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集】记忆的证明 (原著留白补文 短篇 断章)

【谢谢亲们的关心 鸟儿就不一一回复了 在这里郑重拜谢以下是完结倒计时二 明天更最后三分之一……真的 谢谢大家 晚安~】


萧景琰听着他平淡的声音,只觉心里既是酸楚又是温暖,一时有些复杂,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低下头沉默着。梅长苏看着这位殿下难得好说话的样子,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若是萧景琰终于学会了压住自己的倔脾气礼贤下士,他或许还会生出几分复杂的欣慰来,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个曾经的挚友和最亲密的兄弟究竟是什么性子。以他的坚毅执拗,越是到了逆境越是百折不弯,这牢狱之灾反而会让他心中的斗志更加灼烈。至于对自己,虽会有歉意,却也不至于如此的语气和顺到低声下气,仿佛——亏欠的,不是这一场牢狱,而是整整十三年的时光……

梅长苏慢慢垂下了眼帘,面色渐转苍白。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心中剧烈的翻滚与绞动。可他的胸口已是一片紧窒一片冰凉。林殊是骄傲而又任性的,他可以在玩闹的时候耍赖让景琰背他,却不能忍受被父帅打了板子之后他的哪怕一下搀扶。作为梅长苏,讽刺也好,冷言冷语也好,他都可以忍奈并且承受,他可以面对这个人水牛一样的倔脾气,也甘愿默默为这头水牛铺路亦或收拾残局,可是,他唯一不能承受的,就是来自于这个人的歉疚,和怜悯。

过于隐忍也过于复杂的情绪再度引动了原本便没有完全平复的疼痛,绞痛自胸口的某一点生发,毫无章法地狞笑着滚动,让他骤然惨白了脸色弯下身去。支离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让萧景琰的呼吸瞬间一滞:“怎么了!毒又发作了吗?”

梅长苏紧紧咬着唇,吃力地摇了摇头。他痛得发不出声音,也不想说话,只是勉强挪动着身体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试图靠寒冷带来的麻木缓解一部分的疼痛。萧景琰看着他因忍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觉心如刀绞,急道:“你别忍着……他说过发泄出来就好不是吗?你这么疼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梅长苏闭上眼,竭尽全力去抵挡翻涌而至的疼痛和眩晕。虽然早有耳闻,但毕竟是初次见识这醉颜红,他也不知道在自己陷入那些地狱般的梦魇的时候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究竟是什么,会让那个足够迟钝的人都意识到自己所亲手埋葬的身份。因此,他也更不敢再有丝毫的放松,他要做的一些事,是不能让景琰因为顾及他而有所犹豫和斟酌的,一旦他开始有所衡量,行事就难免会有所偏差——更何况,他作为苏哲做出的很多事,根本无法以林殊的身份去做哪怕一件,他们曾经是那样好的朋友,他和他一样,厌恶尽了这种心机深沉的算计和沾满鲜血的肮脏。

他根本不知道,一旦作为林殊,要怎样去面对那个无比熟悉却又早已陌生的朋友。

楼主 千纤鹤  发布于 2014-12-04 00:39:00 +0800 CST  
“这样不行……你身子受不住的。”萧景琰定了定心神,微微垂了眸缓下自己的声音。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未来,还有的是机会在一切平静安稳之后试着一点点去尝试触碰那些温暖残酷的往昔。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得用水——乃至用冰,去帮那个人缓解心中过于灼烈的煎熬才行,“若是先生一定要这般硬撑,景琰只好叫人来了。”

“不必——”梅长苏短促地开口说了一句,却又立刻抿紧了唇,微微闭了闭眼。冷汗已经浸透的衣物,被冰冷的石墙一激,只觉彻骨生寒。微微打了个颤,彻骨的冰寒还没来得及肆虐便被突如其来的温暖隔绝,他有些愕然地睁开眼,却听见身后传来萧景琰平静的声音:“先生稍微靠着我吧,我们还都未到能倒下的时候,此次累先生受苦,景琰已深深痛悔,若是先生实在气不过,训我两句也好,不要拿身子赌气。”

