明他是忠心的,相信他,好过相信一个已经背叛过的逆贼。
夏江被禁军架走,依然在喊:“陛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啊!”梁帝眉头一皱。
而此时梅长苏才扶着柱子走出来,李逍遥道:“姐夫,可还好?”
“无妨。”梅长苏扶着柱子,摇摇手。
梁帝刚才起的心思又沉寂下去。这个梅长苏在李逍遥和霓凰心里都有一定的分量,犯不着因为一时疑心而错杀。
事情过后,三人平安归来。所有人都十分愉悦,却只有萧景琰内心不平。梅长苏不可能是林殊,说是这么说,可萧景琰总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于是借安抚和请教的由头,天天往苏宅跑,就连蔡荃和沈追有时都要去苏宅寻人。许是萧景琰与梅长苏待久了,又或者梅长苏的身体大好,已经掩不住将要苏醒的“林殊”了,随着时间推移,萧景琰的疑虑越发沉重,终于,一天晚上,萧景琰暗地潜进了穆王府。当然,萧景琰还没靠近穆王府就被发现了。偏偏李逍遥刚在苏宅取了血,因为是暗地去的苏宅,为了不让萧景琰起疑,李逍遥只能匆匆赶回。
一开始萧景琰被李逍遥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
“旧疾复发,无妨。”
“那我就长话短说,苏先生到底是不是林殊?”
李逍遥微叹:“是与不是,我又怎会知晓?不要忘了,当年赤焰之案发生时,我也仅仅是个孩童。”
萧景琰颓然离去,却仍不死心,他突然想起当初让他推翻心中所想的原因,那个相同的名字,梅石楠。言侯与林帅是挚友,若梅长苏就是林殊,那么言侯一定知道!
于是萧景琰借故拜访了言侯,又不经意提起当年旧事,耐着性子与言侯聊着。可言侯又是何人?一眼便看出萧景琰有心事。
“殿下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言侯你也知道,我母妃一向冷静,但有一次提起一位故人时,她竟十分的失态。我问她,她却不愿说,问了半天,也只告诉我那是她过去还未入宫时的一位恩人,名叫梅石楠。”
“无怪你母妃不愿提起,整个京城的人,怕是没一个不愿提起。有的是不敢,有的,则是不忍。”言侯叹了叹:“那位恩人,其实就是林帅,梅石楠,是当年我们游历江湖时,林帅给自己起的别名。只是你母妃都告诉你梅石楠了,却又为何不说梅石楠就是林帅呢?殿下,殿下?”
恩人就是林帅。萧景琰在听到这个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一切,都已明了。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3-05 00:44:00 +0800 CST  
七十二 翻案前夕
言侯见萧景琰双眼通红,直挺的身子颓了下来,甚至还有些颤抖,心里也没由来地一悸。他总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于是上前推了一把萧景琰。
“殿下?”
萧景琰怔了怔,才抬起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看见言侯关切和探寻的眼神,萧景琰猛的起身,跑了出去。
“爹,殿下他……”豫津在忙不久之后寿宴的事情,匆忙经过院子,却与出来的萧景琰相撞,刚想道歉,却发现萧景琰像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豫津,追出去,堂堂太子,可不能在百姓面前失仪。”言侯快步走出来,也是少有的失态
“好!”
看着豫津离去,言侯的眼睛眯了眯。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但愿吧,不论怎样,不论是谁,老天,请让我再见到他们,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街上,幸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饭点,百姓们大多都在室内,街上除了在路边的小贩,鲜有人在街上。所以,萧景琰一路纵马狂奔,没有任何障碍,不多时,就到了苏宅的街口。这时萧景琰却突然勒住马缰,马蹄高高扬起,几乎直立。以萧景琰的马术,这样的状况也不是不能应对,却不知为何,马蹄落下时,萧景琰的手一松,整个人从马上跌落下来。
豫津一直在后面追,而豫津后面是两个东宫侍卫,因为是私下拜访,所以萧景琰也没带多少人。见萧景琰坠马,三人连忙下马将萧景琰扶起来。
“殿下,你怎么样?”
