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话
从世珠家出来，星智回到公司。她走得匆忙，包包外套都落在了公司。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公司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特意等她回来的秀敏还在办公室。
“早上突然跑到哪去了，这会才回来？”秀敏背对着星智，检查着打印机里吐出的纸。
“啊。。。因为突然有急事。。。”
“所以星智小姐的意思是，只要有事，就可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随意翘班，是那样吗？”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秀敏沉声道。
没法替自己辩解，星智低头道歉：“真的很抱歉。。。”
“今天是我编了理由说是我叫你去跑腿，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秀敏折好手里的纸。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星智的手指上，眼神变得锐利。
“。。。星智小姐，戒指你拿掉了？”
“嗯？”星智连忙举起手来。的确，原本环着戒指的无名指现在空无一物。星智突然想起来，戒指是她照顾世珠的时候落在世珠家了。
“啊！”
“该不会是弄丢了吧？”秀敏双臂撑在桌子上，缓缓地问。她想起星智曾经跟她说过，情侣饰物如果太露 骨会不方便。戒指这种东西是不是太显眼了？星智有朋友，有家人，是自己考虑欠妥，也许这东西让星智很为难也说不定。
“不是的，不是弄丢了，好像是我不小心放在哪里忘了带走。”星智急切地说：“对不起组长，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秀敏看着星智的眼睛，良久，叹了口气：“没关系，弄丢的话也没办法了。”
“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多留神收好的。。。”星智嗫嚅着低下头。秀敏似乎很不高兴，这都是她的错。
秀敏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册，拿出里面的一只信封把折好的纸装了进去。她一边动作着，一边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算了。本来就是不常戴的饰品，忘记也是有可能的。不要太在意了。”
秀敏放下夹着信封的书册，从手上摘下戒指，轻轻放在桌上。
“组长，我。。。”看秀敏摘下戒指，星智不知怎么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星智小姐是最难过的，我知道。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秀敏连声道。她明明是在安慰星智，星智的心却不由得揪成了一团。
“组长。。。”
秀敏放开星智的手，转身拿起桌上的书插进书架。星智看着秀敏的背影，想说的话在喉间滚了几滚，终是咽了下去。

一觉醒来，世珠觉得浑身清爽了不少。世珠坐起身来，掀起的被角扫过床头柜，不知什么物件掉落在地上，发出铛铛的清脆声响。
世珠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只戒指。
“。。。。。。”
嗡嗡。。。嗡嗡。。。
世珠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秀敏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世珠迟疑了一会，按下通话键。
“我听说你今天来公司了，可是白天去你办公室你不在。”
“。。。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很快就回家了。”
“不舒服？哪里？”秀敏问。
“只是浑身酸痛。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爸爸累着了吧。”世珠轻描淡写地说。
“啊。。。那你。。。”
“现在没事了。”世珠稍微提高一点音量。
“。。。明天你会来吗？我。。。我有话要说。”沉默了片刻，秀敏道。
“呵呵，真稀奇。”世珠微微笑道：“那你方便的时候过来吧。我都在。”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转交。
世珠垂下眼，指环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第二天，秀敏一上班就来到世珠办公室门口。房门紧闭，秀敏看着把手，手指屈伸几次，却始终犹豫着伸不出去。
忽地，有人在秀敏肩上轻拍了一下，秀敏惊得浑身一颤。
“门开着的，进去吧。”
秀敏心虚地转头瞟了一眼。
“干嘛那么惊讶？”世珠看着秀敏，伸手替她打开房门。
桌上的酒桶里冰着一瓶香槟，秀敏突然想要喝一杯。她伸手拿起一只玻璃杯。世珠也跟着拿了一只。
“你也要？”秀敏皱眉看着世珠。
“你一个人喝不是很无聊吗？”世珠在秀敏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可是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世珠笑了：“所以才要喝啊。”
“。。。。。。”
秀敏给自己倒满，又给世珠杯里斟了薄薄一底酒。
“最近我经常去看爸爸，那些人就说什么看透我的心思，很不爽的样子。嘛，反正无论我怎么做，那些人也不会改变的。”世珠仰头喝了一口：“会那样说的人，平时在病房根本很少见到，只会在继承权会议上出现而已。”
“不用为那些人费心，照你想做的去做。”秀敏轻声道：“有你在他身边，会长才能安心。”
“应该是吧。。。”不知道在想什么，世珠的眼神定定地盯着某处：“怎么说我也是爸爸的家人嘛。。。”
“。。。。。。”秀敏沉默着喝了口酒，忽然换了话题：“你身 体怎么样了？”
“。。。”世珠看着秀敏，嘴唇渐渐勾起。
被世珠盯得浑身不自在，秀敏躲避着世珠的目光：“不、不是说不舒服？我问你好点没有。。。”
“一点都没有。”世珠抱住头：“所以你得更担心我一点。”
这女人。。。难不成是在撒娇吗？
“。。。你醉了？”
“呵呵。。。”世珠甜甜地笑起来。秀敏盯着世珠，今天的世珠好像有点不一样。
世珠笑着笑着，忽然收敛了笑容。她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把空杯放在桌上：“现在说吧。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
秀敏沉默了许久，像是鼓足了勇气，她开口道：“我喜欢周星智小姐。我。。。好像爱上了星智小姐。”
世珠闭着眼，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还有，我爱你。”
世珠猛地睁开了双眼。
“什么？”
秀敏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世珠面前：“所以，以后不能再见你了。”
信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辞职信。
“为什么？”世珠竭力想要装作平静的样子，她的声音却颤 抖得厉害。
“因为一直在你身 边的话，我什么也做不了。”秀敏低着头，缓缓道。
沉默。
世珠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完全不受控制。
“你是说，我妨碍了你的人生？”
世珠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下重重击打着秀敏的心，她狠了狠心，咬牙道：“对。”
“我想要热切地去爱。。。放不开手，如果放手就像要掉下悬崖那样；珍藏在心，如果失去就无法活下去那样。。。” “那你就那样做啊！全部照你想要的去做，我没有阻拦你。。。”
“不离开你的话，我就会一直想要回到你身边。”
“那就直接来我身边不就好了！”世珠哭着冲秀敏嘶 吼出声。
“白世珠，我们之间。。。早在十年前就该结束了。长久以来太过恨你，长久以来太过爱你，所以才让我们羁绊到现在。。。”
世珠的双拳渐渐紧握。
“现在真的是应该分手的时候了。”
世珠猛地像发了狂似的跨过茶几把秀敏压在身下，酒杯酒瓶掉在桌下摔个粉碎。。。
“世珠，不要这样。。。”
“我算什么？！”世珠的眼泪雨点一样落在秀敏脸上：“我以为到死都会被你恨着，可你却说你爱我？因为爱我，现在又要跟我分手？”
“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我有多想留在你身边，你明明知道！”
“我对你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世珠撑在秀敏身 上，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庞，秀敏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剧 烈地抖
动。

