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白头长——靖王夫妇同人
新一章在绞尽脑汁之后出炉了～
原本想写小殊的死，斟酌很久还是插入了有关庭生身世的一章，楼主觉得有必要现在交待出来，后文会更加流畅～
P.S.: 琰语夫妇各种穿插闪光的秀恩爱，大家准备戴好防护镜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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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萧景琰缓缓走进容华殿内室。柔和的烛光，映出榻上女子美丽的轮廓，心里不自觉地温暖明亮。
曾经习惯了独自一人，除了母亲的芷萝宫，似乎在哪里都是一样。直到有她，他喜欢深夜来时，她在灯下专心书画、掩卷而思的样子，喜欢每天醒来她枕在他臂弯，晨光照到她脸上安详的样子。只要在她这里，便觉得舒服而自然。
就像是，家的感觉。
萧景琰慢慢走近，晴语抬头望了一眼，并不起身，继续绣着手里的东西。
想来她还在为下午那句话耿耿于怀。萧景琰眉间含了一丝笑意，坐在晴语身侧问道：
“绣的是什么？”
晴语停了一下，将手中的锦缎递给他。看起来是一只精致的小小香包，只是那上面绣的一簇簇金黄色，有些看不出是什么。
“嗯…”萧景琰沉思，“黄色的绣线，是落叶？水草？……还是芦苇？”
晴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菊花。”
萧景琰仿佛恍然大悟，又问：
“从前没见过你刺绣，今天为何这么有兴致？”
“……臣妾是知难而上。”
“那……太子妃想让本宫夸赞一下么？”
晴语眨了眨眼，“殿下要赞的话……臣妾受之有愧，但总归却之不恭。”
萧景琰轻笑，仔细观察手中的锦缎。
“这个……针脚细密，图案…嗯……精炼扼要，不错。”
晴语抬眉，对上他颇为诚恳的目光，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能说出这番话，也实在为难他了。
晴语拿过锦缎继续绣了起来，萧景琰发现她身畔的小盒中，放着许多风干的金菊。
“这些菊花……”
“听说庭生喜欢菊花，可惜如今早过了花季，我想不如做个香包，里面放一些送给他。”
萧景琰默默看着晴语，神色动容。
“你对庭生……这样好。”
晴语有些不好意思，“庭生这孩子努力又懂事，招人疼爱。他在掖幽庭那样的环境长大，想必受了很多苦……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关怀吧……”
萧景琰专注地望着她，停了一会启口：“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我很关心庭生。对吗？”
他低沉的嗓音温和，晴语浅笑，并未回答。
“你总是不问我，是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了片刻，晴语坦然回望他。
“我说过，会一直相信你。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你想说，我便听。”
熠熠烛光里，她温柔眸光印在他的瞳孔。现在赤焰案已经昭雪，更何况他什么都不想瞒她。
“庭生要菊花，其实是想拿去祭拜他的母亲。两年前，我将他接到靖王府不久，他母亲便去世了。这几年，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为何对掖幽庭的一个小罪奴如此关心。我只是说，因为庭生的母亲。”
晴语半开玩笑地道：“……殿下是爱屋及乌吧。”
萧景琰微微一哂，“我是爱屋及乌，却不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
晴语疑惑，不是因为喜欢庭生的母亲，是因为他的父亲？庭生出生在掖幽庭，今年十三岁，那就是说十四…十四年前……
突然有个想法闪过脑海，不禁脱口而出。
“难道庭生的父亲，是……”
萧景琰缓缓点头。
“庭生是皇长兄的遗腹子。”
“怪不得…原来如此……”晴语震惊得无法合上嘴巴。
“五年前，我镇边之后回京，恰好经过掖幽庭，发现庭生被那里的人狠狠训斥责打。我看不过，便出言制止。那孩子被打得几欲昏去，我检查他伤势时，发现他颈中挂着半块玉佩……”
曾经习惯了独自一人，除了母亲的芷萝宫，似乎在哪里都是一样。直到有她，他喜欢深夜来时，她在灯下专心书画、掩卷而思的样子，喜欢每天醒来她枕在他臂弯，晨光照到她脸上安详的样子。只要在她这里，便觉得舒服而自然。
就像是，家的感觉。
萧景琰慢慢走近，晴语抬头望了一眼，并不起身，继续绣着手里的东西。
想来她还在为下午那句话耿耿于怀。萧景琰眉间含了一丝笑意，坐在晴语身侧问道：
“绣的是什么？”
晴语停了一下，将手中的锦缎递给他。看起来是一只精致的小小香包，只是那上面绣的一簇簇金黄色，有些看不出是什么。
“嗯…”萧景琰沉思，“黄色的绣线，是落叶？水草？……还是芦苇？”
晴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菊花。”
萧景琰仿佛恍然大悟，又问：
“从前没见过你刺绣，今天为何这么有兴致？”
“……臣妾是知难而上。”
“那……太子妃想让本宫夸赞一下么？”
晴语眨了眨眼，“殿下要赞的话……臣妾受之有愧，但总归却之不恭。”
萧景琰轻笑，仔细观察手中的锦缎。
“这个……针脚细密，图案…嗯……精炼扼要，不错。”
晴语抬眉，对上他颇为诚恳的目光，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能说出这番话，也实在为难他了。
晴语拿过锦缎继续绣了起来，萧景琰发现她身畔的小盒中，放着许多风干的金菊。
“这些菊花……”
“听说庭生喜欢菊花，可惜如今早过了花季，我想不如做个香包，里面放一些送给他。”