萧景琰喘着粗气,半边身子痛得麻木,却依旧比不上心里的痛楚。朝豫津摆摆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翻身上马,慢慢地往皇宫方向去侍卫连忙跟上。豫津不明所以,挠挠头,转眼却见转角处稍稍显露出来的牌匾,才发现这里竟是苏宅的前街。
豫津回到言府,言侯问道:“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殿下在街上纵马,待我追上去的时候,殿下突然坠马,我上前扶,这时殿下突然安静下来,就又骑着马回宫了。”
言侯的眸子闪了闪,问道:“殿下在哪里摔的?”
“荣秀街。”豫津答道,但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苏宅附近。”
“苏宅……梅长苏!”言侯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转身走进里屋,嘴里还不停地喃喃:“梅长苏……梅石楠……居然是这样……”
豫津莫名奇妙,但毕竟心思玲珑,既然父亲和太子都不愿多说,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这些天为寿宴的事情忙坏了,这么久没见宫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想起心上人,豫津立刻又有了动力。
萧景琰一路好像丢了三魂六魄一般,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告诉我……不愿告诉我……”
到了宫城,下了马,萧景琰直奔芷箩宫去。每走一步,脑海就浮现一段这两年的事情,有梅长苏尽心尽力的谋划,还有霓凰,李逍遥,蒙挚,甚至是母妃对梅长苏的袒护,更有,自己是如何用最恶毒的言语,最绝情的行为,对待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兄弟。
到了芷箩宫,见静妃端坐着,萧景琰猛的卸下对外的所有伪装,跌跌撞撞地走到静妃身边,跌坐下来。
“母亲,你一直都知道,对吗?”
母子连心,静妃看了萧景琰一眼,便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静妃眼帘低垂,点了点头。
“还有霓凰,李逍遥,蒙挚,他们也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最后的一个字,带着哭腔,声调变得尖锐,萧景琰额上的青筋凸起,虎目蓄满泪水。
“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景琰哭吼出来。
“小殊的对你的期许,与他人不同。你明白吗?”静妃道。
“我应该认出来的,我应该认出他来的。”萧景琰没有答话,右手握拳,用力地捶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边的气氛沉闷,苏宅的日常却格外轻松。
苏宅屋顶,一白一蓝两个身影追逐着。
“苏哥哥,救命啊!”飞流一边逃,一边喊道。
“乖,过来。”蔺晨左手拿着一把枝叶,右手对飞流勾了勾,却见飞流逃远了:“嘿!你还跑!”
“苏哥哥!救命啊!”飞流飞身下来,躲在梅长苏身后。
“日辰,逍遥一不在你就欺负飞流,小心他回来给你松骨。”
“他现在也不见得打得过我,这么多年,我又不是活在了狗身上。”
“怎么不是活在狗身上?单身狗啊。”李逍遥从外院走进来。
“哼!”蔺晨无言以对,把树枝一扔:“妖怪你居然还敢来?你过来,看我不整死你!”