“世珠呀。。。”
“别那样叫我！！”世珠带着哭腔狂吼道：“到现在，才这样对我！！你还不如像以前那样恨我！恨我一辈子！！”
“世珠，我。。。”
“我们要怎么分开？看不到你的脸，听不见你的声音，我要怎么活下去？那样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如果说世珠是除了秀敏以外，最了解她的人，那么秀敏也无疑是除世珠自己外最了解她的人。这么多年，她和世珠之间是怎样的相互纠缠，相互折磨，世珠是怀着怎样的心意那样超乎常人地包容着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继续这样下去，对世珠会更残忍。她会毁了世珠的一辈子。原本她想要那么做的，反正自己也生不如死，她要拖着世珠跟她一起在地狱徘徊。。。然而，当她意识到她仍然深深地爱着世珠的时候，她动摇了。星智的出现，更让她坚定了这个决心。放弃吧，她们彼此也许都会找到值得珍惜的人，就算没有那样的人，世珠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属于她的生活。。。
可是这些，她要怎么跟世珠说？现在的世珠，又能听进去多少？
“对不起。。。”秀敏能说的，就只有这几个无力的字眼。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急切地想离开我？！”
世珠颓然地坐着，彷若无人地失声痛哭。像当初一样，不，比当初更没用。现在秀敏连安慰都做不到，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世珠，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真的是最后。。。”世珠的声音终于微弱了下去：“就一次。只要一次，按我的意思做。。。”
世珠抬起脸惨笑着。就算被家人如何羞
辱，秀敏的记忆中，从没看过世珠如此狼狈的模样。
“反正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不是吗？”