萧景琰默默看着晴语，神色动容。
“你对庭生……这样好。”
晴语有些不好意思，“庭生这孩子努力又懂事，招人疼爱。他在掖幽庭那样的环境长大，想必受了很多苦……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关怀吧……”
萧景琰专注地望着她，停了一会启口：“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我很关心庭生。对吗？”
他低沉的嗓音温和，晴语浅笑，并未回答。
“你总是不问我，是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了片刻，晴语坦然回望他。
“我说过，会一直相信你。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你想说，我便听。”
熠熠烛光里，她温柔眸光印在他的瞳孔。现在赤焰案已经昭雪，更何况他什么都不想瞒她。
“庭生要菊花，其实是想拿去祭拜他的母亲。两年前，我将他接到靖王府不久，他母亲便去世了。这几年，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为何对掖幽庭的一个小罪奴如此关心。我只是说，因为庭生的母亲。”
晴语半开玩笑地道：“……殿下是爱屋及乌吧。”
萧景琰微微一哂，“我是爱屋及乌，却不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
晴语疑惑，不是因为喜欢庭生的母亲，是因为他的父亲？庭生出生在掖幽庭，今年十三岁，那就是说十四…十四年前……
突然有个想法闪过脑海，不禁脱口而出。
“难道庭生的父亲，是……”
萧景琰缓缓点头。
“庭生是皇长兄的遗腹子。”
“怪不得…原来如此……”晴语震惊得无法合上嘴巴。
“五年前，我镇边之后回京，恰好经过掖幽庭，发现庭生被那里的人狠狠训斥责打。我看不过，便出言制止。那孩子被打得几欲昏去，我检查他伤势时，发现他颈中挂着半块玉佩……”
今天美国是2016年的第一天，楼主满满的元气～于是奉上一篇温馨小剧场，愿能博众亲一笑
迟到的新年礼物，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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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容华殿。
“咳咳…咳咳咳……”萧景琰煞有其事地咳了好几下，晴语只作不见。
他只得凑到她身边。“阿语，你再做一个吧。……我保证不笑你。”
晴语一扭头。
“不要。”
“你也知道，我说话……就是…不过大脑的啊。”
晴语不瞧他，语气不咸不淡。
“你没错啊。你说的都是实情嘛。”
萧景琰语塞，哄人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急得冒了一层汗。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策略。
“今天新年，你给庭生亲手做了礼物，我应该也有的吧？我猜猜，是什么呢……”萧景琰作沉思状，“书法？一张画？再不然……不会是新作的曲子吧？”
晴语终于瞥了他一下，有些心虚。
“庭生那个，是之前就想做给他，一直欠着到今天才做好的……也不算特别的新年礼物……”
萧景琰面上露出失望，“喔……原来没有我的啊……”
“不是啦…这个……我……”晴语舌头有些打结，手不自然地托腮。心里暗暗懊恼，怎么疏忽了，都没有礼物给他呢……
一丝得逞的笑意掠过萧景琰的眼，拉过晴语的手，温和道：
“没有就没有吧，没关系。不过现在，我要预约，你得绣点什么送给我。”
晴语有点意外，望着他眼波流转，微微低头。
“……你不嫌弃我做的不好啊……？”
真是个傻丫头。萧景琰微笑，直视着她。
“你做得再不好，也是你做的。我不嫌弃。”
清澄的眸抬起又低下，又抬起对上他的。唇角轻扬，如玉脸庞终于漾开明媚笑意。
绚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夜空中盛开朵朵艳丽，金陵城炮竹鼎沸，千家万户辞旧迎新。
相拥的两人，对视一秒，不约而同道：
“新年快乐！”
——————
楼主和琰语夫妇一起祝大家，新年快乐哟！
“咳咳…咳咳咳……”萧景琰煞有其事地咳了好几下，晴语只作不见。
他只得凑到她身边。“阿语，你再做一个吧。……我保证不笑你。”
晴语一扭头。
“不要。”
“你也知道，我说话……就是…不过大脑的啊。”
晴语不瞧他，语气不咸不淡。
“你没错啊。你说的都是实情嘛。”
萧景琰语塞，哄人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急得冒了一层汗。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策略。
“今天新年，你给庭生亲手做了礼物，我应该也有的吧？我猜猜，是什么呢……”萧景琰作沉思状，“书法？一张画？再不然……不会是新作的曲子吧？”
晴语终于瞥了他一下，有些心虚。
“庭生那个，是之前就想做给他，一直欠着到今天才做好的……也不算特别的新年礼物……”
萧景琰面上露出失望，“喔……原来没有我的啊……”
“不是啦…这个……我……”晴语舌头有些打结，手不自然地托腮。心里暗暗懊恼，怎么疏忽了，都没有礼物给他呢……
一丝得逞的笑意掠过萧景琰的眼，拉过晴语的手，温和道：
“没有就没有吧，没关系。不过现在，我要预约，你得绣点什么送给我。”
晴语有点意外，望着他眼波流转，微微低头。
“……你不嫌弃我做的不好啊……？”
真是个傻丫头。萧景琰微笑，直视着她。
“你做得再不好，也是你做的。我不嫌弃。”
清澄的眸抬起又低下，又抬起对上他的。唇角轻扬，如玉脸庞终于漾开明媚笑意。
绚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夜空中盛开朵朵艳丽，金陵城炮竹鼎沸，千家万户辞旧迎新。