李逍遥无所谓地耸肩,不过是诊脉而已。
“宗主,刚才太子殿下从言府纵马出来,摔在前街,又离开了。”黎纲道。
“知道了。”
在知道了真相后,萧景琰虽然明白梅长苏并不想表明身份,但还是忍不住往苏宅跑。于是,好不容易消停了两日,沈追和蔡荃不得已又要往苏宅跑。萧景琰有意改变沈追和蔡荃对梅长苏的印象,于是便将朝中政事与梅长苏商谈,这一谈,不得了,两位大人原以为梅长苏虽有才,但大多数才华都用在了权谋上,却不想,梅长苏竟有王佐之才,于是……两位大人比太子殿下跑得还勤快。这下萧景琰不能忍了,小殊身体不好,你们还缠着他问东问西,于是又把人给赶走了,可其他人走了,自己也不好留在这里,于是也不情不愿地走了。走之前,还颇为幽怨地看了一眼霓凰,霓凰端着茶水点心,不由颤了颤,茶水差点洒出来。
“这些事情就让下人做,别累着你了。”梅长苏接过茶水。
“兄长,我好歹也是女帅,哪里这么柔弱?”霓凰好没气地放下点心。
“好好好,我的凰儿只是想亲手照顾我,才不会累。”梅长苏狡黠地向霓凰眨了眨眼睛。
“吃你的点心!”霓凰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塞进梅长苏嘴里。忽的又想起刚刚萧景琰的眼神,霓凰道:“兄长,太子他应该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知道。”
霓凰见梅长苏突然心情低落,便明白,他还在顾虑。
“兄长。”霓凰强行将梅长苏转过来面向自己:“我知道你还在顾虑这些年做的这样那样的所谓黑暗的事情。可是你见过我们在乎吗?你是梅长苏,但你更是林殊。你总在强调林殊已经死了,可是,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景琰哥哥他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如今他已是太子,身份尊贵,却依旧不顾身份天天往苏宅跑……兄长……”霓凰有些蒙逼地看着已经笑作一团的梅长苏。
“兄长你!”霓凰立刻发觉自己被耍了,作势要打,梅长苏连忙告饶。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他不说,难道要我主动跑到他跟前说我是林殊吗?再说,那天在养居殿我就已经承认我是林殊,他自己还在犹犹豫豫,不来和我说开,怪我咯?就吊着他吧,惩罚他这么笨,现在才认出我。”
“这也不能怪他啊,是你瞒着他的。”
“我也瞒着你呀,你怎么就一下子认出我来了呢?”
“兄长……确定你认真地瞒我了吗?先是让逍遥来我这里,又派聂铎助我,在太奶奶面前抓我的手,对我的事情百般关注……”霓凰一件一件细数,见梅长苏露出羞赧的神情,霓凰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这两位在屋里打情骂俏,全然没有发现,门外还有四个听墙角的……
“我就说吧,你跟我来,一定能听到十分劲爆的消息。”蔺晨得意地对秦般若道。
秦般若蒙蔽地点头。
“真好。”李逍遥笑着。
赵灵儿甜甜地笑着,点点头。
几日后,言侯生辰。
豫津在门口迎宾,言侯在里间,与众宾客寒暄,却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苏宅,梅长苏和霓凰在为飞流选衣服,场面十分温馨。待梅长苏选定了之后,蔺晨不和时宜地走进来:“穿那件!长苏地眼光一向很差。”说完,捏着飞流的小嫩脸:“你不知道吗?换了去。”
飞流哼了一声,依旧穿着梅长苏选的那件走了。
“郡主啊,你也不知道管管你家长苏,眼光差成这样,难道他把眼光全部用在挑媳妇儿上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不好。”霓凰笑了笑。
蔺晨翻了个白眼,按了按睛明穴,一脸头疼的样子。
梅长苏倒了杯茶,道:“头疼了吧!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酒,还拉着飞流,好在飞流没喝。”说着把茶递过去:“疼死算了。”
蔺晨笑着接过茶:“看在这杯茶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咒我的事情。”说完,蔺晨又看看两人的“盛装打扮”,道:“你们要出门?”
“今天是言侯生辰,帖子几天前就送过来了。”
“哦,那带我一起去吧,言豫津那个公子哥我还是挺喜欢和他玩的。”
这时,两人都低头喝茶,只有霓凰瞪着眼看着蔺晨身后。
哗啦……一盆水直接泼在蔺晨身上。不得不说泼水之人技艺高超,泼出来的水完全没有溅到案上或是旁边坐着的两位。
梅长苏闻声惊讶地看向蔺晨,霓凰怔怔的,而蔺晨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满脸不敢相信。飞流端着盆,笑着轻轻哼了一声。
蔺晨看向梅长苏和霓凰(你们管不管?)。
梅长苏和霓凰齐齐转向飞流。
飞流得意得说道:“输了!”
梅长苏眼睛一眯。
蔺晨有些崩溃:“飞流,虽然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玩儿泼水的游戏,但是整整一夜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尤其我在跟你苏哥哥和凰姐姐在谈论其他的问题,你在我背后偷偷泼水这种行为,不仅错误,而且无效,明白吗?”