哪里是因为这个……梅长苏正欲开口,忽而微微一怔,黝黑的眼眸深处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只觉心中复杂之至,胸口却生出一丝带了酸楚的温暖。他明白了那个人究竟在努力地做着什么,所以也无须再解释,只是微微放松了身体,轻声开口:“殿下……日后,思虑周全些就是了……切莫矫枉过正,殿下强于太子和誉王的,正是一颗正直刚毅的赤子之心……不要失落了才是。”

靖王此时的目光却有略略复杂,嘴角带了些许苦涩,轻声道:“可是……正如先生说的,夺嫡之路,已是再无温情脉脉了。有些事——早晚,纵然千般不愿,又如何能避开……”

“不是还有我吗。”梅长苏垂了眸,声音仿佛带了千年玄冰般的寒凉。他的殿下必须明白,他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无论他的身份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一定要做完。足够的精力对他来说是太过奢侈的东西,所以在这条已经足够艰难的雪冤之路上,他不希望还要面对来自景琰的阻力,更不希望他会因为不忍或其他无意义的情绪插手。要弄脏的话,他这一双手就足够了。从地狱回来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朋友了。

“该做的,我会去做。殿下只要守住本心,做该做的事。剩下的,交给我。”

萧景琰的手轻轻一颤,猛地握紧后又强迫着自己一点点松开,可双眸已经带了几分赤红。曾经面对着梅长苏,他所能产生的只是对于那些冰冷权谋的反感隔阂,对他处处算计人心的不喜乃至冷漠,可是现在再倒回来去想这些事,却觉得仿佛被一把刀捅进胸口,毫不留情地搅动,他想扳住那个人的肩膀怒吼着我怎么能踏着你用血肉生生铺就的路心安理得地走下去,想说我做不到这般委屈你让你这样屈心抑志着去替我承受那些罪孽,可是他终究不能说出来,太多的煎熬心痛涌到口边,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句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有劳……先生了。”

短短五个字,他说得一字一顿,字字都是见血的力度。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仅仅是暂时为了安抚那个人情绪的屈从还是一语成谶的未来,但他必须让自己记住,清清楚楚地记住,这个人曾经做过多少,代替自己承受了多少,就算梅长苏不在乎,他也不可能不在意。

梅长苏听见他这句话,却忽然垂了眸浅浅地笑了,带了仿佛如释重负却又隐约惆怅的轻轻叹息,眼中却有隐然水光闪动。萧景琰静静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闭上眼,努力把疼痛的感觉记得更清楚一些。

不能忘,不敢忘。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久到梅长苏再次忍过几轮毒发的疼痛,久到第一束晨光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梅长苏微微扬起头,看着那束细微却明亮得耀眼的光芒,轻声开口:“这时候……纪王,大概已经进宫了吧。”

纪王?萧景琰微微一怔:“是……先生安排的吗?”

“算是……”梅长苏垂了眸,静默了片刻,近乎叹息一般轻轻开口,“殿下……这个年,也没有过好吧。”

“等出去了,估计父皇会对我失望一阵子,我也恰好想缓缓……到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补过这个年。”萧景琰抿了抿唇,声音带了些隐忍的忐忑,“先生——会来吗?”

“可能——要叫殿下失望了。”梅长苏刻意略略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那人再难掩饰的沮丧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等出去,皇上不但不会对殿下失望,反而会因为冤枉了殿下而感到歉疚,从而重用——殿下,只怕没这个闲工夫了。”

“先生——”萧景琰吓了一跳,他只想过梅长苏会有办法让他们脱身,却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绝地反转。梅长苏淡淡一笑,带着霜雪般的凛冽傲气:“不然,怎么显得出麒麟手段呢?”