相拥的两人，对视一秒，不约而同道：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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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和琰语夫妇一起祝大家，新年快乐哟！
“景琰。”
温和的清风般的声音响起，熟悉而飘渺。
“……小殊？”
萧景琰透过白茫茫的雾气，好一会才辨认出那人的轮廓。飘扬白衣勾勒出清瘦的身形，温润眉眼，笑意和煦。
心中无比欢喜激动，他大步走过去。
“小殊，你回来了！”
那人微笑，声音平缓而清晰。“北境平定，大渝元气大伤，十年之内，边境可保安稳无虞。”
他豪情地一笑。“有你在，这场仗必胜，我从未怀疑过。”
梅长苏凝眸，神色安然。
“今后，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经此一役，赤焰军魂重筑，今后我必定不容大梁有失。”萧景琰十分地郑重。梅长苏的目光凝视他良久，随即晕开了然的笑意。
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虽然小殊不会留在朝堂，但他会在青山绿水间，遥看他开创一个不同的大梁天下。
“虽说放你寄情山水，不过我当真有事找你的时候，你可要回来啊。”
他半开玩笑地看向那人，却见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所变化。似乎，有一些不舍，一些忧伤。还是……抱歉？
梅长苏默默看了他半晌。悲哀又温柔地开口。
“景琰，保重。”
他有些迷茫，上前想抓住他，就要碰到他的衣角。
然而一瞬间，白衣身影如同烟尘般逝去，再也找不到痕迹。
萧景琰心中一慌，左右四顾，突然发现身畔出现了一个少年。
银衣薄甲，手持长枪，英气十足的俊朗脸庞，神采飞扬。少年纵马飞驰着向前，他奔跑，却无法追上。
冰天雪地的世界，就在少年即将从视线中消失的那刻，前方扑来一片铺天盖地的火海……
周身突然冰冷，胸腔却似有烈火焚烧。
“不要……小殊——！！”
温和的清风般的声音响起，熟悉而飘渺。
“……小殊？”
萧景琰透过白茫茫的雾气，好一会才辨认出那人的轮廓。飘扬白衣勾勒出清瘦的身形，温润眉眼，笑意和煦。
心中无比欢喜激动，他大步走过去。
“小殊，你回来了！”
那人微笑，声音平缓而清晰。“北境平定，大渝元气大伤，十年之内，边境可保安稳无虞。”
他豪情地一笑。“有你在，这场仗必胜，我从未怀疑过。”
梅长苏凝眸，神色安然。
“今后，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经此一役，赤焰军魂重筑，今后我必定不容大梁有失。”萧景琰十分地郑重。梅长苏的目光凝视他良久，随即晕开了然的笑意。
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虽然小殊不会留在朝堂，但他会在青山绿水间，遥看他开创一个不同的大梁天下。
“虽说放你寄情山水，不过我当真有事找你的时候，你可要回来啊。”
他半开玩笑地看向那人，却见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所变化。似乎，有一些不舍，一些忧伤。还是……抱歉？
梅长苏默默看了他半晌。悲哀又温柔地开口。
“景琰，保重。”
他有些迷茫，上前想抓住他，就要碰到他的衣角。
然而一瞬间，白衣身影如同烟尘般逝去，再也找不到痕迹。
萧景琰心中一慌，左右四顾，突然发现身畔出现了一个少年。
银衣薄甲，手持长枪，英气十足的俊朗脸庞，神采飞扬。少年纵马飞驰着向前，他奔跑，却无法追上。
冰天雪地的世界，就在少年即将从视线中消失的那刻，前方扑来一片铺天盖地的火海……
周身突然冰冷，胸腔却似有烈火焚烧。
“不要……小殊——！！”
“景琰…景琰！”焦急的声音不断唤着，萧景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
晴语在萧景琰身侧，抚上他汗涔涔的额头，满是担心：
“景琰，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吧？”
暗夜深沉，萧景琰大口大口喘着气，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容华殿。定了定神，试图将梦中的情景抽离。
“没事……只是那个梦…”
“梦到苏先生了么？”晴语轻声问。
“嗯……我梦到他回来，跟我说话，却突然消失了……然后他，从前的他，我看到，他被火吞没了……”萧景琰断断续续地说着，想起那个极其真实的梦境，心有余悸。
“只是个梦而已，没事的。”晴语柔声安慰道，温暖的手安抚地搭在他的手臂。“蒙将军率领的大军已经启程回京了，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别担心。”
萧景琰默然片刻，极浅地点点头。回首见她略微担忧的神色，低声道：
“吓到你了吧？”
晴语摇头。“…要不要把蜡烛点亮？”
萧景琰其实不想再睡，但是刚过上半夜，她有身子，不能陪他这么熬。
“不用，我睡得着。”
两人躺下，萧景琰望着帐顶的云锦纹饰，眼前闪现的只有梦中的冰雪火海。
身畔的呼吸声一直轻浅，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快睡吧。”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一遍遍地想。
梅花还开得很盛，苏先生回来时，还会看得到。
一夜，更漏声响，终是难眠。
晴语在萧景琰身侧，抚上他汗涔涔的额头，满是担心：
“景琰，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吧？”