梅长苏和霓凰在一旁偷笑,见蔺晨问飞流,两人侥有兴致地看向飞流。飞流露出茫然地神情,但过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不管,就是输了!”说着,把盆里剩下的一点水尽数倒在了蔺晨身上,还抖了抖盆,确保盆里的水倒干净了,这才收手,抱着盆走了。
蔺晨闭着眼,满脸的生无可恋。
“哈哈哈哈哈”飞流走后,爆出了五个笑声。
蔺晨抖了抖,故作优雅地继续喝茶,梅长苏看着从庭院里走进来的三人,问出了蔺晨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得不久。”回答的居然是秦般若:“也就是蔺少阁主被泼水的那一刻到的。”
蔺晨死的心都有了。
“长苏哥,你们好了吗?”李逍遥问。
“嗯,带上飞流,我们走吧。只是,秦姑娘也去?”
“不,我只是看书看累了,出来转转时碰见过来的灵儿,于是就一起来了,谁想,撞上这样一场好戏。”
蔺晨又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言府。言侯还没没等来想等的人,却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待聊完以后,自己想等的人,已经在厅中等自己了。见他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言侯稍稍安心下来,然后又对梅长苏问东问西,虽然语气平淡,像是闲聊,却已经足够让豫津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了。见状,言侯也知自己失言了,匆匆说了两句,就去别的地方了。
寿宴结束,萧景琰请梅长苏去东宫闲坐,梅长苏答应了。走之前,霓凰还示意了一下萧景琰,只可惜,水牛的智商已经下线了……
太子府。
刚一进门,佛牙就冲了出来,正要扑,却被萧景琰呵了一声。佛牙不理,但还是放慢了速度,趴在梅长苏身上。
佛牙已经放缓了速度,所以梅长苏只是晃了晃,接住了佛牙。摸了摸佛牙的头,佛牙便乐颠颠地跟在梅长苏身后。
“走吧,殿下。”
萧景琰有点蒙,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摸不着头脑。
进了屋,萧景琰老老实实地与梅长苏讨论朝事,见此,梅长苏无奈地摇头。
“殿下找我来,难道没有别的事?”梅长苏问。
“还有什么事?”
“还我一件东西啊。”
“还东西?那本《翔地记》不是已经还给先生了吗?”
“不,我说的不是《翔地记》,是一颗珍珠,鸽子蛋一样大的珍珠。”
梅长苏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萧景琰瞪大的眼睛。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3-12 15:24:00 +0800 CST  
七十三 雪冤
泪水突然就浸湿了眼眶。
萧景琰恍惚着。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一袭梅白长衫,明明还是低眉浅笑,明明……还是三年来熟识的梅长苏,但是,萧景琰却也明明看清楚了,重叠在这个人身上的影子。那个最明亮的少年。
“小殊……”萧景琰的声音完全哑了下来。这么多天的煎熬,突然就彻底地解脱了。
“呵,殿下。”梅长苏笑道:“都做了太子了,怎么还哭?”
“殿什么下!你今天才认识我吗!”萧景琰挂着泪水笑骂道,本来一句气势十足的话,却带着几分哭腔。
“是啊。”梅长苏别憋笑,故作认真道:“这么爱哭的水牛,我确实第一次认识。”
萧景琰连忙抹了抹脸,很快就调节好了心情。只是……太子殿下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你不是要珍珠吗?随我来。”萧景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先走一步。梅长苏笑了笑,跟了上去。
里屋,萧景琰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捧到梅长苏面前。梅长苏被锦盒的大小吓了一跳。
“这……这珍珠有鹅蛋那么大了吧?如此异宝,你从哪里得来的?”