这里和最后世珠看着秀敏的背影消失在大雪里两处，世珠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第73话
下班后，星智和平时一样，在楼下等秀敏。今天秀敏好像出来得特别晚。
“星智小姐。”秀敏从大楼里走了过来：“因为还有工作，今天好像没办法一起走了。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您不用出来的，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了。”
“我送你去公交站吧。”
星智连连摆手：“不用了，您不是还有工作吗？请回去吧，组长。”
秀敏牵住星智，低声道：“因为我也想去走走。”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只有秀敏和星智两个人。星智拉着秀敏坐在长椅上，两人静静地坐着等车。秀敏不说话，只是握着星智的手，松开又握紧。
“组长不喜欢送别吧？”星智微笑着说。
“对。”秀敏顿了顿，道：“星智小姐。”
“是？”星智答应着，秀敏却没再说话。星智正要问，一辆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车来了，明天再说吧。”
星智还想说些什么，秀敏放开她的手，轻轻推了推：“快去吧。”
星智来不及多想，匆匆上了车。车缓缓开启，隔着车窗，星智看到秀敏还站在车站，目送着她。她挥挥手作势让秀敏回去，秀敏也没动。直到拐了弯，秀敏和车站一齐消失在星智的视野里。今天的秀敏好像有点奇怪，星智决定明天见面一定问清楚，一边坐了下来。车子缓缓地行驶着，星智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
突然，包里的手机传来收到新信息的提醒铃声。星智拿出手机点开，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你掉了的东西，现在来社长室拿。
车子一靠站，星智连忙起身下车。半小时后，她回到了公司楼下。

社长办公室里，世珠把秀敏按在墙上，用 力地吻 着她。平时都是秀敏在上面，今天世珠是主动的一方。最后一次，秀敏无意再摆布世珠，就让世珠按照她自己的心意，秀敏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星智走进电梯时，世珠正把秀敏推倒在床 上，脱掉两人的衣服。世珠抱 着秀敏，亲 吻着她的敏 感点。太过熟悉秀敏的身 体，很快，她便如愿听到了秀敏发出的色 情的呻 吟。
星智轻轻敲了敲社长室的门，没人应门。这么晚了，社长该不会是发错信息了？又等了等，还是没人开门。星智尝试着握了握门把手，门没锁。星智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好像没有人，连灯也没开。星智疑惑地环顾着，忽然，隐约有种奇怪的声音，从办公室的角落传来。星智迟疑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扇门。

秀敏生日那天，星智在秀敏家见到过世珠。关于世珠和秀敏的关系，也是那次知道的。当时她坐在沙发上，秀敏在她膝上睡着了。世珠突然出现在门口，那时的两人，一如今日。
不。。。不对。世珠当时是碰巧，而今天星智的出现，却是世珠的精心策划。
那时，站在门口的是世珠。那时世珠对她说过的话，星智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你吓到了？”世珠站在门口看着星智和秀敏，眼神意味深长。
“在这里看到星智小姐，我一点也不惊讶。”世珠站在原地，没有进来的意思：“因为在秀敏身边，像你这样的人不止一两个。”
“。。。爱过很多人是种错误吗？”星智轻声问。她不是不在意过去，但她认为未来更重要。Past is the past，从小妈妈就这样告诉她。
“星智小姐，虽然很遗憾，但秀敏是无法真心去爱星智小姐的。”世珠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现在虽然很有意思，但为星智小姐好，不要陷得太深比较好。”
“。。。。。。”星智迟疑了片刻，抬头问道：“您说您和组长曾经是恋人？”
“是啊。”
“组长说过的，和社长现在是朋友。”
“朋友。。。”世珠冷哼一声：“房子是我买给她的；车子是我买给她的；公司也是我为她开的。。。”
世珠伸出食指指点着沙发和床：“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或那里make love。。。”
“真是好朋友啊，不是吗？”
“为什么。。。”世珠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星智感觉到锥心之痛：“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世珠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垂着头的星智。
“因为觉得你可怜。”

那时世珠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浮现在星智耳边。
“社长当初为什么对我那样说，我好像懂了。”星智的声音竟然听不出一点波动：“您那么害怕吗？害怕组长爱上我？”
“我当时说过了吧？星智小姐。”世珠披上衬衣，优雅地把长发从衣领里放出来：“没有那种事。”
“现在，看看这玩意儿。”从衣袋里拿出指环，世珠随手扔把它在地上。指环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落在星智脚边。
“哪，你掉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玩意现在还能不能安慰到你。”
星智盯着地上的指环，低声缓缓道：“我很焦躁。长久以来，我因为无法确认组长的心意而不安。一边觉得我对组长的心意好像是个错误，一边又因为恋心而动摇着。。。终于得到了组长的认证，却又不断对和组长的关系感到胆怯和抱歉。。。组长她。。。也是一样的吧。”
星智的声音不大，世珠却越听越觉得有些头痛。想要打断星智，世珠道：“可怜的周星智小姐。。。”
“可怜的是社长。”
世珠缓缓抬眸，看着星智的双眼：“星智小姐，你可真傲慢。”
“我是怎样得到那份心意，您知道吗？！”
“对星智小姐是很抱歉，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对社长我也很抱歉。”星智弯下腰，把那枚戒指紧紧攥在掌心：“现在。。。恐怕没办法随社长的心意就此结束。”
世珠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星智，和平日柔顺有礼的星智几乎是判若两人，周星智，变得不同了。
星智深深地看了世珠一眼，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一看到星智，秀敏连忙追了过去。
一股不 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世珠的心突然剧 烈地砰砰跳 动起来。她死 死攥住身下的床单，咬紧了牙关。