暗夜深沉，萧景琰大口大口喘着气，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容华殿。定了定神，试图将梦中的情景抽离。
“没事……只是那个梦…”
“梦到苏先生了么？”晴语轻声问。
“嗯……我梦到他回来，跟我说话，却突然消失了……然后他，从前的他，我看到，他被火吞没了……”萧景琰断断续续地说着，想起那个极其真实的梦境，心有余悸。
“只是个梦而已，没事的。”晴语柔声安慰道，温暖的手安抚地搭在他的手臂。“蒙将军率领的大军已经启程回京了，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别担心。”
萧景琰默然片刻，极浅地点点头。回首见她略微担忧的神色，低声道：
“吓到你了吧？”
晴语摇头。“…要不要把蜡烛点亮？”
萧景琰其实不想再睡，但是刚过上半夜，她有身子，不能陪他这么熬。
“不用，我睡得着。”
两人躺下，萧景琰望着帐顶的云锦纹饰，眼前闪现的只有梦中的冰雪火海。
身畔的呼吸声一直轻浅，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快睡吧。”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一遍遍地想。
梅花还开得很盛，苏先生回来时，还会看得到。
一夜，更漏声响，终是难眠。
十日之后。深夜三更天起，金陵天空中又飘起零星的雪。
萧景琰醒得很早，瞧了一眼身畔晴语仍在熟睡，便悄悄起身，更衣束带准备去晨练。刚出殿门，见承乾殿的宫人在一旁等候。
“太子殿下。”宫人禀告道，“蒙大统领在承乾殿外请见殿下。”
“蒙大统领？”萧景琰有些惊讶，眉头微蹙，“只有他一人么？”
“是。”宫人答道。
依据前几日快报，蒙挚所率部队将于明日抵达京城。但就算大军预先抵达，在城门处迎接全军凯旋的仪典之前，蒙挚也不必前来面见。
为什么…是有什么事，他要独自预先赶来……？
心头疑惑，莫名夹杂了一丝异样。仿佛一枚细针坠入深不见底的潭水，依稀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却无从寻找。
萧景琰深吸了一口雪中湿冷的空气，试图驱散心中浮动纷乱的情绪，挺直背脊，走向承乾殿。
萧景琰醒得很早，瞧了一眼身畔晴语仍在熟睡，便悄悄起身，更衣束带准备去晨练。刚出殿门，见承乾殿的宫人在一旁等候。
“太子殿下。”宫人禀告道，“蒙大统领在承乾殿外请见殿下。”
“蒙大统领？”萧景琰有些惊讶，眉头微蹙，“只有他一人么？”
“是。”宫人答道。
依据前几日快报，蒙挚所率部队将于明日抵达京城。但就算大军预先抵达，在城门处迎接全军凯旋的仪典之前，蒙挚也不必前来面见。
为什么…是有什么事，他要独自预先赶来……？
心头疑惑，莫名夹杂了一丝异样。仿佛一枚细针坠入深不见底的潭水，依稀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却无从寻找。
萧景琰深吸了一口雪中湿冷的空气，试图驱散心中浮动纷乱的情绪，挺直背脊，走向承乾殿。
晴语轻轻推开了房门。一方素室，半分装饰也无。外面已是正午，屋子里却密封得如黑夜般暗沉。
她本以为自己武装了足够的坚强，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心狠狠地抽痛。
微弱的烛光中，萧景琰坐在那里，低头望着案上的一只木盒，一动不动。泪痕交错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仿佛只剩空茫。从来笔直的背脊，竟微微佝偻，而他似乎毫无所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景琰蓦然回神，猛地抬头。
“谁？”
声音冰冷，通红的眼中却有狂暴的火焰。
“景琰，是我。”晴语柔声道，慢慢走到他身边。
望着一袭青衣的女子温柔的脸，燃着火焰的眸渐渐降温。片刻，他沙哑地开口。
“谁让你来的。你回去。”
她坐在他身旁，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
“我陪你。”
“我知道。我也很难过。但两个人一起，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
晴语轻轻地说道。隐忍了哀伤的面容，澄净而纯粹。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萧景琰艰难地望着晴语，纷乱眸中满是挣扎。却不能抗拒她的温暖。已经冰冷的痛楚，那些一直纠缠的思绪，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涌入心脏。
她本以为自己武装了足够的坚强，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心狠狠地抽痛。
微弱的烛光中，萧景琰坐在那里，低头望着案上的一只木盒，一动不动。泪痕交错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仿佛只剩空茫。从来笔直的背脊，竟微微佝偻，而他似乎毫无所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景琰蓦然回神，猛地抬头。
“谁？”
声音冰冷，通红的眼中却有狂暴的火焰。
“景琰，是我。”晴语柔声道，慢慢走到他身边。
望着一袭青衣的女子温柔的脸，燃着火焰的眸渐渐降温。片刻，他沙哑地开口。
“谁让你来的。你回去。”
她坐在他身旁，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
“我陪你。”
“我知道。我也很难过。但两个人一起，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