麒麟才子扬了眉,在那样温雅的眉梢眼角飞扬的,却是凌云的自信与傲然。

“殿下,悬镜司——结束了。”



【片段三 完 下节预告:静侦探是怎么靠一本书和梅宗主接上头的】

楼主 千纤鹤  发布于 2014-12-04 20:22:00 +0800 CST  
【唠叨两句:静妃在今晚仍然没有翻到瀑布那一页……实在不是鸟儿拖情节,单用一个减笔避讳确实略显单薄了QAQ……以及静妃并没有确认小殊的准确身份,她只是猜到了长苏的病来源于梅岭,进而猜到了赤焰旧部。至于别的,以后会发现的~】


“娘娘,很晚了。”怡儿无声地进门,轻轻放下一杯安神茶,轻声道,“若是熬得太晚,有违医道呢。”

静妃合上书页,揉了揉略略有些胀痛的眉心,浅笑道:“只是心中有些事,静不下心来……故而还没什么睡意,多谢你了,我喝过这盏茶就去休息。”

怡儿乖巧地弯了眉眼,轻轻点头,起身在一旁的香炉里加了些草药,很快便有香气透散出来,混着原本淡淡的木樨香,宁静冲淡,令人不由便觉心气平和下来,似乎挥之不去的烦扰郁闷也消退了不少。

“是合欢?”静妃精于此道,只略略思索便眼前一亮,笑着开口,“不止,还有甘菊和五味子,这想法可真妙,靠菩提月桂把它们的药效以香气散出来,怡儿,我只知你只会毒术,不想在制香上也别具一格。”

“本就差不多是相通的。”怡儿腼腆一笑,“昔日在盟里,宗主身子不好,每日都需要早睡,可又时常难以摒除心中思虑,不得安眠。所以——奴婢就自己琢磨出这个配伍来,多少能有些助益。”

静妃听着她说的,忽而心中一动,轻声问道:“怡儿,我听闻你们宗主的病症,似乎不像是后天伤病所致……可是先天不足,天亏之症?”

怡儿面上忽而现出一抹哀伤,轻轻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才轻声开口:“是毒。”

“他——中过毒?”静妃微微一惊,“是有人……下毒害他么?”

怡儿抿了唇,沉默着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静妃心中仍有疑惑,却不好再追问,由着她服侍自己就寝。

毒,总归是能解的,即便不能彻底,无论以内力逼出毒素,还是服药静养慢慢排毒,都是能慢慢恢复的。人体自身便有生机在,纵然是极烈的毒药,伤及心脉内府,只要能救回来,便可靠这着一点生机慢慢回复,总不至于令一个人十余年只能缠绵病榻,且始终身体孱弱,丝毫没有好转的意思……

除非——是在解毒的时候,便已耗尽所有的生机。纵然仍然活着,却也仅仅是活着。就仿佛风中的残烛,只能虚弱地、挣扎着缓缓燃烧,静静等待着,必然到来的终结。

所以,怡儿才会摇头。确实,这种毒人是下不了的。这是天地五行之毒,也是天下第一的奇毒。错非极度的因缘巧合,几乎没有任何可能现世的一种极度残忍的毒药。要中毒,先要烈火灼烧,火毒攻心,再施加极寒,由寒蚧虫咬噬,过程宛如地狱。要解毒,必须削皮挫骨,将毒素碎骨重塑而出,从此断绝生机,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余下的所有生命——都只是,用来迎接死亡。

怡儿轻轻吹了灯,无声地出去了。静妃翻了个身,静静凝视着黑暗,恍惚间只觉得那清新怡人的香气仿佛化作了烈烈浓烟,呛得她喘不上气来,眼前却缓缓蒙上了一层水雾。

烈烈火焰,皑皑白雪。有寒蚧虫的地方,只有梅岭。

梅岭,也只在那一年,有过那样灼灼的火光。

楼主 千纤鹤  发布于 2014-12-10 13:51:00 +0800 CST  
【本期预告】


这仍然是一个背离主线的脑洞,因为是背离主线,所以鸟儿就在那个《记错的证明》楼里放送了,请大家移步隔壁观看


主要讲的……就是长苏没能成功留在北境,打完仗就被迫回金陵了的故事。


【据说很虐,所以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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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千纤鹤  发布于 2014-12-12 20:58:00 +0800 CST  
直到亲眼看到英王世子带着周玄清的贴身玉佩跪在面前,林燮还没能劝说自己去相信那个残酷得足以锥心剜骨的事实。