中间被吞了一楼

“哈！。。。哈！。。。”
“哈啊。。。”
世珠的下 T 紧紧摩 擦着秀敏，秀敏浑身是汗低声喘 息着，在世珠身 下正在攀向高 峰。
门口传来轻微的嗒的一声，世珠腰一沉，更用 力地摆 动着，秀敏意 乱 情
迷地呻 吟出声，世珠攀住她，把秀敏的下唇 含 进口中。
秀敏眯着眼，忽然，她的余光似乎扫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秀敏吃了一惊，猛地睁大眼睛。果然是有个人。秀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星智就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秀敏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身 上的世珠，飞快抓起衬衣胡乱披上。秀敏跳下 床，快步走过去拉住星智想把她带离这里再做打算。星智猛地甩开秀敏的手，她的力气大得吓人，秀敏一时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出去。星智回手重重地关上门，这间还残留着欢 爱气息的卧室内，现在只有星智和世珠两人。星智站在门口，盯着坐在床上，悠悠穿着衣服的世珠。这场景，有些熟悉。

第74话
“星智小姐！”星智大步流星，秀敏踉跄着在后面追着她：“星、星智小姐！”
“稍等一。。。”只有几步之差，秀敏一时情急，伸手想要拉住面前的星智。她的手刚刚触碰到星智，就被星智回身，大力地甩到一边。
“请别这样！”星智大喊着，啪地打开秀敏的胳膊。看到星智像只受了伤的小兽，秀敏收回手指，紧握成拳。
秀敏没有再追，星智也停下了脚步。两人石像般地立在原地，星智垂着头，金色的长发散乱地盖住她的脸。秀敏望着星智，无言以对。
就算开了口，我能说些什么？现在就算挽留下来，以后又该怎么办？
进不是，退也不是，此时的秀敏柔肠百结，心乱如麻。
然而，完全出乎她意料，星智竟先开了口：“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
秀敏偷眼看着星智，星智死 死咬着下唇，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秀敏的心像是坠着铅块，飞快地下沉。她垂下手，不敢再看星智。
“她不是单纯的朋友。她是我的初恋。”
“当初我爱她至极，和她分手，是我此生都不想再回忆的事。我曾经认为我的人生之所以毁了都是因为她，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绑在我身边，肆意折 磨她。。。”
“而现在，又是我任性地想要了断这一切。她已经被我摆布了十年，对于她最后的请求，我无法拒绝。。。”
“您原本可以拒绝的。”星智低声道：“您也应该拒绝。”
“你说得对。星智小姐，我并不奢望你能留下。。。星智小姐没有做错任何事，全部都是我的错。。。”秀敏说着，泪水决了堤似的涌出眼眶：“我什么都做不好，对不起。。。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忘了我。。。”
“不要。”星智攥紧手里的戒指：“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您为什么追过来？难道不是想挽留我，想解释、乞求我回心转意吗？！”
“。。。我想啊。。。但我做不到。”秀敏努力想止住眼泪，眼泪却越涌越多。
“所以您是想让我自认倒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走下去吗？”
“您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吗？！”星智忍不住大声质问。
“我。。。”秀敏说不出话来。
“虽然组长一直都在做着离开我的准备，我却不是这样。”星智说着，一阵心痛。
“您会感到无从辩解，这我能理解；您当时别无选择，这我也能理解。。。”
“但我无法原谅您。”
“星智小姐。。。”
“就算我必须做出什么决定，现在也不是时候。”星智深吸口气：“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说罢，星智缓缓离去。
秀敏颓然站在原地。
星智走了，秀敏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她一人了。