晴语轻轻地说道。隐忍了哀伤的面容，澄净而纯粹。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萧景琰艰难地望着晴语，纷乱眸中满是挣扎。却不能抗拒她的温暖。已经冰冷的痛楚，那些一直纠缠的思绪，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涌入心脏。
“一开始，我想我要杀了蔺晨。他早知道，可他说小殊不会有事。”
“然后我又恨小殊。他明明可以不用这样，他明明可以好好活着。”
“可最后，我发现该恨该杀的人，是我。”
萧景琰喃喃说着，眼中漫上水雾。
“我以为他会没事。他笑着跟我说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了。我明明担心、明明不能确定。可我答应了。”
“是我送他上战场，是我杀了他。”
嗓音嘶哑，竭力忍着的泪水滚落，萧景琰的眼底，终于露出无处可藏的脆弱与悲怆。
晴语满眼含泪，呼吸都带着痛意。扶住萧景琰颤抖的双肩。
“不，不是的。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她想起那双总是荡漾着温和清风的眼眸，清瘦如梅骨的身形。出征的那日，那人身披铠甲，全身上下闪耀着的锋芒和光采，比朝阳还要夺目。不知即将溘然长逝的那一刻，他是否在哀叹自己的命运？是否有过后悔？
她想他不曾。
“不是你的错，是命运弄人。是先生的选择。为了大梁，也是为自己的志愿做出的选择。”
萧景琰抬眼，对上晴语悲伤而坚定的目光，朦胧中耳畔响起那人的声音。
景琰，大梁的生死存亡，岂不比我一人安危更重要？
大梁存亡，一人安危。
他惨然地笑了。如何不明白，只是因为命运，因为林殊的选择。
他们都没有愧对大梁天下，只是，萧景琰没有选择地，再次失去了林殊。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我再也不会失去他。”萧景琰嘴唇颤抖，“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也不能做……”
晴语轻轻地抱住萧景琰。
“你可以。”
“对逝者，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生者的自责和愧疚。你可以做的最好，就是带着他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小时候祖母告诉我，我们每一个逝去的亲人都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只要心里念着，先生就还在，活在我们心里，不会离开。”
心中空茫，他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想他活在我心里，我想他活在这个世界……
不能再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再也不可能失而复得。因为明日，他就必须振作，必须作为监国太子在全军将士面前勉励安慰所有受伤的灵魂，必须去处理那些因从前的错误留下的残局，必须去面对阵亡名单上数不清的名字。
那么仅此一日可不可以。他只是萧景琰。仅此一日，可以为挚友林殊尽情悲伤。
晴语流泪，看着向来刚毅得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男子，埋首在她怀中抽噎得像个孩子，湿透了她的衣襟。
“然后我又恨小殊。他明明可以不用这样，他明明可以好好活着。”
“可最后，我发现该恨该杀的人，是我。”
萧景琰喃喃说着，眼中漫上水雾。
“我以为他会没事。他笑着跟我说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了。我明明担心、明明不能确定。可我答应了。”
“是我送他上战场，是我杀了他。”
嗓音嘶哑，竭力忍着的泪水滚落，萧景琰的眼底，终于露出无处可藏的脆弱与悲怆。
晴语满眼含泪，呼吸都带着痛意。扶住萧景琰颤抖的双肩。
“不，不是的。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她想起那双总是荡漾着温和清风的眼眸，清瘦如梅骨的身形。出征的那日，那人身披铠甲，全身上下闪耀着的锋芒和光采，比朝阳还要夺目。不知即将溘然长逝的那一刻，他是否在哀叹自己的命运？是否有过后悔？
她想他不曾。
“不是你的错，是命运弄人。是先生的选择。为了大梁，也是为自己的志愿做出的选择。”
萧景琰抬眼，对上晴语悲伤而坚定的目光，朦胧中耳畔响起那人的声音。
景琰，大梁的生死存亡，岂不比我一人安危更重要？
大梁存亡，一人安危。
他惨然地笑了。如何不明白，只是因为命运，因为林殊的选择。
他们都没有愧对大梁天下，只是，萧景琰没有选择地，再次失去了林殊。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我再也不会失去他。”萧景琰嘴唇颤抖，“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也不能做……”
晴语轻轻地抱住萧景琰。
“你可以。”
“对逝者，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生者的自责和愧疚。你可以做的最好，就是带着他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小时候祖母告诉我，我们每一个逝去的亲人都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只要心里念着，先生就还在，活在我们心里，不会离开。”
心中空茫，他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想他活在我心里，我想他活在这个世界……