“……禹弟已被下狱,谢玉奉旨诛灭叛军……”

寒风凛冽冰冷,卷起如粉尘般的雪,一路升腾着似乎要冲到云天里去。吸一口气便带来冰冷的刺痛,直接寒到心里,血一点点凉透,凝成化不开的冰。

年轻的英王世子已经没有跪在地上的力气,翻身坐在地上,语气悲怆,苍凉地大笑着。他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脸上也已惨白到毫无血色。为了送出这个消息,他自己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的截杀,早就该倒在路上。全部所用来支撑的,不过是这一句话……而已。

林燮慢慢跪坐在地上,将那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拭去他口唇的血迹,温柔地伸手合上了那一双充斥着不甘与绝望的眼。激烈的喊杀声似乎倏尔远去,在狂风呼啸里几不可闻。一片静谧中仿佛清楚地听到什么东西轰轰然碎裂,粉末尘灰。

“传我将令。”林燮闭了闭眼,声音平淡得不剩丝毫波动,“奋力冲杀,务必在两日——不,一日内,全歼敌军。”

“元帅!”一侧的主将咬紧了牙关,重重跪在地上,刚毅的面容此刻尽是痛苦挣扎。

“传我将令!”林燮声音骤然拔高,充斥着无边的冷冽和杀气,“就算倒下,就算——就算真倒在自己人的手里,我们也要先替百姓抢来这二十年安宁!”

纵然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残忍地扭曲,纵然所有的黑白都已被无情地颠倒。他们是军人,作为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血肉之躯铸造成利剑,护持在他们所守护的黎民百姓之前。就算是要倒下,就算是被持剑的手亲自折断,也要在灰飞烟灭之前把自己的剑锋深深刺入敌人的胸膛。

“元帅,将士们已经鏖战两日一夜,实在撑不住了!”一侧副将扑倒于地,颤声开口,“只怕——等不到我们全歼敌军,先被自己的人当叛军……”平日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已是满目水光,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只是重重叩首。

“传令,聂锋……终止策应,后队变前队,急令与主营合围歼敌。”林燮闭上眼,他的声音很轻,在旁人听来却不亚于一声炸雷。

“元帅,不可啊!”聂铎扑跪于林燮面前,急急开口,“少帅——少帅他还在北谷,等待援军策应……北谷地势封闭险峻,万一被敌人合围——”

“顾不上那么多了……”不知是否也是因为心中的绞痛,一向令行禁止的林帅此时却难得地开口哑声解释,语气似乎充斥着无边的死寂,“二十万皇属大军,有十五万在这北谷主战场……北谷的五万,殊儿……应该,能应付得来……”

“元帅!”聂铎重重叩首,通红的眼尽是泪水,颤声疾呼,“赤羽营——只有五千人啊!”

林燮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了数次,才艰难地开口:“有聂真……没事的。传我将令——不得有误!”

聂铎怔怔地看着一旁的副将领命而去,只觉脑中忽而一片空白。他忽而膝行两步,重重叩首:“元帅,请让我去接应少帅!”

林燮慢慢放下那个青年已经冰冷的身体,然后狠狠砸了一拳在聂铎脸上。力道很足,足够打得他清醒过来,也足够让他有时间,也有机会和理由把眼泪用一个仰头狠狠逼回去。

林燮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微微仰头,似乎在遥望着遥远的天际。卫铮清楚的看到,在风雪的狂吼之中,他的元帅,那位从来不曾有过丝毫软弱的,铁一般的大将军,有泪水在他的脸颊淌过。

楼主 千纤鹤  发布于 2014-12-20 21:34:00 +0800 CST  

楼主:千纤鹤

字数:30397

发表时间:2014-10-26 00: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15 18:20:27 +0800 CST

评论数:9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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