不能。。。放弃。
世珠咬紧下唇。
秀敏亲口说过的啊，她还爱她。
她会像那时一样，因为爱而改变心意，留在她身边。
高三那年的某一天，秀敏趴在世珠家的豪华大 床上，对着数学习题集伤 脑筋。
世珠坐在角落的桌旁，微微侧过头，心满意足地瞧着她。
原本秀敏也一起坐在桌边看书的，可不知怎么的秀敏突然就红着脸跑到床
上去了，还不准世珠过去。秀敏偶尔会露出这种可爱的模样，像个任性的孩子，世珠总是由着她。
沙沙。。。沙沙。。。
秀敏用笔在纸上刷刷地涂画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样看书不难受吗？”
秀敏已经在床 上趴了一个多小时，那种姿势应该早就觉得腰很累了吧。世珠笑着问。
“嗯。。。”
“腰不疼？”
“嗯。。。”心不在焉的秀敏随口答应着。其实秀敏也隐隐觉得腰酸背痛，但她被一道几何题绕得头昏脑涨，一心只想把它解出来。
“这次模拟考考得好吗？”秀敏总是非常努力，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越是清纯乖巧，就越惹人喜欢。世珠笑着问道。
“不好。。。”毫无头绪，秀敏皱着眉盯着题目：“数学错了两题。。。”
“其他科目不是都很好吗？外语已经好几次满分了。”世珠安慰她。
“还是。。。不满意。。。”
“呵呵。。。”秀敏苦恼的可爱模样让世珠忍不住想逗她：“再这样下去你该不会哭出来吧？”
“我还真想哭。。。”秀敏有些沮丧地垂下头：“中学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呢。。。”
秀敏说着，不觉红了脸。再说具体些的话，不是“中学”之前，而是“认识世珠”之前。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功，世珠就能考到前三的好成绩，上课的时候世珠总是盯着自己，但不论老师出多难的问题刁难她，她总能答出来，让老师也拿她没办法。更要命的是，聪明、功课好只是世珠的众多闪光点的一小部分，她耀眼的外形，优渥的家世，世珠是秀敏见过的最为完美的人，除了。。。她和“家人”的关系。像她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秀敏每每想到这件事，除了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就是觉得很神奇。
“可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啊。”世珠笑道。
“靠那个又上不了大学。”
世珠忍不住笑了起来。秀敏的孩子气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世珠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秀敏萌化了。
“别笑了。。。”秀敏叹了口气，噗地把头埋进床里：“你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当然悠闲了，但我可不是这样啊。。。”
“我会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不，真的，别那样。”秀敏扁起嘴：“反正我也没办法和你上同一所学校。”
“为什么？”世珠瞬间收敛了笑容。
“就，挺让人烦 心的。。。”秀敏心不在焉地转着笔。和世珠在同一所学校的结果，肯定和现在一样。。。明明想要专心听课，却总因为想看世珠而分心；放学和假期，连家也不想回只想待在世珠身边；还要克制不时对世珠产生的那种奇怪想法。。。这样不好，很不好。对世珠的迷 恋常常让秀敏感到害怕，有时候，她真的想要离世珠远一点。最近，秀敏尝试了一下远离世珠的生活，但是看不到世珠的时候，那种难 耐的折 磨。。。她做不到。正因为她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不想和世珠再上同一所大学。
那样的话也许会好一点。。。
“。。。。。。”世珠看着发着呆的秀敏，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么说来，我们最近似乎连见面都慢慢变少了呢。”
“都高三了嘛。。。”秀敏有些心虚地强迫自己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习题上：“可能。。。也是因为之前太常腻在一起了吧。。。”
“啊啊啊啊啊！！”秀敏心烦意乱地把笔摔在习题册上，烦躁地抱住头。
“怎么了？”
“这一题解不出来。。。”秀敏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为什么我一看到几何就头大呢？”
“哪题？”世珠一笑，走过去趴在秀敏身边，看着让秀敏抓狂的那道题：“这一题啊。。。嗯。。。”
秀敏觉得自己瞬间被世珠身上的特别气息笼罩了。饱满的额头，浅碧色的瞳孔，外国人一样高 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世珠就在她身边，只要她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她的肩膀紧挨着秀敏，纤细美丽的手指在秀敏眼前晃动，加上世珠身上的甜美香气。。。秀敏突然觉得意识都有点恍惚了。