不能再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再也不可能失而复得。因为明日，他就必须振作，必须作为监国太子在全军将士面前勉励安慰所有受伤的灵魂，必须去处理那些因从前的错误留下的残局，必须去面对阵亡名单上数不清的名字。
那么仅此一日可不可以。他只是萧景琰。仅此一日，可以为挚友林殊尽情悲伤。
晴语流泪，看着向来刚毅得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男子，埋首在她怀中抽噎得像个孩子，湿透了她的衣襟。
翌日，太子率群臣于金陵城门亲迎北境凯旋大军。当日内阁颁下谕旨，按军功封赏诸将士，死伤者加倍抚恤。
强虏已退，边境稳固，政务和军务快速改良，百姓家园慢慢重建。朝野欢庆之中，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些应该哀悼的损失。
然而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在一间素室中，夙夜不眠地抄写阵亡将士的名单。太子妃总是在一旁陪伴。房间里会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那是太子抄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一月之后，蒙挚所部与尚阳军败部合并，重新整编，驻守北境防线。太子亲笔赐名为长林军。
强虏已退，边境稳固，政务和军务快速改良，百姓家园慢慢重建。朝野欢庆之中，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些应该哀悼的损失。
然而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在一间素室中，夙夜不眠地抄写阵亡将士的名单。太子妃总是在一旁陪伴。房间里会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那是太子抄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一月之后，蒙挚所部与尚阳军败部合并，重新整编，驻守北境防线。太子亲笔赐名为长林军。
拂去身上薄薄的积雪，萧景琰踏进容华殿。晴语坐在窗边榻上，刚刚绣好一方手帕。
“绣完了。”萧景琰坐到她身边。
“嗯。”晴语淡淡一笑。
一树梅花，在崇山峻岭中盛放。
酸涩和倦意一同袭来，他伸头枕在她膝上。耳朵凑近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听到轻轻的、安稳的心跳。
“明天我要去林氏宗祠。你身子不便，就别跟着了。”
晴语想了想，没有坚持。
“那替我把这个带过去吧。”晴语展开手里的绣帕。“原本想折一枝梅花送给先生，可惜花已经谢了。”
萧景琰望了眼远处案上空空的白玉瓶，闭上眼睛。
“……好。”
窗外院中宫人们在扫雪，地上零落的梅影也一点点消失不见。天地呼吸之间，只余清冷梅香。
“绣完了。”萧景琰坐到她身边。
“嗯。”晴语淡淡一笑。
一树梅花，在崇山峻岭中盛放。
酸涩和倦意一同袭来，他伸头枕在她膝上。耳朵凑近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听到轻轻的、安稳的心跳。
“明天我要去林氏宗祠。你身子不便，就别跟着了。”
晴语想了想，没有坚持。
“那替我把这个带过去吧。”晴语展开手里的绣帕。“原本想折一枝梅花送给先生，可惜花已经谢了。”
萧景琰望了眼远处案上空空的白玉瓶，闭上眼睛。
“……好。”
窗外院中宫人们在扫雪，地上零落的梅影也一点点消失不见。天地呼吸之间，只余清冷梅香。
楼主来更新了。发文之前要声明一下：
————＃前方高能预警＃————＃殊凰／苏凰党慎入＃————
接下来的一段故事，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执念。喜欢电视剧的亲们，大多数都爱着剧中霓凰与林殊之间生死不渝的感情。但我却更喜欢原著中殊凰之间感情的描写，喜欢霓凰与聂铎共度后半生的结局。我认为错过的遗憾，并不会影响殊凰二人的深厚情谊，反而更体现了他们的霁月光风。林殊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更加宽容。霓凰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懂得珍惜。这种情，丝毫不逊于海枯石烂的恋人之爱。当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楼主只是写出自己的想象。
原本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写，但最终还是觉得写出来这一篇同人才完整。如果你不是殊凰党，或者能够接受霓凰另外的结局，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此文的番外。
————＃前方高能预警＃————＃殊凰／苏凰党慎入＃————
接下来的一段故事，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执念。喜欢电视剧的亲们，大多数都爱着剧中霓凰与林殊之间生死不渝的感情。但我却更喜欢原著中殊凰之间感情的描写，喜欢霓凰与聂铎共度后半生的结局。我认为错过的遗憾，并不会影响殊凰二人的深厚情谊，反而更体现了他们的霁月光风。林殊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更加宽容。霓凰因为失去过，所以更懂得珍惜。这种情，丝毫不逊于海枯石烂的恋人之爱。当然，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楼主只是写出自己的想象。