不免地,萧景琰想起多年前被戏耍的情形,得意的表情僵了僵……
“这是我去东海整治海盗时,从海盗那里得来的。”
梅长苏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当初一直担心那群海盗会对大梁构成威胁,所以一直都有让李逍遥去接洽,因此梅长苏十分清楚,对方可不是个会吃亏的角儿,怎么平白无故地会给萧景琰如此贵重的异宝?至于是不是萧景琰从海盗那里收缴回来的……对不起,梅长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就收下了,你可别后悔。”梅长苏接过锦盒。
“这本就是寻来送你的。”萧景琰一脸坦然。与其将这没用的珍珠一直收着,他更愿意将其亲手送给眼前这个人,活生生的人。
“也是,这是你欠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
将一切摊开,梅长苏便准备离开。算算日子,谢玉的死讯也该入京了。有些事,该准备了。
萧景琰送梅长苏出来,却见列战英正在演武场教庭生射箭。梅长苏停了下来。
“庭生最近长进很大,很有当年他父亲的风采。”萧景琰满意地看着演武场中的少年。
“我想……收庭生为义子。”梅长苏顿了顿,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为什么?他可是……”萧景琰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皇族宗法苛刻,庭生他,是没有资格再回去了。以前你是不受宠的靖王,没有人关注你,所以你特别关照一个掖幽庭出生的孩子也没有人会在意。但如今,你是太子,你身边乃至你自己都被百官注视着,再留着这个孩子,就不妥了。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庭生的身份敏感,虽然鲜有人知,但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人知道,也难免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远离朝堂,或许更加合适。”
萧景琰无语,虽然不甘,但梅长苏说的是事实,萧景琰也只能凝望着场中的孩子。
而苏宅,蔺晨和李逍遥也在大眼瞪小眼。
“哪来的冰续草?”李逍遥问。
“聂铎找来的。”蔺晨撇撇嘴。
李逍遥没了声儿,就看着蔺晨将冰续草制成丹药。时至今日,原蛊依旧没有成熟的迹象,而原蛊的寿命并不长久,若是这条蛊虫死了,李逍遥也没办法再喂养一条出来,到那时,这冰续丹,至少还能让梅长苏再多活三个月。想到这,李逍遥的神情透出一丝急躁。
一旁帮忙的飞流马上就发现了李逍遥的变化,认真地对李逍遥道:“炼药,静!”
蔺晨抽空抬了下头,看见李逍遥僵住的表情,笑了笑,又低下头忙起来。
几天后,谢玉的死讯传入京城,同日,萧景睿回京。剩下的事情一如原著所写,只等梁帝的寿宴了。
大殿之上,百官贺寿。等轮到李逍遥时,李逍遥却走到了大殿中央,从礼盒中取出了一把有一人高的巨型铜剑。当然,未开刃,除了巨大以外,不构成任何威胁。
“想来陛下也是听尽了天下乐器所奏的曲子,所以今日小臣突发奇想,以此铜剑奏乐,愿陛下同天齐寿,剑指天下!”
“好!朕倒要好好听一听。”
李逍遥得令,盘腿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铜剑上,铮铮之声响遍整个大殿。一开始像是小编钟的清脆,透着少年的意气风发,紧接着,声音开始低沉而急促,所有人的耳边仿佛响起兵戈交接和战马长啸的声音,陡然,嘈杂的声音消失,声音慢了下来,却越来低沉,越来越厚重,悲壮的气氛在大殿中蔓延,百官想到的只有英雄的马革裹尸,但清楚当年赤焰冤案的人,却听出了中间那不足为外人道也哀怨。
梁帝不由叫了一声停,但李逍遥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着。
这时,莅阳长公主理了理衣襟,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李逍遥所奏的乐曲而有些红,双眼带着坚定,慢慢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李逍遥身边,拜了下去。而随着莅阳长公主上前,所有的旧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约而同地揪紧了衣袖。同时,乐曲的声音小了许多,却开始有些激昂。
“莅阳?”
“请陛下恕罪,臣妹借此良机,只是想在众位亲贵大人们面前,代罪臣谢玉供呈欺君罔上、陷杀忠良的大逆之罪。”
“你在说什么……”梁帝的声音发颤,似乎隐隐地知道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谢玉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罪朕也处置过了……莅阳,朕虽然没有赦免他,但看在你的面上多少还是从轻发落的,也没有牵连到你和孩子们,你还有什么不满,偏要在朕的寿宴上闹这样一出?”