“你看。。。”世珠指着题目里的三角和圆圈：“这里，直径是2对吧？那半径不就是1吗？。。。那么，像这样把‘O’跟‘M’连接起来的话。。。”
世珠仔细地给秀敏讲解着，秀敏却早已意乱 情 迷。
真漂亮。。。
“明白了吗？”世珠抬眼，笑着问秀敏。
“。。。啊？”像是被老师逮个正着的跑神学生，秀敏慌张得说不出话。她的眼睛突然对上世珠的眸子，秀敏的脸唰地涨得通 红。
世珠盯着秀敏的脸，突然倾身吻住了她。
秀敏瞪大双眼，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啊。。。
秀敏在心里抗议，然而世珠过于美好，她无法拒绝。。。不对，也许她内心根本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秀敏闭上眼，任世珠在她唇 上轻 吻着。世珠小心地触 碰着秀敏的 唇，揽住秀敏的腰。隔着校服，世珠好像也能感觉到秀敏细 滑的肌 肤。。。世珠情不自禁地拉起校服，把手伸进秀敏的衬衣下 摆，抚 摸着秀敏的腰。和想象中一样，甚至比想象中的手 感还要好。。。任何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世珠的手慢慢沿着秀敏的腰线，向上而去。
“等、等一下！。。。”秀敏惊呼，世珠却更大力地箍住她，再度吻 上她的唇。秀敏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校服的衬衣完全翻了起来。世珠翻身把她压在身 下，忘 情地吻 着她。
“等、等。。。”秀敏挣扎着，世珠捧住秀敏的脸，投入而深情地亲 吻着她。不知不觉，世珠变成跪坐在秀敏身 上的姿势，她想得到秀敏全部的甜美。。。为什么不呢？这种诱 惑太过强 烈，让世珠不想再费心去克制。
“啊，那里。。。”秀敏的身 体猛 地一颤。。。：“够，够了！”
秀敏剧 烈地挣 扎着，猛 地推开世珠。床上的纸笔书本被秀敏胡乱摆 动的手臂一把扫到床下，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世珠缓缓抬起身 子：“我就那么让你烦心？”
“。。。。。。”
“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碍事？因为现在是需要读书的时候，所以读书比我更重要？”世珠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又忽然，低落了下来：“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世珠垂下头，不再看秀敏。秀敏衣衫凌 乱，眼镜也歪到了一边。她看着世珠，世珠眼中无尽的哀伤，深深刺痛了秀敏的内心。
像是决定了什么，秀敏伸手摘掉眼镜，双手猛地握紧世珠的胳膊。世珠还没反应过来，秀敏伸手一把揽住世珠，把她紧紧抱在怀 里。
“我会那样，是因为你太优秀。”秀敏在世珠耳边轻声道：“在你身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我害怕我会变得自卑。。。”
“你怎么会那么想？”世珠微微皱着眉，看着秀敏。
“因为我。。。太平凡了嘛。。。”秀敏微微红了脸。
“我想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不想只让你一个人辛苦。。。”秀敏的声音越来越小。看上去锦衣玉食，可秀敏也知道，那不过是世珠被套上的黄金枷锁。她想把世珠解救出来，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必须成为很能赚钱的人。。。秀敏正是因为那个而日夜苦读的。在她能做到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告诉世珠，但她不想因为这样给世珠造成什么伤害。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因为害羞，秀敏偏过头去，不去看世珠。
“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故作不知，世珠逗她。
“。。。。。。”
“快说啊，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很喜欢你的意思。”秀敏的头发盖着她的脸，可是世珠看到，红色从秀敏的长发下一直蔓延，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嗯。。。现在懂了。”世珠心满意足地抱紧秀敏：“秀敏啊。。。”
“嗯？”
“这样的苦读结束后，我们继续在一起吧。”
秀敏笨拙地回抱住世珠。
“好。”

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话，秀敏她一定会留下的。。。

第75话
几乎是一夜没睡，秀敏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来的比平时还要早，电梯里空无一人。秀敏走进电梯厢，按下楼层键。电梯门应声合起，却在即将合紧前的那一瞬，停住了。
世珠从再次打开的电梯门走了进来。
“。。。。。。”秀敏呆呆地看着她。
“有那么惊讶吗？”世珠看上去倒很平常。啊不，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世珠的长发剪短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秀敏简直以为她看到的是十年前的世珠。
“说起来我倒的确难得准时来上班呢。”世珠说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电梯门合起，缓缓上行。空气一阵沉寂。世珠两手抱肩，闭着眼安静地站在后面，秀敏心神不定地站在世珠身前。
“辞呈。。。”
世珠猛然从背后把秀敏环入怀 里。秀敏吓得浑身一颤：“你、你干嘛？！”
“辞呈没了。”
“什么意思？”
“打扫社长室的时候我让人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扔了。所以现在应该丢在哪个垃圾桶里了吧。”世珠在秀敏耳边柔声道：“想谈这个的话。。。来我办公室慢慢谈。”
“。。。那件事先别提了。”秀敏偏过头。
“怎么了？”
“如果我现在辞掉工作的话，就没机会再见到星智小姐了。”
世珠收紧环在秀敏腰间的手：“干嘛说得那么实在？让我简直想。。。炒了你。”
世珠的气息喷在秀敏耳后，惹得她一阵颤 栗。秀敏深吸一口气，从袋里掏出车钥匙。
“拿去。”
“不想要了就丢掉。”
“能还你的我都会还你。所以拿去。”
“。。。不好奇那天星智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世珠的眼波轻轻流转：“是我叫她来的。”
“我知道。”秀敏缓缓道。
世珠的手在秀敏腰间摩 挲：“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埋怨我？”
“现在再来埋怨你有什么用？”秀敏把车钥匙塞进世珠手里。
“那么就是原谅我了？”世珠连同钥匙和秀敏的手一同握在手中抚 摸着：“因为你爱我？”
秀敏猛地用手肘推开世珠，车钥匙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无视秀敏的抗 拒，世珠更用力地再次抱紧秀敏：“想一刀两断就该早点动手。。。”
“我会挽回你。”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公司楼层，电梯门缓缓开启。
“啊，社长您好！”
“您好，成组长！”
世珠抱着双臂，笑着跟员工打招呼：“你们好！”
秀敏低头扶着额。世珠笑得灿烂。