原本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写，但最终还是觉得写出来这一篇同人才完整。如果你不是殊凰党，或者能够接受霓凰另外的结局，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此文的番外。
—————
景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不要难过，千万别哭。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的样子。
人的一生总是不够，但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想我是幸运的。这一生，拥有过快意豪情，隐忍过黑暗沉沦，我痛苦过，怨恨过，真心笑过，尽情哭过。尽管上天剥夺我许多，但我庆幸，可以认识你，认识出现在我生命中，同有赤子之心的他们。我也庆幸，每一个我做出的选择，我都不曾后悔。
所以，你和我，不谈亏欠，我也不想矫情地跟你说抱歉。只是有一个人，我不得不对她说抱歉，因为我一直都亏欠着她。
如果你听说了霓凰和聂铎的事，也许你一时之间无法释怀。别急着辩驳，先让我告诉你，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曾经从地狱边缘归来，我想过也许我可以努力回到她身边。当初遣派聂铎前去相助霓凰，并未曾预料到这个结局，我不是不遗憾。但我并不怨悔。这于我，反而是安心和解脱。少年时的那纸婚约，已经带累霓凰多年。如今她心有所属，终身有托，我如何能胸怀迂腐之念，成为她的阻碍？又怎么能，在生命结束之后，让她背负一生的沉重？
错过的感情就像逝去的流水，一去不复回。但永远不变的，是霓凰，她永远是我的小女孩。
不管她有没有和我订亲，不管她是不是巾帼英雄、大梁传奇，是不是寻得佳偶、儿女成行。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笑容明晰，柔软又坚强的小女孩。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如果今生我还可以许一个最后的心愿，那么我希望她的余生都能够幸福。
她的眼睛那么漂亮，我希望，虽然历经风霜，那双眼里，却不要有沧桑。
我希望，你也是这样。这样来世再见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人海之中，一眼找到你们。
所以今生，请你们保重，珍惜。
景琰。最后容我再唤一声你的名字吧。
幸会。
再会。
小殊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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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不要难过，千万别哭。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的样子。
人的一生总是不够，但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想我是幸运的。这一生，拥有过快意豪情，隐忍过黑暗沉沦，我痛苦过，怨恨过，真心笑过，尽情哭过。尽管上天剥夺我许多，但我庆幸，可以认识你，认识出现在我生命中，同有赤子之心的他们。我也庆幸，每一个我做出的选择，我都不曾后悔。
所以，你和我，不谈亏欠，我也不想矫情地跟你说抱歉。只是有一个人，我不得不对她说抱歉，因为我一直都亏欠着她。
如果你听说了霓凰和聂铎的事，也许你一时之间无法释怀。别急着辩驳，先让我告诉你，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曾经从地狱边缘归来，我想过也许我可以努力回到她身边。当初遣派聂铎前去相助霓凰，并未曾预料到这个结局，我不是不遗憾。但我并不怨悔。这于我，反而是安心和解脱。少年时的那纸婚约，已经带累霓凰多年。如今她心有所属，终身有托，我如何能胸怀迂腐之念，成为她的阻碍？又怎么能，在生命结束之后，让她背负一生的沉重？
错过的感情就像逝去的流水，一去不复回。但永远不变的，是霓凰，她永远是我的小女孩。
不管她有没有和我订亲，不管她是不是巾帼英雄、大梁传奇，是不是寻得佳偶、儿女成行。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笑容明晰，柔软又坚强的小女孩。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如果今生我还可以许一个最后的心愿，那么我希望她的余生都能够幸福。
她的眼睛那么漂亮，我希望，虽然历经风霜，那双眼里，却不要有沧桑。
我希望，你也是这样。这样来世再见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人海之中，一眼找到你们。
所以今生，请你们保重，珍惜。
景琰。最后容我再唤一声你的名字吧。
幸会。
再会。
小殊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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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几步踏入寝房，终于看见了晴语。苍白的脸颊，失却血色的唇，因虚弱有些失神的眼眸，对上他视线，浮起浅浅的笑意。
他抚过她额角被汗水濡湿的发，她最狼狈的样子，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美丽。