“谢玉虽死,但谢玉之罪实在霍霍滔天,人神共愤,臣妹实不敢瞒,若不供呈于御前,大白于天下,只怕会引来上天之谴,还请陛下圣明,容臣妹详奏。”说完,莅阳长公主又拜了下去。
嘭!梁帝拍桌而起,怒道:“这是什么场合?!朕不要听!你下去!”虽已年迈,但帝皇威压即便是蒙挚也不敢争其锋芒,更不要说是暴怒的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莅阳跪伏在地,身子开始发颤,意志依旧坚定,却反抗不了。李逍遥见此,指法一变,乐曲越发激昂有力,同时内力外放,护住莅阳。
莅阳一咬牙,胸中的怯意淡了,缓缓抬起头,语音更加清亮,“十三年前,谢玉与夏江 串谋,令一书生模仿赤焰前锋大将聂锋笔迹,伪造密告信件,诬陷林帅谋反,瞒骗君主,最终酿出泼天大案,此其罪一也……”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铮铮的乐曲还在奏响,激昂而悲壮。梁帝的威压瞬间消失,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长公主,怒道:“你……你……你疯了不成?”
“为坐实诬告内容。谢玉暗中火封绝魂谷,将聂锋所部逼入绝境,全军覆没。并嫁祸林帅,此其罪二也。”莅阳长公主完全不理会梁帝,仍是高声道,“谢玉在行军途中,谎奏林帅要兵发京城。骗得陛下兵符,与夏江伏兵梅岭,趁赤焰军与入侵大渝军血战力竭之际,不宣旨,不招降,出意不其大肆屠戳,令七万忠魂冤丧梅岭,事后却诬称被害者谋逆抗旨,不得不就地剿灭。此其罪三也……”
“住口!住口!”梁帝浑身颤抖,摇摇晃晃,嘶声大喊:“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拖下去!”
闻声,殿外的禁卫军冲了进来,李逍遥起身举起铜剑,将冲上来的禁卫军拍晕。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殿外的禁卫军并不多,李逍遥片刻间便解决了所有禁卫军。而其他人,则是被长公主所说的事实震住,又摄于李逍遥的武力,没有动作。
“李逍遥!!!!”梁帝嘶吼,将案上的果盘酒壶砸向李逍遥,却尽数被挡下。见梁帝震怒,百官俯首,但依旧没有动作。
“梅岭屠杀之后,夏江与谢玉利用所缴林帅金印与私章,仿造来往文书,诬告赤焰谋逆之举由祁王主使,意在逼宫篡位,致使祁王身遭不白之冤,满门被灭,此其罪四也,”莅阳知道此时不能停歇,看也不看身旁的情形,凭着胸中一点气势,毫不停顿地道,“冤案发生后,谢玉与夏江倚仗兵权朝势,封住所有申冤言路,凡略知内情良心未泯意图上报者,均被其一一剪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五条大罪,桩桩件件由谢玉亲笔供述,决无半分虚言。臣妹阅其手书后,惊撼莫名,日夜难安,故而御前首告,还望陛下明晰冤情,顺应天理,下旨重审赤焰之案,以安忠魂民心。若蒙恩准,臣妹纵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莅阳说完,泪水涌上眼眶,展袖拜倒,以额触地,泪水落在地上。这么多年了,纵使嘴上不说,可又怎么骗的过自己的心,年年故人入梦,哪一天不是泪湿枕巾?
梁帝喘着粗气,萧景琰喘着粗气,蒙挚喘着粗气,言侯喘着粗气,所有人都在喘气,仿佛不深呼吸,就会被这沉重的事实压得窒息。
言侯适时站了出来:“陛下,长公主当众首告,又有谢玉手书为证,并非狂迷虚言,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请陛下准其所奏,指派公允之臣,自即日起重审当年赤焰之案,查清真相!”
言侯话音刚落,蒙挚,霓凰,蔡荃,沈追等大臣纷纷出列,道:“言侯所言极是!臣附议!”接着,一大批朝臣也都出列,跪拜在殿下,就连纪王,也慢慢起身,眼睛微微发红地道:“臣弟以为众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
“你……连你也……”梁帝只觉胸口一阵绞痛,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高湛上前,却被梁帝甩开。
“你们这算什么?!啊?!一起逼朕吗?”梁帝的脸通红,头上皇冠的珠帘剧烈地晃着。
这时,萧景琰抿着嘴,起身跪在众人之前,面对梁帝,缓缓道:“儿臣附议。”
梁帝的脸色瞬间苍白。
梅长苏终于站了起来,阴测测地道:“此由长公主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所有朝臣无非是想还原当年一个真相,臣实在不明,陛下为何连如此理所应当的理由都不答应呢?!”