午餐时间，星智应邀来到附近的餐厅。餐厅是南美选的，星智到的时候南美已经点好了一桌餐食，精美得光是看都食指大动，然而星智却没有食欲，只是要了一杯咖啡。正愁没有合适的倾诉对象，况且南美很了解秀敏，星智也很想知道南美的看法。，所以，星智把一切都告诉了南美。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打算暂时搁置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南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心烦意乱的小不点才会一大早就找我啊。”
“您好像不是很惊讶呢。”
“嗯哼~”南美浮夸地耸耸肩：“该说是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呢，还是说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呢。。。如果我告诉星智小姐，两者皆而有之，会不会打击有点大啊？”
“南理事您也都知道吧？社长和组长之间的事？”
“嗯。。。大致上吧。。。”
“她们两位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星智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南美迟疑着转了转眼珠。
“现在您可以据实以告的。”
“不行啊，星智小姐和小不点不是还没分手吗？”南美扶着墨镜缓缓道：“星智小姐还在考虑中。。。作为局外人，我不能说会让局势明显偏向某一方的话啊。”
星智低头轻声道：“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考虑才好。。。”
星智想起秀敏的话。
“她不是单纯的朋友，她是我的初恋。”
正因为秀敏是星智的初恋，她清楚那个人对秀敏的意义。这让她更加混乱，更加难以决断。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星智。
星智垂下头：“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星智小姐需要做的事是。。。”
南美叉起一块甜点递过来，来不及反应的星智本能地张口含住，南美伸手抬起星智的下巴，星智吃了一惊。
“好好吃饭。”南美作势上下摆了摆星智的下巴，示意她咀嚼口中的食物。
星智不好意思地掩住口胡乱嚼了几下吞下食物。
“事情呢，慢慢考虑。星智 小姐要记住，绝对不要比小不点更沮丧哦。知道吗？”

“哈啊。。。”
从昨天起就没有吃东西，秀敏的胃部隐隐作痛。
不知道星智小姐有没有吃午饭。。。打电话给她又似乎不妥。。。
胃部烧灼得厉害，秀敏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南美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早上联系她的时候答应得到快，结果根本不见人影。。。
“哈啊。。。”
又一阵绞痛，秀敏按住胃部，蹒跚着走出大楼。

其实我还满喜欢南美的，虽然奇葩，做事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南美有她的底线，而且性格很洒脱，感觉如果有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呢~

第76话
“抱歉啦，之前突然有事来不了，小不点。”电话那头，南美大咧咧地道。
“人影看不见，你回电还真快。”
“不是，我在路上遇到一只饿着肚子的小家伙，还能怎么办？只好请她吃午饭啰。”
“什么意思？”秀敏突然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是遇到星智小姐了吧？”
“嗯嗯~”
“你们说了什么？”
“骂你。”
“哈啊。。。”秀敏觉得胃部痛得更厉害了。
听到秀敏的声音，南美立刻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
“挂了。”秀敏咬牙切齿地拿下电话。
“哈哈哈哈哈！”
南美小恶魔般的笑声回荡着，秀敏恨恨地按下挂机键。

嗡嗡。。。
秀敏刚刚坐进驾驶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气鬼。”是南美。
“我现在心情真的不太好，所以别开玩笑了。”秀敏忍着胃痛道。
“嗯？为什么不好？”南美笑道：“和星智小姐在冷战？”
“。。。星智小姐跟你说了？”秀敏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是啊。你心情虽然差，但是我看星智小姐的心情应该比你还差500倍啊~应该超郁闷的吧，这种事也没处诉苦。”
“哈啊。。。”
是啊。。。南美说得没错。仔细想想，自从认识星智以来，就总是让她因为自己而伤心。。。
“小不点叹气了？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南美道：“就现在怎么样？这次我不去别的地方，直接杀到你那里？”
秀敏轻叹一声：“下次吧，现在不行。”
“怎么了？”
“我正在去探望会长的路上。”