“你…辛苦……”喉间哽住，萧景琰说不出更多的话。
晴语眉眼微弯，张口想说什么，却实在无力。
“殿下要不要抱抱小皇子？”一旁的青青柔声道。
萧景琰微怔了下，小心地接过青青手中的襁褓。萧景琰望著怀中的婴儿，已经不哭了，刚出生还看不出轮廓像谁多些，但一双眉毛浓黑，胖乎乎的小脸雪白中透着粉嫩。晨光初升，照上他眯起的眼睛，小家伙往萧景琰的臂弯里蹭了蹭。
什么东西忽然牵扯了一下他的心，升起异样的情感。
修罗场上，他见证过无数的生命被夺走，也夺走过数不尽的生命。再铁血豪情的男儿，拼杀间，生死两重，不过轻易一瞬。
即便是现在，离权利顶峰只一步之遥，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太子之位，也只有他知道这背后充满算计的一路，稍有不慎，便会身陷泥淖、粉身碎骨。
可怀中的婴儿那样柔软，柔软得令早已坚硬如钢的他，觉得不真实；却又真真切切的，温暖着他。
这是他血脉的延续。是从零开始的生命。这个小生命还很脆弱，却会被他呵护着成长。
他于那小小的孩子，没有成败，没有一线间的存亡，只有紧紧相连的一生。
胸口有热流如潮涌上，一时间萧景琰有些视线模糊。
“让我看看孩子。”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晴语嗓音微哑。
他忙将小人儿挨到她身边。晴语满眼爱怜地看着，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眉眼生得像你。”
萧景琰伸袖擦了一下眼睛，轻声道：“皮肤像你。”
“像我们。”晴语呢喃着，望了望萧景琰闪烁晶莹的眼眸，再也支持不住，闭上眼沉沉睡去。
萧景琰神色温柔，望着晴语和她身畔的孩子。他的妻儿。
今后，生命中又多了一份责任，一个牵挂。
半晌，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心中默念说不出口的话。
谢谢你，让失去那么多的我，还可以完整。
他抚过她额角被汗水濡湿的发，她最狼狈的样子，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美丽。
“你…辛苦……”喉间哽住，萧景琰说不出更多的话。
晴语眉眼微弯，张口想说什么，却实在无力。
“殿下要不要抱抱小皇子？”一旁的青青柔声道。
萧景琰微怔了下，小心地接过青青手中的襁褓。萧景琰望著怀中的婴儿，已经不哭了，刚出生还看不出轮廓像谁多些，但一双眉毛浓黑，胖乎乎的小脸雪白中透着粉嫩。晨光初升，照上他眯起的眼睛，小家伙往萧景琰的臂弯里蹭了蹭。
什么东西忽然牵扯了一下他的心，升起异样的情感。
修罗场上，他见证过无数的生命被夺走，也夺走过数不尽的生命。再铁血豪情的男儿，拼杀间，生死两重，不过轻易一瞬。
即便是现在，离权利顶峰只一步之遥，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太子之位，也只有他知道这背后充满算计的一路，稍有不慎，便会身陷泥淖、粉身碎骨。
可怀中的婴儿那样柔软，柔软得令早已坚硬如钢的他，觉得不真实；却又真真切切的，温暖着他。
这是他血脉的延续。是从零开始的生命。这个小生命还很脆弱，却会被他呵护着成长。
他于那小小的孩子，没有成败，没有一线间的存亡，只有紧紧相连的一生。
胸口有热流如潮涌上，一时间萧景琰有些视线模糊。
“让我看看孩子。”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晴语嗓音微哑。
他忙将小人儿挨到她身边。晴语满眼爱怜地看着，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眉眼生得像你。”
萧景琰伸袖擦了一下眼睛，轻声道：“皮肤像你。”
“像我们。”晴语呢喃着，望了望萧景琰闪烁晶莹的眼眸，再也支持不住，闭上眼沉沉睡去。
萧景琰神色温柔，望着晴语和她身畔的孩子。他的妻儿。
今后，生命中又多了一份责任，一个牵挂。
半晌，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心中默念说不出口的话。
谢谢你，让失去那么多的我，还可以完整。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东宫，没有人预料到新生命的到来，冥冥中竟意味着旧生命的离开。就在皇太孙出生后一日，皇帝本已见好的病势急转而下。
太医院的御医们在紧急会诊之后，纷纷叩首告罪。
陛下旧疾尚未痊愈，再次感染风寒，高烧不退，风邪入腑……臣等已用了人参太乙丹方，可暂时压制病情，但最终只怕…无力回天。
养居殿大殿，一众嫔妃、皇子及宗亲重臣尽数黑压压地跪在地上，等候病危的圣上随时传召。三更天已过，烛光逐渐黯淡，没有人说话，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连通皇帝寝殿幽深的暗影之中，有亮光出现。双眼发红的静贵妃缓步走来，静静地跪回嫔妃之列最前的位置。
“陛下召太子觐见。”高湛的声音响起。
萧景琰站起，久跪之后身体有些僵硬。平静地挺了挺背脊，跟着高湛，朝那幽深的暗影走去。
太医院的御医们在紧急会诊之后，纷纷叩首告罪。
陛下旧疾尚未痊愈，再次感染风寒，高烧不退，风邪入腑……臣等已用了人参太乙丹方，可暂时压制病情，但最终只怕…无力回天。
养居殿大殿，一众嫔妃、皇子及宗亲重臣尽数黑压压地跪在地上，等候病危的圣上随时传召。三更天已过，烛光逐渐黯淡，没有人说话，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连通皇帝寝殿幽深的暗影之中，有亮光出现。双眼发红的静贵妃缓步走来，静静地跪回嫔妃之列最前的位置。
“陛下召太子觐见。”高湛的声音响起。
萧景琰站起，久跪之后身体有些僵硬。平静地挺了挺背脊，跟着高湛，朝那幽深的暗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