“你……是你……”梅长苏的眼睛,让梁帝想起了那个,一直护在身边的同伴,那个最坚实的后盾,为什么?为什后盾的眼睛里会有不甘?为什么?后盾呢?我最相信的人呢?为什么他不在?
“不……你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梁帝起身踹开当在前面的小太监,拔出龙椅旁的宝剑,冲下去要杀梅长苏,却在下台阶时摔倒,皇冠落在地上。梁帝挣扎着起身,拾起剑就要刺,萧景琰却突然出现在梅长苏面前,梁帝的手一顿。而梅长苏被悄悄走过来的霓凰拉着,护在身侧。
梁帝有些恍惚……为什么?那个人呢?那个在自己蒙冤时为自己雪冤,在自己危险时保护自己的人呢?为什不棒自己杀了这些乱臣贼子?他人呢?
……好像……被自己害死了?怎么会?自己最相信他了,怎么会害死他?怎么会?自己不会害死他……是他!是他背叛朕!可是……他们说……他没有背叛……就是自己害死了他……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哈哈哈,乱臣……贼子……”梁帝扔了剑,花白的头发披散着,有几缕还在眼前晃着,慢慢地向大殿外走去。高湛连忙捡起皇冠,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梁帝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所有人道:“重审,重判,可以,朕答应。苏哲,你跟朕来。”
说完,梁帝转身离开。
梅长苏刚要走,却被霓凰拉住。
“无妨,陛下若要杀我,不会这么麻烦。”梅长苏拍拍霓凰的手,与萧景琰对视一眼,离开了。
养居殿。
梁帝撑着让自己挺直地坐在龙椅上。但是,当看到向自己走过来的梅长苏,梁帝刚刚建起来的心理防御被瞬间打破。
“呵。”梁帝自嘲地笑了:“容貌虽然变了,但那双眼睛却没变,真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竟然没有认出来。”
梅长苏静默不语。
梁帝也不管梅长苏的反应:“我已经答应了你,重审赤焰旧案。等重审结果出来,朕亲自昭告天下。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我知道。陛下绝不会让林殊重返朝堂,否则天下人会时时刻刻指责陛下的过错。我答应。”
“那景琰呢?他一定不会答应。”
“那是我的事。”
“你这么信他?你知不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只要坐上了这个位子。”梁帝拍了拍龙椅:“景琰现在是这个样子,但只要坐上这个位子,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也会变的。林燮想要的那个朝局,朕给不了,祁王也给不了!”
“陛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没有百姓,何来主君?不是每个人都会迷失在权势中!只是陛下你做不到。”
“你理想中的朝堂是怎么样的?”
“朝堂清正严明,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清河晏!”
“我一定能实现它!”
“我相信!”
梁帝一片恍惚。
“我会遵循约定的,你我,不必再见。”梅长苏的话将梁帝拉回现实。眼见梅长苏转身离开,梁帝不禁道:“等,等一下……”
梅长苏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
“你要相信,朕是,受到了奸人的蒙骗,啊?”说完,梁帝竟跪在了地上:“你父亲林燮,辅佐朕十年,你母亲,晋阳长公主,更是朕的亲妹妹啊!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带你骑过马,放过风筝,你,还记得吗?”
梁帝每说一句,梅长苏的眼睛就多红一分,但最后,梅长苏也没有转身。
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就再也修复不了了。
圣旨下达,重审旧案,整个朝堂同时运作,历时一月,终于,沉冤昭雪。
这一天,云淡风轻,是个好天。


楼主 飞少XX  发布于 2017-04-03 00:12:00 +0800 CST  

楼主:飞少XX

字数:91391

发表时间:2015-12-03 08: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4-08 17:09: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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