医院病房。
“对不起，会长。我听说您身体不适，可是担心打扰您好好休息，所以没有早点来拜访。”秀敏坐在病床前，向白会长低头致歉。
“没关系。秀敏啊，好久不见了。”
“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不行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没变啊？”白会长稍微靠近秀敏一些，端详着秀敏。
“您戴上眼镜就会看到变化的。。。”秀敏叹了口气：“我都34岁了。”
“呵呵。。。”白会长被秀敏的话逗笑了。短暂的笑声后，白会长像慈父一般微笑地看着秀敏。
“很累吧。”
“。。。没有。”会长的眼神突然让她感到如芒在背。秀敏闪烁着转开目光。
“秀敏啊。”
“是，会长。”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白会长的声音很平静：“对你。。。虽然是不情之请，但还是想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秀敏看着会长。
“离开吧，和世珠一起。”
“。。。。。。”秀敏愣住了。
会长对她一直很好，不全是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即使那件事发生之前，会长对秀敏总是很和蔼，这也是无论和世珠的关系怎样，秀敏始终尊敬会长的原因。但是，会长从未承认过秀敏和世珠的关系。是因为时日无多吗？。。。秀敏突然一阵心酸。会长对世珠的拳拳爱意，让秀敏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父女天性，果然是没什么能够代替的。
“在美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房子了。”会长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文件夹：“这是你的那份财产，在那里的工作，让你们无忧无虑幸福生活所需的一切。。。” 会长把文件夹递给秀敏：“看看吧。”
“不。。。请别这样，这种东西我不能收。”
“你有资格收。”白会长坚持着：“这是你应得的补偿。”
“我得到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秀敏啊。”白会长盯住秀敏的双眼，缓缓沉声道：“我没时间和你争论。”
“。。。会长。”
“这段时间我为你费了多少心，希望你明白。”
“我。。。”秀敏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要怎么向满含着爱女之心的会长说，她不能收，因为她已经决定和世珠分手了？。。。
半晌，秀敏嗫嚅着低声道：“我明白，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白会长慢慢低下头，文件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还有什么是我能给你的吗？有的话尽管开口。”白会长苍老的声音缓慢地说：“在我死之前告诉我，不管什么都会答应你。”
“不需要了。”秀敏闭上眼睛：“什么都不需要。”

从病房出来，秀敏久久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待诊室。生老病死，人世无常，这些她应该早就明白的事情，再次面对，她还是觉得好无力。
“好久不见啊。”
秀敏回头，那个她永生不愿再看到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不管爸爸曾经多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个时日无多的老人。”白世铉看着会长的病房：“他很焦躁吧。焦躁到堂堂R集团的白会长居然要去威胁一个小孩子。”
“闭嘴。”秀敏转过头不再看他。她不想在会长病房外起冲突。
“我是在说这个老人可怜。”
“。。。。。。”
不理会秀敏，白世铉像是自言自语般继续说着：“白世珠的母亲是自 杀身 亡的。准确地说，应该是他杀，但没有证据，最后警方按照自杀案件处理了。”
“被勒死的。”世铉闭上眼：“不对，应该说是自缢？反正。。。不重要了。”
“年龄相差了几十岁，世人都认为是财阀会长和秘书间的不 伦之恋。。。那种感情只能躲在那无法被认可为爱情的夹缝里，白会长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怕保不住她的命，孩子们欺负白世珠，会长明知道也没办法。他担心这孩子太辛苦，怕她轻 生，所以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这样看来，对备受会长疼爱的白世珠来说，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只有你。会长这么疼惜你，也是真心的。”
白世铉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啊，倒也不是说他没有在利用你。”
秀敏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他在害怕，”世铉道：“白世珠和她母亲太过相似，会长怕像失去她母亲一样失去她。现在那些人都在蠢蠢欲动。。。只要把眼中钉白世珠逼到自
杀，或者虽然怀疑是他杀，但只要没有证据也只能认定是自 杀的话。。。"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要你还在，白世珠就会活下去。”
“你们既然都这么关心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别人？”秀敏压抑地低吼：“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吗？！”
“那件事我不是补偿过你了吗？”
“补偿。。。你们用钱买回了自己的良心！”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秀敏冲白世铉大吼道：“所以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了！”
“不是钱。”白世铉轻笑道。
“什么？”
“给你的补偿是。。。”白世铉伸手按住秀敏的肩：“我给了你向她报复的机会。”
秀敏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只要秀敏和世珠之间的羁绊还在，她就无法任世珠自生自灭。
世铉无声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待诊室。